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你所见,这是我的生日礼物。”
“哥哥,你现在就可以杀了我。”
“杀了这个邪恶、杀人无数的光明神殿下,以及——你不愿意承认的弟弟。”
“从此,天下大赦,如何?”
时渊序瞳孔骤然颤了两颤。
作者有话说:十章以内有高能,再次强调,这本书是真正意义上的好结局,请不用担心!
前面老湛疯狂不出场的原因很快你们就知道了,因为后续【哔——————————————】
非常感谢看到这里的小天使朋友们,这本书因为是冲着完整度去的,所以并不会按照任何一本晋江热门文还活着套路梗文设计,它必须是全程都有高能都有大钩子的,人设和群像都必须很立体,当然,世界设定会有些宏大,但是不可避免。
再加上我这本书故意不去在文案上做任何影响后续观感的剧透,所以可能它不会是那种一下就让人很爽很满足的文,但是我敢充分保证,这本书绝对绝对会超出你们的预料会想象,总之,感谢你们的支持!
请一定要看到最后,不然对不起追更了[笑哭]
第178章
随即时渊序腾地站起身,就差掀翻了桌子,“安烬,不要逼我发作,你觉得现在的一切是你一死了之就能解决的么?”
安烬另一只手喂了一口他蛋糕,“不要无能狂怒了,废物哥哥,至少我们还可以见到彼此。这是我们唯一能一起活那么久的世界,很高兴看到你活到24岁的模样。”
时渊序心里又开始疼了。
他只是一个普通人,看不到什么平行世界,他只知道自己从小到大就这么一些回忆,可是安烬给他的感觉就像是他们在无数个有深厚的羁绊似的。
可时渊序此时跟个呲了毛的疯犬似的,咬牙切齿也不愿意吃,奶油蹭到脸上像是圣诞老人。
“就算要杀了你,也不是你这么乞讨我。”他最后只能狠狠掰开手,可是安烬的手劲却不知道为何更大了,死死地让他手里的短刀刀刃直接搁在冰冷苍白的锁骨上,他那唇扯出讥讽的笑,“哥哥,知道我为什么现在姓安,不姓时么?”
时渊序眼睫一颤。
“因为我不想跟你顶着同一个姓氏作恶。”安烬缓缓地说,上挑的眼此时却这么疏离复杂地看着他,“再来猜,我为什么要有很多替身机器人?”
时渊序不知道为什么,气势汹涌想要发泄的怒火就这么殆尽了,他忽然胸口很疼,“……安烬,不要说了。”
他曾经借着地下组织的信息情报网,拿到了伊甸医药集团的一些残损的的档案,除了试验品本身,档案里字里行间出现了一个“祂”字。
还看到那些冲击血统上限的试剂都是因为缺乏一个关键序列而终止转录,他问了乔羽,对方慵懒地说,“这意味着必须要有个什么东西作为‘钥匙’来激活。”
“所以祂不仅仅伺机打算杀了你,还伺机抢占你的……”
“不能说下去。”安烬说道,“我们每一句话从秩序之门开始后,都会被祂知晓。”
“但是我很高兴,我至少还能选择,把我的命——”
“不要说了!”时渊序胸口一痛,随即暴怒愤恨地一拳砸上墙,“杀了你就能解决秩序么?祂的本源力量毁了,那祂为什么还可以到处作祟?”
他垂下眼睫,“安烬,你现在应该跟我说,祂现在又杀了多少人?八千万?一个亿?三个亿……而不是让我现在莫名其妙把你解决了,这算什么,怜悯,还是自暴自弃?你不想……不想亲眼看看扭曲的世界怎么终结么?”
时渊序忽然记得他在神殿起来的时候,阿里托查看的新闻报道上又一闪而过的星球伤亡人数,那些伤亡人数是星球级别的劫难导致的,甚至数不清后面跟着多少个零。
安烬却此时叹息着,一边亲昵地抱着他的肩,“管这个世界死多少人?我们杀的比祂堕不就行了么?”
此时他的指尖轻抬,只有烛火照亮的室内亮堂了几分,只见那头神龛里放的那一尊霸气嚣张翘着二郎腿爪子如金刚狼似的大爷似的“罗刹鬼修”,那位帅气但是一脸飞扬跋扈拽个二五八万的还不好好穿衣服,露出半个腹肌胸肌,半个寒光翅膀的男人越发眼熟了起来。
这玩意,该不会就是他自己吧?
“机甲战士就是垃圾,罗刹鬼修,永远的神。”安烬拿过来,将那不人不鬼不神的神像直接怼得入地三尺,“来吧哥哥,既然你舍不得杀我,不如加入伟大的进化,我们一起携手把整个世界的辣鸡们屠戮干净!”
“反正祂都已经出来到处乱杀人了,不如我们也开始屠戮计划,比祂杀的更多就能压制祂了,你想先杀十二圈环还是十五圈环?当然九大星系隶属的前三个圈环不能动,因为弟弟我还要靠他们的信仰和贡品活很久,但是只要你想,哥哥,现在就可以来一番快活!”
“畜生玩意!”时渊序狠狠地踢翻了桌子,神像也踢但是想到这神像竟然还顶着跟他同一张脸,下不了脚,找出口准备走了,“本来在秩序之门里面就应该把祂解决,结果还是让祂逃了,事到如今,这一切有我的错,我必须——”
“错了,哥哥,我不是蠢货,我不会允许祂是因为我不得不打开秩序之门的时候而逃逸,但是,你要知道祂极其狡猾。”安烬挑眉,“我说过,那些信命的人同样能壮大他的力量,既然如此,就算他关在秩序之门里,也迟早会有夺门而出的能耐——我们除了通过杀死那些信命的人,没有最快的方式压制祂了。”
平心而论,安烬作为至高神应当是个老辣的君主,可是他横竖没有半点君主应有的威严,而是举手投足轻佻得像是年轻气盛的玩家,还中二病过了头,一旦中二病过了头的暴君又得了疯病,那便是全天下最大的疯子。
“我走了,没时间陪你耗,你要知道选拔上来的人很多有我的成员,我可以先推翻神庭——”
这个时候安烬塞给时渊序一把长枪,“你从帝国联盟军械库里拿的那些武器就跟纸糊似的,不如拿着这把我给你亲自锻造的黑武士长枪横扫千军吧,从现在开始你可以做肆虐天下的君王,刀口舔血的疯子,这个世界有多不公你看到了么?你知道你该反抗的是命运,是祂,而不是你可怜弟弟的这一亩三分地,推翻神庭有什么意思?我们可以把全世界都屠戮干净,呵呵……最后实在不行就只剩下我和你。”
时渊序此时已经麻木得很,他狠狠攥起安烬的领口,“那我还是直接把你杀了算了!”
安烬似乎快活得很,他的唇边恼人的笑意越发旺盛恣意,“我不是说了么,现在就可以。”
可时渊序没有搭理他,径直离开了。
圣选结束后,还有五天迎来秩序圆桌。
秩序圆桌是敲定世界协定的重要场合,星际元首大会还没有结束,只不过是由于圣选的热潮仍然经久未息,还有光网上频繁有圣选考试院的“上岸报喜通稿”短视频,如“恭喜XXX同学经过本院名师指导,已经被神庭行政司录用为基础干部,招录比高达10000:1!”
那些所谓的“上岸”博主们也纷纷分享选拔心得,什么考前一天打底学13个小时,一天做多久有氧训练,甚至有人自称自己是裸考上岸,编纂出自己在家三年找不到工作,“随手”报名后进入圣选,“却不小心”上岸后被星球领导人亲自召见,自己老家的人则一路十里相送,从此人生逆袭之类的离谱故事,还糊弄得网友一愣一愣。
于是,秩序圆桌,也就是全世界最重要的仪式就算来临,那些风光无量的元首和领导人此时的热度甚至没一些P图伪造自己上岸神庭的无良博主的热度高。关于核协议、审判官协定之类的新闻竟然还被压在一些恼人的娱乐新闻底下,甚至还出现蹭热度的情况,如“XXX明星出现在圣选考场”“XXX明星在圣选得到XX分”“XX明星包里出现圣选准考证”……
以及,秩序圆桌来临前,所有星际元首大会的嘉宾依旧要参加多国例会,也是为了统一意见,确保圆桌最终协定不会因为某些嘉宾的一时脑热出现意外。
毕竟秩序圆桌协定是协定全世界的秩序,所以必须慎之又慎。
就连叛逆组织老大时渊序也不得不困在神庭,他还莫名其妙被要求住在内圈环的一处白玉神殿里,如果随意出去,就是“渎神罪”。
时渊序此时躺在床上,一边清点秩序圆桌旁的领主名单,一边忍不住在想秩序之门里,湛衾墨以那样的存在出现在他面前,是为了什么?
是终究放不下他么?
他又无奈地哂笑。
——他随即又扼断了自己的想法。
不,男人能出现在那里,明明是早有准备。
但出现在秩序之门里面,对男人并没有任何好处,那么,他就当他还在乎他的死活,所以在他焦渴万分的时候,又狡黠地出现让他缓解。
可是对方又怎么知道自己义无反顾地会进秩序之门,还是一直以来,他就从未逃离过男人的视线。
哪怕他把他当成死去的人。
哪怕他故作镇定佯若他从未来过。
如今,他连故作镇定的资格都没有了。
因为他一直心里放不下在秩序之门里面,听到那秩序之神对湛衾墨说的一句句。
“维诺萨尔,老朽说过,你不应该贪图太多!”
“好一个全世界最大的老千,你当时在试炼之门上故意留了自己的分身,这才混进了秩序之门,呵呵呵”
“哎呀哎呀,你就不能老实露出恶鬼面庞,直接大开杀戒发泄个痛快么,快啊,承认你本性难改,承认你其实一早就想吞噬他,利用他……你那七年千方百计不就是为了让他完全属于你,为你所用?”
“你现在可是已经吞噬了太多的恶才能抵消因果呢——如今还要伪装成一副好好先生的模样,可真是难为你了!”
湛衾墨,你究竟是为了什么……去试炼之门?
你又是为什么,一早就预知到这一切?
那七年……和试炼之门有关么?
“你那七年千方百计不就是为了让他完全属于你,为你所用?”
他眼睫一颤,又有些痛苦地垂下头,“……湛衾墨,你究竟还瞒了我多少?”
是不是一切本可以有另一种可能,正如不告而别背后本可以是另一种原因——
可是为什么却死活不能让他知道?
此时身侧的忽然帷幔轻轻飘起,一个卷发白皙的漂亮大男孩进来了,一边裹着浴巾一边准备摆着最迷死人的笑容,结果他猛地看见床上的时渊序,狠狠一顿。
时渊序此时下意识地抬起长刀,那凶悍的面庞更是警戒几分,“你谁?”
那大男孩又惊又吓,随即又害羞地说,“……那个,我是来侍奉殿下的,只是不知道,原来殿下喜欢你这款啊?”
“……”时渊序微不可闻地哼了一声,“你是他男宠?”
他之前听说过一些不该听说的事情,比如小畜生的贡品。越想越心里一阵恶寒,他一边嘴角抽搐地想着,还是对方已经骄奢淫逸到要把男宠都送到兄长的府邸上来了么?
他破口大骂几句,然后准备起身,可此时大男孩挑眉,“对了,多问一句,殿下床上功夫怎么样?”
“……”时渊序就差拿大砍刀直接把床切成两半,“这到底是谁的房间?”、却发现阿里托款款走来,她竟然在这样的场景还格外安然若素,“时先生无须担心,您在这是最安全的。”然后就把那位不明状况的“男宠”拉走了。
星际元首大会嘉宾所住的那栋府邸坐落在圣辉天枢苑,更是让人咋舌的豪宅,外立面的黑曜石镶嵌孔雀石星图足以闪瞎任何一个路人的狗眼。
此时夜深人静,尽管神庭处于永昼,但是住宅区是元首大会嘉宾入驻的区域,都是各个星球和星域的领袖和精英,自然考虑到这一点,上空有一层夜幕全息穹顶,还会衍射来自宇宙最纯粹的星光,今天刚好是蛇夫座群星。
一道影子迅疾利落地出现在府邸里,似乎只要他想,下一秒就可以抄到主人的卧房。
此时按照神庭时间已经是凌晨四点,就算是日理万机的星球总统看到神庭的宵禁也会迫于神威合眼而睡,赫淮此时只是面无表情地循着气息就很快在三层府邸中的十个房间里找到了时渊序的房间。
他压根不稀罕做什么暗杀的举动,只要他想,他的炎火可以蔓延至整个神庭,所有人都在一夜之间沉睡在火葬场里,只要死的不是他在乎的人,他压根无所谓。
只是对方是安烬的亲哥哥,四舍五入就是那个金发混账一条船上的人,为了他的亲妹,他什么都能做——这不是因为他爱她妹妹。
而是该死的使命已经刻在了他的“原罪”里,如今赫连的半边心脏已经凋零,再不行动他的家族就剩下他一人,更不要说所谓的重振神庭。
如今他和他妹妹快死了,不杀他哥我也得杀了他,否则复辟众神时代这个魔咒他根本解不了。
随着秩序之门里祂的本源力量凋零了一半,他的妹妹的病症更加严重了。
此时他注视到床上的那人,对方的呼吸很均匀,但军人的警惕度和敏锐度很高,赫淮就像是夜豹紧贴墙壁,他甚至可以保持几分钟不呼吸,这也是因为神本身就不是人,但此时府邸安静地连五十米外的一根草在风中起舞的声音都能听到。
算了,长痛不如短痛。赫淮心想,他用自己这把火神弩直接击中时渊序的咽喉,他此后就带着自己的妹妹浪迹天涯,至于安烬,那人渣他已经懒得处置了,只要他想,杀人之后,他可以一辈子不被那人渣找到。
此时他隐藏了身形——就这么进去了卧房。
月亮的清辉轻悄悄地洒落在床的帷幔边,离赫淮的这头被遮掩住了,只能隐隐看着一个躺着的男人的轮廓,这让他有些气恼,不过他再一绕身,就能看到正面了——
可赫淮绕身之后却发现那床上的人——
他瞳孔骤然缩小,甚至呼吸一滞。
只见那个躺着的男人眼睛鼻子嘴巴都在流血,七窍流血,染红了整个床单,简直就是枉死的鬼一样恐怖。可下一秒,他察觉到什么似的,猛地挪开身形——
暗夜里一道闪电似的——他忽然被什么人硬生生从后面包抄然后挟住,忽然冰凉的金发就这么垂坠在他耳畔边,很是无奈又缥缈地轻叹,“想不到啊,赫淮。”
赫淮就这么掐住对方的手踝,不让对方手里的电棍靠近,他此时回过神发现那挟住他的男人不是时渊序,而是——
“你怎么……”
此时安烬那张挺秀俊美的脸庞有几分阴鸷,他却是勾起唇畔,“我不可以来这透透气吗?”
赫淮看着床上那睡着的男人根本不是时渊序,而是上面屏幕上出现“你中计了”字样的仿生机器人,可这一切在他眼里不重要了,他脑海里只是觉得很荒唐。
还有一丝——窒闷。
谁会大半夜在自己亲哥的卧室里透气?呵,他没想到这人渣竟然连这种事都干得出来。看来之前神庭内环传来的谣言是真的,安烬确实和他的亲哥……
“这个死变态。”他内心暗骂一句。
此时赫淮看着安烬眉目清寒,他自己倒也面无表情,“算了,你打算怎么处置我?”
安烬此时就这么很懒散地靠在墙边,“不解释一下吗?赫淮,我以为你懂这世上只剩下最后一个亲人的感受。”
“呵呵呵……”赫淮笑了笑,他的笑声很爽朗,可是绿色的眼眸幽幽地染着火,“安烬,是你让秩序同时也制约我的,你知道我会杀你,所以在此之前你就设置了,一旦我完成不了‘使命’,我和我的妹妹会先被秩序杀死。”
此时安烬突然伸出白皙的手,那手指忽然轻佻地扼起他的下颌,“你觉得,我会靠那个老东西来处置你,错了,赫淮,你就像是一只被拔了所有犬齿和利爪的狗,连自己的妹妹都保护不好,就想杀别人的哥哥,还给自己找什么冠冕堂皇的借口,你就是一条懦弱的狗……”
赫淮此时那笑僵硬在脸上,下一秒,他忽然暴怒——空气突然变得极度灼热,骤然像是火山爆发的岩浆已经蔓延到他们的身下。
“只要我敢逃,我的妹妹就会死——你敢说这条不是你在秩序上弄的?”赫淮冷笑,他忽然从身侧喷涌而出的烈焰抽出一把刀剑,“安烬,当时你在学院的时候,装得自己无辜又懦弱,我和妹妹怜悯你,让你不至于被其他神的后裔欺负,可谁知道呢?对一个畜生心慈手软最后换来的就是我们真的被当成牲畜一样对待。”
“你们那些虚假的仁慈,对于一个凡人来说不过是居高临下的施舍罢了。”安烬邪笑,“我能如此扭曲,还真拜托了众神时代的那段时光,你们可以随便把普通人踩在脚下,逼他们一边认命一边被你们戏弄——赫淮,你还记得你父亲太阳神怎么押着我到了神庭,让我在众神面前下跪承认自己的原罪?嗯?‘安烬,你注定不能到这个世界上,是我们众神仁慈,不会随意杀戮人类,但你须记住,这十大‘原罪’你必须刻在心间,你注定孤苦,注定无依……你必须时时刻刻忏悔,生生世世谦卑,无时无刻,永生永世,向众神祷告,上供,赎罪,向上苍乞怜,才可求得主对你饶恕,让你苦海行舟不至于孤独终老,你有罪,而主是唯一能赦免的人……’”
“‘每个人在这世上都有属于自己的位置,每个人都能在这个时代找到属于自己的辉煌’……哈哈……你们用多少这种空洞的话去安慰那些被命运钉死的人……这样众生就可以以苦为乐了,就可以装作对那些苦难从不知晓一条路走到黑,直到死都翻不了身,甚至不知道真正的‘幸福’和‘自由’为何物,而你们……而你们为了管理这个世界省事,在秩序上一年又一年地添了新的规则,让普通人不敢冒犯神庭,不敢冒犯你们作为神的神圣。”
“就是这些老东西,蠢货们,说我生而有罪,说我他妈生下来就是错的……哪怕我用尽了一切力气才能活下去,他们也会告诉你,这是你的命,你除了接受之外,你还得他妈感恩上苍?”
他那神态越发癫狂,就算赫淮那把长剑看起来嗜血得很,可以削掉人的脑袋,可安烬那双碧蓝色的眸闪烁着阴恻恻的光,他那俊美的脸庞就像是天使面庞卸掉了是最后一层温柔的矫饰,直接露出了恶魔的面目,“赫淮,你说,你作为众神时代的继承人,我甚至到现在没杀了你,你不但不感谢我,还要夺走我的哥哥?你知道我会为了他做出什么吧?你知道我活到现在有多不容易?嗯?”
此时安烬忽然伸出手,掐住赫淮的脖颈,“……我对你很失望。”
“明明该失望的人是我……是我……”赫淮此时不知为何喉咙里竟然是破碎的呜咽,“我从来没有想到你会变成今天这样……”
“我一直以为,你会真的……真的希望带给这个世界美好,让众生更有尊严地活着……”
安烬忽然觉得万分好笑,甚至笑声尖利得很,“哈哈啊哈哈……你凭什么,寄托一个生活在炼狱的人,会给众生带来美好?赫淮,我发现你这样优渥出身的人,都很单纯,或者说,愚蠢至极,呵呵呵……”
“可我真的相信过。”只是赫淮忽然很轻声地道。
“你那个时候在学院里所有的发明装置的手册,你对我说过的话,我都……没忘。”
“你说总该有人对这个不公的世界做出些什么……这一句话,我也没忘。”
安烬那暴戾的神色忽然间错愕了几分——
“因为这个世界本来就如此扭曲,不公,倘若所有人都要这么活着,不如早早死去,所以……”
赫淮眉目皱了一下,他很是恼恨地觉得自己不该说这么多,可那绿色的眸,忽然就这么直直地看向了安烬。
“你说,你要做新世界的神。”
随即赫淮忽然低声哂笑,他突然放下了剑,“……呵呵,我确实很愚蠢,就是因为你曾经对我说过这一番话,我就心甘情愿被你玩弄被你骗……如今,有些错误确实要结束了。”
“安烬,倘若折磨让我甘心的话,我能不能最后求你——放过我的妹妹,杀了我就行。”
他那把长剑忽然塞入他的掌心,“只有火神之剑才能杀了我,如今准备杀了你哥哥的我罪大恶极,这样刚好,你可以杀了我,反正我本来就不想活。”
“这凋零的神庭,这腐朽的秩序……呵呵,安烬,你以为我不疯么……来吧。”
可安烬直接打落他掌心的剑,那青鸟尾羽似的眼就这么直直地看着他,“……你以为我会让你这么轻松?”
“赫淮,我要你恨我一辈子。”他随即冷笑,还故意在他的耳畔又说了一句,“当然,我也会折磨你一辈子,当然,现在是你自找的,我可以答应你,不伤你的妹妹一分一毫。作为代价,你是我的狗,我的玩物,我的奴隶……唯独你不能死。”
“呵呵,是因为我当初瞧不起你么?”赫淮冷笑,“你这样的威胁,只会让我确信一点,你不配被我尊重。”
“赫淮,你知道那些人当时如何欺负我么?”安烬那手忽然很露骨地抚着他的颈侧,“他们说‘凡是被太阳神之子青睐的人都要学会在床上讨好人的技巧’,啊,那些人自然是和你一样的‘天之骄子’,神的后裔呢……呵呵呵……赫淮,你知道我一个人对抗十几个人很不容易吧?你知道我根本不喜欢男人,他们仅仅是因为你多看了我一眼,多跟我说了一句话,就嫉妒得发疯……”
“他们说‘你个作践的妖精,别以为总是一副书呆子的模样,就可以掩盖你奴颜婢膝的谄媚劲,所有人都看到了,你在勾引他’,哈哈哈哈……你还要我说什么?”
“明明我恨透了神,恨透了所有把普通人不当回事的存在,呵呵呵……如今我被逼疯成这样的暴君,你应该很清楚是为什么?”
赫淮瞳孔骤然缩小,他看着眼前这个乖戾病态的疯子,那俊美漂亮的面容竟然是无尽的哀伤。
“我……我不知道……”有什么即将溃不成堤,他忽然神态涌上的是绝望,和破碎,“那个时候为什么你不告诉我……安烬……我只是想和你做朋友……为什么……”
“不重要了。”此时安烬的神态骤然冷酷了几分,“像你们这样的神,从来不会把我们凡人当成人看。”
“所以跟你们相处,最后也只能当成被侮辱的玩物,你还要我告诉你什么,赫淮?当时你真的仅仅是想和我做朋友,还是别有心思,你自己应该清楚。”
此时炎火熄了,染了血的机器人忽然被安烬直接扔掉,安烬突然将赫淮摁倒在床上。
”安烬笑道,“赫淮,你要知道,曾经你如何欺辱我,看不起我,我都不跟你置气,可是唯独在哥哥这件事上,我容不得任何一点沙子。你知道我走到这一步,有多不容易么?”
“五百年我都是孤身一人,他们说我像个疯子,如今我终于知道他的存在了,终于能和他靠近了,可是他不属于我,因为这个世界的我比他来早了,也已经吃过他太多的苦了……”
“我早就不是他记忆中那个软糯善良的好弟弟了。”
“他更加不清楚,你们这些神对我有多狠……”此时安烬半是爱怜半是厌弃地抚着赫淮的脸庞,“尤其是你,直接把我当成一条狗羞辱,还记得曾经在圣心理工学院的时候,我帮你打饭,考试帮你作弊,还顶着烈日要随时服侍在球场上逞威风的你,你还要我当场下跪舔你,哈哈,你和你那些所谓的朋友嘲笑我不是真的神,嘲笑我没爹没妈没人爱,所以可以随意作践我……你要知道,如果我哥在的话,他只要想,会把你们弄死。”
“所以我要以最好的形象出现在他面前,而你不配。”
赫淮此时眉目竟然神态变了,可安烬看不出他愤恨的神态下那一丝微不可闻的落寞。
“我要狠狠惩罚你,让你再也无法挑衅我为止,让你你不会敢动我哥一根毫毛……”安烬冷笑道,“那些年没得到的爱和关心,我不要求我哥还,但是你更给不了我,那你也只能做我的泄欲工具……你凭什么跟我犟嘴?”
“你个死变态,你别拿我下手……”
“是我没给你做扩张么?还是你八面玲珑高高在上其实一直没被玩过?”安烬笑道,“没事,很快你会像我的容器一样,里面都塞满的我的东西。”
“我要弄死你……”
赫淮曾几何时多么想亲自杀掉这个可恨的金发男人,可是他发现痛的不仅仅是他被死死抵住的身体,而是他竟然从心都开始痛了。
可这个时候,忽然雷霆万钧似的一道亮光闪过,紧接地,是一声大吼。
“畜生,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你是不是疯了!你!!简直他妈疯了!”
时渊序狠狠地扇了安烬一耳光,可定睛一看,安烬衣服纹丝不乱,凌乱的床单笼在他身侧挡住了一切,安烬此时看着他,神色还出现几丝快意的餍足。
赫淮是侧身躺过去的,他没有吭声,“……”
这个孙子……竟然在利用他演戏给他哥看!
可为什么有那么一刹,他觉得那个畜生的话竟然那么深地刺痛过他的内心。
他忽然回过神,却见安烬直接将刀柄给时渊序,刀尖指向自己,“快点杀了我,哥哥,你弟弟是个杀人犯,是个变态,你还在等什么?”
“剁了你就能结束这个操蛋的世界吗?就能解决掉现在随时随地消失掉的上亿条人命么?”时渊序逼视着他,“到底是什么情况?你一定要这么作践逼疯我吗?是不是祂在威胁你……你说!”
“我好得很,就是不想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