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桌是根硬骨头by山代王
山代王  发于:2025年11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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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闯男厕所还踹男生命根子的女生就是仙女下凡喽!”
“当初你们围在天姐身边,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也没见硬气啊……”
“这不是21班来了江淮嘛,我这次真站江淮站到底了!”
“呵呵,犯规撞人男还有人站,眼睛瞎了自己戳爆算了吧。”
时间在慢慢向前流逝。
21班在浓厚的交流氛围里走向双方对峙。
卫疏走进教室时以为自己走错班级了,出去又进来,懵然问道:“班主任请你们班喝红牛了吗?这么亢奋!”
但班级已经乱成一锅粥。
双方代表在忘我地发表各自观点。
“江淮算什么东西?”
“反正比你们随便踹男生□□的天姐好!至少江淮不会随便摸女生胸!”
江淮:“…………”
他眼神逐渐空洞,沉沉地叹气。
卫疏“诶!”了一声,戒尺敲停两人的亢奋状态:“干什么呢干什么呢!”
双方代表哼哧哼哧地呼出热气,英勇就义似的一屁股往座椅上砸去,发出惊天动地的声响。
卫疏:“……”
她确定上课铃已经打响四五分钟了,尽量温和道:“我要上课的呀,同学们。”
教室渐渐安静下来。
卫疏心下一松,“你们现在这种状态被拐进传销组织都是金牌传销员,情绪怎么就这么足呢?”
班上同学默默地看着她。
“静静啊静静,静不下来出门右转两步在成绩单上找到自己的名字,一看就心如止水了。”
卫疏收回戒尺,边插u盘边说:“你们心里的小九九呢我都清楚,但是有两点你们要先弄明白。第一,这事情是真是假是虚是实;第二,这事情跟你有关无关。”
她转过身来扫了扫众人,叹息:“别鼓吹什么有事我真上,没事我也看看热闹。真那么闲来我办公室背书,周考默写多简单的六分,偏偏有人要扣三四分——是吧?赵西。”
赵西缩了缩脖子。
“你站起来给我们背背《咏怀古迹》。”卫疏说。
赵西:“……”
他慢腾腾地站起来,好半天都没反应过来第一句是什么。
“哟,赵西有事了,”卫疏扭头看向其他组的同学,“张舒雪,我看你有事挺爱上的,来背。”
张舒雪咽下口水以舒缓吼劈叉了的嗓子,艰难背诵道:“呃,群山万壑赴荆门……”
语文课渐渐步入正轨。
江淮转了圈笔,有些意外地挑了下眉。
他等短暂的背书环节过去,跟着卫疏的指令翻开书。
“最后一个课时,争取这节课上完吧,”卫疏说:“来找个人给我读一下最后一个自然段……”
草稿本被推到两桌中间。
楚明抬眼看去。
悲剧故事还有一课时结束,爽。
——江淮。
楚明:“……”
他回道:至于这么讨厌祥林嫂吗?
不至于,我关心的不是她。
——江淮。
楚明没有再写什么回复。
垂眼极细地看着书页上饱满的最后一自然段,只觉着朦胧里似乎闪着些层叠交织的黑点子们。
喉管微微发涩,他很重地咽了一下。
手指勾动笔杆,由笨重到轻快,逐渐熟练地转动起来。
江淮被叫到办公室。
“我女儿那是为了你,你以为一个班有那么好管吗?”魏天她妈在办公室里大声说:“她为你们班级秩序劳心费力,转头得不到一句认可不说,还让她道歉,凭什么啊?”
大马猴微懵:“什么为了我?”
“你班上那些不听话的硬茬不都是小天去给碾平的,”魏天他妈说:“像你们班那个刺头,老早之前了,叫什么楚什么,不都是被我女儿管乖的!你个班主任倒是落得清闲,要没有我女儿你们21班成绩成绩拿不出手,纪律纪律拿不出手,哪有今天的成就。”
大马猴:“……”
听着她的话,旁边江淮拧了下眉。
办公室还坐着其他班班主任。
听到这些话,藏在镜片后、教案后、电脑屏后的眼睛们微微抬高,往这边看来。
大马猴臊得面红耳赤:“家长你这话就不对了,我又没让魏天帮我做什么,而且就算帮忙那也不是用这些手段啊。”
“小天你好好看看你们班主任的嘴脸,”魏天她妈指着大马猴大声吼道:“你在帮他他反过来咬你一口,老娘这两年回回四五六千地给他转,他就是这个态度!”
大马猴脸色瞬间煞白。
江淮拖过旁边的椅子坐在空调出风口,饶有兴味地欣赏这出戏。
“那都是学校收费,我哪有私下收你那么多钱……”大马猴说话有些乱了节奏。
魏天他妈冷笑一声,指过办公室其他老师:“老娘年纪比你大,见过的事比你吃过的饭都多。哪个家长没私下给你转钱,我们家长群建得一个接一个的,哪个家长转多少谁都清楚……不转钱就针对孩子,你以为我们这些家长都不知道?”
大马猴站得有些柔弱无骨。
江淮则挑了下眉。
“小天,”魏天她妈拉过魏天:“这书我们不读了,离开八中,一中三中五中任我们选,谁稀罕跟他这个无底洞耗着!敢欺负我们娘俩,想得美!”
魏天被拉得一个趔趄,扭头看了看坐在角落里的陈炜,好半会儿才移开视线。
跟着她妈走出办公室。
“嘶……”
不知道哪个班主任不小心漏了气。
江淮问:“老师叫我来做什么?”
大马猴气得话都说不出来,栽坐到老板椅里晃了好半天才伸出严监生指:“你和陈炜都先回班上上课,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
“那不行,”江淮当即拒绝:“我才是当事人。”
大马猴瞪着他:“你……”
江淮勾了下唇:“对,是我,江淮。”
“陈炜,给他道歉。”大马猴现在很脆弱,碎碎平安都哄不好的那种,“十分钟之内写完检讨念给他听。”
陈炜:“……”
江淮牵出抹毫无温度的笑容。
十分钟后陈炜在办公室公开念检讨,始终以气态存在的无形班主任们在障碍物的阻挡之下欢娱地跳了跳眉毛。
好似冥冥中在这一刻达成了和江淮的共识:
听别人念检讨,真挺有意思的。
事情发生得越炸裂,结束得就越迅速。
第三列第二排的空位反倒成了最为持久的存在。
“真转学了。”赵逵逵带着情报回归:“说魏天进一中尖子班了。”
江淮没什么兴趣,连头都懒得点一下。
“不过我听说魏天她妈很勇,去教育局把老马和八中都举报了,可惜还是被校领导压下去了……这段时间老马不到班,都是卫老师代当班主任,隔壁数学老师代课呢。”
江淮啧了一声:“恶人自有恶人磨。”
“哦,还有,”赵逵逵声音小了些:“我新刷到你好多贴子,啧啧啧,给你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风评扭转啊哥们。”
江淮冷着声音:“是吗?”
“是啊。”赵逵逵说:“给我羡慕的!以后哥们我的幸福都要被你至少抢走一半喽!”
江淮:“……”
旁边楚明若有若无地笑了一声。
江淮偏头看过去,伸手挑了下他下颌:“你笑什么?”
楚明:“……”
他笔尾敲在江淮手上,斥道:“手拿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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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再过几章这些有的没的的事儿就应该都解决完了[可怜]

最后一堂数学,江淮真的是看题都看笑了。
他妈的在他完整学习范围内的知识点一只手都能掰得清楚。
早在考试结束前一个小时,江淮就撂下笔开始实施楚明心法——“不会, 不如猜来得快。”
“考试结束——”
叮铃叮铃声里, 考生们怨声载道地走出教室,顶着一张张猴子屁股冲出来狂吸新鲜空气,并嗷嗷乱叫。
后半堂考试,江淮把脸扔在试卷上睡得相当舒坦, 听到铃声, “起床”,到走廊抱书回教室。
“你……”楚明比他熟练,收拾完坐到座位上时看了眼江淮。
江淮还有一趟才搬完书:“有屁一次性放完。”
楚明:“……”
他轻顿:“脸上有印子。”
江淮表情僵住, 保持冷酷地问道:“哪里?”
楚明没说话,只是在一阵闹哄哄的动静里别过头笑了两声。
江淮脸一沉,一步跨到他旁边捂住他嘴:“你不许笑。”
江淮才洗过手不久, 手心泛着薄薄一层凉意。
楚明鼻尖贴着他虎口, 能嗅到一丝很好闻的气息,他张嘴说道:“没笑了,你撒手。”
楚明说话时带出的热气扑落在皮肤上, 就跟棉花窝在手心里打滚似的, 很痒。
江淮迅速撤手, 不太自然地回应:“……哦。”
然后快步走出教室去搬那最后一趟书。
“假期愉快!”卫疏站到讲台上, 说:“没背完书的记得留下找我背完再走, 听到没有啊?”
“哦……”有气无力。
“其余人可以撤了,”卫疏笑了笑:“记得下周来上课!”
楚明收拾好书包。
“今晚有约吗?”江淮忽然开口问道。
楚明如实回答:“没。”
江淮单肩背上包,抬了抬下巴:“那跟我走。”
楚明愣了:“……啊?”
江淮认真地说:“我住你家那么久,让你住回来。”
楚明犹豫两秒后摇了下头:“不用。”
“再说吧, ”江淮走近一步:“今晚先请你吃饭。”
楚明答应了:“行。”
“介意还有几只麻雀叫吗?”江淮跟他一前一后走出教室,走到一楼就开始并肩。
“麻雀?”楚明觉得这种吃饭伴侣还挺小众。
“就是比较闹的几个人,”江淮说:“你要不习惯我就给他们轰走。”
楚明:“……”
又来乱轰人了,江大炮。
他善解人意地说:“不介意。”
楚明答应得比江淮想象中要爽快。
以至于到饭店时,严越惊讶地说:“哥们你居然有提前到的一天。”
江淮:“……”他只是喜欢卡点,说得像他经常迟到。
“你好,我叫严越,”严越朝楚明伸出手。
楚明回握:“你好,楚明。”
其余三只麻雀已经围坐在饭桌,在鸳鸯锅的热气里探头探脑地往楚明这边看。
服务员开始上菜,坐在外围的两只麻雀辛勤地下菜煮。
热气腾腾里楚明安静吃着菜,听麻雀们叽叽喳喳着麻雀历险记,意外地还挺放松。
他烫着毛肚,数着秒数要捞起来时,一只麻雀喊道:“老了老了!快捞起来!”
楚明给他这一嗓子喊得毛肚都掉锅里了。
“谢谢提醒。”楚明温和地回应。
麻雀看着他空无一物的筷子,不好意思地红了脸:“啊抱歉抱歉,我嗓门太大是不是吓到你了?”
“没。”楚明心道还不敌喇叭哥一半功力。
红脸麻雀陷入了沉思。
他小声地跟旁边的黑皮麻雀说:“江哥居然有脾气这么好的朋友,稀罕呐。”
黑皮麻雀也跟着陷入沉思,光明正大打量了好几眼楚明。
得出结论:“稀罕呐。”
这顿饭上聊得大抵都是最近严越带队打下的江山。
“就跟出征似的,所向披靡。”黑皮麻雀评价道。
“岂止,爱情事业全面开花,”红脸麻雀说:“附中有个哥们长得贼俊,说是校草级别的——给我们严哥碰着了。”
江淮挑了下眉:“到哪步了?”
“夭折了。”严越苦笑着说:“人比铁杆山药还直,老子就跟他两天不见他就谈女朋友了,给我弄得。”
“啧。”江淮捏着啤酒罐抿了一口。
“啧,”严越跟着说,“那是不如江哥好福气。”
江淮险些让半口酒给呛着,“你他妈别当人面乱扯。”
“知道知道!”严越笑了笑:“我有分寸!”
楚明不明所以地听着他们这对加密对话,先是有些意外地看了眼严越,而后安静地捞那块已经老成鞋垫的毛肚。
塞进嘴里按摩牙齿。
“哦对了,”严越说:“附近有块场子,要玩玩吗?”
“别吧,”黑皮麻雀说:“才吃完去打球不得打得胃下垂啊。”
红脸麻雀睿智发言:“等走到场子你都饿了。”
结账,出店,上街道。
江淮舒舒坦坦地伸了个懒腰,手熟练地勾上楚明的肩头,轻声问:“跟我打一场呗。”
路边广场舞音乐热烈奔放,楚明没听清,朝他凑近些许:“什么?”
“跟我打场篮球,认真打。”江淮跟他咬耳朵。
楚明默了两声,回应:“……好。”
经典3v3,江淮楚明和红脸麻雀是一组。
“他会吗?”严越在旁边做准备时小声问了句:“还是说让着点?”
“不用让。”江淮活动了下手腕,俯身试探了下自己左膝的承受度,说:“放开打。”
“哟,”严越挑了下眉:“挺厉害?”
“嗯。”江淮直起身,看着正和另几只麻雀说笑着的楚明,轻声:“就是不知道他放不放得开。”
“你腿行吗?”楚明见江淮俯着腰,走过来小声地问了句。
“一般,”江淮说:“护着我。”
楚明轻顿:“好。”
球场比较新,场外布置着诸多公园器械,隔着条街大妈大爷们在跳广场舞。
“伴奏都有了,”严越捞来篮球,熟悉手感似的投了个三分,运球回来时说:“来,开始!”
严越笑了笑,快速运球直奔内线,守方红脸麻雀伴着他的脚步几经近身强势防拦,但最后一次起跳拦截失误,严越率先积下一分。
“帅!”黑皮麻雀跳了起来。
江淮没怎么动,余光始终锁在楚明身上。
见他站在场线上双脚几次跃跃欲试但位移为零,视线在奔跑的身影之间,眼里却光色不多,反倒显得黯淡。
严越进球之后红脸麻雀迅速截球往外线抛出,江淮转身接住退后两步瞬间起跳投球——一个利落的三分!
“牛逼!”严越嘘了声哨。
江淮浅浅勾了下唇,目光悠过场内落在仍在场线上的楚明,趁着对方持球,他走过去撞了下楚明的肩。
“你要是进不了球,”江淮贴他耳边冷声说:“我他妈揍你。”
楚明:“……”
3v3赛事向来对抗激烈,就连部分国际赛事,场上也狠得跟打架似的。
场子热起来之后对抗便狠得多,接过江淮飞传过来的球,楚明愣了下,像被烫着了似的往回缩了下手。
但开场便没有玩笑一说。
对面两人当即包抄过来,猛地撞开他抢夺球权,球飞出去的那刻楚明被撞得有些懵。
扭头就见对面黑皮麻雀生猛地投进内场球,引得一阵欢呼。
“你在梦什么?”江淮不知道他在发哪门子的呆,想也没想就一掌兜到他后脑勺:“傻逼。”
楚明吃痛地往前俯了下脑袋。
“没什么好怕的,”江淮狠狠地揉了他脑袋一把:“就算你他妈连中十球都没人揍你,听明白了吗?”
楚明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看屁看,”江淮冷冷地发言:“但要是你没进球,我绝对揍得你连亲妈都不认识。”
楚明眼睫轻颤,应了声:“……嗯。”
等江淮退出些许距离,他很重地呼出一口气,心道:
谢谢你,江淮。
打到中后期基本都有碰球经验,楚明凭着方才一些浅略的观察,听江淮的话,开始有意识地拿球权。
他深呼吸好几次才让绷紧的呼吸频次平稳,抓准时间挤身夺球!
一个干脆的跳身侧转,运球奔出场外——沿途被接连三防撞得生疼,在一众夹防中他找准时机转身投篮。
耳膜中沉重的深喘和激烈的心跳声里,篮球嘭地一声从筐里笔直降落!
楚明难以自抑地在发抖,撑在膝肘上的手,经脉间迸发出强烈轰鸣。
汗气或是热气糊蒙住的视野里,艳阳高照,他滚腕运球上篮扣球!球进的瞬间耳边翻涌着一场盛大的尖叫……
他五指骤然收紧。
“漂亮!”江淮冲他喊道。
喊着时掰扯着被刺激到左腿走到楚明面前,顺着他的姿势,两根手指挠了挠他下巴:“哎,才进一个球,你抖个屁。”
楚明呼吸粗喘:“……我控制不住。”
江淮愣了下,手绕过他下颌往脖颈后探去,颈动脉在他手心里汹涌澎湃,他摁住楚明后脑勺往自己胸膛按来:“给你靠一下。”
“中场休息会儿,”严越坐到地上,捞过从火锅店顺走的可乐一阵猛灌,灌完他瞥了眼那头的两个人,挑了下眉。
好一会儿楚明站直,呼吸稍稍落稳,反应过来刚才的姿势,他不好意思地别开了脸。
江淮撩了撩衣服,把胸口那块凹下去的印子抻平。
“打的好呀!”严越休整差不多,走到楚明面前说:“你放开打,别收着——最后一球帅得要死!”
楚明轻顿:“谢谢。”
“客观评价而已,”严越指了指旁边三位扭腰器上的几个人,说:“他们还复盘你刚那一投呢,有江哥进球那味儿了。”
楚明轻轻勾了下唇。
夸完,严越走到旁边去招呼那群麻雀回来继续。
“等会再进一个,”江淮抬脚踹了下楚明屁股。
楚明轻顿,抬手呼啦了下裤子:“嗯。”
刚才那一球减了楚明许多心理负担,他在快步挪步间逐渐冷静和清醒,边缘拦球,谨慎地进了两个三分。
“不错,”江淮呼吸微乱,抓紧时间往他屁股上拍了一巴掌:“继续!”
运动让身心完全被打开,楚明嘴唇轻扬,利索地应道:“好。”
被严越拉开的优势在迅速回补。
楚明板下截球后飞速扫过场上形势,线外江淮被严越和大麻雀严防死守着,他想也没想运球奔向江淮,把球抛掷给他的瞬间跳跑到他身后。
江淮攻破双人防守不及,转身送腕抛球给楚明,再一次转手——江淮成功握住球权,起身投球。
“好配合!”黑皮麻雀气喘吁吁地收回拦球的手。
严越操了一声:“这波是真考验默契,牛逼。”
打完整场累得人仰马翻。
楚明喘着,捞起短袖擦掉下巴处的汗滴。
他调整好呼吸后往江淮的方向看了眼,走过去,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舒畅:“你腿还行吗?”
“嗯,”江淮呼吸起伏也挺剧烈,坐到篮球场外的单人腹肌板上。
楚明没多言,出去买了几瓶水折返回来。
“你这体力牛逼!”严越从口袋里捞出一瓶水。
楚明浅笑以作回应,给另外几位麻雀分完水他坐到江淮身边,拧开瓶盖递到他手里。
“谢了。”江淮接过。
“我还纳闷江哥怎么会这么快就带人来吃饭,”红脸麻雀一口喝完半瓶水,小声说:“打完就不意外了。”
黑皮麻雀举双手赞成:“八中也是亏,放着这么好的苗子不收进校队比赛。”
“还得是江哥慧眼识珠。”红脸麻雀灌水喝。
江淮仰头喝水,水分滋补得差不多他单脚踩到板上,用水瓶屁股敲了下楚明:“前半场怎么回事?”
“没……”楚明双手按在水瓶上细细摩挲。
江淮眸光转暗,凑过去低声:“你知道吗?前半场你状态跟他妈那天给傻逼体委捡球一摸一样。”
楚明喉结滚了一下。
“我不知道你之前有什么屁事烂事,”江淮把水瓶扔他怀里:“但你最好走出来,不然我揍你。”
楚明按住他的水瓶:“……”
他默了一会儿,唇角浅浅地溢出笑意,连同心里沉着的那股气也被排了出去。
休整得差不多后麻雀队沿着热闹的街道散步。
江淮方才打得挺浪,这会膝盖隐隐有些痛意,他手心撑在楚明肩上。
他微微凑近些,说道:“忘说了,你刚才打得是挺帅的。”
柔软的发丝擦过耳垂、脸颊,楚明呼吸很明显地停滞了一秒,不太自然地别开眼:“谢谢。”
“哎兄弟,能加个联系方式吗?以后闲了一起约球玩儿。”大麻雀亮着手机问了句。
楚明轻顿:“……行。”
把这几位麻雀和严越一一加过之后,旁边江淮极轻地说了句:“加我。”
楚明把手机亮屏给他:“你输。”
江淮把号码输入并发送好友申请之后,把手机还给他。
在路口处基本就四散开,打车的打车,步行的步行。
楚明垂眸扫了眼江淮的腿,有些担心地问了句:“你打车还是?”
江淮说:“我走回去。”
楚明:“……”
他总是能被江淮某些时刻的身体强度与韧性震撼到,纠结两秒后搀着他往他家的方向走。
给他送进小区门口时楚明有些意外:
这儿离“城屿·城”挺近的。
才运动完身体是通透着的,四肢百骸就很被按摩过一样,疲累里噼里啪啦着舒爽。
楚明冲完热水澡,神清气爽。
他站在氤氲着薄薄热气的镜子前,指尖撩擦开那层雾气,看着镜面里的自己。
湿发被手指抓到头顶,露出饱满的额头,平时发丝对五官的遮掩彻底被释放开,他有些陌生地看着自己的脸。
目光穿透镜面,他在虚实里看到了运球上篮、满场狂飞的自己。
“忘说了,你刚才打得是挺帅的。”
多久违的评价……

江淮洗完澡出来找了条瑜伽拉伸带, 往左脚上套的时候不免想到楚明。
他抿唇,单手提着带子作腿部拉伸时手指摸来手机打开。
置顶的群聊今天格外热闹。
【我俏丽吗】群聊是江淮当初一手创建,里面的成员基本都是他带领的篮球队里的。
今天严越多拉了个人进群:
群里热烈欢迎欢迎半天也没见楚明冒头说句话, 于是群里从欢迎仪式无缝衔接到解说大会。
点评今天各位的篮球球技。
【阿越】我知道我帅得惨绝人寰人神共愤, 但不得不承认,下半场MVP是楚明。
【吹我犯规者亡】江哥跟他配合球打得不错,单带的话,三分的神!
【三分神】不行不行, 找个时间再来一场, 我要跟他比三分球!
【阿越】这得问江哥,他带来的人。
【三分神】这就去问。
江淮:“……”
半小时后他扯掉拉伸带转而走到旁边瑜伽垫躺下,开始做进一步的运动。
等呼吸渐沉额角窜汗时, 江淮爬坐起来,捞过水边喝边点开【我俏丽吗】群。
楚明冒泡了。
【楚明】谢谢。
回复的是严越那句“欢迎欢迎”。
被几个傻缺接连@并质问“为什么不回我”之后,楚明那边跟死机了似的半天都没发出过一条消息。
江淮哼笑了声, 戳到楚明的聊天界面给他发了条消息。
楚明盯着接二连三的群消息, 沉稳地戳到消息免打扰的设置。
发出一句“谢谢*n”之后他正要撂下手机,手心就轻轻震动了下。
【狗】明天有空没空?
楚明眉梢轻挑了下,几乎是下意识就反应过来这昵称应该是江淮的。
再看, 头像是颗简笔画的篮球, 笔触稚嫩着色潦草, 很像是小时候的手绘。
明天周天, 本来也没什么事, 除了早上补觉。
他谨慎地回过去消息:下午有。
【狗】正好,我妈请你吃饭,来我家。
【狗】定位我转你,明天来的时候带套题, 我想做。
楚明看得想笑。
没见过这么理直气壮脊梁骨能当铅垂线的邀约语气。
让人完全没有拒绝空间。
【Cming】好。
江淮家离“城屿·城”确实不远。
楚明先去学校蹬回他的两驱坐骑,然后绕着熟悉的路线往江淮家去。
【狗】进小区门右边那栋楼,3-1。
停好自行车楚明顺着指示一路向上,草草扫过小区建筑风格后他爬楼梯上三楼。
“小楚啊,”吴珊杵楼梯口等待良久,见到转弯过来的发顶后立刻亮起眼睛:“这儿,这儿!”
楚明面上勾笑,实则无奈轻叹:阿姨我识路。
吴珊把他往家里领时瞄了一眼他的穿搭,白灰色短袖配黑褐色长裤,挺青春阳光的。
就是……还背了个书包。
“你这是周末补课才结束吗?”吴珊给他拿一次性拖鞋时问了句。
“算是吧。”楚明弯腰称谢换鞋。
吴珊点了点头:“哦,真是个爱学习的孩子。要是江淮能有你一半爱学习就好了。”
楚明:“……”
正走出卧室要拨开帘珠的江淮:“……”
楚明笑得有点卡帧,他说:“阿姨,江淮学得比我好。”
“是吗?”吴珊笑了笑,接过他手里提着的水果袋,说:“他有时候就是头倔牛,倒是挺能耕地,就是得先抽几鞭子他才能听话地到地里去。”
楚明笑而不语。
“我其实更喜欢你的性子,温和乖巧,”吴珊帮他带到沙发处坐下,“你说性格这东西能不能传染?”
楚明挂好书包,坐下,“啊?”
“要能传染的话,我让江淮天天跟你待在一起,是不是就能把性子传些给他?”
楚明:“……”
“害,应该没有这么轻巧的传播途径,”吴珊自顾自地摇摇头:“发烧感冒都要唾液传播呢,何况性格这东西。”
楚明静静坐着听她的逻辑,目光小心地抽开想寻江淮的影子。
正巧抬眼就见帘珠碰撞出脆响,江淮穿着身宽松的睡衣走了出来,眉眼冷淡地说:“你要实在喜欢,我娶了他,您满意不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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