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桌是根硬骨头by山代王
山代王  发于:2025年11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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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明被空气呛到,偏过头猛咳了两声。
吴珊也听得发愣,好不容易削成长条的苹果皮咔嚓就断了,她清了清嗓子:“江淮你又在扯什么狗皮!”
江淮坐到楚明旁边:“儿随妈,跟着您扯呗。”
吴珊:“……”
她把削到一半的苹果硬生生塞到嘴里,咔咔两口:“行行行,我不念叨行了吧。”
“嗯,”江淮随意地点了下头:“行。”
“我不念叨了,但你也气着你妈了,”吴珊把剩下半截苹果皮腰斩了:“今晚你做饭,老娘就不下厨房了。”
江淮:“……”
他轻顿:“行。”
楚明再度见证这略显微妙的母子关系,轻轻扶额后,起身说:“我来帮忙吧。”
“诶,小楚你坐着陪阿姨聊聊天,”吴珊连忙拉住他:“我还好多感谢的话没跟你说呢。”
“说屁,”江淮反手把楚明往自己怀里一拽:“我叫来的人随我。”
楚明:“……”
吴珊顿时起身:“江小狗你是不是要跟老娘我对着干!”
江淮抬眼:“是又怎样?”
吴珊呼呼几口大气,想要使出平生所学的瞬间想到还有个性格温和乖巧的楚明,紧急刹车,柔声说:“让小楚说,小楚,你是坐这跟阿姨聊天还是跟姓江的傻逼去当苦力?”
楚明:“……”
他夹在两人中间有些无所适从,轻叹后说:“我等会陪您聊吧。”
没被坚定选择但被委婉拒绝的吴珊垂下眼伤心地咬了口苹果,挥手:“行吧行吧,江淮你胆敢乱吩咐人,我这把水果刀晚上就能变凶器。”
江淮拽走楚明,从心地评价:“傻逼。”
吴珊:“……大傻逼!”
饭倒是先蒸好的,剩余的就是弄菜。
江淮拉开冰箱看了看里面满当当的食材,把死得凉透了的鸡块拿出来。
“你先换身衣服?”楚明看着他的睡衣,不禁问。
江淮扭头看他一眼:“怎么,碍你眼了?”
“……没。”楚明轻叹,放清水把鸡块清泡好。
厨房里丁零当啷全是动静。
江淮做饭比想象中要动作顺畅得多,熟练地清洗削皮剁块。
楚明站旁边打着无关紧要的下手,比如:剥蒜。
“再来个洋葱。”江淮切姜末的时候淡淡地吩咐道。
“嗯,”楚明转手掏出洋葱,清洗剥皮。
江淮接过,切成两半用刀以倒三角的方式片掉根基基部,正要往下切的时候他偏了下头。
“操。”江淮闭紧双眼。
“怎么了?”楚明看了他一眼。
“没,”江淮被洋葱刺激到眼睛泪腺,这会儿睁开眼估计就是那种一哭二闹三上吊人的可怜模样,他背过身:“你出去。”
楚明:“……”
江淮应该很适合去当形象大使。
永远在丢脸发生之前便阻滞了可能会见证“名场面”的所有人。
他轻轻叹气,从江淮手里拿过半块洋葱,往水注下淋着。
半会儿他挤开江淮把半块洋葱切好。
“我靠,”江淮背过身去用手背抹了下眼睛,把润湿的眼泪抹掉,退出两步倚墙看着毫发无伤的楚明,挑了下眉:“你转过来我看一眼。”
楚明:“……”
他把余下半块洋葱迅速切好装盘,走到旁边用清水洗手。
正转过身就见江淮也顺着压了过来,他躲避不及被推抵到台沿,慌忙之间手胡乱撑靠住台面。
江淮真没料到他要突然转身,发丝潦草地擦过自己鼻尖,他轻滞:“你干嘛?”
距离太近,楚明不太自然地把头往后仰了些:“你退后一点。”
正要退开些,听到他这话江淮轻顿,手越过他腰际撑到他身后的台面,垂眼吩咐:“你自己动。”
楚明:“……”
一门之隔吴珊似乎闲得无聊,投过视线往这边看了眼:“要我来帮忙吗?我实在不放心你们两个大男人在厨房,别给我把锅炸了!”
见江淮没有要答话的意思,楚明说道:“……不用。”
“哦,”吴珊失望了一瞬:“等会你爸要回来,半小时左右,江淮你加快点进度!”
楚明替答:“好的阿姨。”
近距离之下,楚明说话间胸腔浅幅的震颤能传导到对方感知之内。
他看向江淮,目光简短逗留在他微红的眼尾和润湿的眼眶,喉间轻滚,他伸手横臂顶撞开江淮腰腹,趁着他弓腰利落侧身。
江淮不怒反笑,转身坐抵在台面朝他抬了抬下巴:“不错。”
楚明:“……”
他别开眼去取来一把香菜,准备洗切。
“说真的,”江淮揉了把腹部,目光从水流间清濯的手指缓缓上移,落到楚明微垂的眼睑,他说:“但凡你是天天顶我的性格,今天的话我还就当真了。”
“什么话?”楚明说完顿觉有种不太妙的预感,心脏被花椒水淋过似的,麻意窜达无数根神经。
“娶你。”江淮勾了下唇。
“……”楚明没抑制住,把香菜茎掐断了。
他沉默着走到水槽前洗手,关掉水龙头时他克制地没把满手水甩江淮脸上。
转身,目光从江淮身上淡淡瞥过。
忽地轻顿,他温和提醒:“裤子湿了。”
“嗯?”江淮顺着台面直起身子,扭过脖颈往后看去。
刚才不小心坐在水槽边,裤子边缘被水浸得深湿,不知道是不是幻觉,隐隐还能闻到洋葱和香菜味儿。
江淮:“……”
他伸手扯了扯裤子,湿的范围还挺大,“我操,我就说刚刚怎么有种穿开裆裤的感觉。”
楚明:“……”
今晚菜品不多,极端家常。
一盆土豆炖鸡,一盆番茄汤,一盘清炒生菜,一盘青椒炒肉,一坨糖醋排骨。
“呃……”吴珊居高临下地审视着萎缩版黑排骨,“这是怎么做出来的?”
“拉出来的,”江淮抽过两双筷子并递给楚明一双:“爱吃不吃。”
吴珊:“……”
“我来尝尝,”江淮他爸伸出勇者之筷,在黑不溜秋里捕捉到排骨,夹起,丢进嘴里,召唤牙齿,皱眉屏息,吞咽后边用口水洗嘴边点评:“怎么是苦的?”
为防江淮再口出影响食欲的言,楚明赶紧说:“炒糖色没注意到时间。”
江淮看了他一眼。
“哦,”江竞先点点头:“那其实还是能吃的,挺开胃。”
这顿饭吃得轻松而快速。
“之前一周多时间确实太麻烦你了,”吴珊笑着说:“你要什么尽管跟阿姨说,阿姨能做到的一定做。”
楚明捧着白水杯浅喝两口,轻声:“不用。”
“那还是要用的,”江竞先声如洪钟:“你要愿意,我让江淮去你家扫地洗碗当保姆一周都行。”
楚明:“……”
“提要求呗,”桌面下江淮勾了下他小腿:“我都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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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明天见。
虽然但是多嘴一句,现在可能应该也许大概都看出楚明有点什么过往了,江淮显然也发现了,所以有时候会应激性地去逼楚明一把。
【比如这章的这次,非常不合时宜且非常虎狼之词,but,有用即真理[点赞]】
浅浅解释一下,我怕有人真把江淮当流氓了。
(江淮:风评这一块儿[愤怒])

热气浮在前额眼间, 楚明默默盯着杯中水。
“既然小江这么说,那你们的事就你们自己掰扯出个方案来,”吴珊扒拉起还想喝口汤的江竞先:“我俩先回家, 江淮记得洗干净碗, 看个电影或者吃点夜宵反正先玩会儿再送小楚下楼,别怠慢客人。”
江淮瞥了他俩一眼:“再见。”
“嘿你个小崽子巴不得我走呢!”吴珊捞过包蹬上鞋。
江竞先意犹未尽地跟着出去:“再见再见,下次我再来吃饭。”
门嘭的一声被关上,屋内顿时安静下来。
“怎么, 没有想法?”江淮转过上半身看着他。
楚明点头:“……嗯。”
“那留着以后吧, ”江淮挑了下眉:“现在先洗碗。”
楚明撂下水杯站起身来:“……好。”
楚明负责洗江淮负责清。
中途传接工作完成得相当漂亮,至于收尾是楚明来负责的。
“我要的题呢?”江淮抽张纸细致擦手时抬眼问了句。
“书包里,”楚明擦拭过台面上的水渍, 洗手:“我给你拿。”
“嗯。”江淮跟他往客厅去。
江淮家的沙发确实挺软,坐上去感觉屁股都给吸进去了。
楚明翻出数学套卷递给他:“那你做着,我先回去了?”
“回家有事?”江淮没接, 先问。
“没……”楚明说。
“嗯, 那就我做。”江淮抽过他手里的试卷,摸出茶几下的笔转了圈:“你看。”
楚明浅浅地舒气:“……行吧。”
他微微后仰些窝在靠背上,手心按压着软得像云一样的沙发垫, 舒坦地往后枕去。
看着明亮顶灯下江淮笔直的脊背, 他微微歪了歪头。
“要睡先脱了洗干净, ”江淮像是能感应到他的睡意蓄积值, 冷不丁地冒出一句。
“……没睡。”楚明想坐直, 但被沙发垫软得没撑起来。
他改用双手去撑,终于坐了起来。
“但愿。”江淮在画坐标系算约束条件下y/x的最大值,闲着问了句:“上周周考数学试卷范围是什么?”
“你应该还没学,”楚明坐着坐着又软回沙发里, 声音透着股由内而外的轻松:“基本是高一的。”
江淮对这句废话不作评价。
楚明给他挑的这张卷子是没有归属地的自命题综合试题。
江淮把个中知识点打圈标记完毕期间,分针已经完成三百六十度大旋转。
他起身伸了个懒腰,低眸就见楚明歪着上半身倒在沙发里,跟昏迷了似的。
下一秒就要拍到楚明脸上的手在最后一刻有所停顿,江淮俯身,指腹极轻地碾平他微微皱起的眉心:“啧,睡神。”
江淮坐到他旁边玩手机。
屏幕里是今年男篮亚洲杯小组赛回看视频,他随意看着,眼尾余光却忍不住落在楚明脸上。
不是个好睡姿,醒来会腰酸背痛的那种。
楚明双腿向前摆放,上半身却东西向横倒,腰腹侧扭出近直角的弧度。
正枕在右臂呼吸平缓。
睡得潦草,衣领领口被拉得凌乱,能清晰看到修长脖颈之下漂亮且深凹的锁骨窝。
江淮把手机扔到旁边,任由解说员激情澎湃,手有些不受控制地抬了起来。
指尖极轻地扫过楚明的脸,从额骨顺过眉心、沿鼻梁骨滑到鼻尖,继而陡直向下,带过温热的鼻息起伏,稳稳地停留在柔软的唇间。
楚明对此没有任何感知,跟睡在棺材板里的人有异曲同工之妙。
江淮眨眼的频次愈发降得低,他怔怔地看着自己的食指冒昧地探进楚明温热的口腔……
“好球!”解说员忽然一炸。
江淮惊了一跳,连忙抽回手指,指尖相搓捻掉那层湿黏。
他坐正,若无其事地去调低音量,认真地看方才进账约旦队的三分球。
余光里楚明纹丝不动,好一会儿江淮才发出感叹:“操。”
他没忍住笑出了声:是他低估了楚明的睡眠质量。
“猪都没你睡得沉吧。”他说。
“好的,今天的比赛就到这里……”
十一点的时候江淮把这场热血的赛事追看完,起身伸了个懒腰。
回头瞥见楚明缩得更紧,仍是没有睁开眼睛的迹象。
“啧,”江淮轻顿,低凝半秒后俯身,手臂穿过他膝盖窝和后背,试探着掂量了下,将人抱了起来。
懒懒的气息兀地落在胸口,江淮指尖很轻地瑟缩了下:“怎么这么重……”
走到卧室把楚明放到床上,沉默地打量他片刻,江淮艰难地压下了那股把他衣服裤子扒了的冲动:
弄脏弄脏吧,月底差不多也该换床单了。
床挺大的。
江淮把做完的试卷拎到手里,靠着床头细细研究错题。
过点(a,b)作曲线切线……最多半小时。
0<b<2范围内可作两条切线……得叫醒楚明。
江淮冷着脸想扇自己一巴掌。
重新聚神把题看完他反手拍了拍楚明的脸:“该醒了。”
楚明没动。
“……”江淮着实佩服,把试卷扔旁边,指间飞转着笔坐直。
他重重的一巴掌拍在楚明屁股上。
“嗯……”楚明眉心很浅地皱了下,眼睛没睁开只是睫毛微颤。
“你上辈子是困死的吗?”江淮的脸定在他正上方,又拍了一掌说:“跟睡美人似的,还等谁来亲醒你吗?”
楚明最终还是被他搞醒了。
怔愣地偏过脑袋背光睁开眼,他嗓音沙哑:“烦不烦……”
“我烦?”江淮啧了声,往他屁股上掐了一把:“傻逼,这是我家。”
楚明仰了仰头:“嘶……”
他渐渐意识回笼转入清醒状态,看清楚江淮的脸时他眨了眨眼:“不好意思。”
“哦,”江淮收回手:“还知道醒啊。”
楚明:“……”
他慢慢坐直身子,没顾着屁股上若隐若现的痛意,而是看着身下灰色调大床陷入短暂的沉默。
旁边衣柜半开,里头一件球衣正独树一帜地挂着,球号是九。
留意到他的视线,江淮起身把衣柜拉上,沉默不言地从上往下看着他:“还要我抱你下床?”
楚明:“……”
他快速起身,穿好鞋方方正正地靠墙站好。
“你给我的是什么地方的试卷?”江淮捞起床角的试卷看向他,堂而皇之地转移话题。
“怎么了?”楚明才清醒,没答反问。
“考点题型知识点很清晰,”江淮说:“正好用来检测水平,挺不错的一套题。”
楚明掠过试卷边角上他自己标记出来的97分,轻顿:“应该是其他地方的训练卷。”
“还有吗?”江淮问。
“有,”楚明说:“不过你得先学一些再说。”
“还分阶段呢。”江淮说着往外走。
楚明跟上:“嗯,就跟小学初中高中一样。”
“……我听得懂。”江淮被他的傻逼比喻无语到,快步走到客厅。
收拾好书包楚明跟他道谢,“先走了。”
“我送你,”站旁边好久一言不发的江雕塑忽地出声。
“不用,”楚明挎上书包带子,说:“我认路。”
“那我偏送,”江淮挑了下眉,转身折返回去前说:“等我两分钟。”
楚明说:“……好。”
他走到鞋柜边换好鞋边等江淮。
两分钟后江淮走了出来。
原来是去把他那身宽松到能到按摩店当师傅的睡衣换了。
楚明收回目光拉开门先一步走了出去。
江淮后脚跟上,嘭地关门瞬间他突然一愣:“等等——”
楚明略有所感,问:“没拿钥匙?”
江淮在心底冷酷地承认自己今晚脑子确实有些走筋、浆糊似的乱七八糟,但他面上却平淡如水:“不是,没换鞋。”
楚明目光落在他空无一物的双手上,违心地:“……哦。”
小区里绿化率很高,出楼之后蝉鸣阵阵凉风温顺。
等楚明跨到自行车座上,江淮抬了下手:“晚安。”
“晚安。”楚明回道。
目送着他弯弯绕绕地离开,江淮环小区一楼楼层逛了一圈,成功捕捉到几张“开锁”广告。
物色到两张看着还算靠谱的,他坐在地上,拨通电话号码打过去挨个询问。
一个小时后,江淮从地上爬起来,接过新钥匙:“谢谢。”
“不客气,”开锁师傅挎着他那包工具事了拂衣去,藏不了一点功与名:“厉害吧!记得下次还找赵师傅我啊!”
“嗯……”江淮心想:没有下次了。
周一,流动红旗熟练地与21班没有丝毫误会地擦肩而过。
回到教室时上周周考成绩单已经全部上墙,围着一圈好奇精踮起脚尖地看。
“回教室回教室,”卫疏轰着人:“下课再来心如止水,现在我要你们热情似火。”
一众好奇精:“……”
依依惜别完成绩单,好奇精们一步三回头地走回教室。
“这次周考的语文试卷是我隔壁老教师找的题,”卫疏笑了笑:“酸不酸爽?”
“老师好难啊!阅读理解理解不了一点!”
“太酸爽了,能当方便面调料了!”
“我知道难,”卫疏说:“林清玄的文章放到阅读理解就没有轻松头,我看你们做得也确实稀烂……不过不重要,在讲试卷之前我想先给自己找个语文课代表,有没有同学赏个脸呢?”
楚明极轻地掀了下眼皮,转而无事发生地继续看阅读理解文章。
教室里一阵唏嘘。
倒也不是不想当,只是直接站起来或是举个手实在太尴尬也太招摇,还怕万一有志趣相投的也站起来,搞个人气竞选就尴了个大尬了。
一般人没这个胆量也不愿趟这险。
“呀,我大语文就是这么没有人气吗?”卫疏抚慰着戒尺沧桑的灵魂,“五分钟吧,给你们五分钟‘弃暗投明’的思考时间,不然我就点兵点将点到谁就是谁喽?”
底下开始细语纷纷。
江淮浅浅扫了眼卫疏和前面的后脑勺大军,抽出草稿本大笔一挥。
楚明心有所感地看了过去。
你要有本事站起来,我给你个奖励。
——江淮。
楚明:“……”哄小孩儿呢。
他垂眼看着江淮的字,潦草中带着硬朗,就像是竹剑,剑气不取决于生然剑刃,全然存在于剑气之中。
这抹剑气荡得他内心微起波澜。
“差不多差不多了,”卫疏抬头:“再安静下去看监控的以为我们集体入定准备修仙问道呢。那我正式地问一遍,有没有同学想当我的课代表?有的话直接站起来就行。”
短暂的面面相觑和默契的悄然无声后,有椅脚轻轻擦过地面的呲声。
卫疏看清楚时惊讶地睁大了双眼。
前面几排同学动作整齐划一地甩头看向后排。
楚明笔直地站在朝阳晨光里。
额间碎发遮住眉眼,他微微抬头,隔着一层细碎的掩护回视缭乱的视线眼针,心中怦然跳着。
“不是吧?”
“居然是楚明?他转性了?”
“啊???”
卫疏同样震惊,但耳边议论声渐渐扩大时她连忙抬手制止:“安静安静,别瞎起哄。”
但议论声不止反升,楚明就跟站在KTV包间里似的,周遭全是环绕音。
他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收紧。
卫疏收拾好自己的心情,抬起戒尺捅讲台,捅完教室也安静了。
她嬉笑说:“哎呀,我也是重新拥有课代表的老师啦!”
楚明在心底牵动了下嘴角。
“嗯……其实楚明同学也确实是我心中的最佳人选,”卫疏笑着说:“你们刚抱怨难得能煮泡面的这套试卷,楚明同学是语文单科年级第一名,一百二十九分。”
话落教室里又是一阵狂热的唏嘘。
江淮挑了下眉,偏头去看楚明,见他抿唇而站、指尖时不时地搓着。
他伸手从下握住了楚明的手。
手指强行戳进他的拳心,撑开,斜扣住他的四指,大拇指抚慰般地揉擦着他的指背。
楚明垂眼看来,犹豫半秒后没有缩回手。
“其实之前也有很多次,只是语文向来不像数学英语那么客观,”卫疏说:“所以我不常强调语文排名这件事。我今天说呢,也是想告诉大家,我们的新语文课代表很优秀——大家来点掌声好不好?”
四十多个脑袋转朝向最后一排。
像是第一次看到楚明这个人,眼里俱是愕然。
和初次见到满身挂彩的江淮一模一样。
愣完徐徐有掌声响起,先是从赵逵逵那边爆发,再延伸着推向前方。
江淮仰靠在椅背,指腹敲打在他手背,以鼓掌的律动。
楚明眼皮轻掀,指尖不自觉地收拢。
“PIAPIA”环节结束,卫疏开始讲周考试卷。
楚明坐下,卷面上那些字像是被塞到洗衣机滚筒里似的乱翻乱滚,他的心半天都没离开嗓子眼。
而手依旧握在江淮那里。
两三分钟后他缓过劲来,慢慢地从虎口夺走自己的手,在草稿本上认真地写了句。
江淮微勾唇,回:
口头谢谢就算了,请我吃饭。
——江淮。
楚明很轻地笑了笑。
回完好,目光扫过最顶上的那句“我给你个奖励”,他不禁圈出这词,在旁边打了个问号。
不是欠你一次?让你摸回来,随时。
——江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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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明天见见见见见!!

他默默地移开视线, 回手把草稿本扣了过去。
担心空气里不幸看到这句话的分子原子发出烧水壶般的尖锐爆鸣。
江淮在旁边很轻地笑笑。
他欠楚明的是摸他腹肌那次。
不过这话确实是句噱头,他只是想刺激着楚明站起来。
他能感觉到在楚明心里,卫疏和别的老师不太一样, 他能去她办公室躲清净、做作业……或许如果没有魏天, 他应该是想当这个语文课代表的。
当然如果楚明本身没有这个欲望,他的话也起不了任何作用。
语文课下课期间教室里相当热闹。
全然没给早上第一节课课间丝毫面子——没几个人在趴着瞌睡。
几十双眼睛就跟开启自瞄模式了似的,纷乱地射向后排。
江淮闲着扫了眼他同桌,轻声问:“出去走走?”
“嗯?”楚明往江淮这边偏头时才注意到有许多人在看自己, 轻顿:“好。”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教室, 议论声才放肆起来。
从其他科任老师那拿到成绩单的课代表就跟皇帝登基似的,往那一坐朝臣们就涌了上来,恨不能俯首帖耳。
“看快点, ”英语课代表说:“杨老师催着要成绩单看呢。”
“我靠,还真是129单科第一?”
“嗯?这个楚明让我感觉到有点陌生。”
“等等等等,我眼睛突然瞄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上次江淮不是数学第一吗?这次才96分?”
“那什么, 但江淮副科好像都及格了……”
没等议论纷纷开, 英语课代表帅气夺单,说:“父老乡亲们实在对不住,我先给杨老师送去, 你们上外面看去吧!”
众人意犹未尽地朝成绩单投去最后一瞥。
英语课代表走出教室。
余光瞥见站走廊里并肩走着的两道齐高的背影, 正想避让开就见两人突然搂抱在一起, 她即将抽开的目光又坚定地落回。
江淮长手把楚明往自己怀中圈抱住, 压在他耳侧不知说了句什么, 下一秒就见楚明一个侧转挣出,正要往外走出两步就被抱得更彻底。
英语课代表:“我操。”
她抱紧成绩单竞走着从他们身边经过,跟精种特务似的随意往他们那边瞥去一眼。
只见江淮眉眼间笑意分明。
她意味深长地收回视线,把成绩单看了一眼。
分数没什么特别的, 17名和31名……也不般配啊。
林丘走进教室时面带笑意。
他把着成绩单念道:“61分,江淮。”
江淮抬眼往讲台上投去视线。
“人文题一直算是比较简单的,这个成绩还是有点不太好看,起码得上个七十。”林丘说着把成绩单放下,慢悠悠地走下讲台,站中间几排的过道里看江淮:“是不是啊,江淮?”
意识到这是在跟自己说话,江淮挑了下眉:“不是。”
林丘:“……”
他微微顿住,不太沉稳地说:“哪里不是?”
“我对成绩没这么高要求,”江淮说:“能看就行。”
“心态真稳啊哈哈哈。”但尬笑着的林丘的内心却是:个死猪不怕开水烫的!
文综地理题确实难度不高,林丘光速过完11道选择题并带完几道大题,要讲选做题前他看了眼尚还充裕的时间,边对折试卷拉深折痕边说:“我听说你们上周挺热闹啊。”
睡得迷茫于九天之外的人群瞬间被拉回现实。
眼里的清澈被打散,目光炯炯如火。
林丘欣慰着看着这群学生的反应,用试卷给自己扇着妖风,抬头下巴指了指前排的空位:“小天呢?请假都三四天了还不回来?”
同学们俱是一愣。
林丘却像是完全不知道事情原委一般,茫然得恰到好处。
“她转学去一中了。”魏天同桌顶着交错的视线回答。
“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转学?”林丘上半身压在讲台上,跟好奇宝宝似的:“是学校里有人欺负她吗?”
安静,教室里瞬间安静。
林丘被这动静吓得一愣:“你们这反应,还真有人欺负小天啊?”
不得不说,坐在教室最后一排,是提高回头率的一级方案。
上节课才接受过注目礼的楚明,这次以江淮同桌的身份再次受到波及。
他有些想笑,埋着头嘴角一丝丝勾起。
江淮倒是气定神闲。
淡淡地回视完毕,抓起平放好的红笔开始转着玩。
“怎么都在往后看,”林丘顺着众人的视线往后看去,“你们这是在看江淮吗?有没有人能起来跟我讲讲是个什么事啊?”
死去的回忆在一寸寸诈尸。
魏天同桌目前是21班唯一一位没有同桌的,身影孤零零的显得可怜。
但人却很是坚强,她举了下手说:“老师,魏天是被江淮吓跑的。”
江淮:“……”
他指尖没勾动笔,笔身牢固地卡进指缝。
“啊?”林丘张大了嘴巴。
“他打女生,一点情面都不顾,换我我也转学。”魏天同桌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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