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半开的时候,生理性的眼泪从乌珩眼角滑下来,他被握着手腕拉起来,谢崇宜精神百倍地亲他,撬开唇齿,口中的味道令乌珩皱眉。
“哥哥也帮帮我。”谢崇宜拉着乌珩的双手到下面。
乌珩有点累了,但当他一表露出缩手的迹象,谢崇宜就不再和他玩闹,浅笑着说:“不然我就草.你。”
在乌珩进行自己的任务的过程中,对方一直在骚扰他,手中刚接捧住温凉,身体就又被一推,翕张的被手指堵塞回去。
谢崇宜从乌珩上方贪婪地注视着他,看着乌珩微张着的唇瓣,他手指义无反顾地持续推进,“我还是觉得这样才能满足你。”
谢崇宜的想法是对的,后面比前面要爽得多,哪怕只是用手。
但在乌珩也表示要互帮互助的时候,谢崇宜拒绝了他,“我不用。”
谢崇宜光是c乌珩的手,都爽到头皮发麻,他同时将乌珩的胸腹咬得全是牙印,没有一处被放过。
窗外雨势转小,被雨水浇淋得左摇右晃的灯台莲也逐渐止息下了动静,但河道里的水不仅没有消息,反而愈发汹涌,哗哗啦啦,整夜不休。
周杉哭丧着脸去外面转了一圈,他将陪伴自己长大的所有事物都牢牢记在心里,那些蜜蜂,那些猴子,还有那些络绎不绝的游客,但一切都面目全非了,那些猴子甚至还想杀了他。
他悲从中来,忍不住哭泣。
回到家中,屋子里的人都担忧地看着他,他摇摇头说没事。
“你还是要留在这儿?很危险嘞。”林梦之说,“我们走了可没人帮你打猴子了。”
“我在这里长大。”周杉看着窗外,沉默了很久,“这里需要我。”
林梦之听不懂,“你没那么重要吧,还不够那群猴子吃一天的。”
“我去做午饭,你们过几天再走吧,这两天下雨,就算雨停了,但所有的河道都涨了水,现在出行太不安全。”周杉说完,钻进了厨房。
罗磊感叹,“挺可怜的,他被绑在这儿了。”
“个人选择罢了。”阮丝莲朝林梦之看去,“梦之,阿珩睡了很久了,你去看看他。”
林梦之本来想说臭鸟和蜀葵怎么也好意思跟着一块不要命地睡,结果一扭头,一狗一鸟在一把椅子上打得不可开交。
“奇了怪了,它们没跟阿珩一块儿?平时恨不得长他身上……”男生一边疑惑,一边走到书房门口,直接拧门把手。
反锁了。
“阿珩?”林梦之拍了拍门,“别睡了,都下午了。”
“阿珩?”
“喂喂喂!”
狭窄的单人床上,乌珩一只腿迈下床,又被揽着腰抱了回去,谢崇宜中指和食指还带着水,熟门熟路地往里进,“跑什么?”
“梦之。”
“我不想听到这两个字。”谢崇宜动作略重,乌珩眼前闪过一道白光,闷哼一声。
在梦之越发激烈的敲门声下,乌珩小腹痉挛了几次,他在谢崇宜怀中蜷缩,抖得像一片叶子。
继昨天晚上入睡之后,乌珩并没有睡太久,便被谢崇宜弄醒,翻来覆去,他膝盖被压红后又愈合,腿内侧磨破的皮也自我愈合了好几回,但身体被掏了一次又一次的感受没办法及时愈合,乌珩甚至产生了一种吃多了的饱腹感,过度进食后对食物的厌恶和恐惧感,但身体每次再度被谢崇宜触碰时,又仍然选择迎合、沉沦。
谢崇宜套上乌珩空间里的干净夹克,他打开房间,心旷神怡,所以也不吝啬给敲门的讨厌鬼一个笑脸,“好久不见啊梦之。”
房间里被一股奇异的花香萦绕着,林梦之被冲击后的一瞬间,甚至感觉到了头有点晕。
谢崇宜带上门,走到外面,和其他人自然地打了招呼。
阮丝莲惊讶又惊喜,“班长?你什么时候来的?”
沈平安给谢崇宜倒了杯水,和王梅霞等人简单介绍了对方,“朋友。”
林梦之在原地站了半天,遂气势汹汹地转身冲向谢崇宜,冲到半路,他掉了头,冲进了书房。
“阿珩阿珩——”他掀开被子,脸看起来五颜六色的,“班长怎么会在这儿?”
乌珩把杯子拉回来,盖在脸上,瓮声瓮气,“昨天晚上来的。”
“那他在书房过的夜?”
“嗯。”
“你们没做什么吧?”
“为什么不做?”
林梦之蓦然一下直起身,他心口如同有火焰在烧,脸上各种神色翻滚。
他突然抬手狠狠掐了自己两把,是真的是真的,他发小是个同性恋,还是个有对象的同性恋,不仅如此,他对象自己也认识……
他当他们是兄弟,结果他兄弟在他背后搞基。
不知道站了多久,林梦之泄气了,他塌下肩膀,“那你们怎么做的?班长不会很痛吗?我感觉后面很小,不过你好像不怎么大,应该还好。”
“……”乌珩一下坐起来,他走下床,扣好睡衣,“他不会痛,我可能会。”
林梦之用了很长时间消化乌珩的回答。
他消化不了。
最后他只能无力又苍白地问:“那爽吗?”
“爽的,”乌珩把自己的被子都收起来,把周杉的铺了上去,回头问林梦之,“你想试试吗?”
林梦之像见了鬼一样,捂着屁股跑出了房间。
第132章
“这种天气你自己开直升机过来。”沈平安锁着眉,“有什么急事?还是学委他们出事了?”
“是有急事。”谢崇宜把手伸到火上正反烤了烤,“之前我们接生的那只小熊还记得吗?”
“狼群那一次?”
“在北方基地的地下拍卖会所遇到了。”
林梦之本来不想好奇的,但还是忍不住,他跑到谢崇宜旁边坐下,“拍卖会所是什么?”
“跟末世之前的拍卖会差不多,只是现在拍卖的不是古董名画,而是各种变异动植物和人。”
“人?男人女人?”
“男女老少。”
“那应该只看得上异能者吧,哈哈。”林梦之干笑,脸上的肌肉有点僵硬,秩序崩塌下的混乱邪恶显然让人难以接受。
“每个人的需求都不同,被拍卖的人当中自然也不仅仅只有异能者。”
干柴被烧得噼啪作响。
很过了一会儿,沈平安的声音才响起,“这都什么时候了。”
“动物本性如此,在拥有思考能力之后,本性会呈现更多样化的表达,只是矫饰得高深莫测。”
沈平安:“吃喝拉撒足够概括了。”
谢崇宜轻挑了一下眉。
林梦之正处于云里雾里又气愤至极的状态,乌珩从房间里出来了,他一出来,那股又涩又甜的味道跟着浮荡了出来,沈平安第一时间闻到,他扭身推开窗户,说:“你昨晚开了很多花吗?”
乌珩坐到谢崇宜旁边,“有一点。”
就连阮丝莲也凑到他肩膀旁边嗅了嗅,“好香啊,但是不腻,前调的苦很好地中和了后调的甜味。”
“还后调。”林梦之翘着二郎腿。
谢崇宜从桌子下面牵了牵乌珩的手,膝盖也和他的贴在一起。
其他人发觉两人挨得近也没感到意外,以前两人关系就好,估计很久不见,更好了。
“既然拍卖会所已经暴露,那你们对他们这种群体,有什么惩罚措施吗?”沈平安忙活着,给乌珩泡了一杯蜂蜜水后,给其他人也都添了水。
“杀了浪费,这个群体大多是异能者,所以有专人押送他们到死亡之地做改造。”谢崇宜心不在焉地回答了沈平安的问题。
他又拉着乌珩的手放到膝盖上,凑到乌珩耳边,“哥哥手好软。”
“死亡之地是什么地方?”林梦之把脸朝向天花板发问。
“各种自然灾害发生后出现的一块新大陆,因为地理位置优越所以觊觎的国家不在少数,但这块新大陆不接纳任何人进入,外缘的瘴气就让多数人束手无策。”
“那把那些人丢过去,岂不是没两下功夫就毒死了?”林梦之再也忍不住,而且还昂得脖子酸,他朝旁边看过去,结果恰好看见谢崇宜跟乌珩十指相扣——他跟乌珩都没有十指相扣过,他继续昂着头。
“运气好的话,可以突破外缘瘴气层,突破瘴气层后,迎接他们的是一望无际的森林,森林里存在外界没有的新物种,在它们的镇守下,目前还没有人成功穿越森林。”
“拿他们当探路石?”
“有其他的选择。”谢崇宜说,“还有枪毙的选项。”
“大家给予这个地方的关注应该算不上很多,不然不至于这么久也没动静。”沈平安说道。
“嗯,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谢崇宜漫不经心地应了沈平安,手指绕着乌珩的发梢,“乌珩,你说是不是?”
乌珩一开口,嗓子嘶哑得不行,他清了清嗓子之后才说出话来。
“我想试试。”
谢崇宜嘴角敛着笑意,“死亡之地,你想要?”
沈平安和林梦之一同看向乌珩,前者暗自思索,后者完全是震惊,林梦之都没耐心等乌珩肯定了,他一下站起来,带翻了椅子,“要什么?”
乌珩推开了谢崇宜,他回到书房,将地图拿了出来。
地图在桌子上展开,王梅霞几人对视一眼后,不明显也不突兀地围拢,但核心人物还是几个年轻人。
这地图他们已经有些不认识了,版图变得比以前还要大,印象中好几座山脉的位置都发生了偏移,或截断或延长,湖泊消失了多处,又在其他本没有它的位置出现了身影。
他们看着自己家的位置,那里也出现了变化,周围山陵朝中间推进,以前没有的几座高山矗立在绵延的山陵背后,垂视着他们的故土。
“耀州以西的海拔比从前拔高了近三千,雪山被推至基地附近,相比之下,死亡之地的气候或许更适宜人类居住。”乌珩看着那块自己圈起来的地方说道。
乌珩还有自己的考量。
如果直接将耀州基地的负责人拉下来,那下一个接替位置的人接替的也不仅仅是位置,还有整个基地的事务,其中也包含了解决基地所有幸存者的生存问题——他自己都还不够吃。
他更加不可能将耀州基地的幸存者全部驱赶出基地,尽管人类并没有那么高的价值,但一个需要人类存在才得以存在的基地,更加没有价值。
林梦之趴在温热的桌子上,他摸着下巴,“适宜居住是适宜居住,问题是,它不让咱住啊。”
“把促成瘴气的东西消解,把瘴气消解,用原始森林做天然防护墙,”沈平安看着地图,“也不是不可行。”
“净化?怎么净化?”
“到时候我试试。”乌珩垂眼,淡淡道。
“消解,又怎么消解?”
“我……”
谢崇宜托着腮,从后面拍了一下乌珩的腰,打断了他的说话,“你的异能就算可以同时做到消解和净化,也不可能实现瘴气森林的全部净化,除非你不想活了。”
“还有,你身体还没有过适应期,我不赞……”
乌珩收回落在谢崇宜脸上的目光,“那是我的事。”
房间里一静。
乌珩平时和谢崇宜处得很好,他们长了眼睛的,而就算看不出,也能感觉得到,谢崇宜待乌珩就是要比待其他人好,一贯阴郁冷漠的乌珩,也只有在跟谢崇宜相处的时候,出现软化的迹象。
这是乌珩头一次用这么冷冷清清的调子同谢崇宜说话。
谢崇宜跟乌珩拉开了距离,他靠着椅背,笑了一声,“好吧,你的事,你随意,你开心就好。”
阮丝莲见状,及时出来道:“班长,阿珩不是那个意思,他的意思是,你现在人在京州,任务繁重,他不希望你太为他操心而已,毕竟你们选择的方向不同,阿珩应该是有自己的考虑。”
谢崇宜睫羽像菖蒲一样落下,遮着眸子,他不喜不怒,也不言语,对阮丝莲的话一点反应都没有。
一旁,乌珩卷起了地图,看向谢崇宜,“班长,你什么时候走?”
周杉端着一整盆肉汤出来的时候,看见一个没见过的大帅哥正从自己家往外走。
他眼睛登时就长在了人家身上,不禁吆喝,“留下来吃个饭呗。”
紧接着,乌珩跟着追了出去。
周杉的眼睛换到了乌珩的身上黏着,“开饭了!去哪儿啊?”
外面的雨刚停,路上的积水没过半截小腿,本来就是泥泞的路面被泡得发软,一踩便是一个坑。
乌珩没想到外面的情况这么糟糕,他看着谢崇宜的背影,想到对方昨天晚上就是在这种情形下从京州跑来进了山,心里有些闷。
“班长。”
“班长。”
“谢崇宜。”
“我知道你生气,但我也没说错,你管好你自己,我管好我自己,我们谁也不拖累谁。”乌珩鞋子裤子全沾上了泥水,他鞋子更是掉了一只在泥坑里。
他不讨厌泥土,泥土让他发自内心地感到喜欢和亲近,但他讨厌现在这样。
不是讨厌谢崇宜生气,是讨厌谢崇宜说走就走。
谢崇宜脚步微顿,他面无表情地返回,逼近乌珩。
“我现在头很疼,你管不管?”
乌珩愣了一下,“我有陈医生。”
谢崇宜轻撇嘴角,“陈医生是你的人。”
“……”
“我头疼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乌珩皱了一下眉。
谢崇宜这时候心里的气其实已经散了大半,但有些话还是必须要说清楚,“怎么,不爱听?那我就爱听了?”
“被爱让你很害怕吗?”谢崇宜俯首,看着乌珩的眼睛,“还是你觉得情侣只需要做上.床这一件事情,我可以不跟你上床,但想让我不管你的事情,不可能。”
“乌珩,你若死在我之前,你的棺材都得是我挑的,在我这里,没有你的事我的事,你要是不想让我管,可以趁早与我划清界限,我不求着管你。”
“但如果你想跟我做的仅仅只是炮.友,那就别谈了,我不是谁的床都上。”
乌珩喉头哽得难受,从齿关里挤出了抱歉二字。
“那还谈吗?”谢崇宜偏要问。
乌珩手指攥紧,说:“谈。”
这时候,谢崇宜注意到乌珩眼圈肉眼可见地在变红,水光极其克制又压抑地从眼睑里冒出来,他的神情几乎没有变化,和平时一样,表达情绪的只有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
谢崇宜将他揽进怀里。
乌珩低头将脸抵在了谢崇宜的肩膀上,布料逐渐变得湿润温热,在黑暗的视野里,他看见了自己的青春期——他从未觉得自己可怜,也从未感到过孤独,他有奶奶,有梦之,但他也可以在生病的时候自己去医院。他幻想过死亡降临的那一天,如果他可以得到通知,他想自己不会找任何人求助,他会提前预约殡仪馆,而他的骨灰也不需要归宿。
他不是没有跟谢崇宜在学校擦肩而过过,但他的确没想到,谢崇宜会走到自己的身边来,更没想到,傲慢又清高的谢崇宜的喜欢,竟是热烈得让人无法抗拒的。
斜后方的小木屋,众人撇下一桌子的饭菜,绕到柴房,挤在一扇窗户后面,高高低低,争相看着这一幕。
“这兄弟俩感情挺铁。”刘东凡感叹说,“现在这时候,真兄弟可不多了。”
“叔,你老花眼了,这不是兄弟,”罗磊说,“这是爱情。”
“男的跟男的啊?那怎么能成?”
“男的跟男的就不能成?”林梦之一听这话就不爽了,他抬眼看着头顶上方的刘东凡,“那男的女的不都一样,插不了下面还插不了嘴?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那么保守也没见你出家。”
周杉撅着嘴巴,“就是。”
刘东凡被林梦之说得脸发黑,“年轻人,尊重一下中老年啊。”
“林梦之,你知道,什么时候的事情?”沈平安看着远处的泥泞路上,两个男生无疑是养眼的,可他却感觉自己浑身的肌肉都像僵住了似的,嘴角拉不开,脸上也做不了表情。
“什么时候我不知道,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的。”林梦之虽然一口一个死同性恋,但看得很是兴冲冲,“阿珩长高了好多,他比班长都矮不了多少了,要不是那两个畜生,他估计比班长还高出一大截!”
“班长都186了,阿珩再高一大截,那成什么了?”阮丝莲忍不住笑道。
林梦之听不进去,他心里暖洋洋的,他蹲在柴块上,双手垫着下巴,“终于也轮到阿珩幸福了。”
虽然是个男的,男的就男的吧,班长这种男的也不是能随便搞到的,但他发小更是世界瑰宝,真算起来,班长还是高嫁。
“吃饭吧。”沈平安第一个从柴堆上走下来。
门外,乌珩和谢崇宜一前一后走进院子,周杉含羞带怯地给他们打开了门,看了看谢崇宜,再朝乌珩看过去,“原来这就是你男朋友啊,你们好般配哦,我好羡慕。”
“这是周杉,”乌珩擦掉了鞋子上的泥,“他昨天就知道你了。”
谢崇宜只微怔,便反应了过来,乌珩没有隐藏过两人的关系。
他嘴角勾了起来,朝周杉伸手过去,“你好,谢崇宜。”
周杉很有边界感地只碰了一下谢崇宜的指尖,就把手嗖地一下缩了回去,他笨拙又沉重地转身,"先吃饭吧,不然都凉了。"
然而,也就周杉转个身的功夫,刚刚还在门口清理泥泞的两人就莫名消失在了门口。
门外旁边的屋檐下,众人就与他们一墙之隔,墙还是木板,室内挪移板凳和碗筷碰撞的声响都清晰可听。
谢崇宜扶着乌珩的脸,低头咬在乌珩的唇角,舌尖沿着唇缝,撬开齿关。乌珩被他吻得仰起脸来。
他将身形纤瘦的乌珩罩在了怀里,吻得对方喘气连连。
乌珩慢慢被放开时,腰都发软,开花季的躯壳根本经不起这样的撩拨。
但谢崇宜的吻还在像春雨一样落在他的脸上,乌珩望进对方漆黑如深渊的眼睛,侵略欲宛如来自不为人知的黑洞深处,可他却说着与眼中情感完全相反的讨好的话。
“哥哥也很喜欢我吧。”
乌珩只是停顿了两秒钟,谢崇宜的笑容便加深,“说喜欢。”
在恶劣之外,乌珩又在心底认为谢崇宜善变,擅于变脸。
他被捏得说出含糊不清地“喜欢你”之后,谢崇宜就着捏着他脸的姿势,咬他的嘴巴,唇角明显破了,有些疼,甜腥的血味在两人唇面和齿关洇开。
两人都听见了彼此的吞咽声。
乌珩伸手揽住谢崇宜的后颈,压向自己,舌尖启开了谢崇宜的唇缝,表面那层甜腥被他一扫而空,但齿关,谢崇宜咬得很紧。
“你怎么不张嘴?”乌珩放下手,疑惑道。
谢崇宜笑着,凑近乌珩,“啊~”
不亲了,乌珩转身要回屋子里。
谢崇宜把人拖回来,重新按在了墙板上,他沿着乌珩下巴亲上去,“我给你进你怎么又不进了?”
他手指轻揉着乌珩的后脑勺,将人控得完全动不了,舌尖舔进对方的口腔,他这次亲得很重,将乌珩亲吻得发出不适的闷哼声,退出来几秒钟,喃喃“好香”“好甜”,再次将舌尖捅进乌珩嘴里。
余光,乌珩瞥见了X和蜀葵的身影,鸟站在狗背上,一狗一鸟的眼睛瞪得同样大。
“吃饭。”X说。
这必是有人在背后教的,只是教的人没来。
回到饭桌边,众人心思各异,一时间都没人开口说话。
还是林梦之先端起饭碗,“先敬这对新人一碗。”
气氛轻松下来,阮丝莲朝谢崇宜促狭地笑:"班长,你跟阿珩……"
“在谈恋爱。”谢崇宜给乌珩碗里夹了块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排骨,放下筷子,坦然道。
沈平安则是给乌珩碗里夹了两只肉丸,“以前在学校的时候,你们没什么交集。”
“在学校谈就该请家长了。”
林梦之却被沈平安勾起了好奇心,他摆摆手说假如假如假如,“假如末世没有降临,那你们还有可能谈吗?”
放在以前,谢崇宜的背景是京州,他的好友大小薛双胞胎同样来头不小,与他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更遑论,两人性格天差地别。
“不可能。”乌珩回答道。
除了林梦之,没有末世,他们这些人对于彼此来说,最后都只有可能是活在记忆里的高中同学。
但这种假设,对于如今的他们来说,才是真正的不可能。
“班长什么时候回京州?”沈平安问。
谢崇宜看着乌珩小扇子一样的睫毛,往下是淡粉的唇色,他心不在焉地回答,“等雨停吧,下雨开直升机我害怕。”
“……”
“昨天没下雨吗?昨晚大暴雨!”林梦之说。
“来的时候没感觉到下雨。”
林梦之开始重新审视谢崇宜了,他本来以为班长是一个正经人,可现在看来,对方不仅不正经,睁眼说瞎话的功力可能就连他也得甘拜下风,至少他说完了还知道心虚。
但班长没有,班长让他对自己都产生了怀疑,昨晚难道不是特大暴雨?
其实昨晚下雨了,雨一直缠绵悱恻地下,让他们难免想到了末世之前的雨季,当时的专家一直信誓旦旦地说地球进化史上只有三叠纪出现了一次持续两百万年的雨季,那还是在火山系统活动频繁的前提下,如今没有任何预兆,雨季不可能持续太久。
但让他们感到相似的不是持续的时间,而是一个世纪即将被划上句号的无助——三叠纪被洪积事件结束,迎来恐龙时代,那他们此刻的下一个时代又是什么,人类是否也到了退出舞台的时刻?
乌珩坐在书房,用不同颜色的笔规划着自己的王国。
“瘴气森林建护城墙,或者护城河,或者挖通扩宽建成运河,往内可发电可灌溉可防涝,往外可运输可防御,但是要与近海联通。”乌珩想,他需要一个土系异能者,或者水系。
他抬眼朝躺在床上补觉的谢崇宜看去,“班长,你能不能把学委给我?”
谢崇宜:“你能给他什么?”
乌珩朝椅背上靠去,“我应该可以治好薛屺的腿。”
“我以为你会说给他能量核。”
“不同的人,不同的价码。”乌珩虽然跟薛慎算不上特别熟悉,但他知道,薛屺的腿一直是他心上的一根刺,一个瘤。
谢崇宜闭着眼睛,盖着半张脸,“这比钱更难让他拒绝。”
或者说,面对乌珩开的这项条件,薛慎根本不可能拒绝。
“但最好还是找土系异能者,你到时候很多地方都用得上。”
“班长?”
“让我给你找人,你给我开什么价?”
乌珩转了半天的笔,他重新伏在地图上,“如果森林之后的平原都用来种植农作物,那引水灌溉就很方便了。”
“按照现在各个基地的发展情况,你要将所有土地都使用起来,不太现实。”
“民以食为天。”乌珩说,食物必须放在最前面。
“死亡之地荒无人烟,你缺人手,如果你打算事事亲力亲为,那实际是对你的能力的一种浪费。”谢崇宜睁开眼睛,他看了乌珩一会儿,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他站到了书桌前,倾身从乌珩手中拿走了笔,把附近几个基地全圈了起来。
“这几个基地的地理位置比死亡之地差一点,但每个基地的人口都有数十万,沿海南方基地的人口总和数百万,但现在每个基地都还没有解决幸存者最底层的生理需求,如果你的领地可以做到其他基地做不到的,给不了的,他们自会奔走相告,前赴后继。”
"人才引进。"乌珩看着地图,轻声道,“我不想养那么多人。”虞美人偶尔吃一个就能安分很长一段时间,他吃不了那么多人。
“眼下来看,这只是交易或者雇佣。”谢崇宜勾着乌珩的下巴,“但如果你想将死亡之地独占,建立一个乌珩国,那就另当别论。”
乌珩:“我还没想那么远。”
“路上过去可能需要好几个月,自己多加小心。”
“你呢?”
“你会为了我放弃闯入死亡之地?”谢崇宜放下手,问道。
“不会。”
“我也是,”谢崇宜垂着眼,目光将乌珩罩住,“所以我们最好都别为了对方放弃理想,因为两者是可以共存的,我只希望我们都可以活到天空放晴的那一天。”
乌珩望着谢崇宜走神,“谢谢。”
“不过我每个月都都有四天假,如果工作指标完成得漂亮,可以加两天,我攒到一起休假来找你。”谢崇宜的手又抚上了乌珩的脖子还有发丝。
乌珩点点头,“好。”
两人呼吸纠缠在一块儿,乌珩本来还想继续看地图,却没能推开谢崇宜,对方的吻落在他的耳朵上,很痒,乌珩下意识偏头躲开,谢崇宜像是奸计得逞,用力咬他的脸。
“好啊,你很讨厌我是不是?”
“不然你为什么要躲?”
借题发挥的谢崇宜成功占了乌珩的座,他将乌珩抱在腿上,解开他的衣领,他的吻沿着乌珩的脖颈一路上去,含住唇,细细碾磨。
大抵是出于喜欢,又是初次恋爱,谢崇宜躺在床上都没有什么睡意,跟乌珩共处一室,他只想抱着对方,然后亲吻,将对方亲上几遍之后,使对方不再浑身戒备,也不再冷漠阴郁,使对方变得柔软。
乌珩享乐时,就跟他享受美食一样,跟他说话时的冷淡和不近人情截然相反,这个时候连说话也悦耳动听,光是听着他的声音,都足以让谢崇宜兴奋然后被满足到。
藤蔓本体总是在受到强烈刺激的时候失控出现,它柔软青翠,匍匐在桌沿。
青色的脉络,从乌珩胸前,一路攀升到他的侧颈,藤稍从锁骨窝里探出来,一摇一晃,这是它生长绽放的季节。
乌珩手指攥紧谢崇宜的手臂,他努力也尽力,但他是植物共生体,植物的开花季,一碰,藤蔓就跟他一起投降,就塌软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