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吃了吗?by一节藕
一节藕  发于:2025年10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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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对方只是一个高中生而已。
他看起来甚至不特别,只是比很多人漂亮一点,仅此而已。
“死吗?”乌珩回头看着这个比自己年长的男人,“如果你以前也经常遭遇无限接近于死亡的殴打,你就会熟悉死亡带给你的感觉,你就会发现,死比生距离我们更近,没什么可怕的。”
梅思达感到惭愧。
“但怕死也很正常,”乌珩低下头,雨水从他睫毛上一滴滴掉下来,“如果我很幸福的话,我可能也会害怕。”
雨比之前更大了,吉普车停进了植物搭建的避雨处,地面上的积水由林梦之稍作清理,众人齐坐温暖干燥的帐篷中,梅思达找乌珩要来了一堆工具,说要做小零食给大家喝。
“我给你们剪剪头发吧。”沈平安从包里翻出自己的剪刀,“我在流萤特意买的一套剪刀和梳子。”
乌珩靠在角落,裹着毯子,X在旁边睡得四仰八叉,灵缇要黏人不安得多,它把下巴磕在乌珩的膝盖上,睡姿十分诡异。
林梦之对零食不感兴趣,他让沈平安把自己没染完的头发赶紧染完。
“你们一路上就没有碰到过抢你们物资的队伍吗?你们还带这么多东西?”梅思达给一个盆里倒了一袋面粉,慢慢倒水,慢慢和面。
“好像遇见过吧,但他们又打不过。”林梦之说道。
“那你们接下来准备去哪儿?”
“还没想好,慢慢走呗,现在多好玩儿啊。”
乌珩听着他们说话,人已经慢慢滑了下去,身体精神双倍的疲惫袭来,他被狗鸟夹在中间,闭上眼睛,熟睡过去了。
乌珩再度睁开眼睛,不知道是几点,外面的雨已经变小了。
他发了会儿愣,眸子忽然一眯。
不是雨变小了,是有其他生物发出的声音,把雨声盖过去了。
帐篷里还挂着一盏装电池的小夜灯,能见度很低,但依稀还能找出走出帐篷的路,其他人都睡得很死。
乌珩抓起外套,坐起来,将外套套上后,对上一狗一鸟镭射灯一样的两对眼睛。
“……”
还有阮丝莲也被他惊醒了。
“我出去,上个洗手间。”乌珩掀开毯子,走出了帐篷,X和蜀葵马上就跟了上去,蜀葵还跳起来咬乌珩的衣角,一边跳一边紧紧跟着对方。
帐篷外面一片宁静,还要走出这个避雨处,才能彻底处于天幕之下。
远处,云层之下,那像飞鸟一样的生物在不断靠近,下降。
下方的牧场被气流荡漾成了绵延不绝的波浪,越靠近,风越大,噪音也就越响亮。
乌珩举着一片叶子,遮住头顶的雨,他仰起头,看着已经到了自己眼前的,飞机。
哗啦一声。
舱门忽然打开,一个戴着面罩眼罩,身穿作战服的人探出上半身看向地面,她挥舞着手臂,“乌珩!!!”
“这是我第一次出任务哦,很简单,就是来找你!你好吗?!!”窦露本来以为各奔前途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就跟高考填志愿一样,总不可能所有人都填一所大学吧。
可这次分开不久,她往下看见乌珩和X,心脏又胀又热,她还是希望大家可以永远都在一起,她也原谅阮丝莲了。反正这又不是高考填志愿。
乌珩轻轻松了口气,他弯起嘴角,刚想回应。
可不到片刻,他身后就一冷,窸窸窣窣的动静靠近了,灵缇掉头冲着后面凶狠吠叫。
灵缇的身体飞了起来,飞出去很远,却轻轻落地。
X张开翅膀,仅仅只是张开翅膀,主动去攻击自己打不过的异能者,它做不到。
它试图用气势恐吓逼退对方。
接下来,交给乌珩。
乌珩还未动,一只手就从后面绕到他的颈前,攥住。
男生身穿黑色作战服,布料上雨珠滚落,气势危险迫人。他面罩后面的唇轻轻扬起,搂进了怀中紧绷的身躯,垂眼道:“由于涉嫌偷盗国家财物,现在我宣布,乌珩,你被逮捕了。”
第二次了,乌珩心想。
少年慢慢抬手,蓦然将对方手腕拽了下来,转身一掌击在对方的肩膀,两人身体同时倒退了数十步。
谢崇宜睫毛湿漉漉的,他含笑看着乌珩,举手拉下眼罩,身形朝乌珩瞬移而来。
“嫌疑人疑似出现反抗袭击行为,就地处决。”
他的脸出现在乌珩面前,浑身寒冰一样冷的气息骤然迫近,他伸手一把就将乌珩的腰紧紧箍住,“你的不择手段,一定要把自己都包括进去?”
乌珩的眼神从无助从平静,雨水从他脸上一道道地淌下来。
谢崇宜身后,牧场狂啸,朝他蜂拥而至。
两人再次被分开一大段距离。
觉醒木系了。看见这一幕,谢崇宜心想,他旋身,毫不留情,捏碎了整片牧场地面以上的部分。
碎叶漫天飞舞之中,乌珩被他拽到面前,他似笑非笑道:“你以为你死了我会给你一座坟冢然后年年给你上三炷香?”
他停顿了一下,自己否定了自己,轻摇头偷后说:“那不对。乌珩,你要是死在昨晚,我会把你碎尸万段。”
乌珩脸色苍白,闪电乍现之下,他的脸一瞬明艳锋利,又一瞬沉郁晦暗。
他被谢崇宜攥紧了手腕,蹙眉一挣,“班长,我疼。”
谢崇宜下意识松了力道。
下一秒,乌珩莫名弓腰,谢崇宜还以为他是主动投怀送抱,伸出手去,却被乌珩一把抓紧了手臂,接着,一口鲜血直接从乌珩口中喷了出来。
谢崇宜掀起眼罩,目光颤动,“乌珩?”
乌珩抬眼,眼底不满,语气带着从未有过的嗔怪,“都怪你。”
帐篷里呆不下这么些人,几个人一齐将窝挪到了雨棚下面,林梦之燃起一大堆篝火,映亮了所有人的脸。
一开始没人说话,最爱说话的窦露初见阮丝莲,局促又别扭,坐得最远,声也不吱。
林梦之也是杵着沈平安给他做的简易拐杖,跳来跳去,跳到薛慎旁边,“唉,薛屺怎么没来?薛屺来了我俩也好做个伴儿,俩死瘸子。”
如此折腾一番,就没有人再说话了。
陈医生给乌珩看完,不知道家属找谁,只能朝林梦之看去,被谢崇宜捏着脖子转向自己,“啧,说。”
“病人体内现在有三股力量在融合期,也就磨合期,这个过程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住的,光是两股力量,都有可能直接让人爆体身亡,他体内可是三股!”
“从三股力量进入他的体内开始,他的身体应该就没有一刻不是处于剧痛之中的,换一个人都不一定能等到爆体,直接疼都能疼死了,现在的情况就是,只要外界稍微一刺激,三股力量都会受到震荡,这一荡,他身体就会遭受一次重击,更别提动用异能,三股力量谁都不让着谁,吐血还是轻的。”
林梦之杵着拐杖,费劲跳过去,“刚刚怎么搞的?你俩打什么?”
所有人都看见了,两人一见面就动手,搞出那么大动静。
谢崇宜懒得说话,乌珩现在昏过去了,自然也不可能回答他。
林梦之想不坏也想不歪,他挠挠脑袋,“有什么事好好说不行吗?陈医生,你快给弄弄。”
“我怎么弄?医生又不是神。”
“止痛啊!”
“怎么会同时觉醒了双系异能?”生姜蹙起眉头,他看着躺在垫子上的少年,声息微弱,“他身体肯定承受不住。”
几个小时在京州,他们根据影像做的判断,是单系,木系或者金系,没想到竟然是双系。
对一个人类来说,利弊都同样可怖。
其他人七嘴八舌地争论起来,谢崇宜盘腿坐在乌珩的身旁。
男生一身装备都还没来得及从身上卸下来,他一会儿给乌珩捻被子,一会儿给乌珩擦额头上的冷汗,对雨棚里的谈论声充耳不闻。
乌珩比分开之前要瘦了一点,闭着眼睛的时候,眼型像两把小刀子,鼻梁通透雪白,唇色白中只有很少的一层粉色,被子盖在他的身体上,起伏的弧度都小得可怜。
他根本养不好自己,谢崇宜把手伸进被子里,握住乌珩冰凉的手指。
到了这时候,谢崇宜才注意到乌珩头顶软塌塌的花苞,乌珩昏迷,它也像昏迷了一样,歪在枕头上。
谢崇宜目光投过去,想起了乌珩第一次发芽的时候,扬手毫不犹豫地就把绿芽给拔了。
谢崇宜倾身,把花苞扶正。
收回手的时候,他没忘看乌珩一眼,结果直接跟乌珩的双眼对视上。
乌珩张了张嘴,被子下面的手指挠了挠谢崇宜的手心,声音嘶哑道:“我要喝水。”
男生这时候才摘下眼罩和护腕,起身去找杯子和水。
乌珩侧着头,目光跟随着谢崇宜的步伐移动,看了会儿,他才轻轻舒了口气。
很快,谢崇宜就端着半杯水回来了。
乌珩伸手去接,被他面无表情地挡开了手。
谢崇宜在地上坐下,把手臂从乌珩薄薄的腰下面穿过去,单臂就将人扶坐了起来,然后将水杯喂到乌珩嘴边。
乌珩靠着谢崇宜的肩膀,他一言不发地小口喝水,咽一口就要停一下,吃力地吞咽,脆弱极了。
谢崇宜也不着急,跟着乌珩的节奏喂水,他一直保持一个姿势,也不觉得累,反而兴致盎然。
喝到最后几口,乌珩自己用手抵着杯底,仰起半张脸,视线若有似无地扫视着谢崇宜神色不明的脸,最后他推开杯子,疑惑道:“班长,你还喜欢我吗?”
作者有话说:
梅思达:爱情,不过如此
小鬼蛇:爱情,不过如此
谢崇宜:?

第123章
谢崇宜被问得一怔,随即便是笑,但看起来又不像是开心,他把眼罩从头上一把拽了下来,丢到旁边,“我喜欢你,你就会喜欢我吗?”
“……不会。”
谢崇宜蹲在他面前,没有半点被人不喜欢的难堪和卑微,反而自如,“那你问什么?”
乌珩躺在垫子上,喘了会儿气,才回答说:“先说喜欢不一定就是喜欢得最长远的人,只能说明他擅长并且喜欢掌握主动权。”
“我是先喜欢,那谁是后喜欢?”谢崇宜抽丝剥茧,认为乌珩这个问题有几处地方都值得探讨。
乌珩抿了唇,偏过头去,不说话。
他们分开的时间不长,一个星期左右,谢崇宜看着乌珩,想要去碰他,抱他。
情感的降临因人而异,情感太浓烈,来得排山倒海,在他,或者乌珩的身上,都只会物极必反,除了同时讨到两人的嫌以外,看不见一点成功降落的迹象。
所以它迂回、缠绕、细微、不经意、不令其察觉,把分别用作淬炼,把没什么大不了提炼成非他不可。
谢崇宜伸长手臂,捏着乌珩的腮帮子转向自己。
“这几天认识新朋友了?”因为按照乌珩的性格,他绝不会主动思考这样的问题。
乌珩沉吟着还未出声,不远处篝火旁,就传来梅思达端着盘子介绍自己的声音,“羊肉饼,可以试试,等凉了还能带着路上吃。”
“啊对,我们在流萤认识的,我以前是开甜品店的,有条件的话,什么样的甜品我都能做,因为我前男友很爱吃甜食。”
“没有,没有死,我们不合适,分手了而已,谈恋爱嘛,结果都一样,呵呵。”
窦露见状,给对方抵上两片叶子,“眼泪,擦擦。”
梅思达拧着鼻子擤得超大声。
看着这一幕,谢崇宜大概明白了乌珩为什么会问自己那种问题。
“别和这种人玩。”谢崇宜收回目光,看着乌珩道,“会学坏。”
乌珩用毯子把自己裹起来,“结果都一样,呵呵。”
“……”
身后那一群人中,个个单身,对于梅思达这个失恋的大龄青年纷纷施予真情实感的安慰和同情。
谢崇宜冷嗤一声,他撞上乌珩打量审视的目光,心中更是无言。
男生将掌心摊开在乌珩眼前,“乌珩,要不要跟我在一起,试试?”
“梅思达跟他前男友那样?”
“他们代表不了所有情侣,更加代表不了我们。”
“的确代表不了,”乌珩眼神转了转,平静道,“我可能会死。”
双系异能的觉醒,将他推向了死亡边缘线,人都会死的,但他却可能是明天,几个小时候后,或者下一秒。
“好巧,我也是。”谢崇宜掌心上方,出现一只漂浮在半空中的黑色虫子,它睁着几对猩红的眼睛注视着垫子上的少年。
乌珩不知道谢崇宜想干什么。
“愿意跟我在一起的话,”谢崇宜静静地看着乌珩,“就呼吸。”
乌珩屏住呼吸。
“……”
谢崇宜啧了一声,弯下腰,使劲捏着乌珩的脸,“快点,呼吸。”
乌珩从谢崇宜红色的瞳孔里看见了自己的脸,很陌生的一张脸,脸颊微红,目露笑意,难怪谢崇宜敢这么要求他,如果是自己对着类似的一张脸,他只会认为,哪怕让对方为自己去死,对方也会义无反顾。
为什么会这样?
谢崇宜只是被他淘汰的食物而已。
我不愿意。乌珩在心底说。
“那试试。”他的回答被谢崇宜掐得含糊不清。
没有反悔的时间和机会,只见谢崇宜托在掌心的那只虫子融化了,黑色液体如岩浆流淌塌陷,在下面汇聚凝结成为一枚漆黑的窄面戒指。
“手给我。”
不要。乌珩本来就害怕虫子。
他把手放到谢崇宜掌心。
谢崇宜挑了挑,最终把戒指戴到了乌珩左手的无名指上,戒圈大了一点,但它会自动收紧,
“为什么是无名指?”乌珩将手举到眼前,他手指白得通透,虫子化成的戒指贴着它的皮肤,严丝合缝,但已经看不出任何虫子身上存在的标志。
谢崇宜心情很好,“因为我不认为我还会有第二段感情。”
“那我呢?”
谢崇宜嘴角一扯,“不建议多尝试。”
“因为结果都一样?”
“不,”谢崇宜轻轻摇头,“我会杀了你那姘头,再把你宰成两截,插在花盆里。”
“哦。”乌珩表情淡漠。
过了会儿,他又问:“那我们要不要跟他们说一声?”
其他人围坐一团,听着梅思达的故事,听到动情处,个别人甚至潸然泪下。
就连蜀葵和X都在一旁听得两脸入迷。
“顺其自然。”谢崇宜从被子底下摸进去,牵着乌珩的手。
他眉眼微动,两人所在的场景便在其他人眼中被定格,他俯下身,猝不及防衔住乌珩的嘴巴轻咬,隔着毯子摸着乌珩的腰。
“他们……”乌珩挣扎了一下,气息微乱,在所有人眼皮子底下跟谢崇宜这样做……
“他们看不见。”谢崇宜抬起乌珩的下巴,舌尖扫着少年的两排糯米牙。
见乌珩一直不张嘴,他拉开距离,亲吻着乌珩的唇角,边亲边说:“好阿珩,哥哥,张嘴,我要进去。”
乌珩半边身体都被他缠得酥麻,嘴唇不自觉地启开。
谢崇宜的舌尖舔着乌珩的上颚滑进去,他吻得很轻,却吻得一处不落,也没有放过乌珩的每一次呼吸。
男生一直半睁着眼,他的吻有多轻柔,眼中的占有欲就有多翻涌。
乌珩感觉到两人的嘴唇逐渐从冰凉变为温暖潮热,他眩晕,所以就连上方男生的脸廓也蒙上了一层温和的白光,他所有的注意力都被拉到了接吻这个行为上面,他甚至能感受到自己脸上的绒毛被两人共同的呼吸吹得一次又一次颤动。
他手指上的戒圈隐隐发热,那股热度传进皮肤,袭进骨髓,他整根手指都宛如不属于他了,产生了属于谢崇宜的体温。
在乌珩眼眩神晕时,谢崇宜从他口中退出来,沿着脸颊,潮热的唇瓣擦了擦他的耳垂,猝然一咬。
少年神识陡然清明,他睁开眼。
但来不及了,他耳垂已经被谢崇宜的尖牙咬穿了,一股凉丝丝的风从被贯穿的中间吹过去,接着,又有什么东西,填充了它。
确定牢靠之后,谢崇宜慢慢直起腰,他的眼红得很混沌,有些邪味混于其中。
他满意地摸了摸乌珩的耳朵,“以后它会帮我时刻关注你,并且提醒你。”
乌珩不明所以,也不知道谢崇宜脸上的得意从而何来。
他从空间里拿出了一面镜子,对着自己的耳朵——他耳垂表面嵌了一只红色的虫眼,发觉自己在被看着,它还对着镜子里的乌珩眨了一眨。
“……”
乌珩把镜子直接都掷了出去。
空间被砸穿,那边的一堆人马上就朝他们看了过来。
“谢崇宜!谢崇宜!班长~~~~~”
林梦之杵着拐杖,却追得飞快,他揪着自己的一边耳朵,连声哀求,“也给我搞一个嘛,求你了,人家也要——”
谢崇宜被他追了几圈,烦了,坐到乌珩旁边,“说正事。”
“我们还有正事?我怎么不知道?”林梦之歪着身子,摸着下巴。
“第一件事,”生姜转过身子,朝着乌珩所在的方向,“你要不要跟我们去京州?”
“你先不要着急拒绝,去京州对你而言好处绝对大于坏处。第一,京州的医疗条件好过于你在外面游荡,第二、植物共生体的每一天都比前一天要危险,现在所有的植物学家基本都集中在京州,植物共生体也会第一时间联系京州,第三、小谢在京州,你们不是关系好么?为什么要分开?”
生姜旁边的男生,无人见过,他是第一回来,左右看看后,他道:“你这么厉害,到京州发展我觉得更好呢,而且,现在的情况,很需要像你这样的人才,还有你的朋友们。”
林梦之闻言,他无所谓,他去哪儿都行,他反正只跟着乌珩。
“我不去京州。”乌珩很平静地拒绝了邀请。
谢崇宜在旁边托着腮,笑意盈盈的,“我都说了,他不会去的。”
“那你准备做什么?你在外面很危险。”
“现在情况很乱,多处基地发生异能者暴动和普通人抗议,地下组织贩卖租赁异能者以及公然发起能量核悬赏。双系异能前无来者,你的身体大概已经到了所能承受力量的极限,这个消息要是流出去,你面对的是什么,你清楚吗?”怀璧其罪,生姜只是忧心,“而你身边的人,他们尚且还需要你的保护。”
乌珩手里捧着一杯热水,不为所动,“想抢走异能吗?我个人对他们是表示热烈欢迎的。”
那个男生还想开口劝,乌珩已经垂下了眼,不想再听,“我对京州不感兴趣,我会建立属于我自己的基地。”
林梦之站在乌珩旁边,热血沸腾,“谁要给你们打工。”
阮丝莲给每人面前的杯子里添了热水,“到时候你们都可以来做客呀。”
水壶落到窦露面前时,她抬手挡开水壶,“我不渴。”
“露露……”
“我不想跟你说话。”
“好吧,那现在我们就进行工作,乌珩,有关石核的事情,你得详细描述一遍。”生姜示意男生上前记录。
半个小时的功夫,他们便要走了,做记录的男生揣好笔记本,登上飞机驾驶位。
桨叶缓慢转动起来,生姜钻进机舱。
窦露不想走的,她扶着舱门,恨恨地看着阮丝莲,“你永远只考虑你自己,还有自以为是的为别人考虑。”
谢崇宜慢慢戴上护目镜,他转身,“过两天事情忙完……”
他看见乌珩头顶精神抖擞的花苞,欲开未开,“记得,花给我留着。”
乌珩:“京州还有什么事?”
谢崇宜的目光在镜片后面尤为锐利,“我妈说现在只是末世开端,真正的末世可能是地球上所有生物一起被毁灭,物极必反,异能力就是佐证,但这还都只是推测。”
“京州吵得很厉害,大部分组织都在追溯末世发生的缘由,人类未来将要走向何方。有人支持先发展异能者然后带动没有异能的普通人,有的人坚持要发展就一起发展,有的则倡议执行成立特立组织统一管理异能者,少数人还在谋眼下的民生……乌珩,我妈是小部分,”谢崇宜叹了口气,“我本来懒得管她。”
乌珩:“你之前说她对你不好,不给你买印了动漫头的衣服……”
“停。”谢崇宜一笑,“等我去把那群和她作对的老头儿都敲一遍,我就来找你。”
乌珩想起乌世明和曾丽珂对自己的管制,不由得道:“她会让你走?”
“从赶我离开京州起,她的愿望就是希望我活下去,现在她的愿望应该是希望我在接下来的每一天都开心。”谢崇宜还是没在众目睽睽之下亲吻乌珩,乌珩不好向其他人解释,或者解释得牛头不对马嘴,他跟乌珩十指相扣,使劲牵了牵,“走了。”
他转身,朝飞机走了一段,身形忽的又一顿,他返回来,凑近乌珩,“少跟梅思达接触,他思想有点偏激。”
嘱咐完后,男生大步朝飞机跑去。
作战服将谢崇宜身形包裹勾勒得分外优越挺拔,他登机的动作比其他人都要具有观赏性。
桨叶蓦然增速,机身离地。
林梦之不可置信地昂着头,“班长怎么还坐副驾驶!他那技术,开飞机?!我要报警。”
乌珩也仰着头,他看着飞机变得越来越小,心脏发涨,无名指更是滚烫得惊人。
头顶一声微小得不能再微小的迸裂声响起。
身后阮丝莲轻轻地呀了一声,“阿珩,你头上开花了!”
谢崇宜蔫蔫地靠在座位里,后座的窦露一直在抽噎。
“得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失恋了。”薛慎说。
“你不懂,破裂的友情比爱情还要令人伤心,爱情还能用男人就是贱来说服自己,但友情呢,她明明那么好。”窦露说。
她说完,忽见窗外黑影掠过,她吓了一跳,害怕是什么变异生物,忙凝聚了精神,朝外看去。
X巨大的形态也堪比一架飞机,它飞速更快,一上一下,一直与他们的飞机保持齐头并进。
它什么时候跟上来的?
但这时候飞机不可能打开窗户去跟它喊话。
“感觉是想给我们找点乐子,乌珩养的没一个好东西。”薛慎客观点评道。
X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放慢速度,从飞机后面绕了一圈,到了副驾驶所在的这一边。
谢崇宜瞥了它一眼,目光却一怔——巨大的鸟喙中,含着一朵完全盛放了的花。
X用眼神催促着飞机里的人。
“找个平地,降落。”
在一处斜坡上,飞机无法降落,谢崇宜直接从飞机上跳了下去,X几乎是在同时在他面前落下脚,它含着花,飞快地走到了谢崇宜面前。
谢崇宜把手伸过去,X在他面前低头,小心翼翼地张嘴。
冰凉的茎秆轻盈地落在他的手心,茎秆顶端,一朵虞美人完全地张开了花瓣,花瓣如烟云层叠,轻薄飘逸。它边缘透着紫,越往中间,颜色越深,宛若整个世界的倒影,遗落在某个夜晚的油画。
谢崇宜用手指轻抚它花瓣的不规则边缘,像薄纱一样的质地,柔软轻盈又极富韧性。
他将呼吸放得轻慢,因为对方好像停驻在掌心的蝴蝶,稍不留意便会飞走。
“跟乌珩说,谢谢,我喜欢你,”谢崇宜将虞美人的根茎插放进左上胸前的口袋里,“传达错误,就等着我下次来收拾你。”
X切了一声,摇着翅膀飞走了。
大型变异鸟类巨大的灰影下方,茂盛的森林一寸寸地侵蚀每一处,雨雾还未完全散去,第二场雨便再次落在了它的翅膀上。
它回到出发点,落在少年面前,抖了抖身上的水,叽叽哇哇,“谢谢,谢谢。”
还有个什么,它在原地转着圈,着急死了。
“谢谢。”它重复道。
好像,张嘴的次数不对。
乌珩懒得理它,转身打算回雨棚里。
X在后面张着翅膀追。
“谢谢,谢谢……”
林梦之打岔,“不用谢哦。”
X要急死了,飞起来狠狠啄了林梦之两口。
“我喜欢你。”它说。
林梦之捏着它的嘴,“我可不喜欢你,臭鸟。”
X抬起脚踢了他两脚,把林梦之踢走后,它追上乌珩,“我喜欢你,我喜欢你。”
乌珩的动作这才一顿,因为X的词库里没有这一句话,他跟着窦露和林梦之学到的最多,以前也没有听它说过这句话。
“班长说的?”乌珩问它。
X摇摇翅膀,用眼神给了肯定的答案。
乌珩弯了弯嘴角,“那你去跟他说,我也一样。”
“……”X的脑袋越来越歪。
它歪着身子,匪夷所思地看着乌珩。过了良久,它骂了一句神经,跳到蜀葵的旁边躺下去,闭上眼睛继续睡大觉。
他们几乎都没怎么休息,外面的雨又接着下了,雨声叮叮咚咚的,还有风声,还有依稀可听见的植物生长的声音。
在汉州收集的物资现在都能用得上,乌珩睡在柔软的垫子上,身上盖着温暖的毯子,蜀葵与他背靠着背,X仰面躺在蜀葵身上。
天亮后,乌珩脑袋发痒,他半梦半醒间挠了几回。
X被他的动作惊醒,走过去,用爪子帮他狠狠挠了几下,被虞美人一鞭子甩出去老远。
“阿珩!快起来,你的头发!”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阮丝莲惊恐的声音忽然把所有人都叫醒。
“我再睡会儿。”林梦之抓起被子盖住头,却发现被子在动。
什么玩意儿?他睁开眼,发觉自己手里的不是被子,是头发!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他连滚带爬,拖着一条发挥不了作用的退,移动到乌珩旁边,却再次有了新发现——那头发就是乌珩的!!!!
乌珩坐起来,坐在一片黑色的海洋中,整个雨棚已经被疯狂生长的头发给填满了,他的脸雪白,表情透露出一股睡好后餍足的恬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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