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太这几年跟他愈发疏远就是一种前兆。
可是，在学校的选择上，圣鲁道夫真的不是优选，他的第六感也告诉他，裕太总是提起的那个观月并不是好人……
“老哥……”
不二裕太看不二周助有些难过的样子心里也不好受，他忍不住出言解释。
“其实，圣鲁道夫并没有你们想得那么差，观月说他们是从全国各地集结起来的，每人都有一手好球技，目标就是明年的全国大赛优胜。”
月城昭&小海带：嗯？原来是冲着我们来的！？
小海带面色严肃，打算提前探听一下情报。
“你报几个名字出来听听，全国但凡厉害些的选手我和阿昭应该都认识才对，就算不认识，大概率也听说过。”
总不会是迹部、忍足、白石之类的选手全都集合起来打算攻打立海大山门吧？
呜哇！难道他要见证“六大门派围攻光明顶”的网球版了吗？
“呃……”
不二裕太想了想，报了观月初、木更津淳以及部长赤泽吉朗的名字。
他期待地看向月城昭和小海带二人：“怎么样？是不是很有希望进全国大赛？”
月城昭和小海带都露出了万分迷茫的表情。
“这三个人，都是谁啊？”
不二裕太：“……”
无言的沉默。
不二周助差点笑出声来，见不二裕太表情恶狠狠的才收敛了面上看好戏的表情——裕太变脸真的好有趣。
“不对不对，你们再想想啊！”不二裕太有点抓狂。
小海带做冥思苦想状，一头卷发都被他抓蓬了一圈。
月城昭看不下去，一边摁住他的手帮他整理发型，一边看向不二裕太。
“还要再想就是最大的问题。”
“一个网球部想要在团体赛中拿到成绩肯定离不开所有人的努力，但若是想更进一步，那那个网球部就必须要有能够统治比赛的选手或者极其擅长的方面。”
“就像青学，我如果问你谁最有名谁最强？”
“手冢前辈还有我老哥！”不二裕太不假思索地回答。
“山吹？”
“当然是双打了！不过听说他们的千石也是个不错的单打选手。”
“冰帝？”
“那还用说吗？迹部和忍足啊！据说这个忍足也有天才之称……”
不二裕太的声音越来越低，他也反应过来月城昭的意思了。
但凡是有些水平的学校，都会有一个或者几个了不起的人物在，观月他们没名气，那只能说明他们在原本的学校就排不上号，顶多是个中游角色。
一群中游学校的中游角色，真的能打败他刚才说的那些对手，进而再打进全国大赛吗？
不二裕太自己都怀疑了起来。
看他怀疑人生，月城昭决定给他一个建议。
“你要是真的想转学，家里经济条件也允许的话，我觉得冰帝就不错，师资、设备、教练，都无可指摘。”
“而且，那边算得上是迹部的一言堂，在他的管理下，不管是网球部还是学校，风气都非常好。再加上那边的学生大多都心气儿挺高，对不二前辈天才的名号并不会那么看重，更别说拿你们俩比较了。”
“冰帝目前只有两个一年级正选，还有一个潜力股估计明年能进，你努努力说不定也有希望，这可是全国亚军的队伍。”
“当然了，就算没当上正选也不用灰心。冰帝在关东大赛前基本都是派二队上场，出赛的机会还是很多的。”
不二裕太：“……”
你这么一说，我对圣鲁道夫就更没信心了。
听说观月最近正在搜集明年县大赛还有都大赛对手的资料，可认真了。
结果你告诉我，冰帝这样的学校只上二队，正选都懒得出战？
“既然要选择强校的话，你怎么不推荐立海大呢？你们不是立海大的选手吗？”不二裕太好奇道。
月城昭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立海大竞争可比冰帝激烈。你要是来，很可能进二队都危险，更别说正选了。没有上场的机会你也愿意吗？”
“当然了，如果你愿意，我肯定是欢迎的。等后年幸村部长他们毕业，你说不定就能进正选了呢！”
不二裕太：“……”
扎心了喂！
听到这儿，不二周助突然笑了一下：“月城君你要是这么说，我反而更情愿裕太去立海大了。”
月城昭：“……为什么？”
不二裕太也疑惑地看向自己的哥哥。
“那位迹部君我不了解，但既然月城君说他不错，我自然也是相信的。”
“可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只看到，从进门到现在，你和切原君对我和裕太的态度都是一视同仁的，是客观的。在你们眼里我就是不二周助，并不是什么天才，不二裕太就是不二裕太，即便他是我的弟弟，你们也没有向他投去过任何异样的目光。”
“除了你们，立海大的其他人，比如幸村君、真田君还有柳君，我都见过，都是非常体贴且正直的人。我相信在你们的引导和帮助下，裕太一定会走上正确的道路。”
“他不能将目光只放在我的身上，他要跟更强、更可怕、水准更高的人相碰撞，才能找到自己未来的方向。”
不二周助睁开眼睛，冰蓝色的瞳孔静静地看着月城昭。
“我看过你们的比赛，国中界，没有比立海大更强的学校了。”
“老哥……”
不二裕太感动地都快哭了，他突然就舍不得转学了。
“老哥，我不转学了，我舍不得你呜呜呜！”
不二周助摸了摸裕太的寸发。
“我知道，我也舍不得你。只是，留在青学，你的心结就永远解不开。”
不二裕太吸了吸鼻子不说话了。
他知道老哥说的是对的，一时的感动过后，等回到原先的环境，他又会陷入无尽的内耗中。
月城昭想了想，给远在神奈川陪妹妹的幸村发了个短信，收到确认后才抬起头来。
他举了举手上的手机：“那个，明天是周天，你们要来立海大参观一下吗？到时候还可以跟我们打几球哦。”
“可以吗？”
不二裕太面露期待——立海大可是拿到全国冠军的队伍啊。
“嗯，我刚才征得了部长的同意，如果你真的有意来立海大的话。”
“好耶！明天我一定来！”不二裕太兴奋地跳了起来。
不二周助幽幽开口：“啊，真是让人嫉妒，裕太跟我比赛的时候可从来没这么开心激动过呢。”
不二裕太：“……那是因为我们天天在一起太熟了啊。”
不二周助忧郁捂脸：“果然是没有新鲜感了，有句话说的对，距离才能产生美……”
“……老、老哥，你别伤心啊！”
看着暗自偷笑的不二周助和手忙脚乱的不二裕太，月城昭的脑门上缓缓弹出一个问号。
话说，幸村部长之前是不是就是这么逗他的？
俩兄弟将话说开，彼此间的关系瞬间就缓和了不少，不二周助向月城昭和小海带投去感谢的眼神。
“今天真是谢谢你们了，明天我请你们吃饭。”
小海带大大咧咧地摆手：“小事一桩啦。”
他看向已经走到门口，因为不好意思所以背对着他们的不二裕太。
“裕太，你不要再天天盯着你的哥哥啦，看看我呀！说不定我可以把你哥哥打得落花流水哦~”
不二裕太瞬间跳脚：“海带头！你别做梦了！我哥哥是最强的！”
“略略略！我才不信！”
“你必须信！！！”
眼见两人又吵了起来，月城昭有些头痛地揉了揉额角。
要是不二裕太真来了立海大，他们不会天天吵架吧？
希望明天能一切顺利，真田副部长可不能再继续变老了。
这边，月城昭诚心地许愿着，但在他不知道的另一边，越前龙马买了份日本地图。
“立海大、立海大……立海大在这里！”
“欸，神奈川县离东京还挺近的嘛，而且还有新干线直达。”
“明天去看看好了。”
“月城昭，你别想跑！”
第89章 你做好准备了吗？
吃完寿司，又和不二兄弟约定好了明天见面的时间，月城昭和小海带终于踏上了回家的路。
今天是够充实的了。
先是参加网球比赛，再是英雄救“美”和“美”一起玩跑酷，最后更是做了回心理医生和择校指导。
即便月城昭和切原赤也精力充沛，此时也难免露出一丝倦色。
“阿昭，今天我能不能在你家留宿啊？一想到下了新干线还要走回家就好累啊。”
小海带在电车的椅子上葛优瘫，毫无形象可言。
月城昭没好气地把他拎起来摆正：“这个姿势伤腰椎，坐正。”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因为姐姐去看演唱会，父母又去了奶奶家，家里没人做饭才打算到我家蹭吃蹭喝吧？”
“嘿嘿嘿~”
小海带扒住月城昭的胳膊。
“看破别说破嘛~而且我都好久没和你一起打游戏了，自从上次被幸村部长发现我有时候会去你家留宿，柳前辈就总在部活结束后逮我一起走，还说我会带坏你。”
“玩游戏的事儿，怎么能是带坏呢？”
他跳上椅子：“今天，就让我们战个痛快！”
月城昭：“过会儿记得把椅子擦干净……另外，玩归玩，但十一点必须放下游戏机去睡觉。明天有练习赛，我可不想一大早叫你起床。”
“好耶！”
第二天。
“赤也，醒醒！再不起床，部活就迟到了！”
“呼ZZZZZ……呼ZZZZZ……”
月城昭：“……”
真是一点儿都叫不醒啊。
可恶，早知道这样，昨天就不该在赤也的撒娇攻势下让他多玩那一个小时，也不该在收了游戏机后陪兴奋的他聊到半夜。
月城昭深刻地反思了自己——在面对直球攻势的时候，他的底线会不断降低。
这不好，得改！
（幸村：？？？）
看着卷成一只蚕蛹呼呼大睡的切原赤也，月城昭想了想，直接把人拎了起来。
算了，直接扛网球部里好了，到时候柳前辈会叫醒赤也……的吧？
“阿昭和赤也呢？”
七点二十九分，幸村看了看场中已经开始热身的部员们，在第一时间就发现少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柳：“阿昭马上就到的概率是98.37%。至于赤也，昨晚打游戏睡过头的概率是96.78%。”
“幸村部长、柳前辈。”
说曹操曹操到，幸村和柳一回头，就看见腋下夹着小海带的月城昭在向他们挥手。
“这是……”
月城昭把人放在球场边的长椅上。
小海带睡得很沉，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慈郎附体了。
“呼ZZZZZ……呼ZZZZZ……”
月城昭摊了摊手：“就像你们看到的那样，赤也还没有睡醒。”
幸村盯着他：“赤也昨天在你家留宿了？”
月城昭有点心虚地飘开了目光——幸村部长的关注点不应该在赤也为什么还在睡上吗？
下一刻他又把目光飘了回来——我心虚什么？要留宿的是赤也，和我月城昭有什么关系？我准时参训，还把赤也扛了过来，应该被表扬才对啊！
幸村眼看着月城昭从略有心虚到理直气壮，差点被气笑。
“阿昭，熬夜对身体的危害很大，你本来就睡得晚起得早，赤也一过去，你的作息就更糟糕了。”
月城昭默默缩小了自己的存在感——好嘛，他错了还不行吗？
幸村看他抿着嘴委屈巴巴的样子，叹了口气，直接把人推进了部活室。
“早起很困吧？在这边睡一会儿。”
他从自己的衣柜里拿出一件干净的外套盖在月城昭身上。
“睡一个小时再起来训练，不差那一会儿。”
完全不困精力充沛的月城昭：“……”
他最近学到了一句话——有一种饿叫做奶奶觉得你饿了，感觉用在这里特别合适。
嗯，有一种困，叫做幸村觉得你困了。
“睡吧。”
幸村看月城昭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他，伸手就盖住了他的眼睛。
月城昭眼前一片漆黑，只觉得脸上的手很热，身上的外套也很暖和。
渐渐地，他真的困了。
他将那件外套又往上拽了拽，盖住自己的下巴。
“晚安。”
幸村笑着摇头——早上八点不到，该说早安。
部活室外。
被柳用浇了冰水的毛巾强行唤醒的小海带：“啊啊啊啊啊！可以了，可以了，我不用再清醒了！毛巾太冰了啊！对了，阿昭呢？”
过了一会儿，得知月城昭正舒舒服服暖暖和和补觉的小海带搓着自己冰凉的脸颊无语凝噎。
这就是世界的参差吗？？？o(╥﹏╥)o
月城昭跟不二兄弟约的时间是十点钟。
这时候立海大众人差不多刚好完成当天的基础训练，会有半个小时左右的休息时间，拿来接待不二兄弟完全不会耽误接下来的安排。
“这边！”
来接人的是切原赤也。
至于月城昭，虽然他多睡了一个小时，但很抱歉，该完成的训练量一点儿都不能少，这时候他还在锻炼他的肱二头肌呢。
（国中生网球界：谁定的训练菜单？他这个力量还锻炼肌肉，这是想让我们死啊！）
来参观立海大的除了不二兄弟，不二由美子也来了。
她向小海带介绍自己：“你好，我是周助和裕太的姐姐，转学是件大事，所以我就不请自来了。你放心，我就在边上看看，绝不会影响你们。”
小海带挠了挠头：“没关系啊，你要是影响了，会被立刻请出去的。”
不二由美子：？？？
这孩子，说话真是直接啊……
不二裕太：“……”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昨天才认识的，但对切原的这种说话方式他已经习以为常了。
有一种“啊，果然是这样”的感觉……
一行人还没走到网球部，就已经能听到明显的击球声，除此之外，还有真田浑厚的呐喊。
“坠入败北的深渊吧！”
不二裕太：“……说话的是谁啊？”
——有点可怕，还有点中二。
小海带热心介绍：“那是我们真田副部长。”
他左右观察了一下，确定没有旁人，当即鬼鬼祟祟地靠近不二裕太的耳朵。
“副部长他超凶的，要是做了坏事，他会在第一时间批评你，说不定还会铁拳制裁，超可怕的。”
不二裕太：“……”
我为什么要做坏事？看样子切原这家伙平时没少挨训嘛。
“就是这儿了。”
转过最后一个路口，立海大网球场顿时映入了众人眼帘。
小海带超自豪：“这是我们的室外球场，大多数时间我们都会在这里训练。当然，我们还有室内的，那边配置了发球机和其他器械，不过一般是正选在用。”
和青学那寥寥几个球场不同，立海大网球部占据了很大一片场地，放眼望去，可用来比赛的球场足有十个之多。
毕竟是关东霸主、全国冠军，社团的人也多，校方自然舍得的很——不就是场地吗？只要能保持住这个成绩，明年想翻倍我都能给你想办法！
至于场边或坐或站的立海大网球部成员们，一个个看起来都气势十足、神采奕奕的样子。
他们根本不关心突然出现的四人，全部注意力都在球场上，或讨论技巧或关注策略，可以说是相当专注了。
“……”
不二裕太和不二周助都没有说话，他们是第一次这么直观地感受到两所学校的差异。
除了场地、设备上的差距，就连普通队员的精气神都截然不同。
不二裕太没有加入青学网球部，不过是去看过几眼罢了，所以感受远不如不二周助深刻。
不二周助想了想青学网球部那群至今还在挥拍和捡球的一年级，突然就有点儿窒息。
一步落后，步步落后。
青学要是再不改革，怕是连立海大的车尾气都要吃不到了。
话说回来，乾不是和立海大的柳关系不错吗？能不能“偷”份立海大的基础训练菜单回来？
完全不知道自家老哥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不二裕太震惊过后便兴奋地跑到了球场边，抓着铁丝网瞪大了眼睛。
“好厉害……”
场中，真田和桑原正打得热火朝天，带着特效的绝技满场乱飞，球场的地面上都布满了深深浅浅的球印。
他们力道很大，球速也很快，与华丽轻灵的球风相比，这种大开大合却更让人心潮澎湃。
不二裕太看得眼花缭乱，只觉得胸中似有一腔热血涌出，恨不得立即冲进球场和他们大战三回合才好。
“你们来啦。”
温和清朗的声音在不二裕太身边响起，裕太扭头看去，当即就是一愣。
虽然没有见过，但只需要一眼，他就能认出来人是谁。
除了立海大的部长幸村精市，不会再有人拥有这种让人一眼臣服的气质了。
唯一让他惊讶的，就是幸村和他想象中长得不一样。
他想象中的幸村精市应该是真田弦一郎那种霸气硬汉的样子，而不是现在这种，精致柔和、和自家老哥有点类似的美人长相。
“裕太君？”
幸村精市伸手在不二裕太眼前晃了晃。
怎么回事？这孩子傻愣愣地看着他做什么？
“他沉浸在幸村你的美貌下了吧？噗哩~”
仁王弓腰塌背地晃悠了过来。
“私密马赛！”
不二裕太终于从怔愣中回过神来，小麦色的脸当即就红了。
啊啊啊啊啊！刚来立海大他就丢脸了！
“不用在意。”
肩膀突然被一个人搭住，丸井笑眯眯地出现他的身后。
“我第一次认识幸村的时候也呆了好几秒，这是正常的。”
另一边已经和不二周助聊起来的柳也插了一句：“目前看着幸村发呆的最长记录是1小时26分54秒，裕太君，你属于正常时间。”
不二裕太有些尴尬地挠头，心中却神奇地放松了下来。
立海大的人，看他的目光都很纯粹。
不带有任何的比较和打量，仿佛他就是一个来参观的普通人。
被众人小小调侃了的幸村微笑。
“雅治，今天的练习赛你跟我打。”
“文太，过会儿桑原打完，你跟弦一郎继续。”
“莲二，快月考了，你去盯一下赤也的成绩吧，尤其是英语。”
被点名的三人：“……是。”
幸村的报复还是来得这么快，也不怕吓到新来的小朋友。
他们去看不二裕太的表情，却发现他的眼睛闪闪发亮，满脸都是对幸村的崇拜。
不二裕太：好、好帅！
三人：“……”
从这个角度看，不二裕太挺适合立海大的。
“裕太君，你的事我听阿昭说了。”
幸村看向裕太，裕太顿时一个激灵站得笔直。
“不二是你的哥哥，他具备相当不错的网球才能，在这种情况下，你作为他的弟弟一定会承受来自外界的比较和议论。”
“立海大强者为尊，不在乎这些有的没的，但类似的声音想要完全杜绝也是不可能的，这个你应该心中有数。”
“另外，立海大是关东霸主、全国冠军，外界对我们的关注一直都没有少过。赞许、质疑、认同、污蔑，什么样的声音都会有。”
“打江山易，守江山难，我们身上承载着前辈们的期望、立海大的传承、还有自己对胜利的无限渴求。对我们来说，这既是压力，也是动力，我们不会惧怕，也永远不会停下自己的脚步。”
“裕太君，你做好准备了吗？”
幸村垂下眼睑。
什么参观？今天的见面本就是一场双向选择，如果不二裕太没有足够的觉悟，那来了之后也呆不长久。
立海大可不是安逸的温床，在这儿要么承受不住压力黯然退部，要么就咬紧牙关拼命上爬。
立海大能成为王者，靠得从来不是都运气和侥幸。
此时，立海大的校门口。
越前龙马看着空荡荡的校园陷入了沉思。
网球部该怎么走来着？
这个地图上没写啊……
在今天之前，他想得很简单。
去一个不会拿他和老哥比较的学校，然后以打败老哥为目标努力练球。
等自己能打败老哥了，那一切就可以迎刃而解了。
但现在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小家子气——网球的世界很大，从来都不是只有不二周助一个人。
身为王者的立海大都还在追逐胜利的路上，他又有什么资格扭扭捏捏伤悲春秋呢？
“你可以慢慢思考。”刚才还一脸严肃的幸村忽然换上了轻松的语气，“要下场打两球吗？可以让你自己选择对手哦~”
不二裕太低着头。
……选择对手吗？
他久久不语。
幸村虽面色不变，但周围的丸井等人却忍不住露出惋惜的神色。
没有勇气，只会逃避退缩的人，可没有来立海大的必要。
“我……”
就在幸村等人快失去耐心的时候，不二裕太猛地抬手，直指场边正在做单手俯卧撑的月城昭。
“我想和他打！”
他知道，月城昭和切原赤也都是立海大的国一生，和他同级。
而两人中，明显是月城昭看起来更强。
他想和同级的最强者比一比，看看他与他之间的差距。
月城昭茫然抬头——怎么就盯上我了？不应该和之前跟他吵架的赤也打吗？
幸村看向月城昭：“阿昭，你的训练菜单还差多少完成？”
月城昭：“马上，左手再来一百个就做完了。”
他一边回答一边用匀速做着，只气息微微急促了些。
不二裕太：夺少？单手俯卧撑一百个？他真的要跟这样的人比赛吗？要不还是换一个吧？可是都开口了，现在换总感觉有点丢脸……
不等不二裕太纠结完，月城昭就做完了，他直接一个干脆利落的翻身，拿过球拍就走到幸村身边。
“部长，用多少实力比较好？”
幸村：“动态调整吧，看看裕太君的极限，也好让莲二记录下数据。”
他们聊得理所当然，听的人却原地破防了。
不二裕太：“就算是立海大，也不能这么嚣张！拿出你全部的实力来啊混蛋！”
话音未落，一道凌厉的疾风便从他耳边掠过，紧接着身后就传来树枝断裂的咔嚓声。
“哗啦！”
一截有些粗的树干分支落在地上，扬起一片呛人的尘土。
“欸？之前园丁大叔还说要把这截有点矮的树枝砍掉来着。阿昭你这一球下去，给园丁大叔省了不少事嘛~”
丸井笑嘻嘻地将手放在眼上做远眺状。
“嗯，省得大叔搬梯子了。”
月城昭温声答道，手上的球拍还未放下。
听着两人一唱一和，不二裕太狠狠地吞咽了一口口水。
——从心中，勿扰。
众所周知，树枝是有韧性的，只有力量、球速达到非常高的标准才可以将其干脆利落地一击即断。
这一球，就像是一个下马威，把不二裕太心中存着的最后一丝质疑都给打掉了。
这就是，王者立海大的实力吗？
球场上，月城昭和不二裕太面对面站立着。
“Which？”
“你发球就行。”
月城昭直接让出了发球权，他不清楚不二裕太的实力，对方先发自己也好根据对方的水平进行调整。
可这一举动，在不二裕太心中无异于一种挑衅。
“别小瞧我！”
就算对方很强，他，不二裕太，也绝非庸碌之辈！
他将网球重重击出，然后立即上网。
网球俱乐部的教练说他的半截击打得不错，网前的攻击更犀利，可以多多发挥这方面的优势。
而且……
看着网球向月城昭的对角反手位飞去，不二裕太勾起嘴角。
他可是左撇子。
对习惯右利手对手的选手来说，左撇子的击球路线、旋转方向都与右利手完全相反。因此，在网球比赛这种需要快速反应的比赛中，不小心就会预判失误。
并且，面对左撇子的削发球，右利手的选手只能使用较弱的反手接球，他们的正手回球却反而容易落入左撇子的正手强攻范围。
甚至在发球上，左撇子选手也有特殊优势，可以借站位压缩对手的接发空间。
这一球，不二裕太觉得自己打得不错，发挥超常，即便月城昭回击了，他也能在网前强势得分。
正这么想着呢，“砰”地一声，月城昭不仅轻松击回，还凭着反手打出一个落向底线的高吊球。
冲上网的不二裕太只能立即后退。
差一点，还差一点点。
不行，追不上。
知道追不上，不二裕太下意识放慢了脚步。
“15-0，月城昭得分。”
“呵，不过是一次意外罢了。”
不二裕太并没有想太多，回到底线处重新发球，不过这回他并没有盲目上网，反而留了些许余地。
“砰！”
又是差一点点……
为什么？
不二裕太想不明白。
他只觉得自己好像落入了一张巨大的蛛网之中，不管怎么动弹，怎么左冲右突，都逃不出蛛网主人的掌控。
他还好像身在泥沼，拼命去够，拼命向外爬，却总是徒劳无功，明明地面就在手边，却宛如镜花水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越陷越深。
他好累，他好想停下来歇一歇。
反正这样的球他也接不到，那为什么不干脆放弃呢？
场边，小海带打了个哆嗦。
“阿昭这种打法根本就是软刀子磨人嘛，太可怕了，我宁可他一球把我打飞，也不想让他踩着我的极限反复试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