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景昭这下是彻底惊住,“那师尊呢?”
宴微尘瞧着许景昭有?些呆气?的模样,眼睛弯了?弯,“我并非不理,只是要少管些。”
“以往我的确公正,现在虽处事依旧不偏不倚,但心中......难免有?了?偏私。”
他现在已经不能是恐有?偏私了?,他瞧见世上的好?东西,都想捧到许景昭面前。。
许景昭又垂下眸子去搅碗里的粥,宴微尘说起话?来,话?语里像是含着糖,跟初认识师尊时简直天差地别。
不知?道师尊在哪个话?本上瞧见的。
但其实宴微尘并未告诉许景昭,他回仙执殿,是因为?南洲异动。
近日仙执殿侍卫探寻,发现五洲邪祟都在向南洲聚拢,这并不是一个好?兆头。
庄少白集齐那么多?邪祟,他想要做什么?
宴微尘只是疑惑,心里丝毫不惧,就算南洲异动再大,他也能解决掉,不必先开口让昭昭烦恼。
吃过东西,许景昭懒洋洋坐在宴微尘身上,两人靠着窗户,正好?能瞧见外面风景。
“我离开之后,门?内一切可还顺利?”
许景昭抬眸,“师尊知?道啊?”
宴微尘指尖捋着许景昭的发丝,“我走之后,那些不服从管教的必然出头,毕竟在他们眼里,你若是妖妃,那我就是昏庸的君主。”
“算顺利吧,杀了?一个人,是以往裴听?河的亲信,至于门?内剩下的钉子,日后慢慢拔吧。”
许景昭语气?愈发慵懒:“师尊绝对?猜不到,他们还提起了?你我之事。”
宴微尘垂眸:“你我之事?”
“嗯。”许景昭抬着头,眼眸里闪过一丝狡黠,像个小狐狸,“他们说,我若与师尊在一起,春隐门?怕是要断了?香火。”
他指尖点在宴微尘心口,憋着坏,“毕竟啊……师尊可生不出来。”
宴微尘瞧着他的动作,大掌锢住他的腰,抱着他站起身。
“谁说我不能生。”
“啊……””许景昭惊呼一声?,慌忙环住他的脖颈,双腿下意识夹住他的腰身。
宴微尘托着许景昭的身子,一步步走向床榻,随着脚步动作,衣摆荡开,他声?音低沉暗哑,低语开口。
“不过这个暂且不论。”
“先前门?主答应过的事情,是不是要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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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没有生子,这俩人纯纯口嗨
第120章 讨要
宴微尘平日里?总是一副冷清模样, 似山巅终年不?化的积雪,可唯独在这件事上,流露出不?容置喙的强势。
喜欢彻底掌控, 但他又格外有?耐心, 欺负人时,固执地让许景昭开口。
“师尊……”那声?音催促,几分难以自抑的泣音。
宴微尘脸颊上也染了粉,墨色眸子摄人心魂,清冷禁欲的面?颊此时却好看得过分。
他俯下身,轻柔吻去许景昭眼角的湿意, 声?音却带着不?容抗拒的缓促,“昭昭,再唤一句……”
那语调温柔得不?可思议, 恍如平日指导许景昭画符时,他拿着许景昭的指尖, 在玉白纸面?上写?写?画画, 勾勒出一个又一个图案。
像是掠过山峦溪流, 迎面?而?来的是温热的湿气,夏日时节,水汽总是多了些,许景昭被扑过来的雨幕灼到,下意识想?缩回?手,却被宴微尘精准扣住指尖, 送到唇边,落下一个个轻柔又珍重的吻。
“昭昭……”宴微尘带着无声?的催促。
许景昭觉得景色都是迷蒙的,连续的教导让他大脑空白,无法思考。他昏昏沉沉地想?…当初就?不?该答应师尊由?着他这般胡来……
玉兰苑里?亮白一片, 外面?光线隔着床帘都觉得刺眼,将每一寸风景都照得清晰无比。
酥麻窜上脊椎,汹涌的灵力席卷而?来,挤开经脉汇入丹田,因为灵力破多,那雪肤上泛着粉,晶亮的汗珠像是上好的粉水晶。
许景昭有?些不?好意思,“宴…微尘…”
“嗯,还有?呢。”宴微尘下颌微仰,眼眸里?是浓郁的黑,引人沉沦,却又欺负的人过分。
许景昭轻咬下唇,仰面?望着那张近在咫尺的精致面?容,“夫君……”
“唔,昭昭好乖。”
宴微尘愉悦极了,眼底漾开笑意。
屋子里?的动静,全?被遮掩在四方空间里?,传不?出玉兰外去。
不?知过去了多久,灵力波动归于平息。
许景昭沉沉睡去,那黑长的睫毛沾着泪,面?容泛红,本就?秾丽的五官,现在更为浓艳,唇瓣残留齿痕像是汁水充盈的葡萄。
宴微尘低头轻啄了一口,很甜。
苑内玉兰香夹杂着洗漱后?的清新水汽。
宴微尘将人抱得紧,一眨不?眨地盯着人瞧,脸上尽是餍足之色。
他指尖轻轻拂过那柔软微烫的面?颊,视线掠过自己落出的痕迹,又瞧着人恬静的睡颜。
宴微尘将唇贴在人颈侧,留下一个无声?的标记,随后?,他伸手拉起滑落的锦被,这才心满意足地搂紧怀中人,阖眼休息。
昭昭,他的。
等许景昭再有?意识,又不?知道是何时辰了。
他觉得自己不?是睡过去,而?是昏过去了,他意识到最后?,只觉得像是在海面?上漂浮的小舟。
他动了动指尖,酸软得不?想?动弹。
他整个人被师尊圈在怀里?,暖洋洋的灵力正源源不?断地替他梳理着经脉。
回?想?到昨日,他脸腾的一下变得通红,微微动了下,别样的感觉让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十?分不?好意思,他视线撇到枕旁的玉色发带上,那发带原本安安静静待自己的头上,后?来散落,便先后?绕上…打成了礼物结扣。
“醒了?”宴微尘早早察觉到动静,却见许景昭久不?开口。
他话音刚落,就?见那莹白的耳朵,瞬间变得跟滴血一般红,他还没来得及说下一句话,就?拿被子将脑袋遮住。
可仅仅两?息,他又探出头来,面?上红意未退分毫,小声?开口,“你?怎么…未曾着…衣物!”
他面?向宴微尘,抬着眸子像是控诉。
宴微尘一怔,倒没想?到许景昭先开口是这个,他瞧着眼前人羞恼的模样,脸颊凑近了些,温声?解释,“衣服被打湿了……”
许景昭抬起手,直接捂住宴微尘的嘴,“别说了……”
宴微尘眨了眨眸子,昨天到后?面?带许景昭洗漱时,被许景昭扯着跌到潭水里?,衣袍都沾了水,不?能?穿了。
为什么不?让说了?
宴微尘想?了想?,换了个话题,“开心吗?”
“咳咳……”许景昭被自己口水呛到,他至今到现在都没怎么适应师尊变道侣这个事实,总觉得太快了。
但宴微尘适应的很好,丝毫没有?拐走自家小弟子的负担,反而?还在平日里?处处宣示主权,恨不?得人尽皆知。
但好像确实很开心,准确来说他跟师尊在一起,心里?就?觉得欢喜,神魂融在一处,让他感觉到了被需要和需要的愉悦。
师尊喜欢他,他也喜欢师尊,心意契合自然喜欢。
许景昭抬眸瞧着宴微尘,水亮的眸子里?带着星光,又不?好说的太直白,“唔…还不?错…”
宴微尘眼睛微眯,瞧着眸色有些危险。
许景昭又大了胆子,指尖戳在他心口,不?退不?避,“但是…下次要听我说话!”
宴微尘指尖抓住他作乱的手,声?音微哑,“我听了…”
许景昭撇了撇嘴,宴微尘要是听了,他也不?至于毫无意识地睡到现在。
两?人收拾妥当,出了玉兰苑。
许景昭还有?事情要做,等他在坐在燕归堂的桌案前时,看着那一摞的信纸,有?些恍惚,“我这是离开了几日?”
癸七在一旁应道:“门主离开了三日。”
许景昭:……
他甩了甩脑袋,将各种心思甩了出去,心无旁骛地拿起信件瞧,他刚看了两?封恭贺他当上门主的帖子,宴微尘就?拿着软垫跟食盒走了进来,将软垫垫在他身后?。
“现在吃点东西再看。”
反正都是些甚无营养的帖子,无非就?是问春隐门主安,随便试探一下这位新门主的态度。
许景昭单手拿着帖子瞧,宴微尘只好自己盛出一碗,拿小勺,细心吹凉,送到他嘴边。
宴微尘喂得精细,许景昭吃得随意,癸九癸七站在旁侧,眼观鼻鼻观心,假装瞧不?见。
谁能?想?到,堂堂仙执殿主现在干的都是伺候人的活,殿主伺候门主,师尊伺候徒弟,很奇怪但是理解。
毕竟他们殿主三百多岁才遇见心仪之人,自然是要精细宠溺些,不?奇怪,一点都不?奇怪?!
癸七心里?默默叹息,昔日杀伐果断,英勇神武的殿主一去不?复返了。
许景昭吃完,宴微尘拿帕子帮他擦了擦脸,他视线凝在一封帖子上,拧紧了眉头。
宴微尘开口问道:“怎么了?”
“春隐门的丹药采买……不?太对劲啊……”
许景昭知道底下人会?阳奉阴违,但没想?到他们这么迫不?及待递上把柄,那上面?的漏洞明显,仔细推敲便能?得出,这些腌臜事件,时间长跨度久,他提笔,在上面?勾了几个圈。
“癸七。”
“在。”
“麻烦你?拿着帖子走一趟,上面?圈出的人……”许景昭顿了顿,语气转冷,“全?杀了,一个不?留。”
癸七诧异地看了许景昭一眼,“是。”
癸七走后?,许景昭又抽出旁的帖子,“师尊可是觉得我做的不?妥?”
“他们不?仅虚报春隐门的账目,还克扣下面?小门派的资源,若手段不?强硬一些,怕是如蚁穴溃堤,到那时更不?妙。”
再者,许景昭年纪太轻,轻柔的手段压不?住底下的人。
宴微尘摇了摇头,“你?做得很好。”
没留下把柄,也没放人出去乱诋毁,干脆利落,很不?错。
许景昭一边批着帖子,一边开口,“我不?喜欢欺上瞒下,也不?喜欢有?人骗我。”
“而?且还喜欢记仇,不?喜欢任人欺负。”
宴微尘在一旁看着许景昭写?字,听着他说话。
许景昭写?着写?着扭过头来,狐疑道:“师尊,你?没旁的事瞒我了吧?”
师尊倒是不?会?骗他,就?是身上秘密太多了,他都抓不?住。
宴微尘信誓旦旦,“自然没有?!”
除去小满那件心中有?愧,不?敢坦白,其余都……
他正想?着,不?太白慢悠悠地从桌案另一旁爬过来,脑袋仰得高高的,黑色鳞片上带着反射的彩光,兴高采烈却又故作矜持地一几一几地游过来。
许景昭瞧见不?太白,眼睛亮起,伸手将蛇抱起来。
宴微尘噎住,语气一转,“是有?一件……”
许景昭动作一顿,眼眸里?闪过一丝不?敢置信,还真有?。
宴微尘轻咳一声?,“不?太白其实是一条龙。”
许景昭摸着不?太白的脑袋,迷茫开口,“我那日渡劫,迷迷糊糊好像瞧见了。”
但没成想?,不?太白竟然真是一条龙。
宴微尘又轻咳一声?,“不?太白在仙执殿,我……我跟他颇有?渊源。”
许景昭跟不?太白都看了过来,四目相间有?些沉默,不?太白原本开开心心地过来,没想?到宴微尘揭它的短。
但许景昭不?一样,他忽的想?到自己刚入仙执殿时,因为不?太白闯了祸,他跟师尊说,不?太白跟他自小一起长大,非它不?可,现在想?想?……简直尴尬到脸红。
许景昭抱着不?太白的手紧了紧,有?些不?好意思,“原来师尊知道。”
他抬起眸子,又有?些好奇,“那师尊为什么不?揭穿我?”
他那时刚到仙执殿不?久,按理说师尊对他没有?太多注意才对。
宴微尘顿了下,还是接着开口,“因为……不?太白其实跟小满一样,也是我一丝魂力所化,当年我将它剥离出去,但其实我一直…跟它心思相通。”
许景昭吓了一跳,这话实实在在出乎他的意料。
师尊?不?太白?
这俩一个清冷出尘气势惊人,差点将他吓出仙执殿去;一个热情洋溢,上来就?往他身上扑,粘人得很。
现在告诉他,这俩是一个?
许景昭视线在宴微尘身上转了两?圈,又回?过头来看向不?太白。
不?太白正仰头看着许景昭,讨好地吐了吐信子。
它心里?委屈,理亏的是宴微尘,凭什么它要跟着担惊受怕。
它不?过是一只只想?跟昭昭贴贴的小黑蛇罢了。
神魂什么的,不?相干。
见许景昭不?说话,宴微尘掩在袍子下的手攥紧,也有?些紧张。
“咳,而?且它情绪一激动,我就?能?跟他共感,你?碰它,我就?会?察觉,它看到什么,我亦能?瞧见。”
许景昭摸着不?太白的手彻底顿住,被雷劈得外焦里?嫩。
共感,跟不?太白,他好像想?起来,他从来都不?会?避讳不?太白,洗澡,换衣,高兴极了还会?亲不?太白两?口。
那岂不?是……在亲师尊。
很早很早之前他就?亲过师尊?!
况且…他还因为好奇碰过不?太白的私密物件,他彻底石化了。
宴微尘不?知他心里?所想?,“昭昭,你?别生气,我只是…我不?是有?意瞒你?。”
“小满那件事或许是,但是不?太白……它总是在你?我身旁,我把它忘记了。”
许景昭呆愣了好一会, 才?缓缓回神。
不太白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乖乖巧巧地?窝在许景昭手心里?,假装瞧不见它。
宴微尘见许景昭依旧沉默, 温热的手覆上他微凉的手背, “昭昭,我并非有意瞒你?。”
许景昭怔然回神,只觉得自己想要找个地?缝钻出去,就连怀里?的不太白,他抱着也有些烫手起来。
他下意识就想把它丢出去,可是不太白好像知道他心里?所想, 紧紧地?缠住了他的手腕。
他只能发着呆瞧宴微尘。
他当着不太白说?过师尊坏话吗?好像没有吧?
那师尊瞧见什么了?
就在他呆愣的时候,宴微尘顺手抓住许景昭的手腕。
“它是我潜意识所化,我并不能控制它, 你?来到仙执殿第一天,他便趁着我休宁溜了出去, 再见它……便是在你?身边了。”
“它喜欢你?, 我召不回来, 那时我不明白,索性便由它去,不过也幸好有它,没让你?受伤……”
“后来我才?想通,不太白比我看得透彻。或许它从一开始就认出了你?。我受过你?父母的恩惠,它亲近你?, 原是理所应当。”
“它亲近你?,想保护你?,想时时刻刻跟你?在一起,或者换句话来讲, 是我。”
宴微尘又?靠近一步,“是我想亲近你?,保护你?,跟你?在一起,不想你?跟别人……我没做的,不太白都?替我做了,它喜欢你?。”
“昭昭,喜欢你?的,是我。”
许景昭被一通话砸下来,只觉得头晕目眩,唔…他知道师尊会说?,但没想到这么会开口。
他张了张嘴,最终只轻唤一声:“师尊……”
宴微尘垂眸看他,低声应道:“嗯。”
许景昭抬起琥珀色的眼眸,那眼中清晰地?映着宴微尘的身影。他忽然扑上前去,紧紧抱住对方:“我也喜欢师尊。”
原来他跟师尊的渊源还要往前一点。
跟他在兰规院住破屋子的是师尊,兰规苑替他赶走妖兽的人是师尊,在风雪里?把他捡回屋子的也是师尊……太多太多了,要是没有不太白,自己怕是不知道进了哪只妖兽的肚子。
许景昭闷闷道:“罚你?把我的名字写?一百遍。”
竟然这么晚才?告诉他。
宴微尘失笑,他拥着怀里?的人,心里?是前所未有的满足。
不太白翘着尾巴尖,慢慢攀附到许景昭的脖颈,心满意足。
但是它还没有开心两?天,就发现自己的天塌了。
许景昭不抱着它睡觉了,每天看完帖子,修炼完后,便被宴微尘抱进了玉兰苑,它跟进去,又?被宴微尘抬手丢出了屋子。
它愤愤地?甩了甩尾巴,怒而游走。
它眼睛看得到的,碰到的,宴微尘都?知道,现在倒是装起来了。
许景昭境界不稳固,宴微尘便亲身帮他梳理修为,稳固修为,只不过……
他连续了两?天,全身上下里?里?外?外?都?是师尊的气息,只觉得身体里?灌满了修为,但修为确实肉眼可见地?增长,但是……
许景昭视线盯着帘子上的流苏发呆,慵懒地?动了动指尖,身子有些乏力,手腕更是酸软。
不行,不能由着师尊这般了…
先前他还寻不到师尊跟不太白相似的地?方,现在看来,这两?个都?……格外?的粘人,再想想初见宴微尘时,那清冷出尘犹如神祇的模样,简直不能看。
“昭昭…”
许景昭顺着声音望去,就见宴微尘正在桌案前做着什么东西,听到细微的动静,收起杂物?,视线瞧了过来。
宴微尘穿戴得整齐,墨发用紫玉冠竖起,浅色衣衫上绣着精致暗纹,同色腰封上坠着玉佩,随着走动,玉佩下坠着的流苏,跟衣服暗纹里?镶嵌的银丝一起荡开,漾出细碎流光。
他站在床榻前,背着光,显得那双墨色的眸子尤其的黑,他沉静下来时,那清冷出尘的仙气又?冒了出来,像是纤尘不染的白玉兰,圣洁的过分。
与昨夜判若两?人。
许景昭慵懒地?抬眸,目光掠过宴微尘颈间的红痕。师尊从不遮掩这些痕迹,瞧着让人脸红。
他看了看宴微尘整齐的衣袍,又?瞥了眼自己……他拢紧了被子。
宴微尘见状,眼底泛起笑意。他取过一旁叠放整齐的干净衣物?,想要替他更衣,许景昭从被子里?飞快伸出一只手,咻的一声把衣物?都?拿到被子里?。
他声音弱弱道:“我……我自己穿。”
要是师尊帮他穿,不知道穿到什么时候。
宴微尘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指尖,有些可惜,他摸了摸许景昭的脸颊,在他额角落了一个吻,“我去准备吃食。”
许景昭讨厌吃药,他便收集了上好的灵药放在粥里,好让他补补身子。
等宴微尘走后,许景昭掀了被子,被身上青紫的痕迹吓了一跳,他静默了下,牙齿咬得咯咯响,昨天师尊明明答应,不留痕迹的…
他在灵囊里?拿了去痕的药膏来,想了想只涂了较为明显的脖颈,剩下的没有理会,然后这才?披上衣服。
等他穿上里?衣转过身后,就看到不太白趴在窗框上,两?只豆豆眼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瞧,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许景昭:……
它看跟宴微尘看有什么区别,无非是延迟一会。
他叹了口气,走到窗边,将不太白抱进怀里?,揉了揉它的脑袋,抱着它走出门去。
今日春隐门有客来访,那些宗门已经观望完毕,许景昭也在春隐门以雷霆手段站稳了脚跟,他们是时候来拜访了。
况且仙执殿主也在春隐门,于情于理他们都?要来走一趟。
许景昭不喜欢应酬,跟中州周边几个相邻的门派寒暄一番,态度不卑不亢,倒是让他们心里?高看了一层。
小小年纪不骄不躁,虽外?界都?言许景昭是借了宴微尘的势,但他们相距甚近,很清楚这位年轻门主的手段。
许景昭面色温和地?坐在上首,茶盏里?的茶凉了又?换,宴微尘坐在他身旁不言语,倒是把来拜访的门派吓得够呛,匆匆聊了几句,表明心意便离去。
宴微尘在许景昭面前温和,但是在外?人眼里?,那身上威压不是谁都?能抗得住的。
小裴门主,当真好心性。
临到黄昏时,春隐门门口传来几道异动。
癸九上前禀报,“玄清宗少宗主谢温衡已到仙执殿。”
宴微尘跟许景昭同时看过去,许景昭立马起身,“真的吗?”
“是。”
许景昭站起身,面上带了喜色,他好久都?没见谢温衡了。
正想着,谢温衡便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他头戴银冠,身着玄清宗制式的衣袍,但肩颈处的暗纹彰显着他独特的身份。
“温衡兄!”许景昭欣喜地?迎上前,又?停住脚步:“不,应当是谢少宗主了。”
谢温衡眼眸里?含着笑,一双温润的眸子仔细盯着人瞧了两?眼,没有憔悴,面色红润,想来在春隐门养得很好。
他这才?放下心来。
听得许景昭打趣,谢温衡也笑道:“裴小门主。”
许景昭眉眼弯弯:“对了,这位是我师尊……也是道侣……”
宴微尘早已走上前来,就站在许景昭身后,听到许景昭开口,礼貌颔首。
谢温衡视线瞧过去,眼中掠过一丝黯然,但见许景昭满心欢喜,那点执念也化作释然:“见过殿主。”
宴微尘垂着眸子,“不必多礼。”
谢温衡的视线又?转过去,“景昭,我先前一直想来见你?,奈何?宗门里?事务颇多。”
“了解。”许景昭也顺势道:“春隐门尚且如此多事,玄清宗那般大宗门,想必更是繁忙……不过温衡兄,你?从东洲来此,路途遥远……”
谢温衡温和笑笑,“没事,正巧有事路过,想到你?在此,便来看看。”
“那便好。”
许景昭眼睛弯着,又?对宴微尘道:“师尊,温衡兄是我好朋友,以往他还救过我,帮我仗义执言。”
宴微尘知道,也知晓谢温衡的心思,但现在看来,谢温衡好像心思淡了,但不管怎么说?,谢温衡都?是真心帮过昭昭的。
“多谢。”
谢温衡神色微动,宴微尘这句谢的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宴微尘身为许景昭的道侣倒也不太突兀。
只是他心底有些苦涩罢了,他心里?已经看开,但有些情绪不可控制。
“不必言谢……”
宴微尘顿了下,“我观你?身上气息稳固,修为满溢,想必是快突破了。”
谢温衡点了点头,“殿主说?的不错。”
他对许景昭道:“景昭,我心里?有所顿悟,忙完事情后,会闭关?几年,下次见或许是几年后了,所以便来瞧瞧你?。”
顺便斩断心中最后一丝妄念,许景昭与宴微尘两?情相悦,他便退后一步,无论如何?,只要许景昭安好,身份如何?并不重要。
许景昭视他为兄长,那他便做他永远的兄长。
心里?念头通达,便没什么可遗憾的了。
许景昭睁大眼眸,“闭关??好几年?”
谢温衡开口道:“嗯。”
许景昭惊叹,“温衡兄,我认识的那些人里?,你?心思最坚韧,希望下一次见,听到你?突破修为的好消息。”
“嗯,谢谢景昭。”
宴微尘思索片刻,拿出一本心法交于谢温衡,“此心法与玄清宗同宗同源,对你?颇有益处。”
谢温衡想要推辞,但是许景昭开口,“温衡兄,拿着吧。”
他正愁没什么地?方能帮到谢温衡呢。
谢温衡也不再扭捏,大大方方收下。
许景昭见天色不早想要留谢温衡在春隐门,谢温衡笑着摆手,“景昭,我还有事,等我闭关?出来后,我再来春隐门拜会。”
许景昭也笑了,递给?谢温衡一个令牌,“随时欢迎。”
谢温衡拿着手里?的令牌,温和笑笑,“我会的景昭。”
说?罢,他也不再停留,转身离去。
许景昭站在春隐门外?,看着玄清宗的灵舟渐行渐远,心里?感?叹,谢温衡心思通透,天赋卓然,日后定能撑得起玄清宗。
他为谢温衡由衷地?感?到开心。
许景昭瞧着云舟,宴微尘瞧着许景昭,先前不太白不喜欢谢温衡,不太白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他知道。
谢温衡对昭昭太好了,它在吃醋。
但是现在各有前程,好像也不必担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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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昭昭任门主后,他应当改名字,但好像改完名有点奇奇怪怪,文里就没变,但是昭昭当门主后对外姓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