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顶A双子当哥哥有那么难吗by离火为衣
离火为衣  发于:2025年10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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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倒没有。”陈乱拉开江翎身边的椅子坐下,支着下巴靠过来,弯着唇角笑:
“我就是想问问,你俩打赢了没?”
这话一出,不止是江浔和江翎,连周家兄弟都一起看他。
陈乱收起胳膊换了个姿势,跷起脚靠在椅背上,对着双子指指点点:“别跟我说你们两个都没打赢他一个啊,丢人。”
“怎么可能啊!”江翎睁大眼睛,拍开陈乱几乎点到自己脑门上的手指:“我一个人就能揍他俩!是他们不讲武德群殴,我们才受伤的!”
“江翎你他妈——”对面的周景被cue了一顶战五渣帽子,急的就要站起来。
“还有你,你什么你?”陈乱又转了个方向,挑眉看着周景:“你都二十了,跟我们家十几岁的高中生打架,你不觉得打赢了丢人,打输了更丢人吗?我要是你,我就羞愧到自己找根面条上外边儿吊死去。”
“江乱你!”周景立刻涨红了脸要扑过来。
然而这时,警官进来了。
“干什么呢你?坐下。”
周景粗着脖子还想动,被周沛盯了一眼,一脸不服气地坐下了。
“说说吧?怎么回事,为什么打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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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频里的周景和他的狗腿子们坐在酒吧卡座里喝酒。
不知道是不是喝上头了还是嗑了什么,几个人在那边大放厥词,说着一些诸如:
“江乱那不识好歹的东西,能被大少看上是他的荣幸。”
“这是真抱上大少大腿了玩飘了,这几天我们在群里叫了他多少次,一次都没来过。”
“不过他那张脸是真好看,如果当初没被江家收养的话……”
几个人发出一些猥琐的笑声,话题开始逐渐不能入耳。
真正的导火线是不知道谁说了一句:
“他长那么漂亮,说不定早就跟江家那两个搞过了吧?”
“两个小屁孩儿才15,毛长齐了没?”
“15怎么了?我15就已经开始玩omega了。嘿嘿,谁知道他们天天窝在在江宅里干什么?反正beta很难自然受孕,俩小孩也没分化留不下信息素。”
于是猥琐的笑声又延伸到了双子头上。
话题涉及江翎和江浔,正好江翎群聊里的小伙伴有人在周景这桌隔壁,就偷偷给拍了下来发给了江翎。
正在上晚自习的江翎当场就炸了锅,拽着江浔一路杀到了酒吧,二话不说就把果盘掀到了周景脸上。
于是就这么打起来了。
周沛看着视频里混混流氓一般嘴里吐着污言秽语的周景,颜色越来越黑,气压越来也低。
而陈乱看着视频,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
早就看出来了那群人是什么狗草的德性,陈乱对此居然没什么意外的感觉。
忍无可忍的周沛终于在陈乱越来越戏谑的目光下,不顾警官的阻拦当场大耳刮子抽到了周景嘴上。
眼镜都给气歪了。
陈乱一边假模假式地拦着周沛,嘴里念叨着“哎呀孩子还小不懂事”,一边抽冷子偷摸给了被他哥揍得满地爬的周景几脚。
这场闹剧最终以时隔多年,周沛再次摁着周景给江浔江翎道歉谢幕。
只不过这次的被道歉的对象还多了个陈乱,周沛的眼里也多了几分真情实感的抱歉。
至于这几分真诚到底是不是演出来的,江浔和江翎保留态度。
周沛领着周景回去了。
江家的三兄弟在警局里等家里的司机来接。
途中陈乱出去了一趟,回来的时候手里提了一个热气腾腾的袋子。
“饿了没,吃点东西。”
袋子里是某连锁快餐店的炸鸡可乐汉堡。
江翎刚说完不饿不吃,肚子就传来了一阵咕噜声。
江翎:“……”
陈乱轻笑,把袋子打开递过去:“行了,先随便垫两口。回去了再做点合胃口的。”
“嗯。谢谢。”
江翎没说话,倒是江浔把袋子接了过去。
两只默默地坐在那里吃东西,衣服有些乱,脸上还带着伤。
像是两只脏兮兮的流浪小狗。
然后陈乱又看看自己包着纱布的胳膊,有点无语。
得,这下三个人一个都没拉下,全都挂了彩。
一家人非得这么齐齐整整吗?
等了没多久,司机就来了。
江翎扶着江浔一瘸一拐慢慢往警局外面走。
陈乱这才发现江浔的右脚很不自然地拖着,似乎是不敢用力。
“怎么了这是?”
“扭伤了。”江浔垂着眼睛,语气淡淡的。
陈乱蹙眉,立刻蹲下来去检查江浔的脚踝。
拉开校服裤子,白皙的脚踝已经肿起来老高,泛着青紫的颜色。
“先别回家了去医院吧。刚刚怎么不说?”
江浔摇头:“一点小伤。回去涂点药就好了。”
“万一骨折了怎么办?”
陈乱不赞同地在江浔脑袋上拍了一下,直接拉过江浔的胳膊挂在自己肩上,一个用力就把少年挪到了自己背上。
“!!你——放我下来。”江浔挣扎了一下,耳根晕红起来。
陈乱没理他,反而拉过他的胳膊在自己肩膀上圈好:“你这样怎么走出去啊?还是说你打算让腿还瘸着的江翎背你?好好待着别乱动。”
江浔看了看跟自己一样身上脸上都挂着彩的江翎,抿了抿嘴唇,半晌后才低低地“嗯”了一声。
司机接到三个人,拐了个弯到附近的医院停车。
陈乱先下了车,打开后排车门半蹲下:“上来。”
“……嗯。”江浔这次没推辞,乖乖趴到陈乱背上,“多谢。”
陈乱走路很稳,脑后略长的头发茬蹭在江浔的侧脸上,微微的痒。
白皙的颈侧,那枚红色的痣就在江浔的眼皮子底下晃啊晃。
他想起来了。
从前的陈乱是没有这颗如此明显的痣的。
什么时候长的?
几乎是无意识地,他伸手在那颗痣上戳了一下。
“嗯?”陈乱的脚步微微停顿。
“你这里,有一颗痣。红色的。”
陈乱愣了一下神。
他没注意过。
他自己这个位置确实是有一颗红色的痣。
江乱也有?
“嗯,是吗?我没注意过。”陈乱如此回答。
背后沉默了一会儿,又道:“今天穿的衣服不像你平时的风格。”
“江翎的校服我穿不合适,衣服是周沛给的。”
“我让你不许穿我衣服跟他约会,你宁愿不穿衣服都要跟他约会?”江翎在一旁嘲讽道。
“什么叫不穿衣服,我又没光着。”陈乱气笑了,托着江浔腾不开手,干脆踩了江翎一脚:“再说了,我没跟他约会。”
江翎被踩住鞋跟趔趄了一下:“陈乱你幼不幼稚!你是没跟他约会,但跟别人约会了是吧?一身腻死人的花味儿。别以为喷了同款香水我就闻不出来。信息素跟香水是有区别的。”
陈乱懒得跟他争论,干脆摆烂:“是是是,你说的对。我明天就给你带回来个花味儿的嫂子。”
“你滚,谁是你弟啊!”
两个人又开始你一句我一句的拌嘴。
江浔又沉默下来了。
旁边一台救护车呼啸着停在急诊楼门口,几名医生抬着血呼兹啦的担架急急跑过。
“……重度撕裂……开放性伤口……疑似荒化病患者袭击导致……”
场面有些混乱,听不太真切。
三个人谁也没去过多注意。
他们跑到骨科挂了个号,拍了片子。
江翎身上除了些瘀伤没有大碍,江浔轻微骨裂,不需要打石膏,做了简单固定。
折腾了大半天三个人也累了,几乎是沾了车座椅就相互依偎着睡成了一团,一直回到江宅才被司机叫醒。
回房间前,陈乱却突然被江翎叫住。
少年别别扭扭地站在门口,耳根晕着燎红的颜色:“喂,那什么。”
“嗯?”
“……”江翎看着陈乱,犹豫了半天,才透红着脸:“今天,多谢你。”
“哦?谢我什么?”陈乱笑了,抱着手臂往门上一靠,有心逗他,垂着眼:“你要怎么谢我啊?”
“你想我怎么谢你。”
“嗯……”
陈乱支着下巴想了想,俯身凑过来,漂亮的眼睛弯弯的:“这样吧,你叫一声哥哥给我听听,怎么样?”
“你你你你想得美!你别得寸进尺啊!”江翎推着靠近过来的陈乱的肩膀,整张脸几乎红成了熟透的虾子。
然而此时,已经收拾清爽的江浔拄着拐登登登路过,回房间前看着这边,朝陈乱微微颔首:
“我先睡了。晚安,哥哥。”
“!!!????”
江翎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哥:“江浔你个叛徒!”
陈乱几乎要笑出声,朝着江翎一摊手:“你看,你哥都叫了。”
“?你想都不要想!”江翎简直要气炸了。
丢下一句怒冲冲的话,甩手跑回房间,“砰”地关上门。
“江浔!”江翎一回到房间,就扑过去掐江浔的脖子:
“你为什么要背叛我!!!”
江浔放松地靠在柔软的床背上,把江翎推开扔下床,好整以暇地看他:“因为逗你好玩。”
“????”
“我要休息了。”
江浔抱着平板下床,很轻松地单腿跳到桌边,把平板放好后又回来,哪有半分之前在陈乱面前行动不便的虚弱样子。
江翎坐在地毯上,眯眼看着他哥,突然冷静了下来。
“你不对劲。”
“我哪里不对劲?”
“我不知道,但你肯定不对劲。”
“无聊。”
另一边。
陈乱仔细把姜鸣鸣的□□型擦了一遍,套了一个透明防尘盒,郑重地放在了柜子上。
旁边放着那两瓶菠萝味的冰窑汽水。
然后从衣兜里掏出来两颗巧克力,把其中一颗放在了模型边上,另一颗自己拆了放进嘴里。
他把额头轻轻抵在了防尘盒上。
就像从前无数次一起出战的时候,姜鸣鸣对他做的那样。
姐,战争结束了。
我们赢了。
战争会产生很多孤儿,这些失去父母的孩子都会被基地统一抚养。
陈乱和姜鸣鸣都是其中之一。
陈乱小时候长得瘦瘦小小的,人又漂亮,精致得像个洋娃娃一样,因此没少被别的男孩子欺负。
是姜鸣鸣一直护着他,分他食物,教他打架。
对那时尚且年幼的陈乱来说,作为重狙猎杀队唯一的女性,姐姐无所不能。
只是战争就是这样的。
无所不能的姐姐后来也没能看到黎明的太阳。
陈乱知道当初基地的位置,就在现在的尤明里克洲境内。
在网络上搜索s17号基地,显示那里现在有一座很小型的纪念博物馆。
似乎是私人开设的。
他想找个时间带姐姐去看看。
顺便给王小豆上坟,给他带两瓶汽水。
——如果他还有坟头的话。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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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浔的脚基本已经可以下地走路了。
江永庭也顺利连任,匆匆回来了一趟做完连任演讲,开过发布会后又跑去了其他洲。
江浔和江翎已经习惯了。
自从母亲去世后这么多年,他们两个几乎就是这样放养着长大的。
陈乱的工作也开始走上正轨。
机甲课助教的工作量不大,至少对陈乱来说算得上轻松。
毕竟已经成年的军校学生比当年基地里皮猴子一样的十几岁少年要好教的多。
依靠出色的能力和过硬的颜值,陈乱很快获得了这一批新生中大部分人的喜爱,甚至还上了一遍校内论坛的表白墙。
以至于在下班的时候已经开始有不认识的学生跟他打招呼,红着脸喊他“小陈老师好!”
并希望加到陈乱的联系方式。
陈乱全都婉拒了。
此时,电视上正播放着早间新闻,陈乱跟江浔江翎三个人正在用餐。
经过上次以后,双子跟陈乱的关系已经缓和了许多。
“启微日报今日讯,昨天夜间,圣安区再次发生荒化病患者袭击事件,造成2人死亡,6人受伤。目前伤者正在医院接受治疗,该患者已逃离现场,本台提醒广大民众……”
“又一个被荒化病患者袭击的?”江翎看着满地红色马赛克的屏幕。
“嗯,应该是本市今年第33起了。”江浔点点头。
“怎么感觉越来越频繁了。”江翎放下筷子:“我吃饱了。特遣队是干嘛的,能让人给跑了?”
屏幕里,受伤的人正在哀嚎着被抬上担架。
陈乱凝眉:“我记得你们学校就在圣安区吧?”
“学校有保卫处每天巡逻,应该不必担心。”江浔道。
荒化病的首个病例是星际荒兽降临第九年发现的,无传染性,但发病原因至今未知。
发病初期会趋光、畏寒、流涎水,随后会快速发展到瞳孔不规则状扩散、虹膜发黄,同时患者会极具攻击性,暴躁嗜杀,进入快速荒化期,这时患者身体会发生变异,长出类似荒兽的麟甲和节肢,最终彻底失去理智与兽类无异。
只是一直到陈乱死的那年,全基地记录在案的荒化病案例也不过28个。
陈乱没想到二百年过去,居然已经扩散到这种程度了。
“该走了。”江浔看着摊在沙发上的江翎。
随后他看向离他最近的陈乱,伸出手:“能麻烦你扶我一下吗,哥哥。我有些不方便。”
少年看起来有些可怜地坐在椅子里,鸦羽一般的睫毛低垂着,朝他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漂亮的手。
陈乱觉得小孩脚还没好全,之前背都背了好几天了,今天扶一下不过是小意思。
于是拉过江浔的手挂到自己肩膀上:“没问题,扶好了啊。”
“嗯。谢谢。”
正在抽条的少年其实算不上轻,由于受伤的原因只能将半边身体的重量都压在陈乱肩膀上。
毛茸茸的头发有时会蹭到陈乱的侧脸和下巴。
陈乱能闻到少年身上干净的皂香。
比江翎那个天天就知道跟他打嘴仗的破孩子礼貌多了。
陈乱想。
而另一边,江翎暗自翻了个白眼。
搞不懂他哥在装什么。
之前在卧室里还很自然地走路洗漱,下来吃个饭就又“行动不便”了。
把江浔和江翎送上车,陈乱自己乘坐公共交通去军院上班。
比起司机全程接送,陈乱更喜欢公共交通上时那种到处都是烟火气的感觉。
空轨列车上,昏昏欲睡的上班族抱着背包打哈欠,背着书包穿着校服的学生在嬉笑聊天,金灿灿的晨光透过车窗洒进来,外面是蓝天和云,有飞鸟掠过云际边缘。
这个世界没有昏暗不见天日的地堡,也没有飞掠在空中狩猎的有翼类荒兽。
一阵嗡嗡的呼啸声传来,远方似乎飘来了一朵巨大的乌云。
有学生兴奋地趴在窗口上,指着那片渐渐抵近的乌云对同伴说:“是先驱者舰队!他们一定是去执行清剿任务了!”
另一个人羡慕道:“听说先驱者舰队每年都会联邦军事学院招收学生加入舰队。我什么时候能考上联邦军院啊……”
“可是,舰队好像只要alpha吧,咱们beta……”
“特遣队倒是一直都缺人,也会招beta,不过我听说军部有计划成立一个新的部门,也不知道是用来干嘛的。”
两个人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一天的时间悄然流过。
下班出了校门,陈乱又看到了周沛的车。
陈乱心想霸总平时不要忙集团的事,或者跑来跑去给他那个不肖的弟弟收拾残局吗?
隔三差五往他这跑是怎么个意思。
要不,假装没看见他算了。
然而车窗滑下来,副驾上就露出来一张明媚的脸。
乌宁正趴在窗上,朝着陈乱挥手打招呼:“嘿!陈乱——”
于是陈乱脚步一转,又回到了车旁。
“宁姐。”
随后才看向驾驶位的周沛,颔首:“周老板。”
“好久不见,陈乱!今晚有什么安排吗?没有的话要不要跟我们去打球?”
周沛一旁举起双手:“事先声明,这次真不是我的主意。是乌宁想起来你应该快下班了,要我过来接你的。”
“去哪里?打什么球?”陈乱坐上车。
“台球,九球。会吗?”
“会一点。”
实际上陈乱台球打得还不错。
地堡里能有的娱乐活动不多,台球算一个。
基地里很多群年轻人休息的时候会去娱乐室打球,彩头一般都是从废墟里捡回来的小玩意儿,或者从资源处兑换的零食。
有时候是钥匙扣、小玩偶,有时候是压缩饼干、巧克力和汽水。
姜鸣鸣的巧克力一大部分是用贡献点从资源处兑的,还有一小部分就是打球从别人手里赢的。
乌宁带着陈乱去的球厅是会员制,环境很不错。
陈乱觉得包厢里太闷,几个人干脆就在大厅开了个球桌。
乌宁在开球,陈乱看了眼手机。
江翎给他发了条消息:
【没礼帽:晚饭不用等我了。】
【:去干嘛?】
【没礼帽:要你管。写作业不行吗?】
陈乱挑眉。
江翎还会写作业?自从他来到这里,他就没见过江翎碰过课本。
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的吗?
于是他又发消息给江浔。
【:你弟说要晚点回家,不回家吃饭了。那你呢?】
【不高兴:我跟他一起】
“陈乱忙什么呢?到你了。”
“来了。”陈乱含了一颗水果糖,收起手机。
三局过后,乌宁把手里的球杆一扔:“这就是你说的会一点?会亿点还差不多。不打了,周沛你上。”
“我?我还没你打得好。”周沛有些无奈,但还是接过了球杆,开了球。
陈乱倚着球桌,又拆了根柠檬味的棒棒糖,目光在桌上扫了一圈。
球开得不错啊,好像能清?
但打球没彩头,总感觉差了点什么。
“来点彩头吗?”
陈乱用球杆轻轻点了点周沛的肩膀。
“跟乌宁打不要彩头,跟我打就要是吧?”周沛道。
乌宁靠在沙发上笑得打跌:“谁让你周老板有钱呢。”
“唉,行吧。”
于是陈乱看了一圈,最后指着柜台里的整包混合果味的棒棒糖:“一轮清台,那包棒棒糖归我。没清完,归你。”
以为陈乱会狮子大开口的周沛愣了一下,然后笑了:“就这?成。”
大厅外传来一阵人声,听起来年纪都不大的样子。
陈乱正在找击球点,没有抬头。
江浔一进门,迎面撞进眼睛里的,就是陈乱趴伏在球台上,额前的碎发遮住眼睛,嘴里咬着根棒棒糖,白皙修长的手指压在桌面,身体屈成一条凌厉的弦。
以及沿着笔直的腿部线条向上,轻易就能捕捉到的那条紧绷的弧度。
像是一只匍匐在地紧盯着猎物蓄势待发的豹。
清脆的球体碰撞声响起。
赤红色的3号球被白球碰撞飞旋出去,碰地一声撞在库边后反弹,强硬地撞着袋口的2号蓝球一同跌入袋口。
竟然跟江浔的心跳声重合了一拍。
站起来的陈乱正好面朝大门口,一抬头就看到了被簇拥在一群少年中的江浔和江翎,笑了:
“哟,来写作业?”
“诶,诶,那不是……”江翎背后有人捅咕了两下。
“我不瞎。”江翎像是突然回过神一般,拍开后面小伙伴的爪子,直接越过了陈乱的调侃:“看我干什么?台球厅没有禁止未成年人来吧。”
“那倒是没有。”陈乱再度附身击球,“我只是你毫无血缘关系的亲哥哥,才懒得管你。”
“啪——”
两球相撞发出清脆的撞击声,白球撞着最后一只黑8跌进袋口。
然后他握着球杆支起身子,朝周沛伸出手,扬了扬下巴。
“你早就知道能清台,才管我要彩头。”周沛笑得很无奈。
“少废话,快点。愿赌服输。”
周沛起来去柜台付账买糖,那边的少年们倒是嘀咕开了。
“他刚刚说什么?清台了?”
“应该是吧。”
“江浔,你哥这么厉害呢?”
“刚刚那两杆就已经够漂亮的了吧?而且桌上花球都没动,肯定是清了。”
“哇——”
等周沛把糖拿回来的功夫,已经有小孩凑了过来。
“哥,你能带我们玩吗?教教我们呗。”说完才回头看江浔和江翎:“跟你哥玩会儿没问题的吧?”
“你爱跟谁玩跟谁玩,问我干嘛。”
江翎戴上耳机,臭着脸拽上江浔自己去找球桌了。
陈乱身边很快有一群少年围过来。
“来来来,人多热闹呀。有人跟我玩会儿吗?”
乌宁是个自来熟,打不过陈乱于是热情地打算去欺负会儿小朋友。
陈乱干脆拆了那包棒棒糖一人发了几个,一群人就热热闹闹玩开了。
江翎看着人群中间众星捧月般的陈乱,撇嘴:
“孔雀开屏。”
江浔没说话,只是目光又落在陈乱颈侧的那颗鲜红色的痣上。
他以前,从没听说过陈乱会打台球。
散场后各自回家,陈乱已经加了一圈江浔江翎的小伙伴的联系方式,还拉他进了个群聊,约着以后常玩。
江翎对这群见色忘义的家伙很不爽,但无奈他的意见无效,无论是颜狗还是慕强都不过是少年人的本能罢了。
再加上陈乱的性格确实不错,人之常情。
只是这一晚,江翎很罕见地做梦了。
梦中他的视角似乎比真实情况高了许多,他在俯视陈乱。
而陈乱正仰面躺在球桌上,衬衫的领子被扯得很凌乱,领带层层叠叠缠绕在手腕上,锁骨和肩头都有着一些红痕。
他的手就放在陈乱被皮带束着的窄腰上。
那双很漂亮的泛着浅灰色的眼睛低垂着,眼尾晕着一些靡红,洇着水色。
空气似乎变得有些粘稠,还带着点灼热。
江翎看着陈乱红润的嘴唇,上面似乎还带着些糖果的甜味。
然后他低下了头……
“我C!”
江翎惊醒过来。
然后他低下头掀开被子,很快就露出来一副被天打雷劈了的表情。
“我C我C!有毒吧!!!”江翎骂骂咧咧地换了裤子,往洗漱间走。
草,都怪周景!
乱说话把自己的脑子也给污染了!
明天就再去打他一顿!
只是当他走进洗漱间的时候,里面已经传来了一些水声。
一开门,江浔正一脸平静地站在那里,前面是一个水盆。
江翎撞见江浔,下意识地就把裤子藏到身后,一探头却看见江浔的盆里也泡着裤子。
他微微眯起眼睛:“哥,你在干嘛?”
江浔看着江翎的眼睛:
“你来干什么,我就在干什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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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周末整整两天,江翎都没跟陈乱说过话,看见陈乱就躲。
搞得陈乱自己都疑惑,他到底什么时候又惹这位祖宗不高兴了。
状况一直持续到周一早上。
陈乱像往常一样晨练过后冲完澡,穿着背心短裤下楼吃早餐。
江翎还在被梦境里的画面搞得有些不想面对陈乱,结果一抬头就看到陈乱带着一身湿漉漉的水汽出现在面前。
紧身的运动背心贴着身体,勾勒出清晰的肌肉形状和流畅的腰线,及膝的短裤下是一双笔直的长腿。
额前半湿的头发被随意地捋在脑后,只有调皮的几缕碎发落在眉眼上,连眼尾都带着些水汽蒸腾出来的薄雾。
江翎不可自控地再次回忆梦里陈乱湿润的眼睛,以及手指触即陈乱柔韧的后腰时的手感。
如果真的是他本人,触摸的时候感觉……
会不会不一样?
似乎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条,他迅速甩了甩脑袋,骂骂咧咧地把乱七八糟的画面甩开。
“喂,你能不能穿好衣服再下楼。”江翎轻轻踹了一脚陈乱的椅子腿。
“?”陈乱低头看看自己。
这衣服怎么了?不就是正常的运动套装吗?
这破孩子不会是没事儿找事儿吧。
“你没发烧吧你?”陈乱伸手去探江翎的额头。
“啪——”
手腕被少年一把握住,青色的血管在指腹之下跳动着,一瞬间,江翎感觉自己的心脏也重重一跳。
陈乱看着有些走神的江翎,抽了抽手,没抽出来:“嗯?”
回过神的江翎顿时像只炸毛受惊的猫,使劲甩开了陈乱的手:“……我吃饱了!走了。”
“?什么毛病。”
陈乱看着江翎泛起晕红的耳根,头顶缓缓冒出一个问号:“你弟怎么了?”
江浔从容地收拾碗筷起身,拎起书包,留给陈乱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中毒了。”
然而两个人已经出了门,无人解答陈乱的疑惑。
不过,抵达学校的陈乱在临近中午的时候,再次接到了临时通知。
最近军校医学部一直有在做急救知识巡回讲座,今天下午轮到圣安区裕青中学。
但其中一个助教老师临时请了假,陈乱被抓了壮丁。
陈乱看见学校名的那一刻就差点笑出声。
哟,这不是自己家没礼帽跟不高兴就读的学校吗?
于是下午巡回讲座的现场,在陈乱的同事们等待道具就位,学生们都在台下整齐列队的时候,陈乱精准地捕捉到其中一个队伍后方,亮眼到无比出挑的江浔和江翎。
趁讲座还没开始,陈乱借口溜了出来。
此时江翎耳朵上挂着耳机,正凑到江浔耳边,低声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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