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母会给他过生日,但养母三年前去世了。
所有人都拿着礼炮,包厢里也精心布置了一番。
言岫从没有这样隆重的生日经历,他怔怔地站在原地,直到花戎说:“傻站着干嘛呢,快进来了!”
言岫恍惚地走进包厢。
包厢门一关,他的右手就被人牵起。白危拉着还在懵逼的小朋友坐到主座,轻轻拂开他额头上缠绕的两根彩带。
他再次说了一遍:“岫岫,20岁生日快乐。”
言岫彻底清醒了。
白危提前一天就和餐厅确定了菜式,众人落座后,开始送礼物环节。
言岫终于明白为什么没人告诉他要准备礼物的事,原来这些礼物都是给他准备的。他沉默地看着一个个送到自己面前的礼袋,又看看自己带上楼的硬纸袋。
言岫默了默,走到Rose面前,把东西递过去:“刘哥,庆祝你出院,送你的。”
众人:“……”
Rose:“……”
秦宝天叫嚷道:“不带这样的啊秀神,就你一个人给老刘带礼物,这显得我们很不当人啊!”
Rose感动地接过礼袋:“小秀,我真没看错你。刘哥太感动了,以后谁敢在网上喷你,你刘哥第一个干他。那个BOX的雀巢还有可乐是吧,管他什么雪碧啤酒咖啡的,明天老子就给他们两巴掌,啪啪啪neng死他们!”
佳慧拉住激动不已的老公:“你走路还不利索呢。”
Rose:“靠!反正谁敢动我秀神,就是和我刘剑锋过不去!”
一边吃饭,言岫一边开始拆礼物。
所有人都对自己准备的礼物非常有信心,言岫一个个拆开。
秦宝天送的是最新款的雷蛇鼠标耳机键盘套组,特别在键盘背后定制“OLG-Show”几个刻字;花戎送的是一件名牌衣服,她觉得言岫的衣服太少了,年轻人就该穿点时尚帅气的。
杰克没想到他们这么舍得花钱,感觉自己四五百块的礼物拿不出手:“等明天给你补点,show。”
言岫愣了下,他从小到大就没收过生日礼物,看到杰克这样,他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说。
白危拿着杰克的礼物放到言岫手中,他轻轻揉着言岫的头发,对杰克说:“他很喜欢。”
一晚上,言岫被众星拱月,聚在人群中间。
他穿着件单调的灰色T恤,外面披着OLG的黑白队服外套,整个人像褪色的画布,总是冷冷寂寂。就像他衣柜里那五六件同款的灰T,不是白色,也不是黑色,就是很寡淡的灰。
白的黑的都太纯粹,他只是不闻名的灰,疏离又冷漠,很不好接近。
杰克喝了一杯酒,他酒精上头,望着被秦宝天和花戎两个人一起夹着的言岫。愣了会儿,他戳了戳坐在旁边的白危:“你今天晚上怎么不和你老婆坐一起,给秦宝天和花戎让位子了。”
白危面前的酒杯早就空了,他酒量不是很好,只喝一点就会觉得烦躁。他后仰靠在椅背上,听到杰克的话,顺着他的视线去看言岫。
他的小孩被OLG话最多的两个人夹在中间,那抹孤独又可怜的灰色好像被热闹的氛围感染,一点点跳跃起来。
言岫和秦宝天不知道在说什么,秦宝天立刻大声辩驳,言岫声音清冷,尾音却带着笑意:“哦,你开心比什么都重要,情神。”
单薄的灰,哗然上了颜色。
白危嗓子干涩,他静默地望着这个人,喉头愈加发紧。
杰克又说:“这不像你啊,干嘛不贴着你家show。”
白危:“今天是他的生日,让他开开心心的。”
“和你在一起不开心?”杰克明显醉了,摇摇晃晃地问。
白危滞了下:“他的生活不能只有我,还有比赛,还有朋友。而且我和他坐一起,我酒量就这样,你不怕我喝多了干点什么——”
白危看向杰克,后者早就倒在桌上打起呼噜。
“……”
白危嗤了声,无语道:“傻逼,比我还不能喝。”
一顿饭吃到最后,言岫也喝了两杯。他虽然从不喝酒,但意外地酒量还行。
杰克和秦宝天都醉得不省人事,Rose刚出院不喝酒。
几人打了两辆车,把醉鬼抬进车里,又安排没醉的人送他们回去。
车子开到基地的地库,花戎喊了二队的人出来,把杰克和秦宝天背进别墅。
言岫喝得很少,但刚才抬秦宝天进车时,他身上沾了不少酒气,外套也皱皱巴巴。
把礼物全都放进房间,言岫终于松了口气。他拿上两件衣服走向浴室,刚开门,身后传来白危的声音:“岫岫。”
言岫转过身。
深夜寂静,白危站在房间门口,他房门半掩,屋内昏黄的光从他身后打来,映出一个模糊的轮廓。
言岫:“哥?”
白危逆着光,表情藏在阴影里看不真切。他看了言岫几秒,忽然笑了:“醉了吗?”
“没。”
白危上前几步,他伸手想摸言岫的脸,但手又在半空停住。良久,他说:“先去洗澡吧。”
言岫静静地看着他。
走廊里一片死寂,凌晨的别墅,屋外冷冽的寒风吹不进墙壁,一丝丝温热缠上言岫的心头。他也不知怎的,眼睛在白危那双细长冷冽的眼上停了很久,最后视线下落,看着白危微抿的嘴唇。
言岫:“好,我去洗澡。”
白危嗯了声,又补上一句:“要不要洗仔细点?”
言岫开门的手顿住,又望他。
白危压抑心头的搔动,黝黑的眼紧紧锁在少年身上,他的嗓音绵长又暧昧:“好不好……岫岫?”
第五十七章
言岫恍惚地走进浴室,莫名地,他锁上了门。等锁完他才愣住,盯着紧扣的锁舌发呆。
一队四个选手都住在别墅五楼,除了白危房间里有个独立卫浴,其他三人共用外面这个大的卫生间。正常没人锁门,都是男生,只要门关着就知道里面有人。
浴室寂静,天花板的灯透白明亮。
半晌,言岫拿起自己的牙刷。也没去弄牙膏,他站在半身镜前又停了很久。
浴室里响起淅沥的水声,白危双手插着裤兜,靠在门旁的墙上。
言岫锁门的声音他听见了,当时白危正拿了手机在刷朋友圈。他心里烦得很,乱七八糟各种情绪。还想着要不去搜个片来看看,毕竟这事没经验也只能纸上谈兵。
听到“咔哒”一声锁扣响,白危霎然失笑。
-他看上去是这种人?
白危不解,正巧猫爪发了条微信:【都回基地了?】
Danger眸色淡漠,快速打字:【你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猫爪:【真话假话?】
白危冷冷地笑。
猫爪:【不知道是不是神,反正离人已经很远了。】
呵,胡言乱语。
DFL里像他这样的正人君子已经很少见了,就这帮年轻气盛的职业哥,谁和对象谈了一个月恋爱,最多就亲嘴的,他连摸都没摸过。
从手机上先搜了个片,还在亲没看到脱衣服,白危就顿感无趣,关了页面。
浴室里水汽蒸腾,很快镜面模糊。
言岫洗完头,他伸手去拿沐浴露。
一队三个人里就Rose最讲究,专门买了个沐浴球放在浴室里。他嘴上说随便哥们用,但言岫和秦宝天从来不会去拿。这种贴身的东西还是挺膈应的。
把青提味的沐浴露挤在掌心,言岫捧了点水往身上抹。水龙头里的残水珠嘀嗒落地。
[要不要洗仔细点?]
言岫动作停下,他看着手心膨胀的泡沫,慢慢抿唇。
开门需要很大的勇气,言岫随便擦了擦头发,握着门把手半天没去动。
过了半分钟,他才开门。
一抬头,白危似乎也刚洗完澡,头发刚吹过,但发尖还是湿的。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对上,都愣了下。接着青提沐浴露的清香在空气中晕开,带着一股氤氲的热气。
白危鼻翼动了动:“好香。”
言岫沉默片刻:“是刘哥推荐的沐浴露,我去看看什么牌子。”说着,他回头就要进浴室拿沐浴露。
白危一把拽住他细瘦的手腕,把人拉了回来。
言岫抬眸。
白危盯着他看了会儿,才轻笑说:“我想要的又不是沐浴露。”
言岫静静看着他,一双清浅的眼眸晃晃荡荡。过了几秒,他问:“那你想要什么……哥?”
白危:“……”
白危真想把猫爪拽过来,指着这样的言岫问他:这他妈就是你嘴里的单纯小孩?到底是谁要离谁远点?
“啪——”
白危将毛巾按在言岫潮湿的头发上,挡住这双勾人的眼睛。
毛巾蓬松地遮住少年的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张薄薄的嘴唇和尖细的下巴。刚洗过澡,这嘴唇带着一抹湿润的殷红,似乎没想到白危会突然帮他擦头发,言岫嘴唇微微张着,问:“哥?”
白危凝着他的嘴唇,再开口声音哑了几分:“等会给你吹头发。”
言岫闻到空气中有股淡淡的草莓味:“你的沐浴露是草莓味的吗?”
视线被毛巾遮住,眼前漆黑,嗅觉就分外明显。那股清甜的草莓味萦绕在言岫的鼻间,他又想闻闻味道的来源,就听到白危低哑含笑的声音:“我的沐浴露是马鞭草味的,你说的草莓味是这个?”
下一秒,他的嘴唇被人用力地封住。
敏感的唇瓣被狠狠吻着,那股草莓味更加清晰,白危的舌撬开他的牙齿,将一颗湿哒哒的硬糖推进他的口腔。
两人抵着浴室的门,吻了很久。这颗糖一会儿在言岫的嘴里,一会儿又回到白危那。
低促的喘息声在走廊回荡。
等亲够了,白危松开他。
他用手指撬开言岫的嘴唇,把这颗快要被两人吻化的硬糖推进言岫的嘴里。
白危声音低醇,他解释:“刚喝了酒,怕你觉得有味道,吃点清口糖。”
言岫把挡在自己头上的擦头毛巾摘下来,他轻轻喘气,伸舌舔了舔草莓糖。
白危看了他一会儿,忽然拉着他的手,把人带进自己屋里。
言岫坐在床沿,白危拿了吹风机,一下下帮他吹头发。
屋里很乱,几件衣服乱七八糟地扔在椅子上。房间角落的跑步机应该很久没人用过,上面随便堆着几个没拆封的快递箱。
言岫头发短,也没漂过,吹起来很快。没多久,他的头发就干得差不多了。
言岫低着头,两人谁都没说话,房间里就嘈杂的吹风机呼呼声一直在响。
等头发彻底吹干,白危关了吹风机。
听到他远去的脚步声,言岫回头看他,见到他是去浴室放吹风机后,才松了口气。
过了会儿。
“岫岫。”
言岫闻声看去:“嗯?”
白危的手晃了晃:“给你的生日礼物。”
言岫愣住:“不是吃饭的时候已经给了吗,水夜神的显卡,我放在屋里了。”
白危稍稍侧身,浴室白色的灯光倾泻,照亮他手里的东西。言岫这才看清他手里钻石刺眼的反光,他蓦地怔住。
白危笑了:“那是给队友的生日礼物,这个是给男朋友的。”
房间里就开了盏昏黄的床头灯,光线很暗,白危走到床边,帮他戴上项链。
是条钻石项链,和白危耳垂上的钻石耳钉一样的款式。每根纤细的白金短束上镶嵌几颗小钻石,五六根小白金条再以具有数学美感的方式堆积在一起,形容一个简洁干净的几何图案。
项链很细,轻轻搭在言岫清瘦凸起的锁骨上。
言岫穿着件洗得发白的浅灰色睡衣,从上往下俯看,这条项链落在宽大的领口里,隐隐看见一片白皙的胸口,还有两个微微凸起的暗影。
白危盯着看了几秒,他坐上了床。
言岫手指微动,他默默抬头,望向坐在对面的人。
白危伸手,抚摸他脖子上的项链。他的指尖在钻石凹凸不平的表面摸了会,又往旁边,轻轻抚上少年细瘦的锁骨。
忽然,他低哑地喊:“岫岫。”
言岫望着他,眸色很轻,他声音也很轻:“嗯……”
看着他这副清冷又暧昧的样子,白危笑了。他牵着言岫的手,往下面按,一边慢慢把人推到床上,却说:“不弄你。”
言岫身子一顿,怔怔地看他。
白危抑制眼底深邃的欲望,他俯下身抱住这个人,两具身体紧密地贴在一起。
“明天还有比赛,真弄了你,明天就下不来床了。”
言岫喉头一滞,他还没说话,就听到白危又在他耳边温热地吐气:“乖,让哥摸摸……真不进去。”
秦宝天宿醉醒来,一睁眼,已经是下午一点半。
他暗道一声不好,赶忙打开房门准备洗漱,正好碰到言岫从白危的房间里出来。
两人站在走廊,大眼瞪小眼。
片刻,言岫神色平静:“你要去刷牙吗?那你先,情神,我等会来。”
秦宝天目瞪口呆,眼睁睁看着言岫走回房间,关上门。
这下秦宝天连洗脸的心情都没了,他飞一般地冲下来,哐啷踹开经理办公室的门,跑到猫爪的办公桌旁,气喘吁吁地说:“卧槽,不当人了,白狗彻底不当人了!”
猫爪被他嘴里夹杂着酒味、菜味的臭气熏得差点当场去世,他给人推到一边,嫌弃地说:“你刷牙没?”
秦宝天怒道:“我刷不刷牙这重要吗?”
猫爪恶心得捏鼻子:“滚远点,臭东西。”
秦宝天赶忙说:“我刚才起床你猜我看到了什么,我看到show刚才从白狗的房间里出来……他衣服皱巴巴的,脖子上还有两个那么大、那么大的吻痕!!!”
猫爪慢慢张大嘴,良久,吐出一个字:“操!!!!!”
言岫下楼时,已经是一点五十。两点有训练赛,他只剩下十分钟吃饭。
然而他才刚走到餐厅,就碰见满脸焦急的猫爪。看到他,猫爪大步上前,关切地问:“你还好吧?”
言岫愣了几秒,反问:“我怎么了吗?”
猫爪倏地惊住:“你不难受?”
言岫不明所以:“我为什么要难受?”
猫爪:“???”
一旁的秦宝天:“卧槽,你不难受?难道应该白狗难受????”
猫爪和秦宝天的世界观瞬间被刷新了。
白危走进经理室,听到猫爪拐弯抹角的试探话语,他立即打断猫爪的胡乱猜测:“想什么呢,我是1。昨晚我们没做。”
猫爪:“啊?那为什么show中午是从你房间里出来的?”
白危坐上沙发:“我们睡在一起,他当然从我房间里出来。”
猫爪震惊:“睡一起,你居然没做???”
白危惊讶地看他:“明天还有比赛,我当然不会在这个时候和他做爱。难道如果是你,你会为一己私欲这么不顾全大局,比赛都不管了?天哪,毛若书,你竟然是这样的人。”
猫爪:“……”
猫爪:“你他妈还是人吗?”
白危微微一笑,接受表扬。
“呵呵,这点定力我还是有的。”白危靠着沙发背,语气轻描淡写,仿佛昨天晚上没把人浑身上下全都摸完亲完。
他接着说:“不过作为一个职业战队的经理,你脑子里不多想想队伍未来发展、商务活动计划,天天关心队员的性生活,”白危叹气,“啧,OLG的未来一片黑暗。”
猫爪咬牙切齿:“你有个屁定力,但凡明天没有比赛,你肯定把人吃干抹净了,我赌一百块!”
白危:“那不和你赌。”
猫爪:“???”
白危轻笑,摆摆手:“走了,打训练赛了。”
作者有话说:
BVV:怎么还有人怀疑我的人品?很难理解。
第五十八章
言岫走进一队训练室,秦宝天正在靶场练枪。他壮硕的身体半弓在电竞椅上,键盘按得噼里啪啦响。
言岫从他电脑旁边经过,走了两步又走回来,清秀的眉峰蹙紧:“情神,你这是什么改枪码?”
秦宝天扯下耳机:“你说啥?我听歌呢。”
言岫:“M7后座力能大成这样,你连红点都没装,枪托用的是什么我看看。”
秦宝天了然地点头:“哦哦,那你来看看。”
两人点开秦宝天的枪械配置,研究了好一会儿。言岫曲着手指点在桌上:“这个主播的改枪码不行,虽然开镜速度快到离谱,但这个后座力,枪能马到天上去。这准心,职业选手也压不住。”
他音色清冷,语气却很笃定,有种不容置疑的意味。
说完言岫就往自己的电脑那走,秦宝天却拿着耳机愣愣地看了他半天,直到言岫坐下开机,他才小声自语:“这谈个恋爱怎么越谈越像白狗,难道负距离接触还能基因融合……”
白危从三楼下来,刚进门,眼睛就黏在言岫身上。
言岫穿着件白色T恤,队服松散地披在身上,露出一截瘦削的锁骨。微微一动,宽阔的领口那儿就闪过一缕项链的亮光。
他脖子后面贴着一块大的创口贴,白危记得,那是他昨晚把人摁在床上,从后面吻的。他手在下面弄,言岫似乎很少自己去玩这些,情动得眼神发直,用沙哑的声音一直喊哥。
白危没忍住亲得用力几分,言岫的脸深深埋在枕头里,修长的脖颈绷直,最后软在他手上。
晕黄灯光下,言岫就这么喘着气,伸长脖子又回头去亲他。
白危喉结滚了滚,没再进训练室,走进隔壁的吸烟室点了根烟。
杰克正好走进来,和他要了一根。
白危觉得好笑,靠着墙问:“OLG破产了,不给你发工资?”
杰克搓搓手:“蹭沪少的,不一样。”他深深吸了一口烟气,舒服地呼出:“还得是沪少的烟,贵的就是好。”
吸烟室是扇玻璃门,白危靠着墙,斜着去看对面的言岫。
也看不到什么,就一层柔软的黑发,安安静静把头埋在电脑后面一个人训练。
抽到一半就没了心思,白危推门出去。
他刚进屋,言岫的余光就瞄见那头晃眼的白发。
这人好像不怕冷,十月的天也穿着件短袖,没拿外套。
言岫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白危瘦长的手指上。他喜欢打游戏,由此会比较关注职业选手的手。
男生体脂率比女生低,大多职业哥只要人不胖,手都不会难看。但白危的手尤其好看,骨节分明,指节间的骨骼微微凸起,可能和身高有关,手指还很长……
言岫忽然想起,早上醒了后,这双手还拉着他又弄了一番。
清隽的脸庞刷地转向电脑屏幕,等白危坐回自己的椅子上,他一回头,就看见言岫目不转睛地盯着显示器。
他轻声地喊:“岫岫。”
言岫转眸望了他一眼,嘴唇抿抿,不吭声。
白危不懂他怎么了,但看着少年脖子上欲盖弥彰的创口贴,他心情愉悦,估计言岫又是不好意思了。
没经验是会这样,他昨晚第一次摸人,也觉得很害羞。光是脱衣服就花了一分钟,后来也只前后里外地亲亲摸摸俩小时就不再弄,拘谨得很。
白危掏出手机,发了个从言岫那儿偷的表情包。
言岫打开微信。
【你最帅的老公:[小猫亲亲]】
言岫:“……”
第二天是周六,也是秋季常规赛的最后一天。联盟特意安排OLG所在的C组打这场终日赛,有种完美结局的意图。
今天的比赛结束后,还会有决赛揭幕环节。进入总决赛的六支队伍会全部来到比赛现场,由主持人宣布入围决赛的名单,再举办一场揭幕式。
因此今天下午的比赛提前一个小时开场,中午十二点,六支比赛队伍就全部来到场馆后台。
言岫化完妆,化妆师小姐姐盯着他脖子上的创口贴看了半晌,问他:“秀神,你是受伤了吗?这个有点大,要是不严重的话,你可以把创口贴摘了,我帮你用遮瑕膏遮遮。”
言岫怔了下:“不用了,有个口子,不好用化妆品遮。”
“哦那确实不行。”
言岫回到休息室。
花戎正在点外卖,看他回来,问:“想喝什么,show?在点霸王茶姬,你要伯牙绝弦还是白雾红尘?”
言岫随便说了个奶茶。
花戎付款后,看到言岫脖子上的创口贴。她不由皱眉,关切询问:“你这怎么弄的,还能伤到脖子。前天晚上聚餐完也没受伤啊,在俱乐部弄的?”
言岫:“……”
言岫还没回答,秦宝天正好化完妆进屋。一听这话,胖子做作地掐着嗓子:“哎呀还能怎么样嘛,小花姐,当然是被狗咬的咯。”
花戎惊讶道:“我们俱乐部也没养狗啊,哪来的狗?”
“……”
言岫冷淡疏离的脸上习惯性的没什么表情,看不出情绪。
不过这种事越是藏着掖着,越是心虚,本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言岫冷静地抬眸准备解释,一只手从他身后揽住他的脖子。
白危从背后勾着他的脖子,言岫顺势看他。
白危笑着看了他两秒,接着对花戎说:“谁说没狗?”
花戎:“啊?”
白危勾笑,懒散地开口:“汪。”
花戎:“??????”
秦宝天大惊:“卧槽,太不要脸了啊!!!!”
秋季赛的最后一天常规赛,两组比赛队伍是C/D组。
C组的上海OLG早就拿到总决赛名额,其余两个队伍超格和VE,哪怕拿到当日比赛第一,算上之前的积分,也无法获得决赛资格。今天就是两支队伍本年度的最后一场比赛。
D组的三支队伍里倒是有一支队伍有晋级总决赛的机会,即老牌强队B7。只要B7拿到当日比赛的前两名,就能踢掉目前位于联赛总排行第六的火雷战队,成为最后一支晋级总决赛的队伍。
B7打得极为拼命。
第四局比赛结束,B7成功破砖,成为继OLG之后,今天第二个破砖队伍。
比赛中场间隙,火雷队长陆小凤给白危发微信,他发了一大堆哭泣跪地表情,求OLG发力,一定不能让B7进入前二。
秦宝天和杰克去了场外抽烟,休息室里就白危和言岫在。
白危手机递给言岫看。
言岫正在复盘上把比赛的失误点,突然看到白危的微信页面,他看了两秒:“火雷队长?”
白危嗯了声:“他偷你表情包。”
言岫这才注意到,陆小凤发的一大堆跪舔OLG的小作文里,还夹杂十几个卖萌耍宝的表情包。其中一个“乌萨奇坐电椅被电得很爽”的表情包,他的微信里似乎也有。
言岫:“……”
言岫淡淡地说:“不是我的表情包,我也是从来福电竞陪玩群里偷的。”
白危笑了:“你这么会偷?”
言岫愣了下,意识到这人可能又要说什么骚话。
白危支着下巴看他:“晚上要不要来我房间……偷一下我?”
言岫:“……”
他默默看着白危,良久,才说:“好。”
白危倏地怔住。
微信还在嘀嘀的响,手机在掌心不断震动。白危觉得喉咙干涩,他望着言岫浅浅的眼瞳,嘴唇翕动正要开口,陆小凤的微信电话打了过来。
白危冷嗤,直接接通电话,陆小凤的嚎叫声顿时响彻休息室。
“呜呜呜D神求你了啊,D神,我滴神,我唯一滴神!救救火雷吧,求你了求你了求你了!!!”
白危冷酷地笑,当面羞辱这种电灯泡:“呵呵,废物。”
可陆小凤压根不觉得受到侮辱:“呜呜呜爹,亲爹!求你,救救可爱的火雷吧!孩子也想去澳门啊!要是你能让B7不进决赛,我屁股给你都行啊!!!”
“……”
“……”
“滚!”白危被他恶心得直接挂断电话。
言岫也被这种毫无边界感的直男震惊得愣在原地。
火雷是DFL的强队之一,曾经拿过两次亚军。火雷队长陆小凤是个身高一米七、体重一百七的正方形战士,不爱洗头,每次打比赛的时候头发总是油油的,粉丝对其又爱又恨。
白危盯着言岫的脸,许久,终于平复心情,那股膈应感从胃里消散。
这时,秦宝天和杰克一起走进休息室,杰克问:“Danger,火雷有没有给你发微信?”
白危冷笑:“陆小凤那傻逼发了。”
秦宝天晃着手机:“刚才Pipa也找我了,想让OLG救他们命。拜托,B7只要拿到前二,就能晋级总决赛。就算咱们拿了第一又怎么样,只要B7是第二,就能晋级。”
杰克感慨道:“哎,看别人脸色是真的煎熬。所以要把命运掌握到自己手里!”
OLG所有人都收到了火雷的求救微信,除了言岫。因为他还是个新人,和火雷战队不熟,互相没加过微信。
然而不需要火雷的求救微信,OLG也不会在比赛放水,故意给B7机会。
这是比赛。
所有人都会尽最大努力,战至终点。
第六局比赛即将开场,言岫喝了口水,走向选手通道。
满场的欢呼加油声中,解说晴儿激昂的声音在场馆内回荡:“好的,回到我们2029年DFL秋季赛第十周比赛的现场!我是解说晴儿。”
“我是解说理想。”
晴儿声音如虹:“终于来到今天的最后一局比赛。目前上海OLG、B7、超格,三支战队都各自破译一块曼德尔砖。而在这最后一局的比赛中,这三支队伍是否能再破一砖,终结比赛。B7又是否能够保持住第二的总价值排名,进军总决赛!”
理想嘶吼道:“电子竞技,不到最后一秒,没有答案!他们会继续拼,他们不会放弃,要流尽最后一滴血,要打光最后一颗子弹!就像威龙的那句台词——
“来,我陪你打回去!真理只在导弹射程之内!”
三十分钟后。
B7只差35秒就能破砖成功,终结比赛。OLG却突然从蓝室进攻。
B7的装备没有OLG好,在第二局比赛的空投里,他们想去抢全场唯一的AWM子弹,却被OLG灭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