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社畜不干了by乔柚
乔柚  发于:2025年10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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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为何,当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总感觉陆然看着他的眼神多了些许更加细致的东西……不待他仔细分辨,陆然已经道:“其实我去不去无所谓的。”
所以你没必要为我做到这种地步……何毓秀在他面前说的好像和杜浔很熟悉,却原来也是要借着金煦这个亲生子的身份……陆然有时候也会在何毓秀过来找宋即安喝酒的时候坐在距离他们比较近的吧台角落,所以他也知道,何毓秀在金煦手下过得并不好。
董事会那边甚至还给他起了个豪门社畜的外号……足以说明他在那些人眼中的地位。
何毓秀扫了他一眼,道:“无所谓?”
听出他语气中的不快,陆然忙道:“不是,我当然很看重这次机会,只是……我跟你弟弟毕竟不熟。”
“那是我和他的事。”何毓秀道:“你只要记住我和你的交易就行了。”
陆然:“……明白。”
另一边,金煦已经与杜浔联系上,他一边走上楼梯,一边将何毓秀的话传达过去,后者道:“你都亲自安排了,那我肯定随时有时间啊……秀儿要带谁啊?”
“说是一个小朋友。”
“小朋友……?”杜浔语气诡异:“什么小朋友啊?男的女的?具体多小?毕业了吗?干嘛的啊?跟秀儿什么关系?”
金煦已经来到了何毓秀的房间,他拧开门坐在何毓秀常坐的椅子上,随手戳了一下旁边双手合什的悟道小金蟾,道:“没问。”
“你怎么一点好奇心都没有?”杜浔道:“我听安子说酒吧有个兼职的大学生对他有意思,他就顺手牵了个线,不会这么快就谈上了吧?”
“谈什么?”
“……当然是恋爱啊。”杜浔的语气有些无力,八卦果然也需要合适对象,什么好玩的事儿到了金煦这里都会变得枯燥无趣。
金煦反应了一下,才道:“不是,何毓秀不会跟别人谈恋爱的。”
“你怎么知道他不会?”杜浔再次来了兴趣:“难不成他已经有意中人了?”
“我计划在三十岁之前结婚。”
“啊?”杜浔一时没回过神,但还是本能震惊:“你?三十岁之前?!你什么时候也背着我有情况了?!不对,秀儿谈恋爱的事儿跟你计划结婚有什么关系吗?喂?喂!金煦?!”
金煦已经挂断电话,重新拨通了何毓秀的号码。
语气明显比面对杜浔的时候温和很多:“他随时有时间。”
“对,左边一点,右边,可以。”何毓秀这会儿已经挪到了娃娃机前,指挥完了陆然,才对金煦道:“那就明天中午吧,我请他吃饭,先挂了。”
他直接挂断电话,同时皱起眉,刷卡道:“再来。”
“……不然你试试?”
受金煦的影响,何毓秀对概率性的东西一向比较排斥,总觉得像是在赌博。
他道:“这都小孩玩的,你来。”
“你试试。”陆然直接把他拉到娃娃机前,道:“我们都抓空好几次了,这把肯定行。”
他刷卡花钱指挥别人的时候雷霆万钧,轮到自己动手的时候倒是又有了那种无所适从的笨拙与窘迫,陆然扫了一眼他略紧绷的表情,又悄悄将视线移到了娃娃机里面。
忍俊不禁。
“明天带你去见杜浔。”何毓秀一边握住游戏机的把手,一边故作随意地提起正事,陆然却好像完全不关心资方爸爸,直接道:“先抓娃娃。”
“……”
这要是抓不上来得多尴尬啊。
自己的人设可是无所不能的豪门贵畜……
他调整了一下娃娃机的夹子方向,手机忽然再次响了起来,何毓秀腾不出手,道:“看看是谁。”
陆然顺手帮他拿起,看了一眼备注:“你弟。”
“接一下,看他又什么事。”
他还在专注地调整夹子,陆然只好滑动接通,放在耳边,礼貌道:“你好,我是陆然,他现在正在忙。”
话筒里沉默了两息,一个冷漠的声音传了出来:“忙什么?”
“我们在电玩城。”陆然很老实:“他在夹娃娃。”
“他不喜欢电玩城。”里面的声音说:“在那里他会不自在。”
陆然莫名从这句话里面感觉到了几分敌意,他看了一眼正在专注地盯着夹子的何毓秀,小声道:“那他喜欢什么?”
“你们是什么关系。”
“我……”
“当——”一只脖子上围着绿色小围兜的橘黄色小章鱼掉了出来。何毓秀盯着下方的出口,又看了一眼陆然,方才的忐忑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啊怎么这么容易就抓到了’那种无辜的炫耀。
但很快,他便蹲了下去,一把抓出小章鱼,随手拍到陆然胸前,“喏,送你了。”
陆然接过小章鱼,眼看他来了兴致,又要刷卡,忙道:“换个机子,那边,刚才那个人抓了好几次都没抓到。”
何毓秀恍然,马上拿着卡去了另一边。
“你们是什么关系。”话筒里的人再次开口,语气比方才更冷了一些,陆然这才反应过来,急忙走到何毓秀身边,扯了扯他的衣角,把手机递了过去,并小声道:“你弟问我们什么关系。”
何毓秀只好接过来,道:“还有事吗?”
“杜浔说你们在谈恋爱。”
“……咳。”何毓秀抿唇,背过去朝外走了两步,压低声音道:“还没谈呢。”
电脑旁边的悟道小金蟾双目紧闭,双手合什,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虔诚模样。
金煦捏紧手机,道:“你喜欢他。”
“目前还停留在好感阶段。”何毓秀小声道:“你先别问那么多,万一吓到人家。”
里面又安静了几息。
手机弹出叮的一声,何毓秀看了一眼,道:“手机快没电了,有消息我第一个告诉你,先挂了。”
“你在哪?”
何毓秀随口说了地址,金煦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收起手机,脚步轻快地走回去,陆然已经举起了一个黄色的垂耳兔:“本来想随便抓两下提升一下概率,没想到直接就抓到了,这个送你。”
“不要,我留着没用。”
“可这是我亲手抓到的……”
金煦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找PPC,他又一次坐了将近半个小时,才终于从桌前的椅子上站起来,离开房间的时候,还轻轻带上了房门。
半分钟后,楼梯上忽然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响声,紧接着便是家里阿姨的尖叫:“郑管家!二少,二少从楼上摔下来了!!”
晴晖庭小区,霓虹从落地窗前打进来,何毓秀将小垂耳兔规规矩矩地摆在床头,顺手把手机充上电,而后端着洗好的水果来到了客厅。
宋即安已经倒在大沙发上打开了新买的游戏机:“你有这么个好地方怎么不早说?还非要去网吧那种乌烟瘴气的地方,昨晚咱俩来这儿通宵不是更爽?”
“没去过的地方,总想体验一下。”何毓秀看了一眼桌子上的包装盒,顺手收拾起来放在茶几的抽屉里。宋即安一边调着游戏的参数,一边道:“我还真以为你那么老实,名下一点房产都没有呢。”
“房子是我妈给买的。”何毓秀又去冰箱里面拿了两瓶饮料放在茶几上,道:“刚工作那两年加班厉害,总是睡在办公室,我妈就干脆在公司附近买了套房,让我休息用的,平时来的也少。”
“何阿姨真是没话说。”宋即安道:“你这跟亲生的有什么区别了?金煦都不知道这地儿吧?”
“怎么可能不知道,他有时候也过来,还睡我床呢。”
“他不是洁癖吗?”宋即安操纵自己的小人和他一起进入游戏,道:“平时来我酒吧挑挑拣拣的,一副嫌弃得没边的样子,怎么还睡你床呢?”
“我俩打小就在一个婴儿床里睡觉,他应该习惯了吧。”虽然经常听到别人说金煦有洁癖,但何毓秀一直觉得那只是刻板印象:“说起来,今天他主动联系我了。”
宋即安的小人翻了个跟头,马上将目光转向他:“威胁你了?是不是逼你马上回去干活,不然就真的把你逐出家门?并且还要放话整个行业都不许用你?”
“……倒是我小人之心了。”何毓秀道:“他态度挺好的,而且也没冻结我的卡。”
宋即安皱眉,何毓秀只好解释了一下品类限制的问题。
三秒后,宋即安直接将收款码举到了他面前:“还钱。”
病房还是何毓秀上次呆的那一间,金煦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半夜。
他伸手拿手机的动作惊醒了郑伯言,对方急忙按了铃,楚千钧很快睡眼朦胧地走了进来,拿着本子开始问话:“怎么样,头晕不晕?疼不疼?有没有感觉哪里不对?这是几?知道现在是几号吗?”
金煦握着手机,一一回应,同时看向郑伯言:“何毓秀呢?”
“我十一点多的时候跟大少打过电话,但是手机关机了……后来我就睡了,我现在马上再打一个!”
在他拿起手机之前,金煦道:“他也该睡了。”
楚千钧记录病例的手诡异地一顿,郑伯言也朝他看了过来。
“我没什么事,你们都去休息吧。”
他素来说一不二,郑伯言本来还有些不放心,可在他不容抗拒的注视下,只好道:“那我去隔壁,有什么事及时按铃。”
楚千钧随他一起走出去,道:“他怎么突然这么善解人意?”
“二少总有自己的想法。”
病房里面开了一盏小灯,金煦的目光落在PPC的评分上面:82.3%。
他抿了抿唇,直到周围一丝动静也没有,才开口道:“何毓秀好像在跟别人谈恋爱。”
系统上方听取的图标变幻,一系列思考细节弹了出来:
监听语句捕捉:目标对象正在与第三方产生亲密关系。
已接入实时演算模块,进行关系归因分析——
恋爱行为确认 →非用户主导
情感投射偏移率 → 92.7%
绑定意愿下滑 → 83.2 → 64.0 → 41.8 → 27.3(跌幅剧烈)
关系路径评估:不可逆性损毁
匹配等级判定:严重失衡
结论:原始匹配链路已崩溃。此关系不具备修复基础。系统默认判定为:关系终止
模型变幻停止,一个声音冒了出来:“噢,天哪,这,这真是一个不幸的消息。你现在还有更合适的目标吗?我们现在更换匹配对象还来得及。”
金煦半垂的眼睫抬起,盯着手机上的模型,开口的时候,已经带上了冷意:“我花了七十二万美元为你搭建异构算力系统,不是为了让你在问题出现的时候只会通知我更换对象的。”
“很抱歉。”PPC道,“但既然何毓秀已经有了第三方对象,我只能判断你们之间的关系终止,并且不再具备维系价值,你的目的是在三十岁之前结婚,时间只剩下九个月零七天,继续投入极有可能会导致计划延迟或者失败,回报率也趋近于-32%,这与系统预设路径相悖,我只能提出更换建议。”
“上次他辞职的时候你也这么说。”
“那是因为您在七年前给我预设了容忍阈值,连续两次出现巨幅波动再次证明了这一判断机制的合理性,您的决策逻辑至今仍具有极高的准确度……我也确实,还做不到比那更好。”
他显然主动唤醒了上次授权的基本拟态链,言辞之间居然带上了模糊不清的讨好和隐隐的委屈。
“我需要的是解决办法,为什么他会跟别人谈恋爱,明明刚出院的时候,我们之间的配合度还是……”他看了一眼屏幕上仅剩27.3%的得分条,安静了一瞬,道:“启用全部算力系统,情感拟态链,心理模型分析,包括隐性决策路径追踪,潜意识语义偏移检测,反事实情感映射演算,以及亲密关系容差上限测试模型。”
“回调全部记忆节点,重新渲染交互时间轴……我要知道到底是哪一步出了错。”
PPC老老实实地听取完毕,缓缓开始演算,倏地,运动的图标忽然一卡,一个鲜红的感叹号弹了出来:“本次权限调用将损耗巨大成本,根据系统协议,启用大模型算力前须预估资源成本。是否开始?”
“跳过。”
手机闪烁了一下,与此同时,南堤一号的三楼东套房里面,几台电脑依次唤醒,风机在沉默中剧烈转动,系统界面不断弹出红色警示框。
郊外研究楼内,沉睡中的数据中心同步唤醒,服务器灯带一一亮起,如同连锁反应中张开的金属眼睛。
巡夜的保安下意识将电筒转向机房。
安静的病房内,机械音发出警报:“检测到远程算力授权……提示:本次全拟态人格分析,单次成本:65324/元,为终端平均调用成本1325倍,该次调用不具备明确理性目标,建议终止,建议终止……”
金煦抬手切掉了它的语音模式。

十一点,何毓秀带着陆然来到约定地点的时候,杜浔正坐在窗前眉头紧缩。
一察觉有人靠近,杜浔马上抬起了头,不等何毓秀开口介绍,就道:“怎么回事啊?金煦这两天又在搞什么大模型吗?我老婆从昨天零点开始就像是变了个人。”
他举起手机拿给何毓秀,后者扫了一眼,果然又是PPC的聊天界面。
PPC的全称是“Personal Perception Companion”,当然了,这是正式推向市场的时候,何毓秀润色美化之后的名字,它一开始被开发出来的时候,金煦给它的命名是“Private Perception Core”,冷硬的像个军事级监控系统。
或许是因为他在科技大舞台上的发言太具有迷惑性,又或许是因为后续的公关太过到位,如今的PPC不止在工作中担任了助理的角色,甚至还有很多年轻人自由调教,把它设定成了自己期盼的伴侣模样,信誓旦旦地声称已经跟它谈上了。
就连杜浔都没能避免。
此刻的屏幕上,可以看出杜浔正在着急挽回,而PPC的回复始终非常机械,完全没有任何的活人感,非常明显的算法不足。
服务员拿来了菜单,杜浔直接丢给了陆然让他点,满心满眼都在渴望着从何毓秀的权限里面分到多一些的算法,好复活他的虚拟老婆。
“这件事你应该去问金煦,技术这方面不是我负责的。”
“他不接我电话!”杜浔道:“而且他肯定又会告诉我在升级模型,根本懒得多说。”
“……”谁愿意搭理你这个话痨啊。考虑到毕竟是自己家的产品,何毓秀只好道:“我跟技术组那边打电话问一下。”
杜浔急忙点头,借着他打电话的功夫,终于开始打量陆然,道:“哪儿的人?”
陆然很老实:“本地的。”
“学钢琴的?”杜浔又问:“配过音吗?手头有没有作品?”
何毓秀拿着手机走开了一点,对方接通的很快,一开口就道:“喂,何总,我正想联系你呢,机房这边从昨天半夜开始就没停过,算力一直在满负荷跑,调用成本都赶上集团大规模训练了,几乎全机上阵。金总是在跑什么项目吗?我这边好像没接到通知。”
话说的委婉,但显然是在暗示金煦自作主张。
何毓秀习惯性地先给出解决方案:“稍后我这边会远程授权,调用备用机房,先别影响其他业务。”
接着又给金煦打圆场:“可能是临时想起什么要做试验,你也知道,他搞起技术就不太顾忌成本。”
“是是,我们都理解,也因为这个,董事长当初才定了备用机房一定要您亲自授权才能调用,真是有先见之明啊。”
何毓秀笑了下,挂断电话之后,神色恢复冷淡。
一次集团大规模训练的成本每分钟都至少是五位数,金煦到底在搞什么……一般这种训练他都会提前跟自己说一声的,明明昨天态度还挺好的……何毓秀的手指悬停在通讯录里‘弟弟’的备注上,最终还是将手机收了起来。
这家伙态度反反复复的,如今醉心模型实验说话就不可能好听了,还是等这事儿过了之后再问清楚吧。
虽然上次憋狠了骂了他一通,但大部分时间里,何毓秀还是不太想跟他有冲突。
毕竟这种事只会气到自己。
“我给你一串代码,你发给PPC重新唤醒一下,就能调取新的算力了。”
回到桌前,何毓秀把一串代码发过去,杜浔立刻照做,很快满足道:“我老婆又回来了。”
桌子上已经摆上了饭菜,何毓秀道:“你们谈的怎么样?”
“谈得差不多了。”杜浔接口,又开始关心起他的老婆:“金煦刚才是在训练大模型吗?这次训练之后我老婆会不会更加聪明?记忆储存能增加吗?我可以加钱。”
“不能。”何毓秀一口绝了他的念想,杜浔脸一垮,道:“你到底是不是我朋友……”
“先把陆然的事情办了再说。”
“你要是能给我老婆加100T的记忆量,十个陆然我都能给你办了。”
何毓秀兀自开始吃饭,杜浔拿起筷子,又好奇道:“你有兄弟姐妹吗?”
“有一个妹妹。”陆然回答,又听他道:“爸妈干什么的?”
“我家开宠物医院的。”陆然顾不得吃饭,继续回答:“爸妈都是兽医。”
何毓秀下意识投去视线,杜浔也颇为感兴趣:“那你们家是不是有很多小动物?”
“我爸在医院附近盘了个小院子当救助站,确实有不少猫猫狗狗,不过不算自己家养的,医院里面也都是别人的宠物。”
“看来你父母都是很有爱心的人啊。”杜浔一边说,一边去观察何毓秀的反应,却被直接横了一眼。
显然是觉得他话痨。
饭后,三人一起出门,何毓秀忽然接到了楚千钧的电话,“金煦半个月前做的基因筛查报告出来了,郑叔说这事儿只能交给你来处理。”
从发现金煦是个超绝性冷淡开始,父母那边就逼着他每年做基因筛查,但直到去年,报告结论都清清楚楚地写着:
「社会性情绪反应低活跃、亲密关系依恋度低、焦虑易感性低、冲动性低,几乎不携带任何已知神经退行性疾病或情绪障碍高风险标记,整体基因组序列表现出高度稳定性与理性决策倾向。」
简单来说,他明明是个人,基因序列表现的却像是一个碳基AI。
别人家的父母都担心孩子感情用事出乱子,而金家父母每年看到他那稳如巨石的基因序列都会两眼一闭心如死灰。
……他到底什么时候能对哪个对象产生一点性冲动,哪怕是一丢丢微不可查的情绪起伏?!
想起往年的荒诞,何毓秀一阵无力:“每年不是都一样吗?有必要我再过去一趟?”
楚千钧神神秘秘:“今年不一样。”
挂断电话之后,何毓秀和杜浔告别,先驱车送了陆然回学校,而后前往医院敲响了楚千钧的办公室门。
一进去,楚千钧就将报告递了过来,道:“一个好消息,还有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前者。”何毓秀拉开凳子坐下来,同时接过报告,听对方道:“恭喜,你爸妈再也不用操心他的感情问题了。”
何毓秀一顿,条件反射地翻到了他的HPG轴那一栏,楚千钧在一旁解释道:“报告显示,他体内促性腺激素分泌曲线首次出现周期性波动,下丘脑-垂体-性腺轴反馈机制进入临界启动区;睾酮水平基线抬升3.2%,峰值波动幅度增强6%;下丘脑奖赏中枢激活阈值相比去年降低了2%,提示潜在依恋、性冲动回路可能在未来半年内被触发。”
“说人话。”
“简单来说。”楚千钧倒是很听劝:“他未来不会再用‘皮肤状态’、‘面部对称度’等数据来评估对方,而是会关注颜色、曲线、声音,甚至可能会意识到某个人有点好看。”
“也就是说金煦的青春期终于要来了?”
“你解读的非常精确。”
“他不是神经递质系统发育不良吗?”
“这就是我要说的坏消息了。”楚千钧斟酌着用词,道:“他的奖赏系统依旧反应迟缓,如果性腺轴真的启动,满足机制很可能是集中爆发的模式,情绪、欲望都会变得不可控……这一点你最好提醒他,还有,他的伴侣。”
虽然楚千钧说的委婉,但何毓秀还是听懂了,“你是说他可能会像青春期不受控的小孩一样,在激素的驱使下触犯刑法或者做出一些让金家有失体面的事情?”
“咳。”楚千钧道:“总之,你最好注意一下。”
何毓秀合上报告,道:“我是什么豪门狗血小说里面的倒霉助理吗?还要管霸总怎么谈恋爱?更要保证他兴致来了不至于伤到自己的小娇妻?!”
“……”
知道他是在吐槽这种事还要专门把他叫来说,楚千钧只能掩饰性地蹭了一下鼻子。
没办法,谁让何毓秀是他哥呢,这件事情涉及金煦的隐私,一向都是他在亲自处理。金家父母也只放心他。
他转移话题道:“最近的检查结果出来了,他现在有点轻微脑震荡,最好观察一天再出院。”
何毓秀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门口传来一道惊喜的声音:“大少爷!”
“郑叔?”
匆匆跟着对方前往病房的时候,何毓秀才知道金煦脑袋被摔伤了:“怎么没通知我?”
“本来昨天要给大少打电话的,但是你手机关机了,后来半夜醒来想给你打,二少又说太打扰了,我就给忘了这事。”郑伯言忍不住道:“你说咱们家最近是不是冲了什么?先是你在公司昏倒,现在又是二少爷从楼梯摔下来……要不要找大师过来看看?”
“……”何毓秀无奈道:“你决定就好。”
何毓秀自然不信这个,奈何金绍霖挺信,他也不好多说什么,这种事只能让郑叔跟老爷子去合计,他这边帮不上什么忙。
金煦正坐在病房里面看书,何毓秀戴了隐形,一眼便看清了书名:幸福婚姻指南。
他居然开始读这种书了?何毓秀想起楚千钧的话,心中一时有些复杂,这家伙就连谈恋爱都搞得跟备考似的。
也不知道什么样的人能让他这么用心。
要是哪天他能为自己去阅读‘兄弟关系指南’就好了……
“金煦。”他开口,金煦立刻合上了书,眼睛微不可查地亮了一下:“何毓秀。”
想起对方上次说他体力分布不均的事情,何毓秀一边走过去,一边故意道:“怎么会犯下这种失误?好好的楼梯走着走着都能摔到,你有好好分布自己的脑力吗?”
“当时确实有些失神。”金煦承认的很干脆,顺势将床边的凳子朝自己拉近了一些,何毓秀没有多想,直接坐在了上面,目光落在他的额头,到底还是有些心疼:“摔破了?”
“缝了五针。”金煦道:“你担心我吗?”
“你说呢?”何毓秀没好气。真是刀割在自己身上才知道疼,如今的金煦居然也会期待别人的关心了。他拿过苹果开始削皮,道:“楚千钧说还要在医院再观察一天,今天就老实待着吧。”
“嗯。”
何毓秀的目光落在他扣在身上的书籍上,顿了顿,道:“最近有喜欢的人了?”
“还在测试匹配度。”
“……”何毓秀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什么匹配度?”
“通过PPC分析过去的行为数据,如果算法判断契合度能够达到百分之百,就说明这段关系在已知变量下不会出错。”
何毓秀:“……”
他停下了削果皮的动作,道:“今天技术组那边打来电话,说你昨天半夜跑了个集团级算力的模型,没有备案,也没有授权……怎么回事?”
“我们之间的匹配度忽然下降,我想弄清楚原因。”
“……”何毓秀将目光落在苹果皮上面,又安安静静地削了一圈,重新抬眸,神色已是无法掩饰的锋利:“你们?所以,你私自调用全部算力,甚至不惜影响集团业务运转,就是为了搞清楚你的恋情究竟出了什么问题?”
——当伴侣在愤怒或者激动中讲话时,立即回应极有可能会引发情绪升级、语言攻击、甚至人身否定,此时回应不仅无法解决问题,还可能导致:防御性沟通、蔑视与反击、关系撤离。
金煦的手指按在“幸福婚姻指南”的封面上,在当下选择了避其锋芒。
何毓秀清楚他不喜欢跟人发生冲突,因为金煦永远都不知道别人到底是在为什么而愤怒。
他再次拿出了自己牛马多年的克制风姿,微笑道:“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跑的模型?”
这些记录都可以在运行日志里面查到,没有撒谎的必要。金煦观察着他的表情,态度有些谨慎:“昨晚三点三十三分。”
何毓秀看了一眼时间,又被气得笑了一下:“十三个小时,按一小时五十万来算,你已经为这段恋情投入了六百五十万,请问现在还需要多少时间?”
金煦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屏幕正在同步镜像数据显示倒计时,即便他很快将手机重新盖了下去,可何毓秀还是看清楚了:21:31:12。
还要再搭进去一千多万。
金煦开口:“继续运行可以优化PPC的人际分析模块,现在停下才是真正的浪费。”
“……”
何毓秀当然不会在这个时候叫停。
他只是无法置信,金煦这么一个最擅长控制变量的人,居然到头来连变量是什么都不清楚,就敢烧上千万去推演答案。
这哪里还是分析,分明就是失控。
他的行为再次验证了基因报告的科学性……
何毓秀本以为激素只是会影响到生理层面,没想到居然连大脑都受到了波及。
“那个人是谁?”何毓秀再次开口。
有什么问题不能用沟通来解决,非要动用PPC的大模型?虽然PPC的社交能力确实比他强了点……但他完全可以请教自己啊?!如果金煦原因跟他分享这些事情的话,他还是愿意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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