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迷症候群by蒲中酒
蒲中酒  发于:2025年10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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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剩下的三个积分,可以解锁宿主身体保护程序。】
辛禾雪勉强清醒,“这是什么程序?”
K解释:【解锁之后,身体保护程序可以在特殊情况下自动触发,增强宿主的身体素质,尤其是耐力。】
他甚至举例说明,【不会像上次一样,药物的毒素还没完全排解出来的时候,丧失意识昏倒过去。】
K说的是剧情刚开始的时候,辛禾雪误中了辛保下在餐厅茶水中的药,因为一次手工活在浴缸中陷入昏迷。
辛禾雪无语凝噎,“……谢谢提醒,解锁吧。”
切割者并没有忘记自己的任务。
当警卫队在庄园四处搜寻,甚至找到盥洗室的时候,原地只剩下了破碎的陶瓷片和玻璃片,已经没有切割者的踪迹了。
警卫发现了遭到破坏的通风口,顺着借过来的梯子爬上通风管道,试图找寻痕迹。
但是通风管道落满尘灰,漆黑的环境令肉眼难以视物,加上管道四通八达,警卫找寻异种的效率极大地降低。
一部分人顺着通风管道寻踪,另一部分继续搜寻,在各个通风口守候。
虽说可能有异种潜入了庄园,但是目前只有一个受害人被发现昏迷在花园,裴家自身的警卫队全都配备着针对异种的高精尖技术轻型武器,因此有关于异种的消息并没有引起大混乱。
人们只是将宴会的主场转移到了更空旷广阔的草坪中央。
池塘、鲜花、美酒、佳肴,仍旧一幅安乐窝的景象。
人影憧憧,谈笑自若,觥筹交错。
这群人已经长期被声色犬马迷花了眼睛,酒色麻痹了大脑,他们从未关注第六区黑市混乱的景象,更是对十三区混乱贫瘠的荒原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他们盘踞在这片核心区,这是极乐之地的伊甸园、温柔乡、避风港,所有的一切都是不足为惧的,所有的威胁都是引人发笑的。
裘远手腕转了转,酒杯里的伏特加水波晃动,他视线通过半透明的酒水,所有人的身形与面容看过去都是那样扭曲模糊。
以及黑色。
裘远仍旧将墨镜架在鼻梁上。
他了然地笑了笑。
切割者应该快要得手了。
虽然裘远对切割者近期的表现很不满意。
他前段时间向对方发送了信息,让切割者按照他发送过去的地址,查探裴光济在南城的那栋半山别墅。
结果仿佛石沉大海,绕无音讯回音。
裘远甚至怀疑这是切割者表示反抗的举动,对方已经起了异心。
但是他了解切割者单线程的、十足简单的大脑,这个异种根本就是缺乏基础的思考能力,之所以它还是火种组织最好用的一把刀,是因为切割者拥有着杀戮本能,毫不夸张地说,杀戮简直是刻在它基因里的条件反射。
不过,今天切割者的表现还是令他很失望。
竟然会愚蠢到在花园被目击者发现,而且还没有当机立断地解决好手尾,给了其他人在花园中发现昏迷者的机会。
惹得裴氏的警卫队都出动了。
刺杀杰拉德,本来应该在静默中完成,最佳的状态是来无影、去无踪,仅仅在凶案现场留下一些异种示威的痕迹就足够震慑这些人了。
裘远饮尽杯中的酒液,从胃部升起浅淡灼烧感。
在墨镜之后,双眼是海洋般的深蓝。
好在他来参加宴会了。
他的八只腕足已经分布在庄园不同的角落,触手各自拥有副脑,发动堪称精神污染的攻击能够保证不让警卫队阻碍切割者的刺杀计划。
当然,警卫手中拥有的高精尖轻型武器,对于触手是没有任何用处的。
毕竟这些武器,制造自裘家的军工厂。
裘远扬了扬嘴角。
他向不远处的席正青举了举酒杯,看见对方正行色匆匆,不停穿行于人群中,好像在找寻着什么。
裘远挑起眉,“你在找什么?”
他扫过席正青身边,空荡荡的,裘远薄唇边的笑意一下子耐人寻味起来,兴致盎然道:“挖人墙脚翻车了?”
好像这是一件他喜闻乐见的事情。
语气中的幸灾乐祸不加掩饰。
席正青冷冷地回望他一眼,“人不见了,我让他在宴会厅一楼等我,找不到,现在也联系不上。”
裴影正好从另一边过来,他的礼仪在这短短的几个月内得到了质的提升,一路过来时仍记得向宾客微笑客套。
当他听到席正青的话,脑海中绷紧的弦“啪”地一声断裂。
年轻的Alpha冲动地大步流星上前,揪住另一个Alpha的衣领,形势剑拔弩张,仿佛下一秒就要动起手来。
裴影横眉,死死瞪着席正青,“你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辛禾雪不见了?”
辛禾雪连人都认不清,身体又这么差,更何况庄园里可能还有隐藏的一个异种!
席正青厌恶地拂开裴影的手,“我倒是想问为什么裴家的安保这么差,连异种都能够随便潜入?”
吵架好啊。
裘远兴致勃勃地观望着热闹,拱火道:“别急,一个成年人怎么丢得了,很快就能找到了。”
席正青攥紧了拳,在众多宾客好奇投来的视线中,他勉强维持着正常的脸色,“我在宴会厅中找不到他,已经让人到各个房间找了。”
裴影咬牙切齿,“裴家占地九万平方米,房间有接近三百个,要找到后半夜吗?”
数目接近三百个的房间,还没有算上有些内嵌与卧室连通一体的浴室、衣帽间等附属空间。
裘远看着两人对峙。
他发现席正青和裴影对待那位青年的态度,都显得格外不同寻常。
辛禾雪……
裘远在心中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有人带着一个年轻侍者前来,席正青问:“人找到了?”
那人道:“大少,他说曾经见过辛先生。”
柯克战战兢兢地看了一眼席正青,又看了一眼裴影,发现自己才到手一个月的工作就要黄了。
他忐忑地说:“是的,如果辛先生是一个黑发黑眼的Beta,东方人模样,那么我是见过的……”
裴影不耐烦,直截了当地问:“在哪?”
柯克手忙脚乱地解释:“是这样的,我去给辛先生送酒的时候,不小心趔趄了一下,酒水泼湿了辛先生的衣服,我就带他到盥洗室整理,接着去向管家请示拿一身干净的衣服……”
“但是我回去的时候,辛先生已经不在盥洗室了,我后来再没见到他……”
席正青捕捉到信息,眉心皱起来,质问柯克:“你为什么要过去给他送酒?”
辛禾雪平时最多喝茶,根本不碰酒。
柯克磕磕巴巴地解释:“是杰拉德先生的命令,给他的东方Omega情人送下了……药的酒,再带人到休息室里,我只是、只是认错了人,没有害辛先生的意思!”
柯克甚至没有把将命令甩给他的前辈供出来。
席正青深呼吸一口气。
裴影在听完前半句之后,就已经离开了这里,匆忙找人。
席正青安排道:“先扣下,继续找人。”
说罢,离开时像足下生风,燕尾服后摆卷起一段。
裘远在听见杰拉德名讳的时候,反应顿了一顿。
最初昏迷在花园里的目击者,正是杰拉德的东方Omega情人,因而此人并没有机会出现在宴会厅里,也难怪在连锁反应下,奉了命令的侍者认错人。
杰拉德是裴老爷子的亲信,又在联邦安全局身居要职。
裘远当然特意了解过此人的行事作风和过往经历。
长子库克都已经二十岁了,杰拉德仍旧在胡来,家外彩旗飘飘,私生活混乱到一定程度,并且生平的癖好就是强取豪夺,多次挑战联邦法律中关于Omega保护的条文。
他的那些所谓情人,很多都是迫于金钱、权势以及一些下作伎俩才得到手的。
裘远眉头向中间拱起弧度。
在他的意识海中,能够监视他八只腕足的动向,其中有两只突然默契地擅离职守,不再阻挡那些无头苍蝇般的警卫,而是同时向着庄园深处某一个方向而去。
裘远作为主脑,当即命令道:【你们做什么?回去。】
那边一阵寂静。
许久,才有一模一样的声音传回来。
【……抗议。】
【你只是主脑而已,凭什么我们一定要听你的。】
接着,仿佛是上世纪的破旧电视机,在变成雪花屏的时候发出滋滋滋连续不断的噪音。
声音信息时断时续。
不久之后,裘远听见了水流哗哗的环境音。
他的两只腕足不知道已经到了哪里。
它们甚至还在交流——
【他的手好小啊……】
【怎么这么白?】
【身上好香。】
裘远:?
裘远:【你们到底在说些什么?】
那边又是一阵沉默。
几秒钟之后,两只腕足主动切断了外周神经系统与中枢神经系统的信息流。
单方面被屏蔽交流的裘远,惊疑不定地挑起眉峰。
这种叫做“业火”的催情药物,药效的发挥是一阵接着一阵的,仿佛没有尽头。
热潮一波暂平,一波又起。
辛禾雪靠在浴缸壁,温水荡漾。
他已经去了一次,生理性泪水濡湿睫毛,手指抬起这样的动作都有些疲乏。
原来浅淡得缺乏血色的唇,已经因为温度而烧红,耳根也连带着泛红了。
色彩瑰丽得像是一个粉红梦境。
辛禾雪缓缓呼吸,胸膛因此起伏。
异常的感觉再次袭来。
手动的方式过于低效,辛禾雪体感了一下,按照药效,估计还要好几轮。
辛禾雪厌烦这种无法控制欲望的状态,在一波与一波的情潮之间,他只有片刻的头脑清醒。
既然如此,倒还不如直接做爱。
一次应该就能解决了。
第二轮的药效逐渐发作,愈演愈烈,辛禾雪只能尽快地做出判断。
那些目标对象是暂不考虑的。
从理智的角度,是由于这种亲密程度的行为会打乱他原来的计划。
然而再坦诚一些地说,根本原因是辛禾雪有些嫌弃席正青。
那家伙像狗一样,席正青很有可能欣喜若狂过了头,然后把他折腾散架。
辛禾雪不准备给他这个机会。
他需要找一个足够听话的。
在这之前的前提是干净。
辛禾雪想到了一个可拆卸的仿生人。
他呼出一口热气,闷闷咳嗽了声,才拿起置物台上的通讯器,显示无数个未接来电。
他需要速战速决。
辛禾雪点开了仿生人配备的远程连接app。
或许是这款仿生人特别的护主程序,一号固执地想要跟随他外出,就像他不是一个管家型仿生人,而是一个保镖型仿生人,不过因为没有入场宴会的可能,一号最终留守在悬浮艇上。
和仿生人匹配的远程连接软件,在默认授权实时位置信息之后,可以开启“仿生人自动追随”功能。
辛禾雪给一号留言,“立刻过来。”
他热得有些迷迷糊糊了。
重新将通讯器放回置物台的时候,险些失手砸落到地上。
头脑眩晕带来不清晰的神志,辛禾雪闭了闭眼,揉开眉心。
这样短暂闭眼带来了黑暗,让他没有留意到有两只不速之客溜进了浴室。
他的腰肢窄细,薄薄腹肌在放松状态下触感柔软,其中一只触手揪准时机,布满吸盘的一面向里,瞬间绞紧了过分美丽脆弱的猎物。
另一只潜入了浴缸中,接触水之后体积膨大,轻轻地碰了碰肌理细腻的小腿。
辛禾雪诧然睁开眼睛。
浴缸里……!
浴缸里竟然长出触手了……
药效作用下,他晕晕乎乎地想着。
咕嘟、咕嘟……

半小时前。
鎏金雕刻的古董钟摆放在墙角,庄园里的仆人日常清理让它没有蒙上灰尘,锁链悬挂着钟锤悠悠摇晃着时间,以悬重的方式驱动了机芯,促使时针指向刻度八。
杰拉德的政治生涯起始于裴老爷扶持他进入联邦安全局,从底层的小科员到如今经济安全部的副部长,这么多年,他一直对裴家忠心耿耿,若不是年龄不合适加上当年他已经成家,裴老爷原本属意将侄儿配给他。
作为亲信,他甚至在裴宅有一个独立专属的休息室,足以看出来他的地位。
在如今的政界,杰拉德仍处于壮年,他不像那些老态龙钟满头花白的局长、副局长,他鬓边新长出的两缕白发已经通过染发剂遮掩下去,他才四十五岁,有着大好的前程,而他的长子库克也才二十岁。
库克……
想到已经身亡的长子,杰拉德挺直的腰板终于弯了下去,他举着酒杯重新坐倒在沙发上,佝偻起来的背让他仿佛瞬间衰老了二十岁。
库克是他早逝发妻留下的孩子,续弦以及其他情人生的孩子都比不上。哪怕情人长得再像,他们也终究无法和他的发妻相提并论。
杰拉德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他为了身后站着的裴家,提出了全面歼灭异种的计划,这样才引致了长子的杀身之祸。
不过哪怕再年轻二十岁,杰拉德恐怕还是会推崇当初裘氏底下普罗米修斯实验室的研究计划,即使它是一项惨无人道、强行将人类与兽类缝合成新物种的项目,他想,为了他们的新未来,那些参与试验的平民,不管愿不愿意,他们的牺牲都是应该的,是为了探索人类进化的另一种可能,他们或许还可以长生。
这样一条布满荆棘的道路,当然要用流血牺牲来铺平坦。
只可惜这个研究计划因为突然的火灾而失败了,改造进展才至一半的实验体叛逃,他们的个人牺牲觉悟不够充分,变成了现在的异种,疯狂的报复行为让人不得不将他们驱逐至十三区之外的边境。
杰拉德靠在椅背上。
如果不是当时的火灾终止了试验,或许核心区早就可以享受长生进化带来的福利,而他也可以在宴会上谈笑风生的这群人手下分一杯羹。
杰拉德沉浸在畅想当中,驱走了丧子之痛带来的零星伤感,他点了一支烟,等待自己姗姗来迟的、新的小情人。
天花板上吸顶灯照亮整个房间四处。
悄无声息地,漆黑阴影庞大而沉厚,仿佛昏天暗地一般从后方笼罩下来。
杰拉德瞳孔一缩,在看见地面畸形的怪影时脑海中的警报拉响,年纪渐长使他反应慢了半拍,只是这分秒之差,让杰拉德晚了一步。
刚拔出的枪支,和它的主人一样,无力地跌落在地毯上。
黑线在脖子一划而过,中年Alpha的双目长久地死死瞪着虚空处,殷红的血液从脖子汩汩涌出,浸湿深红地毯。
切割者在离开时,和其中一只触手打了个照面。
两个异种都没说话。
由副脑操纵的触手,它的语言只有主脑和其他副脑能够听懂,因此即便切割者和触手进行交流,也无法达到沟通的目的。
他们擦肩而过。
切割者并不在意这只触手要去往何方,他回到飞行器中,黑影重新附在仿生人机体上。
一号立即感知到了主人的召唤,机体程序内部可以看见辛禾雪的定位信息。
他没有犹豫,当即选择前往。
咕嘟、咕嘟、咕嘟……
辛禾雪呛了水,他咳嗽两声,挣扎起来,水花激荡溅出了浴缸之外。
他越是挣动试图摆脱,腰间的腕足越是像蛇一样绞紧了猎物,亲密而不留缝隙地贴着他。
青年的气息已经乱得暧昧无法入耳,支离破碎。
由于半躬起而展露出微微凹凸感的背肌,椎骨抵着触手吸盘,阴湿感不断蠕动着,仿佛舔舐的唇舌一般不断侵犯着光裸的肌肤。
青年体肤白皙而柔软,肌理细腻,骨肉匀亭,还带着温热。
触手能够感知到这副躯体生命的律动,来自胸腔之中,一下一下地跳动。
“*&&%…¥%#¥#@”
“##¥*……%@#@(*&%)”
异种的声音像是从极其遥远的、月夜下泛着幽蓝水光的远海传来,辛禾雪根本听不懂。
其中一只触手顺着清瘦足踝蜿蜒而上。
它自诩是八只腕足中最重要的一只,因为它是交接腕,承担着生殖功能。
现在,它遵循着灵魂的指引,找到了自己此生唯一的、亲爱的伴侣——
噢……它是说,老婆……
它再也不是没有老婆的野触手了……
它会将生命的希望赠给亲爱的伴侣,因此不停寻找着伴侣湿软的生殖腔。
中途被踩了好几脚,好喜欢……
老婆……
“&@*…&#)”
老婆的手好小啊,皮肤好白……
老婆你好香……
“*&…%&%…%#”
千钧一发之际,K以十万伏特的电击击中了两只腕足。
辛禾雪闻到了外焦里嫩的食物香气。
他想,他从此之后再也不会吃海鲜了。
讨厌海鲜。
K解释:【抱歉,技能刚刚冷却结束。】
听起来他就像是某种精灵宝可梦,甚至电击的技能也有冷却期。
辛禾雪虚软地扶着浴缸站起来,一次性浴袍披到身上,趁着药效一轮轮发作的中场间隙,他简单收拾了一下浴室中的狼藉。
他不明白为什么裴家会有这么多的异种。
剧本是从他的角色视角展开,给出的信息十分有限,大多数世界背景都是一笔带过。
“辛禾雪”和异种唯一的接触,应该就是原定的最终结局里,成为流浪边境的炮灰,死在异种手中。
辛禾雪皱起眉,他冷着脸,垂下视线,没有犹豫地将元气大伤而萎靡得无限缩小的触手,丢进了洗手池的下水道,冲了下去。
嗯,希望不会引起管道堵塞。
辛禾雪走出浴室,忽地发出连续不断的咳嗽声,喉间腥甜铁锈味来势汹汹,久不发作的肺腑之痛令他在胸腔震颤中弓起了腰,连撑住桌面的手也用力地攥紧起来。
再这样下去,他迟早要把自己搞进医院。
辛禾雪无意间扫落了什么。
玻璃相框在地面碎裂。
因为刚刚的咳嗽,他手腕颤抖得厉害,将相纸翻过来。
是一个少年,一个小孩,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
辛禾雪脸盲,根本认不出来。
但是这里是裴家,不会出现其他不明人士的家庭合照。
辛禾雪从盥洗室出来后东拐西走兜了一大圈,无法判断自己走到了哪里。
他进入房间的时候下意识以为这是供客人休息的客房,这张合照的发现,使他重新环顾了一圈环境。
装修风格竟然和裴光济在南城别墅里的房间相差无几,他掠过一眼连通的书房,架子上还有熟悉的书籍。
这是裴光济的房间?
辛禾雪重新观察这张家庭合照,他猜测这是裴光济、裴影初次之外,墙上还有很多不同的合影。
有的可以通过印刷的红色小字判断是小学、初中、高中时期的班级毕业照。
还有一张,背景是裴宅入口的大花园。
三个小孩,和一个看起来年长几岁的少年。
K看着辛禾雪蹙起的眉心,询问:【需要提示吗?】
辛禾雪:【嗯。】
他只能从发色瞳色判断,最左边的大概是裴光济,往右数第一个是席正青,剩下的两个人他并不熟悉。
K:【从左往右,裴光济,席正青,左永言。】
他的话肯定了辛禾雪前面的猜想。
辛禾雪吐出一口热气,药效隐隐开始重新卷土重来,【剩下那个呢?】
按照年纪,也不是裘远,这不是一张四人发小合照。
K:【他没有出现在剧情中。】
并且K在网络上也检索不到此人的信息,似乎是被有意地屏蔽抹除了痕迹。
辛禾雪试图缓缓平复滚烫的呼吸,他合上眼睑。
他能感觉到,透明的K从后方轻轻揽住了他。
辛禾雪漆黑的眼睫一颤,他唇舌里还残余着血腥气,声音半哑,“我还没有到站不稳的时候,谢谢你的关心,好搭档。”
K沉默下来。
不再说话,而是静静地于原地消失不见。
或许是因为辛禾雪没有喊他哥哥,以及语句里那样委婉的拒绝与提醒,让K默默回到了自己原来的位置。
他看着仿生人推门进入。
宿主扯住了对方执事服的领口,一拉一扯,推入沙发。
在仿生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辛禾雪跨开腿坐了上去,施舍般地给予仿生人一个吻。
K在思考,仿生人会尝到腥甜的铁锈味吗?
他的程序运算无法给他答案。
青年骑在仿生人身上,在衣衫尽褪时,面无表情地握住尺寸不合适的外部部件,冷淡地对仿生人道:“换一个。”
一号很难说清楚发生了什么。
他对此完全没有经验,仿生人的优势其实是迅速地学习与分析,他本来应该能通过程序计算出主人身体的极限。
但是他不是真正的仿生人。
他只是一个操纵着仿生人躯干的怪物。
主人的腰肢簌簌颤抖,像是春风里柔软的柳枝条,属于人类的肌体苍白脆弱,明明看起来一折就断,但是却展现出惊人的柔韧性。
一号觉得自己应该是碰到了哪里,一戳软肉,仿佛挤压到了熟透的果实,透明汁水顺着他的指节流落下来。
辛禾雪咬着枕头,控制不住地从喉间溢出一声猫叫似的泣音。
枕头已经被湿漉漉的泪水浸湿了。
他掀起薄红眼皮,凉凉地说道:“你要把我弄坏了。”
一号急得额头冒汗。
辛禾雪翻白眼了,显然是对他的表现不满意。
一号很想努力证明自己,但是在第三指的时候,主人已经晕过去了。
药效退去后,青年耳垂不正常的殷红也逐渐变淡。
与此同时,走廊外传来脚步声。
一号的直觉告诉他,自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并且,他收到了裘远的消息,他必须离开。
一号躲在通风管道里,窥见来者。
他认为今天自己体会到了很多种人类才有的情感,最后一种是不甘心。

来者不止一个人,匆匆的步履交叠。
一号进来的时候反锁了房门,因此门外的人猛地拧动门把手也只是徒劳无功。
克制冷静的声音,“钥匙。”
铜环上一大串钥匙碰撞,细细碎碎的叮当声。
跟随者终于寻找了对应的房门钥匙。
来者将钥匙插孔,在尝试着顺时针转动两圈之后,推开了门。
是席正青。
一号看见了对方的脸,为了避免对方发现自己,它往后退了退,确保在一个能够观察对方,而又不至于暴露自己的角度。
席正青窥见沙发上的光景,脸色一下子阴沉,像是乌云翻涌着玄黑得能够降下冷雨。
他猛然反扣房门,将等候的副管家隔绝在外。
一号看着Alpha巡视整间房屋一圈,似乎是试图找出使青年身上痕迹斑斑的罪魁祸首。
罪魁祸首在漆黑通风道里不甘心地离开。
寻找无果。
席正青一言不发地抱起沙发上昏迷的青年,他下颌绷紧,额角突起的青筋直跳,昭示着他实际并不平静的心绪。
经过浴室里简单的清理,席正青确保没有任何他人的体液留在青年体内,他从一片湿软中抽出手指,听见昏迷状态下青年低哑的哼声。
席正青用温水清洁后毛巾擦干,他扯过挂着的浴袍,裹紧辛禾雪,任何暧昧的痕迹都掩盖在下方,没有暴露在清凉空气里。
顶着副管家惊诧的视线从房间里走出来,席正青冷声道:“叫圣兰医院的急救车。”
裴影带着人慢了一步前来,他比席正青要晚一步想到辛禾雪有可能前往兄长的房间。
看见如今的情势,年轻Alpha的眼睛像是充血一般气红了眼眶,咬牙:“你做的?!你怎么敢——?”
要不是辛禾雪如今还在席正青怀里,裴影极有可能当即冲上去先狠狠给席正青一拳,再像疯狗撕咬一样搏斗,非要咬下对方的一层皮来不可。
“你是蠢货吗?”
席正青下意识反驳。
但是,立刻他又止住了话头。
转而对裴影扯出一个讥讽的笑,“对啊,我做的,那又怎么样?”
裴氏自诩百年悠久世家,老宅没有安装任何监控设备。
席正青可以肯定,在裴光济的房里侵犯了辛禾雪的,绝对不会是Alpha和Omega,因为他没有感知到任何残留的信息素,而不论是Alpha还是Omega,一旦情动必然会控制不住地释放信息素。
受邀请的宾客当中,也没有Beta。
排除下来,要么是裴家的仆人,或者是……
席正青眸色一沉。
他想到了在盥洗室发现的,青年遗落的西服外套,而那间盥洗室里,有异种破坏的痕迹。
在副管家呼叫圣兰医院急救车的时候,裴家已经陷入了一片混乱。
裴老爷子在宴会一开始做过开场白之后,就已经因为年老的身体进入了夜晚的休息时间。
警卫队队长找到裴影,慌张地请示:“二少,杰拉德先生在休息室被异种杀害,发现时已经身亡了。”
位于核心区的裴家老宅,竟然能让异种肆意进出,一整队配备了高精尖轻型武器的警卫队,面对异种近乎是示威的行径,却束手无策。
他们远远低估了异种的力量。
这个消息放出去,必定会引起这座安乐城的酒客,陷入惶恐不安。
席正青想到那个该死的异种,手臂收紧力气,他抱牢怀中的人,向外快步离开,给裴影留下冷冷的一句,“二少还是自求多福,好好收拾烂摊子吧。”
辛禾雪再次倒霉得进了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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