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的太多了by莫晨欢
莫晨欢  发于:2025年10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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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下了车,走进电梯。
白危没再牵他的手,就和他紧贴站着。
电梯角落的监控摄像头闪着幽幽的红光,言岫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
这东西OLG基地的别墅内部电梯里也有,但没开过,所以红点从来不亮。
白危察觉到他的视线,冷笑一声:“傻逼物业太尽责,每个电梯的监控后面都有保安看着,8小时轮班制。后面的人听得见你的声音,你现在对它打招呼,让它转个头试试。”
言岫愣住,还没反应过来,那边的摄像头已经动了,左右摇晃了两下。
“……”
白危:“呵,老子交的钱,一分没白花。”
很快电梯开门,两人走出去。
这房子是一梯一户,白危从凌乱的鞋架里随便找了只拖鞋递给言岫。
言岫弯腰去换鞋,刚穿好,身后的电梯门嗡的一声合上。接着就是短促的脚步声,手腕被人一把抓住,言岫什么都没看清,白危的吻就从上落下。
电梯井里传来曳引绳上下滑动的窸窣声,两人在门口拥吻。“砰——”的声,言岫的后背抵上冰冷的白瓷砖墙面,白危把他紧紧压在墙上,不给他后退的空间,吻得他呼吸起伏急促。
言岫喘气,喊他:“哥……”
白危随便地应声:“嗯。”
言岫被他吻得呼吸渐渐紧促,一边缠吻,白危一边伸手摸到门锁。
“指纹解锁成功。”
开了门,两人吻着进屋。
屋子里的智能灯一盏盏亮了,应该设置的是居家模式,光线不亮,昏昏暗暗的。
言岫只草草看了看周围环境。
屋内陈设简单,颜色以黑白为主,简易现代风格。他还没来得及多看,白危的手又环了上来,言岫嘴唇微□□动仰头迎上他激烈的吻。
他们在玄关吻了十分钟,白危的手不安分地伸进衣服,隔着布料去摸。
等到他往下摸,抓住后,言岫身子震了一下。
白危亲他的动作停住,哑着嗓子笑说:“又不是没碰过。”
两人一直在玄关亲,白危坐在玄关的换鞋凳上,言岫就坐在他的腿上。
白危轻轻咬着他的耳垂:“不止碰过,不还亲过……”
言岫垂下眼睑。
他清隽脸上没太多表情,双眸狭长微阖,眼神寡淡疏离,薄唇却因为喘息微微张开。也不说话,就这么无声看着白危。
看着他这副动情的模样,白危怔住。
浑身的血全往下涌,白危的喉咙干涩发紧。他的眼睛紧紧黏在言岫的脸上,良久,他轻轻吻了言岫,声音低哑,极尽克制:“岫岫,好不好……”
好不好。
没有问题,只是好不好。
这是初恋,言岫从来没喜欢过一个人,也从来没和人亲过、做过。
生日那天晚上去白危房间的时候,他们俩已经做了很多,除了最后一步,其他都做了。但为了不耽误隔天的比赛,白危只是按捺不住伸进去摸了会儿,没敢再动。
可是今天晚上,不会只是随便地一下。
言岫认真看着眼前这个人,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清醒。
-这个人是白危。
言岫垂眸,俯身吻了上去,用行动给了答案。
白危随即撬开他的牙齿,吮咬他的嘴唇。
两具年轻的身体紧紧贴着,唇舌间粘腻的水声在安静的玄关里回荡。
白危一边吻着,手上动作却没停,手也越来越往后。
两人很快吻进了卧室。
言岫做好了所有心理准备,可被慢慢张开的感觉让他止不住从喉咙里溢出声音。
白危把人压在床上,细细亲吻他清瘦的身体,最后回头,再去吻那张喘息的嘴唇。
言岫听见抽屉打开的声音,他被吻得头脑发晕,余光里瞄见白危伸长手臂,修长的手指拉开抽屉的门,露出里面一整抽屉的安全套。
各种品牌各种味道和纹路,琳琅满目,全都是新的还没拆过,白危快速拆了一盒。
言岫怔了会,他一张口,嗓子哑得不行:“怎么那么多?”他没做过,但不至于连套都认不出来。
白危:“前天买的。”
言岫看他。
白危笑了:“生日那晚你睡着后,上网买的。”
“……”
等全弄好,白危没立刻做什么,他抱着言岫,轻吻他的嘴角:“岫岫……”
“嗯。”言岫声音很轻。
下一秒,言岫倏地坠了下去。
言岫感觉自己像被浸泡在滚热的开水里,刚被撞进水里,他几乎想往后退,但又被人拽回来。
他按捺不住地发出嘶声,喉咙缩紧,整个人都绷了起来。白危心疼得吻他,最后实在不行哑声说了句“要不然算了”,言岫却立刻回吻过去。
房间里光线很暗,就床头灯昏昏黄黄地亮着,在墙上拉出两道狭长紧连的影子。
言岫勾着白危的脖子,吻着他的嘴唇。
他们紧密相拥,力量像要将对方嵌进骨骼灵魂。

第六十二章
秋季赛十周常规赛结束后,还有十五天才是澳门总决赛,OLG给队员和教练组放了三天假。
第三天早上,杰克满脸憔悴地走进训练室,他还没开口,秦宝天听到声音回头看到他,惊骇道:“你昨晚抢银行了啊?”
杰克胡子拉碴,本就很长的马脸拉得更长,像被吸干了精气。他没好气道:“抢银行能这么累吗?我昨晚在夜店喝酒,碰到VE。妈的VE那帮畜生游戏打得菜,酒量是真好啊。Mango居然敢嘲笑我,说咱们OLG没一个能喝的,这我能忍?”
秦宝天问:“那你最后喝赢没?”
杰克幽幽地看着他:“我要是赢了,能是现在这个鸟样?”
秦宝天心里也很不服气,可他也没辙。OLG确实没一个能喝的。不过他很快想到:“show感觉挺能喝的,虽然他不怎么喝,但没见他喝醉过。”
杰克缓过神:“show呢,还没回来?”
秦宝天露出猥琐的笑,肥硕的腮帮一鼓一鼓:“你怎么不问问白狗去哪儿了?”
杰克:“还能去哪。”
两人对视,嘿嘿一笑。
杰克上楼去找猫爪。
放假三天,猫爪倒是没出去浪,就窝在经理室里玩星露谷。
杰克进了门,直接大摇大摆地坐在沙发上,当面告状:“Danger和Show三天不回基地,你也不管管!”
猫爪从电脑后探出头,无语地反问:“放假呢,你出去蹦迪我不也没管?”
“那能一样吗!我就纯喝酒,黄赌毒一个没沾!”
猫爪靠着电竞椅,冷笑:“和男朋友做爱算不上黄吧,反正我管不了,你自己和Danger说去!”
杰克哪里敢当着白危的面造次,他就纯粹在背后过过嘴瘾,小声蛐蛐:“不行我得找Show聊聊。”
“聊什么?”
杰克:“沪少的日子过得太爽了,我看不惯他这么舒服,我得给show说他的坏话去。他是不知道啊,沪少惹的桃花债那叫一个多。上周打比赛,联盟找的一个官方coser还私下跟我要沪少的联系方式呢。”
猫爪拿出手机,打开微信,直接给白危打去一个微信电话:“行,我现在就帮你和Danger说一声。”
杰克大惊,冲上去抢走他的手机,赶忙挂断微信电话。
但电话已经打通了,他刚挂断,白危又打了回来,语气很不耐烦:“什么事,放假呢!”
杰克满脸赔笑:“哎呀晚上什么时候回基地,Danger,明天还要拍总决赛的宣传片,猫总要我问你。”
猫爪低头继续玩星露谷,懒得理他。
白危低声骂了句“有病”,微信电话再次被挂断。
猫爪拿回自己的手机,虽然眼睛还盯在电脑上,心思却慢慢飘远。他听着杰克的背后蛐蛐,也忍不住松开鼠标,附和道:“确实纯畜生。我说常规赛打完才允许他对show动手动脚,他就真他妈常规赛刚结束,一个晚上都不忍,就给人带走开房了,还开了三天不回来!”
杰克纠正他:“估计没开房,他去年不是在浦东那儿买了套江景豪宅么,应该去那儿了。”
猫爪无语地瞪他一眼:“有什么区别?”
杰克默了片刻,很认真地给出答案:“有钱和没钱的区别。”
“……”
等到晚上九点,两人才姗姗来迟,回到OLG别墅。
刚打完比赛就直接去了白危的房子,言岫的外设还带在身边。他一走进训练室,秦宝天连游戏都不打了,找了个地方趴着挂机,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言岫看。
言岫还穿着那身OLG队服,脖子上的吻痕已经消退了,创口贴也早摘了。
秦宝天自个没对象,却很八卦,眼珠子一个劲地往言岫的领口瞅,很想找出一两个暧昧的印子。
然而言岫的脖子干干净净,连一丝红肿都找不见。
察觉到秦宝天的注视,言岫插完键盘usb口,低头去看他,问:“怎么了,情神?”
秦宝天连忙收回视线,明知故问:“没事没事。诶,放假三天都没见你们俩人影,干嘛去了?”
言岫收鼠标线的手顿了下,语气冷淡:“去迪士尼玩了两天。”
秦宝天嘴上哦了声,心中暗道:我不信!
一回基地,白危就被猫爪喊去经理室。
猫爪不想再管情侣的私事,免得又被人说“不多想想战队未来就知道关注队员上不上床”。他把联盟下午刚发来的拍摄企划推给白危,叮嘱道:“DFL那边希望Rose也去拍总决赛宣传片。Rose刚受伤,最近这段时间热度很大,要是拍宣传片,可能是他最后一次了。”
白危拿着企划书,随便翻了两下:“我们在外滩和豫园拍,狼队去深圳,BOX去南京,有城市冠名的队都去各自城市拍……这么看,OLG还是最近的,不用到处折腾。”接着他抬头道:“锋哥的腰是好了点,但华山医院认识的医生说,他还是不适合久坐,决赛肯定参加不了。”
猫爪叹气:“我知道,所以只是拍宣传片。”
白危沉吟半晌:“让花戎一起跟着去吧,佳慧姐也跟着,随时可以照顾锋哥,拍个宣传片应该没什么问题。”
“行。”
距离澳门总决赛还有十二天,前三天要给联盟拍宣传片和战队纪录片,后面九天则去澳门提前训练,时间安排得很紧。
沟通完接下来三天的拍摄行程,猫爪打开星露谷,准备继续买种子。突然他余光里瞄见一道殷红的影子,他抬眸一看,视线刷的停住。
猫爪:“……你脖子上是什么?”
白危停了脚步,诧异地问:“看不出来?”
猫爪:“啥?”
白危笑了,尾音上扬地暗示道:“你说呢?”
猫爪:“……”
猫爪怎么都不信言岫是那种会在白危脖子上留吻痕的性格,太张扬了。
只有白危这种臭不要脸的人会把这种事昭告天下,他可能在言岫的脖子上留十个八个吻痕,言岫绝不可能留一个!
猫爪:“肯定是你逼的吧,show怎么可能主动给你留吻痕??”
白危没反驳,等他回到训练室,秦宝天看见他脖子上鲜红的吻痕,也惊得双目圆瞪。
秦宝天指着白危,说话都结巴起来:“你你你你你你你——”
白危非但不穿高领的内衬,反而故意穿了件低领T恤,大大方方地把脖子上的吻痕全方位无死角地展露出来。他坐到电竞椅上时,秦宝天还指着他满脸震惊。
白危觉得好笑,翘起腿靠在椅上:“别看了,等会弄个艺术展裱起来,你慢慢看。”
秦宝天被他的不要脸惊呆了:“卧槽?”
白危却很理解他,语气怜悯:“没对象是这样的,别太羡慕,羡慕也不会有对象。”
秦宝天:“……”
“禽兽”“骚gay”“这种狗东西怎么能有对象”……秦宝天罗里吧嗦地骂了一整晚。
今晚还算在三天假期内,三人没有安排训练任务。
白危没有打游戏,他随便找了个电影当背景音,旁观言岫的单排训练。
言岫玩的是老黑。
这种工程位干员不适合单排,但他得顶Rose的位子,必须多练习工程位、支援位的角色。
干员技能纯劣势的情况下,比的就是最纯粹的枪法。
比赛能拿到AWM的概率极低,言岫没带A大,只带了一把M14和一把M700。
他打游戏时很专注,视线盯在显示器上,眼神冷漠。手指按动鼠标,一个漂亮的甩狙,右上角便弹出一连串的击杀信息。紧接没有丝毫停留,跳拉出去,人物在空中飞跃,M14的准心却始终精准定在最后一个敌人的头上。
砰砰砰!
三枪锁头!
【灭队!】
杰克走进训练室,和秦宝天寒暄两句,抬头看向言岫,他愣了下,又下意识地去看白危。
白危看得极为认真,起初他只是盯着言岫的手指和脸看,过了会儿,他的注意力放在游戏页面上。
他不知道低声和言岫说了句什么,言岫摘下耳机套在脖子上,清挺的眉稍蹙,思忖片刻和他讨论起来。
言岫消化着白危提出的走位建议,他低眸复盘自己的击杀轨迹。
过了会儿,他摇头道:“但我是老黑,在没有队友的情况下,这么走位还是略有风险。从蓝室一楼绕去黑室一楼,对方可以在二楼玻璃房留一个架狙。我没有探测技能,也没有烟雾弹和位移技能,没有容错空间。”
白危微怔,他望着少年认真的表情,几秒后才回神,思考他的话:“嗯,击杀效率低一点,但更安全。”
言岫轻轻点头,他拉了闸,走到撤离点等待撤离。
忽然,膝盖被人轻轻碰了下,言岫转头去看白危。
白危勾着唇角,也不吭声,单手支着下巴看他。
手机嗡嗡地响了。
【你最帅的老公:想你了。】
言岫抿着嘴唇,他还没回,对面又发来一个从他这偷的小猫表情包。
耳机里响着刺耳的拉闸警报声,言岫静静低头看手机,他垂着眼睑,面无表情地回微信。
【我也想你。】
【具体是想我什么?】
言岫沉默片刻,瘦削的手指在屏幕上轻轻敲击。
【想你刚才说的话。】
上一秒,“你最帅的老公”还“正在输入中”,下一秒,白危怔住,把聊天框里的那句“想我哪个部位”删了,改发了个问号。
【你最帅的老公:?】
【Onlyshow:确实从蓝室一楼过去,效率更高。没必要这么谨慎,单排训练主要得打出效果,多练枪法和走位。】
白危:“……”

翌日,花戎安排司机,急匆匆地去喊几个还在刷牙的职业哥。
今年秋天时冷时热,前两天还要穿外套、寒风直往脖子里窜,今天就热得艳阳高照。
言岫本来想直接穿队服外套出门,刚走出地下室,车库里的热浪扑面而来,额上立刻布了一层细汗。他把队服脱了拎在手上,坐上车后,打开手机查看天气。
最高温32℃。
花戎坐在副驾驶,一边把空调风口对准自己,一边吐槽:“昨天还秋高气爽,今天要拍宣传片,就整这么热。”
秦宝天凑到前排:“今天去哪儿拍?”
“外滩和豫园,可能还有点室内场景,一共拍两天。”
秦宝天哀嚎起来:“这不把我晒成人干啊!”
几人到了外滩,一下车,乌泱泱全是人头。
不是节假日,外滩长廊依旧堵得水泄不通,许多游客热得坐在临街台阶上休息,更多人还是靠着临江栏杆,拍摄对岸的现代化高楼。
DFL请的拍摄组已经在外滩架好专业设备。
游客太多,市政不可能为了DFL秋季赛宣传片专门清空外滩,抹除路人的操作只能交给后期。
六支进入总决赛的队伍,有城市冠名的需要前往所在城市地标拍摄,其他队伍则留在上海。狼队提前一天就飞去了深圳,据说BOX早上也开车去了南京。
在上海拍摄的队伍最多,除了OLG,还有ROC、B7和ACG。
言岫刚下车,就被花戎分配到二号化妆组。
正好四个临时搭建的化妆棚,OLG一队四个人各分到一个,同时化妆节省时间。
言岫走进路边的简易白帐篷,抬头便看见坐在椅子上的比克。
化妆师正在给比克做发型,注意到又有人进来,她头也不抬地说:“坐那等一下吧,三分钟,这个弄好就给你化。”
比克也看见言岫,惊喜道:“秀神!”
言岫没理解他的热情,但也不好驳DFL第一海王的面子,朝他客气地点头:“比神……比哥。”
逼哥:“……”
吹完头发再淋上定型喷雾,化妆师从比克的黄毛里抬起头,目光在触及言岫的脸时顿了下,一直死气沉沉的声音瞬间活跃起来:“来来来,坐这吧。你化妆品过敏吗,要不给你换我另外一套化妆品?你叫什么,打电竞长得帅是不是粉丝会更多?”
比克震惊地看着神采奕奕的化妆师,完全无法将这人和刚才那个班感十足的高冷女性联系在一起。
等言岫化完妆,花戎招呼他去二号摄影组拍摄,同组还有ACG-摆烂、B7-比克,三人共同拍摄一串长镜头。
导演给三人讲解分镜:“你站第一个,看向对岸浦东,表情深沉点;你站第二个,对镜头比一个你觉得最帅的手势。”
接着他看向言岫,“你站最后一个,就站他身后。”光头导演指着比克,对言岫说:“等镜头从他身上挪开,摄影师会用斯坦尼康架着摄像头靠近你,这时候你用手去按镜头,把镜头甩到一边。”想想这个画面,导演非常满意自己的安排:“巨帅!”
三十多度的天,外滩人来人往。
言岫穿着OLG的黑白队服,他长得清隽,浑身冷然,在人群中格外显眼,屡屡有游客忍不住扭头看他。
有人以为是电视剧拍摄现场,举起手机纷纷拍照,但看见一旁的黄毛比克和宅男摆烂,又觉得不像。
导演又问了一遍:“都知道自己的镜头任务了吧?”
众人应声。
言岫被场务带到自己的站位,江风吹起他额前的碎发。言岫垂着眼睑,把晃进领口的项链拿了出来,坠在队服外面。
项链事件发酵了四五天,OLG官方没回应。
等到昨天热度下降后,才在抖音评论下面找了个粉丝的评论,回复了一句打马虎眼的话:【同款幸运符,保险开大红!】
粉丝的评论立刻冲烂了这条回复。
【17W的幸运符吗???】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不信!】
【就是情侣款,豹豹猫猫我出生了!】
言岫不怕热,但很容易出汗。
刚拍完两组镜头,他的额头、脸颊都是细密的汗珠,睫毛也被汗水打湿。
化妆师小姐姐一边给他补妆,一边关心地说:“化妆品都是防水的,我给你补妆就行。但你别热出问题。”
言岫摇头:“我还行,就是喜欢出汗。”
“那也怪难受的。”
二十分钟后,场务突然给四个拍摄组分发冰果茶。
化妆师震惊地问:“徐导这么大方,还请咱们喝奶茶,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场务挤眉弄眼地小声哔哔:“哪能啊,OLG请客。太有钱了,难怪人家比赛成绩好,仁义!”
言岫暂时没有拍摄任务,他坐在临街台阶上,找了个阴凉地方透气。他把队服脱了,随意系在腰间,白皙的脖颈上蒙着薄薄的汗,泛出一层水光。
白危走到他旁边,还没开口,目光落在他修长的脖线上,眼神倏然恍惚起来。
言岫很容易出汗。他的性格不像江南水乡长大的那么软糯,总是清冷又倔,可身体却很诚实。他哪儿哪儿都水灵灵的,每次做的时候,没两下身子就湿了。
浑身都湿了。
“哥?”
言岫抬起眼眸看他。
白危回过神,把果茶递给他,视线顺着他的领口往下瞄了眼。但OLG的T恤领口很高,遗憾地什么都看不见。白危收回目光,声音低哑:“热吗?”
言岫真觉得不热:“我只是爱出汗。”
白危当然知道他的体质,但看到言岫满身的汗,还是会心疼。
很快太阳西移,他们坐的这块台阶又被阳光火辣辣炙烤,两人起身。其他有树荫的地方早坐满人,只能站在一边躲太阳。
言岫喝了口多肉青提,他嚼着清爽的果肉,江风一吹,心口闷着的汗渐渐吹散。
忽然,他好像听见有人喊他的名字。不是喊“show”,喊的是言岫。
言岫愣了下,以为晃神听错了,这声音却靠近了,又喊了一声。
言岫回过头。
喊他的是一个长着青春痘的年轻男生,看上去二十岁模样,个头不高。他旁边跟着个身材壮硕的男生,两个人都一副男大长相,表情激动又紧张。
之前拍摄间隙,很多粉丝上来要签名,言岫已经签了好几个。
看着两个同龄男生,他心里了然,声音清泠:“是要签名吗?”
青春痘男大一愣,接着说:“是我啊,你不记得我了吗?”
言岫怔住。
青春痘男大尴尬地挠了挠头:“我是赵旭啊,初中坐你后面两排,你还帮我打过几次王者。”
言岫立即想起了这个人。
毕竟只是五六年前的事,言岫记得还算清楚。
赵旭是班里的好学生,不是那种死读书的,很爱玩王者荣耀、和平精英。
当时言岫给同学打号赚零花钱,赵旭家境一般,零花钱也不多,所以只请他打过几次王者排位。
赵旭语气兴奋:“我早听同学说你现在在打职业,牛逼啊。不过我没玩三角洲,我高考没考好,我爸妈逼我从大一就准备考研。当初我就觉得你游戏打得这么好,什么游戏都厉害,说不定以后能打职业,没想到还真当上电竞选手了!”
言岫轻轻颔首,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你是来上海玩的吗?”
赵旭:“没,我们学校今天下午没课,我就和高中同学约了出来逛会,没想到居然能碰到你!哦对,我现在在上海大学,我们校区离你们DFL场馆好像还挺近呢。这是我高中同学,他在交大。”他介绍起旁边的壮哥,“我不玩三角洲,但他玩。”
壮哥有点腼腆,他先是不好意思地说:“我就偶尔玩玩,玩得不好。”接着他的视线往旁边冷冷站着的白危看了一眼,又去看言岫:“我一直很喜欢OLG,你今年的比赛我也全都看了,能帮我签个名吗,秀神?”
帮学霸壮哥和老同学签了名,言岫察觉到壮哥一直往拍摄场内到处乱窜的眼神,又去帮他和其他所有在场职业哥要了签名。
壮哥大受感动,心满意足地离开。
言岫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目光停了很久。
白危:“怎么了?”
言岫回神,摇了摇头。他本想说句没什么,但想了想,还是说:“这个赵旭,成绩很好,我爸以前经常提他。”
白危低头看他。
言岫回忆道:“我们江苏的父母很看重学习成绩,喜欢成绩好的孩子,他很厉害,我爸也希望我能变成他这样。”
日光很艳,言岫握着果茶的手细长削瘦。
他指腹有一层薄茧,握鼠标按键盘不容易生茧,每天持续练习十几个小时才有可能出一点茧子。
学习这种事除了努力,还看天赋。
努力只能成为中游,天赋才能决定上限。
言岫很清楚自己没有学习的天赋,他的技能点大概都点在游戏上。所有游戏,无论MOBA、FPS、MMO……他上手都极快,只要多钻研,都能打出好成绩。
不一定都能到打职业的水平,但靠游戏吃饭绝对没问题。
很早以前他也为自己只会打游戏的事苦恼过,继父屡次三番的辱骂和恨铁不成钢的指责,他每句都在记在心里。但继母却抱着他,不止一次地和他说:“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事,不偷不抢,努力生活,所有人都值得尊重。”
场务小哥跑过来,通知言岫和白危五分钟后准备去拍摄。
言岫把系在腰间的队服解开,但他不小心打了个很死的死结,姿势问题,他的手指在结扣上拆了半天也没拆开。
手背忽然被人覆住,言岫抬头去看白危。
白危低垂着眼,一双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拉在他的队服上,一点点耐心地给他拆死结。
等解开死结,白危又抬手,将那条又掉进领口的项链拿出来。
他的手指似乎不经意,轻轻擦过言岫纤细的锁骨,指腹在项链的钻石吊坠上细细摩挲两下,才不舍地把链子放了下去。
这时,花戎走过来,看见两人暧昧不清的样子咳嗽两声:“喂喂大庭广众呢,有粉丝在旁边拍照,没看见吗?”
白危双手插兜,笑着反问:“帮队友解个衣服扣,又不是脱衣服,没问题吧。”
花戎无语道:“行行行,您说什么都对。”
白危笑了。
花戎问白危:“总决赛每个选手都要有自己的宣战口号,现在在征集,你口号是什么?”
白危:“和春季赛一样。”
宣战口号这东西纯粹是个噱头,有人会说骚话,有人会说勉励自己的话。
白危春季赛的宣战口号就四个字:不服憋着。
本来只是句普通的骚话,他也没费心思去想,有这时间不如多钻研对手打法,练练枪法。但春季赛失利后,他的黑子故意把这句话拎出来,嘲笑了一个星期,大意是:D神这么拽怎么没拿到冠军啊?不服?那憋着呗。
花戎皱起眉:“换个吧,不然又被人黑。”
白危却淡淡道:“输了才会被黑。没拿到冠军,被黑也活该。”
花戎没再反对。
言岫的第一次进入总决赛,花戎问他:“你有什么想法吗,show?不急,今天内告诉我就行。”
言岫直接说:“坚持去做吧,你觉得对的事。”
花戎愣住:“啥?”
言岫又重复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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