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严君格心里更加不平衡了,他觉得自己辛辛苦苦工作这么多年,却没有得到应有的尊重。而张一言,凭着所谓的“特权”,就能为所欲为。
 “郑局,我知道了。”严君格语气冷淡地说道,“不过,我还是想问问,张一言到底是什么特殊人才?他有什么过人之处?”
 听筒这边沉默了一会儿,就听郑恩民道:“这个嘛,你以后就会知道了。总之,他是一个很重要的人,我们都要尊重他。”
 “尊重他?”严君格心中冷笑,“,,,当然没意见,就是我很好奇,什么样的功劳,让您这么保他。几天不上班,第一天上班就迟到早退的。”
 郑恩民自然知道他们不服气,“那事上面还没通报,过几天你们就知道了。”
 “还有,你那驴脾气收一收,给人气走了,我唯你是问。”
 “就这样吧,挂了。”
 把烟头丢在地上用力碾灭,“哎哎哎,郑局,别挂别挂。”
 “这大晚上的,他给你打电话告状了?刚刚说他出了状况,出什么状况?”
 “那他这算旷工还是请假啊,请几天?”
 郑恩民显然有点来火,“严君格,你现在的任务就是把案子给破了,其他的少管。”
 “我这不是关心同事嘛,是吧。”
 “嘟嘟嘟,,,”
 严君格看着已经挂断的电话,啧了一声。
 这车也没少,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他是怎么走的?
 这里到市里开车少说两个多小时,难得是去公路上拦车?
 先不说这里离公路还挺远,就是这大晚上的公路上也没几个车好拦。
 重新打开车门,坐上车,把手机和行车记录仪连接上,开始查看刚刚的监控。
 一直调到11点多,张一言过来拽了车门,没打开后就消失在监控里,过了几分钟,人再次出现,向村口的方向步行离开。
 还真的步行走了,打不开车门为什么不过来找自己。
 自己在他眼里难不成是什么洪水猛兽不成,啧,真够矫情的。
 在群里发个信息,“有没有人知道张一言的电话,VX,发一下。”
 陈皓发了张一言的电话和二维码在群里。
 “收到。”
 这小子怎么会有他联系方式,什么时候加的。
 指尖长按,拨号,,,,
 响了很久,自动挂断。
 再打,还是这样,,,
 先申请加好友吧。
 “叩叩”
 车玻璃被敲响,看清来人是宋清,笑着打开车门,邀请她到副驾。
 “君格,累了?”
 “没有,就是联系一下那个张一言。”
 说着隐去自己见到冯志鬼魂的事,把今天还有刚刚的事情说了一下,听的宋清直皱眉,“第一天上班,需要磨合很正常。”
 “不过他确实挺厉害的,找了7年都没找到,他一天就找到了。”
 严君格重新拿出一根烟,点上,“是挺厉害,可是脾气也很大,情商太低,很难服众。”
 宋清缓缓降下车窗,露出一个淡笑,“干我们这行的,哪需要什么情商,能力够才是硬道理。”
 “道理是这个道理,我倒要看看他是真有本事还是绣花大枕头。”
第8章 一波三折
 严君格和宋清在车里聊了一会儿,偏头看着宋清明显困了,伸手摸了摸她的脸,“还有几个小时天就亮了,困了就休息一会儿,不差这几个小时。”
 “嗯,你也眯一会儿吧。”说完便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天刚蒙蒙亮,村子里躁动起来,昨天大半夜也就几个看热闹的,这会儿围了一群。
 严君格睁开眼睛,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偏头看向宋清,轻声说道:“早。”
 “早。”宋清的声音传入耳中,在看到车外围观的村民时,下意识皱眉。
 严君格倒是没什么感觉,叼着烟,“你再休息一会儿,我去老乡家买点早餐。”说完就跳下车。
 他买了一大锅稀饭,又分几家买了馒头、包子、面条和咸菜。一群人趴在车盖上开始吃饭,时不时地跟围观的人聊上几句。
 黄牙老男人叫何冲,是何强的爸爸,烂赌鬼,时不时地进城问儿子要钱。赌得不算大,因此何强一直就供着他,只要他不闹事就行。
 没人知道他家里藏了尸体,都有些惊讶,毕竟平时除了赌钱,何冲跟邻居关系还算融洽。这涉及到人命,村民们都有些不敢相信。在了解到大致情况后,严君格想会一会何强。
 这边现场勘察还算顺利,尸体已经装车,封锁好现场,和村长及村里的人交代好,一行人终于在中午之前浩浩荡荡地离开了。
 石子街禁士所与市局的法医一起加紧解剖尸体,已经初步证实地窖里的三具尸体就是何维、王兰还有冯志。
 审讯室里,何强有些懵圈,失踪的侄子已经死了,而且死了7年,虽然早有猜测,可真正确定,还是有些难过。
 何强还没来得及为何维的离世而感到难过,就被一个重磅消息砸得头晕目眩:何维的尸体在自己老家的地窖里被发现了!
 看着一张张现场照片,何强只觉胃里翻江倒海,一阵阵恶心涌上心头,他再也忍不住了,
 “哕——”地一声吐了出来。
 坐在他对面的严君格不禁皱起眉头,向乐升递了个眼色。乐升立刻心领神会,拿起垃圾桶走了过去。
 何强吐了好一阵,这才感觉好受了一些。他擦了擦嘴角,喝了半杯温水,然后略有些尴尬的开口说道:“不好意思啊,我第一次看到这么吓人的东西。”
 他顿了顿,又继续说道:“我也不知道小维失踪会和我爸有关系,他们平时基本没什么联系。”
 “见面互相递根烟,说两句话,顶天了。”
 严君格看了他一眼,又转头看着手里的资料,“何维平时跟你联系多不多?有没有什么仇家?”
 何强仔细想了想,摇了摇头,“我跟小维虽说是叔侄,但是他的事我管的也不多。毕竟年轻人,不喜欢听唠叨。”
 “他爸爸,也就是我二伯,临终之前让我照顾他,他大学毕业之后也没正经找工作,就在我这挂名做个经理。”
 “嘶~~仇人,我还真没听说。这小子除了有点好色,其实胆子挺小,根本不敢跟人起冲突。”
 还要再问什么,房门被敲响,李倩探着脑袋,睁着无辜的大眼睛,求救似的看过来,“严队,带回来的老头好像,,,好像犯病了。”
 走廊上骚乱声,急急忙忙的脚步声,顺着门缝传了进来。
 何强有些着急的站起来,跟了出去,“我爸怎么了?”
 严君格先安抚何强,随即皱了皱眉,“什么情况?说清楚。”
 李倩这时才有些反应过来自己太冒失了,咽了咽口水,吞吞吐吐道,“一个问题还没问完,他就特别激动的又喊又叫,接着就直抽抽,,,然后,然后就倒地不起了。”
 反应过来又道,“不过你放心,已经叫救护车了,马上就来。”
 听了这话,何强焦急的抓着严君格的胳膊,“领导,我能不能跟去看看,我有点不放心我爸。”
 “,,,行,我派人陪你去。”
 “乐升,陈皓,你俩。”
 “是。”两人对视一眼出了审讯室,出门看向李倩时,摇头叹息,顺便拍了拍她的肩膀,表情耐人寻味的很。李倩有些心慌慌,死了,死了,死了,自己这是把火药桶点了。
 等人一走,严君格在办公室里直接拍桌子,“李倩,你来实习几个月了,这点常识都没有,遇事就慌,还跑到嫌疑人面前说,你有没有脑子。”
 不出意外的,李倩抖如筛糠,哆哆嗦嗦的想辩解几句,严君格哪给他机会,矛头一转手指指向黄永,咬牙道,“这就是你带的人,做事一点脑子都没有。”
 黄永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也没问什么,就让他坦白从宽,别想包庇谁。”
 “结果他就直接跳脚了,又要撞墙又要撞桌子的。”
 严君格叉着腰瞪他,“你第一天上班?第一次遇到这种人?”
 “她傻你也傻,你这么多年饭白吃了。”
 “现在何强有了戒心,反过来告我们,你们俩吃不了兜着走。”
 “每人写2000字检查,明天交给我。”
 黄永和李倩默默低着头,“是,,严队。”
 两人对视一眼,心里暗暗叫苦,就见严君格用力挠了挠后脑勺,又围着办公室中间转了两圈,火气大的很,“那个陈燕妮怎么样了?张一言说她是装傻,想办法撬开她的嘴。”
 “,,,”
 黄永此时有点不敢看他,总觉得火药桶要炸,默默后退两步,“她今天早上被发现自残,现在也在医院,救是救过来了,就是,,人还没醒。。。”
 “,,,,WTM,,,,”
 在爆炸之前,严君格快速走到饮水机边倒了一杯凉水,吨吨吨喝下肚,这才觉得火气消了一点。
 “这是不是就叫,屋漏偏逢连夜雨。嗯???”
 黄永和李倩默默对视一眼,继续做鹌鹑状,根本不敢接话。
 不过确实很倒霉,刚有了一点进展,这一个两个都进医院了。
 宋清过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严君格像个喷火龙,而黄永和李倩是待宰的小羊羔。
 “叩叩叩。”
 敲门声打破僵局,此时的宋清在黄永和李倩眼里就是救世主,圣母玛利亚。
 轻笑一声,“怎么了这是,剑拔弩张的。”
 “给,这是尸检报告。”
 “从尸检结果看,冯志死前应该遭受过殴打,致命伤在头部。”
 “王兰是一击毙命,伤口在后脑,死前没有受到性侵。”
 “何维比较惨,右侧小腿骨折,身上有大面积的瘀伤,致命伤也在头部。”
 “我怀疑他是从楼梯上滚落,撞击到头部后死亡。”
 严君格翻看着报告,表情不太好,“尸体没有白骨化的原因有找到吗?”
 宋清点了点头,“和我判断的结果一样,地窖空气不流通,而且墙角堆放了大量煤炭。”
 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的笑笑,道,“怎么样?有信心吗?”
 严君格把报告收起来,昂着头,笑的张扬,“当然,不看看我是谁。”
 “加油。”
 严君格眼神温柔不少,瞥了一眼旁边一脸吃瓜的两人,“别杵着了,干活吧。”
 “是。”
 “对了,中午点俩脑花,给你俩补补!!!”
 “。。。是。。。”
第9章 重病
 净室内,张一言盘腿坐在蒲团上,地上画着阵法,周围摆着七盏七星灯。七星灯下用红线连在一起,正好将人圈在中间。
 正前方放着祖师法相,栩栩如生,好似闪着金光。张一言双眼紧闭,静坐在内,已经入定。
 太阳缓缓升起,阳光照射进来,映在他的脸上,不过片刻,额头渐渐渗出细汗,脖颈处的黑色血线也跟着闪动几下。
 张天明守在一旁,心里十分担心,却不能打扰。日头高升,又落下,直到太阳没入地平线,最后一道阳光消失,张一言终于缓缓睁开眼睛。
 “师叔……”声音沙哑,透着丝虚弱。
 张天明立刻到他身边,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毛巾一点点的给他擦脸,又擦了擦手。接着端过一边的药碗,声音轻柔,透着心疼,“来喝药,慢点。”
 碗送到唇边,张一言张嘴将黑乎乎的药汁饮尽,张天明收了碗,又给他擦了擦嘴角。抚摸着他有些苍白的脸,轻轻叹口气,“好点了吗?”
 张一言闭上眼睛,调动体内精神力,缓缓点了点头,再次睁开眼睛,一片清明,“已经好了。”
 张天明伸手抓过他的手,食指与中指搭上脉搏,果然好了,那为什么要连请三天假?
 “昨天出了什么事吗?怎么要请三天假?”张一言单手支着下巴,看向一边,有气无力道,“不想上班。”
 “,,,”
 那确实没人爱上班。
 张天明失笑,摸了摸他的头发,“哎,你啊,总是这么孩子气。”
 伸手把人扶起来,轻拍手背安抚,“去冲个澡,我给你做饭,腰果虾仁,番茄炒蛋,好不好?”
 张一言点了点头,向前走了两步,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他,“师叔,我会不会挺不过去?”
 “我已经20岁了,而且发病的频率越来越高。”张一言的声音平静,却平静得让人心惊,“我不知道,我还能挺多久。”
 “言言!”张天明厉声打断了他。“不要说这些,你一定会没事的。”大跨步走上前,抓住他的双肩,情绪有点激动,“言言,如果你自己都不相信自己,又如何挺过去。”
 “那只是一个批言而已,卦随主变,只要你够强大,一定可以挺过去。”张天明看着张一言的眼睛,“什么活不过20岁,都是狗屁,你要相信,人定胜天。”
 “而且你现在帮助破案,就可以积攒功德,功德越多,你的寿命自然越长。”抓住肩膀的手改为捧着他的脸,眼神坚定,“言言,答应我,不要再说这些丧气话。”
 “我永远都会陪着你,我们一起渡过难关。”
 张一言抬眼与他对视,看到他眼中的疼惜,不舍,更多的是坚定,重重的点点头,“好。”
 浴室内冷水冲刷着皮肤,张一言好好洗了个澡之后,人也终于冷静下来。有些后悔刚刚说了那些话,让师叔跟着担心了。
 赤裸着身体走到镜前,长发滴着水珠披在肩头,水滴滑过心口处,一条黑色血线若隐若现隐隐向上爬行,伸手扶上镜面,眼球翻转,双瞳出现。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两只瞳孔并排在一起,诡异犹如妖魔。
 看着心口处除了黑色血线外,还萦绕着一缕黑气,而且越来越重,眨眼间,眼睛恢复如常。
 虽然延缓了发病,可鬼气侵蚀加重,并不是好事。自己不能再依靠玉佩里的煞气,得想其他法子才行。
 悠悠叹口气,吹干头发,换上衣服,终于出了浴室。
 张天明笑着招呼他吃饭,“快来,都是你爱吃的。”
 “好。”
 两人吃着饭,张天明给他夹了颗虾仁,笑道,“刚刚老郑给我打电话,问你的情况。”
 张一言挑了挑眉,“他想让我尽快工作,看样子是案子出状况了。”
 “抓到关键人物,怎么会出纰漏?”
 张天明默默叹口气,“你们在村里抓的人,中风住院了,听说审讯时出的纰漏。”
 “早前抓的那个,自残,也住院了。”
 “,,,”
 放下筷子,掐算几下,“一个装疯,一个中风,哼,竟然把事情搞到这种地步。”
 “明天我去医院会会这两个人,顺便看看那个植物人调查员。”
 张天明又给他盛了一碗汤,“喝点汤,我明天陪你一起去。”
 “好啊。”
 到了第二天,张天明开车,张一言坐在副驾上摆弄着手机。
 突然发现手机里多了一个群,群名是【老干部游击队】。
 这时陈皓私聊张一言解开疑惑:【老同学,添加你进我们小群,这个群平时大家吹吹牛,侃大山,放心,郑局不在。(偷笑)】
 【你空了群里说句话,大家都挺好相处的,熟悉了就成。】张一言看了看果然是个小群,里面群魔乱舞,还挺热闹。想了想还是没有回复,总觉得群里会说出有意思的东西。
 堵了半个小时,终于找到停车位,两人径直去了住院部。
 很巧,在电梯里遇到了严君格和宋清。两人拎着大袋子,估计是给守夜的人送饭。张一言礼貌地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宋清也对着他点了点头。严君格狐疑地看着他,竟然跟自己去一个楼层。“张科,怎么来医院?生病了?”
 “严队,我想看一下嫌疑人。”张一言的语气十分坦然。
 这是听说了?啧,突然感觉有点丢脸是怎么回事。
 严君格微笑着露出八颗洁白的牙齿,“当然没问题,这边。”
 “叮”电梯到了,严君格先出去,“陈杰,陈燕妮,何冲都在这层,何冲就是抓的那个老头。”张一言低头思考了一下,“先看陈杰。”
 “好,就在前面的病房。”刚走过去,乐升和陈皓就过来把袋子接了过去,只嚷嚷饿死了。
 张一言对着陈皓打了声招呼,然后直接推开病房的门。宋清与严君格对视一眼,都看出彼此的疑惑,他怎么知道陈杰在这间?难道进门先问了导医?带着疑惑也跟了进去。
 此时的陈杰安静地躺着,倒是比之前丰润了些。张一言右手食指、中指伸出,搭上脉搏,沉吟片刻,收回手,表情不是太好。如果不耽误这么久,苏醒的概率会很大,但,也不是没希望。
 默默退出房间,房门关上,“还有苏醒的希望。”
 勾唇浅笑,“这个好消息,当然要告诉他的好姐姐。”
 “,,,”严君格微微皱了皱眉,从他把脉开始,就想翻白眼,现在不装神弄鬼改走神医路线了。、还有苏醒的希望‘呵呵,这是比医院里最权威的专家都牛了呗。
 宋清拉了拉他的胳膊,示意他稍安勿躁,,,
 ,,,,忍了。
 到了陈燕妮的病房,她正傻愣愣的抱着枕头叫弟弟,见到来人,紧张的大喊大叫,状若疯癫。
 张一言与张天明并排站在病床前,严君格和宋清在他们后面一步距离。
 后者皱眉看着陈燕妮发疯,没有阻止,就想看看张一言准备怎么办。
第10章 进展
 张一言看她又叫又喊了半天,一直没有停歇的意思,微不可察地皱眉,“陈杰还有机会苏醒。”
 结果陈燕妮连个眼神都没给他,继续喊叫,甚至站起身开始在病床上蹦跶。场面滑稽又好笑。
 严君格和宋清退后一步,一副看好戏的神态,根本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张一言抬腿上前迈了一步,弯腰,身体前倾,与陈燕妮对视,右手一弹,一根银针刺入她脖颈。陈燕妮全身仿佛过电一般,动弹不得。
 惊恐地看着面前的人眼球翻转,眨眼间变成两个瞳孔。她想尖叫,可张了张嘴巴,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眼神求助地看向他身后的人,可剩下三人好像默认了他的做法。
 严君格和宋清是根本没看到,张天明则是微笑着鼓励他继续。
 【啊啊啊啊,救命,这人是怪物】她在心里疯狂呐喊,面前的怪物却对她笑了,伸出食指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张一言已经窥探到需要的信息,眨眼间,眼球恢复,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陈燕妮,为了陈杰,别再装疯卖傻。你阻碍办案,想过他的处境吗?”
 【你应该知道,我没在说谎,也有这个能力。】说罢张一言轻轻挥了一下手,接着往旁边挪了一步。
 几乎是瞬间,陈燕妮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可以动了??最后一句话好像直接钻进她脑子里,震得她瞪大眼睛。
 右手扶着左边胳膊肘不住摩擦,低头思索良久,似是下定决心般,猛地抬头,“只要我弟弟可以醒过来,我什么都愿意做。”
 平地惊雷,严君格立刻收起手机严肃起来,抬起头看向陈燕妮,有些诧异她突然的配合。
 随即郑重道,“你放心,医院会组织最权威的脑部专家医治陈杰。你一定要好好配合我们的工作,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偏头看向张一言,还是那副气定神闲的表情,陈燕妮嘴硬的很,他是怎么做到的?
 带着疑惑开始记录陈燕妮的口供,“我不是爸妈的亲生孩子,知道真相后我接受不了现实辍学离家出走。”
 “辗转到A市,进了夜总会上班。”
 “小杰出现的时候,我以为他是来找我,后来发现他做了调查员,我更没脸见他了。”
 “他要我回家,说爸妈在我离开后情绪激动病了一场,他们很想我,一直在找我,我这才知道自己这么久真是太蠢了。”
 “我终于决定辞职,答应回家,可小杰却出事了。”
 “他说接我去他那暂住,顺便收拾东西,一起回家。”
 “最后一天下班,我从后门走,却看到他被人打晕在地,旁边躺着他的同事。”
 “我趁着打手去接电话,把小杰背走了,等我再回去的时候,他同事已经被拖上车带走了。”
 严君格双手抱胸,思考她话里的真实性,“打人的和拖人的是不是同一伙人?有没有看清脸?车牌?”
 “当时那种情况,为什么不报案,不找人帮忙?”
 似想到可怕的事,陈燕妮抖了抖,“打人的是夜总会里看场子的辉哥,他心狠手辣,看不惯谁就会动手,从来不需要什么理由。”
 “听说他有人命在手上,我们都怕他,更不敢惹他。”
 “后来我听说那个调查员也失踪了,我怕小杰出事,所以就把他藏了起来。”
 严君格点了点头,“辉哥全名叫什么?长什么样?”
 陈燕妮仔细想了想,摇了摇头,“大家都叫他辉哥,他很高,很壮,胳膊上有纹身。”
 “但他平时总是戴着黑色铆钉口罩,没几个人见过他。”
 严君格把她说的信息记录下来,也许何强会知道,“行,如果想到什么立刻联系我们。”
 突然陈燕妮有些激动的抓住他的胳膊,“同志,我能不能去看看我弟弟?”
 “可以,但必须有我们的人陪同。”
 “谢谢,谢谢。”终于松开手,双手合十,不住鞠躬。
 四人表情各异,很快退出病房,想要去看看何冲,正好有问题问何强,结果何强却不在,现在并没有线索指向何强,只能让他配合调查。
 乐升指了指病房里的何冲,“何强昨天交了住院费,安排好护工之后没多久就走了,今天也没来。”
 “不会是跑了吧?”
 严君格瞪了他一眼,示意他别乱说,交代了一下四人就开始往外走。
 刚出电梯,严君格就开始打电话,响了半分钟才接,何强很客气,两人约好在皇朝夜总会见面。
 挂了电话,回头看向张一言,从容道,“张科,有没有时间,一起去会会何强。”
 两人距离超过一米,张一言低头看着手机,手指微微用力,身体似乎轻轻抖动,却看不清表情。
 闻言抬头定定地看着他,微微扬起下巴深吸了一口气。唇角缓缓勾起,眉毛一弯,扬起一抹微笑,笑意却不达眼底,“好啊。”
 “我回去换套衣服,两个小时后见。”严君格并没有太在意他的表情,点点头,“行,你记一下我的电话,待会儿电话联系。”
 “可以。”记好电话,张天明与张一言两人先驱车离开,直到两人走远,宋清才拍了拍严君格的胳膊,“哎,刚刚有没有看出什么名堂?”
 “,,,”
 “就是那个陈燕妮和陈杰,陈燕妮装疯谁都知道,问题是只有他出现,陈燕妮才正常,是不是有点奇怪。”
 “还有陈杰,我看过他的检查报告,苏醒概率很低,就连医院的医生都不敢保证,他怎么那么笃定,最关键的是,陈燕妮还真信了。”
 “他说的那些话也没什么技术含量,之前也不是没人和陈燕妮说过。”严君格摸了摸下巴,“嘶~你别说,还真是。”挑眉一笑,“可以啊,侦探小姐。”
 宋清伸出右手挎着他的胳膊,莞尔,“走吧,侦探先生。”两人说笑着往停车场走,刚上车,点火,电话就响了,严君格直接点了接通然后开始倒车。
 “乐升,什么事,我还没走,快说。”乐升的声音很急,透过车载蓝牙音响传出,十分响亮,“严哥,你怎么才接电话啊。”
 “急什么?有话好好说。”严君格踩了刹车,等他说完。
 乐升的声音现在已经带上哭腔,“严哥,你要不要把小群给解散。”
 “就是我们刚刚说了一堆吐槽张科的那个小群。”
 “我突然觉得我们这么做有点过分,有必要跟他郑重道歉。”
 严君格突然有点无语的翻白眼,重新踩油门,驶向出口,“就这,我还以为出啥大事了,怎么了?”
 “大家开个玩笑,又没当着他面说,就算当面说了也没什么。”
 “大老爷们怕什么,他又不在群里。”
 乐升真的要哭了,“不,他在,耗子这个狗登西,前天半夜把人拉进群,也不说一声。”
 “前天,前天啊啊啊啊啊。”这两天他们不知道说了多少话,全被看到了。
 “他进群也不发个红包表示表示,默默的,一声不吱。”
 “我们刚说的话他都看到了,他什么都没说,五分钟前又默默退群了。”
 陈皓的声音传来,也有点不高兴,“我哪知道你们会这么过分,他是我老同学,就想着帮他融入集体。”
 乐升长叹一口气,“严哥,耗子说的对,我现在感觉我们在集体霸凌他,我良心不安。”
 陈皓怼了他一句,“你会良心不安,就属你说的最高兴。”
 两人还在那说,严君格已经不想听了,“行了,我晚点会找他道歉的,你们俩好好值班,下午会有人来换你们。”
 “好,严队。”
 “把我那份也一起道歉了吧。”
 “嘟嘟,,,”
 严君格挂了电话,表情也不是太好,这会儿也有些后悔刚刚的手贱。
 难怪张一言看过手机之后整个人都有点变了,原本是职业性的微笑,不带什么感情。
 刚刚虽然还是微笑,但眼底结了冰。
 倒真有点像集体霸凌他,悔不该当初。
 宋清脸上也有点挂不住,“不好意思啊,如果不是我的误导,你也不会拍他的照片。”
 正好到了红灯,车子停稳,严君格伸手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背,无所谓道,“不关你的事,别自责,这事我会处理,我先送你回市局。”
 “嗯,等你忙完给我打电话。”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