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只有一拐杖?!by一千零一个柯
一千零一个柯  发于:2025年10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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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目光平静地看向苏松清,没有挣扎,双手依旧稳稳地抱着怀中的小孩。
“她只是随机回话,不要搭理她。她的声音有问题,”苏松清安抚似地拍了拍云应闲的手,“围巾等出去以后赔你一条。”
“五万六千八十八。”云应闲安静片刻,冷不丁冒出来一个数字。
“什么?”苏松清有些没有反应过来,他的目光移向那个被抓的皱巴巴,还被女子口水濡湿一块的朴实无华的纯黑色围巾,有些迟疑地问道,“你是说这条围巾的价格?”
他心中冰凉,凉得好似刚才握住女子的手臂。
“没事。”云应闲反过来拍拍苏松清的手,“我们俩队都组了,作为队友我帮你承担一半,只收你两万八。”
这句队都组了,怎么听起来那么像婚都结了。
“事不宜迟,我们先出发吧。”苏松清摸了摸自己的圆框眼镜,自顾自推着自己的轮椅向前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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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锁躺平姿势二——原地等待存档刷新
这个游戏挑刺只是一带而过,游戏通关重点还是在别处。

“事不宜迟,我们先出发。”
苏松清轻轻向前一转轮椅,过了一个小坑,路面的触感突然变化,轮子打遛转着圈往前,速度越来越快,“这里是冰面。”
苏松清看着自己与刺的距离越来越近,拿出拐杖撑着地面顺着自己旋转的反方向撑了好几下,终于气喘吁吁地将轮椅停在了刺前面。
待苏松清停稳,那女子一步一步看似缓慢实则速度极快的走到了苏松清身后。
“体力不行啊,小苏警官。”云应闲脚尖踏上冰面,滑到苏松清身边,轻拍了拍苏松清的肩膀顺势起跳,轻轻松松跃过了几个刺的包围。
女子也抱着孩子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
“她自动跟随进度最快的。你要注意你的围巾。”苏松清看着云应闲越溜越远的身影,小心提醒道。
苏松清视力很好,如果不是平衡能力太差,当初就被老爸扔去当飞行兵。云应闲溜了很远,他依旧可以看清楚云应闲的身影和前方的机关。他一边观察着地图,一边大声提醒云应闲一些跳刺小妙招。
苏松清悠悠闲闲地坐在轮椅上,地图上显示,这一面有三层半,在第三层有存档点,只有一条来回曲折弓字形的路。云应闲已经跑到第二层中间部分,在一块礁石上歇脚,一边等着活动木板从另一端飘过来。
“哦,我的美人,你好像不太喜欢日不落世界。”熟悉的戏剧腔响起,扑克先生闪身出现在苏松清身边。他倒吊在一根纤细的冰树枝上,打量着苏松清的神色。
“这个世界有什么值得人喜欢的吗?”苏松清的眼睛没有离开地图,他将画面放大,仔细查看云应闲即将通过的区域,他不太清楚守关者为什么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他不想去询问。
“人类奋斗的样子真可爱。”扑克先生落到苏松清身边,同他一起观看小地图,“就连令人厌恶的家伙都看着有几分顺眼。”
“你们为什么厌恶他。”苏松清终于转头看向扑克先生问道。
“我不喜欢他那种张扬的长相,他看其他人的眼神好像在看一群愚蠢的土拨鼠。我可不想当土拨鼠,真想将他的眼睛剜下来当一对玻璃球,那样倒是可以欣赏欣赏。或者将他的眼睛拿松香封住,变成两块晶莹剔透的琥珀,如何?”扑克恶狠狠地说道,身后的扑克随即翻转出对应的简笔动画,代表云应闲的小人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眼中喷涌而出的泪水一点点变化为血水,最终眼珠也随着血液滚落在地,画面定格在小人抬起头,血迹布满脸侧,空洞的眼眶上。
“原来是因为你长得没他好看。”苏松清抬头看向正站立在活动木板上的云应闲,突然伸手抓住扑克先生的衣袖。
下一秒,云应闲从活动木板上跳下,极速降落砸在了扑克先生原本站在的地方。而苏松清死死攥住衣袖的手一空,扑克先生身形一晃出现在了刚刚倒吊的树枝上。这一次他站立在树枝上,脸上的笑容也已消失不见,他一手抓住自己的礼帽,另一只手握住拳在空中挥舞,“该死的,该死的。”
“不好意思,刚才脚一滑,失误了。”云应闲没踩到扑克先生,颇为遗憾地说道。
“你这个该死的人类,该死的人类!人类果然没一个好东西!”扑克先生在细细的树枝上来来回回地走着,“你居然还想暗害我,真是太可恶了。我要把你的皮扒下来做人皮沙发,再把你的肉一块块剃下来喂给我的帽子。”
他咒骂了好几句,突然又停下来,笑嘻嘻地跳下树枝,走到苏松清面前,“美人,我曾经也有个朋友和你一样好看。我一看你就想起我那愚蠢的朋友,忍不住想跟你多聊聊天。每次看见你,我就在想,也不知道我可怜的朋友在人类世界过的如何?”
“你不会在暗示我,我就是你那个朋友吧?”苏松清平静地发问。
“哎呀,我可没这么说。”扑克先生故作姿态惊讶地捂住嘴,“我又说错话了,我要走了,我要走了。”
扑克先生身影一闪,再一次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好像特意来告诉你这个消息。”云应闲看向苏松清。
“听到他说话,我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他不可信。”苏松清不在乎地摇摇头,“我父母双全,根正苗红,没有失忆,政审把我家三代都查清了。如果这样都是假的,那我不知道有什么是真的。”
他其实心里察觉到自己有一些不对劲,那一刻才会发问。他来到这个奇奇怪怪的世界,到现在为止,心里有愤怒、有厌恶、要难过,就是没有一丝丝的恐惧,这不是一个正常人的反应。他好像来到这世界的那一刻,就被抽掉了这个情感。
“你先走。”苏松清回头看了眼来时路,从刚才扑克出现的时候,他就觉得路尽头隐隐约约有些黑影在晃悠,“我担心等会有追逐。”
“那你怎么办?”云应闲皱眉。
苏松清坐在轮椅上也有些发愁,抬头突然看见从上面缓缓飘下来的女子。她依旧双手抱着孩子,双眼低垂安静地含着那块围巾站立在云应闲身后。
“我有办法了。”苏松清神色微妙地说道,“你给我搭把手。”
“终于快到新存档点了。”
苏松清靠在消瘦的骨头突起的后背上,感觉自己这一路膈得隔夜饭都出来了。他现在整体的造型很奇怪,他双手扶着屁股下的的一块活动木板,和抱婴女子背靠背坐着,受伤的腿弯起蜷缩在木板边缘,另一条大长腿无处安放地随着女子的步伐晃动。女子披散的棕色长发在苏松清的脖间摆动。
活动木板用黑色的围巾牢牢地固定在抱婴女子的身上,在她抬起的双臂上缠了好几圈。抱婴女子一声不吭,消瘦的后背依旧直挺,怀中的小孩也依旧安稳地待在她的怀抱中。
抱婴女子的嘴唇微张,好像想说什么,苏松清用衣袖包着一个苹果眼疾手快地塞她嘴里,“姐姐,旅程辛苦,你吃个苹果垫垫肚子。
“这围巾果然物超所值,又长又结实。”苏松清发自内心地称赞道,“姐姐你臂力也太好了,这样还能抱着娃不撒手。”
抱婴女子没有答话,继续僵硬地向前走去,仿佛苏松清根本不存在一样。
从上一个存档点,云应闲一路溜冰滑雪,又跑又跳折腾了一个小时才到第三层的新存档点,体力再好,此刻也有些气喘,他扶着存档点休息,听着苏松清对抱婴女子的彩虹屁,有些刻意地咳了两声。
“你嗓子不舒服?感冒了吗?”苏松清眨眨眼睛,探身子凑到云应闲面前,想要伸手试试云应闲的额头温度。
云应闲侧头避过苏松清试探的手,有些不自在地说道,“我没事。”
新存档触发后,新的地图在他们面前徐徐展开。环境突然由白天变成黑夜,苏松清的手上突然出现了一只蜡烛。蜡烛昏黄的光晕形成了一个半径两米的圆形光罩,将黑暗隔绝在外。蜡烛上有一个进度条,正在逐步减少,显然是这只蜡烛剩余的照明时间。
“我们要在这个蜡烛熄灭前,找到下一个蜡烛。”苏松清估摸了一下进度条的下降速度,“大约在3分钟内。”
视野中的地图除了他们所处的一小块地方是亮着的,在地图右下角有个散发着荧光绿的感叹号,应该就是蜡烛的所在。而存档则是在左上角。
云应闲走到光罩边缘,有两条路,一条向上,一条向右。右边的小路上立着一个小牌子。
“this is a trap”——这是个陷阱。
“一般来说,这里有个陷阱,就一定有……不止一个陷阱。”苏松清沉思道。
按照常理,他们应该要先去右边的感叹号获得蜡烛,再去上层找存档,可右边的路是个陷阱。他真的是个陷阱吗?比如一颗苹果,你明知他有坑,尝试勾引一下,结果苹果没有落下,你回头的路消失,你跌入悬崖死亡。
这个游戏没有常理,有的是设计者玩弄玩家心理的机关陷阱,猜疑与反猜疑,勾引与反勾引。
云应闲看向苏松清想要征求他的意见,苏松清摇摇头,“这下就是i wanna游戏最残酷的地方,必须要拿命试了。”
他缓缓从抱婴女子的背上下来,“再往前走,每一步都可能会有危险,就算你想停留在原地也有可能被坑死。”
这将是他们在游戏里第一次面临死亡,就算是有50金币一次复活机会,死亡这两个字的后面藏着的未知也令人难以迈开脚步。
“死亡可以豁免,痛苦却不能。我们轮着试路,我先来。”他没有将轮椅从背包拿出来,拄着一开始的拐杖,半支着身子,单脚向前跳去。
当他跳到云应闲身边时,云应闲摁住苏松清前进的步伐,挡在他面前轻笑道:“小苏警官,我们说好的,你出钱,我出力。”
“你好好坐着,别浪费我们的钱。”云应闲弯身将苏松清抱起,轻轻地放在小苏警官的专属小板凳上。
苏松清坐回抱婴女子的背后,探头看着云应闲往前走的身影,心里说不出的沉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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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锁躺平姿势三——坐在npc 的背椅上自动跟随

十分钟,2000金币,40次死亡。
这可能是苏松清这辈子经历的最漫长的十分钟,他撑着拐杖看着眼前人不断地尝试着前往下一个目的地,然后一次又一次的死亡。
往右边走,会被飞起的刺扎死,躲过刺后还有数十个逐一掉落的砖块,再往前还有一个在做托马斯回旋的扑克先生大头照会飞过来把他们俩都砸死,根本无处可躲。
往上走需要爬墙,会有一排自狙击跟踪的子弹,云应闲有几次幸运地依靠自己出色的走位躲开,可再往上爬不到两步蜡烛就会熄灭,黑暗中会出现黑影直接夺取他的性命,将他化作一座石雕,砸落在地,碎成一堆石渣。
40次死亡,只证明了一件事——眼前的两条路都是死路。
这个游戏是一击必死,死亡的瞬间不会让人感受到太长的痛苦,基本是感到痛苦的片刻就会眼前一黑回到存档点。但死去的血迹并不会刷新,云应闲的血染遍了苏松清目之所及的每一个角落,苏松清感觉自己的每一口呼吸都会引起心脏的钝痛。
云应闲状态还行,斜靠在墙壁上闭目休息。苏松清看见他的手臂还在无意识地颤抖,汗珠从他的手臂上滑下,在雪地上滴出一个小小的坑。苏松清紧紧地握着充当笔的树枝,机械性在覆着白雪的草地上画出他们经过的每一条路线,他没有办法停止思考。
“那里有一个飞刺。”苏松在第三格画了一个叉。
“这里也不行。”又一条路线被他打叉。
“刚才在这死的。”
“这里有坑。”
一个个愈发潦草的叉被画在地图上,苏松清的语速也越来愈快,他的理智和身体像是分裂成了两个个体,一个自己在空中看着另一个自己在地上画一条线路又飞速地否定地打上一个叉,他知道自己在崩溃的边缘,可是却无济于事。
“没有路……我们找不到路……这里没有路!”他听见自己神经质地念叨着。树枝用力的在草地上画出一道道横线,最终咔擦一声,不堪重负地断了,同时断去的还有他的指甲,鲜血一点点顺着树枝滴落在雪地上。
“放松。”云应闲的声音在苏松清耳边响起。
苏松清攥住树枝的手被一只温暖的手紧紧地握住,眼睛也被另一只同样温暖的手捂住,背后袭来的冷风也被温暖所代替。苏松清愣住,阳光透过云应闲手指缝隙显出的红色微光让他绷紧的神经稍稍放松,割裂的感觉随之消失。
“我的初始美德币是0。”云应闲突然冒出来了这么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嗯?”这个信息在广场被清醒广而告之,苏松清当然也还记得,清醒当时说放弃生命是最大的失德。
苏松清其实一直想找个机会和云应闲聊聊,但又忌讳着交浅言深,一直没有找着合适的机会,不知道为什么云应闲突然这时候提出来。
“我是自杀。”
苏松清看不见云应闲的表情,只是听见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随意懒散。
“刚才受得那些伤,我根本不在乎,我早就习惯了。我小时候运气很差,长大了也还是没有被命运眷顾。无论做什么生意,玩什么游戏都是最倒霉的,不管我多努力,每次都是损失最惨重的那个。所以刚才在广场上,我一开始根本不想找搭档的。我觉得我不可能找到好队友。我应该会随机搭档一个怪物,然后他把我埋进雪里,一切game over。”
云应闲站在他身后,手放在他的眼睛上,温热的体温不断从手传递到他冰冷的眼皮上“云应闲……”
苏松清知道云应闲是想安慰他,想告诉他自己不怕死,可是看着云应闲一遍遍死亡的人是他。他看着云应闲的脑袋被割下来,看着云应闲被砖块压死,看着云应闲在黑暗中一点点石化成雕像。
尽管他此刻的手被云应闲的手抓着,强有力的脉搏声一点点透过他的皮肤传递到他的心中,可是他依旧感觉自己的身体在逐渐冰凉,那些死亡画面在想方设法地侵入他的脑袋,让他停止思考。他不能停止思考……
云应闲继续说道:“可那时我刚好看见一个小卷毛,他好像觉醒了技能。可惜所有人都路过他无视他,去争抢另外一个有技能的小朋友。我想,这次命运难道要眷顾我吗?”
“小苏警官,刚才刺砸到脑袋好疼啊。”云应闲将脑袋埋在苏松清肩窝处,“你要眷顾我才行啊。”
你要眷顾我才行……
“好……”苏松清颤抖着应声,他按照曾经警队训练的方法调整自己的呼吸,让自己尽可能平静地开始重新推理:“我们现在有两条路,目前都走不通,暂时没有找到第三条路。我们要去……”
说到“去”这个字的时候,苏松清突然想起了抱婴女子之前的话语——她要回家。
苏松伸手将抱婴女子口中的苹果取下,取下苹果时他的手还在因为刚才的用力过度而颤抖。
“你的家乡在哪?”
“我的家……我的家乡终年沐浴在炽热的阳光下,四季丰收的作物是主嘉奖我们勤劳善良的宝物,我的家乡没有饥饿,没有寒冷,是世间永恒的天堂。”抱婴女子说出了之前从未说过的新信息,可是好像对目前的一切没有帮助。
抱婴女子的声音一如即往地柔软,让人想要同她一起回到永恒的天堂
“你的家乡在哪?”苏松清借着指尖的疼痛,勉强自己清醒地又问了一遍。
“在我的家乡每个女孩都有一条红裙子。红色是太阳的颜色,可以驱散一切阴霾。每年太阳最盛那日,她们会穿上红裙子聚集在广场跳舞。冒险者,如果你有缘前往将看见世间最美的花海。”又是一条新信息。
好像又是一句废话,苏松清在心中默默重复一遍,突然反应过来,“红色可以驱散一切阴霾。”
他一瘸一拐地走到右边小道边上的木牌处,招手将云应闲喊来。
云应闲有些不明就里地走到木牌旁,苏松清踮起脚尖将云应闲身上的红披风解下,盖住了那块写着“this is a trip ”的木板。
小道上的刺瞬间消失,小路上呼啸落下的白雪覆盖了血迹、脚印和枯草,变成了一条平坦通畅看似毫无害处的小道。小道的尽头,一个飘在黑暗半空中的感叹号散发着柔和的荧光绿色等待着他们前往。
“为什么要用我的红披风?”云应闲有些奇怪地问道。
“我怕冷。”苏松清一边颤抖着深呼吸维持自己的冷静,一边毫不犹豫地给出的答案却着实出乎了云应闲的意料,“你穿着滑雪服,这冰天雪地的也不怕。可是我才穿了一件衬衫。我离不开它。”
但红披风确实应该是遮盖一切“阴霾”的正解,看着眼前的变化,云应闲没有再说什么,立刻迈开了前进的步伐,打算过去一探究竟。
“云应闲,这次我来试路。”苏松清依旧在刻意地维持着自己的深呼吸频率,他看向前路,拉住云应闲又重复了一遍,“这次由我来试路。”
云应闲清楚苏松清现在的心理负担太大,可能经不住自己再死一次。他耸耸肩安静地退到苏松清身后,示意苏松清先行。
苏松清一只手拄着拐杖,一只手捧着蜡烛,一步一步有惊无险地走到了感叹号下面。蜡烛柔和的暖光覆盖荧光将原本漆黑的四周照亮。
终于走到了,苏松清长舒一口气。他抓住随后赶来的云应闲,云应闲抬手摸了摸苏松清的脑袋,“小苏警官真厉害。”
感叹号底下是一个行商。行商穿着由彩色布块拼接而成的布衣,带着打着补丁的礼帽,宽大的衣袖下露出瘦骨如柴的手臂,他细细的手上颤颤巍巍里拿着一根细长的白色蜡烛。
行商身后还背着一个破破烂烂的行囊包,行囊包被塞得满满当当,右下角的破洞露出一节白蜡烛欲坠不坠的勾引着人们的视线。
他咧嘴露出八颗镶金的牙齿冲苏松清打招呼道:“卖蜡烛呀,卖蜡烛呀!好心的先生,买一些蜡烛吗?”「1」
“怎么卖?”苏松清和云应闲对视一眼,苏松清往前一步问道。
“一百金币一根,小本生意,谢绝赊账。”行商的嘴咧得更开了,“只有拥有蜡烛才能通过黑夜。”
“你这蜡烛能点燃吗?怎么没有印生产厂家?”苏松清打量着行商手里的蜡烛,挑刺道,“有产品检验合格证吗?燃烧时间多久?这个蜡芯这么细,火光够亮吗?”
“您可以试试。”行商被苏松清问得笑容都有些僵硬,他极力维持着露八颗齿的标准微笑,颇为客气地说道。
苏松清没有客气,直接上手用自己手中快烧到底的蜡烛尝试去点行商手中的新蜡烛。
行商笑眯眯地没有阻止,只是握住蜡烛的手更紧了。云应闲没有搭理这边的两人,而是退了一步围在抱婴女子旁边折腾着什么。
行商手里的蜡烛顺利点燃,明亮温暖的光罩替代了苏松清手中已经略显晦暗的蜡烛撑起的小小天地。
“好了,先生,您可以放心付款了。后面的路还很长,我建议您至少买四根蜡烛,一共400金币,谢谢惠顾。”行商的金牙在火光的照耀下也显得更灿烂夺目。
“400金币呀……”苏松清慢悠悠地重复着这个价格,转头看向还在抱婴女子旁边打转的云应闲。
“先生,抢劫可不是什么友善的行为。”行商的语气变得有些严肃,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苏松清,好像时刻准备暴起给这个打算赊账的小卷毛一点教训。
“不好意思。我们并不打算买蜡烛。”苏松清往后退了一步。
“你们打算在黑暗中变成雕像吗?!”行商最后的疑问突然转调变成了尖叫,因为他整个人被云应闲扛起来了,“你们想干什么?!”
“邀请我们亲爱的伙伴一起去探险。探险怎么能没有游行商人!你说对吧,我亲爱的好友!”云应闲用力地拍了拍行商的肩膀,笑的十分爽朗。
云应闲飞快地将行商的双手用黑围巾捆在了抱婴女子的手臂上,紧接着云应闲取下自己的红色披风将行商的两条腿也牢牢绑在了抱婴女子的腿上。
行商低下头颅扭曲着五官极力挣扎着想要将手中的蜡烛吹灭,
“也许你需要尝一个苹果。”苏松清熟练地隔着衣袖拿起那颗熟悉的苹果熟练地塞向行商,行商看着苹果的表情逐渐惊恐。
“怎么了?”苏松清看着行商的表情,有些疑惑地问道,随后他恍然大悟道,“不好意思,这边有个牙印,我给您换一面。”苏松清有些抱歉地将苹果调了个面,再次果断的塞进了行商的嘴巴里。
行商的挣扎变得更加剧烈,手脚并用地在空中到处乱划,他纤细的只剩皮包骨头的手臂在这剧烈的晃动下看起来下一秒就要断了。
貌似行商的智能程度要比抱婴女子高一些,苏松清思考了片刻,颇为礼貌的问道:“再跟您确认一下,我们没有对您进行抢劫,我们非常友好的邀请您与我们一起送姑娘回家,您非常友善的同意了我们的邀请,对吗?”
行商咬着苹果极力发出些支支吾吾地声音,苏松清好心地帮行商的苹果往里面塞了一点,提醒道:“您现在含着苹果,想要吐出来或者说话时要小心一点。如果一个不注意,您的金牙磕掉了几颗,那应该不止400金币吧。”
行商挣扎的声音戛然而止,露出英勇就义的表情将苹果咬紧,缓缓地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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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化用自《卖火柴的小姑娘》(百度文库版)“卖火柴呀,卖火柴呀!叔叔,阿姨,买一些火柴吧!”
云应闲扔五万六千八的黑色围巾眼睛都不眨一下,穿着十六万的滑雪服坐私人飞机飞去阿尔卑斯山脉滑野雪,现在怀抱着月薪五千的小民警苏苏说自己从小是个倒霉蛋,只有你是命运唯一的眷顾。——论男人想要让你重振信心的时候能瞎编出多少甜言蜜语来哄你。
P.S 云应闲不是自杀,他只是运用了点善意的谎言。
抱婴女子:信息NPC人权保护权益会在哪里?
行商:不要张嘴,金牙会掉

行商的配合,彻底解决了他们的蜡烛问题。
云应闲为了绑住行商让他成为可移动蜡烛支架,拆掉了苏松清的专属板凳——活动木板。眼下,行商的背包正好在行商和抱婴女子的背上隔出一小块空间,云应闲将活动木板架在上面,扶着苏松清爬上去让他盘腿坐在活动木板上。
苏松清这回终于不是背方向坐了,他看着眼前一览无阻的风景,扶着抱婴女子的脑袋,坐直身体,示意云应闲走两步试试。
云应闲往前走了两步,抱婴女子依旧不紧不慢地跟了上来,丝毫没有受背后悬挂的蜡烛支架和脑袋顶上的指挥家影响。而像小孩骑大马的一样坐在高处的指挥家紧张慌乱地抱着前后两颗脑袋,如同一只第一次爬到冰箱顶上不知如何下来的小猫,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云应闲。
云应闲看着苏松清慌乱的样子,没有忍住噗嗤地笑出声。这一幕实在是太过于搞笑,像是东方某人多地少的国家阅兵时的杂技造型。
他是一个习惯生活在谎言与虚假中的骗子,他的情感也都是飘浮在空中的虚假的客套的敷衍回应,此刻却久违的真情实感的感受到了快乐。
他想起他刚才为了安抚小苏警官随口撒下的谎言。虽然人们擅长想象有钱人的生活中充满着金钱带来的尔虞我诈和不幸悲哀,但毕竟小苏警官手中还拿着他随手买的五万六千八的围巾。等小苏警官回过神后,应该就不会再相信他是一个屡投资屡失败被命运厌恶想要自杀的穷光蛋倒霉鬼。
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失去了小苏警官因为心疼他而小宇宙大爆发的可能性。但小苏警官会原谅他在那种特殊时候撒下的小小的善意的谎话,就像原谅他此时没有礼貌地笑出了声。
云应闲目光柔和地看着适应高度后跨坐在木板上的小苏警官神情警惕地打量四周,他心想至少小苏警官永远也不会发现,他选择小苏警官的理由也是谎言。
他一个放任自己死亡的人怎么会在乎那些虚无缥缈的技能和重生机会。他只是看见那个小卷毛支着拐杖,白皙的脸色因为绝望更显苍白,他被所有人路过却依旧绞尽脑汁地想着办法,努力翻看游戏界面尝试自救,脑袋后面的小啾啾也随着主人的思考一抖一抖。
他好像看见了二十四年前努力抬起尝试抓住每一位路过的仆人的那双纤细白皙无力的手。
云应闲死去二十四年的善心突然就活过来了。他想,这个小可怜好像走投无路了,我要帮帮他。
“云应闲。”小可怜突然开口将他叫回现实。
云应闲抬头,小可怜刚才的语气有一丝犹疑,此刻坐在活动木板上的身体动作也体现出坐立难安的感觉,挪动着自己的身体企图靠近他一些。
“你刚刚说你是因为我有技能,所以才选择我的?”
“在广场我看见你在那里检查游戏界面,我就猜测你觉醒了技能。”云应闲看见苏松清提问时的神情心虚中带着一些愧疚,心想也许是他猜错了,苏松清没有觉醒技能,他摸摸鼻子,“没有觉醒也没有关系,我能选中小苏警官,就已经是被眷顾了。”
“我确实觉醒了技能……”苏松清有些支支吾吾的小声说道。刚刚云应闲往他肩膀上一倒,他心里想的都是一定要通过那个坎,不能辜负云应闲的信任,可现在坐在这活动木板上他才回过神来,云应闲压的宝是他的那个废物技能,他不知道怎么开口解释这个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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