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神饲养我by可口腩
可口腩  发于:2025年10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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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应该清楚,我们主为什么要去那个婚礼拱门,你也应该清楚,祂为什么理智不多了。”廷达啧啧道,“我以为你不是那种没心没肺的人,主曾经为你解除了和邹家的圣选协议,好家伙,转身还是参加了圣选?”
“不好意思,我就是没心没肺的,是他毁了约在先。”时渊序的眸色深了,但是他就像个无赖似的插着兜,桀骜的唇更是不耐地勾起,“就像你一样,树挪死人挪活不是?”
“你说和我们鬼众合作,但是恕我直言,鬼众也讲究有情有义。”廷达旁敲侧击,“你确定问心无愧?”
“是。”时渊序忽然视线是很复杂的神情,随即扬起下巴。“我就是个没心没肺的,你才懂?”
安烬此时慵懒地走过来,一路上被几个学姐要加飞讯,“你好,小哥哥,能认识一下吗?”随手抬眼看到那边考试院的广告,然后给了一个考试院机构的电话号码,然后邪笑,“以后想学习了找我。”
一堆学姐没发现端倪,脸颊飞出红晕,“好哒!谢谢弟弟!”
“帅哥,能跟你合个影吗?”那头又有个怯生生的小妹妹。
他还很彬彬有礼地看向镜头,比出耶的姿势,女大学生们激动地看向手机,却发现对方扮了个鬼脸。
然后就这么看到时渊序旁边围着人。
“哎呀,这不是之前还把我带到鬼域里来扔核弹的廷达先生么?考得如何?兜兜转转一大圈还是打算做神庭的狗啦?也是,鬼域的鬼打工连五险一金都未必有。”
“……”廷达本来就嘴巴毒辣,结果碰上了这位更加是重量级,他的黑眼睛登时直了,“你不是那什么玩意,还下凡来了,等等,你俩——”
“他是我的人了,混沌邪神安息吧。”安烬冷笑,“血浓于水的道理你不懂么?”
“……”廷达哎呀哎呀,“我们主死不了,当然,要是活了,也不至于让您有机会靠近他。”
“呵呵,死者为大,我不会跟祂计较。”
“哟哟哟,别忘了我们主曾经可是亲自解决过你,你能活到现在也是我们主仁慈?”
“那祂老人家的首席门徒怎么还得参加圣选呢?”
朱骁丹在旁边怔愣了,她之前还听闻他们的时队长“来历不简单”,军队还有人传他左傍领主右傍至高神,不然怎么跟火箭似的一下从上校变成上将?
但是朱骁丹眼里的时渊序就是个倔强要面子的家伙,甚至曾经因为看不惯有人战场上开小差,直接在队友评估表给对方差评,得罪了隔壁军区的总司令的小儿子。
于是她跟林荀、秦禹州几个人又纷纷辟谣,说“我们时队长他犟得像头牛,谁让他抱大腿就是纯粹找罪受”。
“我懂你,时上将。”朱骁丹继续说,“不是所有人都稀罕攀龙附凤,更何况你自己就很强悍了。”
时渊序却没说话。
他痛恨自己就像是个任人摆布的玩物似的,圣宴那一遭已经让他觉得丢脸至极。
熬完圣选的几轮,包括笔试。终于轮到要前往“秩序之门”的前一天。
时渊序此时把自己锁在角落里,给自己再试一百个试剂。
“……编号952号,作废……”他恨铁不成钢似的,“没用。”
他为了确认自己的实力,把军队里面所有的战场模拟副本都刷了一遍,但是还不够尽兴,因为他要对抗的是“祂”——
那个几乎可以碾压所有凡人甚至是神灵的存在。
难度拉到最高,但是他的速度和力量仍然上不去,结合那天他看到的被夺舍的三相之神和鬼王的速度和力量,他想和对方对抗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脑海里又再次浮现出鬼域那血肉筑成的恐怖拱门,尽头鬼气森森望不到头的道路,还有一身血红婚服的湛衾墨。
“你又一次食言了。”时渊序忽然哑声说道,“玩这一出是什么意思?上一次是逼我不得不忍辱负重熬成上将,如今是直接跟一个抽象的神对抗?湛衾墨——”
他忽然那弯钩似的,像是狼一样的眼,就这么狠狠地注视着那头桌案上,他摆的那张遗像。
“这一切是告诉我们俩注定不会有未来是么?还是你每一次消失都是因为‘秩序’的存在,你说啊,说得好我就给你多烧三炷香。”
“但如果你真的死了,那就有种就再也别出现我面前,让我受尽折磨到死为止。”随即他哂笑着,一柄蜘蛛切指向男人那双凉薄的凤眼,“先是七年,再试三年,如今又是几年?还是特么一辈子不见,还是……你已经死透了?你告诉我,如果你还在暗处看着,你是有多不要脸,又是有多没有心?”
“如果你确实已经死了,那你告诉我,我怎么才能把你当做从未来过?”
他又给自己打了一针,这一次他明显感觉自己超出负荷了,胸腔忽然急剧地被针扎穿似的,他忽然痛苦地在地上蜷缩成一团——
他知道自己注定不会找到解锁血统上限的试剂,但是他在挑战自己对痛苦的忍耐,只要他这都不痛,那对男人的愤恨和欲壑难填所带来的痛苦,自然也不在话下。
“我总是要如此痛苦才能接近你。”他最后昏迷着说道,“我不想玩了,我真的很累……”
“我很痛苦,湛衾墨,你能不能最后告诉我,你消失是因为我的原罪,还是你的因果已经超出了预算,还是……秩序规定我们注定不能在一起?”
此时他背脊上忽然多了一些重量,伊格舔舐着他的脸,时渊序愤恨地抓拢它,“小玩意,别闹。”
他下定决心了,明天他要一路杀到秩序之门的尽头,然后揪着那个可怕的,能够轻而易举夺走上千万人性命的存在问个究竟。
究竟他是被抛下的,还是他们注定要分离,然后他不介意自己就这么上路,他已经渴了太久,焦躁了太久,只要知道答案,他不介意马上痛快。
近处的真相是毒,他却想先咽下,他的理智将近崩溃——或许他从来都欲壑难填,在七年前那个男人义无反顾地离开他之后,他就再也做不到心里平静无澜。
至于他如今还大张旗鼓搞地下组织,保护那些可能被杀戮的人,也不是所谓的拉拢更多阵营——
而是他实在不想再看到,又一个人因为“祂”的到来,失去自己至亲至爱的人。
就算蚍蜉撼树,他也能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他还不是一无是处。
“伊格,你又是为什么找上我?”时渊序抚着它有着暗色鳞甲的皮肤,“是因为看我可怜?”
此时伊格忽然攀上他的脖颈,激起他身体的一阵酥麻,时渊序啧了声,“撒娇我也不会让你吸我的血,一边去!”然后抓起它的尾巴干脆准备扔门外。
可瞬间时渊序瞳孔骤然缩小,他的脖颈忽然一阵刺痛,就像是被蛇用尖利地毒牙狠狠地下陷猎物的喉管,却一边又故意摩挲着表皮,似乎要让猎物充分感受到自己是如何被麻痹、刺痛、最后奄奄一息。
他痛得喘息,渐渐地有些失神,“大爷的……我养了个毒蜥。”
昏昏沉沉的,室内好像溢满血红色的光,就像是浸透在血腥中。
时渊序看着自己竟然穿着纯红色的婚服。
“宝贝,我知道你渴了,放心,一切很快会结束的,”他迷迷糊糊地感受到还有人扼住他的下颌,一边爱抚着他的腰椎,还故意让他看向遗照中的湛衾墨,让他一边看着镜框中的男人一边学会抚慰自己,“当然,你也可以现在恳求我帮你解决一切,这样会更快,更轻松。”
“滚开,你是哪里来的死人,我是做梦么?还是你特么就是这个鬼东西?”时渊序怒不可遏,“我不需要靠你……”
他气急败坏地挣脱对方的钳制,然后重重地摔在地上,“你要是还活着,那你别来见我,别让我觉得这一切是你故意的,别让我觉得……”
“我一无是处,我不想倚靠任何人,我不想再拖累任何人,你懂吗?”
“嗯,宝贝,你一定要好好表现。”那声音蛊惑却悠扬,“一旦你扛不住的话,我会收走你的所有,懂么?毕竟让你活到现在,本就是我的仁慈。”然后还故意舔了舔他耳后的肌肤,“真是了不起呢,如今愿意对抗祂的存在,哪怕祂已经让多少神明陨落,你也在所不辞,是为了我么?”
“……我不想和死人说话!你来这里是看我笑话吗!”时渊序怒吼,“滚!”
他在毒素的作用下,渐渐昏迷过去——房间的尽头,是一道狭长的鬼影,然后,垂下骨节分明的指轻轻绕过他的耳边,随即,是一声悠悠的哂笑。
“可惜除了我,不会有第二个存在能杀死祂。当然,我很渴望看我的小东西为我如何殚精竭虑的模样。”他吻了吻他耳畔,“最后,你便只能求我。”

第172章
“序哥哥!序哥哥!”时渊序此时昏迷不醒突然被什么人推搡,抬眼发现是小敢,她一脸焦急的模样,“你睡了三天,可是圣选最后一轮前天就已经……”
时渊序揉着疼痛的头——
啊,那天,他被伊格咬了一口,然后,他做了那个匪夷所思的梦。
“嗯,宝贝,你一定要好好表现。”
“一旦你扛不住的话,我会收走你的所有,懂么?”
阴魂不散的男人,竟然还在梦里威胁他,说他扛不住对抗秩序的结果——就是让他被他完全占有。
岂有此理。
厚颜无耻。
随即破口大骂了声操,直接披了件外套就夺门而去。
此时帝国联盟第一军区,忽然来了一个气势汹汹的身影,只见那男人压根没穿军装,直接穿着常服进来了。他直接抄了一条近路前往军械库。
“打报告了没有?毛病,渊序,你站住!”庄局长远远说道,“干什么?这么气势汹汹是准备掀翻神庭?”
“元首大会还没结束了你跑哪里去了?正想找你。”她又说,“这几天不来开会不汇报去哪晃悠去了?”
其他正在操练的军队同僚也纷纷侧目,投来震颤的目光——那个大名鼎鼎的时渊序上将?竟然不是养尊处优在神庭里享受嘉宾待遇,如今竟然跑回军队做什么?
他们随即还神色更加复杂了,对了,根据小道消息,他们还知道表面一本正经的时上将竟然还有多个身份,包括但不限于弑神组织老大、渎神犯人——
还是被混沌之域领主和光明神争抢的神眷。
“都已经是人上人了吧,还用得着打仗吃苦?”
“回来收拾行李吧,没准马上就搬去‘神之乐园’了,唉,这样的人生还有烦恼吗?”
“我就说他怎么升这么快,原来是攀高枝了,真是羡煞旁人。”
“想不到啊,严肃正经的时上将竟然还有那一面……谁说他独立自强的?”
此时旁边的秦禹州粗声粗气地咳了几声,“他妈的,都说了是AI新闻就你们传得最起劲!”
那些议论纷纷的讪讪了几分,他们自然都是平时对时渊序羡慕嫉妒恨的同辈,之前见到时渊序有一段时间未归队,还听闻对方竟然是堂堂渎神犯,便幸灾乐祸得恨不得奔走相告,说时渊序上校以后不但以往的功勋都没有,还可能有牢狱之灾,可这会儿他们又听说时上校变成了时上将,还生龙活虎得很。
但是时渊序似乎一点也不在乎旁人的目光,他直接像报菜名一样,“庄局长,报告,我需要一柄长刀、一柄蜘蛛切、一柄激光枪,激光枪型号LRG-05A,长刀型号HTD-05A、蜘蛛切型号SCS-01A。”
庄局长那黛色的眉挑了挑,“大规模战役才用的武器,你用来做什么?”
“圣选。”
旁边的军人们更加悚然一怔,“时上将你要参加圣选?”“那些不是去神庭的人才参加的吗?”“时上将你不是弑神者么?”“做什么,你也想成为神庭的人上人?你现在都已经是特级上将了!”“圣选不能用武器库里的武器吧,你这是以公谋私”……
以往第一军区的军队纪律最严明,就算是全民国庆节假期外面锣鼓喧天全员放假,所有军队成员也能做到面色不改一声不吭地在旱地里完成高强度的一千个俯卧撑。但是时渊序就像是帝国联盟军队的一个最不安分的代表,挑动着所有人的神经。
“我是去杀人。”时渊序面色不改地试了试刀,随手用蜘蛛切以手腕带动刀柄做半圈旋转,然后将旁边的训练机器人轻轻一削,完成了一个反手横切,机器人的钢铁外壳连带着机芯都支离破碎了。
众人此时在寒光烁烁之下顿时都哑口无言了半晌,时渊序还有意无意地用那弯钩似的眸瞅了瞅他们,“有没有人给我练练手?”
刚才闲言碎语的几个人被秦禹州踹了出来,“时上将,这里有。”
时渊序此时晃动手腕,那几个人马上腿软了,“别别别,时上将,您,您高抬贵手……我们刚才是纯属胡说八道。”
之前听闻圣宴那天后,时渊序似乎得了失心疯,庄局长就知道这小子受了很大刺激。
不知道意会了什么似的,“快去快回,别丢我们帝国联盟军队的脸就行。”
她就这么看霸气侧漏,杀意腾腾的时上将开上一艘飞舰直接冲上天际。
“时上将,您先别急着参加圣选了,快去见光明神殿下,秩序之门已经失控了。”
时渊序此时瞳孔骤然一缩,他看见神庭外圈环频繁有不断抬出来的担架,那些浑身血污的选手们还有一堆被毁成废铁的杀戮机器人们,“太恐怖了,秩序之门里面不知道是什么怪物,他们只要进去几秒就会都鲜血淋漓地出来!”
“我的儿子啊……”还有一家几口人甚至扑上去大哭大嚎道,这家几口人十几个女儿就只有一个小儿子,更加是将他当块宝似的,“以前最后一轮最多也就是骨折或者昏迷,这怎么还真刀真枪的……我们要投诉大赛方,投诉神庭!咱们家唯一的希望就这么被毁了!你们换我们公道!”
“连世界机甲联赛的冠军都昏迷不醒了,秩序之门里面到底是什么?”
“我要退赛,我要退赛!”还有那些仓皇从选拔赛现场逃窜的青年选手们,他们拉着圣女的衣袍还留下几个血污印,“我不想死呜呜呜……我不想去神庭了……放我们走!”
时渊序触目惊心,这个时候章于明经过,冷着脸在指挥现场的人员进行救援,一边让圣女安抚那些已经失心疯的“人中龙凤”选手们。
“时上将,你算是逃过一劫了,情况很复杂。”章于明板着脸,但是随即又想到眼前这位世界第一渎神犯,却又被钦定为圣选候选人的时渊序,很有可能是数一数二的“神庭关系户”,态度又缓和了一点,“是这样的,三天前,秩序之门开之前,神庭派了一批杀戮机器人先试探副本难度,结果完好无损地出来了,结果正式派选手入场之后,就发生了现在的意外。”
“里面关押着一个很可怕的存在。”时渊序眼神很复杂,“说不定所有的选手都相当于祂的祭品。”
“不,是祂变强了。”章于明淡淡地说,“每一次圣选,光明神殿下都把祂关押在最后一轮副本里,就是为了筛选出真正的勇者。就像我那年,为了获得一份七险一金旱涝保收年薪起码四十万星币的工作,我直接杀到最后一轮副本,但是还没死,于是我入选了。”
“……”时渊序才反应过来,这位就是曾经通过圣选的卷王之一。
虽然这位老干部又市侩又刻薄,但是似乎是他对他有些改观,竟然还苦口婆心地劝说道。
“我估计是不信命的人已经越来越少了,祂的实力便会越来越大,可能现在经济确实不好,而且自然灾害又多,又或许是神庭剥削确实更高了不过身为既得利益者的我,完全没资格说这些——话说回来,时上将,你既然神庭有人罩着你,我劝你如今随便混个官职,走走关系都比直接进选拔要好。”
“我不想做什么官职,我只是恨透了这个无可救药的世界。”
章于明那漆黑的死鱼眼怔了怔,有几分稀奇却又有几分无奈,他叹了声气,“真是中二得要命,你还是太年轻了,如果命是那么容易能改的话,为什么我这样不怕死的人还心甘情愿做神庭的狗?”
时渊序已经无心再讲了,他握紧自己的蜘蛛切,就像是握紧一把屠刀,“如果所有人都等着别人出手,都心甘情愿认命,这个世界就永远是这样一成不变,从你出生的那一天,从你睁开眼的那一天,你就注定在过一个一眼看到头的人生,就算不能改命如何?你起码——”
“起码尝试过,不是么?”
他的原罪。
湛衾墨的消失。
还有太多……太多他不愿意接受的一切,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他不甘心放弃。
——不甘心每次都到幸福的极点时,却一切又抽身而去,顿然消失。如同十年前猫儿眼少年牵着大人的手,却终究又孤身一人在寒月夜里迟迟等不到他的大人。
——不甘心生而孤独,生而有罪。如同他和安烬就是人工制造出来的试验品,形如怪物。
——不甘心从未有一天,能够心安理得地接受眼前的幸福。如同他那么多次失之交臂的幸福。
手中的光,手中的烛火,他已经惶恐得深怕只是幻影,如今他明白了,如果不毁灭有的事物,那他的绝望永无止境。
章于明死气沉沉的眼隔着黑框眼镜闪了闪。
“不好了!光明神殿下开始大屠杀了!为了镇压‘秩序’,他要把所有暗室里的堕神都杀光!现在中圈环已经尸体遍地!”
时渊序此时额角发紧。
此时一路来到神庭的禁地——时渊序心神一坠,他看到那些被囚禁在暗室里的堕神们被一个个拎了出来,他们容貌和气质远处看都绝非凡人,但浑身戴着镣铐,而且有些已经奄奄一息了!
然后他再定睛一看远处的那一片血红的彼岸花花海——不对,那是已经被杀戮掉堆积如山的堕神尸体!甚至上面散着一层血雾。“海洋之神、冰霜之神、炎阳女神、丰饶之神、森林之神、狩猎之神……”旁边还有个吓得瘫倒在地上的天使长一边念叨着,“安烬把这些众神时代的神灵全都剁了!剁了!他之前还尚且念他们曾经是神保留他们一丝魂灵,如今……”
“殿下跟疯了似的……他要把他们都杀掉……”
时渊序一阵恶寒,此时洁白无尘的神庭已经被血海染红,然后他还听见寒光烁烁一闪,然后是骨头的碎裂声,那存在发出一声惨叫,只见一把镰刀直接刺穿了某个神灵的胸膛,就像是淬了血的弯钩月。
“安烬,停下!你踏马还要杀多少人!”他直接蜘蛛切横亘在他的刀前。
“圣母哥哥,八千万人我不杀,十个星球我不灭,现在你便没有资格拦我。”安烬此时唇角沾了血更显妖冶,他那双碧蓝色的眼眸都被眼前的血腥染红了,“这一切都怪他们,都怪他们!”
“就是这些高高在上的神灵,为了这个世界好管,动不动就在原来的秩序上再加几百道秩序,就为了好管,我给你念念,‘凡人不得擅自降低神庭贡品的数量’‘凡人不得污蔑神庭监察司的行政官”“凡人不得在网络上发布对神庭不利的任何消息,真是废话一箩筐,为他们自己的无能找借口!”
“但是一方面秩序又很鸡贼,祂就像是冤魂的集合体,和这些神灵一拍即合,说‘你要是没有秩序,怎么管得了天下,那些平民百姓就是欠教训,要是拜你向你许愿都不灵他们就把你的神像踹了,另拜一家’,还有什么‘人类要称霸宇宙了不会信神了,你没有信仰和贡品你就会从神界堕落,你就会消逝’,众神时代,至高神每次上任就给自己新增一百条,后面是一千条,后面是一万条……”
“普通人的枷锁越来越多,几乎没有任何改变的机会,而神灵,就像是这个世界代码的篡改者,胡闹,把所有人的命都钉死在砧板上,他们自己花天酒地放浪形骸,哥哥,你说我不把他们屠干净怎么行?”
随即此时安烬舔着刀尖上的血,他的长相本来就极其俊秀绝伦,极其白皙的脸庞上是精雕细琢的鼻子和唇畔,一双狭长的碧蓝色眸像是冰天雪地的白狐生出的那样精明却又疏离,那金发染着血还透着一种血腥的光泽,他随手还捧着身旁的骨灰盒,这骨灰盒也是那些神灵的骨血淬炼出来的。
“过去秩序还可以被我压制,呵呵,我便饶他们最后一丝狗命,可如今,祂越来越猖狂了,先是不停地撺掇我听祂的,撺掇我放弃挣扎,撺掇我信命……”
“然后是开始直接杀戮更多像我们这样的可悲又不甘心的人,哈哈哈,祂已经不装了!”
“所以我要罚这些神灵永生永世不能超生——我要让他们知道不能改自己的命是什么滋味……哥哥,可你知道最恶心的一件事是什么吗,最恶心的事秩序一旦增加了,就永生永世,永远不能篡改——”
“他们让普通人不能改命。”
“他们让普通人做低伏小不能抱怨只能歌颂。”
“他们让普通人只能心安理得接受惨淡现实,还他妈说只要你好好努力就能改变命运”
“他们已经把命运写好——却还虚以委蛇告诉你,什么都可以改变,什么都可以靠努力奋斗得到……”
“最后头破血流一事无成郁郁终生甚至癫狂,他们最后又会嘲笑你——”
“‘你不努力。’”
“我愚蠢的哥哥,你还搞不懂真正的敌人是谁么?”他就这么靠近他的耳边,一边放下镰刀轻轻地拥着他,就如同恶魔似的低哄,“错的是这个世界,错的是这些神灵和秩序,不过,我确实也犯下了不少罪恶,如果你真的想要杀我,我随时奉陪。”
作者有话说:十五章之内,全小说最大悬念即将揭晓~
接下来可能是全小说最高能的地方,请做好准备,以及结尾是超级HE,但是这个过程会超出你们的认知,希望大家能坚持到最后

第173章
他细细咂了一下,然后开口“如果杀掉所有神灵,杀掉所有人都压制不了秩序,那要杀到世界已经空无一人?”时渊序牙关绷着,他眼神如墨,他那头望着堆积如山的堕神尸体。
“我说过了,众神时代那些傻逼神灵明明有大把可以毁掉这个不正常的世界的机会,可他们只顾眼前享乐把我们这些人踩在脚底,不闻不问,让我们一辈子都在油煎火烤上,这样破烂的世界,毁掉它又何妨?”安烬一边环着他,一边目光狠毒几分,“说实话,哥哥,是我太仁慈了,这些堕神我竟然还留着最后一丝魂魄。”
“真是岂有此理,你这个伪神…竟然妄想改变整个世界…你果然不该存在!”远处一个头发斑白的老者呜咽着半支起身体冷横眉冷竖说道,他努力聚散着灵力却因为魂魄破碎无济于事,他的其他几个同伴的残魂还在努力给他渡最后一口气,才勉强让他直起身来。“倘若你安安稳稳替‘秩序’维持现状,让祂自然淘汰那些不服秩序的存在,你还用得上背上‘暴君的污名?’你太得寸进尺,多少神灵只能按部就班,凭什么你还妄想推翻‘秩序’?”
这位神明显是东玄的一名尊主,还有着衣袂翻飞的道袍,他似乎曾经贵为一方尊神,还残留着几分灵力,眉宇还有种气势滔天的威容,“当时我让神庭派出巡查司把你追缴,你是这世上最不稳定的因素,谁知道你是个食人狂魔,无耻到直接杀人——老夫当年就说‘秩序’的眼光不会错,凡是不配得到幸福的存在必然会带来灾厄,可惜众神没把你当时就毁灭——你的罪恶太多,所以‘十大原罪’已经是祂的仁慈,你有太多的劫必须要本人偿还,可你不但不愿意接受,还屠戮众生,把痛苦带给他人,造孽,造孽啊……”
“安烬,你命数已定,再活下去注定万劫不复……你胆还敢把秩序之神困在门里让那些卑微的人类去征伐?简直是可笑至极!他的本源力量正是制定秩序的神的总和,还有所有信命的人,你要杀十万个神之外,再残害上亿个生灵?简直是天方夜谭!无可救药!”
“你看看你做的好事,你就算把‘祂’困住了,那些来挑战的勇士也不过是炮灰!他们连我们这些堕神都不如,又有什么资格跟祂抗衡?”
此时这位尊主胸口忽然塌陷,就像肋骨被径直撕裂,随即他的胸膛喷出汹涌的血,只见安烬背过身的另一只手抓握着的长镰直接穿过对方的身躯,他甚至借力凭空将他吊起来,虽然从下往上眺望,却仍然是一副睥睨的姿态!那唇角更是冷冽地一勾,“微尘尊主,老不死的玩意,当初就是你和其他十二柱神说‘人不能试图推翻神庭’‘人不能妄想超越神灵’‘人不可企图改命’,便让秩序在我们这些人身上加了不止一道原罪!你们的无能竟然要靠献祭我人生的所有可能性!”
那老者马上突出一口污血,他一边又盯着时渊序一边眉眼里甚是暴戾,“逆天改命本就不被允许,如今你们还能苟活,还能团聚,也是……苍天无眼……秩序最应该先收走……你们两兄弟……”安烬眯了眯眼睛,攥紧了长柄还旋转了转,弯钩似的镰刀像是螺旋桨的刀片凌厉地继续在他胸口钻出一个血窟窿!
他那本来就嗜血暴虐的性子更加让他恨不得当场将这老头挫骨扬灰,“——受死吧!”
可这个时候,时渊序摁住了他的手。
“还需要献祭多少条神灵。”时渊序随即说道。
“哥哥,不杀人,就只能杀他们了,难道你以为现在的秩序不会继续屠戮世界上的其他人么?快滚。”
“我的意思是——我来杀。”
安烬颤了一颤,此时时渊序的蜘蛛切就横亘在这老者脖颈前,“因为你和那十二柱神的三条看起来简简单单的秩序,有多少人就这么销声匿迹,连黎明前的黑暗都熬不到?他们又是多少人再也触碰不到自己的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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