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婚by不吃姜的胖子
不吃姜的胖子  发于:2025年10月03日

关灯
护眼

大概过去了一分多钟,怀栖才有了点反应,像是没发现贺崤一般收回目光,“不好意思,你刚刚说什么,我有点分神了没听清。”
设计师:“……”
为什么这两人看着,貌合神离?
也不能说是貌合神离。
看起来更像是,有什么战争要一触即发。
两年前这栋别墅的设计师就是他,当时跟他对接的也只有怀栖一人。
作为业内人士,设计师也知道有些事必须得当不知道,该装瞎就装瞎。
把话重复了一遍,得到了怀栖肯定的回答之后,设计师连忙以回去工作为理由,远离了是非之地。
送走设计师,怀栖目不斜视从贺崤身边走过。
表情没有任何变化,淡然得像什么也没发生过。
他越是淡然,贺崤心中那股不妙的念头就越重。
心中越发焦躁不安。
他跟在怀栖身后,亦步亦趋。
怀栖进了茶水间,他就跟进去。
怀栖倒了杯牛奶,他就跟着倒了杯牛奶。
怀栖把牛奶喝了,他就跟着把牛奶喝了。
怀栖扭头看了他一眼。
贺崤突然就站直了手脚并用地恨不得立个军姿。
怀栖轻飘飘看了他一眼,“贺崤你学我干什么。”
终于打破了这诡异的沉默。
又陷入了另一种沉默。
怀小少爷冷静得不像是他。
贺崤心脏发酸,狠狠吐出一口气,“国外被拍那个人是陈淮波。”
安分正经的语气也不像是贺崤本人。
怀栖点了点头,“我知道,我看见陈老师的微博了。”
早上陈淮波方就发了澄清微博,和澄清微博一起来的还有贺崤工作室发出来的告造谣生事的营销号的声明。
看着,还挺严重。
不过,怀栖也不是很在意。
毕竟这种事在娱乐圈常有,只不过很少有明星会因为这种事就去告工作室告狗仔而已。
这是个大工程。
他说着顿了顿,“正好你回来了,我已经联系商家的律师团队,他们会在一周之内拟出离婚协议,如果你到时候没时间,我会让人将协议送去你的工作室。”他安安静静地看着贺崤的脸,又突然想起什么,“按照婚前协议,你名下的资产都将转移到我名下,但我对部分内容并不感兴趣,会选择性挑选一些资产,不会让你净身出户。”
明明说得非常冷静淡然,却有种窒息感。
感觉心脏像被什么东西缠住,令人呼吸困难。
也许是因为茶水间空气不流通。
怀栖试图推开茶水间的门。
下一秒。
手被人从背后抓住。
贺崤站在他身后,几乎将他从背后圈进怀里。
怀栖微微一愣,也没有挣扎,由着贺崤阻止自己开门的行为。
“为什么要离婚。”贺崤手上力道不深,问话的声音却深。
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问的。
怀栖眨了眨眼,突然笑了下,盯着茶水间透明的玻璃门。
玻璃门上能看见贺崤的身影。
他像是一道阴影般笼罩在怀栖身上。
“你不是很清楚吗贺崤。”怀栖低下头,有种不敢再看的感觉,怕自己再多看,可能会无法保持冷静,“你不是知道吗,三年之约,马上就三周年结婚纪念日了,我觉得在纪念日离婚算不上什么好事。”
“所以为了不离婚……”
贺崤的话说了一半,怀栖突然转过身来,昂起下巴面对他,“我不需要,本来就是商业联姻,你还想从我这得到什么,联姻该给的利益都已经给了,贺家得到的已经不少了,贺谦哥前段时间的项目,商家已经给出了援助,就算你不这么做,商家也不会放着多年合作的伙伴不管。”
他已经了解到,四个多月前,贺家公司一个项目遭遇变故,合作方出事,背后是贺家其他旁支在搞事,他们不愿意让贺谦这么轻而易举接手贺家。
贺谦曾经向商瑜求助。
商瑜也看在两家情面上,给予了相应的帮助。
贺崤大概也曾经为了这件事奔波过。
不论如何,贺崤都是贺家人,他始终支持贺谦接手贺家产业。
“我从来不管家里的生意,但是你放心,我们离婚之后,商贺两家的合作不会中断,对两家来说,我们是和平离婚,没有任何过节,商氏也不会把你们当仇人看待,我也不会把你当仇人看待,也请贺先生不要再说那些无关紧要的话。”怀栖眼神闪了闪,感觉胸口闷得要命,尤其是在贺崤保持沉默的状态下。
似乎默认了一切。
他拼命屏住呼吸,想把眼里的湿意憋回去,但脑海里紧绷的那根线依然有断掉的趋势,摇摇欲坠,晃得他头晕恶心想吐,连眼前都出现了重影,模糊不清。
但最终还是冷静的意志力处于上风,让他把最后的话说完整了。
“如果你在意的是那些会被我拿走的财产,我也没有那么狠心,不会让你净身出户。”
他一只手被压着,后背靠在玻璃门上,神色倔强,像在努力掩饰平静的外表下汹涌的情绪。
少有的在面对贺崤时候的平静。
怀小少爷平时一直冷静自持,面对长辈亲人是体贴的好孩子,面对不熟悉的陌生人是不易接近且疏离的冷漠。
哪怕在被人抢走角色、被人言语攻击的时候,也不过是平淡的情绪起伏。
只有在面对贺崤的时候,才会生出独特的、异样的情感,甚至是别扭的、连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占有欲。
会委屈,会难过,会怀疑,会希望得到主动的解释。
现在,他在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这份情感。
因为他是怀栖。
是商家二少爷。
他要什么没有。
凭什么要因为一个不喜欢自己的男人而闹脾气。
那样岂不是太掉身价,太辜负这么多年以来他接受的良好的教育和栽培。
甚至,这个男人连一句解释的话都不说。
就这么像被戳穿似的,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怀栖说完,拍了拍贺崤的手,冷静地问:“请问,可以放开我了吗?”
贺崤跟没听见似的,只眼珠子动了动。
表示他还活着。
怀栖想伸脚踩他。
伸了一半,又立马收了回去。
就听见还活着的贺崤突然问:“那么,这个婚前协议中,有没有提过,我也算是婚前财产?”
怀栖:“?”
“如果没有的话,怀小少爷介意我在离婚协议中加一条,离婚后,我也归属于怀小少爷名下吗。”
“性别男身高一米九左右体重一百六十斤左右身体状况良好名下资产暂无但能赚钱,属于高回报劳动力。”
贺崤说得一本正经,像是在谈什么过亿生意。
怀栖眼皮动了动,“人口买卖犯法,我也不需要……”
“我需要,我生是怀栖的人死是怀栖的魂甚至还能当怀栖的狗。”贺崤唔了声,“汪?”
绷紧的情绪突然崩塌。
怀栖:“……”
怀栖被这一声叫得猝不及防,没能彻底绷住,破口大骂:“贺崤你有病吗!”
“体检报告暂时没病。”贺崤正儿八经,“如果怀小少爷不想要我,那我极有可能犯上相思病,从而引发一系列躯体化症状——”
“你明明知道我不是在说这个!这样转移话题有意思吗!” 眼泪突然像决堤了一样涌出来,怀栖说话上气不接下气,像在发泄情绪一般试图推开贺崤,“这样耍我很好玩吗!你想要钱你可以直说,我们本来就是商业联姻不需要任何感情!也没必要和我培养感情!”
他的拳头往贺崤身上落,没收劲。
贺崤像是感觉不到疼一样,一躲都没躲。
等他说完,才嗯了声,慢吞吞说:“怀小少爷结婚前跟我说,你是自愿跟我结婚的,也全都是出于商业联姻的目的。”
怀栖还保存理智,听见这话微微一顿,“不然呢。”
突然提起这么久远的事情又是要干什么。
转移话题吗。
差点忘了转移话题是贺崤的强项。
“所以结婚后我一直不敢跟怀小少爷多说话多相处,生怕怀小少爷厌烦我,怕怀小少爷一个不顺心就立马把我休了另找佳婿,毕竟我年纪大又没那么有钱还不够沉稳,是怀小少爷最讨厌的人,怀小少爷连正眼都不愿意看我,甚至在第一次去我家过年的时候就跟我爷爷讨论和我离婚的事情。”
贺崤永远记得那一天他推掉事后采访回家,听见离婚的字眼,又被怀栖拒绝送他回家,站在贺家大门口盯着怀栖坐车离去,在外面吹了很久的冷风。
像是,迟来的体验人生第一次失恋的感觉。
明明已经结婚,两人却相处得像是陌生人一样。
怀栖张了张嘴。
无法理解贺崤这话中的意思。
又开始怀疑贺崤是不是又在编造什么借口欺骗自己。
贺崤这番话像是少年时代遇到喜欢的人却又觉得自己配不上对方时候的发言。
贺崤咳了一声掩饰尴尬,“喜欢上一个人自卑不是很正常吗。”
“怀小少爷年轻漂亮,而我一把年纪,能被选中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我只是年纪大了,但也是第一次遇到喜欢的人。”
怀栖彻底呆住。
怀疑自己是不是耳朵出现了什么问题。
然而贺崤还在喋喋不休,“虽然我没脸没皮,但也很害怕被怀小少爷嫌弃。”
尤其是第一次见面,照片上的人出现在眼前。
贺崤很难解释当时的感受。
只觉得自己无比幸运,大概人生所有的运气都用在了婚姻这件事上。
然而在和怀栖的相处中,他像是每个情窦初开的人会体验到的感受,认为怀栖对他并不满意,并生怕怀栖会反悔。
他也曾经给过怀栖反悔的机会。
只不过那时候怀栖给出的答案依然是愿意和他结婚,虽然看着像是被迫屈服。
毕竟生在他们这样的家庭,没有自主选择婚姻的权利,能自由恋爱的少之又少。
就连贺谦,都曾经因为联姻而被迫和女友分手。
虽然时间能抹掉一切,但心底终归会有抵触。
所以婚后贺崤也没有刻意去接近怀栖,甚至因为怕引起怀栖反感,尽量克制减少了二人相处机会。
他年长怀栖那么多,总不能干出什么禽兽事。
怀栖被贺崤这番话彻底震惊,愣愣地看着他,连眼泪都断了线,流不出来。
声音卡在喉咙口。
心烦意乱。
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贺崤这番话。
又忍不住想去相信。
最后,憋出一句:“既然你从一开始就喜欢我,那过去这两年你去做什么了。”
明明过去这两年多时间,他们还是陌生人。
如果贺崤真的喜欢他,那怎么会无动于衷,甚至和他处成陌生人。
“我怕怀小少爷把我当成变态。”
怀栖:“?”
怀栖用一副你现在难道不是吗的表情看他。
贺崤咳了声,略显尴尬地将事实和盘托出:“如果没有你的三年之约,也许我们会一直保持在前两年的生活状态。”
“我并不认为我有什么魅力能吸引你。”
“但我又不想跟你离婚,在听到三年之约的事情之后,只能尝试一下,能不能留住你。”
“我也是第一次尝试,做得不好,让怀小少爷不满意或者有什么误会的地方,我都愿意改正并解释。”
贺崤说着说着,居然诡异地耳朵红了。
他之前确实想和怀栖保持着塑料婚姻关系,这样至少还有个婚姻关系存在,在明面上,怀栖还是属于他的。
只要不想着去彻底拥有怀栖,欲望也不会那么大那么强烈。
更何况那时候怀栖表现出来的,始终是更享受单独一人的生活状态,似乎没有他的存在,怀栖的生活会更好。
这让他更加不敢去打破怀栖的生活。
贺崤承认自己之前是个胆小鬼。
只是怀栖跟商瑜的三年之约让这种胆小鬼的做法无法再继续下去。
人都是自私的。
他想把怀栖留在身边。
虽然没有把握,也确实害怕会失败会失去,但这次不尝试,就彻底不会有机会了。
而接近怀栖这种事一旦开了个口子,欲望就会彻底收不住。
想拥有他,想让他爱上自己。
像是听见了什么天方夜谭,怀栖狐疑地上下扫视贺崤,最后目光落在贺崤通红的耳根上,“你把每天胡言乱语称为尝试留住我吗。”
虽然像是天方夜谭,但心底居然冒出来愉悦。
连带着之前的烦闷也一扫而空。
怀栖:……
为什么会这么轻易就信了这人的鬼话。
如此不要脸的人,怎么会有这种“我并不认为我有什么魅力能吸引你”的离谱发言。
贺崤居然对他自己的个人魅力这么没信心吗。
当初如果不是看中贺崤外表和出色的演技,他也不会选择和贺崤结婚。
除去性格,贺崤在哪方面都非常有魅力。
当然在很多人眼中,贺崤的性格,应该也,挺有魅力?
虽然看着吊儿郎当没个正行,但很多时候,还是,挺靠谱沉稳的。
但这种话,怀栖绝对不会在这种时候说出口。
免得被贺崤扭曲成其他意思。
贺崤啊了声,“难道,怀小少爷看不出来,我一直在试图,勾引你吗?”
怀栖:……
四目相对。
面对贺崤那正儿八经询问的眼神,怀栖突然有点,说不出话来。
那些算是,勾引吗。
而且用勾引这个词,怎么这么羞耻。
他眨了眨眼,试图躲开贺崤的眼神,面无表情:“你能换个正经的词吗。”
“那就是试图向你示爱,传达我对你的心意,希望你能发现我的闪光点,能够爱上我……通俗一点来说就是,在追求你?”
谁追求的时候,还和对方又亲又抱还睡一起?
怀栖哦了声,熟练地撩起贺崤的衣袖,一口咬住贺崤的胳膊,像是发泄情绪一般留下深深的牙印。
然后,红着脸,矜持又口齿不清地说:“那就看你表现吧。”

虽说是看贺崤表现,但这一天剩下的时间,两人共处一室,却始终保持着沉默。
只要贺崤出现在眼皮子底下,怀栖就把他当成不存在,连看他都不看他。
也不知道是因为还有脾气,还是因为害羞不好意思。
连在一张桌子上吃饭,怀栖都不正眼看贺崤。
倒是贺崤,吃了饭不知道从哪摸出来的创口贴,当着怀栖的面贴在胳膊上的牙印上。
然后又跑去洗了个澡。
洗完,裸着上半身在怀栖面前晃。
一会儿打电话,一会儿看手机。
看得出来,贺崤很忙。
临时从活动现场坐私人飞机赶回来,团队还被留在国外等通知,这会儿联系完国外的团队又开始联系周松。
幸亏周松在他离开现场后就得知了这件事,第一时间就开始盯着各大媒体网络,生怕走漏一点风声。
否则说不定热搜标题就会变成“贺崤陪完情人回家哄正室”。
到时候他的工作估计都不保。
贺崤晃了好几圈,晃得怀栖眼睛痛,目光在贺崤身上停留片刻,眯了眯眼昂起下巴瞪他。
表示了自己的不满。
但坚决不主动开口。
不是说看贺崤表现吗。
凭什么要让他主动开口。
而且他还没完全信任贺崤的话。
谁知道贺崤说的那些,到底是真的喜欢他,还是为了这段婚姻的价值。
就是这一眼,似乎打开了什么“可以沟通”的讯号。
原本在那“逛街”的贺崤,突然举起手机,蹲到怀栖面前问:“怀小少爷准备什么时候把我从黑名单放出来?”
表情可怜巴巴,语气委屈得要命。
怀栖丝毫不上当,板着脸凶巴巴:“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吗,不能说那就别说了。”
说完又觉得自己怎么那么像渣男,怎么好像,有点凶?
他眨了眨眼,贺崤却完全不在意,反而很突兀地,笑了声。
“你笑什么?”怀栖被他笑得莫名其妙。
贺崤勾着唇角顺势坐到怀栖边上,“高兴。”
“有什么值得高兴的。”怀栖往边上挪了挪。
他一挪,贺崤就跟着挪过来。
那么大的沙发,似乎只有他边上能坐人似的。
再挪都快被挤下去了,怀栖干脆板着张脸不挪了,反过来去推贺崤。
手伸到贺崤身上才想起来,这人脸皮厚得没穿衣服。
就该把屋里暖气全关了。
脸皮这么厚的人,居然也会因为喜欢一个人而自卑。
怎么听起来,就那么奇特。
但是,心跳又不受控制加快。
怀栖愣怔几秒,某个自卑的人抓着他的手往自己身上按,一边正儿八经说:“我说了,怀小少爷别生气?”
“我脾气那么差吗那么容易生气吗。”
也就稍微有一点吧?
至少,在贺崤面前确实是。
不信任他,误解他,好像也没做过什么好事。
所以,贺崤喜欢自己什么。
有什么值得喜欢的。
贺崤说那话,不就是觉得他脾气不好吗。
怀栖张了张嘴,突然就更加不信贺崤说的喜欢自己。
大家喜欢的,一直都是听话懂事乖巧成绩优异品行兼优的怀栖。
父母会宠爱他有部分原因是他乖巧懂事,不需要他们操心其他富二代会干的败家事,就算再宠,他也不会干出什么伤天害理的大事。
怀栖也确实干不出什么伤天害理的大事,也很少表露出自己不好的一面。
他希望父母安心,希望姐姐安心。
现在,又突然希望,贺崤也没见过自己那副模样。
但仔细一想,他怎么会冒出这种念头。
他在贺崤面前没好脾气,难道不是纯粹因为贺崤这人老喜欢惹他生气吗。
就像现在。
贺崤居然完全没有否认他的话不说,还单手托着下巴从下往上盯着他的脸看,笑眯眯地说:“就是觉得这样会生气的怀小少爷真可爱。”
差点被看得冒火的怀栖:“……”
瞬间哑火。
张了张嘴,半天没发出一个声,只是脸和耳朵在慢腾腾变红。
最后,恼羞成怒推开贺崤,头也没回地往楼上跑了。
虽然贺崤得知三年之约后刻意接近自己的理由得到了合理的解释,但别墅的装修约都约好了,也不会再改。
犹豫再三,怀栖临时给设计师发了个要求,让他扩大主卧的面积,直接扩大到次卧和主卧合并的程度,中间加扇门就行。
发完又觉得,毕竟贺崤也住这儿,要不要让贺崤也参与一下设计。
但又想起刚买别墅那会儿贺崤完全不管的样子。
那算哪门子喜欢他?明明就一点都不在意。
直接把这件事抛到脑后,怀栖又去联系了商家的律师团队。
离婚协议也不是在唬贺崤,一大清早怀栖就让律师去拟了,结果还没过二十四小时居然就要去取消。
怎么感觉把离婚这件事当成儿戏一样。
他在这种大事上一般都比较冷静自持,还是第一次这么冲动。
果然做事不能这么冲动。
还好只要他不在意,在意的就只会是别人。
非常冷漠地给律师发去取消离婚协议的消息后,怀栖也没好意思看对方回了什么。
虽然知道律师有职业操守,不会多过问,但是……就是觉得羞耻。
总不能告诉对方,因为贺崤向自己告白了。
那应该算是告白吧。
贺崤告白了也就算了,但他就这么容易熄火了。
明明早上还想着离婚后和贺崤分道扬镳,至于两家生意,他管不着也不会去管,怀栖不会把私人恩怨带进公事中。
律师的疑问没等到,倒是等来了商瑜的电话。
这个时间商瑜还没休息也很正常,公司太忙了,父母退休,平时不是跑去参加各种活动就是跑去国外玩,前两年还会搭把手,现在已经不管了。
看见来电显示,怀栖没来由地有点心虚。
想到昨天自己在气头上给商瑜打电话,告诉她自己会处理好贺崤的事情,结果这么快就反悔。
都不太像他了。
但电话还是得接,总不能逃避。
商瑜打电话来也确实是为了这件事,怀栖一联系律师,她那边就得到了消息,商瑜担心地问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怀栖难得在商瑜面前支支吾吾,“暂时不想离婚了。”
“是不是贺崤威胁你了?我这边得到消息说他突然回国了,你现在人在哪儿?我马上派人去接你!”
商瑜对贺崤意见一向非常大,有这种想法也很正常。
怀栖连忙解释,“没有,他有什么能威胁我的。”
“就是突然不想离婚了。”他顿了顿,“姐,其实贺崤人挺好,跟他结婚一直是我自己的选择,我也没觉得我选择错了,三年之约就作废吧。”
他一向有自己的主见。
除了在离婚这件事上反悔,其他决定了的事情基本就没反悔过。
商瑜没立马回答。
但怀栖知道她会给什么答案。
之前自己的态度一直模棱两可,包括在商瑜提出三年之约的时候他也没拒绝,也默认答应了商瑜提的这个要求。
他知道商瑜是为自己好,更何况那时候,他跟贺崤还算是陌生人,什么感情基础都没有,会答应也很正常。
但现在不一样了。
至少跟那时候肯定不一样。
果然,沉默许久之后,商瑜笑了声,“你自己的选择我肯定支持你。”她话锋一转,“你昨天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情绪就不对,你以为我听不出来吗。”
毕竟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亲生弟弟,怀栖语气有什么不对劲,光靠听就能听出来。
“贺崤要是真欺负你,就让他净身出户,公司法务部随时等候。”之前联系贺老爷子,是因为商瑜以为怀栖至今对贺崤还没有感情。
她也不在乎贺崤对怀栖有没有感情,她只在乎自己弟弟喜不喜欢。
怀栖要是不喜欢,她断然不支持这段联姻。
但昨天怀栖那通电话,她还是敏锐地察觉到,怀栖对贺崤的在意。
既然怀栖在意,那她也就没了拆散他们的理由。
怀栖笑眯眯说了句谢谢姐,眨了眨眼,又突然想起什么,咳了声,看了眼卧室门,没什么动静,才又问,“姐,你对贺崤的过去了解吗?”
商瑜啧了声,“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多讨厌他,你还问我这个,是想让我今晚失眠吗。”
怀栖黏糊糊喊了句:“姐姐。”
商瑜受不了他撒娇,回想了下,“你想知道什么?”
“就是一些小时候的经历之类的?比如有没有受过什么心理创伤?”怀栖想不明白,贺崤这种人怎么会在感情这方面自卑。
思来想去,也只有可能是以前经历过什么。
怀栖眯了眯眼,不怎么愉悦地又补充了一种可能性:“或者,情伤?”
虽然贺崤自诩没谈过,但谁知道以前是不是暗恋过。
“情伤我倒是不清楚,心理创伤,怎么,我就说他这个年纪不结婚的,多少有点心理变态。”
怀栖:“你不要骂自己。”
“而且他现在已经结婚了。”
商瑜:“……”
“胳膊肘往外拐了是吧,要说小时候经历,我那时候倒是听说贺崤小时候被管得很严,他从小就皮,小学那会儿跑去演戏,被打进了医院,还被关了一个多月禁闭。”
商瑜和贺崤差不多算是同龄人,知道的事也更多。
贺家家教一直很严,对两个孩子要求非常严格,出了贺崤这么个异类,自然要严加管教,又加上有贺谦这个优秀个例在前,他们对贺崤的要求便更高。
商瑜那会儿还听过学校里的老师提起贺崤的时候,都是拿贺谦弟弟指代。
就像始终笼罩在优秀的哥哥的阴影下。
“抛开年纪不谈,贺崤各方面都还不错。”
商瑜给出最中肯的评价。
怀栖哦了声。
他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事。
毕竟年龄相差太多,他也不怎么了解贺家的情况。
让他自己去问贺崤,贺崤肯定又要乱说话曲解他的本意。
就是在再次听见贺崤被打进医院这件事之后,还是免不了心脏有点刺痛。
还一直笼罩在贺谦的阴影下。
明明,贺崤也很优秀啊。
商瑜嗤笑了声,“说起来前段时间贺崤还来问我你为什么会怕黑,本来我没打算告诉你。”
怀栖愣了一会儿。
突然就对贺崤说的喜欢他有了点实质性感受。
不然,没事跑去问商瑜这种事干什么。
单纯八卦吗。
“但我怎么不知道你怕黑?”关于贺崤的问题,商瑜也没能给出答案,当然她也不是这么直截了当回答贺崤的,只是让贺崤亲自去问怀栖。
现在看来贺崤根本没问。
怀栖眨了眨眼,“也没有怕黑,是他太紧张我了。”
还好商瑜不在他对面,不然很容易就看出他在说谎。
但也不算完全说谎。
正常情况下确实不会怕黑。
就是这答案让商瑜心头一梗,噎了一会儿,又舍不得说怀栖恶心,只能自我消化了一会儿,还没来得及再说点什么,怀栖就急匆匆跟她道别,“我要睡觉了姐晚安!你也早点睡觉!不要熬夜加班会变老的!”
然后,电话就被挂断了。
挂断电话后,怀栖捧着手机回想了一下刚刚商瑜说的关于贺崤以前的事,犹豫了一会儿,把贺崤从黑名单放了出来。
不过微信什么的他都没拉黑。
早上也看见了贺崤给他发了消息,但是没点进去看。
现在一看,贺崤微信给他发了几十条消息不说,居然连微博都发了。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