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社畜不干了by乔柚
乔柚  发于:2025年10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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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房间内,忽然响起轻微的喘息。
金煦猛地睁开了眼睛。
他直勾勾地盯着距离自己超过一米的青年,带着某种被本能驱使的冲动,一点点地朝着对方靠了过去,指尖僵硬而战栗地触碰了一下他的头发。
软软的发丝明明只是擦过指尖,却在一瞬间刺激的让他尾椎都震颤了一下。
他发出了一声轻哼。
这声音让人惊愕,甚至让人慌乱,金煦猝然缩回手,瞳孔战栗。
“何毓秀……”
这三个字从舌尖滚出,口腔在一瞬间分泌出大量唾液,他连连吞咽,强行克制了很久,才倏地从床榻上起身,狼狈地冲出了对方的卧室。
房门被打开又关闭的声音惊醒了何毓秀,他困倦地朝门口看了一眼。
“……什么毛病,发情啊你。”

有父母在家的南堤一号,似乎一下子就有了温度。
何毓秀一大早醒来,就听到了楼下放电视剧的动静,伴随着何若仪和保姆的讨论,“你看电视上这小伙子,怎么好像跟大少有点像?”
“还真有点,不过还是我们家秀好看,你没见去年跟他爸一起参加晚会的时候,那么多双眼睛,男的女的都往他身上瞅,要不是金煦那小子社交能力不行,我真舍不得让他天天在外面那么抛头露面。“
”是是是。”保姆道:“大少的原生父母也肯定是对漂亮人。”
客厅里面忽然一阵安静,接着是保姆慌乱的解释:“大少跟先生太太越长越像才会越来越好看!光是气度就不是旁人能比得上的。”
何若仪脸色冰冷而阴沉。何毓秀慢慢沿着楼梯走下来,笑道:“一大早的,忙活什么呢?”
看到他,何若仪的脸色好了点,道:“这不是准备给你们说亲么,我烤点小饼干,晚点找我那些姐妹去问问,有没有合适的。”
何毓秀走过去,帮她把压好的模型一个个的摆到烤盘上,道:”怎么不去相亲会所?”
“这不是担心那种地方不靠谱么?”何若仪说着,又悄悄看了他一眼。老实说,自己这大儿子是真没得挑,小时候乖巧懂事,长大了也温和恭顺,但凡不是打小当儿子养的,其实跟金煦倒也般配……
她心中一阵焦灼,道:“秀秀,你觉得楚千钧怎么样?”
“楚千钧?”何毓秀道:“他挺专业的,而且说话通俗易懂,也很好沟通,昨天去拆线的时候,他还专门在医院等着我们呢……怎么,你身体不舒服?”
“不是这方面。”何若仪嘟囔:“他医术什么样我还能不知道么……我是问你,你觉得他人品怎么样?当对象的话……?”
“这个您还是死心了吧。”何毓秀万万没想到她居然是这想法,他道:“楚千钧是绝对不可能会答应跟金煦在一起的,你要给他找,就只能从外面……找那些不熟悉他的……”
“你说的好像我们家是坑蒙拐骗的……”何若仪忍俊不禁,又正色道:“不是给金煦,是给你。”
“我?!”何毓秀失笑:“我跟楚千钧怎么可能啊……大家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你可别瞎折腾,到时候弄巧成拙多尴尬啊。”
何若仪还是不肯死心:“我觉得你们几个里头,就小楚最靠谱,温温和和彬彬有礼,而且知根知底,你跟他处,妈能放心。”
“……您别折腾了。”何毓秀四周看了看,想打断这个话题,没找到其他能干的,倒是看到了缓缓下楼的金煦,立刻道:“醒了,过来帮忙。”
金煦一下子定在了楼梯上。
何毓秀神色疑惑,就见到他忽然转过了身,然后三步并作两步地折回了楼上。
何若仪啐了一声:“就怕干活!”
金煦可从来没怕过什么,何毓秀心中有些奇怪,身体忽然被拍了一下,何若仪道:“你看我这脑子,快去吃饭,早饭是一定要吃的。”
说完,又加了一句:“让他也下来吃。”
二楼是他们小时候一起住过的儿童房,如今已经被改成了一家人的休闲区。金煦在上面一路疾行来到阳台旁边,直到听不到也看不到何毓秀,才稍微镇定下来。
心跳的飞快。
仿佛要把多年来从未能显性出来的心动一次性跳个过瘾一般,砰砰的动静砸的胸腔都有些震痛。
何毓秀以前……有那么好看吗?声音,有那么动听吗?
他并没有被激素冲垮理智,但生理上过分明显的反应却无时无刻不在拉扯着他的神经,一阵又一阵的陌生与畏惧犹如海潮一般试图卷走他赖以生存的理性与稳定。
他抬手看了一眼腕上的检测手表,这是他昨晚发现自己的状况之后才戴上的,此刻心律正在逐渐恢复为68,虽然还没有完全回落到常规的52,但已经足以证明大脑皮层重新掌控了中枢。
“金煦?”
何毓秀的声音清澈柔和,动听的犹如山泉之水,他感觉心底像是在一瞬间被丢入了一颗巨大的冰球,即打了个寒噤又地动山摇,心律也在两秒之内来到了100+。
“你干嘛呢,下楼吃饭了?”
何毓秀站在楼梯口远远喊他,金煦扭脸朝他看过去。
或许是没有出门的计划,他身上依旧穿着真丝的家居服,人又瘦又白,手指轻轻巧巧地搭在一旁的扶手上,只有手腕上习惯性地戴着一个银色的细表,那是他们二十岁生日的时候,金煦根据他的手围特别定制,日常不参加活动的时候,他都是戴这一款。
……他常年带着他送的表。
金煦不自觉地朝他走了过去,何毓秀见他动,便转身朝楼下走去,道:“你今天怎么回事,奇奇怪怪的。”
“你很喜欢我送的表。”
他的声音有别于往日的平静,带着不易察觉的沙哑,何毓秀在下方偏头看了他一眼,乍然对上他的视线,就怔了下。
他小时候其实很怕看金煦的眼睛,因为那个时候不能理解嵌合体的科学意义,何若仪又很爱说金煦在她肚子里吃掉了另一个兄弟。
他总觉得那双浅灰色的眸子里面似乎藏着点什么,幽深的瞳孔后方似乎被封印着另外一个灵魂,而他虹膜之上那些细密的条状纹理、血管与结构纹路,就是那个灵魂在挣扎撞击之时砸出来的裂纹。
现在,他又有了小时候的那种感觉……像是被另一个世界里的什么东西盯住了,不至于到生理性的毛骨悚然,却下意识感觉有些不对,皮肤下似乎起了细小的鸡皮疙瘩。
“你的眼光不错,这个既简约又百搭,平时我也经常戴啊,你才注意到?”
何毓秀压下自己脑中诡异的畅想,转身继续往下面走。
金煦静静跟在他身后。
他不止注意到了何毓秀手腕上的手表,还留意到了他锁骨上方一颗黑色的小痣,耳垂下方也有一颗棕色的小痣。他看到了何毓秀的头发,贴着颈侧,柔软分明。他的指尖明明长期敲击键盘,皮肤偏硬,触觉迟钝,不该在缠绕他的发丝的时候产生太多反应,可他偏偏就在触碰的那一瞬间感觉到了。
他知道那不应当存在的细腻与柔软,只是一种大脑通过激素反馈而来的错觉,可那错觉却轻而易举牵动了他身体那处最隐秘的传感核心。
他感觉自己好像从来都没有认识过何毓秀,他的肌肤晶莹剔透,肉眼分明看不到任何毛孔,却给人一种只要贴上去就能嗅到绵密悠长的馨香。
金煦强迫自己移开视线。
他快要不认识自己了。
他的理智告诉他这非常危险,何毓秀现在对于他来说就是一个随时可能会让他失控的魔鬼,可他的激素却在拉扯着留恋,仿佛早已做好了被吞噬的准备。
两人很快来到了桌前,何毓秀一如既往担任着兄长的角色,将早餐推到他面前,道:“今天怎么这么安静?”
虽然平时他也安静,但一直都是那种待机式的安静,而且很明显喊一声就会立刻启动,但今天,则很明显是心里藏了事,倒是有些人样了。
金煦很想让他不要说话,但话到嘴边,却像是被什么哽住一般。
他沉默地拿起筷子,开始吃早餐,何若仪也走了过来,道:“今天上班吗?”
母亲在身边,他明显感觉那股被控制的状态正在缓缓松动,道:“上。”
“秀儿呢?”
何毓秀这才想起他们还不知道自己两人的事情,犹豫了一下,他道:“我从金煦那里辞职了。”
说是辞职,其实就是让金煦解除了代理授权。当年何毓秀和金煦空降公司,拿的是父亲授予的继承人实权,当然了,公司的人只认亲生的,何毓秀清楚自己就算拿了再多的实权,在很多人眼中也只是一个特助。
后来他帮助金煦通过了集团试练,有那么几年的时间,金煦虽然坐上了七十三层的办公室,但同样不算是法定继承人。
直到前两年PPC发布,金绍霖彻底放下心来,才正式任命他接管金曜,也就是那个时候,授权人变更,金煦与他重新签订了授权书,他依旧没在公司任职,只是这一次,是金煦亲自给的授权。
所以,他现在辞职只需要找金煦一个人。
现在再去看,金煦把他从东辰的那个项目里踢出来居然还称得上是好事,上半年他大部分的时间都在那个项目上面,也没有其他的工作需要交接,跟金煦辞职之后,可谓是真正的无事一身轻,这段时间他连经过公司门口的次数都少得可怜。
何毓秀其实知道何若仪一直不想他留在金曜,果然,话刚说出去,对方就一脸‘你看我说对了吧’的表情:“我就知道你在里头干不长!你当年非要跟着他出国的时候,我就说过,你不是那块料,你就老老实实呆在国内好好陪着我们,随随便便学个艺术,轻轻松松的过日子不好吗?谁还指望你赚大钱……”
“有句话怎么说的?人教人学不会,事教人一次会,可算给你记心里了!”
何毓秀赔了个笑。
他在金曜努力了九年,从一个小特助到如今人人皆知的何总,自以为好像已经做得足够多,可在何若仪心中,却始终是那个只适合在家里养花弄草染染手帕的孩子。
一时竟不知道是高兴多一点,还是无奈更多。
他继续吃饭,耳畔却忽然传来一个意料之外的声音:“何毓秀在金曜工作了九年,从不曾出过纰漏。他主导过的项目,累计创造利润接近四十亿美金。流程、风控、谈判、制度设计,他一个人能管完一整条链路。”
何毓秀抬眸,金煦却微微避开他的视线,神色依旧平静:“他很优秀,也很努力。”
何若仪也显得很意外,上下打量了他两眼,道:“你中邪了?”
“……”金煦又垂下眸子,何若仪陡然想到了他那不可告人的心思,一时之间气不打一处来,重重拍着桌子道:“你还有脸说优秀努力,他需要那种东西吗?你跟你爸一个样,天天就知道对数据,那你知不知道你们得到的那些数据都是他心血熬出来的!你轻轻松松就能做到的事情他需要花上很多倍的时间,背负你想象不了的压力!你到底懂不懂?!”
她用力盯着金煦,像是在试图唤醒什么。何毓秀也有些惊愕于她居然会跟金煦说这种话,要知道,全家人都知道没必要跟金煦谈感受,毕竟他就是个榆木咯噔,说这些只会气死自己……
这个经验还是何若仪先收集到然后传授给大家的。
意料之中,金煦放下了筷子,直视她的目光,道:“我前年就发现了他做事容易焦虑,一开始以为是缺镁和锌,后来查过数据才知道,他的问题不是微量元素,而是血清5-羟色胺水平低、GABA功能过强,导致大脑始终处于高应激状态。”
何若仪猝不及防对上一堆专业名词:“……什么,什么血什么GABA,巴拉巴拉巴拉……”
“简单说就是,他越专注,越容易陷入高强度应激。这不是他愿意的,是大脑的奖励机制让他停不下来。”
听不懂,自然也接不了话。何若仪瞪了他三秒,猛地转向何毓秀,怒道:“他在说什么东西?!”
何毓秀推了推眼镜,道:“他的意思是,因为我太热爱工作,所以才会患得患失……”
金煦的目光落在他脸上,唇畔微勾,眸色柔软的犹如春水,嗓音也温柔的不似真人:“就是这样。”
何若仪再次将目光盯在他脸上,金煦似乎已经被何毓秀完全吸引,只不自觉地笑着,看着他,眼神隐隐带着几分不自知的恍惚与痴迷。
何毓秀……总是这么懂他……
“咳咳咳。”后方传来金绍霖的声音,他扶着阳台的门缓了缓,道:“金煦,你过来一趟。”
何若仪用力推了金煦一把,脸色冰冷到有些扭曲。
金煦回神,着魔的神色一秒消失:“什么事?”
“你爸有话跟你说。”

第23章
金煦肯定是哪里又惹到何若仪了……何毓秀看着金煦和金绍霖一起走向草坪,何若仪只有在被气狠了的时候才会对金煦这种态度。
偏头,何若仪已经在他身边坐了下来,神色凝重中带着隐隐的紧张。
何毓秀只好继续当解语花:“怎么了?”
“你感觉金煦……”何若仪斟酌着措辞,道:“有没有哪里比较奇怪?”
虽然很不想说,但何毓秀还是老实道:“他有哪里是不奇怪的吗?”
“哎。”何若仪似乎也不知道怎么说才好,皱着眉头道:“不是脑子方面,就是……”
何毓秀趁机有喝了口牛奶,眼睛依旧乖乖地看着她。
“就是……”何若仪努力寻找着措辞:“他对你有没有什么不一样?”
何毓秀浑身一震,神色虽然没变,但心跳已经开始加速,毫不犹豫地道:“没有!他还是那副老样子,不肯认我当哥,前两天我出院的时候他还跟我说怪我自己体力分布不均才会昏倒……一点都没有不一样。”
金煦打小就不当人,何毓秀说这话一点心理压力都没有,毕竟父母跟他一样都是受害者。
说完了,还给了何若仪一个肯定的眼神,唯恐会被误会。
何若仪的表情看上去更加复杂了,不是跟他同仇敌忾的那种,像是忧愁化为了实质,爬满了她的眉间与发梢。
何毓秀有点弄不清楚:“你,你觉得金煦,对我,有什么不一样吗?”
“没有!!!”何若仪的否认比他还要坚定,道:“你没听他刚才说的什么话,什么玩意儿热爱工作,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你就是想让他认……”
她顿了顿,又摸了摸何毓秀的头,道:“要不这样,你先跟小楚试试?”
这怎么又扯到我身上了……何毓秀只好道:“别提楚千钧了,最近宋即安的确给我介绍了个小孩,不过……这两天因为金煦受伤的事情,我们也没怎么见面。”
差点就说出金煦故意捣乱的事情了。
“……你是说,你谈恋爱之后,他受的伤?”
何毓秀心中又是一咯噔,再次坐直了一点,将筷子摆在盘子上,道:“不是,他受完伤之后我才谈得恋爱。”
这样说没什么问题,虽然金煦受伤之前他就认识陆然了,但也是那天下午才说两人可以试试,可还没试完呢,金煦就把一切都搞得乱七八糟。
说完这句话,何毓秀忽然也留意到了一个之前忽略掉的信息,他此前一直把视线聚焦在金煦因为他启动PPC的事情上,好像忽略了金煦之所以从楼梯上摔下来的原因……
居然也是因为自己么?
何若仪点了点头,似乎在努力接受什么,道:“要不这样,你抽时间把对象带家里来看看?我们都过过眼,要是没什么问题,就给你们把婚礼办了。”
何毓秀刚端起来的牛奶杯又放了下去,哭笑不得道:“我们才刚认识没多久……哪能那么快啊,您再着急,也急不到我身上吧……现在的当务之急应该是金煦,楚千钧说了,金煦的性腺轴一旦启动,可能会变得极度不稳定,他现在需要的是热情奔放不排斥肢体接触的对象。”
一边说,一边拿出了手机,强行把话题拉了过去:“早上我让人推了个相亲中介,我给您看看他朋友圈?”
这边母子俩在研究相亲的事,那边,金绍霖也在思索着怎么开口跟金煦谈这个话题。
很明显,金煦并不怕他们知道这件事,甚至,他很希望父母两人能够知道。
但以他的性格,应该会直接跟父母说明才对……怎么会那么遮遮掩掩的暗示呢?
金绍霖忽然朝着主宅的方向看了一眼,脸色更加难看了一点。
他抚了抚心脏。
以他对何毓秀的了解,不至于跟金煦同流合污……如果兄弟俩已经背着父母偷偷……金煦也不至于只敢跟他们暗示。
本来还想着怎么问话,确定了这件事何毓秀极有可能已经劝导多次,金绍霖选择了开门见山:“你跟你哥怎么回事?”
金煦还在观察自己的心律,离开何毓秀之后,他的心律又来到了六十左右,听完金绍霖的话,他的眼睛微妙地亮了一下。
这种亮不是星星点点的温和与期待,而是一种让人头皮发麻的光——像是科技页面的服务类机器人,忽然一下子切换到了科幻频道,超过了正常人拥有的‘高兴’阈值,直逼某种高危信号的临界线。
金绍霖眼皮狠狠跳了一下。
“爸知道了。”金煦说,伴随着一抹近乎过度的笑容,整个人从里到外透出一股超额运算完成之后的轻微亢奋,“我就知道你们会答应。”
“知道了不代表答应。”金绍霖在一旁的长椅上坐下来,在金煦坐在身边的时候,又指了指对面:“坐那边去。”
金煦去到对面坐下,笑容就没从脸上消失过,显然对于父母能够猜出自己的想法十分满意。
金绍霖忽然有些后悔跟他谈论这个话题。
但他转念又想到了刚才室内金煦那‘温柔’到近乎让人迷幻的声音……
也不知道这种事情发生多久了,大儿子一个人应对他只怕更加心力交瘁。
金绍霖权衡了一下言辞,最终还是道:“你喜欢秀秀?”
他猜测金煦不一定懂得什么叫喜欢,用这句话开口更能让他在谈话初始就占据主导地位。
金煦的笑容忽然比刚才更盛了,他点头道:“是的。”
之前还会有所犹豫,可他现在非常确定,自己的心脏和血液,每一个器官似乎都在为了何毓秀而搏动。他相当确定也相当认真地道:“我喜欢何毓秀,很喜欢何毓秀。”
……这跟金绍霖想的完全不一样。
他停顿了一下,有一瞬间感觉金煦在撒谎,但金煦虽然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却很少会明目张胆的编造谎言,因为他清楚一个谎言需要很多个谎言去圆,这对他来说是一种相当浪费资源的事情。
就姑且当他喜欢吧……金绍霖再次开口:“那秀秀喜欢你吗?”
很好,科幻页面正在重新转为科技页面,金煦想了三秒,才道:“他常年戴着我送的那只表,而且从来不排斥我的亲近,他为了我还跟新谈的男朋友分手了……最重要的,他知道我想跟他结婚,还继续跟我睡在同一个卧室。”
说到最后,他又一次露出了胜利的表情,仿佛清楚这句话绝对会让老父亲破防。
金绍霖太了解他了,他叹了口气,道:“你可以正面回答我你喜欢他,为什么不能正面回答我他喜欢你?”
金煦的笑容缓缓褪去。
“你用了很多理论来证明你的话,恰恰是因为你无法确定这个答案,不是吗?”
金煦沉默地望着他。
金绍霖偏头朝一旁看去,知道他回来了,狗舍那边的专员已经打开了锁,一只被打理的油光水滑的边牧哒哒地朝他跑了过来,金绍霖揉了揉它的脑袋,便听金煦道:“何毓秀只能跟我结婚,他跟我结婚可以实现利益最大化,对他对我对金曜,包括对你们二老来说都是最优解。”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信任基础远高于任何第三方。在过去九年中,我们共同主导并完成多个集团核心项目,合作默契已覆盖至管理结构的每一个关键环节。主控链条和资源调度权限早已深度绑定,在系统层面无法替换。”
“我们彼此熟悉,理解对方的节奏和边界,内部沟通几乎不耗损任何协调成本,已接近高阶协同的理想模型。”
“婚姻如果是一种家族治理策略,那这场结合将在结构上消除一切不确定因素。外部变量不会介入,财产归属清晰,权责统一,实际控制权与情感稳定性将实现同步闭环。”
“你们可以继续拥有何毓秀作为家庭成员,不需要磨合,不需要担心。他不会被外界情绪操控,不会被新家庭结构拉扯,也不可能被其他利益撬动——我倒是很想听听看,你阻止这件事的理由是什么?”
“……”即便是金绍霖,被他用这种话术开轰的时候,一时之间也很难找到回击的方向。他又摸了摸手下的边牧狗头,金煦坐在对面,冷冰冰地盯着他,看上去并不准备轻易罢休。
“那是你哥。”
金煦似乎被这句无力的反击逗笑:“我哥?他是你肚子里出来的,还是我妈肚子里出来的?根据你们对血缘关系的定义,我真正的哥不是应该在我身体里吗?说不准,我喜欢何毓秀,还有他的份呢。”
“你——”金绍霖略被激怒,可转念却意识到他这句话的尾端居然好像带上了情绪,金煦是故意的。他又看了对方几次,笑容还在,眼底冷静,但那股似笑非笑的轻蔑,却带上了一种不经意的锋芒,有别于计划之中的精确。
金绍霖缓缓皱起眉,道:“我阻止你,才是为了家里好,难道你希望有一天和他连兄弟都没得做吗?”
“那不是更好。”金煦起身,边牧立刻竖起耳朵,稍微朝金绍霖身边退了退:“我妈今天早上在说想让他跟楚千钧试试,这是你的主意吧?”
金绍霖没有反驳。
“用这种方法让我知难而退,原来在爸眼里我就这么好打发。”金煦偏头,眸色冷淡而无机:“何毓秀在乎我,我才是他心里最重要的人,即便他真的有了别人,我也有办法让他只在乎我。”
他起身离开,金绍霖忍了又忍,这才重重拍了一下边牧的脑袋。
边牧受惊看了他一眼,缓缓趴在地上,发出委屈的呜儿声。
穿越花园,回到主宅,手刚方才阳台门上,里面就传来了何若仪的声音:“你觉得他会喜欢这大眼睛?”
“这大眼睛多可爱啊,又年轻又元气,一看就是热情似火的……特别适合他现在。”
“……这能行吗?”
“我觉得行。”何毓秀道:“楚千钧建议他现在多跟人肢体接触,要是找个安安静静的,两个人天天大眼瞪小眼,那才是麻烦。”
“那,那就按你说的吧……”何若仪一向相信他的判断:“你联系一下,抽时间让他去见见……这事儿我说还是你说啊。”
母亲眼巴巴的,何毓秀便习惯性地包在了自己身上:“我去。”
“还得是我的好大儿!”何若仪马上精神起来,道:“今天我多做几个肉松包,晚上给你当零嘴吃。”
“好!”
何毓秀收起手机,把碗筷也放在餐盘,抬眸便看到金煦从门口退了出去。
靠在外面高大的廊柱上,金煦重新打开了PPC:“何毓秀在给我安排相亲。”
PPC轻轻地酝酿着,很快道:“我的建议是:若非必要,绝对不要去。如果实在推脱不掉,也必须要确保自己不会对任何第三方流露兴趣和好感。你‘是否非他不可’的表现会直接影响他对你的投入倾向。”
“简而言之,一旦他观察自己并非是你情感选择上的唯一导向,关注重心就会自然转移,你会失去他最宝贵的犹豫期、排他期,以及他潜在的主动权。”
“无论他现在是否对你有感觉,你都不能让他看到你的退让,也不能让他觉得你会被别人吸引,你唯一的目的,就是让他明白:你只想要他![重点加粗]!”
“我现在有点不舒服。”
PPC转换了语气:“是因为性腺轴刚刚觉醒,冲击感让你觉得难以掌控吗?”
“家里没有人希望我跟他在一起。”金煦一个字一个字地输入着:“他也不想跟我在一起……这似乎很重要……?”
这一次,PPC思考的有点久。
金煦看着上方的小电波,手指慢慢点开了他的思考链条:
状态初判:金煦出现罕见的输入犹疑,语气夹带情绪性短句,判断其当前处于轻度紊乱。
情绪触发源识别:
- 【关键词】“家里没人希望”=被剥夺支持→触发社会性孤立预期。
- “他也不想跟我在一起”=被目标明确拒绝→触发情感性失落。
- “这似乎很重要”=出现自主性价值判断→情绪被主动定位。
生理VS心理模型对照推演:
- 金煦当前认知模型中,“合理、计划、精确”仍占主导地位。
- 但此次输入出现模糊判断(重要?)证明已有情绪信号渗透决策层。
- 推断其性腺轴正处于激素初涌期,5-羟色胺波动+去甲肾上腺素敏感性增强,易导致失控性思维循环。
高危倾向识别:
- 倾向退缩/压抑自身追求。
- 尝试将情绪重新逻辑化(“这似乎很重要?”)以逃避真实情绪。
- 需要干预:避免其将“失去”视作合理的静态结局。
一连串的思考链条之后,PPC最终发出了声音:“金煦,你现在所感受到的叫‘生理性心痛’,它不是来自你的认知判断,而是源于你被性腺轴锁定对象产生主观脱离的预期感。换句话说,你正在被他‘不选择你’这件事所支配,而你以前从未被这种事情影响过。”
最后,小电波缓缓带出了几个字:“金煦,恭喜你,你真的爱上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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