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动竞技的世界，不够强就是原罪。
龙崎堇被他怼了个正着，一时间竟呐呐不知如何反驳，好半天才憋出一句——“你怎么能这样对一个老人家说话呢？”
田中原二朝天翻了个白眼：“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
龙崎樱乃虽然搞不清状况，但看自家奶奶被怼，还是站了出来。
“你太过分了，就算是实话，也完全可以说得委婉一点啊。”
“怎么才叫委婉？青学去年连立海大的车尾气都没吃到，我还能委婉到把青学变成亚军不成？”
“田中，怎么了？”
此时，相原一中的单打二，也就是之前跟小海带比赛时佯装受伤的那位，拿着两瓶饮料出现了。
“加藤你怎么才回来？”
田中正无语着呢，看他回来就像找到了同一战壕的战友，吧啦吧啦地就将刚才龙崎堇的豪言壮语吐槽给加藤听。
加藤：？？？
他当即把好不容易买到的饮料“啪”地放下，嘴皮子一翻就要开辩。
与田中不同，加藤当初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在赛场上演戏，就说明这人是个心思深的。
他并没有将关注点放在龙崎二人身上，反而看向了一直竖着耳朵的越前龙马。
这儿是决赛现场，这教练又是在跟这个小学生说话，那就说明这个小学生很有可能就是青学未来的选手，而且还是教练提前看好的那种。
他，加藤，正义的相原一中使者，能眼看着优秀的苗子落入泥潭吗？
必然不能！
他笑眯眯地看向越前龙马：“小弟弟，你是想和场上这两位立海大的选手比赛？你真是有眼光，我曾经和其中一位比赛过，那水平可是相当之高。”
他夸人的时候还不忘捧自己一手——都和水平相当高的人比赛了，就说明他自己也不差啊。
龙马当即就被这个话题吸引了，虽然觉得他笑得不像好人，但这问题也没什么不好回答的。
“你有办法？”
加藤摇了摇头：“办法不好说，但我可以帮你出出主意。”
龙崎堇当即就想阻止——这人一看就跟她不是一事儿的，把龙马带歪了她找谁哭去？
“这位教练不会是不想让我说话吧？”
加藤敏锐地发现了龙崎堇的动作。
“怎、怎么会呢……”
眼见一边的越前龙马投来怀疑的眼神，龙崎堇知道自己不能阻止了。
“我只是希望你客观一点而已。”
“您放心。”加藤点头，“这附近这么多观众在呢，我要是胡说八道，他们一定会和田中一样仗义执言的。”
龙崎堇：“……”
你就是想说我刚才在胡说八道呗。
见龙崎堇不再吭声，加藤微微一笑，重新看向越前龙马。
“小弟弟可能会去青学上学？”
看越前龙马默认，他摇了摇头。
“你可能不太清楚。立海大地处神奈川县，和青学分属两个赛区。也就是说，你想要和立海大的选手比赛，青学就得先经历县大赛和都大赛，并从都大赛中拿到关东大赛的出线权才行。”
“可即便如此，也讲究一个概率，除非青学能稳进决赛，不然能不能和立海大碰上还是未知数。”
“青学往年的最好成绩应该是关东大赛第四，你可以自己预估一下。”
龙马眉头顿时一皱。
“你的意思是，折腾这么久，我只能得到一个和立海大比赛的机会？这个机会的可能性还不高？”
“所以咯~”加藤耸了耸肩，“你要是想和立海大比赛，那学校的选择就至关重要了，肯定是越强的学校越有机会和立海大碰见。”
“你看冰帝学园，也是东京的学校，但人家关东大赛全国大赛都在和立海大争夺冠军，这就是实力。”
越前龙马继续皱眉：“可这也就两次比赛啊，而且还不知道是和谁对战，万一碰到的不是我想要的对手那可怎么办？”
加藤眼睛一亮：“小弟弟你是有心仪的选手了？那就不得不提到另一件事了。”
他神秘兮兮地摇着食指：“学校间的关系。”
越前龙马：“什么意思？”
看越前龙马一脸疑惑，加藤就开始给他科普。
“虽然我们总说正选不能私下比赛，可一直闭门造车其实也不利于进步，所以关系比较好的学校就会约练习赛或者合宿什么的。”
“比如冰帝，他们和立海大的关系就不错。”
“那青学呢？”
越前龙马知道老爸有意让他去青学读书，当即追问起来。
“青学？”
加藤的表情突然古怪起来，忍不住看向一旁的龙崎堇。
“好了好了，看比赛吧。”
龙崎堇终于忍不住了，企图暂停这个话题。
田中原二就看不惯她那样：“啧！众人皆知的事，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青学网球部的选手动手打人不说，后来更是想废人胳膊，也就是立海大的人大度，换成我早向网协申诉禁赛了。”
“你不也因为管束不力被网协警告了吗？还被降职扣工资什么的。”
“就这，你还想忽悠人家小弟弟去青学？还二年级进正选？拜托，真正有天赋的人，比如立海大的幸村和冰帝的迹部，一年级都当上部长了，场上的这两位也早早在国一就成为了正选，哪儿会白白耽误时间，浪费自己的天赋啊。”
田中原二的声音不小，周围离得近的人也都听见了。
虽说这儿是16岁以下组比赛的现场，在场的还是高中生居多，可当初的事儿闹得太大了，他们难免也听说了一些。
此时知道相关人士就在现场，自然一个个都变成了掉进瓜田的猹，上蹿下跳，议论纷纷起来。
他们到还知道不能贴脸，只偷偷地打量一下就收回了视线。
“那就是青学的教练？包庇暴力行为的那个？”
“看不出来啊，感觉就是一个面相有点凶的老太太。要是不说，我会觉得她很严厉呢。”
“这话说的，知人知面不知心的道理你不懂？”
虽然那些目光并不明显，但龙崎堇仍觉得如芒在背，她忍不住看向一边的龙马，却惊慌地发现他眉头紧锁，明显是将田中和周围人的话听进去了。
“龙马……”
她正想解释，却被再次开口的加藤打断。
“小弟弟，青学真不是个好地方，有条件的话，冰帝还蛮不错的。”
他很有心机——虽说一开始是在帮立海大讲话，可要是能给他们添堵，他也很乐意。
冰帝实力增加，拉立海大下马的机会就越大。
加藤觉得自己想得很好，但龙马的下一句话却让他瞬间懵逼。
“所以，我为什么不直接加入立海大呢？到时候就可以随便比赛了，天天比赛都可以。”
“呃……”
不是？你怎么能直接加入呢？这时候不应该是对手思维吗？
加藤一时语塞，他绞尽脑汁打算想一个理由。
可龙崎堇却没给他这个机会，她激动道。
“不行！绝对不行！你一定是要来青学的，我都和你爸爸说好了！”
龙马走了，她带领青学夺冠的梦想不就要破灭了？
更何况，龙马是南次郎的儿子，父子都拜在同一教练门下那是多么值得炒作的噱头。
只要后面龙马能取得好成绩，那她就会面上有光啊！
龙马：“……”
他看了眼情绪不稳的龙崎堇，心中的抗拒愈发重了。
一个实力一般、风气不佳、教练情绪也不太稳定的学校，他真的有必要去吗？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如果老爸知道青学是这样的，怕是也不会让他入学的。
“我会仔细考虑后再做决定。”
他下意识远离了龙崎堇和龙崎樱乃，在她们或不可置信或委屈的目光下挪到了球场的另一面——比起这个，还是看比赛比较重要。
龙崎堇伤心极了，自己学生的儿子居然不信她，她难道还能害他吗？
龙崎樱乃也觉得心里委屈，在她心中自己的奶奶是个非常认真非常专业的教练，就算做错了一些事，也不能一直抓着不放吧？龙马君也是的，怎么能听到几句闲言碎语，就对她们产生了偏见呢？
她们的想法无人在意，因为比赛已经到了最激烈的阶段。
小海带进入了“无我”境界，月城昭的神识也蔓延在球场中，预判着打来的每一球。
因为球速太快，围观众人都有些看不清两人的球路，可地上愈发深重的球印却暴露了两人隐藏着的强大力道。
越前龙马整个人都贴在了铁丝网上，脸上的婴儿肥都被勒出了菱形的痕迹。
“好厉害……”
他的眼睛闪闪发亮，心中更是打定了主意。
什么青学？什么冰帝？哪有去立海大好！？
去了立海大，他就可以和月城昭天天打练习赛了，而且还不用担心学校在比赛中途淘汰，能一直打到全国大赛，见识到全国最强的那一批选手。
他瞅了眼对面的龙崎堇，心中又补充了一句。
还不用耽误一年。
月城昭和那个海带头能在国一就成为正选，那他也可以！
抱着这样的美好期待，比赛一结束，龙马就跑到了月城昭跟前。
“我要是去立海大上学，是不是就可以跟你比赛了！？”
小海带把两个奖杯都抱在自己怀里，看龙马像跟屁虫一样跟在月城昭后面，不由地有些纳闷。
“不对啊……”
他挡在月城昭身前，看向越前龙马。
“我说小鬼头，俗话说的好，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今天明明是我救了你，你怎么光惦记着阿昭呢？”
“我知道你们之前有过一段，你日思夜想难以忘怀。可我这么帅气，球技这么棒，你就一点儿都不心动吗？”
越前龙马：“……？？？”
他的国语不太好，原来日本是这么遣词造句的吗？
他揣摩了一下用词，看向一脸期待地小海带。
“要不？等我回头变心了，就优先考虑你？”

咋地？我还成备胎了？
在这无言的沉默下，龙马有些惴惴不安——难道他说错话了？不对啊，刚才这海带头说话就是这个风格。
“噗~”
月城昭看切原赤也被越前龙马噎住，顿时笑出了声。
小海带鼓起脸：“我回头就告诉部长，说你在外面沾花惹草！”
月城昭：“……人是你救的，你去负起责任啊。”
小海带摊手：“可欠下风流债的人是你，我只是一个无辜的路人罢了。”
月城昭：“……”
之前还说要行侠仗义的呢？
两人一边吵嘴一边往外面走，一不小心（？）就把越前龙马给忘在了脑后。
再次被无视的越前龙马：“？？？”
他正想再说些什么，可已经走出三四米的月城昭和小海带却悄咪咪地对视了一眼，一人拎包，一人抱紧手上的奖杯。
预备！跑！
突然被抛下的越前龙马：“！！？”
他拔腿就追，把想再和他聊几句的龙崎祖孙给丢在了身后。
“别跑！月城昭你的联系方式还没给我呢！”
就这样，东京街头上演了一出极速跑酷，路过的忍足侑士看着这紧张刺激的一幕，感慨摇头。
“他逃，他追，他插翅难飞，言情小说诚不欺我啊~”
等等？为什么会是三个人？三角关系吗！？
果然，有时候小说还是保守了一点。
他掏出手机，给正在家里喂宠物的迹部打去了电话。
“小景，你猜我在东京看见谁了？月城和切原被……摩西摩西？”
忍足听着手机那头的地动山摇不明所以——迹部，在拆家吗？
被亚历山大一屁股坐在身下的迹部完全失去了平日的华丽。
“快给我起来！还有，那只是一只可怜的手机！月城昭不在里面！”
亚历山大：“喵嗷？”
伊丽莎白：“汪汪！”
好不容易把越前龙马甩掉，小海带揉了揉自己的肚子。
“那个小鬼头真是执着，居然追了我们两条街。”
月城昭：“所以我才不想把联系方式给他，万一他像真田副部长骚扰手冢前辈那样骚扰我，得多可怕啊。”
小海带回忆了一下真田对着手机大喊手冢的场面，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他深以为然地点头：“怪不得手冢前辈要把真田副部长拉黑呢。”
“啊！打了半天比赛，还跑了这么久，我好饿啊，找个地方吃东西吧？”
月城昭点头，他也饿了。
只是……这周围不是商业街，看起来不像是有餐厅的样子啊……
两人向周围看去，打算回到大路上找吃的，谁料身边的门却被突然拉开。
“啊，果然是认识的人。我听见了手冢的名字，又觉得你们的声音耳熟，就开门看看。”
月城昭和小海带眨巴眨巴眼睛：“你是，青学的河村前辈！？”
话说回来，那个头上绑着绳子的造型……
他们下意识抬头看向上方的招牌：“寿司店！？”
“哈哈，哈哈哈。”
河村隆挠着头笑起来：“这是我家的店铺啦。”
“所以……”月城昭和小海带一人一边，凑到了河村隆面前，“现在可以点餐吗！？”
他们饿了，不想找地方了！
“啊，欢迎欢迎，做寿司米饭必须提前准备放凉，这个点做也没什么问题。”
河村隆将人迎进自家店里。
一进来，月城昭就感到一股有些紧张的氛围，他看向最靠里的那张桌子。
背对着他们的人一头栗色碎发，发尾在白色的衬衣领口微微搭着，很是柔顺乖巧。
而这人对面坐着一个寸发少年，额角有个不太明显的X型伤疤，显得有点凶。
他们好像刚发生过一场争吵，寸发少年明显很生气的样子。
小海带不知道为什么月城昭要在门口站住，他探出头向里看。
“欸？那是宍户前辈的弟弟吗？”
他的声音吸引了那桌人的主意，背对着他们的那人也扭过头来。
月城昭&小海带：“不二前辈！？”
不二惊讶地睁开了眼睛：“月城君、切原君？”
看见认识的人，小海带觉得很高兴，他非常自来熟地蹭了过去，一屁股坐到了“宍户弟弟”身边。
月城昭无奈地冲不二打了个招呼：“不二前辈，赤也是不是打扰你们说话了？”
“没事~”不二摇了摇头，甚至拍拍身边的位置请月城昭坐下，“说不定我还得感谢你们呢。”
不好意思拒绝不二的好意，月城昭偷偷瞪了小海带一眼，还是坐下了。
“不二前辈是来照顾河村前辈生意的吗？”
不二摇了摇头：“并不是哦，主要是想找个安静好说话的地方。”
“这样啊~”小海带看看不二又看了看身边的“宍户弟弟”，“不二前辈和冰帝的宍户前辈是不是关系很好啊，不然宍户弟弟也不会跟你一起出来玩。”
“宍户弟弟？”不二其实刚才就想问了，“那个，宍户是谁啊？”
“裕太是我的弟弟。”他看小海带瞪大了眼睛，又默默补充了两个字，“亲的。”
“欸！？”
小海带在两个人之间来回逡巡，怎么都想不通两个完全不像的人怎么会是亲生兄弟。
而且，不二裕太真的和宍户亮太像了，虽然发型差距很大，宍户前辈喜欢扎着马尾，还留着两缕刘海，可要是两个人都带上帽子……
“有这么像吗？裕太和那位宍户君。”
不二失笑，就连还在生气的不二裕太也好奇地扭过头来。
“像！不信你问阿昭！”
月城昭点头证实小海带的话，心中却开始纠结起来——亲兄弟有矛盾，他和赤也这样插进来不好吧，万一过会儿吵起来，他们帮谁呢？
正想着呢，河村隆端着一大盘寿司上来了。
“来尝尝看，今天上午刚送来一批很新鲜的海产，三文鱼、鳗鱼，还有北极贝都非常不错。”
小海带饿坏了，都顾不上用筷子，捡起一个三文鱼的就塞进了嘴里。
“唔唔唔！”
他一边咀嚼一边给河村隆比了个大拇指——赞！
和小海带的狂野不同，月城昭非常斯文。
他不爱生食，因此第一筷夹起的是个炙烤鳗鱼卷，只见他慢悠悠地将寿司的一角沾了沾酱油，然后才慢条斯理地分作两口，将它吃了进去。
食不言，寝不语。
虽然现在不必这么严格，但他只要嘴里有东西，就绝对不会说话。
这一套下来，再加上月城昭天生的气质，河村隆看着都有点紧张了。
“怎、怎么样？”
月城昭：他这么小心翼翼做什么？？？
“很好啊，鳗鱼的确很新鲜，而且好像还是野生的，鱼味儿很鲜。”
“那是！”河村隆瞬间高兴起来，“我家的海产都是我爸爸一大早亲自去市场挑的，那种饲料激素催熟的鱼一点儿鱼味儿都没有，他是一定不会选的。”
“多吃些多吃些！我再去做！”
说罢，河村隆就高高兴兴地走了。
作为一名厨师，得到食客的认可简直是再高兴不过的事了。
就这么两句话的功夫，小海带已经把一盘寿司炫了大半，他身边的不二裕太都目瞪口呆了。
小海带不是个吃独食的人：“阿昭，你也吃啊！”
他还特别热心，用筷子夹着一个北极贝手握就往不二裕太的盘子里放。
“不二弟弟，你也吃，别跟我客气。”
不二弟弟这个称呼一出，不二就觉得不好，他赶紧看向不二裕太——果然，裕太的脸色瞬间就拉了下来。
小海带专注着吃，根本没空去看同桌人的表情，更别说不二裕太坐在他的身边，特意扭头不太方便了。
“话说回来。”小海带嚼嚼嚼，脸颊鼓得像一只小仓鼠，“不二前辈，你和你弟弟在一个学校上学吗？感觉你们差不多大的样子。”
不二裕太不仅和不二周助不像，身高体格也比不二高和健壮，也怪不得小海带看不出他们的年龄差。
“嗯，裕太比我小一岁，在青学上国一。”
“呜哇，那可真是幸福，能和自己的哥哥一个学校。”
小海带羡慕极了，他也想和自家姐姐一个学校，这样就可以偷吃姐姐的便当了。
“砰！”
突然，不二裕太拍着桌子站了起来，把小海带夹给他的北极贝寿司都给拍到了桌子下。
“有什么幸福的，我最讨厌和他一个学校了！”
他死死地盯住不二周助：“我已经跟圣鲁道夫的观月前辈说好了，下学期一定会转学过去，谁也别想阻止我！”
“唔唔唔！”
小海带被吓了一跳，刚塞进嘴里的三文鱼寿司就这么噎到了喉咙口，支吾间吓得月城昭赶紧翻过桌子帮他拍背。
“赤也！快点往外吐！”
“呃呃呃！”
小海带是个虎的，叫他往外吐他却下意识往自己肚子里咽，的亏河村隆做的这寿司不大，没两下他就咽了下去，不然月城昭怕是要考虑给小海带肚子来一拳了。
“呼——！噎死我了！”
小海带的突发事件也惊到了不二两兄弟，不二裕太瞬间就老实了。
他愧疚极了：“对不起，要不是我，你也不会被噎到。”
“咕咚咕咚！”小海带一边灌茶，一边向不二裕太摆手。
“不用在意，这不是没事儿嘛。”
他放下茶杯，好奇地看向不二裕太。
“你跟你哥关系不好？不然干嘛要换学校？”
月城昭阻止不及，话题又被小海带扯了回来，他只好无奈地听着，做好了随时替小海带周全的准备。
这就是妈妈的责任吧，柳前辈真是太不容易了。
月城昭深沉地想着。
事情都发展成这样了，不二裕太觉得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于是他将自己的苦恼全盘托出。
尤其是从小到大总有人拿他和他哥哥相比，称呼他不二弟弟这件事。
“不二的弟弟，不二的弟弟，我最讨厌别人这么叫我！我是不二裕太，不是谁的弟弟！”
小海带听了半天，有点迷茫。
“可是，先认识不二前辈的人，不叫你不二弟弟叫你什么呢？叫你全名的话会很没有礼貌吧？叫裕太是不是又太自来熟了？要是你们两个都在的话，叫不二同学或者不二君又没办法分清楚是在叫谁了。”
“你到底想让别人怎么称呼你呢？”
不二裕太是个暴脾气，他又生气了。
“这不是称呼的事！是总有人拿我和老哥比较！总活在天才哥哥的阴影下，忍受着别人对我的指指点点，你们知道我有多难受吗？”
“我一定要转学，我还要打败老哥，向所有人证明我不比他差！”
一直在立海大三巨头还有月城昭阴影下的小海带缓缓打出一个问号来。
“所以，你解决问题的方式，就是找个没有你哥哥的学校，去那里当一个逃兵？”
“而且，恕我直言，青学虽然不怎么样，但祖上最起码还富过。圣鲁道夫又是什么鬼？你想打败你哥哥的话，最起码也得选个比青学强的网球强校吧？去圣鲁道夫，难道是想去鸡窝里头充凤凰吗？”

汗流浃背了，赤也你这么说话是会被人套麻袋的！
海外研修回来后，他就不该给赤也看那么多武侠电视剧，现在好了，都会用华国式比喻了，嘲讽感更是拉满了啊！
果然，不二裕太当场就发作了。
“你这家伙，说什么呢？”
小海带一脸懵逼：“干嘛！？我又没说错！”
“一个不二周助就能让你压力大成这样，那网球界比你哥天才的高手多了去了，你不得吓死啊？”
“就你这种心态，还打什么网球，回家算了。”
表面很烦不二周助但实际上却是个隐藏兄控的不二裕太：！！！
他伸手就去抓小海带的衣领：“你敢看不起我哥！？”
月城昭一把抓住不二裕太的手腕：“说话可以，别动手。”
虽然的确是小海带出言嘲讽在先，但月城昭却不会眼看着不二裕太对他动手，更何况，究其根本，赤也也没有说错。
自己的哥哥再天才，在网球上那也是自己的对手。
面对对手，不想着如何堂堂正正地打败对方，反而被情绪裹挟，做出转学的举动来，那和逃避有什么分别？
当然，不二裕太的心情他可以理解，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足够强大的内心的，当压力来源于自己喜欢崇拜的哥哥时，他完全可以有脆弱的一面。
但是，不二裕太的行为却又和他嘴上说的想打败哥哥相矛盾。
想要变强、想要提升自己，除了勤加练习外，还需要科学的训练方法、先进的器械设备、专业的教练指点、强大的练习对象等等。
结果在学校的选择上，不二裕太却偏偏选了个名不见经传的学校，不管是从硬件上看还是从师资上看，都无甚突出的地方，这就很难让外人认可他的想法了。
东京的网球强校并不少，冰帝、山吹都相当有名，他但凡选了其中之一，赤也都不会质疑他。
不二裕太挣扎了一下，却发现抓着他手腕的手如钢筋般难以撼动，他忍不住低头去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连片老茧都没有，怎么会有这么大力气？
不二周助心疼自家弟弟：“月城君，裕太不是有意的，你松开他吧。”
月城昭顺水推舟地将人松开：“抱歉，赤也说话有些直接，但他没有坏心。”
不二周助摇了摇头：“我知道的，而且切原君也没有说错。”
对于小海带的话，不二周助并不觉得冒犯。
他的天才之名本就是别人叫出来的，他自己倒不那么看重。立海大成绩斐然强者众多，切原赤也又是一年级的王牌，眼光自然会高一些，对天才的标准自然也会跟常人不同。
他看了一眼怏怏坐下的不二裕太，苦笑道：“其实，我也不赞同裕太去圣鲁道夫，但他现在听不进我的话，刚才我们还为了这件事闹得有些不愉快。”
“要是切原君的话能把裕太打醒，或许还是一件好事。”
小海带刚才差点被揍，本来是想还手的，但在月城昭的眼刀威胁下只好很不开心地换了位置，坐到了月城昭身边。
此时听不二周助说起他，顿时气哼哼地把脑袋从月城昭肩膀处探了出来。
“我可不敢说他，万一又想打我怎么办？”
“你——！”
不二裕太攥着拳头又欲暴起，但下一刻却在月城昭和不二周助两人幽幽的目光中萎了下来。
一个他打不过，一个他玩不过，还是老实点儿吧。
小海带看不二裕太萎了，直接得意地翘起尾巴。
“哼哼哼！敢对切原赤也大人动手的……——嗷！”
被月城昭拧住腰间软肉的小海带瞬间就老实了——他闭嘴还不行吗？
管住手下的熊孩子，两位“家长”针对转学一事聊了起来。
“青学的风气的确有点儿问题。”不二周助叹了口气，“我听网球部的一年级说，之前部里有人特地去找过裕太，还说了些不怎么好听的话。”
月城昭心领神会——无非就是“你就是不二的弟弟？看起来也不怎么样嘛？你的哥哥号称天才，你怎么这么平平无奇？”之类的话。
要说多大的恶意，估计也没有，但对一直生活下天才哥哥阴影下极度敏感的不二裕太来说，这份隐晦的比较就足以让他如鲠在喉如芒在背。
“所以，裕太要转学我其实是同意的，如果在新的学校他能开心的话。只是，圣鲁道夫……”
不二周助舍不得裕太，但他也知道，他们该分开了，不然说不定哪天兄弟间的感情就会因为外人那些看似不痛不痒的话而走到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