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带古代鬼帝脱贫致富by苏芠
苏芠  发于:2025年11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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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执垂下眼睫,看着僧袍下摆凝结的白霜,补充道:“只是有点冷。”
“看来,今年冬天,寺里要提前生火了。”
“生火?!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想这个?!”
小小帝王怒火中烧,魂体因极致的焦急而剧烈波动。“巫蛊邪祟,朕平生最恨!”他猛地停住,身体绷得笔直,残存的帝王威压轰然散开。“给朕——滚出来!”
谢泽卿小小的魂体裹挟着滔天杀气,化作幽蓝火焰,直扑无执面门!他要将那咒文从这张脸上亲手撕下!
“别碰!”
无执的声音骤然转冷,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急切。
然而,谢泽卿魂力凝聚的手,已触碰到那片青黑咒文。
“滋啦——!”一声轻微灼响,直接烫在灵魂之上!这恶毒血咒,天生便克制一切阴魂鬼物。
谢泽卿发出痛苦闷哼,一缕缕黑烟从他半透明的指尖冒出,钻心蚀骨的剧痛自魂魄本源处炸开。
无执抬起眼。咒文已爬过他的鼻梁,向另一侧脸颊蔓延。他没有再看谢泽卿,缓缓在这片焦黑土地上盘膝坐下。
“此咒以我为引,你动不了。”
“那你待如何?!”
谢泽卿又急又气,不敢再贸然上前。
无执未答,阖上双目,修长手指在身前结成禅定印。
下一刻,诵经声自他微启的薄唇间流出:“如是我闻。一时,佛在室罗筏城,祇桓精舍。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金刚经》的每一个音节,都带着千钧之力,沉沉砸在死寂的后山。
随着经文响起,极淡的金色佛光自他体内缓缓透出,试图将盘踞在皮下的青黑咒文逼出。然而,血咒凶悍至极!金光每推进一寸,咒文便疯狂向内扎得更深。一金一黑,两种截然相反的力量,在他薄薄的皮肤下展开残酷厮杀!
“噗。”
一丝极细的黑气,从无执唇角溢出,旋即被山风吹散。
紧接着,是第二丝,第三丝……
他每一次呼吸,都带出缕缕黑色咒力。
刺骨的冷。
无执的额角渗出细密汗珠,汗珠刚沁出便瞬间凝结成霜。
白霜浸透内里僧衣,紧紧贴在脊背上,冰冷刺骨。可经脉之中,却像是燃着焚尽八荒的业火,灼烧着每一寸神经。
冰火交织的极致折磨下,无执盘坐的身形却稳如山岳,纹丝不动。唯有那张俊美无俦的脸,白得毫无血色。
诵经声在死寂的后山回荡,每一个字都仿佛从灵魂深处碾磨而出,带着他与生俱来的至纯佛性。但这还不够。附骨之疽般的血咒,死死锁着他的神魂,不断收紧。
冰火煎熬让无执的意识产生剥离感,仿佛沉入万年冰海,周身是无尽寒冷与死寂,唯神魂在业火中焚烧,痛楚清晰得令人发指。
谢泽卿飘在半空,小小身体因惊怒与无力而扭曲。他死死盯着无执脸上越发狰狞的咒文。
这张脸,本该是月下白玉,是雪山之巅的莲,不染尘埃。此刻,却被世间最恶毒的污秽玷污。
“可恶!”谢泽卿的拳头攥得死紧,魂体剧烈波动。
他是鬼帝!曾让三界退避、万鬼俯首!如今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这秃驴被区区巫蛊折磨至此!
不。不对。一定有办法。
尘封的记忆如乱码般在混乱的意识中疯狂闪回。
一道久远的惊雷陡然炸响。移咒!以魂为饵,以身为桥。
他看着无执因痛苦而愈发显得圣洁悲悯的脸,那青黑咒文如同最丑陋的爬虫,在那完美的玉瓷上蜿蜒。
“哼。”谢泽卿忽然冷笑出声,有着孤注一掷的疯狂与帝王独有的傲慢。小小的身体,爆发出比方才更为刺目的幽蓝光芒!
他忽然抬起被咒力灼伤的手,毫不犹豫地插进自己的胸口!
无形的、撕裂灵魂的悲鸣,在精神层面响彻!
“住手!”盘坐的无执猛然睁眼,声音嘶哑!周身佛力被咒力死死钳制,他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谢泽卿发出压抑到极致的闷哼,小小的身体剧烈抽搐,动作却无半分迟疑。他硬生生从自己魂体核心处,剜出一缕比蛛丝更纤细、却闪烁着幽蓝帝气的魂丝!
魂丝离体的刹那,谢泽卿身体猛颤,魂光急剧黯淡,几近透明!那双金色的眼眸,也随之失去了所有神采。

第44章 巫术草人
剧痛让谢泽卿彻底扭曲, 五官模糊。他托着那缕维系着无执生机的魂丝,如同被逼至悬崖的幼兽,用尽最后一丝力气, 狠狠扑向无执的心口!
“不可!”无执的瞳孔收缩。
他清晰地感知到,那缕魂丝上附着谢泽卿最本源的鬼帝气息。至阴至邪,与他的天生佛骨水火难容!没有皮开肉绽的声响。魂丝无声无息地穿透了僧袍与皮肉,精准地打入无执心脉深处!股截然不同的、属于鬼帝的霸道力量,在无执体内蔓延!
“唔……”无执闷哼, 脸色更加煞白如纸。
如果说血咒是阴冷的冰, 那这缕魂丝, 便是焚尽万物的鬼火!
盘踞在无执四肢百骸,正蚕食他佛力的青黑咒力,在感知到这缕更具“吸引力”的魂力后, 如同嗅到血腥的鲨群,立刻放弃了对佛力的围剿。它们从无执的眉心、从他的经脉深处疯狂回缩、汇聚, 向着心口那缕外来的鬼帝魂丝汹涌扑去!
无执的脸,那原本被青黑咒文侵占、宛如即将碎裂的完美白瓷, 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原状。咒文如退潮般,从他挺直的鼻梁, 光洁的额角, 清晰的下颌线……一寸寸褪去。
晨光刺破云层,毫无阻碍地洒落, 照亮他俊美无俦的容颜。只是那如玉的肌肤上血色尽失, 透着近乎透明的苍白。
无执的睫羽轻颤。
那双被寒意冰封的眼眸, 重新映入后山景象。
最终,所有青黑色的咒力,都死死缠绕在那缕幽蓝色的魂丝之上。
佛力与咒力惨烈的厮杀, 终于停歇。
无执的体内,前所未有地涌动着一股截然不同的力量。
它盘踞在心脉,像一颗烧得灼热的炭,与他至阳至刚的佛骨格格不入,却又诡异地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
无执无声地吐出一口浊气。那带着丝丝黑气的浊气,在接触山间冷冽空气的瞬间,便凝结成冰晶,坠落于地,碎裂无声。
他抬眼,看向半空中几乎快要消散的身影。
初升日光如水毫无保留地穿透了谢泽卿半透明的身体。
“咳……”谢泽卿清了清嗓子,发出的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朕……说过,区区巫蛊,眨眼便解!”
无执琉璃般的眼眸深不见底,看不出任何情绪。他缓缓地,抬起了手。越过两人之间冰冷的空气,他第一次,主动地向着谢泽卿的方向伸去。最终,停在距离那飘忽魂体一寸之遥的地方,掌心向上,做出一个虚虚托扶的姿态。
谢泽卿脸上强撑的得意,瞬间僵住。他……他他他……这是在关心朕?!
无执薄唇微启,声音因方才的痛苦而略显低哑。
“别动。”清清冷冷,没有起伏。
然而,就在这一瞬!异变陡生!
“嗡——!”一阵尖锐的刺痛,毫无预兆地从无执心口炸开!并非血咒的阴寒,也非鬼火的灼烧,而是源自灵魂深处的剧烈震颤!
属于谢泽卿的那缕本源魂丝,正疯狂地抖动起来!它被回溯的血咒之力,染上一层不祥的污黑。
无执的脸色骤然变得青白。
眼前景象瞬间被剥离,无边无际的黑暗将他的意识彻底吞没。他的“视线”穿透空间阻隔,被那缕被污染的魂丝,强行拽向未知的远方。
空气中弥漫着劣质线香,混合着血腥与腐肉的令人作呕的气味。
视线缓缓聚焦,是一间没有窗户的地下暗室。墙壁上,用朱砂混合着不明物画满了扭曲诡异的符文,在摇曳的烛火下,如同活物般缓缓蠕动。那烛火,并非暖黄,而是幽幽的惨绿色。
暗室的中央,摆着一座黑木祭坛。
祭坛之上,赫然立着一个用稻草扎成的半人高草人!
草人身上,穿着一件缩小版的,洗得发白的灰色僧袍。
那款式,无执再熟悉不过。
草人的胸口,贴着一张黄色符纸。
符纸上,用鲜血写就的,正是他的名讳与生辰八字!
鲜血与腐肉的气味仿佛仍萦绕鼻端,无执的意识被硬生生拽回自己回暖的躯壳。
后山的风,带着初冬的寒意。
“秃驴?你看到了什么?”谢泽卿虚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几乎消散的魂体飘在无执面前。
无执抬手,指尖轻触心口。
谢泽卿的鬼帝魂丝,正被污黑的咒力死死缠绕,如同一颗植入他命脉的毒瘤。但同时,它也成了一座桥。一座连接他与施咒者之间无形的桥。
“我看到了施术之地。”无执站起身,动作稳健,唯有僧袍下的身体因失血与力量对冲而微微发僵。
“看到了?!”谢泽卿一愣,随即滔天怒火几乎将他脆弱的魂体点燃,“岂有此理!何方宵小,竟敢用此等下作手段暗害于……你!”那句险些脱口而出的“朕的人”,在最后关头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
“在何处?”
谢泽卿咬牙切齿。
无执的目光越过愤怒的谢泽卿,投向北方天际。心口那缕魂丝,如同精准的罗盘,为他指明方向。
“一座荒废的道观。”他收回视线,琉璃般的眸子在晨曦微光中,清澈得能倒映出谢泽卿虚幻的轮廓。
夜色如墨。
绿色皮卡颠簸在几乎被荒草淹没的山路上,这是无执通过导航筛选后打到的顺风车。心口的“罗盘”随着距离拉近,散发出越来越强烈的刺痛。
谢泽卿的魂体已虚弱到无法化形,只能化作一缕几不可见的幽光,盘踞在无执的僧袍领口,看上去像一枚特殊的盘扣。
车轮碾过石块,猛地一颠。无执身形纹丝不动,谢泽卿却被颠得魂光溃散,发出一声细微的惊呼。
无执睁开眼,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按在领口那枚“盘扣”上。温润的佛力缓缓渡去,将那缕不安的幽光包裹。
司机是位憨厚的中年大叔,他侧目看了眼这个容貌出众的小和尚,搭话道:“小师傅,前面就是清虚山了,那地方邪门得很,早就没人去了。也就我今日拉货路过,顺便挣点油钱。你们这大半夜的,去那儿做什么?”
无执望向窗外。一座黑沉沉的山峦盘踞在夜幕下,山上隐约可见破败道观的轮廓。
“寻人。”他淡淡道。
皮卡在山脚下停住。“只能到这儿了,小师傅。再往上路就断了,车开不上去。”
无执付了车费,推门下车。阴冷潮湿的风裹挟着泥土和腐叶的气息扑面而来。他从随身布包里取出充电式手电,按亮,一束光刺破黑暗,照亮了上山的路。
光柱所及,杂草灌木丛生,毫无人迹。
山路崎岖,被疯长的荒草吞没。光柱扫过,尽是纠缠的枯藤与湿滑的青苔。
行约十余分钟。
无执脚步一顿,手电光柱上移,照亮了一座彻底倾颓的山门。
与他心口“罗盘”指引的终点,分毫不差。山门早已坍塌,刻着“清虚观”三字的牌匾断成两截,斜插在杂草丛中,字迹被黑绿苔藓侵蚀得斑驳难辨。
此地静得可怕。连风吹叶动的沙沙声都听不见。
无执迈步,跨过高高门槛,踏上布满碎石的台阶。他的身后,未曾留下一个脚印。
庭院里,散落着满地的纸钱。黄白色的纸钱像一层厚毯,铺满了整个院落,几乎没过脚踝。
它们在地面上自行缓缓翻动,发出“窸窸窣窣”的轻响,仿佛有无形之手在黑暗中低头捡拾。
庭院正中,供奉主神的巨大神像已塌了半边。残存的半张脸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青灰色。仅存的一只眼睛,由某种黑色矿物雕成,正直勾勾地、斜睨着踏入此地的生人。
无执的目光扫过神像,最终落定在神像后方,那扇虚掩的门上。他抬步向前,僧鞋踩在厚厚的纸钱上,发出清脆而空洞的碎裂声。
“吱呀——”
门被他单手推开。一股比外界浓郁数倍的劣质线香气味,汹涌而出。
手电光柱划破黑暗,视线缓缓下移,幽暗的阶梯尽头,赫然是他“看”到的那间地下暗室!
墙壁上,用不知名血液混合朱砂画就的符文,在角落油灯的映照下,宛如一条条苏醒的毒蛇缓缓蠕动。殿内空空荡荡,神龛倾颓,供桌积满厚灰。光柱移动,最终定格在大殿中央。
一座黑木祭坛。坛上,那个稻草扎成的半人高草人,赫然在立!草人穿着洗得发白的灰色僧袍,胸口贴着一张被血浸透的黄符。符上,正是他的名讳与八字。
手电的光,死死锁定了草人。光束之下,几点寒芒,刺眼地闪烁起来。
密密麻麻的银针,深扎在草人的心口、眉心、四肢等关节。每一根针的尾部,都在惨绿的烛火下,反射出幽幽恶毒的光芒。
“唔!”毫无预兆的一股尖锐到极致的剧痛袭来,仿佛那几根冰冷银针并非扎在草人身上,而是穿透了无执的血肉,狠狠钉入了他的心脏!
无执闷哼,身形控制不住地一晃,抬手死死按住心口。那张淡漠出尘的脸上,血色褪尽,比月光下的雪更苍白。
冷汗浸透了无执的后背。这剧痛并非幻觉,而是通过草人与他命格的连接,真实地作用在他的心脉。无执能清晰地“感知”到,那几根闪着幽光的银针,正随着施术者的恶念,在他心脉中残酷搅动!

第45章 道观诡祭
“秃驴!”一声又急又怒的低喝从他领口传来, 连谢泽卿自己都未察觉那声音里的颤抖。
变故只在瞬息之间!
无执身后阴风炸起,庭院里那层厚厚的、本是无生命的纸钱猛地扬至半空!
“哗啦啦——”阴风卷着漫天黄白纸钱,发出鬼哭般的尖啸。
纸钱在空中急速汇聚、交叠、黏合, 如同无数鳞片,眨眼拼凑成一张巨大而扭曲的人脸。脸上没有五官,只有两个由铜钱孔洞构成的黑洞,和一张因痛苦与怨毒无限咧开的巨口!
“吼——!”
纸脸发出咆哮,裹挟着刺骨阴煞之气, 直扑无执面门!速度之快, 在空中拉出一道惨白残影。
“竖子敢尔!”谢泽卿的魂体自无执领口猛地挣出, 勉强凝成一道极淡的轮廓。残存的鬼帝威压散开,却远不及全盛时期。
纸人脸势道微微一滞,旋即被更强的咒力驱动, 张开无牙的巨口,携着腥臭阴风, 再次凶狠咬向无执头颅!
“秃驴,当心!”声音里是毫不掩饰的焦灼。谢泽卿心知这东西伤不了无执根本, 但其上附着的污秽咒力,会趁机侵入识海, 污染神魂!而他魂力耗损过巨, 已无力阻拦!
电光石火间,谢泽卿目光扫过全场。
那座汇聚整座山阴气的黑木祭坛上方, 破败的屋顶恰好有个巨大窟窿, 清冷月华笔直洒落, 照耀在神像与祭坛之上。那是至阴的太阴之精!他必须借此尽快恢复力量!
“秃驴,撑住!”谢泽卿化作一道流星,不退反进, 绕过扑来的纸鬼,朝着不祥的黑木祭坛中央投去!
当虚弱的魂体浸入月华的刹那,几近透明的身形重新变得凝实。
而此刻,巨大的纸脸已扑至无执面前!腥风扑面,带着纸张腐败的霉味与浓重怨气,几乎要将灵魂冻结!
巨口即将吞噬无执。剧痛之下,无执面无表情地抬起另一只手,拇指与食指精准地捻住唇角。一丝殷红血迹,被他从咬破的唇边轻轻拭去,鲜血染上白玉般的手指。
他看也未看扑来的人脸,侧身避过飞扑,手腕一翻,一串缠绕在腕间的凤眼菩提佛珠滑入掌心。那只染血的拇指,从第一颗佛珠上缓缓抹过。每一颗温润菩提子,都被渡上一层极薄却蕴含至阳佛力的血色。整串佛珠仿佛被点燃,在黑暗中散发出淡淡的金红色微光。
“去。”无执薄唇轻启,吐出一个冰冷的单音。
话音未落,手腕猛地一振!染血佛珠脱手而出,未发破空之声,却快如一道金红闪电!
“嗤——”佛珠之上,金色“卍”字佛印一闪而逝,带着沛然莫御的净化之力,精准洞穿惨白人脸的眉心!金光与纸脸相撞,发出轻微灼响。
那张由万千纸钱拼凑的凶戾巨脸,在触及佛珠的瞬间,如被点燃的画卷,从中心开始,被金色火焰迅速吞噬!
漫天纸钱如污秽的暴雪,纷纷扬扬落下。
而那串菩提佛珠威力不减!它击散纸鬼,去势如虹,在空中划过精准而冷厉的直线,裹挟着至阳佛力,直指那座汇聚整山阴气的黑木祭坛!祭坛之上,除了诡异草人,还有一团正在疯狂吸收月华的谢泽卿。
拆家也不带这么拆的!连自己人都打?!谢泽卿心里吐槽,魂体迅速向上飘了几尺,与祭坛拉开垂直距离。
菩提子即将撞上祭坛的一刹,草人僵硬的脖颈发出“咯咯”脆响,缓缓转了过来。
那双用墨点就的眼睛霍然睁开。眼中两点幽绿鬼火,死死锁定了无执!
由无数人声叠加而成的嘶吼,从草人腹中炸开:“小和尚,坏我好事!那就把命留下!!”
话音落下的瞬间,草人猛地挺直身体。惨绿色鬼火自其内部爆开,瞬间将其点燃。带着刺骨阴寒与浓烈怨毒的火焰,将稻草烧得滋滋作响,空气中弥漫开草木焦糊混合尸体腐烂的恶臭!
绿色火光与迎面而来的金红佛光悍然相撞!两种截然相反的力量疯狂对冲、湮灭,激荡的气流将地上厚厚纸钱掀飞!
绿火仅仅阻滞佛珠一瞬。蕴含无执心头血与至阳佛力的菩提子终究更胜一筹。金光穿透火墙,眼看就要将黑木祭坛与草人一并轰成齑粉!
“桀桀桀……”
一阵诡笑从熊熊燃烧的草人中传出。
那团爆开的惨绿鬼火猛地向内收缩,化作数十条阴气森森的锁链,以一个刁钻角度绕过佛珠锋芒!
“哗啦啦——”
锁链破空,发出金属拖拽般的瘆人声响。
每一条锁链上都布满蠕动着的黑色咒文,散发着冻彻骨髓的阴寒!
“缚魂锁!”一道凝实不少的魂影在祭坛上方显现,谢泽卿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秃驴,别被这东西缠上,它会直接侵蚀神魂!”
话音未落,绿火锁链已如毒蛇出洞,从四面八方朝着无执缠绕而来,封死所有退路!
与此同时,金红佛珠重重轰击在黑木祭坛上。
“砰——!”祭坛应声炸裂!作为咒术核心的草人,连同其上燃烧的鬼火,在沛然佛力下被彻底净化,未留一丝灰烬。
然而,心脏处如影随形的剧痛,却并未消失!
反而愈演愈烈!
无执的脸色,又白了几分。
他那双总是淡漠无波的琉璃眸子微微眯起。
他明白了。草人是幌子,祭坛是幌子,刚才那只纸钱恶鬼,同样是幌子!从他踏入这道观起,就落入了一个精心设好的连环陷阱。
对方真正的杀招,是这数十条由整座山百年阴煞凝练而成的——缚魂锁!
“桀桀……现在才反应过来,晚了!”
“小和尚,你的神魂,你的佛骨,我就收下了!”
怨毒的声音,不再从某处发出,而是在整座道观回荡。
阴风扑面,锁链已近在咫尺!
无执单手在胸前迅速结印,动作快得只剩残影。
“临。”
金色佛光以他为中心扩散,形成薄薄屏障!
“铛——!”第一条缚魂锁撞上屏障,发出金石相击的脆响!佛光屏障剧烈晃动,其上金晕肉眼可见地黯淡一分。
紧接着,是第二条,第三条……
“铛!铛!铛!铛!”
密集撞击声不绝于耳,如暴雨砸向屋檐!金色屏障明灭不定,在数十条缚魂锁连绵攻击下,裂纹如蛛网迅速蔓延!
“小和尚,你的佛力还能撑多久?”
恶毒的声音在四壁间回荡,带着猫捉老鼠般的戏谑。
“你心脉已伤,神魂动荡,不过是强弩之末!”
无执紧抿着唇,未有理会。清俊出尘的脸上,汗水顺着额角滑落,划过下颌,滴入沾染尘埃的僧袍。
“咔嚓——”
佛光屏障,应声而碎!
金光爆散成漫天光点,瞬间被无尽的阴气吞噬。
数十条惨绿缚魂锁再无阻碍,如嗅到血腥的疯狗,狰狞扑向猎物!
祭坛上方的谢泽卿瞳孔猛缩。他刚凝聚的魂体尚不稳定,强行出手恐将魂飞魄散!
可他哪里顾得上这些。眼看那一道道绿得发黑的锁链就要缠上无执,其中最粗的一条更是毒蛇般昂起,直刺无执脖颈!一旦被缚,佛祖难救!
谢泽卿目眦欲裂,魂体卷过神龛角落——那张布满灰尘蛛网的供桌上,赫然摆着半块不知供奉多久、早已生出绿毛的硬邦邦的霉糕。
他魂体一裹,直接将那半块霉糕挟起,朝最粗的锁链狠狠砸去!“赏你的!”
霉糕划出抛物线,砸中锁链后,重重落在那尊仅剩半张脸的诡异神像基座上。
“笃!”
一声沉闷轻响,紧接着传来机括转动的“咔哒”声。
无执瞳孔一缩。未及反应,脚下那片被佛珠轰得四分五裂的黑木祭坛,连同周围地砖,猛地向下翻转!
整个人,骤然失重下坠!
“哗啦——”
数十条势在必得的缚魂锁,瞬间扑了个空!
惨绿锁链擦着他月白僧袍一角疯狂掠过,带起布帛被阴气割裂的刺耳声响。一缕断裂的布料在空中被阴气绞成飞灰。只差分毫!
“秃驴!”
谢泽卿惊呼,顾不得再吸收月华,化作一道黑烟,跟着他一起坠入。
无执重重地摔落在地。
坠落高度不算太高,但心口剧痛让他一时未能稳住。
后背结结实实撞在坚硬石阶上,眼前阵阵发黑。他闷哼出声,强撑着坐起身,背靠冰冷石壁。
黑暗中,清俊面容惨白如纸,唯有那双琉璃似的眸子,在片刻失神后重新凝起微光。
头顶传来“轰隆”一声沉闷的巨响,翻板机关在他们坠下后死死合拢。最后一丝从破屋顶透下的清冷月光,被彻底隔绝。
世界陷入纯粹幽暗,一团幽蓝光晕在他身边凝聚。
“秃驴,你还好吗?”
离无执不远处,很快传来谢泽卿的声音。
无执没有立刻回答。
他背靠冰冷粗糙的石壁,胸膛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心口尖锐的刺痛。
“摔伤了?”
谢泽卿急了,光影焦躁地围着他飘了一圈又一圈,带起一阵微弱的阴风。
“死不了。”无执开口,声音清冷如雪。那双在黑暗中依旧清亮的琉璃眸子转向谢泽卿,顿了顿,补充道:“多谢。”

无执的声音轻得像一片雪花, 落在寂静的黑暗里,却砸得谢泽卿魂光一滞。
那团幽蓝光影猛地飘近,绕着他急促打转, 陡然亮起的光芒暴露了鬼帝翻涌的心绪。
无执背靠石壁,静静调匀呼吸。不过几息,他再度开口,声线已恢复平日的清冷平稳:“此地不宜久留。”
“言之有理,走为上策。”谢泽卿的魂光向前飘去, 充当起唯一的光源。
无执单手撑住粗糙石壁, 缓缓起身, 风骨不减。他迈开步子,跟在幽蓝光影之后,沿着冰冷湿滑的石阶, 走向更深的黑暗。
这条向下延伸的密道越发狭窄,空气中弥漫起一股极其古怪的气味——像是佛堂里日夜供奉的檀香, 却混杂着皮肉腐烂后阴干的恶臭。两种味道交织,直钻肺腑, 闻之作呕。
“嗒……嗒……”密道深处传来规律的滴水声。
无执的脚步倏然停下。飘在前方的谢泽卿立刻警觉,魂光回转, 紧盯着他。
无执垂眸, 视线落在脚尖前的石阶上。有东西在幽蓝光芒下,反射出一点黯淡的金属光泽。他俯身, 从湿冷的石阶上捻起一枚冰冷的圆形金属片。
“当啷。”
前行间又踢到另一枚, 清脆声响在密闭空间里激起层层回响。谢泽卿飘回, 魂光将石阶照得更亮。只见石阶上竟散落着数枚铜钱,外圆内方,与之前所见形制一致, 但正面清晰地刻着古朴的篆字。
“玄冥。”无执低声念出。玄为天,冥为阴,是为幽都地府。
他翻转铜钱,指腹触及背面凹凸的纹路。那里没有文字,只有一圈繁复而威严的浮雕——一条栩栩如生、鳞甲毕现的蟠龙!龙身盘踞,龙首昂扬,龙目圆睁,几乎要破钱而出。
一直悬浮在旁的谢泽卿,在看清蟠龙纹的瞬间,魂光剧震。“这……这不可能!”
无执侧首,清亮的眸子看向他:“你认识?”
“岂止是认识!”谢泽卿飘近,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错愕,“此乃大邺皇陵地宫独有的镇陵钱!其上蟠龙纹,是朕御用画师亲手所绘!”他顿了顿,语气沉下,“就是菩提树下,朕的皇陵。”
幽蓝光焰陡然暴涨,几乎将狭窄密道照得亮如白昼。“何方宵小,敢盗朕的陵寝!”
无执将铜钱收起,纳入僧袍内袋。“前面,快到了。”他抬步继续走向黑暗尽头。谢泽卿魂光闪烁,紧随其后。
越往深处,那檀香混合腐臭的气味越发浓烈,仿佛钻入七窍,搅得人五脏翻腾。无执以宽大僧袖掩住口鼻,清透的琉璃眸子在黑暗中扫视前方。幽蓝魂光照亮了密道尽头,一座开凿于山腹中的石室显现出来。约三丈见方,四壁空空,没有任何多余的陈设。
“嗒……”最后一滴黏稠液体,从石室顶端的钟乳石上滴落,砸地轻响。
而后,万籁俱寂。
石室中央端坐着一道身影,正是那诡异气味的源头。一具干尸,尸身早已脱水,皮肉紧贴骨骼,呈现枯败的灰黑色。可它身上,却披着一件与这破败山洞格格不入无比华丽的黑袍。金丝银线绣就的云纹星斗,在幽蓝魂光下流淌着诡异的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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