穿lo裙代课被清冷系草盯上了by孤荷
孤荷  发于:2025年11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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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敛声屏气,小心?翼翼地系着背后?的带子。
过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蔺遇白终于换好了裙子。
裙摆轻盈地拂过大?腿一侧,领口的蕾丝贴着锁骨,整套女仆装虽然繁琐,但质地轻薄,穿了等于跟没穿一样。
“好了。”
裴知凛缓缓转过身。
当目光落在蔺遇白身上时,呼吸滞住了。
橘橙色的灯光映彻之下,他穿着那套剪裁合身的女仆装,黑白配色衬得他皮肤愈发白皙。
裙摆长度刚好在膝盖之上,露出笔直纤细的小腿。领口的蕾丝勾勒出高跷般的锁骨,腰间的缎花细带将他的腰身收束得不堪盈盈一握。
他微微垂着头,脸颊和?脖颈都?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绯意,长睫如?蝴蝶般扑朔迷离,双手交叠在小腹前。
整个人?俨然像是从电影中走出来的清纯尤物。
这远比之前那张照片更有冲击力,给裴知凛带来了极大?的视觉震撼。
他感觉自己喉咙更加干哑了。
自制力正在疯狂地摇摇欲坠。
他黯沉着眸色,阔步朝着蔺遇白走去,一行一止间,裹挟着潦烈的压迫感。
蔺遇白被?他看得无所遁形,下意识想要后?退,脚跟却抵住了床沿。
已经?是退无可退了。
裴知凛停在蔺遇白面前,伸出手,指尖抬起抚住蔺遇白的面颊。
蔺遇白不得不被?迫迎上他的视线。
少年的眼眸就像是黑色的漩涡,潦烈灼|烫,他的话?也是如?此:“果?然比照片上要好看。”
这句话?让蔺遇白腿软得站不住。
在他有反应前,裴知凛先一步揽住了腰,一举将他带入怀中。
两人?身体严丝合缝地镶在一起。
隔着数层衣料,蔺遇白能明晰地觉知到?裴知凛的心?跳和?体温——实在是太烫了!
烫得他快要融化成豆浆了。
裴知凛似乎不满足浅尝辄止了,他开始捏住蔺遇白的手,开始亲吻。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开始亲,从手掌亲吻到?手背,再继续亲手腕,沿着胳膊一路亲上去,亲肩膊,亲脖子,亲耳朵。
对于蔺遇白而言,耳朵是十分敏|感的地方,被?裴知凛这么一样亲,他感觉全身都?软了。
“不要亲这里……”蔺遇白偏过头,试图躲避那个炽热的亲吻。
但余下的尾音,都?消失在裴知凛再次落下的温软触感里。
这个吻不同于方才在客厅那般霸道,反而变得缠绵、耐心?。
裴知凛细致地描摹着蔺遇白的唇形,轻柔地搅玩,像是在品尝一道期待已久的珍馐。
蔺遇白起初还抵抗着,但身体却先于意志背叛了他。
在强烈男性?气息的包围下,他的防线一点点土崩瓦解,唇不由自主地微微张开,生涩地回应。
这细微的回应如?同投入干柴的火星。
裴知凛的呼吸骤然粗沉了几分,揽在蔺遇白腰后?的手臂猛地收紧,几乎要将他揉碎在怀里。
吻骤然加深,变得更潦烈与肆意。
外端,月华成了如?水云烟,铺满天际,远处繁星闪烁。
寒蝉蛰伏在寒枝上喈喈鸣叫着。
一切都?是宁谧的。
一切都?是寂静的。
月色流淌入窗户内,显得格外温柔。
远看上去,就像是一匹流畅的绸缎。
屋内景色如?画,氛围成了具象之物,正在缓慢地发酵。
两人?的对话?正在给空白的氛围慢慢地着色。
这时,裴知凛对蔺遇白说了句什么。
蔺遇白怔住。
他匪夷所思地望着裴知凛,仿佛不敢相信似的。
裴知凛亦是在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等待着他的回应,是询问的语气。
蔺遇白摇头摇得比纺车还快,马上回应:“不行!”
“为什么不行?”
“反正就是不行!”
裴知凛揉着对方的耳根:“那什么时候才行,嗯?”
“……唔!”蔺遇白被?揉到?不该揉的地方,发出了轻吟声。裴知凛那一句带着尾调的“嗯”,让他全身都?在颤栗。
裴知凛一直在等蔺遇白的答案,却等来他微红的眸眶,还有那水润润的,哀艳艳的话?:“……裴知凛,你、你欺负我!”
“我怎么欺负你了?”
“反正,你就欺负我了!”
蔺遇白捂着后?背的缚带,死死护着,不给裴知凛解开的机会。
裴知凛居然盯上了这里,太可恶了。
裴知凛笑了,沿着细腻的皮肤一路亲吻下去。
蔺遇白微微仰着头,呼吸细碎而急促,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裴知凛肩膊处的衣料。
女仆装的丝质领口被?蹭得有些缭乱,露出更多泛着粉色的肌肤。
蔺遇白摹觉自己俨同一艘在惊涛骇浪之中漂泊的小舟,只?能紧紧依附着身前唯一的依靠。
“裴知凛……”他呢喃着对方的名字,语气有些急,甚至有些自己都?未曾觉察到?的眷恋。
这句话?就像是一句邀请。
裴知凛的动作稍稍一顿,随即,拦在蔺遇白腰后?的手更加用力,将他托离地面。
微凉的指尖触碰到?温热皮肤的瞬间,蔺遇白绷了下身子。
他忍不住盖上被?子,像是一个守城的人?,阻止外来的侵略者。
“别怕。”
裴知凛吻着蔺遇白的耳畔,哑声安抚道:“交给我。”
少年的话?辞浑然拥有安抚人?心?的力量,教蔺遇白的神经?松弛了些许。
他阖拢上眼,深深埋在裴知凛的颈窝里。
感受到?对方的顺从,裴知凛的眸光暗沉如?夜,继续手上的动作。
一切都?是恰到?好处的,一切都?是循序渐进的,蒙昧的氛围变得淋漓不尽。
裴知凛拿了个枕头垫在蔺遇白的腰下,把?人?翻了个面,且道:“宝宝,屁股翘起来。”
夜色朝着深处走,灯火正在妖娆地扭来扭去,仿佛在作无声地勾引。
“宝宝,是这里么?”后?来,裴知凛温声问道。
蔺遇白已经?被?折腾得毫无气力了,他感觉自己像一块滚刀肉,时而被?小火慢烹,时而被?烈火怒煮,浑身汗津津的,气力也在一点点地流失。他困倦地趴在被?褥里,乏力得很,根本不想回答裴知凛的问题。
偏偏裴知凛还在问他一些羞耻的问题,没有想要放过他的趋势。
蔺遇白实在不耐烦了,索性?蹬腿揣了裴知凛一脚,让他赶紧闭嘴。
却反被?裴知凛捏住了足踝。
少年慢条斯理地亲吻他的脚心?,道:“宝宝,你好粉,好可爱。”
蔺遇白:“……”
轮气力,他根本拼不过裴知凛。
他甚至嫉妒起裴知凛来了,裴知凛也才比他小三两岁吧,怎么体力、精力就这么充沛呢!
蔺遇白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时钟。
已经?三个小时过去了,裴知凛怎么一点想要歇息的劲头都?没有呢?
快四点了,还有两个小时天就要亮了!
蔺遇白本人?已经?累坏了!
裴知凛就不能歇一歇吗?
蔺遇白最终阖眼睡着了。
迷迷糊糊之中,他感觉自己被?裴知凛抱起来去浴室洗了一下澡。
好在裴知凛动作很温柔,蔺遇白被?伺候得很舒服。但他也由衷地希望动静能够小一点,别吵到?隔壁正在睡觉的蔺母。
虽然蔺母知晓他喜欢裴知凛,也知道两人?可能在一起的事,但到?底是在自己家里,总不能太过于放纵。
半睡半醒之中,蔺遇白又感受到?自己再度被?放在了柔软的床上,然后?他感觉腿侧温温凉凉的,好像是裴知凛正拿着什么凉丝丝的东西,正在均匀地搽抹。
蔺遇白想要睁眼去看裴知凛搽什么,但他太累了,根本撑不开眼皮。
不过……
他感觉屁股那个位置的痛意,正在一点一点地消散,取而代之地是一片温软。
蔺遇白留出一分神识在推断,裴知凛应该在帮他上药吧。
果?不其然,他听到?裴知凛说:“好了,里面没有那么肿了。”
“乖孩子,屁股再翘起来一点,我帮你穿裤子。”
蔺遇白睡得很沉,自然是没有把?屁股翘起来。
隐隐约约间,他感受到?两只?手掌拖住了自己的腰,把?身子撑了起来,然后?岑寂的空气之中传了一阵窸窸窣窣的细微声响。
是裴知凛帮他穿衣服的声音。
嗯,这厮帮他洗澡、上药,现在又帮他穿上衣服,还怪体贴人?的。
蔺遇白的心?情终算是好了一些,继续安安稳稳地睡了过去。
翌日?是除夕,是个极重要的日?子,虽然不用去镇上卖小笼包了,但要去准备年夜饭。
蔺遇白在厨房帮忙,奈何两条腿一直都?站不稳,蔺母发现了端倪,忧心?道:“儿子,你咋了?”
蔺遇白心?虚道:“没事。”
明面上装作云淡风轻,实质上在暗自唾骂裴知凛。
昨晚炒菜炒得太猛了,不仅把?他给炒熟了,还差点炒烂了。
都?怪他!都?怪他!都?怪他!
还好裴知凛现在去镇上买烟花了,要不然,这厮还指不定要在厨房怎么弄他呢!
这时,手机突然响了一下,蔺遇白以?为是裴知凛打来的,下意识就接了,没好气道:“别以?为去买烟花了,我就会轻易轻易原谅你噢——”
“遇白。”
说话?的人?是一个枯槁沙哑的嗓音。
不是裴知凛。
蔺遇白觳觫一滞,全身血液开始往脑袋上奔涌。
这是他终其一生都?难以?忘记的声音。
蔺遇白捏着手机的指尖痉挛了一下,他下意识往客厅里看了一眼,蔺母还在打毛衣,显然没有发现他在接电话?。
蔺遇白离开厨房,来到?后?院,冷声道:“你打电话?来做什么?”
蔺遇白素来与人?为善,为人?处世都?讲究一个“礼”字,他很少对人?不客气过。
能得到?他冷遇的人?,有且只?有一个——他以?前的生父,蔺荣丰。
蔺荣丰道:“儿子啊,爸爸想回来陪你和?你妈一起过年。”
“不用了,我和?妈现在过得很好,不需要你来打扰。”
“我已经?有一年没见过你们了,就只?是单纯想要见见你们。”
蔺遇白焉会听不懂蔺荣丰的言外之意,寒声道:“你是不是欠了钱了?我不会给你钱的,奉劝你最好死了这条心?。”
想当初,母亲与蔺荣丰离婚,蔺荣丰从母子俩身上吸了不少血,又是要钱又是要家当的。
为了让母亲离婚,离得干干净净,蔺遇白一直在忍辱负重。
在目下得到?光景之中,被?揭穿了伪善的面具,蔺荣丰先是一怔,继而语气也变得没那么客气,道:“蔺遇白,我听说你勾搭上了大?款,据说是帝都?太子爷,我知道你现在有钱得很,我找你要个十万,应该不过分吧?”
蔺遇白:???
见识过贱的,没见过这么贱的。
蔺荣丰要的不是一千,或是一万,而是整整是十万。
不得不说,蔺荣丰一直在刷新作为人?的下限。
蔺遇白道:“我没钱,也不会给你钱。”
蔺荣丰嘿嘿一笑,笑得有几分不怀好意,道:“你不给我钱,那我去找那个太子爷要。”
蔺遇白倒吸了一口冷气,他冷笑一声:“你做梦,他不会给你钱的。”
“那就走着瞧。”
蔺遇白不想再搭理,挂了电话?。
“遇白,你刚刚在跟谁打电话?啊?”回到?前屋,蔺母关?切问道,“感觉你好生气的样子。”
“没事儿妈,是诈骗电话?。”
年夜饭正在做着,蔺遇白往门口处看了一眼,那辆迈巴赫的车影一直没有出现。
裴知凛怎么这么久还没回来?
与诸同时,镇上烟花店。
蔺荣丰叼着一根烟,视线牢牢盯在店内一个高大?峻拔的少年身上。
今日?是除夕小年,镇上的集市比平日?更热闹几分。
村镇集市的道路本来就窄,人?一多,路口就堵。
裴知凛花了近半个小时才找到?一个合适的车位,他将车停泊在集市以?北比较宽阔的位置,之后?去了孟清石的烟花摊。
他穿着质料考究的深灰色大?衣,身形挺拔,气质清贵,与周遭喧闹的市井气息格格不入,引得路人?频频侧目。
刚买完烟花,一个穿着半旧棉服的中年男人?便殷勤地凑上来,脸上堆着谄媚贪婪的笑容。
“您就是裴知凛吧?我是蔺遇白的爸爸,蔺荣丰。”男人?搓着手,一双眼睛如?钩子似的,在裴知凛的大?衣、腕表上刮过。
裴知凛淡淡看了他一眼,目光深静无澜。
他之前从蔺遇白的叙述中隐约知道这个男人?的存在——一个家暴妻子并榨干儿子血汗,最终被?扫地出门的赌鬼。
孟清石正在整理烟花箱,撇见蔺荣丰找上裴知凛,心?间咯噔一声,暗道不好。
趁着两人?还未搭上话?,他暗自拿出手机,给蔺遇白发了个信息。
“原来是蔺伯父。”裴知凛做了一个晚辈礼,“您是回来过年吗?”
蔺荣丰觉得这个京圈阔少还挺好说话?的,遂先是顾影自怜一阵:“我是想回家过年,但遇白和?他妈都?不待见我,我刚刚给遇白打了电话?,不过是好心?问候了一下子,遇白就将电话?给挂了,你看看这小子,像个什么话?嘛!”
裴知凛静静地听着,对蔺荣丰所说的话?不置可否,温声道:“您不介意的话?,可以?坐我的车,我送您回去。”
蔺荣丰脸上,已经?有笑意顶出来了,回家可不是他的目的,索要钱财才是正经?事。
又寒暄一阵子,他见裴知凛也没有要孝敬的意思,腹诽这小子没眼力见,只?能开腔道:“嘿嘿,我是想你是明白人?。我养大?遇白那小子不容易,现在他攀上高枝了,总不能忘了老子吧?您手指缝里漏点,就够我舒坦一阵子了。”
他伸出两根手指,做了个搓钱的动作,姿态猥琐荒淫。
裴知凛唇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
他并非不食人?间烟火的人?,这种吸血虫他见多了,早已见怪不怪。
这一会儿,裴知凛没有理会,对孟清石说:“把?这些烟花包起来。”
语气从容,完全无视了蔺荣丰的索求。
蔺荣丰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有些下不来台,道:“你没什么表示吗?”
裴知凛淡声道:“我以?为我拒绝得很明显了。”
蔺荣丰面上的贪色被?恼羞成怒取代。
裴知凛这是在戏弄他吗?
真是可恶!
蔺荣丰提高音量,威胁道:“你别给脸不要脸!我告诉你,我跟那小子他妈还没彻底断干净呢!”
说着,甚至傲然地挺了挺胸:“老子可是他亲爹!你要是不给钱,我就去闹,让所有人?都?知道蔺遇白是个不孝子,攀上有钱男人?就不要爹了!我看他还要不要脸!”
他唾沫横飞,面目因?为激动而显得有些狰狞。
裴知凛这才缓缓转过头,正眼看向他。
少年一个居高临下的眼神,那自上而下的审视所带来的的巨大?压迫感,教蔺荣丰觳觫一滞。
对方看着他,仿佛在看阴沟里挣扎的虫豸。
“说完了?”裴知凛的声音不高,截断了蔺荣丰的叫嚣,“第一,你与伯母已离婚,法?律上毫无瓜葛。第二——”
他慢条斯理地顿了顿,“你过往对遇白和?伯母所做的一切,需要我帮你回忆,或者公之于众吗?”
他的语气很平静,但每个字都?像雪洞顶壁悬挂的冰锥,砸在蔺荣丰心?上。
蔺荣丰显然没料到?裴知凛如?此了解内情,且态度如?此强硬,气势不由得一窒。
但他不甘心?呐,眼珠一转,又露出阴鸷的神色,凑近一步,压低声音,恶狠狠地道:“你以?为我就这点把?柄?我告诉你,那小子以?前——”
他试图编造一些不堪的谎言。
“蔺伯父。”裴知凛从容不迫地打断他。
蔺荣丰下意识地闭了嘴。
裴知凛从大?衣内侧拿出支票夹,动作优雅地拔开钢笔帽。
蔺荣丰见状,眼中瞬间爆发出谗涎的暗光,以?为裴知凛终于屈服了。
不过,他瞅见裴知凛并没有填写金额,只?是在支票上飞快地签下自己的名字,然后?撕下。
裴知凛让没有递给蔺荣丰,只?用两根手指夹着,悬在半空。
“这是一张空白支票。”裴知凛浅然一笑,“你可以?拿去填任何数字。”
蔺荣丰呼吸急促,伸手就要去拿。
裴知凛的手指却微微一抬,让他扑了个空。
“但是,”裴知凛笑意深而冷,“只?要你敢填上一个数字,我保证,你拿到?钱的下一秒,就会因?为涉嫌敲诈勒索,在监狱里度过这个新年。你可以?试试,看我做不做得到?。”
蔺荣丰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裴知凛将那张空头支票一点一点撕成了碎片,抛入一旁的垃圾桶。
白色的纸屑纷纷扬扬落下,像一场无声的嘲讽。
“奉劝您识相些,”裴知凛道,“最好永远都?不要出现在蔺遇白面前,也不要骚扰他。否则,后?果?自负。”
蔺荣丰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踉跄着后?退两步,看着裴知凛那冷峻的仪姿,仿佛从未将他放在眼里。
他又看看垃圾桶里的碎纸屑,才后?知后?觉,裴知凛根本就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看着温顺无害,实则充满了锋利的杀气。
蔺荣丰从裴知凛这儿捞不着半丝好处,咬牙切齿道:“你、你给我等着!咱们走着瞧!”
说着,夹着尾巴灰溜溜地离开了。
裴知凛掸了掸大?衣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恢复成一贯清冷的模样,提着烟花离开。
孟清石这晌已经?完全看呆了。
他想要给录个视频给蔺遇白看,奈何手速太慢,已经?迟了。
裴知凛回到?车上,肃杀之意已经?褪去,恢复了惯常的平静,指尖在方向盘上慢慢地叩击着。
蔺荣丰的出现绝对不是偶然。
他是每年都?会这样出现,向蔺遇白勒索钱财吗?
蔺遇白都?从未与他提及过。
而且,蔺荣丰刚刚说,他已经?给蔺遇白打过电话?了。
这岂不是意味着在他不在场的时候,蔺遇白已经?遭受到?了蔺荣丰的威胁?
甫思及此,裴知凛眸色暗沉如?霜。
他现在车里缓了好一会儿,然后?发动车子,驶回老家。
刚开出镇子没多久,他想跟蔺遇白打个电话?,问问情况,谁知手机先响了起来。
屏幕上显示的是“男朋友”。
原来是蔺遇白先一步给他打了电话?。
裴知凛戴上蓝牙耳机,接通:“宝宝。”
电话?那头,蔺遇白的声音传了过来:“裴知凛,清石说我爸去找你了?他没把?你怎么样吧?”
原来蔺遇白也知道了。
裴知凛目光平稳地看着前方的路,按下心?中异绪,淡声道:“没事。已经?解决了。”
“解决了?怎么解决的?他是不是问你要钱了?你别给他,他一分都?不配。”
裴知凛听出了青年语气之下对生父的厌倦与疏离。
本来,他想要问蔺遇白一些关?于蔺荣丰的事,但这样做,无异于是在对方伤口上撒盐。
裴知凛到?底是忍住了,没有去问。
他决定自己私底下去查。
“他没拿到?钱。”思绪归拢,裴知凛道,“你放心?。”
听及此,蔺遇白舒下了一口气。
他本来还担忧裴知凛会被?讹钱。
他了解蔺荣丰如?同跗骨之蛆的贪婪和?无赖,不可能这么轻易就解决与应付过去。
“你怎么做到?的?蔺荣丰那种人?可不太好糊弄。”蔺遇白好奇道。
裴知凛没有详细解释过程的打算,只?是淡淡道:“用了点他害怕的方式。”
他转移了话?题,语气放缓,“我快到?了,给你和?伯母买了些烟花。”
蔺遇白心?情变得轻松起来,声音也跟着松弛了许多:“嗯嗯。路上小心?。”
挂了电话?,裴知凛眼神微沉。
他能听出蔺荣丰给蔺遇白留下的心?理阴影有多大?。
那个男人?,哪怕已经?离开了他们的生活,却依然像一道阴影,能轻易搅乱蔺遇白的心?绪。
看来,必须尽快解决才是。
镇外一座破落危房里,蔺荣丰灌下最后?一口辛辣的劣质白酒,浑浊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更深的却是被?裴知凛羞辱后?无处发泄的怨毒和?愤恨。
那张被?撕碎的空白支票,像一记无声的耳光,狠狠扇在他脸上,火辣辣地疼。
“妈的,有几个臭钱了不起?”
他啐了一口,浓重的酒气喷涌而出,“穿得人?模狗样,心?肠比石头还硬!不给钱?老子有的是办法?让你们吐出来!”
他想到?了蔺遇白,那个从小到?大?都?被?他拿捏得死死的儿子。以?前只?要他闹一闹,耍耍横,那小子最后?不还是得乖乖把?钱奉上?对,找那小子!他是当老子的,问儿子要钱,天经?地义!
这个念头一起,就像毒藤一样迅速缠绕住他因?酒精而亢奋的神经?。
蔺荣丰眯起眼睛,脸上露出一丝阴狠而得意的狞笑。
他想起了去年过年时那“漂亮”的一仗。
去年也是这样的寒冬,适逢大?年初一,天色刚蒙蒙亮。他兜里比脸还干净,年关?的债主逼得他走投无路。他打听到?蔺遇白要陪他妈去镇上的祖庙烧香,便提前灌了半瓶白酒,摇摇晃晃地堵在了祖庙那朱红色的大?门口。
远远看见母子俩走来,他立刻往地上一坐,开始哭天抢地:
“没天理啊!儿子长大?了,有钱了,就不要老子了!让我一个人?冻死饿死在外面啊!”
“大?家都?来看看啊!这就是我辛辛苦苦养大?的好儿子!带着他妈吃香喝辣,让他亲爹喝西北风啊!”
蔺遇白根本不想搭理他,拉蔺母绕开。蔺母气得浑身发抖,奈何口拙,道不出只?言片语。
蔺荣丰见他们不理,麻溜地爬起来,冲上前就去抢蔺母手里提着的簸箕篮子,里面装着准备上供的肉脯和?果?品。
“拿来吧你!老子还没吃上饭呢!”
“你干什么,放开!”蔺遇白上前阻止,用力想掰开他的手。
混乱中,蔺荣丰借着酒劲,一拳挥了过去,不偏不倚,打碎了蔺遇白的眼镜。镜片碎裂,碎片差点划伤眼睛,蔺遇白踉跄着后?退,显得很狼狈。
周围聚集了不少香客,指指点点。有人?报了警。
警察来了,询问情况。蔺荣丰立刻换了一副面孔,瘫坐在地上,抱着头,浑身酒气,语无伦次:
“警察同志啊,我喝多了……我不是故意的……我有病,精神不好,控制不住自己啊!”
他一边说,一边偷偷掐自己大?腿,挤出几滴眼泪,煞有介事道:“那是我儿子,我怎么会真想打他……我就是一时糊涂……”
蔺荣丰深知,这种家庭纠纷,又涉及“醉酒”和?“自称精神问题”,只?要没造成严重伤害,警察也难以?处理,最多就是调解。
果?然,警察调解无果?,也只?能无奈地劝蔺遇白:“毕竟是你父亲,大?过年的,闹大?了都?不好看。”
最终,蔺遇白咬着牙,掏了钱,塞给蔺荣丰。
拿到?钱的瞬间,蔺荣丰脸上的痛意和?迷糊瞬间消失,他得意地掂量着那叠钞票,站起身,甚至还伸手,用力拍了拍蔺遇白冰冷的脸颊,留下带着酒气的夸赞:
“这才对嘛,乖儿子,早这么懂事不就好了?”
看着蔺遇白屈辱地别开脸,蔺荣丰心?里充满了扭曲的快感。
回忆到?此,蔺荣丰眼底里重新燃起了恶毒的光彩。
对,就是这样!他是老子,天生就压他们一头!
那个姓裴的再有钱有势又怎么样?这是家务事!
他就不信,在大?年初一,众目睽睽之下,他再去祖庙门口闹一场,那姓裴的能不顾及脸面?
蔺遇白那小子能不怕丢人??
酒精和?成功的碰瓷经?验给了他无限的勇气。他狠狠地将空酒瓶顿在桌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就这么办!大?年初一在祖庙门口碰瓷,嘿嘿!”
蔺荣丰阴恻恻地笑了起来,仿佛已经?看到?了钞票再次到?手的情景,“蔺遇白,老子的好儿子,今年,你也别想安生过年!还有那个姓裴的,老子非要让你出出血不可!”
大?年初一,天还没亮透,蔺荣丰就揣着半瓶劣酒,裹紧那件旧棉袄,缩着脖子蹲在镇口祖庙对面的巷子角落里。
寒风吹得他鼻涕横流,他狠狠灌了一口酒,死死盯着祖庙那两扇朱红大?门,心?里盘算着等那母子俩出现,该如?何撒泼打滚,如?何哭诉,如?何逼得那个姓裴的当众下不来台,最后?乖乖掏钱。
时间一点点过去,香客渐渐多了起来,祖庙门前烟雾缭绕,人?头攒动,可始终不见蔺遇白和?蔺母的身影。
蔺荣丰等得焦躁不安,腿脚都?冻得麻木了。
“怪了,往年这时候早该来了——”他嘟囔着,心?里升起不祥的预感。
直到?日?上三竿,一个相熟的街坊路过,看到?蹲在角落里的他,诧异地问:“你咋这儿蹲着干啥呢?等遇白和?他妈?”
蔺荣丰不想让对方看出自己的诡计,忙啐了一口,“没有。”
那人?嘲笑道:“别等了,人?家天没亮就被?小裴接走啦!去帝都?过年了,听说要过完元宵才回来呢!”
“什么?!”
蔺荣丰猝然站起来,眼前一黑,差点栽倒。
一股被?彻底戏弄和?抛弃的怒火直冲头顶,烧得他双眼赤红。
去帝都?过年?
他们竟然敢!他们竟然撇下他自己去过好日?子!
希望落空,预期的钱财成了泡影,巨大?的失落像毒蛇一样啃剜着他的心?。
酒精和?怒意冲昏了他的头脑,一个更加疯狂的念头滋生出来——去他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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