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貌的反派角色by客坐金堂
客坐金堂  发于:2025年10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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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余不少人都发现了同样的情况。
叶南鹊高深莫测一笑,不语。
还是游必徊一皱眉头思索出问题所在:“是恸石,恸石可吸取天下灵泉,却无辨别能力,修士体内灵力周转又有血液充盈,被恸石误认为灵泉,若要保命,要么不能有外伤,要么不能动用灵力。”
在场修士面色更是凝重,不能受伤、受伤之后不能动用灵力,这还怎么打?还不如直接宣布叶南鹊赢了。
也算是让叶南鹊感受到剧情的外挂了,在慕久麟来之前,他是无敌的。
正道人士不打,不代表方傀会放过他们,在方傀号令之下,魔族大军乘胜而上,杀得一片乌烟瘴气。
紫黑缭绕间,一道声音拨云见日:“开。”
原本被恸石遮得晦暗不清的天地竟变得清亮不少,真如混沌之中开了道一线天,让光洒了进来。
“一字真言!禅宗的一川大师来了,太好了,我们有救了!”
一川大师如仙鹤般屹立于狼藉废土之上,身旁站着的竟是慕久麟。
一川大师眉眼慈悲:“叶施主,你对外相太执着。”
叶南鹊只笑,不语。
他越来越觉得这种故作高深的不说话更能衬托出他大反派的气场了。
一川叹息一声:“燃身诀,你可是用御剑宗的燃身诀炼化了俦崧的元神,以肉身相结合。”
叶南鹊懒懒道:“一川大师,你今日倒比往日健谈。”
一川笑道:“御剑宗的燃身诀是百年前七宗传学活动时由禅宗的燃身术演化而来,所谓‘燃身’便是我们禅宗弟子要忍受戒疤之苦的寓意,燃身供佛,难忍能忍,破除体内一切邪念。”
叶南鹊:“哦,是么,倒是桩有趣的事情。”
看来七宗这些年学术交流活动搞的不错。
“有些事情我本不愿再提,可事已至此,好似也不能再瞒着了。叶施主,这世间并非只有你一人进过这条歧途。”一川手持念珠:“百年前,我嫉妒师兄无迹天赋、武学、悟性处处高于我,暗自以燃身术炼化魔神,师兄发现时,我已走火入魔。所幸,师兄宽仁,并没有放弃我。他领我修闭口禅,压制体内魔神,让我明白,何为‘念念成熟一切众生,念念严净一切佛刹’。”
所以慕久麟之前说的禅宗历史书上记载的那个人竟是一川大师吗,怎么临到穿书任务截止前还吃了个瓜。
“叶施主,你如我当年一般,被外相蒙蔽了心。却没有看见,你师弟为你付出诸多,若不是他查到禅宗,苦苦相求,今日恐怕我也不会说出此事。”
慕久麟,唉,确实是个好孩子。
要是不弯就更好了。
估计一川大师不知道他的特殊情况,真以为他是出自同门情谊。
叶南鹊心有不忍,不忍也没用啊,而且如果真的是为了慕久麟好的话,更不应该扰乱这本书中的世界秩序,让一切回归原样,也许才是对慕久麟最好的。
一川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我知叶施主你惧怕囚妖狱的漫长囚禁,我愿领你入闭口禅法门,偿还我曾经的业障,也许,这便是因果缘空。”
叶南鹊淡淡摇头,含着笑意,如玩笑般道:“大师,我还不想剃度出家。你与我费这些口舌无用,将我打败,才有用。”
他这般不识好歹果然惹了众怒,底下修士纷纷叫嚷道:“叶南鹊不识好人心,还和他说什么!现在我们人越来越多了,大家一起上,我就不信这叶南鹊还能嚣张。”
“慕久麟不是在吗,他那把衡水剑以衡水孕育,正是出鞘的时候!”
很好,这位小修士,你点题了,奖励一朵小红花。
叶南鹊朝慕久麟看去,隔着重重魔气,于百千人中看见了那张脸,细细算来,慕久麟也不过刚过二十,正是好年纪,二十岁的救世主、二十岁的神级修士、二十岁的大英雄……这是他的命,也是他的气运。
而他,他是慕久麟的战绩,在往后的很多年中,人人只要提到慕久麟就会提起这场衡水之战,就会……提到他。
就让他再推慕久麟一把。
叶南鹊几乎掏空体内所有力气,恸石将太阳彻底遮掩,昼夜不辨,甚至更为黑暗。
魔族战士更嚣张了。
七宗的人严阵以待,却无一人敢贸然上前。
“叶南鹊的力量竟已到了如此地步,不敢想象他还有保留了多少。”
一川道:“慕施主,你还要纵容吗?”
宽颐抽出他那把大砍刀:“久麟,衡水选了你,你若畏缩不前,就由我来上。”
“我来。”慕久麟终于迈出了步子。
很好,来吧,来吧。
在经过江采玉身边时,慕久麟听见江采玉低声道:“若你还认曾经的师生之情,就把他好好带回来。”
慕久麟顿了顿:“当然。”
衡水剑出鞘时,本被恸石吸收的衡水受到感召,立即掉转方向一拥而上,以灵气灌溉衡水剑。恸石叫声尖利,与方才不同,是一种受到威胁的咆哮。恶水自其中倒灌而出,铺天盖地,游必徊领众人以结界阻挡,将恶水阻隔在半球形的结界之外。
慕久麟独自一人飞出结界,衡水在他周身萦绕,以保证他不受恶水侵扰。
方傀要对他动手,被叶南鹊制止了:“你不是他的对手,他是冲着我来的,你,让开。”
他动了动手,方傀就被扫在百米之外。
所谓一剑破万法,衡水加持之下,慕久麟几剑将恸石劈出裂缝,那巨石发出了极其登不上台面的惨叫声。
怎么叫的,能不能有点尊严!
叶南鹊勉励维持,让它不受缝隙影响。几乎变成了他和慕久麟两人的斗法。
“灭了叶南鹊,那顽石自然也就无人运转了!”
“没错,灭了叶南鹊!”
慕久麟脸上闪过一丝隐痛,近身。
叶南鹊微笑:“慕师弟,你终于肯亲自与我对战了。”
慕久麟放低姿态,几乎是哀求:“师兄,收手吧。”
这台词有点耳熟,但叶南鹊已经无暇去想是在哪部电影里听过的了。
他不接这话:“我一直在想,如果有一日,我和你兵刃相见,会是谁赢?从前在御剑宗比试时,我知道你有时故意输给我,你是不是以为那样我会开心?”
“不,我只觉得羞辱。”叶南鹊咬了咬牙,又恢复成一张笑脸:“今日,你总算不能再故意输给我了。”
慕久麟的瞳孔些微放大:“师兄,你知道我、你知道我……”
以防慕久麟说出什么再雷到他的话,叶南鹊直接提剑挥上去,慕久麟不得不躲避,却也只是躲避。
还好,叶南鹊早就料到慕久麟可能对他下不去手。
他早以做了准备。
偏了偏剑锋,以身迎上,趁其不备,一张傀儡符贴上了慕久麟的身。
慕久麟本就诧异于叶南鹊突然的收剑靠近,还没想通其用意,身体就不受使唤了。
傀儡符,等级越高者对等级越低者掌控力就越强,还有一种情况,越无防备者,短时间内掌控力就越强。
叶南鹊松了口气,争取在慕久麟没反应过来时就控制他走好剧情。
叶南鹊:[统哥统哥!痛感痛感!]
系统:[我办事你放心!]
叶南鹊灿烂一笑,任由衡水剑穿透身体。
哇,轻松了,浑身轻松~
慕久麟看见叶南鹊的脸突然在自己的眼前放大,他们几乎贴在了一起。一种恐惧席卷了他的身体,他缓缓低下头,看见了自己手中紧握的衡水,他的手被渗出的红色液体染红,是叶南鹊的血。
慕久麟缓缓抬起眼睛看他:“师兄?”
叶南鹊实在是对慕久麟这副震惊外加失魂落魄的模样有些不忍,用只有他们二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嗐,你别难受,是傀儡符。傀儡符你知道的,就是当年掌门开坛讲学的时候你被秦齐他们捉弄,其实就是对你用了傀儡符……”
慕久麟:“……为什么?”
叶南鹊故作轻松:“你别这副神情,你是做了好事,匡扶正义,你、你别哭啊……”
叶南鹊慌乱用手去擦慕久麟的眼泪,那些眼泪触碰到他的皮肤惊人的灼热,从皮肉烫到灵体,叶南鹊实在有些体力不支,头晕眼花,还得安慰慕久麟,故意活跃气氛:“这样有什么不好,大家喜闻乐见,慕师弟,你要成大英雄啦,你之前不是说的吗,想做正道魁首,想做英雄,这样很好啊。”
这个玩笑没开好,他好像说错了话,因为慕久麟哭得更凶了。
叶南鹊头太晕了,慕久麟的眼泪看得他心烦意乱。他仰头蜻蜓点水的堵了一下慕久麟的唇,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好了,乖,别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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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这是很好很刀的一章(认真脸)

第57章
有红线在两人的指尖缓缓显现、萦绕, 又细又轻柔,飘动的羽毛般,看起来像一件易碎的艺术品, 又随着叶南鹊徒手拔出衡水剑、彻底闭上眼睛消散于空气中, 不被任何人察觉。
慕久麟抱住叶南鹊的身体,颤抖的手指点在他的灵窍试图让灵气汇入。
可叶南鹊的体内一片干枯,任凭灵气怎么进去都很快消散开。
慕久麟颤声, 不知道在安慰谁:“没事的,师兄, 圣医宗的药仙前辈也在, 我去求她, 肯定没事的。师兄不喜欢我哭,我不哭了,你看看我,你睁开眼睛看看我, 我是不是没有哭……”
叶南鹊已经不能再回答他一个字。
没有叶南鹊的力量来源, 恸石从半空坠下, 衡水逐渐复流, 天光一片大好。没有恶水与魔气的萦绕,众人看清空中景象,欢呼起来。
“慕久麟把叶南鹊那个走火入魔的魔头杀了!”
“真不愧是慕久麟!”
“此番九州危难算是被他化解了!”
“慕久麟当之无愧是首功。”
“原来玄宗预言说的果然是对的。”
“慕久麟!慕少侠!”
他的名字被捧得高高在上,被人敬仰、被人拥戴, 人们欢呼、欣喜于这一场浩劫的中止。
江采玉刚顶着结界,现在已十分疲累,他没有力气说话,只站在原地,就觉得浑身越来越冷, 血和心脏都是冷的,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冷。江采玉将兼善握得很紧,紧到剑柄上的纹理深深刻在他的皮肉里,就像此刻的叶南鹊那张平静却没有血色的脸深深刻在他的眼睛里一样。
很多次,很多次,这张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叫他:“师尊。”
游必徊看出他的异样,出言安慰:“他犯下滔天罪行,咎由自取,有此番结果实属意料之中,江师弟,你不要太过介怀。”
慕久麟舍了大半身灵力,支不住,从半空掉落,勉强护住叶南鹊的身体,站稳了。
一川大师上前,伸手一探,摇了摇头:“叶施主气息已断,灵脉尽毁。”
慕久麟:“灵脉尽毁?怎么会……他是修士,就是中剑也该能维持……”
“衡水剑,上古大妖尚且忌惮,何况,他只是一个修士。慕施主,其实,你心里都明白的。”
慕久麟呆呆看着一川,像是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他木讷地揽着叶南鹊的身体,走到雁西窗面前:“药仙前辈,我师兄他……”
雁西窗想起当日无意中窥见的那道渡情,比其他人更明白些东西,别开脸:“贤侄,我便是再妙手回春,也不能让小南鹊他重新活过来。”
一旁有人道:“慕少侠有一颗仁善之心,不过我看,这等恶棍就不必再救了。”
“是啊,将他救回来接着毁天灭地不成?”
“慕少侠,我们知道你心善,可对旁人心善就罢了,叶南鹊,属实没必要。”
“今日是个好日子,慕少侠救了我们大家,救了整个九州修真界,理应办个庆功宴。我们大家回去痛饮一番才算畅快。”
好吵,为什么他们都在笑,为什么……他们那么高兴。
慕久麟头痛欲裂,抱着叶南鹊,一同倒在地上。
雁西窗忙唤人:“把慕久麟带回圣医宗。”
江采玉缓步走过来,轻轻扫了慕久麟一眼:“慕久麟是我御剑宗出来的,理应我御剑宗来照料。”
这次衡水一战,七宗皆受了冲击,弟子们各个身上挂彩,他们圣医宗弟子还要负责战后的医疗工作,少不得要回去安置一番,她也正嫌头痛,江采玉她是知道的,人品有保证又和慕峰交情深厚,先前对慕久麟也是很好的。
雁西窗点头:“嗯,也好,有什么需要的只管传音给我,我来安排。”
江采玉不看她,目光放在叶南鹊身上,他弯下身,缓缓托起叶南鹊:“他是我亲手养大的,也理应,由我带回御剑宗。”
雁西窗多看了江采玉一眼,只觉得有点说不上来的古怪,不过刚才消耗太大,江采玉可能只是太累了,雁西窗没多想,嗯了一声,心想这个没人和你争。
游必徊早发觉江采玉似有不对,上前遮掩,命人把慕久麟和叶南鹊的身体一同带回,对于慕久麟江采玉没什么意见,旁人要碰叶南鹊时他拒绝了。
游必徊也没强迫他,任由他抱着叶南鹊一路回了御剑宗,直接进了惊晓堂,把门关起来,谁也不见。
秦齐眼睁睁看着江采玉把叶南鹊毫无气息的身体抱回来,傻了,眼睛红着问游必徊:“掌门、掌门师伯,我师兄他……他怎么了?”
游必徊向来不擅长同人解释事情由来,只道:“照顾好你师尊,有事随时叫我。”
秦齐守在江采玉门前守了很久,隐约明白发生了什么,摸着眼泪小声道:“师尊,叶师兄他……其实他肯定也是不想走火入魔的,他那个人总是把我们看得很重,尤其是把师尊你看得最重,他明明年纪比我小,却因为入门辈分高,所有人都叫他一声师兄,他也就真当起大家的师兄,想处处都做得担得起师兄的名。你偶尔有时候夸他一句,他能高兴好久,你皱皱眉,他就觉得是自己没做好。他抓我的时候,我也挺害怕的,可是后来我想明白了,叶师兄根本不会真的伤害我,就算他抓了我,故意说要将我扔下河,我不还是好好的么。”
“师兄他……一直都很好的,至少、至少没有旁人说的那样坏,他先前做的那些事情,我大约知道是因为什么。别人说他是嫉妒、自私、虚伪,可我想,其实他只是害怕。他害怕自己不是你心里最特殊的那个,他害怕自己没资格再做我们的大师兄。我同师兄一起长大,同他在一起的时间比师尊你都长,我最了解他,我不会看错的。”
房间内始终没有回音,整整一天,等到第二日清晨,游必徊因为担心与洪狷一道前来探望江采玉,江采玉才从房间走出,看着游必徊,开口便问:“他犯下滔天罪行,做了恶事,自食恶果,乃是咎由自取?”
这里的“他”指的是谁不言而喻,除了叶南鹊以外再无旁人。
游必徊停了片刻,点头:“不错。”
江采玉将手放在心口处,疑惑追问:“那为什么,我这里,会这么难受?”
游必徊回答不出:“这……大概是你顾念往日师徒情谊。”
江采玉转向洪狷:“你也是这么觉得?”
洪狷语塞,不知该怎么回答,跟着点了头。
江采玉又问:“他们都说他错,可是为什么,我却不觉得?”
游必徊盯着江采玉,又听他道:“秦齐让我原谅他,我反倒觉得该求得他原谅的是我,这又是因为什么?”
洪狷:“师弟,你太累了,应该好好休息。”
江采玉:“我坐在南鹊身边,我看着他,想了一整夜,想不明白,你们知道答案吗?”
游必徊皱了下眉头,他本以为在衡水时江采玉是因为战事导致精神不济,可现在看来,他整个人情形都不大对劲,神态语气一如往常,话语却透着一股执念。
叶南鹊,叶南鹊竟对江采玉有这么大的影响吗。
江采玉沉默片刻,缓缓捂住胸口,又用那种过于冷静的语气说:“掌门师兄,为什么我这里,那么的……痛?”
江采玉试图用自己多年来对于人体的理解表述自己此刻的感受,可还是不对,他不仅是胸闷,是一种连喘息时都带着钝痛的闷,他不知该如何形容,他身上并无内伤,理应……不痛才对。
游必徊一直以为,江采玉是从来不用他操心的,他这个师弟从小就比他心性更坚定,做事果决,江采玉其实不怎么需要他帮忙,反倒一直都是他坚实的左膀右臂。因此现在江采玉遇上这些问题,他一时也拿不准该如何帮他。
只能问:“江师弟,你想如何做?”
正说话间,有弟子向游必徊禀报慕久麟情况:“慕少侠灵脉紊乱,发起烧来,还未清醒。”
江采玉的脸忽然更冷了:“慕久麟,师兄把他交给我,他曾是我的弟子,我自会照料。”
游必徊:“江师弟,你先好好休息,不要操劳这些……”
江采玉:“我会让人去接慕久麟。”
游必徊顿了顿:“好。”
不等游必徊再开口,江采玉又回到房中,叶南鹊在那里静静躺着。江采玉洗干净手帕,将叶南鹊面颊上飞溅的血迹一点点擦干净。
他没什么表情,因为鲜少做这样的事情,肢体还有些僵硬。
擦着擦着,不知道为什么,血越来越多。江采玉狐疑停下,抬手拭自己的嘴角,发现溢出了血。
奇怪,他想,他并没有内伤的。
还没等他想明白这些血从何而来,江采玉忽低头剧烈咳嗽起来,地面红黑一片,越来越多,尤为难看。
江采玉侧目,看见叶南鹊的手垂在床边,呈现出一种灰白色,青紫色的筋脉明显。他缓缓抬手握上去,才觉得口中那种咸腥的血液没那么难以忍受,胸口……胸口好像也没那么闷痛了。
好凉,叶南鹊的手真的……好凉。
他盯着自己与叶南鹊交叠的手,长久的不言语。
很久很久之后,玻璃眼珠轻轻转动着,像是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话:“是不是……这里太冷了?”
叶南鹊盘桓于半空中看着这一切:[……哥们,能不能告诉我现在是什么情况,我飘在空中是怎么回事?说好进行下一个任务的呢?]
系统:[如你所见,你现在是灵体状态,惊不惊喜,开不开心?]
叶南鹊:[……给你十秒钟说清楚。]
系统:[总部那边有延迟,你可能要先在这里逗留一段时间,才能再次进行下一次传输。放心啦,答应你的事情我们肯定会做到的。]

第58章
叶南鹊问出了那个他一直想问的问题:[没有什么别的意思, 就是问一下,咱们这个穿书管理局……是正规的哈?]
系统:[包正规的呢亲。]
这种客服语气加深了叶南鹊的怀疑,但很快他没空去管系统的事情。
因为这个江采玉他……他好像不太正常了。
先是把叶南鹊的身体带到了后山灵泉室, 让叶南鹊的身体终日泡在灵泉之中, 维持皮肉不腐,如果说此举尚能理解的话,那他对慕久麟做的事情叶南鹊是真的无法理解了。
他把慕久麟关在了囚妖狱, 比上次关俦崧的地方还牢固。
江采玉现在每天就干两件事,白天无声地盯叶南鹊, 晚上无声地盯慕久麟, 除了不睡觉之外, 作息极其规律。
叶南鹊很费解,系统也很费解,两人研究半天没研究出来江采玉到底想干嘛,但是能看出来, 江采玉对慕久麟应该不是善意的。他没有找任何人来给慕久麟治疗, 任由慕久麟在囚妖狱烧了快一个月。
看得叶南鹊很是着急, 就怕慕久麟把自己给烧傻了, 不过他现在除了沉浸式观看其他什么也做不了。
断断续续又烧了一段时间,慕久麟终于醒了。
一睁开眼,江采玉面无表情站在他对面,看着他。
慕久麟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处境, 第一句话就是:“他在哪里?”
叶南鹊:[问我?]
系统阴阳怪气:[不问你还问谁?毕竟死前还强吻人来着,可怕得很。]
叶南鹊:[……情势所逼。]
系统:[你就嘴硬吧你。]
江采玉淡淡开口:“你食言了,你答应我把他带回来的。”
“……我……我食言了?”
慕久麟轻轻皱起眉头,他并不算太清醒,努力回想着之前发生的一切, 表情逐渐有了变化。
他想向前走,走到江采玉面前问个清楚明白,想问自己脑袋里的那些场景究竟是一场梦还是真实发生过的,却发现自己手腕脚踝全被捆住,经脉被封,佩剑也不在身边,根本近不了江采玉的身。
“这里是……囚妖狱?”
江采玉倒也不瞒着,还解释得很清楚:“不然你想去哪里?庆功宴?我对外称你在御剑宗闭关,不会有人怀疑的。”
慕久麟的头还是很疼,他试图从那些交错的、混乱的场景中理清头绪,问出口的却还是那一句:“师兄现在在哪里?”
叶南鹊:[其实我就在这里。]
系统:[闭嘴,你别破坏我观影气氛。]
江采玉漠然地望着他,突然弯了一下唇角,轻轻笑起来。叶南鹊几乎没看过几次江采玉笑,在这个场景里突然这么一笑,着实让他有些毛骨悚然。
他撑着手在自己额心处揉了揉,越揉笑容越深,笑容越深就越怪异,毕竟江采玉也没怎么笑过,笑容这种东西不是很适合出现在他的脸上,显得很僵硬。
“奇怪,你竟然叫他师兄,哈哈。我还以为你会和他们一样,叫他魔头、恶棍……可你竟然叫他师兄吗?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叫的,我想起来了,是从我把你带进御剑宗的那一天,你就已经会开始这样讨好人了,你向来擅长以笑脸示人,叫所有人对你都毫无防备。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领你入门的,今时今日的所有一切,是我一手造成的,原来是我一手造成的。”
江采玉来回踱步,说着说着,竟陷入一种谵妄之中。
他慢慢靠近慕久麟,几乎在逼问:“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恨他的?你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救他,所以杀他的时候才能那么果决?为什么我会相信你?为什么……我当时会相信你?”
慕久麟喃喃:“我……我杀他?”
江采玉疑惑:“你不记得了吗?这么大的一桩功绩,你应该牢牢记住才对。现在外面都叫你少侠,御剑宗都跟着沾光。可惜,你应该是出不去了,要不然,定然风光无限,慕少侠。”
慕久麟想起来了,或者说他已经无法再让自己刻意忘记,衡水之上的一幕幕在他眼前不断回放,他闭了闭眼睛,复又睁开,看着江采玉咧开嘴笑起来,笑得畅快:“是啊,是我早就谋划好的,我从一开始就讨厌他,我讨厌他那副虚伪的样子,我还最讨厌他总是在你面前装听话的样子,明明就是个不、不入流的东西,不过是运气好早早被你带回御剑宗养着,竟然就以为自己是什么君子楷模了,我看他的第一眼就讨厌他,恨不得早点找机会杀了他。我蛰伏在他身边许久,故作善意,取得他的信任,慢慢的,他竟真的信任我了,连你也对我深信不疑。”
江采玉快步上前,伸手掐住慕久麟的喉咙,冷冷问:“你说什么?”
慕久麟笑得眼波流转,因为低烧脸上本就泛红,显得他气色极好、心情不错:“衡水,多亏了这把剑,如果不是在御剑宗剑海中偶得这把神剑,我还不能那么快如意。说来,我要感谢你,我的好师尊。”
叶南鹊:[这是在演哪一出?]
系统:[我不造啊,我也很迷惑。]
慕久麟被掐得咳嗽出声:“江仙师,江仙君,你怎么气成这样,一点也不像以前那个你。也对,毕竟是你的得意门生,就这么被我杀了总是要气一场的。怎么,你还要替他报仇,杀了我不成?不过是一个资质平庸的叶南鹊,天底下多的是,你要是喜欢养孩子,我再给你找一个就是了,你福寿绵延、寿命漫长,再养个二十年也无所谓,现在这样,是想干嘛?”
江采玉腰间的兼善已经在颤动,明显是压不住怒气。慕久麟觉得脖子上的那只手越来越紧,勒得他喉管痛起来,他心里却很痛快。
可很快,江采玉收了手,戳穿了他:“你现在是在……故意求死?”
慕久麟冷笑:“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我高兴还来不及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
江采玉沉思片刻:“……你怕我折磨你,所以想给自己求个痛快?”
一听这话,慕久麟故意露出惊慌神色:“你胡说什么?你修为在我之下,就算现在困住我一时又如何,你当真以为我逃不出去?”
江采玉觉得有哪里不对,可又说不上来,只道:“我不会给你机会逃出去。”
慕久麟咬了咬牙,脸上装出愤恨。
江采玉又道:“不知你今日会醒,来的匆忙没有准备,下一次,一定厚礼相待,慕少侠。”
慕久麟喊道:“江采玉,我劝你趁早放了我,否则……”
后面他说的什么叶南鹊没听清,他跟着江采玉一起出了囚妖狱,以为江采玉肯定又要去后山灵泉室看自己了,毕竟这段时间以来江采玉也就只去这两个地方。
可是这一次,江采玉去了司银阁,自己一个人去了第七层。
司银阁第七层,放置的是各种药水。
按道理来说,御剑宗这种正气凌然的地方是不会有什么邪恶的东西的,不过由于御剑宗好战,时常缴获各种战利品,用不到的就会清点清楚放在司银阁里,所以偶尔也会有点邪恶的东西出现。
比如现在江采玉手中拿的这瓶“恶滋味”药水。
恶滋味,非常歹毒的一种药草,魔族的东西,食之从内脏开始由内而外的腐烂,疼痛难忍,偏偏不会要命,最后只会变成一个浑身皮肉烂成一团的怪物。
一看到江采玉拿着这个仔细端详,叶南鹊整个人都要炸开了:[他……他想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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