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点男终成我妻by纯白霁月
纯白霁月  发于:2025年10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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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在春至门口见过的那个女人!上一次,她与席青亲密拥抱,这次又烛光晚餐……
陈远川放大图片的手一颤。席青跟这个女人有暧昧?可是,席青承诺过,一辈子只爱他,难道这仅仅是花言巧语?
不,不会的,陈远川矢口否认,他坚信自己不可能看走眼,决定在第二天上班时,亲自前往席青的办公室,询问个究竟。说是如此,陈远川心底蒙上一抹阴霾。
次日,陈远川将手机中的照片稳稳摆在席青的办公桌上,静静观察他的反应。
席青在看到那张与孟欣宁吃饭的照片的瞬间,脸上的笑容一僵,愣神片刻,眼神迅速恢复了平静。
孟欣宁就是在中医考核上做手脚,令陈远川落榜的那个人。
席青淡淡道:“我只是跟她谈生意,没别的。”随即,眼眸稍抬,语气中带上几分强势,“难道你不信任我吗?”
陈远川捕捉到了席青的色厉内荏,心底一沉。他轻扯唇角,轻声道:“怎么会呢?”
陈远川怕是不知道,他此时的反应有多勉强。在对面的席青看得一清二楚,但他选择了沉默,毕竟这只是黑化情节的前奏。
“今晚我打算去你家。”陈远川忐忑过后决定主动出击,誓要挽回这个局面。
席青适当地表现犹豫,最后仍是应允下来,好似没有发觉陈远川眸中的失意。
等待下班的时间变得格外漫长。陈远川乘坐席青的保时捷过去他家。室内一如既往的整洁,通过粗略观察,没有女性用品,陈远川的紧绷神经稍稍得以舒缓。
今夜的陈远川异常主动,坐在席青的身上,湿润的双眸闪烁着复杂情感,一遍遍向对方诉说“我爱你”三个字,如同要将此间情意编织成网,好把席青渐渐蚕食。
然而身体愈是欢愉,灵魂的悲凉就愈发难以承受,陈远川感觉错乱,似乎身心即将分崩离析。
席青知道陈远川心态已然接近崩溃,他的心中充斥不安,释放的爱意却愈加热烈。仿佛含苞待放的玫瑰花在黑暗中绽放,散发出诱人的芬芳。他的每一声示爱都是渴求。
直到彼此抵达极点,席青在陈远川耳畔呢喃:“我也是。”
陈远川还处在大脑一片虚空的状态,席青的回应在脑海中回荡许久才反应过来,心跳猝然乱了一拍,眼眶发烫,情不自禁地紧紧拥抱住席青。
你既然已经招惹我了,就要招惹到底。
陈远川最近沉迷上了给席青送汤,他每天晚上提前熬制好汤,第二天带到医院,到了正午,陈远川便将汤罐加热,拿上席青办公室。
对于这件事,席青既不拒绝又不主动要求,有时候喝完,有时候剩一些,陈远川也无所谓,席青喝不完的汤,陈远川便自己消灭。
但是今天,发生了一点小插曲。陈远川坐在席青腿上,一勺一勺喂着他喝汤,骤然座机响了,打断了陈远川的动作。
席青直接拿起话筒,陈远川听到对面微弱的声音,是一把年轻女声。
席青简短回应后,挂断了电话。旋即对陈远川说:“抱歉,我有公事要出去一趟。”
去哪?陈远川将这句话默默咽下,从席青腿上起来,善解人意道:“好吧,那我回去休息了。”
当席青下到地下停车场,驾驶保时捷汇入马路时,偷偷观察的陈远川赶紧走出医院,叫住一辆出租车,让司机跟上。
两辆车在城市的街道上穿梭,七拐八绕,终于在一间咖啡厅前停下。下车后,席青款步走进咖啡厅,孟欣宁在小桌处向他招手。
陈远川站在柱子后,透过玻璃门窥视,双目浮现出一抹阴鸷。
只见他们点餐过后,交谈得十分愉快。陈远川不知道的是,他们并非在谈情说爱,而是——
“席老板,上次的病人,你还满意吧,现在我的项目缺投资方,你懂的。”
“缺多少?”
没过一会儿,服务生端着餐盘走过去,将两杯咖啡分别递到他们面前,两人停下来谈话。
席青不动声色瞥了一眼,服务生的手立即感到轻微触电般的麻痹,不慎将咖啡洒落几滴,晕染在孟欣宁的浅色裙子上。
见状,席青绅士地站起身查看,“需要纸巾吗?”
因为陈远川看不清里面具体,在席青故意营造的错位之下,他成功误以为席青亲吻了那个女人。
目睹这一幕的他心如刀绞,醋意横生,阴暗情绪的魔盒被彻底掀翻。
席青意有所动,仰头望向窗外,大量能量逸散在空气中,被他编写的程序所吸收。
陈远川全然不知自己给世界带来的变化,他气得浑身颤抖,却出奇地没有做出任何举动,果断转身离去。
席青余光捕捉到陈远川远去的背影,眉梢微挑。他这一离开,完全出乎意料,也打乱了自己算盘。
以他对陈远川性格的了解,纵使是对自己抱有多大好感,也绝对不会像这样忍气吞声,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席青忽然感到有趣了。
下班后,在陈远川的要求下,席青带他回家,直至上床睡觉,陈远川还不发作,依然维持着岌岌可危的互动,令席青更加捉摸不透他的想法。
睡梦中,席青察觉到一丝异样,猛地睁开眼睛,惊愕发现自己的躯干被牢牢锁在床边四角,那熟悉的道具,正如当初对待陈远川那般。
幽暗中,察觉到陈远川的俯视如同野兽的觊觎,席青瞳孔扩大,心中激起一阵莫名的兴奋,在一片安静中,轻笑出声。
“远川。”席青轻唤陈远川的名字。
话音刚落,陈远川眼眶泛红,一手掐住席青的脖子,“席青,你骗我!”
气管的压迫令席青想起肺癌时的呼吸不畅,但他没有反抗,也无法反抗,毕竟,手脚都被束缚着。
席青凝视着陈远川,里面蕴藏的感情一如往昔,随着面部逐渐涨红,陈远川将手一松,下了床,走去厨房倒一杯水回来。
陈远川手拿水杯,发现席青的姿势并不能喝水,想了想,自己先含一口,再渡到席青嘴中,席青无比自然地接受了。
消耗完一杯水后,陈远川回到床上,将手探入席青衣服里面,表情如往常般淡然,唯有眼神流动着奇异的暗芒。
“席青,我不管你说的,哪句真哪句假,只要将你锁在我身边,你就永远是我的。”
经过那么久相处,互相都知道对方的敏感点,席青的呼吸逐渐粗重起来。
见到席青的反应,陈远川微微一笑,倏然将手抽离,在席青臂膀间躺下,还贴心地给席青掖被子,拉下台灯,室内一片漆黑。
席青:“……?”
席青哑然失笑,算是第一次体会到陈远川的恶劣,只能无奈忍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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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明天不更噢~
后天23:00之后更

第25章 天道
翌日清晨,天边刚透出朦胧的光线,生物钟作用下,陈远川准点醒来,张嘴打了个哈欠,撑起身子,逐步解开席青四肢的锁链。
尽管怒火中烧,但昨夜陈远川的壮举更多是震慑,同时也算“礼尚往来”。陈远川并不想触犯法律,倘若席青再犯,可能情况就不一样了。
当陈远川解开过程中,席青已经醒了,他睁开眸子,凝望面无表情的陈远川,随着最后一圈皮革环的松动,席青轻启薄唇,道出一句“谢谢。”
陈远川眉头微皱,有时候真搞不懂席青的脑回路,没好气瞥了他一眼,“谢我囚禁你?”
席青舒展一下麻木的肩膀,其后幽幽说道:“不止。”
“什么?”陈远川疑惑。
席青眼眸低垂,“谢谢你对我的喜爱。”此话如同一缕轻风,掠过陈远川耳畔,在脑海中留下奇异的涟漪。
陈远川生出一丝难以言喻的感觉。席青这番话……有点怪。特别是“喜爱”这个词,语境上,更适合对一个物件而言吧。大概是自己敏感了。
对于席青的“出轨”,陈远川自我排解,席青只是犯了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之前他可是为了自己,置生死于度外,还不够真爱吗?相信过了这阵子新鲜,他就会回到从前。
不愧是起点男,这番类似的说辞,在原著中也有出现,不过是在自己一脚踏N船时候。
如今身份倒置,他仍用这套观念自欺欺人,实属将人设贯彻得淋漓尽致,也可以说是一物降一物了。
然而,这份镜花水月,相当于薄冰之上的安稳假象,只要再略施外力,便会支离破碎。
席青无从得知陈远川心中所想,但他通过能量逸散程度分析,自己随时可以功成身退。
昨夜,陈远川刚开始行动,席青便转醒过来,但他稍感惊奇后继续装睡,就为了试探陈远川能做到什么程度。
不曾想陈远川会这么“恶劣”,却又显露出一丝不自知的可爱。席青忍不住想再多欺负他一会儿。
度过平静又微妙的一周,席青没再去找孟欣宁,而是带着几分莫名的情绪,认真跟陈远川相处。
两人关系究竟要维持多久,似乎完全取决于陈远川找到那份证据的时机。
谁也没料到,在这段扭曲的爱恋中,最后是陈远川掌握生杀予夺的权利,这何尝不是席青对陈远川的真正温柔。
他们一起走过游乐园的欢声笑语,逛过夜市中的灯火辉煌,在摩天轮最高处亲吻,于人头攒动中相拥。
将情侣该约会的地点,基本上都刷了一遍,陈远川既洋溢着快乐,又惴惴不安。
明明席青是自己名正言顺的对象,却在心底滋生出偷来的幸福感,仿佛下一秒,这一切美好就会像泡沫般,转瞬即逝。
一阵畅快过后,陈远川身上的潮热渐渐退散,几缕汗湿的鬓发贴在脸庞,他大字躺在床上,不想动弹。
席青凑在陈远川耳边:“我先去洗澡?”陈远川有气无力点点头。
席青亲吻陈远川的唇角,掀开被子,走进浴室,打开花洒,水声哗啦啦喷洒而出,瞬间将两处隔绝开来。
悦耳的纯音乐铃声由弱至强传来,音色略显沉闷,大抵是席青的电话。
陈远川懒得起身,扯着声音喊:“席……咳咳”,啧,声音哑了,都怪席青。看来不如等他洗完澡再回拨吧。陈远川心想。
十几秒后,铃声停下。陈远川顿然感到耳根清净,翻了个身,电话铃声再次不依不饶响起。
拨打了两次,陈远川担心对方找席青有急事,套上拖鞋,循着声音的来源摸去。
他打开了几个抽屉,最后一个终于看到席青的手机,在那儿闪烁着亮光。来电提醒——“疑似诈骗”。
艹,陈远川扶额,真不该那么好心,他将电话挂了。余光往抽屉一扫,正巧瞥见那份在办公室中见过的“清颜露市场报告”。
下意识,他扭头看向浴室,花洒依然在嘈嘈切切流淌,细密水声挑动着他心中的弦。
看?还是不看?陈远川的思绪在心中翻滚,静静躺着的文件似乎散发着魔力,诱惑着他去一探究竟。
陈远川晃了晃神,当收回思绪时,手中已不自觉拿起那份文件,快速翻阅着。
清颜露内部销售数据、研发数据,以及市场策略等商业机密一一展现,似乎在无声昭示,席青的确是隐藏在幕后的老板。
陈远川长叹口气,果真如此。但这个结论,陈远川在之前便有所预料,因此不算太惊世骇俗。
直到“竞品分析”,陈远川的手才不自觉顿住,犹豫着是否该继续看下去。
要么就此翻篇,沉浸在无知的安逸中,要么勇敢一探,揭开席青的真实态度。
事实上,陈远川并不认为席青会针对自己。他心里明白,席青虽然商业上杀伐果断,但不至于枉顾情意。为了讨个安心,他毅然决然地翻开了。
跃入视野,是“冰川医药有限责任公司”的字样。
注册人一栏赫然写着:李孚斌、陈远川。
其后是一段关于冰肌霜的简短描述。该竞品目前在市场上呈现出强劲的竞争力。
文件中提到,通过价格调整、舆论战等手段,可以逐一击破对手,从而占领原本属于冰川公司的市场份额。
而在这段话的下方,清晰写着“已完成”。陈远川认得那字迹,之前采药的篮子里,席青给他写过一张留言条。
难道冰川公司的夭折真的是席青一手操办?这个一边对自己展露温情,一边暗中设下圈套的男人,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陈远川脑海中回闪过席青的一幕幕笑颜,又低头看看文件,好似满腔热血从身上淌出,渐渐如坠冰窖。陈远川发现自己其实一点儿也不了解席青。
窗外,天色骤然暗沉,乌云如同一层厚重的幕布,迅速积聚在空中,仿佛预示着一场狂风暴雨即将来袭。
此时,浴室的水声骤然停止。席青拉开浴室的门,用毛巾揉搓着湿漉漉的墨发。
不经意间,他的目光触及到陈远川那意外又复杂的神色,继而望向抽屉,瞬间明白了一切,心中暗想,故事也许该画上句号了。
席青眼底深邃,却笑得坦荡,“远川,你有什么要问我吗?”语气似鼓励陈远川大胆倾诉。
“你……你讨厌我?”陈远川声音颤抖,思绪如同乱麻,“你一直是在报复,因为我欺骗了你妹妹?”
可即使这样,也不至于牺牲自己吧。难道他又同时馋我的身子……
陈远川明明感觉自己悲愤交加,却无法控制歪掉的胡思乱想。
席青的笑容依旧淡然,他缓步逼近,轻巧地从陈远川身侧拿起桌上的手机。
滑动解锁,手机并没有设置密码。那屏幕上显示的,正是他与孟欣宁之间的聊天记录。
中医协会的插手,以及病人起诉的安排,都记录在其中。
“哎呀,被发现了。”席青呢喃,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宛如在享受这场上位者的戏弄。
“其实,从一开始我就看你不顺眼。谁让我妹对你情有独钟,我只好把你掰弯,再踩进泥里。包括现在,依旧是我在玩弄你,这样的答案,你满意吗?”
什,什么?他到底在说些什么啊?陈远川的脑海一片空白,怔怔地望向席青,脸庞上无声无息地滑落一滴泪水。
陈远川不愿相信席青的言辞,他们一起经历过生死,创造过那么多美好回忆,怎么可能只是他一人的独角戏?
“我不会相信你的!”陈远川声泪俱下,声线还残留着余韵的沙哑。
“陈远川,不管你相信与否,我确实没爱过你,一丝一毫。”席青直视对方的双眸,斩钉截铁道。
“轰——”
就在此时,天际骤然响起一声雷鸣,犹如天崩地裂,震撼着陈远川的灵魂。还未及反应,他的双眼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牵引,陷入了无尽的黑暗。
当意识渐渐回归,他本能地四处打量,却发现周围空无一物,唯有无尽的白色延伸至视线的尽头。
……这里是?
一本精装书籍从天而降,掉落在陈远川脚下,他弯腰拾起,触感冰凉,封面上的字迹闪耀着金色微光——《国医圣手》,默念书名,陈远川心跳莫名加速。
翻开的一刹那,书页间射出一道纯净白光,径直冲入陈远川脑门,随着这道光芒的侵入,陈远川的表情从疑惑,到惊讶,再到震撼,他对世界的认识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生出微弱意识的天道为陈远川打破第三面墙,陈远川站在空间裂缝,看到他熟悉的世界如同被按下暂停键。
车水马龙不再流动,花鸟鱼虫、飞禽走兽化作雕像,溪流瀑布也凝固在那一瞬间,唯独一人——
卧室中,自从那道天雷响彻云霄,此后万籁俱寂。席青眼帘一眯,眸中骤然覆上冷意,如同冰山般傲然伫立。
没想到,低维世界的天道,竟也会生出神智。
感受到若隐若现的窥视,席青的神情微动,抬起头颅,望向天边一隅,口中轻动,发出两个字的唇语。
“远、川。”
陈远川心尖一颤,轻易读出席青的口型。刹那间,他意识到,褪去“席青”这层伪装后,眼前的这个人,才是他真实性格。
没错,陈远川已经知道席青是天外来客。也知道自己是小说里的主角。此时的他,继承了天道的能力,也包括祂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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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谢谢大家的收藏!太猛了!(抱拳)

第26章 圆满
时间的齿轮再度转动,凝滞的空气骤然流动,化作缕缕清风,拂过大街小巷,路上的行人纷纷迈开步子,楼下的橘猫似惊觉般,仰着下巴,慵懒地扭过头来。
陈远川意识回到身体,一瞬间似乎与世间万物形成了玄妙关联。
他看见那大海尽头原始岛屿的苍翠,听见了蚂蚁搬家的细微脚步声……纷繁的信息量瞬间如潮水般涌入大脑。
陈远川差点吐出来,立即咬住舌尖,传来的痛意使自己保持清醒,他闭眼调整良久,才逐渐屏蔽这种状态。
当他再度睁开眼睛,目光落在席青身上。席青悠闲地翘着腿坐在床沿,眼帘低垂,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神情间透着几分难以捉摸。
“你叫什么?”陈远川的问题仿佛是随意抛出的闲聊。
席青稍微歪头,“我没有名字。”除去伪装的温润外表后,他的神情染上一抹非人的色彩。
陈远川与席青相处已久,他对这个人太过熟悉,哪怕此刻,席青的微表情和小动作都令他能一眼看穿。这种熟悉感让他愈加确信,席青与他的相处,绝非完全的表演。
“那我继续叫你席青吧。”
席青点点头,“可以。”
“席青,你的目的是什么?”
既然陈远川已然觉醒,任务便不可能完成,隐瞒没有意义,于是席青老实回答:“让你爱上我,再仇恨我,从而能拿到世界本源。”
陈远川眸中闪过一丝受伤,但不意外,他缓步靠近席青,单膝跪下,捧着席青温热的脸庞,喃喃道:“那你现在……?”
席青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重心向后倾斜,却撞入陈远川幽深的目光,心中竟涌起一阵奇异的悸动。他不由得眉头轻蹙。
陈远川的反应,怎么那么奇怪。
来不及多想,等到进度条走完,席青展露出浅淡的微笑,与日常挂在脸上的略显不同,带着一丝纯粹,“远川,再见。”
随即,一股幽蓝色的数据流从他的身躯中逸散而出,宛如夜空中流星划过的瞬间,美丽却又短暂。
陈远川心中生出难以言喻的慌乱,脸色猝然铁青,猛地站起身,咬破手指,血珠连成串地滴落在地板上,宛如盛开的朵朵红梅。
他以鲜血为媒介,迅速联结天地,牵引本源的能量,试图将席青的精神力强行逼回原身。
这个操作,牵一发而动全身,打破了整个世界的平衡,宛如狂蛇乱舞的闪电撕裂天际,随即在四周轰然落下,带着毁灭的气息弥漫而开。
原本席青算准陈远川不会阻止自己。因为,本源的突然流逝会加速世界的崩溃,其次,任何人利用规则以外的力量必然反噬自身,主角也不例外。
席青未曾想到的是,人类在孤注一掷之后,是毫无理智可言。尤其是睚眦必报的陈远川,让一向以理性主导的AI始料未及。
陈远川的体内犹如万蚁噬心。喉咙深处痒意顿生,他忍不住咳嗽了几声,一口鲜血涌出喉咙,从他嘴角流淌,形成蜿蜒的红线。
“你凭什么随随便便就离开!”陈远川压下席青的肩膀,房间内瞬间掀起巨大的漩涡,如同一个神秘的黑洞,将维持世界运转以外的能量悉数汇集。
席青暗道不妙,但脱离程序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再次运行的,故而唯有眼睁睁地看世界本源化作一道无形的牢笼,将他的能量波动牢牢包裹,不容挣脱。
陈远川眼尾泛起脆弱的绯红,又是一阵剧烈咳嗽,大股鲜血喷涌而出,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仿佛整个房间都被这份沉重的赤红所吞噬。
席青的神色复杂,喉咙仿佛被紧紧掐住,难以发声。良久,他才缓缓开口:“远川,你这样挥霍,不怕世界崩塌吗?”
他作为外来者可以选择无视这场浩劫,但却难以理解陈远川为何甘愿自寻死路。
陈远川用手背随意一抹,鲜红的血迹在脸颊上划出一道弧线,他的笑容中透着无畏与绝望。
“这里不过是文字虚构出的世界,包括我在内,世界的崩塌与否,又有什么关系?”
原来陈远川自从知道世界本质后,表面上镇定自若,实际上对自己的存在感到惘然与自弃。
他一个纸片人,怎么可能得到他人的真心呢?陈远川只好倾尽所有将席青留在身边,哪怕是短暂的,也足以慰平生。
陈远川注视着席青,眸中荡漾着晦涩的情绪,“等到世界终结,我也不复存在时,你就可以走了。”
感受到陈远川灼人的痴狂,席青心头一动,嘴唇微启,“何必呢?”
陈远川嘴角勾起一抹迷离的冷笑,手指轻轻将血渍抹在席青的脸颊上,为他增添几分妖冶的色彩。
“因为我爱你。”
一阵微风从窗外悄然掠过,窗帘轻轻摇曳,宛如席青此刻无端动荡的思绪。
他眸色翻涌几轮,无法抑制的冲动愈演愈烈,他一把将惊愕的陈远川扯入怀中,掐住下巴,搜刮陈远川唇齿间残留的血腥,仿佛对待珍贵的琼浆。
席青曾经猜测过,暴露自己意图后,陈远川会对他破口大骂,会恨不得饮其血、啖其肉,唯独没有想过,他依然近乎虔诚地选择自己。
这是一种怎样的情感?席青疑惑了,首次感到自己的心跳颇有存在感,引诱着他做出不理智的决定。
席青强势地蚕食陈远川的唇舌,另一只手轻柔抚摸着他的身体,暗中调动程序积蓄的能量,治愈他反噬造成的内伤。
奇妙的暖意如春风化雨,令陈远川不由自主地身体轻颤,他不明白席青为何会突然转变态度,而他只想融化在这份无价的温柔中,直到世界消亡。
陈远川紧紧扯着席青后背的布料,一颗颗泪珠从眼角砸落,今天的他仿佛将体内所有的液体都流尽。
察觉到陈远川哽咽得喘不上气,席青动作一顿,吻过他略带咸味的泪水,轻声道:“我不太懂感情,但我会尝试着爱你,你能接受吗?”
“真的?”陈远川眼眸重新点缀光亮,声音略带沙哑。
席青郑重其事:“真的,就算我逃,你不是也能困住我?”
陈远川破涕为笑,内心深知,他并不能困住席青多少次。
“席青,你跟我做个交易吧,只要陪我一生,我就将维持世界运行以外的能量都送给你。”
席青并未说些“为了你,什么都不需要”的甜言蜜语,而是颔首道好,他知道,陈远川急需一份名为“交易”的承诺,才能令其安心。
一个月后。
席青请了代理人到春至工作,而自己带着陈远川全球旅行。
即便陈远川继承天道能力后,世界的每个角落他都能观察得纤毫毕现,然而他作为土生土长的人类,还是更习惯于用五感去接触外界。
途经亚热带群岛时,席青饶有兴趣地租了一幢独岛别墅,想要跟陈远川体验一段时间的岛主生活。
“所以我的中医系统外挂,是你夺走的吗?”陈远川穿着沙滩裤,瘫在躺椅上,遥望无边无际的大海,若无其事问道。
“什么?”席青躺在与陈远川合并的另一把躺椅上,闻言后眉头一挑,很快反应过来陈远川所指。
“真不是,因为我不可能向你暴露,你是小说主角这件事,所以拿走中医系统没有意义。”
陈远川伸了个懒腰,扁嘴道:“好吧,那看来我就是没有当大医生的命了。”
席青扭头望向陈远川,双目承载着盈盈秋水:“可我知道是你救了我,一直都知道。”
陈远川看见席青亏欠的小眼神,心中那点大男子主义又升腾了,大手一挥,“没事儿。”
席青见状,翘起嘴角,“谢谢远川,那远川答应我的请求了吗?”
听到这番话,陈远川霎时神经紧绷,瞪大了双眼,脸上浮起一层可疑的红晕,结结巴巴道:“这样太过了……”
席青身躯转动,双掌撑在陈远川身边两侧,微笑道:“没人看到的。”
自从席青知道陈远川无论如何都会喜欢他,内心的恶劣变本加厉。
“远川,你喜欢拥有一群老婆,还是只做我的老婆?”
“别这样……你的手,放开……”
“你先说。”
“做你老婆……做你老婆……行了吧!”
“真乖。”
席青松手,继而与陈远川十指相扣,掌心湿热,传递着两人的无言情感。
金光灿灿的日光渐渐西沉,勾勒着一对璧人的身影,密不可分。
勘破世界实质后,席青强烈建议陈远川吃软饭,陈远川再三斟酌,终于下定决定,重新拾起油画的兴趣,去世界知名美院进修了三年。
由于他拥有常人不可及的视野,加上天赋与勤奋,很快在艺术界闯下一片天。
人们美誉他为“神的使者”,称他的作品为“神降下的美景”,就是指他的观察角度超然物外,笔触带着细腻的神性。
不得不说,艺术界的人就是比较敏锐,几乎算是洞悉了本质。
首次个人作品展中,陈远川特地打扮得像个刻板印象的艺术家。头戴贝雷帽,穿着收腰的米咖色风衣,一幅英伦风打扮。
尽管从没试过这种装束,但宽肩窄腰大长腿的好身材,穿什么都不会难看,更何况陈远川如今日渐沉稳的气质,一套讲究的着装更显文质彬彬。
席青陪同陈远川与他的导师寒暄,当导师提起“神的使者”这个称呼时,席青饶有趣味地瞥了一眼陈远川,只见他肉眼可见地羞耻了。
岁月一晃六十余载,席青脑海中总是存在一个预设,那就是陈远川随时可能放弃这段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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