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众人哗然一片,忽然发现这对还算和谐的眷侣之间竟然之间是剑拔弩张!
时渊序那无动于衷的冷锐面庞刹那松动了几分。
曾经他将他视为洪水猛兽一样的混账玩意,小畜生总是找各种借口威胁他,逼他至绝境——可此时他的口吻,为什么又被他听出了一丝——
只是安烬此时那碧蓝色的眸忽然滞住了——“殿下,‘秩序之门’传来异动,祂跑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
“祂本来就像是幽灵,什么时候出现,什么时候消失我们做下属的都不知道,只能知道祂逃跑了,似乎还跑到暗室过……”
“你们这些废物——”安烬那有几分漫不经心的俊美面庞忽然暴虐了几分,“祂”不是别人,“祂”就是那个令他憎恨,恨不得屠戮得干干净净的,见不到,摸不着,又时时刻刻威胁他的那个“秩序之眼”。
与此同时,已经提好两大箱“神庭专供补品”的章于明正在前往去外圈环嘉宾下榻的住宅区,此时他忽然被一道迅疾的风擦肩而过,-直接蹭掉了他精心熨烫的外套一层毛呢,甚至专供补品的礼盒都不见了,想到这是三个月奖金才换来的,章于明当场发飙,“谁他妈那么不长眼!想死么!”
可他定睛一看直接腿一软直接瘫倒,不对,这迅疾的存在竟然是奴役神庭的三相湮灭体——那个被至高神拿来当门神镇压禁地的傀儡堕神。总之,是曾经被光明神殿下斩落神庭又强行收容为旗下的恐怖打手!
此时圣誓礼堂的大门忽然被谁撞开,所有人齐齐往那头望去,却顿时有许多人发出悚然的尖叫,有有嘉宾甚至当场准备逃窜,却发现礼堂内部都是封闭的,他们甚至求助地看向圣女和光明神,“这……这是什么怪物!”
只见狠狠推开大门的是一个有三颗头的可怖厉鬼似的存在,那存在一只手提着一个门卫血淋淋的头颅,头颅还湿漉漉地在地上溅出一地血花,一边歪斜着头,一边邪笑道,“安烬小殿下,你又调皮了?想瞒住老朽跟你哥团聚……没可能的!老朽不是说了,你敢偷偷找你哥,我就把你杀了,真调皮啊真调皮!”
“来吧,交出你哥,我就饶他不死,嘻嘻嘻……还是你觉得你靠你的小诡计就能瞒住老朽,老朽可是无所不能,无处不在。”
那可怖的存在此时白内障似的眸,忽然定住某一处,“哎呀,我们的安烬殿下是要结婚了?怎么不通知老朽喝喜酒呢?啊哈,神眷仪式不参照华夏习俗对不?那最起码也要让老朽来看一眼,就像婚礼坐主桌一样……嘻嘻,那位美人,你敢不敢抬起头给我看一眼!”
安烬此时如坠冰窖般,那乖戾又淡漠的面庞骤然就像是见了鬼,白皙的脸庞更加煞白,“你过来做什么?”
时渊序毛骨悚然,他刚才低垂着头被圣女罩上了一层头帘正准备接受仪式,哪知道安烬忽然死死地叩住他的手,“别抬头。”
“安烬殿下,你这话说的是,当然是见你亲哥呀?我也想亲眼见识到兄弟团圆是多么美好的一副盛景呢!啊呀,果然是翅膀硬了,难怪不稀罕老朽的力量,原来是自己偷偷圈养了属于自己的人?”
那可怖厉鬼喑哑地邪笑,还拖着门卫的头颅一路走了进来,忽然察觉到什么似的,又从外头提起了血迹斑斑的一盒“神庭专供贡品”就像是嘉宾献上一壶陈酿似的,很煞有介事地上门献礼,在场有嘉宾当场晕厥过去,现场有些人当场呼叫保镖,却被那个厉鬼一眼察觉,当机立断扔了一个飞刀直接插入双眼当场毙命!
他飞快地直接踏了进来,这个堕神的身躯来如风去如闪电,让他似乎很得意也很餍足,一边桀桀地笑,一边掠过众人,“这个不是”“那个不是”那双恐怖的,失焦的眼睛扫视众人,忽然间,他察觉到不对——下一刻,他直接凑到那个栗色长发的女人背后,准备看正脸。
“让老朽瞧一瞧——”
却见安烬忽然狠狠地叩住他,重重地朝时渊序吻上去。
所有人哗然一片!
这样刚好直接盖住厉鬼的视野!与此同时,他手心里涌出金色的光芒,直接摁住时渊序的手在上头一笔一划地签下自己的名字。
就像是抓住最后千钧一刻——
“哥哥,以你愚蠢的头脑,你根本不知道作为我的神眷就永远不会被‘秩序’惩罚,既然祂找上门来了,你还在犹豫什么?”安烬一边说,“原来男人和男人亲确实很恶心,不过你的唇畔很软。”
然而下一秒他就被狠狠扇了一巴掌,时渊序觉得小畜生绝对是疯了,“我操!你特么是配合你演戏,没说真的——”可随即,那可怖厉鬼得逞了似的直接迎上来,“是你,果然是你!时渊序!时渊序!那个大难不死的濒危族群!圣选之子!让老朽‘秩序’都黯然失色自愧不如的时渊序!”
“按照‘秩序’,你本来就不该存在,你以为靠投奔光明神就可以逃过一劫!嘻嘻嘻,老朽这就来收人头啦!抱歉,你会死得很痛快——”
这个可怖的堕神原身是吠陀宇宙的守护三相神,有三头六臂,也是十二柱神的一个极其凶煞的存在,祂曾经能够独自镇守神庭一隅百年都未能有人来犯,而这样的神一旦对一个凡人下手,哪怕对方是再凶狠的战将——
也只能殒命。
安烬就差帮时渊序在神眷的铭牌写下他名字的最后一个字——
在场嘉宾惊得惊,逃的逃,还有人当场下跪乞求神迹降临,呜呼哀哉说这一定是在考验他们信徒对主的虔诚——
然而,三相神的手里的长戟已经先离时渊序的咽喉近了一步,“安烬殿下,老朽不是告诉你了么?你们兄弟俩注定不能团聚,正如你和他的命注定就是不能得到幸福,你们俩要能互相汲取温暖,那也不是不被允许的,要是老朽连这个都做不到,谁还会把‘秩序’当回事?你不该瞒着老朽的,你看看,你这么多天,杀的人都少了,难道你还想着在他心里维持那么一点好弟弟的形象么……呵呵呵……那就只能先杀了他!”
安烬嘶吼,双目赤红,他掏出金色镰刀直接狠狠砍去,“你休想——”可下一秒,他的脸颊却已经溅上热腾腾的血。
他随即就像是被拔掉了利爪的贪狼,“我要杀了你!‘秩序之眼’……”可此时,他察觉到不对,只见那血是三相神身上溅落的,而从对方胸口,骤然伸出了一只血淋淋的鬼爪,黑虎掏心似的将祂心脏处掏了一块。
顺着那血迹斑斑的鬼爪,却是湛衾墨捧着脏器,轻嗅,却又不屑地随手扔进背后的一团黑影里,让那触手直接吞噬殆尽,他一边挟着时渊序,那神色幽淡又气定神闲,诱哄道,“宝贝,怎么不在铭牌上签字?嗯?不是要嫁给光明神么?”
“……”时渊序胸口停滞了,他忽然觉得自己通身寒冷,看着铭牌上扭扭曲曲的“时”“渊”连个字,而“序”已经写了一个“广”字头。
这是他为了四千多条组织的人的性命不得不做出的妥协,除了他十几个已经潜入神庭的部下,其他人稍有不慎就可能殒命。
“……”安烬那金色镰刀狠狠地往湛衾墨脖颈上砍去,却又猛地停了,只见湛衾墨很好兴致地勾唇冷笑,“这位殿下,不妨继续刚才的仪式吧?嗯,神眷仪式交换誓词之后是什么来着,啊,是神眷铭牌的刻字呢。”
“你会有这么好心?”安烬眯着碧蓝的眸,“呵呵,赶紧滚吧,别打扰我的兴致!”
他一边示意自己的下属赶紧清理现场,尽管现场已经一片狼藉,但是信徒和主教门很快就粉饰这是一场象征着神降仪式必定路途艰辛的即兴表演。
就算真的傻子不多,但毕竟这是神庭,全世界最顶尖的资源、人才都聚集于此,这种盛大的仪式于情于理都不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嘉宾们心有余悸,就算不信也只能接纳。
此时时渊序迫于场面不想暴走,但他还穿着这丢人的一身装扮,还被所有人注视着,男人还这么揽着他,借着礼堂穹顶落下的蓝光,在铭牌上一笔一划写下最后的字,“宝贝,你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还要我教你。”
“……你认真的?”时渊序发现自己竟然在这种场景里如此被动,因为湛衾墨的所作所为超出了他的意料。
安烬额角青筋暴跳,虽然神眷铭牌是他最亲爱的哥哥和他亲密无间的佐证,但是他怎么感觉有种浓郁的恶意从湛衾墨的语气里喷薄而出,
邪恶的众鬼之主绝对有自己的诡计,他直接抄到他们跟前,“等等,停下——”
湛衾墨忽然索然无味地开口,“已经签完了,小鬼。”
时渊序此时忽然察觉到什么,只见自己手上的铭牌,在签完自己最后一个字,骤然褪色成了一块血色的玉,背后刻着的是——
“缔结契约对象:混沌邪神”
安烬此时先是暴怒,随即狞笑,那手里的金色镰刀此时猛然间成了两层楼那么高的恐怖刑具,他横镰直接往男人脖颈狠狠一扫!
“维诺萨尔,祂该不会是你放出来的吧?”他呵呵冷笑,“明明刚才还是我的铭牌,你就这么急着偷梁换柱?你疯了,你要知道,你放出来的是一个怎么样的魔鬼,而众生,又要被这个魔鬼如何的折磨。你还妄想你跟我哥哥在一起能够毫发无损么,别想当然了!我不能,你更不能!”
“嗯,祂自然是魔鬼,不然也不至于让这么癫狂的你都无处着手。”湛衾墨此时神色幽淡地抬了抬眉,“不过,倘若祂确实让我不能尽兴,我不介意直接让祂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正如我如何轻易让你死去一样。”
不过他又餍足了似的,勾了勾时渊序的下颌,“不过我心情很好,因为我的宝贝总归是我的,不是么?”
作者有话说:[笑哭]抱歉为了确保质量
我给大家磕头
第160章
时渊序胸口震颤,他现在穿着个浮夸的女装,腰际的流苏不知道怎么被摘掉,刚好裸露出一片肌肤,湛衾墨冰冷的掌心拢在他的腰际,俨然已经把他吃定了一样收入囊中,一边狎昵又露骨地说些让人恼怒的话,“不过,你现在穿的这套似乎更加性感呢,嗯?是你自己挑的么?领口的设计真是大胆呢,可以看到锁骨,再往下甚至能看到——”
“胸肌。”
“闭嘴!”时渊序甚至不敢看他,这种场景最该感到丢人的是他自己,一个堂堂的军队上将伪装成女人,还成了光明神的神眷,如今湛衾墨直接逼他到眼前,与其说是所谓的救场不如说是逼供。
他手心里那块血玉汗津津的,上面的“时渊序”仨字看起来更加触目惊心。
“呵呵,是跟我的情侣装,怎么,羡慕得咬牙切齿了么?他是为我穿的,是不是嫉妒得要发狂!”安烬冷笑,纤薄修长的身形却骤然有着暴虐的恐怖力量,单只手臂攥着长镰一扫,狠狠地砍向湛衾墨,湛衾墨揽着时渊序直接别开身形。
“三大阎罗去哪了,派他们过来,今晚不能让他活着出去。”安烬挑眉,一边毫不犹豫地往湛衾墨砍向第二刀,第三刀,那长镰的弯刀刮过的寒风都让人怀疑可以削掉一层血肉,安然若素的金发男人此时就像是暴虐的杀人狂魔,“操,疯了!”时渊序见状,直接掏出贴身的蜘蛛切格挡,“别动手了!我操!你不是答应我的吗,不能动手!”
“答应你什么了?”安烬看起来就像是个瘦削孱弱的美少年,镰刀却刀刀致命足以将肉身劈开两半,如果不是时渊序力气够大,他和湛衾墨至少有一个人会深受其害,“哦?那个约定么,可惜你现在不是我的神眷,交易不成立,滚开,不然我连你一起杀!”
湛衾墨此时似有所悟地扬眉,像蛇嗅到了腥味,身后的触手变成棘刺猛然间攀上安烬的金色长镰,甚至顺着刀锋绞缠住手柄,刺得安烬蹙眉控住了力,随即他狰狞地怒骂,“都杀了!”
湛衾墨却很是尽兴似的,拢着时渊序的发,微微俯身,“什么约定,值得你宁愿做他的神眷,嗯?”
时渊序语噎了。
之前湛衾墨消失后,他直接抄起家伙杀到了神庭,那是因为他同时还听闻,混沌之域差点被小混账扔下了一枚核弹,鬼域差点全军覆没前被众鬼之主抵挡住了,后来他直接被小混账威胁说不服从当他的神眷,就把湛衾墨又杀了。
除了四千人的人命的筹码,男人的命自然更加踩到他的死穴。
虽然他一直自认为强悍利落,但是他竟然在这男人的事情上,总是破绽百出,他完全可以把安烬的话当成耳边风,但如果有一句成真,他会更痛恨无所作为的自己。
“我……”他甚至觉得丢脸,没有敢看湛衾墨,“是我活该。”
“小东西,如今我是越来越难看穿你了——你究竟是为了我,还是为了有依靠?倘若是前者,那你做错了,事到如今,我想你清楚我不会被所谓的秩序制裁,也不会被审判官的子弹伤害。”湛衾墨扬眉。
“我没做错——没人能反抗得了神庭,正如没人能反抗得了命运。”时渊序强行压着内心的痛楚说道,他僵硬却笃定地说,“连你我都不例外,或许可以存在侥幸,但只要输一次……就是满盘皆输。”
只要错一次,就再也没有回头路。
——哪怕你不是人,哪怕你是神,又能如何?
湛衾墨……
你要我如何才能笃定,不会有那一天?
但时渊序却没有开口,他只是故作很冷漠地看回了他。
“湛衾墨,还记得曾经有这么一种说法么?‘宇宙是一行写死的代码’,这句话偏偏是真的。”他接着说道,“还记得我小的时候,路过一个被监察司掀翻的算命铺子,湛衾墨,你还记得我怎么向你哭诉的么?你给了我那张算命的条子,里面是空白,你跟我说,有的命是算不透的。”
“可如果我的命是算不透的——那个算命先生为什么要露出那么骇然的神态,为什么我们之间……连单纯的彼此陪伴、坦诚都那么奢侈?”
湛衾墨那凉薄的凤眼顿时就颤了一颤,他忽而觉得胸口就像是有什么在剜自己的心头肉。
湛衾墨却不顾痛意,继续笑道,“我不信命。”
时渊序阖上眼,喉结滚动了下,“可我信。”
湛衾墨骤然一顿。
“湛衾墨,我是十重因果体,换而言之,你只要跟我沾染关系,就要冒着费尽无数因果的风险……你懂么。”
此时胡乱装成女人的神眷,实际上骨子里时哥悍利的男人,时渊序就这么轻轻地叹了气。
“既然我曾经可以毫不知情你在背后为我做了什么,我他妈决不允许——”
“决不允许就这么轻易放过你消失的理由。”
“……”安烬恼火地用法力震碎了镰刀上的棘刺,更加凶煞地说道,“总之,哥哥已经当你死了,所以他选择了跟我,这么简单的道理还不明白?”
湛衾墨此时眼睫一冷,冷笑,“哦?你确定不是威胁他?”
此时礼堂瞬间坍塌一角落露出天际,湛衾墨身后甚至伸出骨翅,他似乎很是无奈道,“真是麻烦呢,这位光明神殿下,你的命是我饶恕的,还是你不懂得见好就收?”
此时礼堂的氛围骤然变了,在场的各位嘉宾大气不敢喘!圣誓礼堂此时通身璀璨透亮的蓝,却因为刚才的一切蒙上了一层血色,许多天使长急冲冲地清理现场,一边是圣女们带着圣酒让嘉宾挪步到神庭后花园舒缓心情,但是谁甘心就这么放弃眼前的狗血?许多人面上答应好好好是时候准备撤离了,但是一双双眼睛恨不得把眼前的场面啖个够才能食髓知味。
那些领导人、外交官、顶尖业界精英、专家、政客、商人还有一堆貌美又八卦的家眷们甚至忍不住低语,他们平日里也算见多识广,这些有头有脸的人都是能够决定九大星系乃至全世界的走向的熟面孔,他们的名字经常出现跨星系贸易协定谈判这种重大场合。
上一届的九大星系联盟主席竞选,某位彬彬有礼相貌英俊的总统刚风度翩翩演讲结束,然后从观众席涌来十几个肤色不同小孩齐声叫他爸爸,左右两边更加是五六个不同的女人隔空冲上前扯头花甚至扭打在一起,但对看台上的男人无动于衷而是在争夺婚后的财产分配。
如今在场各位嘉宾觉得此时此景才是巅峰。
一个怪物擅闯进来,还拎着门卫的人头并且胁迫光明神和神眷,这将是全世界此时最心惊胆战的一场国际峰会事故。
然而这恐怖的事件之后,还有着更令人大跌眼镜到心惊胆战的“抢婚”环节。
光明神被抢婚了,还是被混沌之域的众鬼之主抢的婚。此时众鬼之主甚至和光明神当场厮杀了起来,简直堪比星际5A级豪华史诗大电影,让所有人一边震撼一边振奋还一边狗血沸腾!
此时混沌之域的领主甚至顺带一把把光明神的神眷揽入怀中,栗色长发一脸跋扈的“女人”就这么混沌之域维诺萨尔硬生生地揽在怀里,男人骨节分明的指还拢在“她”腰侧,明白事理的人都知道他们俩必定发生过什么。
眼尖的狗血记者冒死记录现场,一边通知总编第一时间发布通稿,“光明神被众鬼之主迎面抢亲,爱恨纠葛大揭秘”“深扒光明与混沌对立的幕后祸水原来是某位序小姐”……
站在众人面前还在主持仪式的老圣女直接吓瘫了,连忙在胸前画着十字一边请求主的饶恕,说她有罪才会看到眼前这一幕,她甚至下跪朝着安烬嗫嚅道,“请主饶恕,这一切一定是我的失职,请求主宽恕……”
此时安烬目光阴沉得像是分分钟要处决某些人,他迟迟没有收拢自己手中的超大镰刀,此时三大阎罗直接降落,章于明也跟在后面,安烬冷冷抬眼,“扣纪律分二十分和半年的奖金。”
“……”章于明那老干部的脸愁云惨淡了几分,“我这是又做错了什么?”
“讨价还价?那堕神刚才拿的是你手上的礼盒,另外,我记得秩序之门那边也是你巡逻的地方,祂能跑出来也有你的责任。”安烬邪笑,“还是你要一百年的服务期,做我一辈子的奴隶?”
章于明当场就像被雷劈中似的,他扶着柱子才站稳。
时渊序现在觉得一切都乱了!那三大阎罗相当于三个魁梧的巨人,而且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不同的武器直接往湛衾墨砍去,他破口大骂,直接当场撕掉那个碍眼的裙子,扔掉假发,直接上去迎战!
湛衾墨倒是神色幽淡,他压根没心思用尽全力,评头论足似的哂笑,“莫非这就是被你拿来利用的堕神们?真是有趣,这该不会就是曾经的自然之神奥提利昂?随手能形成山峦和长河,如今就像个笨重的古董,我还以为除了放逐到世界缝隙的流浪体是他们唯一的形态,看来还能再三利用么?”
“至少杀你是够用的。”安烬邪笑。
时渊序此时心惊肉跳,他痛骂安烬但是也无济于事,直接只能撸起袖子抄起蜘蛛切就干,甚至直接跳过去劈砍,此时背脊的紧致肌肉甚至隐隐在他跳砍的那一霎绷紧出悍利的线条。
现场的嘉宾们现在怕得纷纷四处逃窜,哪怕是最在乎脸面和逼格的高贵领主们此时也只能挪步,更不要说地板一震一震,三大阎罗直接从礼堂的豁口降落并且还拿着长戟冲向众鬼之主维诺撒尔!
却发现刚才那个又冷傲脾气又臭的栗色长发女人竟然直接横亘在他面前……等等,此时他娘的竟然是一个荷尔蒙气息爆棚肌肉绷紧的男人!里面的雪白内衬甚至崩掉几颗扣子。
这男人还贼特么能打,直接拿着大卸八块的劲就砍断了其中一个阎罗的四肢!此时在旁边的章于明傻眼了,等等,刚才穿着的大白长裙的高冷御姐是……
时渊序有意把头发弄得很乱,遮住了一些五官,才不至于当场被认出来。而湛衾墨鬼爪轻抬,血眸轻抬就顿时放倒剩下的阎罗,此时时渊序卸下负担了似的杀上了瘾,这几个阎罗足足有两层楼这么高,只是用冷兵器硬攻根本打不到软肋。
他扫了一眼礼堂旁边的神龛和石柱,三步做两步决定收尾将那个已经瞎了一支眼的阎罗从后面放倒,蜘蛛切挥砍时产生的微涡流都足以震伤敌人,更不要说流纹钢与钛合金的硬材质足够利落切断一支大型猛犸象的脊柱!
安烬看着旁边嘉宾们目瞪口呆那三观震碎的神态,又看着试图给致命一击的时渊序,忽然唇角一勾,他那直接往湛衾墨铲去的金色镰刀忽然突然调转方向朝他勾去。
“操!”时渊序怒骂,凭空跃起的身躯忽然急骤坠落,那凹陷的镰刀径直勾住了他的腰!
直接让他被迫靠近安烬,他蹲下的时候差点因为惯性吐出一口血,“小畜生,别以为我不敢当场剁了你!”可此时安烬忽然看向最远处那个已经忘我地在用最豪华的“苍穹追光者·P2000”长焦镜头录下现场的狗仔,一边露出他招牌的,那蛊惑人心的漂亮笑容,故意靠近时渊序的耳畔,“哥哥好香。”
“你又犯什么病!”时渊序警觉地直接蜘蛛切横亘过去,但此时安烬忽然抬起手,“各位,我宣布个事,这位时渊序上将,是我的神眷。”
绮丽俊艳的脸庞就这么凑近,安烬顺势揽过时渊序的肩头,很是狎昵偏过脸轻嗅时渊序的发,实际上将他的碎发全部撩开。
“之前是本殿有意避免他本人受到影响,所以才让他伪装成女人,如今既然事态如此,那也不必再遮掩。”
“给老子闭嘴!”时渊序心惊肉跳,一拳就揍向安烬的脸,谁知道这孙子又扬声道,“没错,帝国联盟军队上将时渊序,是我的神眷。”
在场的所有嘉宾蓦然一惊,甚至传来惊叹声和议论声。
“哦?我怎么不知道?”
湛衾墨阴鸷冷笑,手里幻化出来的生锈长剑猛地刺向安烬,安烬急速躲开,却还是被刺中了手臂,但是他的笑容却更加猖狂了,“对了,忘记告诉所有人,时渊序上将是反抗组织的卧底,换句话来说,是我的人。”
时渊序整个身躯狠狠一顿。
这个小变态……小疯子!
他知道这么说意味着什么么!
“是你终于潜入了地下组织,把那些叛徒们的名单暴露给我的,这样你才能完完整整地成为我的人,不是么?”安烬随即说道,“哥哥,你就承认了吧,你的心一早就是我的了,你一早就向对神庭诚服了,你也承认,只有神庭才能给你最大的庇佑。”
“换句话来说,你就算是新文明组织也好,其他叛乱组织的老大也罢,最后也是我的眼线——嗯,时机成熟之后,哥哥,我们就可以把那些违抗神庭的反叛分子都送下地狱,那些信服你的小弟们很快也要消失在这世界上了,正如我说的,光明之下,再无黑暗,说的没错,哈哈哈!”安烬随即挑眉,很是睥睨的姿态,“而这位维诺萨尔领主,呵呵,是邪恶的化身。”
此时全场哗然。
时渊序当场浑身都散发一阵冷气,他直接扼住了安烬的脖颈,“你再说一次!”
“这是你选的,哥哥。”
此时看着直播间的叛乱组织的小弟小妹们,一时半会震得说不出话!
他们一直以弑神和推翻神庭为目的的剽悍老大——竟然就是光明神身旁的那个栗色长发美人!
这……怎么可能?
这……不是真的。
此时陈沉大姐倚靠在破旧的沙发上,她狠狠地抽着烟,却没有吭声,“我们的老大……是叛变了么?”那些小弟们嘶哑着说道。
“我不知道。”
“闹呢!大姐你的眼光也撅了么?当初可是你号召大伙信他的啊!当时这小子意气风发气势凌人说要做我们的老大,说要把小绒球拿下!说要把神庭给推翻!这一切都是假的吗?让大伙轰轰烈烈地扑上前成为炮灰?”鸡冠头小弟捶胸顿足,“——结果,他竟然是神庭的卧底!”
那些鞍前马后任由时渊序指示的小弟小妹们此时吵翻了天,“是你让我信的”“当时他和神庭会见毫发无损的时候就应该发现问题”“他看上去就跟我们不是一路人”……
“现在吵这些有什么用么?我们当机立断应该解散,如今他都上了神庭,再迟一点,上面的人只会把我们一窝端了。”另一批人,当中有男有女,年纪各异,肤色各异的,他们从很早开始就冷眼旁观,只因为大部分他们这样被淘汰家园的人都不能自保,所以一早就不抱希望,如今还听说老大叛变了,所有人只想各扫门前雪,留下最后一条活路。
“如今圣宴召开后,就是圣选,圣选之后就是秩序协定,我们只有三天时间,这三天时间内我们的老大还叛变了,各自都学会珍重吧!”有个大男孩冷冷道,“像我们这样的弱势群体,能推翻神庭就是天方夜谭,就是纸上谈兵,以后,只要不被审判官屠戮就算是走狗屎运了!”
“说的是,你们都被那小子洗脑了,你看看他是什么背景,据说曾经还是邹家的少爷呢,如今直接升上了神庭做人上人,人家哪里有心思替我们出头?”
“就是就是,话说回来,他被元首大会邀请,没准就是把组织里的名单交给了上面换来的殊荣。”
“呵呵,我要是他,只巴不得赶紧抱紧神庭这个大腿……怎么稀罕给我们这帮又没地位、又没权力的人出头?”
哪怕曾经作为老大的时渊序,还为了他们身上的疾病奔走,给他们最低价的特效药,以此挽救了组织里不少人的性命。但众人还是用最市侩的目光揣测他,甚至有人不禁感慨“神庭再怎么样起码前途无量,要我也想去”。
此时突然人群当中有个嘶哑的吼叫声,“你们根本没有心!你们忘记正是神庭把我们的家园屠戮了吗!哪怕是杀人犯和刽子手你们也愿意同流合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