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神饲养我by可口腩
可口腩  发于:2025年10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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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或许只是想为自己被监察司查封的小店铺讨份公道挣口饭吃,亦或者真的受够了自己糟糕的命运,反正也一无所有,不如用尽全部力气改变能改变的,可是你知道这在他们身上会变成什么样吗?”
“你们这样的人就不该活……能苟且偷生已经很了不起了,竟然还妄想要改变自己的命,每个人都应该……”
时渊序示意自己的小弟小妹和组织成员们,“把他钉在那个绞刑架上,到时候运进去做为第二轮副本的靶场目标。”
陈沉大姐愣了半晌,她被时渊序一开始带到神庭是以防参加圣选的勇者们需要战力支持,那些人都是头一热就直接冲进去的愣头青,她和几个小弟小妹们将弑神组织的武器库装备
如今她竟然还来了神庭这一块最为阴暗不为外人道的“禁地”——只见尸骸成堆,血流成河,旁边……旁边还有一个浑身胆寒戾气散发着可怖气息,却又极度貌美、气质高贵的金发男人,哪怕浑身白袍被血染红,镰刀上还挂着令人头皮发麻的花白肠子,他还亲昵地喊他们序爷——“哥哥”。
陈沉没敢想多,她早就听闻他们序爷不简单。
除了自己是头号拍卖品小绒球,竟然还直接带领起追缴自己的叛乱组织做老大这种壮举外。她还隐约听说了那天圣宴的事情——
他们序爷哪怕嘴巴毒脸臭,竟然还是光明神和混沌之域领主争抢的对象。
不过作为三十八岁的大姐大,她也见怪不怪了,作为老大总要有点魅力,没准这也是他们老大抗争事业的一环。
“序弟……他,他这个老头子是传说中的堕神,我们真的可以把他带走么?”“按照我说的办,运到中圈环的圣泉阁。”
只见那金发男人还挑眉,“哥哥,你真把神庭当成自己的狗窝,都已经把这里做成弑神组织的根据地了?”
“圣选的勇者很多是我们组织的人。”时渊序面不改色,“可以的话,中圈环靠近神殿那一块区域甚至可以作为我们分部。”
“……”安烬抬起镰刀,挑起一边眉毛,“命不要了?”
时渊序继续说道,“你说‘秩序’关在秩序之门里,但是实际上圣选的挑战者们并不会竭尽所能去制裁祂——因为祂就是无色无形的存在,祂可以附身到任何一个人身上,祂甚至狡猾到可以从来不现身就让你身陷囹圄,就像三相之神,就像那无缘无故死亡的几千万人,你要他们怎么拼尽全力挑战这种虚无的存在?”
“倒是现在这些堕神平均每个人制定了二十多条秩序,但牵连的可能几万甚至几百万条生灵,那些生灵就此命运轨迹会随着他们这些简单粗暴的秩序发生改变。”时渊序冷哼,“给他们一刀痛快实在是太慷慨,不如让他们在秩序之门里面被万人踩、万人唾骂、万人殴打——最后借着这股怒气,再直接引出‘秩序’的存在,这样他们就知道,他们的每一个抗争,都在改自己的命。”
“我恨不得现在就把他们杀光光。”可安烬凶煞地神色就像是当场要生吞活剥那头的十几个神灵,“他们为了防止人们造反神庭,怕穷人靠变异,呵呵,还建了个秩序‘基因改造体(含濒危族群)正常情况不得拥有合法公民身份,不得享受公民合法基本权利,应当被实验室或其他研究机构进行严格管制’,你说他稍微少个字,咱们都不至于这么苦是不是?”
“……”这下其他小弟小妹们都震惊了,他们听闻总共有三十万条秩序,但是没想到竟然还能具体得像是法律条规一样?
那些还未被杀死的堕神就这么运到秩序之门里面。
“安烬,这些堕神都是众神时代的?而你……”
时渊序的声音忽然格外陌生,他很少直呼其名,以至于就算在不可一世的光明神面前,他竟然有种兄长般的威严。
“嗯,我把他们都杀了,但是没杀太利落。”
“……”
“他们嘲笑我。”安烬忽然声音嘶哑,还很温驯地用自己的头靠在时隐患序颈窝边,就像是个伤痕累累的野狼,想从自己的同类身边汲取一点温暖,“他们嘲笑我一辈子改不了命,因为我的命是钉死在秩序上的。”
“很久之前,我来到神庭还要接受‘处罚’,因为他们说我有十大原罪,如果我过得一切不符合原罪,那就是逆天而行,他们需要替‘秩序’惩罚我。”
“比如我是‘注定孤独’,但是有人对我好,那那个人不久后就会离开我,要不然就是直接横死,要不然就是……”
他病态乖戾的神色有几分倦怠。
“我真希望你当时就在我身边。”
时渊序此时没说什么,他第一次没有拒绝小畜生对他那么亲昵,又或许,安烬疯癫的样子让他想起自己那一天求婚后发现湛衾墨消失的时候。自己像个疯狗似的到医院、帝国联盟的大街小巷晃荡——
让他想到很久之前在混沌之域,他碰到审判官那句“你本不该存在”,顿时如临大敌被踩到了死穴,直接拿起刀挥刀砍向审判官。
他们就像是力竭对抗命运却失心疯的人。
“那老头说我们注定早死——难道,我很久之前在地下拍卖场差点中的那颗金色子弹,不是你干的?”
“蠢得令人发笑,你为什么被审判官的子弹所杀,是秩序不容你,不是我,我说过我派审判官肆虐众生,可金色子弹从来都不是我说了算。”安烬此时还靠近他,很是亲昵地把头搁在他的颈窝处,“我的好哥哥,我应该给你看看我那个被一千个子弹打穿的可怜尸体,还在仓库里放着呢。”
时渊序神色僵了一僵,“那现在的你——”
“当然,祂是个蠢货——每次击杀的都是我的替身机器人。”
此时此刻,圣选大会现场人声鼎沸,慷慨激昂,七嘴八舌,五湖四海,好不热闹。
之前全世界几万亿双眼睛密切关注这一届圣选选拔,据说总共有十万个岗位,一亿人报名,一千万人最终有资格角逐“秩序之门”,也就是圣选的最后一轮。这一次甚至因为持续的经济下行,战乱频发,还有各种各样的星际毁灭传言,报名人数是前几年的五六倍。
但是光网上有无数小道消息描述“秩序之门”几天前选取了一堆种子选手进行测试,结果甚至出现死伤的惨状,还有选手在自己社交平台上哭嚎说里面有很恐怖的东西——
吃瓜群众自然是乐于了解到底门里有什么东西,结果每个选手都描述的都不一样,有选手说自己见到了去世很久的老父亲,还拿着藤鞭追着抽打自己一边痛骂他没给自己烧纸,有选手说自己进入看到的是统一高考的考场,而他坐在座位上发现大题全部都不会还只有十分钟交卷,还有选手说,他看到自己前脚面试完兢兢业业递上的简历都被心仪公司的HR扔到废纸篓里,一边还说“又是个陪跑的”,顺便把他的简历拿来垫桌脚。
“这也能叫秩序之门?”
“估计就是一堆云玩家胡编乱造的,这种日常化的场景能筛选什么人才?”
“笑死了,这么感觉我都能参加最后一轮选拔了……”
“#圣选秩序之门里面究竟是什么”果不其然成为全世界的热搜。
如今神庭突然又重新宣告,如今才是“秩序之门”正式召开,之前都是赛前预热——一下就把圣选这种看起来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正经选拔忽然渲染成了一个全球级的赛事。
这一次甚至允许全世界的人公开观看直播,只见“秩序之门”在第一圈环的神庭外环召开,此时云层上是形如神庙般的建筑,柱体间可以看见流动的浮云和霞光,而与云层上的神庙遥遥相对的,便是人海似的观众席。
“这次圣选据说也是神仙打架,总共是亿里挑一,好几万个强国精挑细选的人一个都没被神庭选中,如今星球元首们想办法多交点贡品走后门,结果都被神庭一一回绝了……”
“可不是么,我们那个星系好不容易出现一个武学奇才,所有人都很看好的,十几个星球的总统都接二连三的拜访,祝福,结果还是没被神庭看重——现在圣选还只是出候选人名单啊,就已经这么激烈了。”
“也不知道哪个杀千刀的还好意思讲圣选比做某某政府选拔,前两轮笔试筛选智商和学识,后两轮综合体测,但实际上明眼人都知道,比拼的是一个人从头到脚上上下下的体质,基因,家境,技能……就像是把人的全部剖得干干净净,咳咳,还有一点,必须要对神庭完全地忠诚,淘汰下来估计也没几个人能符合条件了……”
“可你看看,最后一轮还有一千万人呢?”
“一千万人,你想想看,这是全世界,全宇宙的一千万人,算多么?这可是这个世界最强的一千万人啊!”
“谁说圣选就是最强?”
“这届圣选招上的人可以直选做大天使长,年薪起薪百万起步,你说筛选的是不是最强的人?人都往高处走不是?再一个——你去看看参赛者名单,全是那种人中龙凤,世界知名探险家、星际全运会十连冠冠军、顶尖集团技术总执行官……”
圣选本身就是从全世界的人选中挑选的佼佼者,就算是街边扫大街的大婶大爷都觉得自己有目共睹圣选候选人是如何诞生的,毕竟圣选面前,不挑家世,只看实力。
此时遥遥相对着圣选大厅的观众席已经人满为患,五湖四海的各色的人聚在一起,不少人手上还莫名其妙多了一份圣选候选人名单,纷纷叽叽喳喳的议论起来。
此时论坛也在同步吃瓜。
“怎么没人淘一淘名单上的人啊,先从大星球阿卡曼星开始,那个戴文斯王子真的不是名单内定?不过人家本来能力也很强,据说是体育天才,还出生在皇室,实打实的天龙人,活该被选中。”
“那个瑞麟小姐14岁就上了顶尖大学沃森大学的数学系,前阵子刚验证了一个数学假说,现在已经是学术界的领军人,嘿嘿,我导师和她吃过饭。”
很快,各类欣羨崇拜的目光聚焦在候选人的履历上,不少网友如数家珍恍若自己就是候选人的七大姑八大姨隔壁邻居同学亲友似的,接二连三地挖掘出他们超脱常人的某个点。
“呵呵,戴文斯王子如果不是基因出众,据说本来是外室生的孩子,说得不好听就是私生子,要不是沾上了圣选的光,皇室是万万不认的……”
“瑞麟小姐之前不是还被扒出来擅自挪用同个课题组其他人的成果,同组的研究生甚至被威胁不把二作让给她不给毕业。呵呵,妥妥的学阀,这人人品不行,大家趁最后一轮还没开始,赶紧向神庭举报,这样的人去不了神庭!”
许多候选人的头像,姓名,身份,家庭背景,目前任职,学历种种都被各种渠道扒了出来,屏幕前的几十亿双眼睛贪婪且好奇地注视着。
参选人序号从00000号到10000号一层层深扒,公众的视线也随着帖子的楼层越来越高,跟爬天梯似的,无数双贪婪的眼睛像是无论如何都想窥尽这些佼佼者们,以此满足暗戳戳的窥私欲。
突然有人大惊失色——
“那个扰乱神庭的时渊序也来参赛了?他不是神眷么?神眷还用得着参加选拔,这岂不是光明正大地内定?”
“安烬,你疯了。”赫淮此时冷眼觑着在高处云层俯瞰选拔现场的安烬,“你要是真想为你哥好,就应该告诉他,秩序本身就不是能被毁灭的存在,因为那个狗东西本身就把‘祂不会被毁灭’写在秩序本身,换而言之,你现在就是让所有人去送死!”
“如果靠勇敢的凡人就能将祂制裁,就不至于成千上万甚至上十万个神灵都纷纷陨落,他们大可以直接推翻秩序,而不是被秩序制裁,不是么?”
“那难道放那个狗东西扫荡全世界就是应该的?”安烬冷笑,“你不是也不满意自己的命么,要不要我现在把你放在参赛者名单里让你进去闯关?”
“你到现在为止也没有直面问题本身。”赫淮怒骂,“献祭的五千条堕神性命随时会耗尽,到时候祂就会直接来残杀挑战者,再然后,谁还能压得住祂?预赛你还没看到那些选手血肉模糊的样子么?”
“我等这一天很久了,倘若祂从秩序之门跑出来——那证明这个世界确实该完蛋了。”安烬冷笑,“都怪我的便宜圣母哥哥,我只能发誓不杀人。既然如此,就让那些不信命的人进去,让他们直接将命运的罪魁祸首狠狠制裁个够——”
“然后就眼睁睁看他们全军覆没?你真是个人渣!这跟直接杀了他们有什么区别?”赫淮怒骂,“秩序之门原先是给众神改变秩序用的,可现在进去的是人!是人!你和我都是进过门的人,你还不清楚么?他们只能是祂的祭品!你杀到八万四千零八十条神魂的时候已经精疲力竭,我杀到九万条就差暴毙而亡,更不要说这些普通人。”
“三十万个秩序,对应十万个神魂,这就是祂的本源力量——我还把祂打碎成一千万个份额,让选手进去每个人起码进去可以痛殴几脚,这还不够?”安烬冷笑,“你错了,我现在是大发慈悲做一次好人。”
“可你还忘了,祂还有更大的力量来源,是那些信命的人,安烬,承认你只能束手就擒。”赫淮直接攥住他的领口,“到时候选手死的越来越多,我看你怎么收场!”
安烬那碧蓝色的眸尽是奚落和揶揄。
“收场?你自然应该放心,为了做好我的乖弟弟,可是什么都能做。大不了,就是跟祂你死我活罢了。”
此时圣选备赛场,时渊序准备进去,袖口忽然又窜上了那个神出鬼没的伊格,幽幽的红眼就这么盯着他。
一边尖利的齿又啃咬着他的手踝,“别——去——”
时渊序冷哼,“就你?害得我上次昏睡了几天,预赛都没来得及参加,这次你别想得逞!”
他三下五除二跟这只诡秘的毒蜥对抗,可是对方好像体型比之前还大上一倍,轻轻一晃尾棘都可以把他抽得一痛,只见他的腹肌上已经有了红痕。
“你有种就说自己是不是那个男人派来的。”时渊序吼道,但是他又觉得这么说傻的很——就活似眼睛是红的就应该是他,心思诡秘的也应该是他。
他是不是事到如今还在妄想——他还活着?
忽然他被钟孜楚攥住了手,“序,妈都听说了,里面关的是很可怕的存在……能不能不去?”
时渊序没想到钟孜楚出现在这里,他随即恍然看见她在胸前的吊牌,还有一身干脆利落又端庄大方的雾霜紫真丝锻面的女士西装,才醒悟凭借钟孜楚的能耐,她大概率是作为业界顶尖人士参加星际元首大会。
“你这孩子,妈不是都说了,前阵子在忙离婚,如今事情终于办成了,要不是元首大会期间圣裁庭不上班,妈早就是自由身了——不说这个,走。”
“走去哪?”
钟孜楚那娇美的神态忽然怒意横生了几分,她恨铁不成钢似的狠狠掐了他鼻子,“你这臭小子,都已经是圣选计划的成功试验品了,就不怕自己是那玩意的目标?”
“妈,我就是个凡人。”时渊序故作淡然地掀起眼皮,“祂凭什么会盯上我?”
“妈觉得不放心!”钟孜楚忽然接到了个电话,“都说了,机甲外层涂漆的供应链出问题,二苯基硅烷耐高温涂层原料停产了,现在仓库剩下的还不够交付三千台,只能延后——什么,今天就要看成品?”
此时时渊序已经溜了——他拿着一柄长刀,一柄蜘蛛切,一柄激光枪,
就这么来到秩序之门门前,那里已经密密匝匝一堆人。
“哥啊,你胆子忒大了点吧?”有人说,“你怎么不排队就进去。”
“是么?”时渊序懒懒地掀起眼皮,看着那队伍越来越从门前退到门后三百米,“你们真的敢进去?”
“这话说的,咱们都是进入终选的优秀人士,不过是做一下准备运动罢了——”
时渊序压根懒得多废话,直接提着刀就进去了,抛下目瞪口呆的众人——“他是真不怕死啊!”
“秩序之门是独行者的副本,只能单刀赴会,所以进去的时候你只能孤身一人面对。”
“你将会直面内心深处的恐惧,然后才有绞杀祂本源力量的机会。”
时渊序还看了些赛前叮嘱,换而言之,哪怕是一千万个选手进去,每个人也有可能像是孤岛一样孤立无援,孤军奋战。
大概秩序之门本身有自己的规则,但无论是什么荆棘之路,是通向死亡还是绝望,他已经都不在乎了。
时渊序告诉自己——他不能再等。
湛衾墨给他玩失踪了三次,还有他离谱的原罪,还有外面还在上升的,被祂屠戮的死亡人数。
既然不服命,便不能等待时机再挥刀,他现在就要看看,这荒唐的世界究竟在哪里才能有一处破绽,让他这样的反叛分子有机可乘,有漏可钻——
如此以来孤独的狼才能勉强允许自己的伤痕永不愈合,才能告诉多少个夜里的等待和愤恨不是虚妄。
时渊序此时眼前是一片混沌,本以为就像是自己想的一样,里面必然会出现一些可怖的存在来吓他,要不然就是尸骸成堆,血流遍地的恐怖镜像。
可此时似乎比这两者都要可怖,昏暗的天空,没有边际的荒野地,他隐隐感觉到了地面在猛烈地颤动,那东西步伐速度极快,且个头极为庞大,他听到有人的求救声和呼喊声,然后是血肉拉扯飞溅的声音。
“救命啊!不要吃我!我只是来参加圣选的——”
“呜呜呜……我真的不相信命,可是,可是你都把这些惨痛的事实给我看,不就是逼我乖乖就范么!我就是每次大考都发挥失常,所以才来到现在这个专业和这个学校……呜呜,才要寄希望于这次圣选给我逆天改命,你不要念叨了,我认了……我认了……”
“可恶!”时渊序怒骂!
他来到的地方像是一处山崖,山间都回响着那东西茹毛饮血的声音。
在山崖边,时渊序还心惊肉跳地看到了几个选手的号码牌,还有身上穿着的衣服,鞋,还有劈断了的各类武器。
山崖峭壁上有一棵枝干锋利的大树,细看之下却发现大树的“枝叶”还在挪动挣扎,定睛一看,大树上的枝条全部径直穿过了几十个选手的身躯,鲜血淋漓直至五脏肺腑都从豁口中隐约泄落了下来。
树枝上的其他人已经一动不动了,徒留下一个二十多岁的女青年此时紧紧地攥住豁口,止不住涌动的血和翻江倒海的脏器,痛不欲生地撕扯着嗓音。
“我真的不想再经历以前学生时代被孤立的感受了,可是我现在一个劲地讨好别人,也没人会尊重我,我帮同事占位置,帮他们带特产,还好心带他们做业务,他们不但不谢我,背后还在说我坏话,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不是的,不是的,大家明明都愿意和我玩……我明明什么错都没有……我只希望所有都开心……”
“可是为什么……最后我还是孤身一人……”
那怪物阴冷地笑,“因为这就是你的宿命啊!”它似乎嫌那女青年吵闹,便径直张开大口要直接将她生吞了。
时渊序内心重重一落——这些垂死的选手似乎都在神神叨叨什么,仔细一听,好像他们都在纠结自己最放不下的事情——
又或者,是他们最介怀的——“原罪”么?
他下意识地抓牢自己背后的长刀,“有本事朝我来!”他压下心中的阴郁,怒吼道。
这些估计就是秩序的本源力量的碎片,祂无时无刻逼到人们面前,逼他们认命,如此便可成为祂的阶下囚,盘中餐!
“还有多少个怪物,全部冲我来!”
他时渊序背后已经没有能遮风挡雨的人,可是非善恶就在眼前,他做不到视而不见。
此时不知道是不是嗅到了他的味道,许多怪物忽然停下了嘴上的工作,直接放过嘴上的选手躯体,最后它们就像是汇聚成一只更大的怪物,只发出一声极其凄厉的叫声,身上还有着十几双眼睛,纷纷地觑向了他,甚至直接张开了可怖的翅膀朝他飞驰而去——那双残缺的扭曲翅膀足以遮天蔽日,随便一振翅便响彻整个峡谷。
追上他了,时渊序马不停蹄地往另一处跑,那阴影却总是将自己覆盖住了,他绞尽脑汁不断地绕路,直至一处崖壁却发现是死路!原来这些山崖并不是固定的地形,会随着怪物的移动而变化。此时整个山崖都聚拢起来,成为了围困他的天牢地网!
那怪物得逞似的发出得意的尖啸,时渊序这才看出了对方的真实面目,那是让人骇然的无数张人脸集合在一起的头颅,那些人脸都吐着舌头活似要把他一个人分给无数张嘴吃。
大概是每吃一个选手,这玩意就融合了新的一个人。
眼见那骇然的怪物即将要逼上前来,时渊序索性破罐子破摔抽出长刀,还能维持最后的体面,果然,他直接拿起手撕虫族的架势,那怪物倒是怕了!
“给老子滚!”
果不其然,他脑海里开始盘旋起了,“时渊序,濒危族群,孤身一人,注定早逝,注定孤苦,注定无依……你不该活……你命已至此……”
“还来这套吓我,恶心透顶!我早就看腻了这破原罪,以为这玩意就能制裁的了我?”他一边嘶哑地吼道,长刀直接举高过头顶,然后来了一个干脆利落地跳斩,顺势还直接绕到对方身后的脊梁,又狠狠地插上了自己的另一柄刀,“受死!”
可紧接着,悬崖忽然又窜出了好几只庞大的怪物!
那些怪物甚至比这只体型还要大!
一个人跟五六只高达十几层楼高的怪物肉搏,究竟有几分胜算?前面的选手残骸里面有体育天才,有机甲选手,有天狼星特战部队成员……
时渊序愤恨地直接拔出长刀直接打算硬拼,可这个时候他背后的悬崖忽然出现了一个豁口,他站在斜坡上,刚好中心不稳固往后跌了出去。
然后,他再抬眼,却发现豁口消失了,围困他的悬崖此时竟然把他隔在了那些怪物之外!
那些怪物见到他猛然消失在了外面,顿时怒气横生,准备振翅而飞,越过山崖来将他碎尸万段——只见其中一个怪物的头已经伸出了高高的山崖,再越过几步路,就能直接到他跟前碾碎他!
时渊序心惊,这玩意似乎还会远程攻击,眼见怪物身上还伸出藤蔓似的长肢往他伸了过来,他跑不过,被重重绊倒在地上。
怪物悚然的头无限逼近放大,时渊序那一霎心跳几乎要弹出胸腔,完了,对方竟然跃出了山崖的包围圈,径直出现在了自己跟前!可自己再无逃脱的余地!
他咬紧牙关直接拔刀直接刺向对方,既然如此,来个鱼死网破就算了!
却见逼向自己的怪物忽然头颅碎裂,发出一声凄厉的怒号——
那庞大笨重的躯体重重落地,随即消散成烟尘。
——不对劲,究竟是谁能制裁这个怪物的?
一时半会也得不出结论,只能不想。
此时时渊序一直在峭壁上的洞穴里躲着这帮怪物,那些怪物各个都会飞,且身形都大得可怖,他如果要正面迎战,胜算不大。
时渊序心里觉得不是滋味——他本来就打算磨刀霍霍向秩序的分身去,但是这些怪物,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先是五只,再是十只,最后竟然是成群的几十只,几百只!怪物振翅而飞的时候,地上都震颤。
就在这个时候,他忽然看到一只恐怖的眼睛——
原来是一头攀附在悬崖峭壁上的猛兽往山岩里面瞧,察觉到了他,龇牙咧嘴地扑了上前,时渊序正愁没地宣泄自己的一腔怒意,可自己的长刀不但没陷落进怪物的头颅,还迸裂了几寸!
“可恶!”时渊序正想从另一侧口袋掏了一把枪,可抵不住怪物速度更快,这头怪物恼羞成怒,张开血盆大口企图将他吞噬——
却见一只巨大的利爪忽然狠狠地将那猛兽拧成了碎块,鲜血四溅。
那利爪庞大无比更是锋利无比,却又闪过一瞬便消失了。
时渊序内心狠狠地一顿停,随即偏着头往巨爪来的那边方向。
却见刚好是自己所处的悬崖的山顶!不对……
时渊序隐隐察觉到,自己所处的洞口正在缓缓长大,然后那洞口的“石块”渐渐展平,聚散成一只手的形状,将他捧起。
而他定睛一看,自己所站在的悬崖峭壁——却其实是石块上精挑细琢后的一块块图腾。
不对……这不是悬崖峭壁,这是——
然后他便被提到什么庞大之物的跟前,时渊序被浓重的黑影盖上,可随即他眼睫一颤,只见映入眼中的,正是一张完美挑剔的脸庞——
那张脸庞甚至放大了好几倍,却仍然无可挑剔,极其苍白的脸庞,上挑的凤眼每一寸线条都印上心头的轮廓,鼻梁挺拔,薄唇更是似笑非笑的弧度。正如那个男人一如既往带着几分凉薄,几分哂笑地旁观世间。
时渊序的心此时猛地一滞。
随后,他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往了另一边去。
无可挑剔的半张脸之外,另外半边脸却是可怖的骸骨,骨骼上龟裂的纹理晚宴曲折蜿蜒,深深的眼窝就像微微渗出血渍似的,利齿甚至锋利地穿透了骸骨本身,整体线条凌厉带着肃杀气息。
一脸两面,半是轻挑凉薄,半是冷酷恣睢。
众鬼之主,近鬼也近妖。
“湛衾墨……不,维诺萨尔。”
时渊序无声地呢喃,却发不出声音。
他太熟悉他的脸庞,他的神态,这世间就算用顶级的雕刻师,也无法复刻半点对方的轻佻。
可由这张俊美的脸的尺寸,推断的体型——简直就像是跟悬崖峭壁一样磅礴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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