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倒刺的银鞭子重重打在肖的肩上。
龙江欣赏着美人破碎般的美感,更像是在欣赏自己的艺术品。
“肖,你要记住,我是你的主人,好狗这辈子只有一个主人,要是让我发现你对我不忠,我就杀了你哦。”
他总以为自己陪在大人身边五年,或许是特别的。
至少也比其他的执法者要更加深得大人的喜爱,但今日遭受的毒打让他彻底明白,自己只是一条狗,对大人来说和其他狗没有什么区别。
仆人搀扶着肖来到客房休息。
“肖先生,大人吩咐了,不给你药,也不允许你去掉疤痕。”
仆人传达完话,一刻也不敢多待。
待房间里没了人,肖撑着手肘起来。
他的衣服早已血淋淋,隐约可见密密麻麻的鞭痕。
其实这种伤不足以让肖行动不便,只是很痛罢了。
他记得还有事情要做,没敢耽搁,在衣柜里顺便拿出一件外套穿上,便去了关押奴隶的北区地下交易街。
在曙光基地,北区负责治安和奴隶售卖。
地下交易街最受欢迎。
这里的奴隶有犯错的,也有生来就是奴隶的,还有从废土荒野抓来的年轻女性流浪者。
不管是不是自愿的,只要进了地下交易街,就没有能逃走的人。
地下交易街就像一条直达的通道,两边是店铺,中间的路很宽,放着铁笼,里面则关押着供客人挑选的奴隶。
这里的店铺老板都认识被称之为‘阎罗’的肖,见他出现在地下交易街,一个个吓得不敢大声吆喝。
倒是有一个老板见肖像是要买奴隶,壮着胆子上前问,“肖先生,想选个什么样子,男的,女的?”
肖瞥了一眼他家的奴隶,被集中关在铁笼里,眼神呆滞,骨瘦嶙峋,跟一具死尸无异。
他想,这种奴隶买回去,估计半路上就死了。
这正好符合大人交代的事,挑几个快死的带回去。
肖看了几眼,要了三个男的,一个女的。
“把他们带出来。”
老板欣喜,这几个奴隶全被客人弄坏了,差不多都会死的,今天能卖出去正好。
“大人,这四个奴隶只要两斤米。”
“去申请台领吧。”肖把粮食交易单给老板,带着脚上拴着镣铐的四个奴隶离开。
这四个人被铁链锁着,想跑也跑不了,主要是他们连走路都费劲,也没有逃跑的力气。
老板不会让奴隶吃的太饱,每天一顿,保证不饿死就行。
肖对这些奴隶没什么同情心,带着奴隶出城后,没有要休息的意思。
可走了一会,被拴在最后的女人晕了过去,导致他们全都无法前行。
还剩一点力气的男的说,“大人,让我们休息会吧,我们从昨天到今天一口没吃,根本没有力气了…”
奴隶的语气恳求,神色害怕的望着肖。
肖上前检查女人的脉搏,发现女人呼吸微弱,但是腹部肚子却是隆起的状态,便知道这个女人有了孩子。
难怪女人会晕倒。
在孕妇无法得到足够养分的情况下,肚子里的孩子就会从母体上掠夺养分,母体也会因为饥饿或其他因素死亡。
肖背起女人,带着三人继续赶路。
他要在天黑前抵达烨青居住的石屋,不然等夜晚来临,这些连御寒衣物都没有的奴隶只有死路一条。
两个小时后,肖看着远处朦胧的大棚屋顶,以及微弱的灯光,心里有股回到家的踏实感。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一闪而过的念头他没在意,只是加快了步伐。
烨青喂完鸡后正准备带着灯去附近看看肖回来了没有,哪知刚回头就看到了几个人影摇摇晃晃过来。
“程肖!”
烨青惊喜的跑过去接应他,见他背上背着一个骨瘦嶙峋的女人,帮忙把人抱进怀里带回屋。
女人瘦的只剩一把骨头,轻飘飘的,没多少重量。
肖将三个男人安置在鸡棚外面的小房间里,为了防止他们逃走,没有解开脚上的镣铐。
滕普元听见客厅里的动静也出来了。
看着沙发上瘦的跟鬼似的的女人,滕普元皱眉,“她快死了吧,你怎么买了这么憔悴的奴隶?”
他问肖,肖知道自己带回来的奴隶都快死了,也想好了借口。
“那些没办法带出城,只有这些可以。”
“这样啊…”滕普元错怪他了,不好意思道歉。
烨青没有听他俩在聊什么,去厨房化了一点白糖水出来,一点点喂给女人喝下去。
她太虚弱了,只能先补充糖分。
弄好一切后,就只能看她的造化了。
烨青给女人盖上毯子,忽然注意到女人腹部隆起的位置,搭脉一看,还真是。
“普元,她有孕了,给她杀一只鸡补补。”
滕普元一听就不乐意了。
“老大,鸡才开始下蛋,杀了多可惜。”
烨青解释,“孕妇需要很多营养物质,既然我们已经把人买来了,就不能见死不救,能救一个是一个吧,人活着,对我们也有好处。”
“好吧。”
滕普元垮着脸去抓鸡。
烨青又问肖,“其他几个人了?”
“关在鸡舍边的屋子里。”
烨青想想那几个男子的模样,也是饿的骨瘦嶙峋,估计现在正忍受着饥饿。
“我去煮点粥给他们。”
“我能做什么?”
肖跟着烨青进了厨房。
“帮我把肉剁碎吧。”
肖看着烨青从冰箱里拿出一块冷冻肉,神情不解,“你要给他们吃肉?”
“是肉粥,这样可以多些营养。”
肖瞪着砧板上的肉,默默拿起刀开始剁肉。
把淘好的米放在灶台上,点火煮沸。
肖的肉也剁好了,盛在碗里递给烨青。
烨青转头伸手接着,忽然闻到一股血腥味从肖的位置飘过来。
他一愣,转手把碗放在灶台上,捏住要收回去的手臂。
“你受伤了?”
“没有…”
肖不管去看烨青面具下的眼睛,头微微转过去,恰巧露出了脖子上的鞭痕。
“你…”
烨青无奈叹息一声,不容置疑地拉着肖去自己房间上药。
“你坐下。”
烨青把药箱从床下拖来,找到药后示意肖给自己看看伤口。
“怎么,受伤了忍着,你又不是铜墙铁壁。”
关心的话让肖心里一酥,麻麻的刺痛在心口流转。
烨青的眼神,他的呼吸,他的关心,就像毒药一样让肖麻痹。
为什么…
肖不自觉地照做了。
烨青笑了笑,像是夸奖小孩子般的揉了揉他的黑发,一句‘乖’字把肖所有的挣扎定住,成了溃不成军的俘虏。
看到肖身上的伤后,烨青瞳孔一震。
“你遇到了什么,是谁欺负你了吗?”
烨青怕他疼,下手更轻了。
肖沉默的摇了摇头,捉住烨青的手腕,示意他不用这么小心上药,可以重些,他不怕痛。
他轻轻地把药涂上去,这反而让肖难受到了极致。
棉签浅浅在伤口上点缀,就像羽毛舔食着本就饥渴的肌肤,让肖脸红了一片,却不敢抬起头,只能咬牙忍着。
烨青不知道肖的难受。
等他上好药,肖捏着衣服跑了出去,就像烨青是什么洪水猛兽般。
烨青:“…”
“花花,我很可怕吗?”
系统正在床上玩猫抓板,听见宿主的话,头上一个大大的问号。
【怎么了宿主?】
“没什么。”
给肖上完药厨房里的水刚好沸腾,把碎肉倒进锅里,等水中起了白沫便用勺子舀走。
滕普元提着放完血的鸡进来,见烨青在煮粥便知道是给那几新来的吃的。
“老大,我去看了一眼,那三个人也不健康,有一个还是瘸子,他们能不能活过这个冬季还是个未知数。”
烨青闻言,确实有点担心。
“先养几天看看。”
废土的冬季很长,会从十月一直到来年四月。
这几个月也是奴隶们最害怕的时候,没有足够的食物,也没有御寒的衣物,往往能活下来的少之又少。
他们被肖关在小木屋后就开始观察起来,瘸子腿瘸了但是是里面最聪明的。
他一路上没有说过话,而是记住了来时的路,逮住机会便想逃走。
瘸子不是奴隶,他是废土上的流浪者,那些基地人员不分青红皂白就把他抓了,根本不给流浪者解释的机会。
瘸子要逃走,他的妻子还在家里等着他,五岁的儿子也在等着他。
被抓这一个月,瘸子一直没有打消过要跑的念头。
吱呀——
小木门被推开,瘸子立马低着头,但食物的香气被屋外的风吹进来,令他想冷静都难。
最终,瘸子还是渴望的看了过去。
进来两个人,一个戴着遮住半张脸的白色面具,另一个手里端着盛满了肉粥的大铁盆。
先进来的男子看了一眼三人,挨个盛好饭后给他们吃。
瘸子在拿到碗后立刻往嘴里送,连烫都顾不上了。
他怕自己吃慢了,到时候没得吃。
“还要吗?”烨青见他们吃完了也没有说续碗,就开口问。
大概是烨青的语气很和善,不像是要杀他们的意思,年龄稍微大一点的男人把碗递给烨青,声音嘶哑的开了口。
“要…”
“好。”烨青接过碗给他添饭。
男人没想到还真能多吃一碗,欣喜的表情无法掩饰。
剩下两个人见了也还要吃。
烨青什么也没说,一直给他们吃饱。
成年人饭量大,一大铁盆很快就见底了。
等他们吃完,烨青才开口问:“你们有名字吧,都说一说自己的事情,要详细一点的。”
年龄大点的不怎么害怕烨青了,他觉得能让他们吃白米的人,也坏不到那里去。
“我叫严贵,今年43岁,以前是农民,后来病毒爆发,家里人都死了,我跟着朋友逃难但被一伙人坑骗,他们把我们骗到曙光基地卖了,我在那里一呆就是五年,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挨着严贵的是个年轻的男子,看着和烨青他们相差不大。
轮到他回答。
“我叫乔鑫,今年23岁,五年前我刚刚高中毕业,去外婆家的路上被丧尸袭击,逃亡时遇见了基地的救援部队,他们带我入城后,我去参加了拾荒者小队。”
“我去年得罪了一个人,被扣上私藏粮食的罪名贬成奴隶。”
烨青没想到他们成为奴隶的原因这么无辜。
到了最后一个,烨青很明显看见了他的脚有点瘸,像是被什么钝器击打过留下的伤。
“我叫郑飚,29岁,我是一个月前被曙光基地的部队抓住的流浪者,我还有一个妻子,儿子今年五岁了,我真的不是奴隶,你能不能放了我…”
说完最后一句话,郑飚胆怯的望着烨青。
见他没有发怒,心里松了口气。
听完三人的自述,烨青示意滕普元去解开他们的脚铐。
脚铐很重,三人中的严贵戴着这脚铐五年,脚踝处已经磨出了厚厚的茧子,镣铐被拿走时还有些不适应。
烨青知道他们会逃,所以并不会把他们关起来。
“郑飚,我不是奴隶主,不会强制你们做什么,我这里是一处农场,需要一些人手帮忙,你可以把妻儿接过来,这边会提供食物和住处,要是生病了,也会提供免费的药物治疗。”
郑飚呆住,半晌没有反应过来。
烨青让他好好考虑,和下一个人说。
“严贵,刚才我说的待遇你也可以有,你看看愿意留下来吗?只要你留下来,我保证你能吃饱穿暖。”
严贵想也没想立马点头答应了。
他可是吃出来了,白米粥里有肉,能给肉吃的东家就是好人家,都这个世道了,他只想吃饱,管他要干什么。
“我愿意的大人!”
“我叫烨青,这位是滕普元我的朋友,不用叫我大人,叫我名字就好。”
话虽这么说,但是没人敢直呼他的名字。
烨青看向乔鑫,“乔鑫,你呢,想走还是留下来?”
“我有个疑问。”
“你说。”
乔鑫怕烨青人前一套背后一套,说的小心翼翼。
“大人要我们做什么?”
“看护农场,我要养很多家禽,都需要人手帮忙。”
乔鑫咬牙答应了。
他打算赌一把,要是不行就逃。
“那你们好好休息,夜里饿了就来石屋找普元,他会给你们吃的,等会他还会把冬季的衣服和被子送来。”
等烨青和滕普元离开,三人面面相视,感觉今天发生的一切就像在做梦般不真实。
木屋安静了几秒,乔鑫问瘸子。
“你信他的话吗?”
“不管信不信,我们都没有选择的余地,没吃的和喝的,就算逃走了,还是有被饿死和冻死的风险。”
郑飚看开了。
只要烨青不杀他,有吃的有喝的,到时候把妻子和孩子也带过来。
现在他要好好看看实情。
三人中属大叔最老实。
他听着两人的谈话,也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能把白米加肉给我们吃,还能坏到哪里去,别忘了我们以前吃的是什么…”
乔鑫和郑飚被严贵的话说的哑口无言。
他们以前吃的是什么。
是连家禽都不会吃的玩意,现在能吃上白米,还挑什么。
叫来滕普元把被子和衣服发给他们过夜。
滕普元发完被子回来,见天色黑沉沉的,飘着白雪下来。
“老大!下雪啦!”
他咋咋呼呼的跑进屋,和从屋子里出来的肖撞见。
“你要出门,外面在下雪啦。”滕普元提醒他。
“我去看看那几个奴隶。”
“他们都睡了。”
见此,肖也没有出去了,回了房间休息。
滕普元疑惑的看着关上的房门,总感觉肖最近怪怪的,他好像在躲着老大,这是为什么。
次日一早。
白雪覆盖在废土荒野上,一眼望过去,平原上银色连绵,美丽中夹杂着死亡的气息。
肖裹了裹围巾,手持着长棍把大棚上的积雪打下来。
雪太厚了会压坏大棚。
滕普元在左边清理积雪,肖在右边。
烨青做好饭叫两人回来,雪又开始下了。
“老大,肖说他等会吃不用等他,让我们先吃。”
滕普元传达完肖的话后,坐下给自己盛饭。
闻言,烨青若有所思。
“普元,你觉不觉得程肖这几天在躲着我。”
“好像有点。”
烨青纳闷。
这何止有点,太明显了好吗。
烨青在想自己是不是哪里得罪了肖,让他对自己有意见了,只是碍于身份没敢说。
饭后烨青打算找肖好好聊聊,躺在沙发上的女人恰巧醒了过来。
女人皮肤蜡黄,头发散乱,眼神疲惫的盯着头顶的灯光,她骨瘦如柴的脖子和手没有力气起来,眼珠子微微转动。
“你醒了,别说话先喝水。”
烨青扶着她起身,背靠着沙发垫,把白糖水端给她喝。
女人喝了水后感觉舒服多了,目光好奇的盯着烨青以及不远处的滕普元看。
“你们是…”
“我叫烨青,是肖把你们买来的,这里是基地外。”
简单的交代了事情,女人没有害怕,或者是她的身体情况已经不支持她害怕了。
“你能喝粥吗?”
女人虚弱的点点头,烨青去厨房端来小半碗米粥喂给女人喝下。
她实在是太虚弱了。
吃饱后,女人又陷入昏睡中。
滕普元觉得这个女人能活下真是个奇迹,昨晚他检查女人的呼吸时,女人呼吸微弱,就跟快死了似得。
烨青交代滕普元看好她,离开石屋去外面找肖。
转了一圈,在第四个大棚下面找到了肖。
他正在把大棚上的积雪打下来,白雪厚重,还冷,冻得人手脚发凉。
即使烨青穿着全套保暖衣物,也无法忽视寒冷的可怕,何况是只有一件棉衣外套的肖。
他上前叫住肖。
“程肖,休息会,先去把早饭吃了。”
肖干活的动作一顿,微微侧着身子,刻意躲避着烨青投过来的目光。
他以为自己这样做就可以压制住内心的不安,可越是遮掩反而越是难受和慌乱。
这种情绪肖以前从来没有过。
他很害怕。
“程肖?”
烨青拍了拍他的肩膀,对方更害怕似得耸着肩膀,恨不得把头埋进衣服里,以此来躲避现实。
“你怎么了?”
肖心里紧张的厉害,烨青见他如此反而更担心了。
“你的伤怎么样,还是最近我说错了什么,让你不开心了,都可以告诉我的。”
“我没事…”
“那你转过来,老躲着做什么?”
肖猛地转过身。
他长得高,肩膀正好在烨青耳朵的位置,把烨青戴在脸上的半块面具蹭掉。
一丝冷风吹在烨青脸上。
面具落在白皑皑的雪堆里,一张俊美白皙的精致五官浮现出来。
寒风卷起他的碎发,双眸因面具的掉落而露出惊讶的目光,微微抿着的红唇更是让肖的眼神顿时留在了那里。
肖久久无法移开视线,他猜测过烨青的长相,就是没想到对方比自己预想中的更加迷人。
干净,漂亮,眼神像一朵高山而不可攀的花蕾,只是一眼便让肖沉醉其中,无可自拔。
他心里的震撼万千,现实也只过去了三秒。
烨青反应过来,立马捡起面具就要戴上被肖捏住了手腕。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没怪你。”
烨青微微一笑,肖被惊艳的松开了手,烨青不明所以,把面具重新戴上。
回过神的肖很是不解。
“你为什么要戴着面具?”
烨青反问,“我告诉你,你能告诉我最近躲着我的原因吗?”
肖沉默片刻缓缓点头。
“为了避免麻烦,你呢?”
“我…”肖心中有无数谎言,可他在这一刻没有选择欺骗对方。
“我不知道该怎么冷静下来。”
烨青一愣,没有理解肖的意思。
“什么?”
肖偷偷瞥一眼烨青面具下的目光,耳朵微红,心里更是激动的让他无法忽视。
他鼓足勇气,说出了实话。
“我一见到你就心里激动,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你一说话,就让我无法忽视,你的笑声,你的影子,你的一切都让我着迷,对不起,我说了奇怪的话…”
肖不敢听烨青的回答,跑了。
大雪洋洋洒洒落下,落在烨青的肩上,衣服上,发丝上。
烨青也终于反应过来肖的意思。
但看肖的举动和语气,他自己应该不明白这一切是为什么,才会如此难受纠结。
可烨青也不敢笃定自己猜的就对。
万一肖对他没有那个意思,自己要是说了岂不是要闹出笑话来。
思虑再三,烨青不再关注肖,尽量和肖保持距离,免得让他为难。
可没过几天,肖竟然主动找到烨青,表明要和他谈谈。
午后的阳光微弱,肖和烨来到了农场不远处的山坡处消食。
肖告诉烨青。
“我明天要去一趟基地。”
“去做什么?”
“有点事…”
肖没有说实话,他收到大人的召唤,得回去了。
可他放心不下烨青,把一封信递给烨青保管。
“如果我三天没有回来,你再打开看。”
“好。”
肖开始痛恨自己的摇摆不定,可他无法背叛主人,也无法去执行主人下达杀掉烨青的任务。
“烨青,和你们在一起的这段时间,我好像重新活了一次。”
烨青总感觉肖有点问题,可又不知道是什么。
“程肖,你真的只是去基地办事吗?”
肖缓缓点头,安慰烨青不用担心。
“那你要注意安全。”
“好…”
第二天,肖走了。
好在这几天肖买回来的三人也恢复的差不多,穿上御寒的冬衣后,滕普元带着三人安排工作。
目前他们只有四个大棚,全种植着不耐寒农作物。
滕普元带他们参观完后,问他们想去哪处。
严贵以前就是种地的,他倒觉得管理大棚不难,第一个举手说自己要照顾四个大棚。
“腾老大,我可以照顾四个大棚。”
“四个,你一个忙不过来,那个,乔鑫你帮着严贵。”
乔鑫没意见,“好。”
郑飚自知自己腿脚不便,便揽下其他的活。
“我来负责鸡屋。”
“那就这么安排了,烨哥说了,只要你们干的好,每个月都有奖励,这些奖励是属于你们的私有物品,怎么处理都行。”
三人闻言眼神立马变了。
这有奖励,那就不一样了。
他们不仅不会偷懒,还会更加卖力的干,毕竟谁也不想失去得到奖励的机会。
滕普元等他们冷静下来后继续说,“还有,你们每个月200积分,这积分可以购买我们的食材和物品,至于用途我们不管。今天就这样了,大家去忙吧。”
三人散开,各自去自己的地方。
滕普元乐呵呵的回到石屋给烨青汇报任务,来到老大屋门口发现老大不在,便下意识去了卫生间的方向。
“老…”
咔嚓——
磨砂质的玻璃门由内打开。
烨青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出来,见滕普元傻愣愣地看着自己,这才意识到自己没有戴面具。
他忘了…
“那个,老大你原来长的这么好看啊…”滕普元不知道该说什么,傻呵呵笑了。
烨青绕过他,边擦头发边回房间。
滕普元也跟着。
老大的皮肤很白,就像一块温润的玉,头发湿漉漉的贴着后颈,让那白变得更加鲜明,尤其是老大本就纤细的手指,在乌黑的发丝间拂过,湿气使得指尖泛起胭脂般的红色。
看着老大在镜子前吹头发,滕普元下意识欣赏着老大温润贵气的眉目,真像个从天上下来的谪仙般貌美出尘。
光是往那一站,什么也不做,就能把滕普元的视线吸引过去。
等烨青把头发吹干坐下画图纸,他屁颠颠靠过来。
“老大,事情办妥了。”
“嗯。”
烨青画的是灌溉系统的路线。
到时候大棚多了,人为的控制浇水会麻烦许多,他要设计出一套更好的灌溉系统,方便大家效率。
滕普元看不懂这些,看着老大安安静静的画图纸,就是一种视觉上的享受。
但他无聊,又好奇老大的事,话就多了起来。
“老大,你为什么要戴着面具?”
“怕你爱上我。”烨青勾起嘴角,和他开玩笑。
滕普元也知道老大在开玩笑,没当一回事。
“老大你这话说的,我长得也不差啊,万一老大你爱上我怎么办,哈哈哈…”
“你觉得我会吗?”
“那老大觉得我会吗?”
这个话题结束,滕普元看了看时间,该去准备中午的饭菜了。
今年的西红柿收成不错,天天都可以吃上西红柿炒鸡蛋和西红柿蛋汤。
他们养的母鸡杀了一只,还有四只在下蛋,其中一只抱窝中,没过多久就能收获一窝小鸡仔了。
被烨青救活的女人叫姚倩茜,今年28岁,原先是基地老大的女人,但因为犯了错被贬为奴隶,肚子里的孩子也是那个人的。
这几天吃好睡好,姚倩茜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康复,没事时就坐在石屋外的椅子上休息。
烨青看她有孕在身,没有给姚倩茜安排活。
但姚倩茜不敢吃白食,会帮着瘸子郑飚一起喂鸡,干些杂活。
她的举动烨青都看在眼里。
姚倩茜或许是怕自己被抛弃,因为很少有人会收留有孕在身还不能干活的女人。
忙到中午,姚倩茜有点累,便坐在门口休息会。
烨青一出门就看到了她,回屋取了一条围巾出来。
“围着吧,天气冷。”
姚倩茜受宠若惊的接过围巾,“谢谢老大。”
“姚倩茜,能和我说说那个男人的事吗?”
姚倩茜点点头。
她不爱龙江,当初选择跟着他也是走投无路,只能靠着一张皮囊活下来。
她为龙江生下三个孩子全死了,只有现在肚子里的这个还活着。
烨青站在一旁,好整以暇的听着。
他很好奇曙光基地管理者的事。
“龙江今年有48岁了,他有很多女人,和其他基地管理者一样,垄断了一切可生产资源,这导致生活在基地里的人不得不听他的。”
“五年前,我23岁,在一家私立医院做护士,病毒爆发前我的工作都排满了,在急救科加班,结果到了凌晨一点,那些感染的人都变异了,四处攻击没有感染的人。”
说到这,姚倩茜想起了自己的男友,也是急诊室的男护士,但他没有逃出来,死在了医院里。
“我和其他医护人员在救援队的护送下离开,但在去往破晓基地的路上又遇见了丧尸潮,好多人都死了…”
“之后呢?”烨青问。
“之后我们剩下几个人只能凭着感觉走,在路上遇见了曙光基地的救援队,他们说我们走错了路,但是我们回不去了,只能跟着他们去曙光基地。”
在曙光基地里,一开始管理者对大家都很好,物资按贡献分配。
姚倩茜作为医护人员,救死扶伤,贡献不比那些在外面杀丧尸的男人少,可她因为长的美貌,几次被人恶意针对,不得不为了生存去讨好龙江。
龙江爱女人,特别是美貌的女人。
他答应姚倩茜,会给她生活保障,他也做到了,但同时姚倩茜发现,被龙江圈养的女人很多,她数都数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