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批师尊爆改恋爱脑by墨弦青
墨弦青  发于:2025年11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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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微尘不喜欢失控,更不喜欢许景昭将自己置身危险之中,其实他更希望许景昭多依赖他一些,哪怕是利用。
但他了解许景昭,他性子极倔,有些事必须自己做,若是瞒他欺负他骗他,那结果绝对不好。
“师尊…”
许景昭伸手抱住宴微尘,脑袋枕在心口,感觉宴微尘强劲有力的心跳声,好像自己心脏也落到了实处。
“师尊,密室里……”
“密库已封锁,不许任何人进出,里面……全?部已安排妥当。”
许景昭小?幅度的点了点头,他记忆太多太满,沉睡的这些时日,那些纷乱的记忆终于梳理清晰,只是仍然觉得......恍如隔世。
养父母竟是杀亲仇人,一同长大的裴玄墨死在他剑下,处处与他为?敌的庄少白,却是幼时的生?死之交。
许景昭闭了闭眼?睛,“师尊,我想休息。”
其实真?正该休息的,是守了他一个月的宴微尘。
这一次,他窝在宴微尘怀里,一夜无梦。
次日天光大亮,屋外的光线透过?窗户照进屋里。
许景昭睫毛颤了颤,盯着自己熟悉的床帘,这是自己在春隐门的屋子,他扭过?头视线落到宴微尘脸上。
不太白不知道从哪里爬出来,爬到两人中间,脑袋蹭了蹭许景昭的脸颊。
再抬眸,视线就撞进宴微尘那双墨眸里。
许景昭呼吸一窒,他知道师尊长得好看?,但是如此近距离看?时,有时却也会觉得沉溺在那双眼?睛里。
他轻咳一声,移开了视线。
“师尊,现在已经是辰时了。”
“嗯。”
宴微尘合上眼?,额头轻抵着许景昭的发顶,两人靠得极近,像两只相互依偎的兽。这样亲密的姿态,宴微尘做起?来却无比自然。
不太白见状,也将尾巴尖搭在两人发间,缠绕在一起?的发丝,恰好为?它筑了个温暖的小?窝。
许景昭闭上眼?睛感受了一会,心脏好像被重新?填满,慢慢恢复跳动。
他忽的又睁开了眼?睛,耳朵里不知道听到了什么声音,有些疑惑,“师尊,你听到声音了吗?”
宴微尘睁开眼?,在许景昭发间落下一个轻吻,这才?开口:“庄少白想见你。”
“他说,你一定会见他。”
许景昭听到庄少白三个字,脑海中两段记忆又开始撕扯,两种情绪蔓延。
庄少白对他做的事太割裂了,让他有些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面目去瞧他。
若是没?恢复记忆前,他绝对不想跟庄少白有丝毫交集,甚至会以牙还?牙让他付出代价。
但是恢复记忆后,却也……觉得跟他一样可怜,又或许…他在想,庄少白的代价会不会是自己。
许景昭抬眸,望着帐顶发呆,“师尊,我跟庄少白早就认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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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好困好困先到这,晚安

当年的庄少白为他付出一切, 待他如血亲。
“……当年他替我引开裴听河,我以?为他要死了。”
“可到最后,我都没能带他回家?。”
这是他欠庄少白的, 但是庄少白也欠他的, 理不清剪不断,乱在一起。
许景昭的声音很低,心情莫名低落。
宴微尘指尖落到许景昭的发间,莫名想起收庄少白为徒的那一日,那时庄少白对裴玄墨极为亲近,身上还带着春隐门夫妇的灵元气息。
他早就看出来庄少白跟自?己一样, 跟春隐门有关联,却想不到,他跟自?己一样认错了人。
“昭昭, 有些?事……非人力所能奈何……”
许景昭垂着眼帘,无意?识地缠绕着自?己的发尾, 这是他犹豫不决时的小习惯, 那缕发丝在他指尖绕了又松, 松了又绕。
“或许吧……”许景昭松开手,目光落在掌心斑驳的光影上,语气飘忽不定。
宴微尘瞧着他,看着光线落到许景昭脸侧,却照不进那琉璃眸子里,那眼神放空, 有些?茫然。
记忆恢复,庞大的信息量压在许景昭身上,在暗处留了些?创伤,需要精心温养才能慢慢愈合。
只是需要些?时日。
裴玄墨的碑立在春隐门一座青山上, 四周山水环抱,云雾缭绕。
许景昭目光落到那冰冷的石碑上,瞧了好久,最后他缓缓垂眸,将所有翻涌的情绪都敛入眼底。等他再抬眸时,万般情绪早已掩在心底,身上气质变换,更沉稳了几分。
微凉的风拂过?周围草木,枝叶摩挲在那石碑上,落了一地种子,等下次春来的时候,想必便?有鸢鸟停歇。
春隐门的事务堆积如山,好在宴微尘这一个?月里已经?处理了大半,许景昭接手起来倒也不算吃力。
在他昏迷的这段时日,宴微尘为他扫清了许多障碍。
仙执殿先?行声明,春隐门变故已经?处理妥当,将裴听河跟万莺儿的罪行公之于众。
而后宴微尘广告五洲,自?己心悦春隐门门主许景昭,倾慕已久,夙寐思服,故缠卿求之,两情相悦。
许景昭站在燕归堂后大殿,里面已经?堆满了恭贺他新?任门主的贺礼,来自?五洲各处,有些?他连名字都未曾听过?。
许景昭目瞪口呆,他站在堆积如山的礼物?下面,意?识恍惚。
“你说什么?”
他没想到宴微尘竟然会直接公布,现在所有人都知道自?己跟师尊的事。
那些?句子太过?缠绵跟拗口,宴微尘敢说,他都有些?不敢听。
宴微尘站在他身侧,神色间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落寞:“昭昭,不可以?吗?”
“可是五洲早已传遍……现在收回,怕是不太妥当。”
不太白攀在许景昭的肩膀上,尾巴尖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扫他的脸颊,像是轻抚跟撒娇。
许景昭硬着头皮开口,“我……我没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太突然了。”
他……他都没有个?心里准备,一觉醒来,全天下都知道他是宴微尘的道侣了。
关键是,他们还是师徒,五洲之中定然会有闲言碎语,只是现在没人敢传到他们耳边罢了。
他倒不在意?这些?,只是这一切来得太过?猝不及防。
宴微尘靠近一步,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耳畔,“对不起,昭昭,是我没有提前与你商议。”
许景昭总觉得今日的师尊有些?不同?往常,让他招架不住,“无妨……”
宴微尘轻轻握住许景昭的手,抬眼望进他的眸子,那双深邃的墨色眼眸中翻涌着难以?辨明的情绪,最终化作一个?轻柔的吻,落在许景昭的指尖。
他的确有些?着急,要是他不先?一步宣告,现在堆在这里的恐怕就不是贺礼,而是各种联姻婚书?。
许景昭年纪尚轻,修为出众,相貌更是万里挑一,且不说谢温衡与薛宿宁,光是中州世家?前来打听消息的,就被他挡回去大半。
他当然知道许景昭的心意?,只是旁人不知道,这可不行。
“师尊,怎么了?”
许景昭仰着头,他现在也是一门之主,但是在宴微尘面前,却仍是弟子模样,这样也好,总不能一直让他撑着。
宴微尘瞧着他,故作大方道:“玄清宗的少宗主谢温衡送了些?贺礼,还给你带了信件。”
许景昭眼眸一亮,“我去看看。”
谢温衡送给许景昭的东西很精巧,是一块特殊的玄清宗令牌,持此令牌可自?由出入玄清宗。
这种一般是客卿令牌,但许景昭的这份恐怕是独一份。
信写得极为周到,先是恭贺他继任门主,又细心提点?门内事务,最后落笔几句关切,字字恳切。
“……风雨催折,前路必定光明璀璨……”
落款落了一个?衡字,许景昭翻来覆去瞧了两遍,最后几笔比旁的笔墨更重一些?。
许景昭的唇角不自?觉地扬起笑意?,谢温衡是他在外遇到的第一个?对他好的人,若有闲暇,定要去玄清宗拜访。
不太白尾巴尖一扫一扫的拍打着许景昭的手背,瞧着有些?萎靡。
许景昭收了信件,抬手挠了挠不太白的下巴。
“饿了吗?春隐门有好多好吃的。”
不太白刚扬起身子,宴微尘就把不太白的脑袋压下去,“它不饿……”
“是吗?”许景昭跟不太白大眼瞪小眼,“可它看起来不像啊。”
“师尊,你还不知道,不太白当时替我挡了不少雷劫,该奖励他一次。”
宴微尘正在心里警告不太白,回神就听到了许景昭最后一句,愣了下,“奖励?奖励什么……”
“我亲手做的好吃的,走啦……”许景昭抱起不太白,亲昵地在它头顶亲了亲。
不太白晕乎乎的眯起眼睛,身子栽倒在许景昭怀抱里,忍不住的蹭他的指尖,宴微尘落后许景昭一步,身子微顿,耳朵尖有些?红。
接下来几日倒也空闲,宴微尘手把手教导许景昭处理事务,只不过?许景昭修为一途很通透,面对这些?琐碎事务却总是头疼。
许景昭趴在桌面上,有些?生无可恋。
“师尊……为什么门主还要管采买?”
宴微尘温声道:“可以?交予门内长老,但是大小事宜你肯定要过?目的。”
“那为什么要记这么多联络方式?五洲的都要认得吗?”
“世家?往来,资源互换。春隐门先?前闭门不出,已经?断了不少联系。”
许景昭抬眼望他,睫毛轻颤:“仙执殿也是如此吗?”
宴微尘的叹了口气,“仙执殿并未不通人情,虽不参与,但是他们会赠送维系……”
许景昭瞧着宴微尘,眼睛眨了下,“那春隐门也要给师尊送礼吗?师尊喜欢什么?”
宴微尘低下头,垂眸瞧着他,两人靠的极近,他能从那双琉璃眸子里瞧见自?己的倒影。
许景昭身上清冽的气息扑面而来,宴微尘喉结微动:“春隐门已经?给了……”
“嗯?给了什么?”许景昭好奇地追问。
宴微尘别开视线,不再言语。
许景昭凑上前去,“师尊,你快说呀,春隐门给了你什么东西?”
宴微尘又侧过?脸,鼻尖差点?撞上许景昭的额角。
“门主。”
“嗯?”许景昭下意?识回应了一句,忽的又明白宴微尘的意?思。
他睁着眸子,意?识到两人距离之间有些?近,脸颊一红,想要往后退。
宴微尘望着他绯红的面颊,忽然揽住他的腰身,声音低沉:“昭昭……”
许景昭眼神飘忽:“……嗯。”
“昭昭,你在信里都直呼我的名字了……现在,我想听你亲口唤我。”
许景昭身子清瘦,除去身后有肉,腰间手掌都能揽过?来,宴微尘单手揽着他,许景昭坐在宴微尘腿上,两人距离又拉近了些?。
宴微尘眸子太深,让人冷不丁的就容易陷进去。
许景昭抿了抿唇,觉得当面叫不出口,上一次亲口说,还是在……那什么的时候,有些?难以?启齿。
“师尊……”
宴微尘瞧着他,手上不轻不重的按了一把,许景昭向前倾身,脸颊更红,睁大眼睛控诉地望着他。“错了。”
许景昭抿了抿唇,“微……微尘……”
宴微尘低头,两人额间相贴,四目相对,宴微尘低声诱哄,“再唤一声……”
“微尘……唔。”
声音呜咽在喉咙里,宴微尘的手掌稳稳托住他的后背,吻得温柔而缠绵,舌尖抵入,滑过?对方齿关,引着他细细沉沦。
许景昭昏迷的那一个?月,宴微尘第一次体会到何为度日如年。
尽管丹霖说的肯定,许景昭只是灵力亏损,但是他总是不放心,他想让那双琉璃眸子看着他笑,可那双眸子的主人却总是沉睡不醒。
许景昭手臂慢慢攀附上宴微尘的脖颈,他能感觉到师尊的情绪,那种炙热的,汹涌的爱意?,闷在宴微尘的胸腔里,时不时的透过?眼睛跑出来,又通过?唇舌传递给他。
有时他想要反击回去,却又总是沉陷,有些?招架不住。
两人分开,许景昭眼神有些?迷离,宴微尘指腹抹去他唇角银丝,他顺势靠在师尊肩膀上喘息。
一个?吻而已,自?己都架不住,。
至于先?前……想到那些?被灌顶的修为,还有宴微尘渡过?来的元阳,许景昭脸色通红。
宴微尘拥着他,开口道:“我的名字……”
他想说自?己名字是许景昭的父母所起,但是这又涉及到人间事,想到自?己在帝王境里做的事,他不由得有些?心虚。
小满是他,不太白也是他,但许景昭都不知道。
他不确定昭昭知晓后会不会生气。
许景昭等了半晌不见下文,仰头问道:“师尊的名字怎么了?”
宴微尘瞧着他,嘴里字滚了几圈,开口,“……很不错……”
许景昭趴在他身上,开口道:“我爹娘说,名起微末,方能长寿富贵。”
“爹娘说我五岁前有劫,怕天道收我,五岁前我都没有名姓,只有小字昭昭……”
许景昭提起父母,心情有些?低落。
“说来新?奇,我爹娘从不信这些?,但我出生后,总是把我命格算了又算……”
“他们怕我在春隐门长不大,特意?带我去南洲,一边守着结界,一边护我周全。他们说等我过?了五岁生辰就好了,谁知……”
谁知道五岁那年生辰,竟出了那么大的事。
宴微尘心疼地收紧手臂:“都过?去了……”
“往事不可谏,来路尚可追,会更好的。”
他的昭昭会更好的。

春隐门迎来了久违的艳阳天?。
燕归堂早已经变了模样?, 三?间屋子打通,外面的光线全都透了进来,光线正好?落在雕窗上, 在地面投下一个完整的春燕, 好?像是春隐门该有的模样?。
门内弟子魂灯已经移到他处,剩下的两盏长明灯被许景昭放置起来,那?上面底下刻着他父母的名字。
裴听河跟万莺儿做了亏心事,却又要伪装岁月静好?,假心假意的求一个心里安宁,哪有这么好?的事。
许景昭不喜欢琐事, 这几?日跟着宴微尘忙前忙后,大概在清理了三?脉旁系之后,所有事物?慢慢走上正轨。
忙完后, 他趴在小榻上小憩,宴微尘跟丹霖通讯完, 踏进屋子就瞧见了窝成一团的许景昭。
暖色日光流连在他周身, 为?素净的衣袍与散落的墨发镀上一层浅金, 他手掌探出榻外,指间还松松夹着一支墨迹已干的笔。
宴微尘在门边静静凝视片刻,继而走上前去,他轻轻抽出那?支笔,又将许景昭的手放回薄被中。
不太白窝在许景昭脑袋旁,看到是宴微尘, 只懒懒抬了抬眼皮。
许景昭穿的素净,浑身上下没有装饰,唯有素雅的白色,头发散乱的披在榻上, 只露出那?张白净的脸,眉宇间凝着些许倦意。
宴微尘抬手,将他散乱的发丝拢到耳后,许景昭的眉心皱了皱,宴微尘的手立马笼了一层灵力,让他睡的安稳些,这才取出药膏,细致涂抹在他后颈的疤痕上。
这些疤痕代表着不好?的过往,像是一个符号时刻提醒,许景昭年纪这般小,他不想让这些疤痕留在许景昭身上,这无关美丑,他只是想帮昭昭抹除一切晦暗过往。
他涂抹得极尽轻柔,眼底漾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珍重,宴微尘以往从?未想过,此生此世,竟会遇上这般让他倾心相待的人。
许景昭睡了两个时辰,暖阳从?肩头漫至腰际,暖洋洋一片,他眨了眨眼睛,这才想起自己看东西看了一半就睡着了。
他想坐起身子,却发现有什么不对,他扭过头,就看到宴微尘宿在他身边,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淡淡阴翳,日光勾勒出他挺拔鼻梁的侧影,分?明了轮廓。
许景昭屏住呼吸,一眨不眨的看着宴微尘的脸。
初见宴微尘时他怕的要命,畏惧得连抬头都不敢。
没想到过了短短几?月,他竟然都跟师尊睡在同?一张榻上,离的这般近,想来真是梦幻。
他瞧着师尊安静的睡颜,视线描绘师尊脸上的轮廓,越看越觉得熟悉,好?像自己也见过另一张脸,闭眼躺在自己身侧。
许景昭想不起来,抬手控制不住碰了碰宴微尘的睫毛,指腹落到那?温润的脸颊上,按了按,然后又在鼻尖点了点,最终停留在淡色的唇上。
宴微尘的唇色很淡,上唇有些薄,有种不怒自威的疏离感?,往日里总让人觉得难以亲近。
许景昭以前也是这么觉得。
他分?了神,直到自己指尖被人咬住,指腹被牙齿碾磨,他视线下垂,宴微尘松了口,抬着那?双黝黑的眸子瞧着许景昭。
许景昭听到自己心脏在跳,扑通一声。
师尊这样?抬眸看人的时候,有些像不太白。
有些……可爱。
许景昭甩了甩脑袋,将这大逆不道的想法甩了出去。
宴微尘揽着他,脑袋枕在他颈侧,“怎么了?”
“没怎么……”许景昭垂下脑袋,“师尊什么时候来的。”
“好?久了…”宴微尘声音微哑,带着刚睡醒的低沉,听到耳朵里,酥酥麻麻。
许景昭心里软的一塌糊涂,久居上位者的师尊在他面前露出如此神态,两人又如此亲昵,他心里莫名暖涨,心口被塞满。
宴微尘早早就醒了,甚至都没有让意识陷入沉睡,许景昭瞧他碰他,他都知道,不用睁眼就能感?觉到许景昭那?滚烫的目光。
等了半天?,但好?像……有心无胆。
两人温存了片刻,宴微尘跟许景昭坐在桌案前,处理剩余事务。
先前裴听河跟万莺儿在春隐门的亲信彻底拔除,方圆千里都是春隐门的范围,正好?这几?日仙执殿侍闲来无事,便仔细清理了一遍。
许景昭打了个哈欠,眼角泛泪,眼眸里清醒了几?分?。
他随手拿起一封信函,上面赫然印着“凤鸣司”三?字。
凤鸣司?听起来好熟悉。
“凤鸣司薛家。”宴微尘瞥了一眼,温声解释。
凤鸣司远在东洲跟春隐门发帖子做什么?两处相距颇远,并不接壤。
许景昭拿着那?帖子,打开瞧了一眼便看到了薛宿宁的笔迹。
他啪的一声又把帖子合上,压在了最下面,薛宿宁净说些没营养的话,瞧着浪费时间。
宴微尘瞧着他的动作,并未出声,许景昭想做什么,他从?不干涉。
过了一会,不太白爬上桌案,尾巴尖甩来甩去,胡乱丢下去了几?个帖子,至于都是什么帖子,它又不识字。
许景昭拿着笔在帖子上勾勾画画,时而凝着眉毛。
这些帖子一个比一个离谱,有的说跟他祖上外戚有姻亲,要前来拜会,有的说幼年跟自己有渊源,最后东扯西扯扯到要看观他跟宴微尘成婚。
啪的一声,许景昭合上了帖子,揉了揉眉心,转而有些佩服的看向宴微尘。
宴微尘望着他的神色,心里了然,顿了下开口道:“未曾有人敢往仙执殿递这些杂帖……”
许景昭将那?帖子丢到桌案上,“好?了,师尊不必说了。”
不太白顺势上前,尾巴尖扬起,啪的一声将那?帖子甩的远远的,仰着脑袋瞧向许景昭。
烦!帖子这么多,他的人都不看他!
许景昭失笑,顺势将它抱起,指尖挠了挠他的下巴。
不太白顺势仰着脑袋,舒服的眯起了眼睛,要不是那?一身黝黑冰冷的鳞片,宴微尘都怀疑它换了物?种。
他抬眸,不轻不重地瞥了不太白一眼。
不太白甩了甩尾巴,脑袋背着宴微尘,尾巴尖苏甩了甩,呵,装!
许景昭抱着它,胡乱揉着它的脑袋,心情终于舒畅了不少。
“师尊……”
他刚想要说什么,门口就传来了敲门声,“殿主。”
宴微尘收回视线,正襟危坐,“进。”
癸九进来,行礼后开口,“殿主,万莺儿先去了一趟东洲,现在已经往南洲逃去了。”
许景昭跟宴微尘对视一眼,两人所料不差。
万莺儿最后一定会去南洲,她恨许景昭入骨,所以会千方百计的拿到筹码威胁许景昭,而她唯一能找到的东西,或许就是他父母的神魂…亦或者是神魂碎片。
只是……
许景昭拧眉问道:“万莺儿去东洲做什么?”
癸九面向许景昭,规矩回道:“万莺儿出身东洲一处极小的门派,先前她在春隐门时时常帮衬,现在想回去寻求帮助,不过……”
“不过早就物?是人非,万莺儿没有得逞,反而还暴露了踪迹。”
许景昭指尖敲打在桌面,看来快了。
“继续追查,不要打草惊蛇。”
“是。“癸九下去。
万莺儿去南洲在许景昭的意料之内,当?年他父母着了裴听河跟万莺儿的道,但他不认为?他们有这么大能耐动的了自己父母的神魂。
要么被困于某处……要么碎了…
许景昭的手无意识扣着桌面,心里有些紧张。
一双温热的手搭在许景昭的手背,给他安抚跟力量。
“会没事的!”
宴微尘的声音很低,莫名让人信服,许景昭慌乱的心安定了几?分?,他定了定神,“我知道师尊,只是……”
他只是有些紧张,五岁那?年跟父母生离死别,到现在一丁点消息都让他极为?重视。
宴微尘握住了他的手,“会好?的,我保证。”
裴乘渊跟钟婉棠也是宴微尘的恩人,没有他们,自己可能早就死在人间,若他们有一丝神魂在世,他都要将人带回来。
许景昭松了口气,顺势倒在宴微尘肩膀,宴微尘揽着他,防止他掉下去。
“爹娘一向守诺,他们还说要给我生辰礼呢……”
“嗯。”
许景昭又开口道:“师尊,他们说我爹娘对你有恩,你见过我爹娘吗?”
宴微尘开口,“见过。”
许景昭脑袋微微抬了抬,“什么时候啊?”
宴微尘扶着许景昭后背的手顿了顿,“是……”
他不确信许景昭知不知道人间事,但是小满……宴微尘拧起了眉毛,都怪小满行事诡异阴狠,自己现在都难以跟昭昭开口。
“日后我会告诉昭昭的。”
现在事务太多了,再?缓一缓。
宴微尘不想因为?一点琐事去影响昭昭的心情。
“好?。”
许景昭闭着眼睛,窝在宴微尘的怀里,心里数着心跳声,又开口道:“那?师尊的生辰是什么时候?”
宴微尘身子有些僵,故作镇定道:“是人间农历五月二十日。”
“五月二十日?”
许景昭忽的坐起身子,眼眸里闪过一丝沉思,喃喃开口,“按人间算,应当?是小满……”
许景昭心里闪过一道沉闷偏执的身影,他又极快将那?道身影挥去。
他抬起眸子,眼眸瞧着宴微尘,又重重重复了一遍,“是小满?!”
宴微尘瞧着许景昭的眼睛,而后移开视线,轻轻嗯了一声。
他在想,若是许景昭问他,他该从?哪里开始解释。
许景昭音调又拔高,“小满!”
宴微尘呼吸一轻,几?乎要下意识应了,至于不太白,早就窝在许景昭的手腕里,一只眼睛闭着,另一只眼睛止不住地眨,慌得要命。
“那?不就是明日了!”
许景昭从?宴微尘身上下来,站直了身子,“我竟不知道师尊生辰。”
不是意料之中的责备跟质问,宴微尘心口稍松,抬眸瞧着,“我并不过生辰。”
许景昭拳头砸在自己掌心,不赞同?,“那?怎么成。”
他自小没有过过生辰,唯一一碗生辰面还没有吃上,他怎么可能让宴微尘也这样?。
他上前两步,眼眸亮晶晶的,“师尊,以往人间不是最在意这个吗?”
他又抓着师尊的手,“我会给师尊做生辰面。”
宴微尘瞧着许景昭的眼睛,视线里只能装的下他一人。
“好?。”
许景昭心里满意,眼眸里闪烁着星光,他没有的东西,宴微尘要有。
宴微尘瞧着他,“那?你呢?”
许景昭没回神,“什么?”
“昭昭的生辰?”
许景昭仰着头,仔细回想,“我不记得。”
他确实?不记得,裴玄墨跟钟婉棠从?未提过他的生辰,就怕出什么意外,只到他五岁才迎来了第一个生辰。
他只记得应当?也是夏日,会下很大的雨。
夏日可以,但是下雨他不太喜欢。
宴微尘能感?觉到许景昭细微的情绪变化,他反握住许景昭的手,起身将人抱进怀里,拥抱好?像是最能安慰人的方式,心跳,体温,还有情绪,通过紧贴的身子传递过去,要胜过千言万语。
许景昭意识松懈,脑袋枕在师尊肩膀,忽的又睁了眼睛。
“师尊,我好?像听到什么声音。”
像是重物?敲打什么的声响,又好?像有人一直在喊他的名字,只是离的很远,好?像……应当?是春隐门的结界?
宴微尘抬眸,视线穿过窗户落到院子,安慰道:“许是听错了。”
许景昭皱着眉头,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

许景昭实在想?不起来, 便不再勉强自己?。
不知是被许景昭那日的手段震慑,还是因宴微尘坐镇于此?,春隐门上下对许景昭皆是恭敬有?加, 不敢怠慢, 除去正事,他们也不敢过多麻烦。
许景昭也乐得清闲。
自从知晓师尊生辰后,他便一直在忙活,学?着记忆力钟婉棠的模样备上一场生辰宴。
虽然只有?他与师尊二人。
灶房里水汽氤氲,白雾缭绕,许景昭洗净了手上面粉, 瞧着那青白葱绿在水里翻腾。
不太白窝在许景昭的肩膀上,脑袋向前扬起,它今日似乎兴致很?高, 时不时的就?蹭蹭许景昭的脸颊,那双如黑曜石般的眸子, 一会盯着沸腾的锅, 一会又黏着许景昭扭来扭去, 十分不消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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