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里可不是?什么适合玩过?家家的地方。艾莫狄亚那货倒是?能耐,这回脑子灵光了?还能想着拿美?人计来化解我这颗钉子。”
陆淮没有理会对方刺激他的话,而?是?单刀直入:“我不是?他的人。”
“钥匙在哪里?把它给我,我可以?帮你出去。”
“什么东西?我身?上有的宝物全?都被你们搜刮走了,一滴也?不剩。”
“奉劝你们这些自诩正义的人不要太贪得无厌,否则即使拼尽了这一身?血肉,我也?要让你们付出代价。”
那人听起来非常地愤怒,陆淮却知道他实际上是?聪明地在胡搅蛮缠,实际上不一定有几分真切的情?绪在其中。
如?果他是?教廷的人,面对这样的狠话并不能对他做些什么;而?如?果他不是?,则更需要拿出确凿的证据来佐证。
陆淮知道希特并不信任自己,甚至以?为他是?教廷派来料理他这颗硬茬子的人,拿出了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强硬态度。
他需要做的是?让他迅速的知道他的身?份,并且能够达成目的。
陆淮不欲掰扯太多,斗篷下的红唇轻启,简单地送出了几个关键词“希特,五十年前,赛诺给你的钥匙。”
果然,希特的眼神发生了改变。
原先激烈的情?绪宛如?脸谱被卸下了一般,平静得宛如?什么都没发生过?。
靠心眼讨生活的人,演技可半点不比原世界的陆淮来得生硬。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陆淮撩起覆盖着左手腕的黑色布料,以?希特一看就眼熟的标记来佐证自己的身?份。
那血红的图腾如?同汩汩流动的血液,随着主人的心意而?活动了起来。狰狞长蛇在洁白皓腕上,有种把美?好划开的触目惊心感。
“我是?赛诺的人,把东西给我,他承诺一定会放你出去。”
“什么时候放?事?成之?后?尊敬的神明真的不会彻底忘了么?”希特露出一抹辛辣的笑。
“你我只不过?是?一件趁手的工具。对祂来说,我们不过?是?低贱的附庸者,和人类一样,只有利用价值的两?脚兽。”
他不甘心地攥紧拳头?,仇恨在眸底发酵:“当初就不该信了他的鬼话,害得我空在这里消磨光阴,自由受限。为他做事?,却连这样基本的权利都无法保障,不如?从来没有卷入这件事?情?之?中。”
陆淮却油盐不进,没有被他绕进自己的逻辑里。
“你想要什么?”他俯下身?,隔着栏杆望着希特,似乎在等他抬价码。
“现在就放我出去,否则东西的事?情?,免谈。大不了就让它和我一起下地狱。”希特挣扎着,锁链在清净的空间中迸发着清脆的响声。
他的言语暴露出一种没有被关押前的傲气与骄矜:“动静大了,他们的人也?会来。”
“你是?内鬼吧,废了多大力气才混进来的。要是?被抓住,只怕你的下场比我要惨烈千倍万倍。”
陆淮知道自己不能在他面前露怯,他展开笑颜:“你无需威胁我。我既然来了,就做好了你不听话的准备。”
“你现在除了相信我,也?就是?就继续空耗在这里。为什么不选择放手一搏?”
陆淮的声音悦耳好听,还带着一阵莫名的吸引力,像是?吸引蝴蝶掠食的花蜜,甜丝丝又危险,叫人忍不住把他所言纳入思考。
可他根本就不打算满足他的条件,是?在耍他。
密钥是?希特唯一的凭借,是?他唯一可以?寄希望于神祇的信物。
教皇艾莫狄亚不知道这一点,所以?可以?允许他以?囚禁的形式存在。要是?暴露…他的下场不一定会比自己的小弟好多少。
所以?他挑衅道:“不能立刻放我出去也?行?,我在这里拘束多年,许久未曾开过?荤。”
“你在说什么?”
“当然是?牡丹花下死,想和你这样的美?人欢畅一回咯。”
一阵怪异的风袭来,撩开了陆淮斗篷的前端,露出整张妍丽清夭的脸来。
陆淮恼怒地下拉:“不可能。”
希特却难得地失了语。
是?他在作怪没错,只是?他也?没想到陆淮的长相真的这样惊人,弄得他的调戏很有说服力。
各怀心事?的两?人,陷入谁也?不肯让步的僵持。
可时间不待人。
陆淮的僭越似乎被人发现。
远处传来“叮叮咚咚”的响声,有人在楼道中穿行?,目标不言而?喻。
旋即出现的是?隐隐绰绰的火光,先是?跳动在另一端的墙壁,而?后随着人影的出现一起,正正地“踏”在了地面。
陆淮嗅到了危险的气息,心脏砰砰乱跳,情?急之?下只能握紧从黑暗神明那里获得的隐身?珠,最?大程度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好在那些不太熟悉的面孔只是?前来日常巡视,站到希特面前的时候也?没有检视太多。
只是?前面负责暗门?的人好似察觉到了不对,并没有人有想要离开的意思。
陆淮见今日估计难以?继续往下,只能贴着墙壁,极其艰难地穿过?人群往外走。
好在这些神侍中并没有资历比较深的存在,但?凡是?主教往上的阶位,那敏锐的感知都能让陆淮狠狠喝上一壶。
逃出生天之?后,陆淮并没有就这样放松下来。
他知道探访必定会引起怀疑,一次没得手,接下来必然会愈发艰难。
摸索回房间之?后,就老实地换上整套的制服,一刻也?不敢懈怠。
把木偶收起,代替他坐在修习的位置上,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
那股闷在胸口呼吸不过?来的的气,却坐了很久才喘匀。
半夜果然是?最?难熬的时候。
赶回的艾莫狄亚一听禁地出了问题,当即便打断彻查。
一时间,教廷中人人自危。
人们心知肚明:只有教廷内部的人员才有权限打开这座牢笼,他们之?中一定是?出了心思不纯的内鬼。
虽然里面的囚犯没有任何一位逃出,但?是?艾莫狄亚并不相信事?情?只会这样简单地落下帷幕。
他领着骑士长拜尔斯和一些心腹,亲身?来到了禁地的最?深处,找到了他们最?忌惮、费了大力气才关押起来的对象。
希特看上去一如?既往的萎靡不振,颓废地立着,似乎和以?往没有甚么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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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淮淮这一集辣辣的[狗头]
第160章 西幻24
希特看到他?领着一群人前来?, 脸上并未显出丝毫惧意:“稀客啊稀客。这不是我们最最尊贵的教皇冕下么?”
“有看到什么人么?”
艾莫狄亚拾起他?掉在地上的酒壶,放到了他?的手上。
那半死不活一如平常的魔族顺着动作握住酒壶,打开塞子喝了一口, 一副落拓姿态。
态度上却并不领情, 甚至沾了液体?的手虚虚地向艾莫狄亚干净的衣襟抓去, 似乎大胆地要拿它擦手。
“酒都快没?了, 你们还?没?给我续上,这就是光明教廷一以贯之的待客之道吗?”
艾莫狄亚自然不会容忍他?到这种程度,脸上挂着的优雅笑意更加浮于表面。自是不动声色的往后一步, 让他?的动作扑了个空。
衣袍下的手悄悄给自己施了一个清洁魔法, 对他?而言, 就算没?有真?切碰到, 也不容许任何肮脏的存在靠近自己。
“找死!”应对这种赤裸裸的不配合,拜尔斯反应速度极快, 霎时之间便拔出佩剑横在了希特这狂徒的脖颈。
“不用。”艾莫狄亚的神色晦明难辨,抬手示意他?放下。
刚才还?被?制住的魔族霎时碎嘴地对他?“呸”了一声。
“一条仗着主人势嚣张的狗罢了,显摆的哪门子的威武?算的又是哪根葱?”
拜尔斯也不是一个忍让的,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 骑士长虽然是艾莫狄亚最为信任的下属, 忠诚之余最鲜明的特质就是狠戾。
如果不是他?动用手段的对象都是基本上再也说不了话的敌人,恐怕舆论的浪潮早已足够把教廷掀翻。
他?不怒反笑, 甚至还?为他?鼓掌:“真?是傲骨铮铮,琵琶骨被?穿着银链锁了这么多年, 说话还?这样中气十足。”
艾莫狄亚嗅着这逐渐浓郁的火药味便眉心发疼,决定离开。
“罢了,现在一时也问不出什么来?,我明日上午还?有贵宾要接待。”
“劳烦你了拜尔斯, 你带他?们了解一下情况。”
“是。”骑士长行礼,嘴角露出一抹尽在掌握之中的笑容。
随后,浸泡了光明圣池水的长鞭被?用力地挥舞起,禁地监牢中便传来?了惨烈的声响。
部分温吞些的骑士已是背过身?不忍再看。
直到希特再也没?力气嚷出嚣张的言论,拜尔斯才心满意足地带着人沿着廊道细细地搜查着,地毯式排查,不错过任何一缕蛛丝马迹。
“报告队长,我们在第七拐角处发现了一截断了的红绳。”
拜尔斯戴着手套把那枚嫌疑物?小心翼翼地收入了无菌袋之中。
动作极慢,却更方便他?看清这物?件的每一处细节。
做工粗糙,应该是民间普通制造;断口参差不齐,应该是自然脱落;加上奸细走的匆忙,没?有留意到这一件东西,所以才会出现在这里。
他?却越看越眼熟,如果说只有上述特质,或许他?还?不一定升起怀疑。
奈何绳子上镶嵌着一枚小小的黄色晶石,并不是一个熟悉的嵌合方式,应该是南大陆那里的。
拜尔斯眯着眼睛,他?想起和乔恩喝酒的时候,看到他?手腕上挂着的绳子叮当作响、声音清脆,当时自己还?好奇地问了一嘴。
那上面分明也有这样一颗熟悉的晶石。
乔恩没?什么戒心,顺口便和他?介绍:“这是我和好朋友一起买的,一人一条,价格不贵。没?想到质量倒是不错,一直挂到了现在也没?坏。”
当时他?还?调侃着:“这好朋友是不是那一位啊?”
乔恩知道他?在说谁,教廷规格森严,虽然四?下无人,但他?们习惯性?地避免直接谈论人名。
“嗯,是他?。”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留下这东西的,是他?的队员乔恩,还?是,那一位更加令人意想不到的存在呢?
拜尔斯有自己的一番心思?,他?传令下去:“红绳的事情,不宜打草惊蛇。我要设一个局,让内奸自投罗网。”
“还?请大家配合我的工作,不要透漏出去。”
“是,明白?!”骑士们纷纷答应。
一方面,拜尔斯知道乔恩今天被?排去巡逻王城,应当不太会有做这件事的时间。
另一方面,比起把矛头对准更加知根知底的自己人,他?有一个更为激进的想法。
——刚好对陆淮怀疑已久,如今手握证据,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撕下圣子那张漂亮和煦的面具,探一探他?的内在是否如想象中的一般虚伪。
不知从何时开始,又或许第一眼看见?,拜尔斯便对这位黑发美?人怀有着自己都找不见原因的意见。
他?知道星期三这天教廷众人都遵循着无修的制度,所以不怕这会儿打扰人。
直接就是和守在门口的修女说明,而后陆淮应允,便走了进去。
入门一看便是室内只穿着中袍、愈发显得飘飘欲仙的圣子。
烛火在圣堂的穹顶下摇曳,将陆淮的影子拉得很长。
那头青丝没?有像白?天一样束起来?,如同海藻一般流淌在白?色的衣服上。加上不那么庄重的装扮,呈现出一种柔软朴素的美?丽。
见?他?进来?,原本闭眸祷告的少年,又或者说,已经蜕变为青年的人类长睫轻颤。
像是沉睡的海棠,被?他?残忍地唤醒。
拜尔斯心下一凛,许久不见?,这圣子又是惊艳了许多。竟让人生出些不忍,觉得打扰都是一种罪过。
随后一双明澈的眼睛与他?对视,悠悠地起身?从蒲团上站了起来?。
脚步声从身?后传来?,陆淮没?有回头便知道来?者何人。那股熟悉的雪松气息,混杂着铁锈般的血腥味昭示着他?的身?份,看来?,是拜尔斯。
陆淮转过身?,便对上一双深邃的蓝眼睛。拜尔斯比他?高出半个头,银色的铠甲在烛光下泛着冷光,衬得他?愈发威严。
这位骑士长总是用这种审视的目光看着他?,仿佛要将他?看穿。
“骑士长大人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么?”
比起一开始的声色,陆淮显得游刃有余了许多。即便看骑士长需要仰望,他?也丝毫不显得屈居人下。
拜尔斯却并不轻易放过他?。
他?更向前一步,陆淮能?感觉到他?身?上传来?的热度。距离着实太近,近得能?看清俊美?刚毅的骑士长下巴上新冒出的胡茬,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硝烟气。
“我找到了一个有趣的东西,想请您看看。这件东西,您眼熟么?”
拜尔斯摊开手掌,一截熟悉的红绳出现在眼前,而持着他?的人正似笑非笑地望着他?,神情充满侵略性?。
陆淮心头一凛,他?也没?有想到会把物?件落在致命之处。
而且,他?也不知道这人怎么会这么快把目标锁定到他?的身?上。
分明那时他?和负责的西恩修女说了自己在房间中修习,还?放了易容了一样面孔木偶替身?坐在蒲团上,应当无人知道他?不在场才是。
陆淮咽下口水佯装镇定,做出了一副疑惑的无辜摸样:
“这是什么?我从来?没?有见?过。”
“可是属下看见?您曾经挂在手上,和这条…”拜尔斯晃了晃手中的证据。
“简直一模一样。”
“不知您能?否解释一下,为什么现在您的那条却不见?了呢?或者如果还?在,也可以展示一下,以便洗脱嫌疑。”
此话一出,陆淮的脸色顿时苍白?了许多。
他?无法确定拜尔斯是不是在诈他?,因?为他?的的确确有很珍视地把它挂在自己的手腕上过,虽然宽大的祭袍通常会把它遮盖起来?。
但如果说被?就此人注意到,也不是一件解释不通的事情。
陆淮试图继续挣扎,却无力地发现在对方已经笃定了些什么的情况下,自己的嘴笨拙得惊人。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一直在这里修习,从来?没?有出过房门,西恩可以为我作证。”
“您的能?力可比西恩大的多,可不能?这样作证。倒是您不对它的事情作任何回应的话,真?可惜,我只能?秉持原则,把这个证据如实呈报给教皇冕下。”
“等等,这真?的是一个误会…”
“圣子陛下,您说或者我说是‘误会’,或许都没?有用,得冕下相信了,才有一锤定音的功能?。”拜尔斯遗憾地收起红绳,一副要向门外走的模样。
陆淮咬着唇,难堪地拽住了他?的衣摆。
他?的脸色越难看、姿态越落魄便越显得嘴唇瑰红,配着慵懒的发型在烛台的光芒中,像极了一只魅得惊人的艳鬼。
拜尔斯脚步一顿,而后缓缓地转过身?来?,嘴角扬起胜券在握的弧度。
似乎他?原本等的就是这一步挽留。
他?把拳头放在胸前靠了靠:“您是上级,一切话语,只要详实,属下自然都会听?取。”
陆淮正要开口,却察觉拜尔斯倏尔把距离拉得很近很近。
他?附在他?的耳边,轻轻吐出一句让陆淮震惊到几乎站不住脚的话:“您是魔族吧?跑到那不毛之地,是不是也是为了和同胞联合?”
“怎么可能?!您尽可以调查事件,我会配合您,尊重您的权威。但说我是魔族,未免过于荒唐。”
陆淮几乎气笑:“这岂不是代表吾神和神鸟的判断都出了错,才会让一个魔族登堂入室,来?担任代行者。”
他?猜的没?错,拜尔斯前面的话但还?有些倚仗,后面的就全都是他?依凭经验和回忆想要诈他?的内容。
对比起红绳物?证,苍白?的可怜。
拜尔斯知道不能?逼得他?太过分,有些事情得慢慢查,于是把话语收了回来?,软下语气,半跪行下一礼。
“您自然不可能?是魔族。是我说话太过,非常抱歉。请圣子陛下原谅。”
他?原先想拿捏着证据,让陆淮倾吐出所有他?的秘密。看来?是低估了陆淮的心理防线,硬的不行,便只能?怀柔了。
拜尔斯望着面前的人,中袍掩盖不住俊俏的身?段,脸庞因?为愤怒而染上薄红,一点也不负白?日的清冷安然。
拜尔斯想,陆淮鬼鬼祟祟去那种地方,即便不是黑暗生物?,也和他?们脱不开干系,要知道,他?生平最恨这些堕落种族。
既然如此,这似乎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把这只白?鸟握在手心,将它扑腾着的漂亮羽翼折断,关进笼子里。
“圣子陛下,我们来?做个交易如何?”
攒动的欲望忽然上了头,他?给自己找好了借口,便仿佛被?魔鬼偷走了脑子,蛊惑地柔声问:“您是不是不想让我把红绳交出去,最好也不要说这件事和您有关。”
“我可以帮助您。”
“你想做什么?”陆淮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直到那人靠得越来?越近,距离越来?越危险…
陆淮感觉到拜尔斯的手顺着他?的腰线滑下,隔着祭袍都能?感受到那份灼热。他?太熟悉这种眼神了,那是欲望,是渴求,是压抑已久的冲动。
他?恐惧着这种靠近,可又在被?抱住时,从尾椎骨蹿上一股电流,让他?顺从地软下身?子。这是天性?萌生的渴望。
“骑士长大人,"陆淮微微仰头,眼光潋滟明灭,“您这是在亵渎神明。”
“我们不能?这样。”
“是吗?”拜尔斯的手停在陆淮的腰际,折磨人地上下摩挲,仿佛在测量它有多适合被?人掌握。“可我觉得,圣子大人似乎对此并不反感。这件事对你对我都好,为什么不答应呢?”
陆淮能?感觉到拜尔斯的心跳在加快,血液在血管中奔涌。他?轻轻咬了咬下唇,眼中闪过一丝黯然。
他?从未想过,自己会被?一个意想不到的人逼到这般境地。
"您就不怕...被?教廷知道吗?"
拜尔斯低笑一声,另一只手抚上陆淮的脸颊:"那就让我看看,圣子大人究竟有多大的本事。"
烛火突然剧烈摇晃,在光明神像上投下摇曳的影子。陆淮能?感觉到拜尔斯的呼吸变得粗重,他?的欲望如同实质,在空气中流淌。
办公事时需要穿戴整齐的铠甲在烛光中泛着粼粼的光辉,肩章、胸章镌刻着他?的赫赫战功。
多么讽刺啊,在光明神的注视下,这位以正直著称的大英雄居然渴求着他?这个“圣子”的垂怜。
“请不要故意激怒我,您到底想要什么?”陆淮轻声问道,指尖忍着颤抖的本能?,在拜尔斯的铠甲上划过,刺耳的声响提醒着它的主人,动作却又婉转得令人喉头一紧。
“你。”拜尔斯的声音沙哑,“我要你。”
不知是否一阵风袭来?,烛火突然熄灭,房间陷入一片黑暗。黑暗中,陆淮听?见?拜尔斯急促的呼吸声,感受到他?灼热得要把人烫伤的体?温。
一刹那,他?自己都感到恍惚,几乎就顺着那破土而出的冲动回抱住那具健美?活力的、热腾腾的躯体?,然后倒下,坠入无尽的欲的温床。
“我们不能?这样…你松开…”陆淮几乎在用尽全力推开他?。
拜尔斯无奈地松开:“我有的是耐心,可以给您一些时间,您先思?考,后天之前给我答复。”
“好。”陆淮皱着鼻头闷闷地说。
他?感觉自己又掉入了一个万劫不复的深渊,前有浪后有虎,叫天不灵,叫地不应。
陆淮目送着拜尔斯离去,捏紧拳头下定决心,一定要尽快把赛诺的东西拿到手。
然后他?就能?像对方向他?许诺的那样,假死脱离当前的身?份,过上不被?拘束的生活。
到时候,现在一切对他?的威胁都将化作浮云。
但现在依旧得自己面对现状,独自挨过煎熬。
“乔…乔恩。”
陆淮也难以置信,自己居然会在这种情形下喊出这个名字。
但那阵横冲直撞的冲动又汹汹来?袭,疑似被?骑士长过分的举措勾引了出来?,按得陆淮难捱地蜷缩成了一团。
小腹处的麻痒蔓延到身?体?的各个部位,他?的瞳孔变得涣散,整个人在床上无助地翻滚着。
“救救我…谁来?救救我…我好难受。”
眼眶不觉中已然濡湿,陆淮揩了揩,把食指衔在唇瓣之间啃咬。
“咸的。”
第二天,乔恩按照惯例找了机会来?找他?。
陆淮想着昨晚他?喊着他?名字度过难关的事情,逼迫着自己用正常的态度对待对方。
殊不知月圆之夜又快临近,他?的面颊不自然地泛着红粉。
乔恩刚察觉不对,准备试试他?额头的温度时,便被?长官拜尔斯喊去取一样物?资。
“陆,好好保重身?体?。”他?只能?留下一句,而后继续做他?任劳任怨的苦力去。
好在拜尔斯只是在人群中锐利地看了他?一眼,也确实守信的没?有把这件事和他?有关的信息上报。
陆淮得以喘息着度日。
只是他?也没?想到,在这样对他?来?说的危急之秋,兰斯依旧在百忙之中召见?了他?。
而这件事也让许久未曾出现、这次来?是为了帮他?压制月圆之夜的赛诺怒火中烧。
陆淮心下凄惶,兰斯越是喜爱待见?他?,赛诺便越是失去理智地发怒。
早有预见?一般,黑暗神祇对他?的表现很不满意,以至于房门一关,他?便被?毫不留情地拖入了熟悉的神殿。
“陆淮,你到底有没?有心啊。帮你压制身?份的是我,费尽心力陪伴你成长的也是我。”赛诺把他?推到在床上。
“我的任务你放哪里去了?对比之下,在他?那边,你就跟个木偶似的,他?说什么你都点头。”
“我是怎么掏心掏肺对你的,全都忘了?怎么兰斯一道施舍的眼神,就能?把你的心夺走了?”
“真?是可笑。在你心目,我就是比不上那个装模做样的虚伪神么?”
“明明你的血脉里,就流淌着我黑暗的气息。你生来?,就属于我这一边。就算我们之间没?有任何的瓜葛,你也本就应该和我站在一起。”
赛诺暴怒地把陆淮甩在那张华丽纱幔铺满的床上,左膝顶入他?的双腿之间,手撑在陆淮的头边。
距离极近,姿势极其?暧昧。
他?红着眼咬牙切齿,样子一点都不体?面,像极了怒火中烧的凡人。
“你们魅魔真?不愧是没?有心的种族,就是贱,喜欢那些不喜欢自己的,喜欢热肿脸贴冷屁股,然后对那些真?心实意的存在不假辞色。”
“不是你亲手把我送入光明神殿的吗?一路走来?,多少次不是你在推波助澜,我早就落选了。”陆淮也对他?反唇相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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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狗头]“陛下,你也不想…”
“如果不是你自己也想着往上爬, 我也不会和你做这笔交易。“
“我操控棋子的方式多的是,下傀儡术寄生?噬魂兽哪个保险的途径。你真笨,连是不是单纯的利用都搞不清楚。”
黑暗神祇似情人一般摩挲着陆淮的脸颊, 巨大的黑翼笼罩住他的身体, 可这在?他的地盘中脆弱如同一片叶子的混血魅魔并不配合他的亲近, 甚至倔强地抿着唇。
陆淮单打独斗踩在?钢丝绳上久了, 积攒着的愤懑燃烧起,也足以摧毁他的理智。
更何况即便他一直退一直退,赛诺依旧咄咄逼人。
陆淮最后一次耐着性子解释:
“我向?你说了多少次, 祂找我没有交代什么事情, 只是为了了解教?廷在?各大陆的部署情况, 仅此而已。”
赛诺却觉得他连陈述事实都带着情感倾向?, 强壮的身躯往下压的趋势更加明朗,给出的揣测也越来越过分。
“你确定么?兰斯真的没有给你下什么迷魂汤药?”
感受着陆淮和他几乎紧密贴合的手臂一寸寸地软了下来, 他俊美邪肆的一张脸上,浮现出一抹笑。
“是不是他兜着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实则恋恋不舍你这乖顺的下属, 许了你什么好处?”
“没有。赛诺, 还请你明白一件事, 我一直有在?为达成目标而努力,记得我们之?间的契约!也遵循你的指令去找了希特, 只是没有一次就成功而已。”
“不信,你可以去找他。”
下一秒他便被一股巨大的冲击力往后一震, 陆淮感到自己被海浪拍在?岸上无?力的小?鱼小?虾,但他绝不坐以待毙。
针对着赛诺咬牙切齿、用仿佛要生?吞了他的语气说出来的话,陆淮的回?应是发狠地拉开自己的袖子,把那道暗红色的藤纹亮出。
“况且, 这不就是你控制我命脉的魔咒吗?一动忤逆的心思,不就只有一个结局。你明明知道我不可能背叛你,却疑神疑鬼,做出这副样子。”
那不详醒目的色泽如血,灼伤了赛诺的视线,令他冷却了些许,换来理智回?笼。
反倒陆淮丝毫没有力竭之?相,甚至把称呼换成了更为恭敬而疏离的版本。
“一直违约的,是您。所有你认为不可行的我都尽力规避了,您说什么我就做什么,如今走到这一步也是遂了您的心愿,不是吗?”
陆淮鲜少出现这样激动的时候:“我只能做到这样,我是你们眼中低劣的混血种?,没有还手之?力,又?怎能与神明威势做对抗?”
他对现状不满已久,一直以来强行积攒着,把所有困苦往肚子里咽。
“对,是您对我有帮助没错,但是您和我都心知肚明,我们之?间就是在?相互利用。
所以,请不要以一种?施恩者的口吻来怪罪和质询我。”
陆淮看到赛诺沉默不语,唯有嘴角抽搐,显然是积压着情绪在?等他全?部说出之?后再发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