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神饲养我by可口腩
可口腩  发于:2025年10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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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了,别说了……”那个老教授已经抖得跟筛糠一样,“我这就做,这个手术我这就做……你要什么我都给……”
“只允许成功,不许失败。”男人最后一句,“懂么?”
几个人配合自己的医师团队,都战战兢兢将近跪地,“一定可以的……我们会提前先预演五十次,确保万无一失……”
时渊序心中一颤,他忽然腿脚一软,要半晌才能支撑起身体——
那不告而别的七年,他那场几乎毫无胜算的手术,一切天时地利任何的背后……竟然是这个男人的手笔。
当时他甚至还说——
“你既然那么在乎,就知道你错过的那七年,他可以一直陪我度过难关……你呢……”
“你他妈有在那七年,问过我一句,找过我一次吗?”
“你不配。”
竭尽一切都找不到男人真实身份的真相,那颗悬着的心终究被刺痛了。
“你知不知道我七年……差点死了……我做那个手术,只有百分之二十不到的成功率,我甚至写好了遗书,不是他陪我日日夜夜,就是钟孜楚和邹若钧,可你呢,你那个时候在哪里……”
湛衾墨……
这就是你一直不愿意对我开口的一切么?
这就是你所说的——别有所图么?
湛衾墨,你果然心狠。
却是对自己狠。
可我又算是什么——一个被你耍的团团转的傻子,蠢货,白眼狼?
湛衾墨,你告诉我这样有意思吗?
他脸颊收紧,眼眸垂落的是血泪,原来是他甚至愤恨的磕破了自己的额角,砸伤了自己的拳,以至于血交杂着泪流了满脸,最后他声嘶力竭地朝一片虚空吼道,“湛衾墨,你给我出来,有本事当面跟我说清楚,你凭什么……”
凭什么那么爱我?
凭什么那么执着?
凭什么要等到这一切都无法回头才能让我知道真相?
你就应该在看到我小小年纪暴毙而亡的时候就义无反顾地转身离去。
我又凭什么……
下垂眼流出血泪,他疯了似的像是叫他的名字,恨不得将自己的骨血揉皱捏碎奉上给男人,恨不得连自己的魂魄都一寸寸剥离成碎片补上另一颗心的缺口。
可是他终究没有等到回音。
曾经时渊序以为,先在乎的那个人注定输得一塌糊涂。
“你说过,我们两人注定要有一人放不下,欲壑难填,睁眼的那一瞬就感到无比的晦暗……”
“……湛衾墨,你知道我是怎么想的么?”
“我在恨那个人,为什么总是我,为什么偏偏是我,而最可笑的是,我在乎的那个人,偏偏又以此为乐。”
终于,他知道了,哪怕注定放不下的偏偏不是他。
他也输了,输得体无完肤,遍体鳞伤。
作者有话说:感谢宝贝们我回国了,看到这里的我非常感动,你们就是我的精神股东
别担心,结局非常好,反正我风格你们也懂得,暗黑,浓郁,华丽,病态……(省略一万字)

突然间,时渊序面前忽然出现汹涌的,由金色子弹组成的海洋。
他骤然心惊,手轻轻地舀起成千上万颗金色子弹,脑海中猛然间闪现出无数个审判官抬起枪口对准自己的画面!
只是那些画面都是不同的自己,年少就没了一条腿的自己,街边混混的自己,在军队做下层成员的自己,囚禁在病房里的自己…
片段此时支离破碎——大概是整个世界又将被倾覆一次,回忆也承受不了这么大的震动。
“这难道是——”时渊序望着此时的一片虚空。
下垂眼早已湿透,甚至浸成了疲惫的模样。
他胸口竟然是如此疼痛。
他懂了……他明白了……
这如海洋似的金色子弹海洋,他渐渐察觉出来,这些子弹全是男人一一一一为他挡掉的!
“那七年,主排除了所有世界会出现的可能性,才能安然回到您身边。”
“只是平行世界的您,终究只是死局罢了——只有如今这个世界,是唯一一个机会。”
时渊序蓦然垂眸。
他忽然明白了坐在赌桌旁的湛衾墨,究竟赌的是什么。
“先生不止一次来过赌桌了吧?维诺萨尔,你能做到今天这一步还真是令人惊讶啊,我很佩服一个人可以玩一盘毫无胜算的游戏玩那么久,那个孩子知道你做了这么多么?”
他声音沙哑地呢喃,“为什么……”
原来一个常年惴惴不安的心灵真的面临真相的那一刻,竟然不是如愿以偿,而是惶恐不安。
渴了已久的孩子,终于面对一个事实,原来他渴望已久的爱,竟然牵连着如此是浩瀚无垠的代价——
“是的,这一切都是……祂不能告诉您的。”
“只是,神与人不能相爱,倘若坦诚了,或许就违背了秩序本身。”
“祂只能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地否决所有,以此才能留下最多的因果,换来与您长久相守。”
“您应该知道的,这世间最伟大的信仰,本就是爱。”
“所以,您只需要勇敢地向祂表达您的爱即可。”
“再也没有……比爱更伟大的信仰了。”
时渊序苦涩地笑道,“我也没有别的能给的了。”
湛衾墨……
倘若你已经为我做了那么多……
就算你已堕落成魔,已经丧失神志,我也有我的方式……
此时,无边的虚空忽然被浓墨吞噬,此时一声冷冷的笑声忽然响起,“啊,不得不说祂掩盖自己本性的手段还挺高超,连我自己都差点信了呢,只是差一点……就可以骗了小东西,甚至骗了我自己。”
时渊序呼吸骤然一窒。
信仰空间消匿了,取而代之的是这个已经扭曲的,被众鬼之主统领的世界。
此时有什么冰冷滑腻的东西撕咬缠绵在自己的身躯之上,让他动弹不得,“你到底是……”
等等,这熟悉的气息,不是别人,正是那个恶鬼伊格。
可对方的形态此时与湛衾墨别无二致,俊美至妖孽的脸靠近他,却半边是枯骨,他一边讥笑着。
“爱?啊哈哈哈,这原来就是所谓的爱么?还真是虚伪得可笑……愚蠢的小东西,你看到的只是他想让你看到的一部分,还有另一部分邪恶,黑暗,扭曲,疯狂的回忆可是尽数被他抹杀了呢,他太狡猾,只能让你看到他为你付出的一切……所以你觉得他是个可怜人,要救赎他?呵呵呵……倘若实际上发生的不止这些呢?”
“他想要将你生吞活剥,一起沦落绝望的深渊,将你作为傀儡,作为他的掌心宠,作为他宣泄性-欲-的容器……这些你又知道多少?要爱一个人,不是要爱他的全部么?……呵呵呵……你还真是个小变态……”
此时祂诡谲的黑影将他死死地缠住,“是不是只有无底线的付出,你才会甘心把所有的一切献给祂,可你又知道,祂曾多少次为你杀人,杀了自己的本性,动用私刑……怎么样,既然你早就信了他,那祂所做的一切,你是不是都能尽数原谅呢?”
“祂可是无数次为你打碎了自己又重组了自己,可你呢,你只能看到最完美无缺的湛先生,那个默默地为你付出一切的湛先生,可我——我才是祂的本性。”
黑暗逐渐吞噬了信仰空间,时渊序却被死死缠住不放,他忽然瞳孔缩小成了一个点,只见信仰空间忽然充斥着血腥味、尖叫……
什么冰冷的液体甚至急速地没过自己的咽喉,时渊序定睛一看,猛然间头皮发麻。
这竟然是血,赤红的血,暗红的血,最后汇成了深黑的溪流……
血海中依稀可见雪白的浮尸,深深浅浅地起伏着。
不是一具,而是十具,二十具……上百具……上千具……上万具。
从衣着和打扮和五官面容上,年轻的,衰老的,富贵的,贫穷的,男的,女的……
那个冰冷滑腻的东西竟然是把他扔进房间的伊格,他此时竟然缠着他到那些尸体跟前一一辨认,邪笑着说,“看啊!这几个人,是曾经在黑市上出悬赏令找小绒球的买家,那几个,是伊甸医药集团的员工,还有几个,纯属是主嫌他们碍眼……呵呵……顺便多杀的几个……就因为他们让你不开心了……”
时渊序内心震惊得说不出话,可随即咽喉里却又满满的是苦涩。
湛衾墨……
这些人是为我杀的么……
我要如何……才能偿还这累累的血债?
“一开始杀人呢,还算是有因有果,可最后,祂也疯魔了……平行世界加起来想杀你的人太多了,没准上千万,上亿……全都是因为你是那该死的秩序之神的容器……最后,祂就像得了疑心病似的,疯了,感觉不对劲的,通通也解决算了……”
“哈哈哈……毕竟时间是宝贵的,谁又那么多心思区分好人还是坏人呢……”
“啊……前面还有好些个人……你要是感兴趣的话,我可以一一都捞给你看……”
湛衾墨的脸庞,倾吐的却是疯魔似的话,时渊序忽然看见那些雪白的浮尸就像是忽然有了神志似的,纷纷转过身,睁着死鱼眼似失焦的双眼,像是鱼一样逡巡了过来!
伊格桀桀狂笑,“看啊!他们来找你索命了!!!”
时渊序本来一瞬有些失神,可此时看到那些尸体还长着嘴,嘴里竟然是锋利的尖牙,他便逃命似的游走了。
“就是因为你,我活不到三十岁……我不知道我招惹了那个男人什么,他非要杀我!”
“我仅仅是按照组织来办事,我不知道组织要杀的人是你,为什么要剥夺我的性命……”
“你就是他要救的那个人么……你们这些存在跟审判官有什么区别,都是磨刀霍霍向普通人!”
时渊序在血海中没办法挣扎太多,他努力踹开这些食人鱼似的尸体,可踹开了之后还有新的一批的尸体上来要往他撕咬,这下他的手臂和脖颈甚至腿部也莫名其妙地被撕扯了一小块血肉。
“……”他痛得唇角发青,但是他意识到自己或许真的是罪魁祸首,竟然自暴自弃似的,竟是流着眼泪的哂笑道,“你们一个个排队来,别急,反正我也不会允许自己苟活,有什么都冲着我来吧……”
“你还我们的命!我要狠狠把你咬死……”
“凭什么因为你我的一辈子就这么完结了,就你的命最金贵。”
“还堂堂战将,你要是真的光明磊落会允许自己献祭给恶鬼?简直双标!我们不是好人,他就是了么?”
此时远处忽然一道可怖嶙峋的黑影匍匐在血海上的一叶扁舟上,扁舟上还挂着一盏灯,在血海上晕开一道浅浅的影。
“冲我来就行。”
时渊序眸逐渐深得能映照出起伏的猩红血红。
“不要说他,好么。”
他随即垂落视线——
“你想替他偿还?杀死你都不能让我们如愿,我们要让你们俩生生世世都无间地狱,他可是把起心动念想要杀死你的人都直接消灭了,你猜我们还会不会轻饶你们!”
“你简直是被他耍得团团转,他是杀人魔,变态,人渣,你还感激涕零了?你怎么知道他就不是打着你的旗号滥杀无辜?”
“混沌邪神又能如何?我们化成怨鬼这辈子连神都不能放过!”
“麻烦你们闭嘴。”时渊序此时疲惫得像是一个沧桑的男人,“跟他无关,都怨我。”
哪知道那些食人鱼闹得更凶了,“你还想替他赎罪?开了眼了,你要不要看看你在做什么,我们杀你就是罪大恶极,他杀我们就是情有可原,难怪你们俩能搞到一起,都不是什么好人!”
“还以为你是个正直善良的可怜人,没想到竟然纵容一个杀人如麻的恶鬼横行霸道,呵呵,看来我们杀你本来就是正当之举!”
本来蔫了的狼犬忽然抬起漆黑的瞳,就像是刹那间嗅到了血腥。
“正当之举?”此时时渊序忽然神色一变,从刚才那自暴自弃的颓丧渐渐恢复了几分戾气,他直接从站立的地方拾起一截枯木板,一边冷睨着他们,“幸亏我知道我本来可以怎么死的,不然,我还真差点向你们道歉了。”
“不过你们说对了,我确实不是什么好人,更不是可怜人。”时渊序眉目霎那间阴沉,“你们要是不对我起杀心,就不至于被杀掉成了这里的怨鬼,就不至于让好好一个神陨落甚至堕落成魔,就不至于无数个我都死无葬身之地。”
“哟,现在又挺正义凛然了,我们也是带着命令办事,谁让你是成功的试验品,天下攘攘皆为利往的道理你不懂?我们又错在哪了?只因为他要你,所以我们就是罪大恶极的人?乖乖,你本来就是个灾星,既然你也知道自己身上背负原罪,你还不知道自己就是个小拖油瓶么……谁碰你,都得不得好死。”
时渊序听到最后四个字,刹那冷锐的面庞一瞬变得凶戾。
他一脚就踢翻了上来扑咬的食人鱼,那肌肉线条紧绷的手腕直接扼断了食人鱼们的头,此时他抛开所谓的仁慈和愧疚,看见尸体们都恨不得剥他的皮吃他的血肉,他也干脆直接大打出手,用了军队里训练的一套格斗术,在血海中翻覆往去,可是尸体是成片的,打完一批还有一批。
“没错,我是孤煞命,是拖油瓶,所以——你们为什么死了之后还要找我麻烦?非要我把你们打倒十八层地狱,永不得超生么?”
时渊序斩钉截铁地说道,他就算恨透了自己,也知道自己如今这条命是男人捡来的。
就算要给,也不是这个时候给出去,更不能牺牲在这些人渣身上。
可随即,那些尸体就像是铆足了劲要把他这只倔驴弄死,这些尸体变成的食人鱼有着锋利的牙齿,鱼鳍甚至都锋利得跟刀片似的——他们还学聪明了,成群结队缠绕在一起,几万几千条竟然成了一条厚密的锋利绳索,竟然将他狠狠地拽下了血海深处!
他就像是被缠绕着上万斤重的枷锁被扔进了深海。
时渊序抿着唇,可血海相当浑浊,里面甚至有数不清的人体碎片,甚至碰触到眼球的那一刻都能让人痛得震颤。
那些迎上来的尸群还开始扒他的皮,啃咬他的身躯。
时渊序狠狠地挣扎,却终究抵不过,他苦涩地笑道,难道他真的要交代在这里吗?
什么都还不起……
所谓的邪神的信徒……却把自己淹死在邪神为他献祭的人中……好笑至极……
所以他的那些信仰……那些默默作为信徒所做的一切……根本微不足道是么?
时渊序……你还真失败啊……
他竟是自嘲地哂笑,他一定是疯了,沉溺在这血海当中,他竟然有一种诡异的慰藉感——
渴了好久的狼,竟然得到的答案,是那一头等待他的人,更加癫狂,更加执着……
“哈哈哈哈……”
可是偏偏笑不出声。
心里很沉很沉。
哪怕在无尽的海洋中,他的眼眶却也禁不住地落泪了——
湛衾墨。
凭什么……
你又是什么时候……对我如此执着?
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么?
那第一次见面,又是什么时候?是你无意中撞见那染着血的小绒球的时候,还是在无菌室看着死去的猫儿眼少年的时候?还是……早早之前,他作为另一个叛乱军团老大抄上邪神王座的时候?
“你不在的那七年,我觉得度秒如年。”他在昏沉的血的海洋中,在心里低声念叨,“我以为我疯了,他们都说你不要我了。”
“但是我还是忘不掉你,我在给你找很多借口,你出事了,你生病了,你……失忆了。”
“可是湛衾墨……我怎么样都不会想到,你会疯魔到这种地步。”
“比我那几年到处找你,甚至不惜把自己一切卖给邹家还疯。”
“你说我如果早一点发现这一切了,是不是还可以制止你做这么出格的事情……啊,你总说我欠你的太多,现在我明白了,我的魂、我的命、我的心都不够,那你要什么呢?可惜我只是一个可笑的凡人,在说什么都晚了……”
是他自负地认为,从头到尾就只有他一人。
是他自负地认为,男人不会再为自己驻足留恋。
时渊序,时渊序,你太自负。
“后来我想了一下,十年前我就已经把你当成神明,也是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可我终究没有勇气……相信这世上真的会有人毫无保留地爱我。”
他内心默念这些毫无用处的废话,可不知怎的,一股不甘涌上心头,他要逼着自己在男人面前一字一句坦诚,而不是在这自欺欺人似的愧疚,于是他用尽了力气挣脱接二连三扑咬上来的尸群,但忽然间被咬中了后颈,随即一阵刺痛猛地袭来,他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使不上劲了。
原来这些食人鱼的牙齿还带着毒——这些怨鬼化成的邪兽本就杀伤力惊人,他小瞧了他们。
时渊序缓缓地阖上眼。
如果就这么算偿还,他反倒是解脱了。
如果这样就让你们如愿的话……
不要再去纠缠祂了,朝他去吧。
“拿走我的命,就不要再找祂了。”他苦涩地呢喃,“我欠他的,你们找我就行……”
时渊序看着自己的血肉在无边的猩红中被撕扯开来,他渐渐地放弃了挣扎。
“我一人……死去就行……”
身躯就像是被拴了无数铁锚重重下坠。
意识将要模糊的那一刻。
忽然间,什么东西把他狠狠从海中捞去,时渊序狠狠地咳了咳,发现自己竟然在那艘细细长长的船上。
船头上坐着一个黑影,那黑影原来就是伊格,对方此时更加骇然地露出了恶鬼真容,骸骨的部分更大了,像具妖孽的骷髅,身后还有层层的触手,以至于整个黑影看上去可怖又嶙峋。
时渊序不知所措地看回伊格,伊格此时邪笑道,“本来还想让你继续喂喂鱼的,但是那些尸体更加低贱,不配享用你这种可口的灵魂。”
“……”时渊序顾不上擦拭满头浸透的红色血腥,怔愣地看着这个健美高挺的恶鬼。
“怎么,看入迷了?还想被我-操一次?”伊格划着船桨,一边长尾就这么绕着他的腹部,带几分挑逗和戏弄,“真是个可笑的小东西,难道你以为把自己喂给他们就可以让他们满足么?别想了,他们已经疯魔到同类都相食的程度,你那种自我感动的模样还真是楚楚动人,我都差点被打动了呢。”
他还划动着船桨,扁舟在起伏不定的血海上摇晃着船身,却始终把握着方向,驶向了远处,那些浮尸渐渐追上来,就像是找到了唯一的光亮似的。
时渊序此时蓦然心惊,没有料到这只恶鬼还会把自己捞起来,可此时,对方竟然做了一个更让人大跌眼镜的事情。
黑影直接将自己身躯的一部分掰了下去,喂给了哪些尸体,那些尸体就像是饿久了终于尝到一点珍馐的鱼,纷纷在海面上打架。
不知道是不是恶鬼的味道更符合尸体的心意,那些尸群竟然比刚才老实了不少,不再虎视眈眈着时渊序了。
“!”时渊序心头一颤,“你他妈在做什么?”
“如你所见,把自己献祭了——”伊格冷笑道,“别这么大惊小怪,这就是你的湛先生做的事,之前我已经被他这么喂过一轮了,不外乎多被咬一次。”
时渊序竟然感觉到自己身躯都有几分痛意。
为了压制自己手下的亡魂,男人竟然拿自己的本性来作为饵料!
可这点饵料远远不够庞大的尸群,远处尸体就像是嗅到了腥味了似的,成群结对地扑了上来,甚至差点把船只拱翻了。
远远望去整个世界,浓墨式的黑,而血海竟然漫无边际,唯一能够供人站立的栖身之地竟然只有这么一抹浅舟!
此时时渊序忽然推开鬼影,“那你要喂到什么时候,把自己也垫进去么?”
伊格的鬼脸上竟然是错愕,随即是冷笑,“……那又如何?祂便是这样对我的,你如今又假惺惺的做什么?”
忽然间,时渊序忽然狠狠地将伊格推开,然后将手臂往他的尾棘一刺,锋利如钢刺的刺穿透了他的手臂,顿时鲜血淋漓!
本来时渊序就在血海里被那些尸体咬的四处都是疮疤,如今他痛得更是满脸苍白。
此时他径直将手臂伸进血海之中,大概是血腥气更加浓重,那些尸群顿时像是狂欢了似的涌了过来!
伊格骤然一怔,此时时渊序却死咬着唇不抽出手,“咬我吧,我这只手臂不要了。”
那些尸体察觉到之后,纷纷涌上前扑咬着,血海翻腾之下,甚至可以看到残碎的肉末,甚至看见男青年手臂上依稀可见的森然白骨……
“你疯了!小东西,是谁这么教你的,你是更希望把自己丢到海里喂鱼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我是不是现在更应该把你踹下去!”伊格撇开他的身躯,“你嫌你死的不够快?”
“少废话,反正横竖都是我们当中选一个,有什么区别?!”时渊序差点原地痛昏过去,可他撕扯着嗓子说道,“总比那些尸体把我们的船拱翻好。”
他之前在军队里历练不少,还算对痛感的阈值很高,最痛的一次,是当时的战场不允许救援队紧急支援,他直接用小刀割开自己的大腿表皮,然后用镊子取出弹药碎片,再给自己缝针,他还记得自己一边喝醉酒壮胆一边低哑着呻吟的窘状,但死活也是条汉子。
可这一切远远要比生生撕扯着血肉还要痛上千百万倍!时渊序却镇定得像是恍若无事,却不允许自己发出一声呻吟。
这一切……与湛衾墨为他做的比起来,又算是什么?
如果能偿还,他干脆就把自己五脏肺腑四肢都摘出来……
眼看更多的尸群直接形成海啸之势呼啸而来,忽然间,伊格猩红的眸透着一股杀意,他忽然狠狠将时渊序推进了扁舟中央,嘶吼,“够了……够了……让我全部杀了算了!你的命本来就是捡过来的,如今给他们又有什么意思?不如给我生吞活剥了!”
作者有话说:暗黑美学暗黑美学暗黑美学,有小伙伴已经发现了小说前期的时候就有老湛“分裂”的对话~那个时候应该就察觉到老湛和本性直接的分裂感
原谅湛教授本性恶劣变态吧
感谢看到这里的小天使和朋友,追读率还是挺感人的,冲着这一点我也要让你们放心,后面真的还有很多精彩的高能(虐的部分差不多走完了,保证看完是神作体验)
大结局是你们意想不到的,而且还有高能

第200章
伊格这么一着像是恶鬼发怒了似的,血海上竟然刮来可怖的巨浪,直接卷走了那些来抢食和扑咬的尸体们,然后,巨浪化成鬼爪,顿时将那些尸体扼个四分五裂!
就活似发泄似的,尸体被撕扯开来还被鬼爪直接碾落成泥,揉碎成土!
时渊序心头一颤,没想到伊格竟然有如此大的能耐,啊,是啊,恶鬼本性的他,怎么可能搞不定这些尸体?
那刚才对方为什么却要用他自己的骨血来喂——
“小东西,没想到你已经不要命到这种地步,该说是可笑呢,还说是庆幸呢?”伊格的恶鬼面容此时是病态的冷笑,“也是,你已经没有什么偿还的,所以只能把这条命随意处置,可惜,让你就这么死了,实在是太浪费了……”
“我还有很多绝望和痛苦让你体验呢。”
时渊序此时竟然讪笑道,“说得好像我害怕似的。”
他随即跟无赖似的,“来就来,我可是连死都不怕。”
自暴自弃也算,又或者,已经没有什么能威慑住他。
“看来你还真不想活?那是最好,我很早就想把你大卸八块了。”伊格分叉的粗糙的舌舔舔唇间,透着一种男人身上绝对不会有的恶意和猖獗,随即他甚至伸出鬼爪,恶意地像流氓一样探进了时渊序的衣服底下,刮了刮时渊序那紧窄的腹部。
然后低声地,危险地开口,就像是蛇蝎吐着信子。
“小东西,我会活生生让你看着自己支离破碎的样子,嗯?就像我刚才亲自喂鱼一样,我会先剜走你的胸膛,然后是你腹部,先是将你的肋骨一根根抽走,这样才能拿走底下的脏器。”
时渊序被他这么一靠近,还是这种恶毒至极的威胁,喉结滚动了半晌,紧接着脸颊更是紧窄了几分,他随即下垂眼就这么生生地看向了可怖的鬼,伊格的面庞是鬼影,看不真切,但他如今忽然不怕了。
“不过我死了,以后你就操不了我了,不觉得可惜?”
伊格微怔。一个要强又爱惜面子的倔强男人,甚至死活不愿屈服在他身下,此时竟然这么痞地看着他,话语如此露骨,“也是,你一早就恨我,我该知道的。为了和我相处,你被他扼杀了无数次,如今一报还一报我也确实应该被你生生凌迟。”时渊序就这么解开了从脖子再往下的几颗扣子,甚至不吝惜自己被咬的血肉模糊的手臂,“要杀要剐就快点,别像刚才一样还心软救我。”
这个时候,伊格狭长的鬼瞳颤了一颤,他忽而神态阴沉了不少,“每次看到你这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模样……就让我十分不爽!可恶的小东西,死到临头你还这么装模作样,不可怜兮兮地求着你的湛先生出现么?我的痛苦,可是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呢!”
“如果这样就能让你满意的话,我不介意。”时渊序此时竟然出奇地平静,“然后呢,接下来第一件事是什么,把我丢去喂鲨鱼,还是直接将我碎尸万段?”
没料到时渊序竟然是这副截然相反的反应,伊格枯骨般的半边脸更是骇然几分,鬼火从眼窝里升腾而出,他怒从心起,忽而抬起身后可怖的尾棘和触手,“好,我现在就肢解你。”
“然后再把你扔到船下喂鱼。”随即他恢复了那又优雅又恶趣味的神态,“当然,你说的没错,我还想□□——如果你可以老老实实困在我的牢笼里,一辈子被我翻来覆去地操,我不介意现在还饶你一命。”他的锋利鬼爪挪到了另一边,指了指时渊序被咬得血肉模糊的另一只手臂,“但是我要把你这一只手臂卸了,它已经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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