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二任务总是败北(快穿)by江月舒
江月舒  发于:2025年10月09日

关灯
护眼

下一章人很多!可能会飞常刺激,预告一波嘿嘿

远行艰苦,侍从见两位大人疲倦难言的模样,着实担忧陆淮和陈清源的身体状况。
但二人只是笑着摆手,陆淮温声道了一句“没事,继续走罢。”还把春樱夏鹭为自己备着的点心零嘴分给了侍从与车夫。众人皆是感动不已。
路途漫长,公子自小身子便不算爽利,怕其他人伺候不好,两姐妹闹着非要陪他去崇州,陆淮已是非常歉疚于临时出行让她们熬了大夜一同收拾行装,怎么可能愿意再让她们连带着受累。
所以在他的坚持下,只有陆府两个伶俐的小厮一起出门,再加上陈清源府里的亲信和礼部拨下来的马夫和随从,总共队伍中人超不过十指之数,物资又备的少,真称得上简装出行。
众人慨叹着官与官之间终究是不一样,有人终日想的是偷奸耍滑中饱私囊,亦有人只想着为民请命鞠躬尽瘁。
那些只是在京郊逛逛便带了三大马车东西、队伍浩浩荡荡极尽奢侈的达官贵人看到状元郎和郎中这般,怕不是要羞愤地掩面而逃。
匈奴是大雍附属下人口最多的国家,迎宾兹事重大。因帝王希望到达的尽量快些,陆、陈二人又都是极具执行力的人,故而车马颠簸从日升直到日落,只中间歇息了片刻补充了些吃食水源,此外便一直在分秒不停地行进着。
直到夕阳的余晖洒落在远处的江面,光影重叠辉光点点,像把星子均匀洒在了水波之中,粼粼的水光一行人才到了崇州地界。
兹事重大,知府已经率一众下属官员等候在城门旁,天寒时晚,在冷气中暴露实在是一场艰难的修行,发现他们来得比预期的早了不少,众官简直喜出望外。
猎猎长风中,从马车上先是下来了一位端庄斯文、挺拔清正的公子,品这周身气度,一看便知道是位阅历丰富的大官。
接下来是…随后搭着那大官的手,借力从车上下来的人,却让在场人呼吸一滞。…
第一眼望去会惊叹他的年轻,第二眼再瞧却只会被那不会被错认性别却过分清雅美丽的眉眼吸引,好一位浊世佳公子。
那秀气公子的鼻尖微微发红,如玉面庞泛着过分的白,似是崇州与京城不同的冷干天气把他给冻到了。
不过,颇有几分可怜可爱。
感觉自己的视线过于明显的官员赶紧低下头,那可是朝廷命官,别看着人家长得好就胡思乱想,忘乎所以。
虽然总感觉那年轻的大官是位脾气好的,可万一冒犯得罪了人家,后果是不敢想的。
顾知府是位心思细腻的,否则也不能脱颖而出揽了这活儿。崇州的位置虽然好,离匈奴和京城都不算远,但是其他虎视眈眈着的还有好几个不输的呢。
此刻他看出了二人舟车劳顿的疲惫,寒暄几句礼节到位之后,便唤人取了暖炉与披风过来,一路上也体贴地并没有过多与陆淮和陈清源交谈。
陆淮毕竟是第一次奉命下地方,紧绷感在知府润物细无声的照料下消散了不少。
在顾知府和其他地方官员的带领下,陆淮和陈清源抵达会馆,见到了匈奴的使臣。
那是一个看着白胖憨态可掬、生得无甚攻击力的中年男子,见到知府介绍他们是京城来的大官便热情地迎了上来,奇异的是并不让人觉得谄媚,度把握得刚刚好。
他自我介绍名叫乔琦。但是供来宾修整的套房里,在场就他一个。
陆淮有些疑惑,匈奴不是来了二人?这使臣在会馆,二王子却是又去哪里了?
陈清源也警惕,毕竟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若放任这王子乱跑,万一和什么别有用心的人搭上线,撺掇着做些对大雍不利的事可就不妙了。
而且,听闻这二王子的母族便是来自中原,与大雍颇有渊源,只怕前来的心思也不纯。
他一句“乔使者,敢问二王子何在?”刚递到嘴边,便对上了陆淮的视线,二人皆明白对方亦在忧心同一件事。
乔琦却仿佛也知道二人的疑问,不等陈清源问出口便笑眯眯地接着说,“请二位大人稍候片刻,王子在喂他心爱的坐骑雪云驹,随后便来。”
当真不愧是马背上的民族,骁勇善战的匈奴人视马为命,如此说法倒是听着可信,左右马厩就在会馆后侧,一会儿王子就会从那儿出来,倒也没什么好质疑的。
果然,才饮两杯茶,较之特征不明显的乔琦一看便能清楚地知道是异族的匈奴二王子乌衡便从厅后走了出来。
乌衡生着一双琥珀色的眼睛,亮丽如宝石却并没有弱化其他无关的存在。高鼻深目,五官线条是犹如一笔一笔凿刻而出的异域风情,即使在中原也能称得上绝对的美男子。
陆淮在打量乌衡,乌衡也在凝视着他。
乌衡起先甚至认为对面的中原官员是一个精致美丽的女子,陆淮那在他眼中清瘦到可以被单手抱起搂在怀里的身板、昳丽柔和因暖炉熏热的脸庞都迷乱了他的判断。
这也不怪他,比起矫健强壮、骨骼粗硬的草原男儿,这清癯文人实在太过弱不禁风。
在端详着那朵洁白昙花的时刻,他仿佛听到自己的心脏蓬勃蒸腾的声音,实在是如烈火烹油。
一辈子生活在那大开大合、粗犷奔放的原野之上,哪里见过这样脆弱精致的玉雕似的人。
他先前并不是没有见过美人,草原民风开放,不缺那主动而有野心、又艳丽逼人的女子。但他见到她们的时候,却是心如止水,像中原人说的那甚么柳下惠。就连族里的第一美人娜宁,都没这般触动他的心弦。
到底是不是中了邪了?这中原人会那传说中南方的苗疆蛊术?但瞅着胸前父王给的护命狼牙挂的好好的,又不太像。
乌衡想,可能他就好这一口书卷气浓郁,一看便是与墨香为伴的温婉姑娘,红袖添香,多么曼妙。
但理智回笼,这样一个美人既然是雍朝派来接他入京的官员,那肯定心眼多得数不清,麻烦再麻烦。况且,观他那敞开领口露出的形状优美的喉结,这也不可能是他想象的美娇娘。
唉,那就有些烫手了。
乌衡感到有些失望,原先以为期待的梦中情人在这里碰见了之后就能跟中原皇帝求娶回去,从此过上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若是能事成登上单于之位,那就是在这里拐了个阏氏回去,稳赚不赔。
未曾想到头一回令他心动的居然是个男子。
而且,他还要在他面前藏好他的心思,不能让他发现他在下一盘大棋…
想到这里,他不动声色地挂出了惯有的伪装,热情洋溢地向陆淮和陈清源问好,一副毫无阴霾的开朗模样。
“他好装!”0359浮出水面想冒个泡,就瞧见乌衡的虚伪样子,感到很是不爽。
“毕竟不掌握些演技,他怎么能一路混到连大雍都差点颠覆了呢?”陆淮边扮演着边在意识海里回0359的话。
看到乌衡,0359就想起之前现代小世界里陆淮养的那只金毛犬,当时它还和那蠢狗争宠,针锋相对。现在看,狗还算好的不会背刺人,像它一样热情的人可就不一定了。
口蜜腹剑,心思缜密,形容的就是这位二王子。剧情线里,他一开始也与陆淮以及其他有过接触的中原人维持着良好的关系,甚至众人对他观感都不错。不曾想后来再传来消息之时,便是令裴羽远渡黑水,奔赴戎机那件事。
“好了,你去接着任务吧!”0359看着乌衡烦,喊着陆淮先回去了。
陆淮也知道自己阅历不足,做好了被刁难或者轻慢的准备,不料遇上的这匈奴二王子却意外的开朗好相处。
乌衡生的俊,一张嘴又像抹了蜜,用心在人群里混简直无往不利。更何况这来自友邻的异族王子,也算身份高贵,他待人却真诚又平易近人,博得好感是理所应当。
虽然陆淮和陈清源不是可以被这男人魅力吸引的异性,但也被话术伺候的心情不错,加之前来接送他们入京本来也就需要与来宾相处好,便也放着与乌衡的关系越来越亲近了。
只是这匈奴二王子对陈大人的态度还好,对陆大人的怎生就这般怪异。一双招子恨不得粘在人陆淮的身上去,等陆大人察觉了又做贼心虚似的地收着。
平时也是,和盯着心上女子似的,动不动就过来京使这里转悠,遇到陆大人就一副言听计从的模样,便是连话语的内容没听清都要点头称是了的。
他们不知道的是,乌衡一开始是刻意表现得呆笨天真,好让陆淮他们放松警惕认定他是一个憨厚愚蠢、翻不出风浪的人,这样暗线的一切工作都可以进行的顺利些。
现在却是演着演着难免有些真情流露,可惜着陆淮怎么就不是皇帝派来安插在他身边的美人计,这样就有一千一万种手段叫他归自己所有。甚至有时都鬼迷心窍地想着怎样才能合理的把陆淮掠回匈奴。
但终究不能越了他的大业去…几日相处下来,乌衡也发现了美人是个足智多谋、善于推理的人,那中原遣他过来还当真起到了克制作用。
他行事的危险比先前高了无数倍。甚至还没会面,他的暗桩就被拔除了两根,狠狠地动了动筋骨,搞得他都不敢轻举妄动。
他疑心那人一直在盯着自己,只差他乌衡自投罗网印证他的猜想。
乌衡眼底墨色翻腾,希望陆淮不要一直妨害于他,站在他的对立面,如果能听话些,那这样乖巧的二王子形象还能维持下去…
否则,他也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来。
由于近两日天气不好,知府牵头二人与匈奴那边商定了三日后启程,几人遣飞鸽向京城传信后,便坐在会馆里用饭。
知府刚请人布菜,便耳尖地听到会馆门口传来了谁的声音,连忙召佣人停下。
“顾大人好久不见,不知你可还记得小弟。”来人持一柄折扇,一身张扬红衣,面上那双多情而华丽的桃花眼格外引人注目。
“原是程大人!当然记得。好久不见!”顾知府一眼就认出了探花郎的身份,邀他入座“怎生跑这么远也不告诉我一声,刚好我们还未用饭,若程大人不弃…”
“多谢顾兄!”程若琛却没等他说完,一副就等着他这句的模样进了厅,目光仿佛有目的似的四处搜寻着。
看到陆淮,薄唇漾出一抹弧度,本就潋滟生辉的眼更加明亮,十分自然地走了过来在他左边的空位上落座。
“陆兄,很高兴在这里遇到你。”
天知道他为了见陆淮一面费了多大的心力,这一趟任务本是礼部的下层要去接的,他听闻陆淮在崇州,赶忙接了这个工作。又凭着家族跑商的高超实力,称得上火速地奔赴到了这里。
“好巧,你怎的也到这边来了?有公事?”陆淮对于程若琛过于亲近的称谓虽然有些不习惯,但是也非不能接受。
更何况,在此地他乡遇故知便已是一件幸事,他心有挂念,看到热情的乌衡又总忍不住想起怀远,虽然大家对他都很好,但是探花郎的出现还是让他真切的感觉有熟人相伴。
感受到今日陆淮对自己的亲近,程若琛颇有几分受宠若惊,宛如在梦中一般。他这一趟来的真是值当了,他想。
只是,陆淮你可知,让一条流浪在外的恶犬品尝到了温暖之后,再想甩开他可就难了…
多日的思虑似乎把他对陆淮原本怀着的揉入粘稠恶意的恋与慕转化成了另一种偏执的东西。
程若琛在陆淮的身上没有发现任何德行有亏的破绽,这让他的毁灭欲无从释放。
他也想通了,比起弄坏,他更想得到。
陆淮真的是表里如一的君子,太少太可贵。就算要破坏,他也打算等他烂了坏了再摧毁。就像他摧毁那些恶心的长辈和所谓的友人一样…
而现在,他更想引颈受戮,让陆淮把有禁锢效用的东西套在他的脖颈上,这样就能理所应当地享受这份温暖。
他程若琛就更像受害者,那触碰甚至用温热的舌舔吻主人的手了也再正常不过了呢…
乌衡提起自己从家乡带了些特制的肉干和马奶酒,本是他最心爱的食物。感念近日来雍朝人对他的照顾,想要在席上分享给大家。
程若琛甫一看到乌衡便觉得气场不合,看着乌衡嘴上说着感念照顾,实际上对大家都平平淡淡,唯独到了陆淮跟前便殷勤地跑前跑后就更感到不愉了。
估计那些好东西本藏着掖着不打算分享,如今在这里装大度卖人情就是为了引陆淮垂怜罢了。
那王子什么的,不过一蛮夷之人,最后不都得是滚回他的草原去,没有任何未来可言,就这也竟敢肖想着陆淮。
程若琛眸中翻滚着惊涛骇浪,他费尽心思才追逐上脚步的明月,竟才几日不见便有野狗觊觎了?
作者有话说:
----------------------
好多人的一章!希望宝贝们看得不会累累hiahia
bt程来了,修罗场要打起来了!他是真的会把自己放的很低的坏狗,可以不择手段的那种。
但他其实真的有很悲情的经历呜呜,毕竟谁也不是生来便如此(之后会和剧情一起慢慢揭开)

第11章 臣妻11
瞧瞧那上赶着的殷勤模样,恨不得跪在陆淮脚边摇尾乞怜的姿态,哪里有一点身为王子的该有的气度?
话是说的好听,道得什么感谢大雍的照顾,可作为大雍臣子的他手里半天没拿到一包。朝臣们也客套来客套去的,零零碎碎有人获得个一星半点的,可是与某处比起来简直是九牛一毛。
程若琛往边上一看,唯有陆淮桌上堆的满满当当。
陆淮本人倒是笑着婉拒了回去,那二王子见状只得收回来再分出去,却不气馁又惹人厌烦地一直往那里探,真是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若是陆淮不受用便也罢了,偏生他的眼神清亮,眸中仿佛蕴含着星辰,礼貌婉拒后还真心地感谢着乌衡的热心。
他咬牙切齿地看着乌衡得寸进尺,一张俊朗的脸上挂着阳光的笑,似是不好意思地微微侧脸拨了拨额饰上的流苏,发出点儿清脆叮当的响声吸引了陆淮好奇的目光。
一边又摆手道着“小事小事,大人客气”,一副孔雀开屏的样子。
随后又很是豪爽的就撕开了一袋肉脯递给陆淮,见陆淮不好意思在犹豫着要不要接这么一大包,竟然是拿了几片想直接放入陆淮的掌心。
雍朝人以文为贵,时人即使不识字,亦要较他朝更善附庸风雅、更重礼守矩些。尤其是为官者,鲜有做如此直接举动的时刻。
但考虑到眼前是那草原来客,饮风沙驰骏马的,行事直率也是正常。
区区男子之间的正常接触,陆淮是守礼但又不扭捏,自然不介意。何况是面对和善的异国宾朋,自然要予几分薄面。
他刚要接过,一只红色宽袍中伸出的手竟是横挡在他的身前,另一只搭着他的肩膀,人自然地俯向他的方向靠着。
陆淮颇有几分无奈,他的不羁与跳脱在琼花宴上早有体会,但程若琛这是又在玩的哪一出?
“远道而来,真是有些饿了呢。见这肉干美味,一时有些食指大动。不知王子殿下和陆兄可否谅解一下小弟?”
桃花眼的美青年倏地取走了乌衡要递给陆淮的肉干,状若歉疚地解释道。
说是请求谅解,实际上不等二人的反应便径直塞进了自己的口里。其速度之快让人叹为观止。
陆淮哭笑不得,这探花郎怎的这般心急,他若知道他嘴馋,定会替他把那袋要来,届时想怎么吃便怎么吃不是更好。
这般眼疾手快拂了二王子的好意,却是不知会不会惹他不高兴?
虽然二王子看着爽快大方,但小动作还是不少。他陆淮虽明面与他算是交好,可立场不同,背后若是揪住问题,也没少遣人给他使绊子。
就前日陪同游崇州城时,他发觉乌衡趁他们在宣华楼听说书的时候暂离了片刻,说是身子不爽利去恭房一趟。实际上那时间长久的,不知去做的什么花哨事。
乌衡虽看着规矩,表现的没有什么破绽,但他的母族毕竟来自大雍。
他的父亲,北匈奴汗王近期告病,在此指不定就要更迭统领者的重要关卡,着实不是一件可以被轻视的事。
故而陆淮路途中知晓了他有这一层渊源,一来就让顾知府备着点善行追踪隐匿之道的人手,届时如有需要可有大用。
果不其然,虽乌衡只是和约好来宣华楼里的暗线迅速地碰了个头,线人依旧被俘获了。
即使那线人身上藏了毒,他们没审问几句便身亡了。但顺着这个人伪装的身份往前摸索,却也是能获知一点他们想干的勾当,做些防范。
陆淮和陈清源一行可谓是收获颇丰,只是相对的原以为计划不顺乌衡会因不愉而对他们多有磋磨,他却还能这般沉得住气伪装成毫无芥蒂的模样,可见不是简单之人。
本以为探花这样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机灵人应该更有些审时度势的功夫来,如今看来到底还是稚嫩得有些可爱。
他却不知道程若琛自幼摸爬滚打过来,哪里能不知晓自己的行为称不上礼貌。但程若琛的关注点却与他大不相同。
程若琛在乎的是那男人对他的冒犯。他就是刻意而为之,非要打断那黑肤野犬施法不可。
他看到自己已经视为所有物的人无知无觉地要让不怀好意的坏东西给占了便宜,连他都没碰过的陆淮的手,险些都要给那没来几日的粗鲁匈奴人给染指了。
喷薄的怒火与杀意便难以抑制。
但他完全忘却了若是这样一副计算方式,裴羽和陆淮的那些同窗常常与他相伴,接触更是数不胜数,早就该因罪大恶极被他千刀万剐了。
他只是心有不甘,都是初来乍到,蛮夷人来的还比较晚。
但陆淮刚刚对那二王子都能笑得那么好看,对自己却鲜少这般,不是守礼矜持就是面含无奈。
就算他是一场润泽万物的春雨,对什么都柔和,为什么就不能洒落一点在他的身上呢?
难道就像那些人说的,他就是那野种瘟神,他就不配得到想拥抱的一切么?
想到一些阴沉的记忆,程若琛的心脏仿佛被无数只蚂蚁啃噬着要坠入好不容易逃出的黑暗深渊中。不,他不信!纵使是强扭的瓜,也比得不到甜。
他咬着牙挣扎着把心脏拽回了胸膛,才控制着现实中的自己拦下了陆淮的手。
毕竟他有自知之明,那几日他程若琛为陆淮辗转反侧夜不能寐,但在陆淮心里他顶多就是能说上几句话的程度,或许根本一刻没想起过自己。
天知道他再不出手,是不是就要被那口蜜腹剑的异域野犬占得先机夺得某人欢心,而他就要像微尘沙砾一样被陆淮这狠心的人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探花郎如愿阻挠,有的人却是真的不开心了。
看到自己想给陆淮的食物被一个刚来不久、甚至连正脸都没看清的大雍官员顺去,乌衡的笑容一时间有点维持不下去了。
他笑得时候虽然阳光灿烂,不笑的时候却有几分天然的冷肃和阴沉。怕自己暴露本性吓到陆淮,也为了不引起官员们的怀疑,乌衡控制着自己只是稍微表情淡了几分。
“无妨!中原一句古话我觉得很有道理,'民以食为天',大人远行而来,肚子饥饿也是在所难免。”
他表现的竟是根本就不在意这个冒犯之举,想了想甚至又补充道。
“小事一桩。若是程大人喜欢,我这袋都便都给程大人。”
广阔的胸襟和大方的姿态让因此事而有点尴尬的众官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但接下来乌衡又凑到了陆淮边上咬耳朵道“只是可惜为大人准备的不能立刻让大人品味了,待衡一会儿再从私库里搜罗一包给你。”
在给陆淮上了程若琛眼药的同时,褐而深邃的眼带着挑衅之意看向程若,宛然一副得胜者的姿态。
亲昵的姿态让刚拦下一招的程若琛攥紧了双拳,可他这回已经没有立场再阻挠,只能把气闷往肚子里憋着。
乌衡心中冷哼,真以为他什么都看不出来。
他可不信大雍人,尤其是当官的能有什么简单的货色。这长的妖孽姓程的大雍官员又不是那四岁稚童,在官场摸爬滚打怎么可能连这点眼力见都没有,只可能是别的原因。
而这症结所在嘛…乌衡看向了面前的陆淮,觉得这官员别的不说的眼光倒挺好,居然也瞧上了他光风霁月的同僚。
连他这样从未想过自己会对一个男子动了心思的人都破了例。他自认胸有丘壑,意在长久,先得了想要的事业,功成方可议儿女情长。虽然现下这份悸动太脆弱,远不及他的谋划重要,但仍然让他有些心惊。
程姓官员那眼睛一进来就锁定在人陆淮身上,蕴含的情感一开始看不出,后来对他释放出敌意的时候他就知道了,这中原人和他揣着一样的肮脏心思。
差不多得了。真以为他不知道大雍这帮咬文嚼字自诩清高的读书人看不起他们匈奴人,偷偷骂他们是野性未驯的劣等人。
依乌衡看,这姓程的盯得这般紧,连他递个东西都要火急火燎地管,怕是觊觎已久,自己脑中乱七八糟的废料不少,思维比他这大开大合的草原人还能驰骋呢。
真是可笑,这野性难驯的劣等人,也不知更像谁?他讽刺地想着。
顾知府刚才见证程若琛夺食的事情,早已波澜不惊的他居然还是有点被震撼到,赶忙催了后厨让他早点上菜,忧心自己的准备不当坏了和气。
就他们三人再纠缠拉扯的这一会儿,丫鬟们很快端了热气腾腾的菜品上来,喷香扑鼻让众人食指大动。
“如果让我评一个优秀员工,绝对颁给顾与成顾知府。把握时机和察言观色两方面做的都很到位,这即使在我的世界都是boss最爱的人才。”
刚才两人的刀光剑影没让无知无觉的陆淮受到影响,只觉得他们之间流转的氛围有点怪但没有过多关注。
他这一路对顾知府的表现深感满意,趁着用饭的时机和0359悄悄夸奖。
“不止你啊淮淮,原身大抵也是很喜欢的”0359翻了翻发现剧情线当中,陆淮情场失意却事业步步高升,虽然没有做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但也堪称文官带头人。
他与顾知府结缘于崇州之行,即使后来分在两地为官,却依旧保持着书信联系。待楚元廷又有一事需长袖善舞之人从中与世家斡旋,陆淮便向他推荐了时任郡守、人脉宽广的顾与成。事成之后也获得了重用,到了中央与陆淮做了更亲近的同事。
某种程度上来说,陆淮也算顾知府的贵人。虽然凭自己的实力做到了郡守,可是仍然地处偏远,哪有那天子脚下来的畅快。
但顾知府的到来亦让“陆淮”濒临干枯的躯壳中流淌出一丝生机。
毕竟,在沈、楚cp终成眷属的岁月里,陆淮与裴羽各走各的路,父亲亦没过多久离开了他,剩下还能拾起来品味片刻的,也就是他为民请命的夙愿和那些同窗同僚的相互扶植之情罢了。
作者有话说:
----------------------
异域风情vs妖孽病娇,浅修罗场一下

第12章 臣妻12
陆淮有时候午夜梦回,都禁不住想到自己所扮演的小世界里的男配原身,无论再有才学、再有颜值,就连性格都不如主角那样有些明显的弱点,都只能在故事里黯然退场,把光环让渡出去,把孤寂留给自己。
脱离出不可摆脱又难以掌控的命运本身,在走到人生的尽头之时,他们是否也曾后悔过当初满腔热忱的投入呢?
又譬如这个世界的“陆淮”,他又可曾在鬓已染苍的暮年时,对这那挂于天幕的一轮圆月追忆当年名动京城、满楼红袖招的往事?
可曾想到陌路的故人裴羽,想到楚元廷,想到沈沉笙,想到那些暗沉的往事…
不过到那时,兴许,他也已经释怀了吧。
三日光阴晃眼即过,乌衡也不是个拎不清形势的。
毕竟,崇州仅只是个试探的中转站,发现有风险便不再探出触角引人生疑,才是有智谋之人该做的。
这几日竟是规矩老实的很,滴水不漏再没让陆淮等人抓住他的尾巴。
那日逮着的线人又自裁得快,虽然顺藤摸瓜探出了些不老实的商贾小官来,知晓了乌衡打着些入侵市场的歪算盘。不过都是小鱼几只,也得不出什么可贵的情报。
终究没有确切而足够的证据。就算带回去摆在楚元廷面前,恐怕也要被帝王讽刺句闻声便动、杞人忧天。
北匈家大业大,近些年更是蒸蒸日上,把被雍朝同化程度比较高、已有些部族实行耕种的南匈压榨的偏居一隅,虽无实际统一之行,但有隐有盘踞草原称雄之意。
但大雍前些年刚与北匈有过交锋,年仅15的裴羽随父前往战场,率漠北军狠扫其嚣张气焰,一战成名。自此匈奴北、南两部均老实了不少,与大雍维持着和平的关系,并未再多生事端。
可是,大雍臣民的心中仍然紧紧绷着那根弦,因着匈奴人的肆意横行与凶狠掠夺,因着先人曾被蛮夷铁蹄踏碎河山、血流成河哀鸿遍野的悲惨经历。
他们的和平来得沉重。可若再要横生枝节传出北匈有不轨之意,再与国内因新法施行而零碎起着矛盾动荡的现况结合,届时内忧外患,再度乱起来也就是时间上的问题。
因此,没有确凿的证据、与帝王相商做好足够的准备,这一个怀疑万不可轻易道出。
陆淮和陈清源议定,待回京之后再继续盯着乌衡,观望下到了大雍国都,处于国之咽喉之中,这异族王子还会做出什么可疑举动。
一旦有更大的动静,便立刻禀明圣上扣留乌衡与使臣,不惜任何手段,绝不让任何可能威胁雍朝国祚的因素离开。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