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芋花开二十一by银荷里
银荷里  发于:2025年11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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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吃什么?”关河问他。
常春微说:“要吃包烧花甲米线和煎饼果子!”
“尝尝石锅拌饭?你总是不吃正餐,这很不好。”
“不要不要!”常春微看着那在炭火上滋滋冒响的汤汁,根本走不动道,“下次再吃别的,我就要吃这个,好不好嘛关河?”
“好吧。”
关河妥协,用饭卡刷了卡,给自己点了一碗石锅拌饭。
别人都是面对面坐,常春微非要跟关河坐一排,边吃还好分享给关河,又或者去舀关河碗里的。
“难怪你不出来呢。里面的味道也不差。”常春微恍然大悟。
关河看着自己碗里被常春微的米线汤染红的饭,舀下一勺塞进嘴里,唇角微微勾起,说:“嗯,很好吃。”
吃完饭,按照计划,他们去了图书馆。
里面静悄悄的,基本上每一张桌子上都有人,常春微屏气凝神,生怕自己打扰到别人学习。
关河从书架上拿了两本书,带常春微找了位置坐下。
常春微接过书,翻了几页就昏昏欲睡。他摇了摇头,扭头去看关河。
关河还真认真看起了书,专注的神情别提有多性感了。
常春微趴下去,光明正大,无所顾忌地偷看关河。
又不能说话,还不能发出声响,常春微看得春心荡漾,只能悄悄并起双指,给关河飞了无数个飞吻。
看关河没有注意到自己,常春微左手右手换着飞。书看到一半,忽然抽离出来的关河一转头,就被常春微亲吻过的手指摁在了唇上。
“看书啊。”
常春微猛地缩回手,不好意思地揉了揉手指,小声说,“你不专心啊关河。”
“你坐不住吧。”
关河轻轻抿了下唇,合上书说,“走吧。我们回家。”
被看穿了。
常春微无奈又甜蜜地想,关河真是无所不知。
刚踏出图书馆大门,常春微就贴上去亲了关河一口,趁着夜色,跟关河十指相扣:“好了,现在我们可以牵手回家了!”
“……”
关河捏着手心的软肉,心里软得一塌糊涂,“我们任何时候都可以牵手,不要怕。”

第44章
他再笨,也知道他们的感情是这个世界上少数人的事,他选择,也知道没错,只是不想关河为难。
“你别管我了。”
常春微拉着关河的手晃悠,“我想怎么做就怎么做。还是说,你这也要管我,嗯?”
关河说不过他,只能默默将手里的手握紧,像千千万万对情侣那样,牵着手在林荫道上漫步。
回到家洗完澡,常春微又开始胡闹了。
正是荷尔蒙分泌旺盛之际,喜欢的人就在身边,常春微总是会忍不住触摸靠近。
“没、没买那些东西......”
关河安抚着躁动不安的常春微,轻柔的吻落下,“我现在买。你先别乱动了,好吗?”
常春微夹着关河的手,轻轻摩挲着说好。
可没安静几秒,关河下单的手都还没有点下,常春微含住了他。
眼见着那东西夸张地生长,常春微瞪大了眼睛,吐掉就要跑。
“去哪?”
关河抓住常春微的衣领,把人摁回原处,脖颈上青筋暴起,眼眸幽深,“每次都不听话,该让你长记性了。”
与其一次次好脾气跟他谈,不如让他一次就怕。
常春微挣扎不脱,关河死死压着他的脖颈,一点点挤开他的唇瓣。
过度摩擦,常春微的唇很快被碾成深红色,来来回回了无数次,他的嘴巴逐渐发麻,眼角的眼泪也随着红流了出来,关河拿出去的瞬间,他也合不拢,水津津的唇颤了好久,才惊恐地吐出字来:“我不要了,不要了......关河,我不闹了,我睡,我睡觉......啊唔!”
关河的呼吸杂乱无章,他一把将人搂进怀里,贴着唇吻进去,无法自抑的颤抖在某一刻骤停,星星点点的痕迹洒在了常春微下巴上,他眼眸中暗流涌动渐渐平静,呼吸也恢复正常,他缠绵怜惜地吻去常春微脸上、脖颈上属于自己的东西,头埋在细微颤抖的常春微颈窝里,深深嗅了一口,沙哑地说:“我说了,你没准备好。别再招惹我了,微微。”
常春微回过味来,亲了亲关河的脸颊,脸红心跳地张开仍在发麻的嘴说:“我知道了。”
经过这一次,常春微是真的怕了。
睡觉都老老实实,再不敢爬到关河身上为所欲为了。
他挺怕疼的。
实在不敢想真做了他得躺几天。于是他清心寡欲,买了香来熏陶自己,甚至还听起了大悲咒,只求自己那方面心思少些,不要引火烧身。
关河都要被这样的常春微可爱晕了,一向正经的他也生出了要捉弄人的心思,故意把人抱进怀里,手往下,常春微吓得神经紧绷,可怜巴巴蹭着他,撒娇道:“我还没准备好,我在努力学习了,先别碰我好不好?”
关河很满意常春微的反应,一次次捉弄,又一次次大发慈悲放过。
不过常春微慢慢地也没精力想这些了,他的炸洋芋越做越好,来他摊位上买洋芋的人越来越多,他为了多赚钱,提前准备的量也越来越多,每次休息日,都累得无法动弹。
关河得空了就来帮他,有时候顺便连洗澡也代劳了。
常春微很佩服关河的忍耐力,也很惊讶于自己的装死能力,他知道,只要他睁开眼,对上关河那张禁欲冷淡的脸,又被这么摸着,他很快就会被勾引,会有反应。
下次吧。
他睡梦中迷迷糊糊想,下次怎么也要睡了关河。痛就痛了,爽肯定也会很爽。
这么想着,他情不自禁笑出了声,钻进关河怀里美美睡去。
完结倒计时ing(我发誓我再也不为了一时冲动开甜文了,太淡了,压制住了我熊熊燃烧的狗血魂……每次打开洋芋花就像例行公事,必须交差……不过俺们小情侣还是甜甜的可可爱爱萌化俺的心)
另外今天吃四季豆中毒了,吐死我了……别人都没事就我有事(命苦邋遢表情包)……本来想写到关键事件,但嗓子里全是藿香正气水的味道,胃也还是隐隐不舒服,下次吧哈哈哈

第45章
转眼关河的大一生活就结束了,常春微的小摊一摆就是一整年,手里攒了点钱,他换了房子,离关河也更近了,就两三公里。
离得近,常春微睡觉就更爽了。
有时候甚至一觉睡过了头,还是实在等不到他出摊,饿得直流口水的大学生打电话把他从床上催起来。
他哈欠连天赶到学校门口,曾经他的位置竟然被隔壁卖烤串的人用来摆桌子了。要知道在这之前,他家从来都不摆桌子的。这片本来就挤,也没地摆啊。
常春微把车暂时停在自行车道上,上前去跟烤串老板理论。
“你又没买这块地,也没在这下蛋,你怎么就知道这块地是你的了?”
烤串老板膘肥体壮,嘴边叼着烟,扬着下巴大拽拽看着面前瘦弱的青年,“别影响我做生意,快滚开!”
这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烤串老板嫉妒常春微的生意,故意使坏呢。
“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讲理?”
常春微气急,正欲再跟他争辩,有顾客看到他,兴奋地说:“洋芋老板你来啦!快快快,我们要饿死了!”
常春微憋回满肚子气,告诉学生们跟着自己走,骑出去好大一截停下,顾客们也不嫌远,一个接一个地赶来,络绎不绝。
有客人安慰他道:“帅哥老板别生气,他是坏蛋,做的串也不好吃,我们回去会帮你治他,让大家不要去买他家的东西。”
“那是!相由心生,看他那样,哪里能做出美食来!”常春微应和着,眉宇间的郁气散去一些,笑着对客人说,“拿好,欢迎下次再来。”
到了快收摊时,常春微也忘记了今早的不痛快,坐在车边给关河发消息,问他今晚有没有课,要不要一起出去吃饭。
发完消息他才想起火还关,站起来关了火,里面的热油还在滋滋作响,他刚退后想要再坐下去等油冷却,一辆他来不及看清的三轮车撞上了他的车,热油泼出来,淋到了他的左脚背上。
“啊!”
常春微惨叫了一声,快速避开,及时躲开了泼下来的更多热油。
他忍着痛抬眼看去,罪魁祸首加速逃离现场,但他看清了,就是卖烤串的那个蛮不讲理的老男人。
好恶毒的人。
常春微心中惊颤,弯腰脱掉鞋和袜子,看着被烫红的脚背,他脑袋空白了几秒,滚下两行泪,声音颤抖,却冷静地拿出电话报了警,挂了电话,又上百度搜被油烫伤需要怎么做,按照百度罗列出的药品,他一一下单,等着跑腿送来,顺便拿来没开封的矿泉水,小股小股地冲在烫伤处。
过路的好心人看到,上前问他需不需要帮助,他忍痛笑着拒绝,还不忘夸别人好心。
没等警察到,关河先火急火燎地赶来了。
“发生什么事了?常春微,你没事吧?你......”
他的目光垂落,被一片艳红刺痛了双眼。他蹲下去,握着常春微的脚踝,嘴唇颤抖,“怎么会这样?”
“你怎么来了?”
常春微看了眼表,故作轻松道,“你不是说要到六点才能见面吗?你逃课呀关河?我们好学生关河......”
关河愤怒抬眼,打断他的话:“常春微,我在问你话,我没心情跟你开玩笑!”
被关河这么一吼,常春微唰地就掉眼泪,他断断续续地说:“烤串老板觉得我抢了他的生意,故意占我的位置,还......还开车撞我......你,你凶我干什么?我本来就很痛了,我不想......不想你难过才跟你说笑,现在痛的是我......你、你凭什么凶我!”
“......对不起。”
关河站起身,把哭得抖个不停的人拥进怀里,抬手擦掉常春微的眼泪,说,“我也痛。我太急了,对不起微微。”
把常春微哄好,跑腿也把药送来了。
关河小心地帮常春微涂药,民警这时也带着烤串老板来了。
烤串老板不承认自己时故意伤人,嘴硬说时没看见。但有好心同学提供了烤串老板在自己的客户群里辱骂常春微的证据,加上今早很多同学都看到两人起争执,烤串老板再脸皮厚,也装不下去了。
经过协商,烤串老板给常春微道歉,同时要赔付常春微精神损失费、误工费和医疗费共计两万块。
烤串老板不情不愿地把钱转过去,道歉也不诚心。常春微已经不在乎他诚不诚心,钱最重要。
但关河可不是好糊弄的,他往前一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又胖又矮的男人,神色冷然:“重新给常春微道歉,并且承诺不会再做出危害社会的事。你如果不真诚,就在这里一直说对不起说到我们满意为止。”
烤串老板被吓得颤了下,但还是大声道:“你、你别没事找事啊。”
“你说不说?”
关河又上前一步,声音又冷几分,看着像要动手。
烤串老板就是一纸老虎,欺软怕硬,看面前这人轴得很,也不想继续跟他们耗下去,低头逼自己诚恳地张嘴道了歉。
事情解决,关河骑车带着常春微回了住处,把人放到椅子上坐好,低头看着烫伤,久久没说话。
常春微摸着他的头发,轻声问:“晚上没课吗?”
“有。”
“那回去吧。我自己可以的。小时候我单脚斗鸡可厉害了。你让开,我展示展示给你看看。”
“别动。”
关河把头搭在常春微膝盖上,声音嘶哑,“让我冷静一会儿。”
隔着布料,常春微还是感觉到了关河滚烫的眼泪。他哎呀哎呀叫着,又说:“你下午是不是真的逃课了?下次可不能这样了。”
“我看到你的顾客群里有人说你今早跟人吵架。你问我的消息我回了,但你没像往常一样回我让我好好上课,你专心搞钱,我总觉得心里不安......我不该撑到下课才出来找你,我应该再早点,再早点的话,你是不是......就不会受伤了?”
天知道带着哭腔的关河有多让常春微喜欢,他抬起关河的脸,凑上去亲了亲关河悲伤的眼睛,说:“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是学生又不是算命的,哪能知道会发生这种事?不过你今天确实像未卜先知,超厉害的!好了关河,你再这样我也要哭了。我饿了,你想吃什么?我们点外卖吧。”
常春微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除了有关关河的情绪,其他的事都来得快去得也快,快快乐乐每一天是他的宗旨,有关河在,能靠着自己的手艺赚钱养活自己,人生已经如此圆满,他已经知足了。

关河二话不说,背起常春微就送往医院。
打了点滴,医生重新帮忙上了药,用纱布包扎好,又告诉关河怎么帮忙换药,这几天的忌口等等。还说这几天夜里会痛,要难熬几天。
常春微一听心里就直犯嘀咕,刚刚他就疼得受不了,竟然还要痛这么几天,真是糟糕。
“关河......”回家路上,常春微问道,“会有多疼啊?”
关河思索了几秒,说:“比刚刚好一点。”
“那就好。”
常春微总是无条件相信关河。
也许是有了心理暗示,夜里脚疼得快要哭出声来,他也觉得没有在医院的时候痛。
感受到身边的人睡不踏实,关河迷迷糊糊坐了起来,把常春微抱进怀里,轻轻抚摸着背哄道:“不疼了,不疼了,微微,我在。”
常春微把眼泪通通蹭到关河身上去,乖乖嗯了一声。
关河的安慰起了作用,常春微勉强睡去,到天蒙蒙亮,他听见关河起床洗漱的声音,他也爬起来,靠在门上说:“你要去上课啦?”
关河含着泡沫含糊不清回应了一声,把泡沫吐掉漱了口,关河接了清水洗了脸,擦干净走到常春微面前,把手里挤了牙膏的牙刷递过去说:“你这几天就不要到处跑了,老实待在家里。我晚上下了课就过来照顾你,等你脚好了,我再回宿舍住。”
“就不能一直跟我睡吗?”
常春微把牙刷塞进嘴里,盯着关河一动不动,“我们都什么关系,还要分居呢?”
关河用清水打湿洗脸巾,捧着常春微的脸仔细洗着:“我怕老师晚上有什么事找我,我从这边赶过去来不及。”
“我知道。”
常春微故意在关河手里眨眼睛,用睫毛挠他手心,“我就是随便说说。”
“乖。”
关河低头亲了亲常春微的额头,温声道:“我走了,晚上见。”
“晚上见!”
常春微摆了摆手,看着关河消失在门口。
他真是无时无刻都想跟关河黏在一起,无论是见面多少天,只要在分别这一秒,他都会很舍不得。
他算是彻底完蛋了,完全栽在关河手里了。
不能出摊,他躺在床上在客户群里发了消息,然后手机一丢,又开始睡觉了。
这段时间他常常早出晚归,睡眠严重不足,现在正好可以趁这个机会,好好休息。
真是什么翁什么失马,祸福啥的。
他记不得原句,却明白了此刻自己就是这句话的具象化。
这样连着睡了几天,常春微也觉得无聊,开始逗关河。
他故意单脚跳,拍视频给关河,想要踢地上的玻璃瓶,惹得关河连给他打了几个视频电话。
没安稳几秒,他又给关河录上了他尝试伤脚落地,微微弓着腰,一瘸一拐演老头给关河看。
关河气得不知道该说什么,敲敲打打,只剩下别闹了三个字。
常春微玩得特别开心,哪里还记得自己脚疼,趴在柔软的床上笑得喘不过气来,胡乱扑腾着,像小鱼儿似地,欢快地游。
晚上关河回来,他又老老实实装乖,关河让他干嘛就干嘛,乖得不成样子。
这让赶回来要兴师问罪的关河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捧着那张嵌着两颗葡萄似的大眼睛的漂亮脸蛋,么么重重亲了几下,说:“不要再胡闹了,微微。我是真的害怕。”
常春微听得心里甜蜜蜜的,嘴也甜,亲上关河的嘴更是甜蜜蜜:“我知道啦。我听话,明天保证不胡来了。”
话是这么说,第二天手机玩厌烦了,常春微要么去拍拍关河,要么给他发心心表情包,总之无时无刻都要去骚扰一下好学生关河。
他当然知道关河上课不会看手机,可就算关河不回,消息发过去就是一种幸福。
关河总会回的。
傍晚时分,关河坐起来想搞点饭吃,刚充上电的手机震了震,他拿起一看,是关秋。
他点了接听,那边十分吵闹,听着像在酒吧。没等关秋开口,常春微语气严肃道:“关秋你在哪?快告诉我。”
“常哥哥!我来津北找我哥!我现在跟朋友来了梦朦酒吧,我发消息给我哥,我哥也不回,你要来玩吗?”
“那是什么地方!!那里是你该去的地方吗!关秋,你快点离开那!”
常春微说完,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关河。有了这个意识,他的话也更冷了,“你不听我的话,等我告诉你哥,你就完蛋了。”
“喂——喂?常哥哥,我听不清你说话,喂喂——”
“关秋!”
常春微心急如焚,他扶着墙瘸着脚踱步,看着发给关河的消息也没回音,他拔了手机,慢吞吞进了电梯,一路咬着牙走出小区,打了车往梦朦酒吧去。

关秋在家跟爸妈吵了架,赌气用压岁钱买了飞机票就来津北了。
她的性格跟关河的性格完全相反,她追求刺激喜欢玩乐,很多时候都是情绪主导她的思想,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才不想那么多。
她来津北是为了跟在网上聊得热火朝天的女网友见面,然后再顺道去看看她哥关河。
见了女网友,两人一见如故,一路逛吃逛喝,到了酒吧,她们都只差几个月才成年,于是她俩趁安保不注意,悄悄混了进去。
玩高兴了,关秋才想起来问候她哥,结果关河没反应,她只好打电话给常春微,诚心邀请他来玩。
可谁知那边明明是常春微的声音,语气却像是关河。
“怎么搞的......”
关秋有点醉,跟朋友吐槽,“我的常哥哥怎么真的变成我哥了......我一定是喝多了,喝多了......”
“诶!你什么时候喝的酒?!”朋友急了,“你不是说我们只是进来看看吗?怎么还喝上了?不准喝了,我们快点走吧。”
“走,走......”
关秋挂在朋友身上,往门外去。
“小美女,刚来就要走啊?”
一个浑身酒气的男人伸手拦住了她们,笑眯眯道,“来,陪哥哥喝一杯,喝完再走,再走。”
“走开!”
关秋握起拳头,大声驱赶。
可酒吧里的音乐放得震天响,关秋的声音被削弱了威慑力,男人仍旧不识趣地往上靠。
“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关秋把朋友往后推,自己往前站,刚抬起手,男人惨叫了一声,跪倒在了关秋面前。
“敢调戏我妹妹,也不打听打听她哥是谁!诶诶诶......”
看着揉着背缩到角落的猥琐男人,常春微刚想稳稳站定耍帅,但左脚受伤支撑不稳,整个人也跟着栽下去,摔得手肘破了皮。
“常哥哥!”
关秋又惊又喜,她上前扶起常春微,着急地问,“你没事吧?”
常春微摆摆手:“我没事,你有没有怎么样?”
关秋酡红的脸上浮着笑容:“我也没事!”
常春微扶着她的肩膀,将她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毫发未伤,才勉强松口气。但转瞬他又心惊胆战道:“那我们快走吧。你是不是也发消息给你哥了?我们得快点离开这,被他抓到我们在这就完了。”
“哦,好。”
关秋低下头,忽然看见常春微左脚没穿鞋,纱布上还全是血,她酒醒透了,赶忙上前去搀扶常春微,“常哥哥,你的脚出血了!这是怎么回事?”
“嘶......没事没事,回去再说。”
刚结痂没几天的伤口裂开,现在真是寸步难行。可总不能让关秋背着他走啊。他狠了狠心,硬是把步子踩实,拉着关秋出门。
到了门外,关秋朋友跟他们道别,走了几步,又羞涩地折回来,问常春微要微信。
“啊不行啊,不行!”常春微心里窃喜,面上却严肃,连连拒绝,“你还没成年,好好读书,别搞这些。”
“好吧。”
女生不情不愿地离开了。
关秋被冷风吹醒了,她像小时候看到常春微脸出血一样,眼泪汪汪地看着常春微:“常哥哥,对不起,都怪我......”
“知道错了就好。”手机上怎么也约不到网约车,常春微盯着手机,焦急地一遍遍重新下单,“下次千万不能再这么无法无天了。我会带你去我那里,到时候你哥问,你就说你直接过来找我了,千万别说你跟朋友去酒吧玩了,听到没有?”
“哥......”
那眼神过分阴冷,关秋瑟缩了下,往后退了一步。
“嗯?”
突然换了称谓,常春微抬起头,看着关秋,见她一脸惊恐,他心想他语气也不凶啊,艰难向前一步,他继续说说,“我没有要责怪你,你不用......”
“谁给你的胆子,让你来这种地方玩?”
背后传来一道凉飕飕的声音,常春微汗毛倒竖,慢慢转头,谄媚的笑刚挂上嘴角,关河冷冷盯着他,继续质问,“又是谁,让你教关秋要对我撒谎的?”
常春微咽了咽口水,说:“......我,我只是怕你骂她。她已经知道错了,我们先带她回我那......”
“滚回家去!”
血色刺痛关河的眼睛,他抬起头,声音骤然拔高,“现在立刻,买票滚回家去!”
“我不!”
关秋吃软不吃硬,现在被关河这样吼,她委屈得直掉眼泪,“爸妈这样,你也这样,我讨厌你们!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们了!”
她说完就跑。
常春微心乱如麻,他上前狠狠推了关河一把:“你是不是疯了?她是你妹妹,人生地不熟的,你要让她横冲直撞去哪!”
来不及再生气下去,常春微咬紧牙,忍着痛追了出去。
关秋想要看哥哥有没有追上来,结果看到了一瘸一拐的常春微,她不忍心,停了下来,一边擦眼泪一边伸手去扶常春微。
“你别跟你哥生气,他就是太死板,所以对你凶。关秋,我走不动了,你别生你哥的气了好不好?”
“嗯。我不生气了。”关秋小声说。
常春微真的脚疼得走不动了,他偏头看了眼,旁边正好是酒店,他让关秋把他扶进去,跟前台说开两间房,因为关秋是未成年,人家不让住,常春微刚要带着人离开,关河来了。
关河紧贴着常春微,让他能减少受力靠在自己身上,然后冷着脸报了身份证,确认他跟关秋是兄妹关系,顺利开了房。
常春微还跟关河生气呢,他不理关河,让关秋拿着房卡上去休息,他则打算一个人坐到外面透透风,顺便等跑腿把药送到。
“去哪?”关河拉住常春微问。
常春微挣脱他的手,走到门外的长凳上坐下。
关河紧跟着他坐下,还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盯着他。
实在被盯得浑身难受,常春微不满嘟囔:“这么看着我是什么意思?”
关河松开发酸的腮帮,声音听不出情绪:“你为了关秋,总是能豁出命去。”
小时候是,现在也是。
“她是你妹妹啊。”常春微说。
“所以呢?”关河觉得自己的理智被烧焦了,黑漆漆的灰尘在开口说话,“你为了她一次又一次受伤,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你到底喜欢谁?”
“那你呢?”
常春微咂巴出味来了,关河是看见他为救关秋几次受伤,嫉妒他为别人奋不顾身,即使那个人是他妹妹,他也吃醋。他趁这个机会,张嘴追问,“你从来都没说过喜欢我。你又到底喜欢谁?”
“......是我在问你话。快告诉我。”
“你先告诉我,我就告诉你。”
关河刚欲开口,一辆电动车停在了他们面前,小哥问:“哪位是关河?”
“我是。”
小哥把袋子递给关河,拧着把手快速消失在夜色里。
“快说啊关河,你喜欢谁啊?”常春微锲而不舍地追问。
关河摩挲着手里的塑料袋,忽然弯下腰,把常春微拽起来,深眸里暗流涌动:“好。那就让我身体力行地来告诉你,我喜欢谁。”
常春微还没反应过来,关河直接将他抓到背上背好,坐了电梯上楼,径直往他们开的房间去。
被握住了脚踝,常春微意识到不对劲,问:“干、干什么?”
“上药。”
关河蹲下去,小心翼翼拆着纱布,拆到最后一层,血肉黏在纱布上,看起来触目惊心。常春微痛麻木了,反倒没什么感觉,关河越看越心惊,指尖微颤,脸上刚缓和的神色又变得阴沉。
他继续用清水冲去常春微脚上的灰尘,用纸巾把水沾去,又涂消炎的药,最后缠上绷带扎紧,手往上,把人拽到身下。
常春微紧张道:“又,又干什么?”
“上/你。”
关河冷淡回话,嘴叼着套,一点点撕开。

第48章
看到关秋发来的消息时,关河第一反应是,她有没有告诉常春微。她在酒吧会不会遇到危险,常春微会不会过去找她,会不会又像小时候一样,不顾一切地去救她。
可那是妹妹啊,如果常春微不救,还有谁会帮她?
他也觉得自己疯了。
从小到大,他一直都很在意关秋和常春微的靠近,他以为是男女授受不亲的教条刻在他脑子里,所以他也要这么教关秋和常春微。可随着年岁增长,到了现在,他却清楚地感觉到,他是不想让常春微和除了自己以外的所有人亲近,甚至连妹妹,他都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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