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神饲养我by可口腩
可口腩  发于:2025年10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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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个人故作镇定,想要逼上前,看个究竟,可一踩过去,离小时渊序只有几步路的时候,他顿时尖叫了一声,像浑身被电击一番,随即跌倒在地上,然后慌不择路地往另一个方向跑去。“救命,救命,救命……”
“你们等等我,喂……”
小时渊序看见这几个顿时吓得面色煞白的人,疑惑地回过头看了看,什么都没有。
他啧了啧,以为是这几个人突然间发了病,便这么背着小书包回到自己的宿舍。
走在路上小脑袋瓜还吐槽这帮恶人,平时还收保护费收收得起劲,结果连空气都怕。
看来都是些怂货。他也太没出息了,竟然还被这些人为难。
小时渊序准备回宿舍写作业,玩玩电子游戏就度过这荒谬的一天,结果他一回来就看到那男人,慵懒地倚靠在椅侧,闭目养神般。
他顿时浑身僵硬地杵在那。
一般湛先生才不稀罕去小鬼的宿舍里坐着,但一旦去了,就是“上贡”的事。
前脚才被那帮混混敲诈一番,这会他可不能再被欺负了。
看见小时渊序防贼似的捂紧了小书包,那男人唇角掀起调笑的弧度。
“小鬼,回来那么晚,路上是被人欺负了么?”
小时渊序撇了撇嘴,将小书包往男人身上一推。
“看到小孩遇事情也不管管,你这个做大人的,算哪门子监护人?”
他明明也不稀罕依赖这人,但竟然觉得委屈。
此时湛先生挑了挑眉。
“小东西,你觉得我是那种一出事就站在你面前护着你的人么?”
小时渊序脑子只有一根筋,听完只觉得来气,“这么说,你只会看着我受欺负,在旁边嘲笑我,一点忙也不帮我,是这个意思吗?”
湛先生手指交握在膝盖上的小书包上,高挺的身姿往椅子后靠去,眉目意味深长了几分。
“你的贡品不够,就当这是对我额外的回馈,不行么?”
谁会把别人受欺负当回馈啊!
小时渊序不吭声了,闷闷地在书桌前拿起本枯燥的课本,直接立起来看,非要挡住对方的视线,达到眼不见为净的程度。
第二天,小时渊序还是一如既往地上学,只是他突然看见课间一堆学生挤在走廊上。
他莫名其妙地踮起脚尖,才从人潮的缝隙中看见公告栏上大大贴着的一张纸。
“张全安,王志,高一曲同学由于寻衅滋事,向低年级学生勒索,已被校方开除。请各位学生遵守规章制度,友好对待师生,严于律己……”
他不禁错愕了几分。
公告上的,正是那天欺负他的三个学长,回头,小时渊序来到校门前,发现是两个大人提着果篮、崭新的文具套装,上前就摁着儿子的头给他鞠躬道歉。
“小时,你给校长求求情,我们家儿子是管教不好,但以后会改正,我们家什么都有,你还缺什么,我们都给你,你也应该懂得父母照顾小孩不容易……”
“是啊,你是个乖孩子,叔叔阿姨也知道你受委屈了,以后会好好补偿的,你就放过我们家孩子吧……”
校门口,人潮汹涌,众目睽睽之下,他只是一个小小少年,被他们围着,久而久之越发引起其他人注意。甚至有人以为小少年做了什么事情才引得大人这么焦急,探寻地目光扫视他。
时渊序脸一红,他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要让人家这么恳求。
可恳求当中,却又有一丝绑架的意味——就仿佛十恶不赦的人不是这些学长,而是他一个孤苦无依的小小少年罢了。
“叔叔阿姨,你们别站在这,我其实也——”
可那本来就太过于柔软的心,还是退缩了。
“不必了。”
忽然间,一个高挺的男人径直走过来,横亘在他和那两个大人中间。
小时渊序愣了愣,是湛先生。
湛先生冰冷的气息瞬间浸透了他,更径直揽过他的肩膀,随即对大人们淡淡道,“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他还年纪小,不懂得这些人情世故,你们说呢?”
那些家长蓦然一惊,只看到这个男人眉目温和,可唇角却毫无笑意。莫名其妙地带有一种压迫感。不知道是那头银发,还是那双暗灰色的凤眼。
“更何况小时没有说过要原谅。”他说道,“还是你们觉得这些东西就可以将功赎罪?”
话一落下,男人只是无声地注视着他们。
那些家长仿佛明白了什么似的,竟然不敢声张,他们甚至闭上了嘴,最后只好悻悻地离去了。
此时时渊序内心一动。
当时他还以为那个男人靠一张嘴就把那些人打发了。可后来他才听说,那些学长的家长财大气粗,每年给学校一定的赞助费,学校对他们的恶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那一年,就那么被开除了。
校园里传闻自然一个比一个狗血八卦,说这几个混混不小心得罪的其实是一个高层大佬的崽子,当然,按照那几个混混的“太子”身份,高层大佬起码是星球长的级别。平时大佬都不出面为了小孩更好融入班级,实际上小孩要真被谁欺负了,那可是开除起步,最高可以被驱赶星球。
当然,很多人都没想到当事人小时渊序,那个可怜兮兮的外星球少年,就是他们眼里“背后有着霸道爹”的崽子。
毕竟小时渊序自己也傻傻的,他以为他们说的是其他人。
可如今,也不知怎的,他偏偏就想到这么清高淡漠的男人。
无论遇到任何情形,对方总是从容有序,不急不恼。
仿佛一切都在对方意料之中。
这样的从容,难道还不够说明,对方其实才是操纵全局的人?
不过,时渊序又想到对方如今只是一个正常的医学教授,日常值班打卡,看病,开会,散步,做实验,讲座……真的能有这样的威慑力?
他说服自己,不要想多。
唯利是图的个性,对方更不可能在幕后为他做这些事。
他闷闷地喝下能量液,忽然间发现自己手软了,能量液径直掉落至地,罐身顿时开裂,流泻了满地泡沫。
秦禹州愣住了,“咳时上校,没事吧?”
时渊序怔了怔——那一瞬,他瞳孔骤然缩小。
四肢软弱无力,那种感觉,就似乎跟自己快要变成动物时一样。
作者有话说:我发现电脑写文会看起来很淡,那种味如嚼蜡的淡,所以还是要手机端改文……
在这里说一下,因为我的小说是全文布局和下伏笔,我看到有一些受控读者会感到不适,但是我真的没有办法在兼顾情节冲突和人物塑造的同时还要考虑极个别人,我是真的为爱发电写这本书,没有想过非要照顾什么雷点,如果你们真的接受不了,请退出,因为写一本书已经耗尽我所有心血,我没有心力去反驳什么,如果你冲着完美人设和受永远牛逼这一点去看,那还是别看了……

第37章
时渊序层层通过审核,终于离开了军区的大门,他心急火燎地想走,门口却是一群来送锦旗的市民们,看到他更加是眼前一亮,“是你救了我们家女儿。”“这就是时渊序上校吗?”
门口外的记者,一看到他纷纷就涌过来,还有人拉着好大的横幅“混沌之域全员平安归来,非自然部门时大队长立大功”。
话筒已经递到他跟前,“听说您就是这次救援行动的队长,这次行动结束后有什么感想吗?”
“我没做什么,救援行动背后还有其他成员在背后努力,”时渊序硬生生扯出一些套话官话,“他们等会也会从这里离开军区,不要光谢我。”
“时大队长真是谦虚,您从鬼域平安无事归来,中途没遇到什么非自然存在么?”
时渊序抬眼,“非自然存在?”
记者挤眉弄眼,“您不知道吗,这么几十年混沌之域都没平安回来过一个人,大家都猜是被那的鬼怪吃了,要么就是被那个不可说之神……”
时渊序接过话筒。
“人心比鬼怪更可怕,在混沌之域失踪的人,跟鬼怪无关,更跟那位神无关。”
他不知为何,脱口而出了这么一句。
记者懵了,摄影大姐也蒙了。
“您是认真的?外面都这么说,混沌之域的鬼怪容不得活人。”
“可这次大家不都平安回来了吗?更何况,去混沌之域的人是我。”时渊序扬起下巴,“我这个人,刚好说不了假话。”
他清楚这一次平安归来,一定是那位“主”的功劳。
对方戏谑又玩味,轻而易举地杀戮审判官,却唯独放过自己一马。
必定也能轻易让他们全员归来。
虽然他也不知道对方图什么。
但他清楚如果对方硬生生将自己从审判官手里救下,又何必要普通人的性命?
他可以不信他是神,可至于其他的,他自己有眼在看。
摄影团队都怔了怔,结果时渊序已经撒开腿走了。
可接下来,他就被密密一匝军队办公室的人抓走了。
“时上校,您刚记了一项一级军功,甚至完成了九大星系的遗迹保护计划,连帝国联盟总统祝文山都要接见您,宴会在第一区,现在各位军队首领已经入席,请您不要迟到,您是报告会的重点主角。”
“……”什么庆功宴,报告会,都麻溜给他滚远点,他当机立断是找个动物园或者狗窝赶紧栖身,“我是真的身体不舒服……你们有见过刚下战场的人就去庆功宴么?”
更何况,他压根就没觉得是自己的功劳。
此时双方迟迟争执不下,豪华商务飞舰就差直接跟他一路,时渊序心一狠,直接迈开腿跑了!
却忽然间,他撞上一架银白色的飞舰大门……
呵,他竟然迟钝到连这么大的障碍物都看不见,时渊序想正色稍稍缓和一下,可他的目光蓦然惊住了。
只见飞舰大门是为他敞开的——而里面,偏偏坐着的便是那高高在上,有着一张白皙漂亮脸庞,浑身带着一层淡淡光辉,让他万分反感的那个神棍——
对方虽然戴着一副墨镜,但修长好看的眉已经微微上扬了几分,只不过,那不是友好,而是赤裸裸的轻蔑。
此时旁边的人群已经有些骚乱了,“安先生!请您聆听我们的渴求,我们对您的爱,对至高神的爱,您是至高无上神的使者,是万千圣徒的福音……”“安先生,请您接受我们星球的贡品和祈愿吧!”……这些都不算离谱,最离谱的是“安先生,我想一辈子做您的爱人,就算不是爱人,也要做您的奴仆……”
时渊序很怀疑现在连神坛都开始饭圈化了,捧出了个这么清高臭屁自以为是的家伙。
此时他忽然被一左一右有着雪白翅膀的天使长挟上了飞舰,旁边的安先生则唇角冷淡地一勾,“许久不见,时上校身上的鬼气却越发重了呢,不过,庆功宴的重要嘉宾是我,也就是我想谁去,就要谁去。”
“不去。”
“不去就是违逆光明神的意志。”
“……”时渊序缚起手,打量起这神棍的豪华座驾,也就是凡人压根不配购买的Alice集团飞舰,里面的内饰都是超导体银白碳纤维,还有有一层银箔质感的柔软天鹅绒。
他半晌才说,“好,我跟你去,但是我讲清楚一点,我信谁,跟谁一起,跟你没有半点关系。”
“真是无知且愚蠢……”安先生温和从容却一字一句尖刻,“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时上校应该在混沌之域遇到了一批审判官?”
“安先生,讨好你的总统都能绕星球两圈,你为什么执着跟我一个屁民打交道?”时渊序啧道,那双还穿着军靴的长腿就这么绷直随即肆无忌惮地翘了个二郎腿,“遇到了又如何?”
“你向审判官挥刀这件事已经被我知道了,罪行呀——堪比渎神。”
“好,那我问你,大名鼎鼎的安先生,你知道审判官杀了我全家吗?”
“我知道。”安先生那副面孔依然是淡漠的,“可是这世界上,不是只有你一个人这样。”
“……”时渊序心一怔,随即他忽然气血上涌,直接一把扼住了安先生的下颌。
“不是只有你一个人这样?”
他那筋骨分明的指就这么狠狠地摁着他的下颌,“所以我们这些普通人,就理所当然成为你们神庭的附属品……那些轻而易举就可以被淘汰掉的垃圾……是么?”
一向淡然自若的脸庞忽然暴怒,那扼住他的下颌的手指都微微颤动,时渊序几乎要无限克制才能摁下把那好看却可憎的下巴摁碎的冲动。
“啊,我忘记你是养尊处优的神父,全世界都要爱你,信你,敬你,所以你不懂一个人连唯一的寄托都被毁灭掉是什么感觉……你不懂背后再也没有能够肆无忌惮相信和依赖的人有多痛苦……你不懂。”
向下的眼尾末梢此时甚至沾染了晦暗,“……你知道一个人从出生下来就被判死刑的感觉是什么么?哪怕你再拼尽一切,他们还是会说——‘你不该存在’。安先生,你这样的人……才是对我们这些努力拼尽全力活下去的人,最大的讽刺。”
此时飞舰内部的十个神庭成员都纷纷忌惮地倒吸一口气——安先生说的直接点他就是神的使者,没准可以在光明神耳畔说悄悄话滥用点私刑,就连统治整个星系的领主都不敢这么对他说话!
此时安先生目光却悠长了几分,他迎上时渊序,浅淡的碧蓝色眸透着墨色镜片。
“不,我懂。”
“我不但懂,还比你了解得更透彻。可是时上校,不幸凄苦的人太多了,不是所有人都能被命运之神宠幸的,所以这样才需要神庭,神庭之下,所有人得到的都是公平的,应得的,也只有这样——我才能给我的家人一个更好的未来。”
那些神庭成员此时都已经下意识拿起了长枪,“时上校,再对我们安先生无礼你就会被送到圣裁庭。”
时渊序蹙了蹙眉,挪开了手,无力地靠回座位上,“呵,你还有家人?做你的家人,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安先生唇角有微不可闻的一丝落寞,可他却仍然温和地笑笑,声音一扬,“话说回来,时上校已经亲眼见过那个鬼域的领主了吧?”
时渊序错愕了几分。
“你身上沾染的邪灵之气可是相当浓重呢,甚至让我不得不考虑当场给你做个净化。哦,对了,那个十字架里面内置alice集团的监控探头,所以你在混沌之域和那个鬼不鬼,人不人的存在做了什么,我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时渊序眯起了眼。
“如果按照神庭的规定,先生这是打算私自勾结与光明神对立的众鬼之主了?降罪二十年起步,一百年为上限,足够你度过一个孤苦伶仃的中年和老年了。”可憎的俊美金发男青年此时悠悠地抿了一口茶,“录像在你回基地之前就同步到了我这里,你说,我有没有必要汇报给神庭?”
时渊序额角青筋直跳,就差摁碎了座椅上的液晶屏。
这哪里是什么神棍,这绝对是个偷窥癖,跟踪狂!全世界的人眼睛都被这张脸骗了么?简直是无耻!
时渊序目光木然地被众人环绕,一张米色肌肤的俊脸此时阴沉无比,唇角却又不得不赔着温和的笑,有够怪异。
旁边一头金发的安先生轻笑着推杯换盏,他穿着一身白色礼服,金发垂泻至双肩,其他大大小小的军队领导也佯若无事似的,一边向安先生敬礼“您能光临此地真的是三生有幸”一边跟时渊序敬酒,“时上校你真的是运气与实力并存连鬼域都能平安归来”“渊序啊,其他人几十年都搞不定的事情你搞定了,书记都考虑提拔你坐总办公室了”……
此番竟然是让他做陪酒,挡酒。
时渊序一边微笑着回礼,一边咬牙切齿地咽下酒,军队高层聚会自然都是高度酒下肚,一句祝福连带着就是一小杯高度酒。
“不能倒掉。”安先生忽然说,“还是时上校真的打算接受神罚?”
正准备把酒倒在后面花瓶的时渊序:……
安先生作为此次宴会的重要嘉宾,自然是不知道多少名人志士还有军队高层一路嘘寒问暖,眼见变身期逼近,时渊序感觉自己浑身都开始酥软了几分。
烈度酒又烧灼着心肝肺,他终于体验到什么叫做“一半是火焰一半是海洋”的感觉。
好难受……感觉脑袋已经往下沉了。
他……他要离开这个鬼地方……
“……服务员说给我换个杯子。”时渊序随口说了,马上趁那个金发小畜生被总统接见的时候溜了。
可此时他差点撞上一个妖艳的面庞。
只见是顾长官,顾长官是军队总部的战略指挥部的女处长,也是特级上校的军衔。
“哟,这不是时上校么?如今超额完成混沌之域的救援任务,不好好多喝几杯?”她娇笑道,直接示意仆人递给他一杯摇曳红色光泽的酒。
顾长官是一头发剪得干脆利落的女人,眼角末梢微微有些细纹,但依旧可以看出年轻时是个大美人,一张薄唇涂着枯萎玫瑰色的暗红,才强打着几分血色。像是美人迟暮心有不甘,再摘一朵红梅别上头。
她曾经也是前线女兵,一来二去,在关键战役中崭露头角,便一路高升,成为总部的副手。
只是如今再也拿不起枪支,手指珠圆玉润,还戴着一枚大大的鸽子蛋戒指,夺目得刺眼。
“嗯?是我的军衔不够高,所以时上校不愿意给我这个面子么?”看到时渊序犹豫,顾长官眸色深了几分,“不过,我可是帮时上校说过情呢。”
“神庭此次派了圣裁庭的人追究你,说你犯了两大罪。一个是忤逆审判官罪,还有一个,就是勾结……”但是她没再说下去,那双艳丽的眉目就这么暧昧不清地看向他。
“勾结混沌之域的领主。”
“……”时渊序啧了一声。
他时渊序好不容易冒着生命危险救了人,神庭的人就想着这些?
如果被摆上祭坛都是勾结,那所有想致他于死地的人都能叫勾结!
“没别的事,我想提前退场了。”
“时上校,你与少将的军阶只有一线之隔,年纪轻轻就牺牲,实属可惜。”顾长官缓缓道,“其实就算你抛下所有人,自己一个人回来,总部也不会罚你——因为那个地,本来就无人生还。”
“救人性命更要紧。”时渊序岔开话题,“我没有理由推辞。”
“年轻就白白送命,不如求人从轻发落。”
顾长官忽而靠近,葱白的手指拂过时渊序颈扣,“穿得这么紧,不嫌勒喉咙?”
此时宴会其他男军官都脸色变了变,他们万万没有想到曾经的军花竟然对这种小屁孩……时上校感兴趣,纷纷威严了几分,“顾长官,你就别捉弄人家小孩了。”
“我就是喜欢他这种变扭又骄矜的。”顾长官笑道,此时时渊序猛地一震,冷厉地将对方的手别开。
“顾长官,请自重。”
顾长官却不慌不忙,继续笑道,“我认识孜楚,她可疼她家这个新养的小狗了,比对自己亲儿子还亲,只是如今这小狗如今要送上门给堕神做祭品,或者被神庭责罚,难道要比被我轻慢好?没准我心一软,帮你再跟总部那边求情一下,一切都可能不一样了呢,啊,还有想看档案的事情,甚至不用等到你做上将,我就可以帮你搞定哦?”虽然四十有余,女人的脸却依旧很娇媚,“当初那些事故的原因,对我来说就是随手能查阅的小事呢。”
当初那些事故的原因……
也就是他家园毁灭的原因……
不,他已经不需要了。
从听见审判官说起他家园的那一刻起。
他就明白,自己的命运,就已经可笑地被神庭的人掌控住了。
时渊序站起身,脸颊绷紧,“如果没有别的交代,恕我提前告退。”
此时顾长官见这个俊秀的大男孩一言不发,她忽然靠近,仍然是故意狎昵的距离,浑身上下是牡丹浓郁的芬芳。“可时上校,你一向守规矩,为何执行完救援行动,你却矢口否认自己遇到任何非自然存在?”
时渊序脸皮绷紧,“我是科学唯物主义者。”
“是么?”顾长官盈盈一笑,“我曾经可是听说一个传言,十年前少年营曾经有个可怜兮兮的猫儿眼少年,非常非常信仰某个神灵,甚至为祂搭建了神龛呢。”
时渊序沉着脸。
……那种被男人哄骗的过去,他不想提。
顾长官唇畔抿了抿,她轻轻点了一根烟,“可惜了,说过谎的军犬对于总部而言,可是比敌人更为危险。”
“时上校,要么你离开军队,要么被神庭重罚,要么……服从我,你选哪一个?”
作者有话说:小剧场:
“关于光明神教会第一号人物对区区一个拽的个二五八万的上校紧追不放这件事”
光明神教徒:一定是对方太过于邪恶,只是我们的安先生一直心怀天下,对世人持有慈悲情怀,所以才锲而不舍。
“关于混沌邪神教会第一号人物(即邪神本尊)对区区一个拽的个二五八万的上校紧追不放这件事”
混沌教徒:欠我们的主的债不还就是这个下场,当然还有个可能就是……我们主享受追捕的乐趣。

时渊序步伐虚浮地走出豪华的门庭,他视线竟有些模糊。
五杯、十杯、二十杯……当顾长官笑吟吟地和他敬完酒后,许多部队的长官还有各界的顶层干部就莫名其妙地也拥上来。
“时上校,以后你飞黄腾达了不要忘记我们这些老油条。”
“顾长官看中的人,只有两种可能,一个是一路飞升,一个是直接离开军队,乖弟弟,你应该开心才是。”
“当时还记得你还是个爱哭鼻子的小可怜鬼,我们打赌你甚至熬不过少年营……时上校,果然今非昔比。”
“恭喜,两年内你必升少将,五年这个速度升上将,如今帝国联盟军队里就你进步得最快了,上一个还是艾力卡斯大元帅。”
时渊序醉醺醺的闷哼,什么今非昔比,什么必升上将……
跟他有个半毛钱关系。
其实他不过是为了伪装成一个强悍的乖孩子才选择了进部队,如果可以的话,他更宁愿自己是一个成天在父母庇佑下混吃等死的小屁孩。
而且,他们他们看不见他已经犯了两项重罪么?
他们看不见他其实……
甚至连成为军人最需要的资格都没了么?
如今有了变身期,他在战场上再也不能肆无忌惮地战斗,心无旁骛地专注任务,一旦变成小绒球,他只能前功尽弃。
不管吃再多的药,看再多的医生,他终究不能抹杀掉变身期,终究不能抹杀那个作为小绒球的自己。
那么——
他要退出军队么?
小的时候被迫来到少年营才能获得公民身份,后面在军队又不知道流了多少血和泪,才在邹家站稳脚跟。
可是他究竟是为了什么……才能坚持到现在?
为了遇到审判官那帮人的时候,能够无所畏惧地拔刀砍人么?
那么,现实的一切告诉他。
时渊序,你做不到的。
哪怕混沌之域的审判官已经全军覆灭,这个世界还有十万、百万、千万个审判官,而他们的头上还有一个他永生永世都不可能被他打败的存在。
光明神。
至高神。
在他还没有如愿前,他就已经犯下了渎神的罪行。
要么滚出军队,要么成为顾长官底下一只忠心耿耿的犬,要么直接认罪,本质上不过是早死和晚死的区别。
安先生手上有他忤逆神庭的把柄。
时渊序那一双下垂的眼眸,此时幽深如深潭。
靠着狭窄小巷的侧墙,他忽而攥起了拳,无能狂怒地捶住了墙,可随即痛苦地滑坠了下去。
可是一旦离开了军队,他能做什么?
什么也做不了。
所有的功勋都将重归于零,他将一无所有。
和十年前那个孤苦无依的猫儿眼少年没有任何区别。
如今,邹家收养他,扎根于帝国联盟,是因为他出色的军队资历。
一旦离开军队,一切归零。
他只能咬牙忍着,哪怕脚下的鞋子已经不合脚,生生将皮肉磨出了血。
他也不能再换了。
还是说,他更应该逃到下一个星球?
军队既然有内鬼,暗网也有人在悬赏他,那至少帝国联盟不会是安全的地方,他应该找到一个新的星球,隐姓埋名,重新开始。
或许这样才是最好的选择吧?
只是看见街角,刚好有路人,怀中抱着一只雪白的猫。
猫儿本性子野,不愿拘于一隅,可偏偏在主人胸怀里安然入睡。
时渊序猛然顿住。
他忽然想到四个月前,他曾经和那个男人约定,每个休息日,在十三区的某处胶囊旅馆见面。
……呵。
明明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
他为什么还是想起那些有的没的。
时渊序摸摸身上的光脑,稀里糊涂地翻出导航软件,想去附近哪个超市里买解酒药,可是他的酒劲太重了,甚至连屏幕上面的字都看不清楚,随便点了一个。
他咬牙切齿地低骂,脸颊早已因醉意起了一层薄红,这一下,显得冷厉的眉眼倒显得昳丽了几分。
此时,一辆黑色长车停在街口外沿,窗户漆黑,看不清里面。顾长官倚靠在沙发上,正睨着巷里那个不胜酒意的男人。
“我可是一五一十地按照您说的做了,把他灌醉,接下来行踪都由我的下属盯着,这次绝对不可能跟丢。”
话筒那头的声音清亮好听,“只是调查他的去处,不必打草惊蛇。”
顾长官轻笑,“人家正经得很,不会去烟花柳巷败光军人形象,更不会擅自跟间谍交换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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