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完美地利用身高和体型优势,把他整个人圈在双臂之间,弯着腰低头看他。
眼神里,似乎带着些许控诉。
四目相对了几秒。
怀栖率先踩住贺崤的脚。
毕竟被吓到了。
谁没事会干这么幼稚的事情!
他用的力气不小,但贺崤纹丝不动。
不仅没退开,甚至,好像靠得更近了点。
近得怀栖怀疑自己四周的氧气都被他吸走了,开始呼吸困难。
他就听见贺崤在自己头顶笑了声。
怀栖:“?”
怀栖瞬间怒了,“你在笑什么这样很好玩吗!”
“怀小少爷刚刚在想谁。”
两人同时开口。
贺崤的话让怀栖一愣,立马用一种“你在说什么的表情”看着贺崤。
贺崤似乎读懂了他的意思,垂着眼,换成一副怀栖熟悉的委屈的模样,“怀小少爷难道忘了自己刚刚当着我这个老公的面,在那回忆某个暗恋的人了吗?”
就差直接说,你在透过我看谁了。
“一想到这个人让怀小少爷这么难过,我就很生气。”
你生气你摆出那么委屈的样子干什么!
还有这熟悉的阴阳怪气的腔调。
怀栖板着脸,无情地捂住贺崤的嘴,强行让他闭嘴,“那你继续生气吧。”
反正他是不可能告诉贺崤,刚刚他其实想到的,是当初两人结婚之前的见面。
贺崤除了问他一句是不是真心想结婚之外,态度冷漠得让他差点动了后悔的心思。
本来就只是一件早就过去的微不足道的小事。
但人的想象力是无穷的。
在那一瞬间,怀栖从这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联想到了婚后两人毫无交集的生活,除了应付家里之外,几乎没有任何交流,就算有,那也是被家里逼的。
再从这种毫无交集的生活,想到了现在。
看似比以前关系好了许多,但依然虚无缥缈的婚姻。
然后,怀小少爷就成功鼻酸眼红了。
想到自己年纪轻轻就为了家族联姻,结果就换来这么一个结果。
这人嘴上说得好听,实际上根本就不在意自己。
当然,怀小少爷也不是多在意他到底在不在意自己。
但就是讨厌他这种,喜欢乱说话,乱答应自己,结果根本做不到的样子。
准确地说,就是讨厌贺崤这个人。
明明贺崤连喜欢一个人都能演得那么逼真,结果在自己面前,连演都不舍得演一下,就算现在演了,也不愿意好好演到底。
总是言而无信!
而这个言而无信的人,居然还说他在想着别人。
说他在想着别人就算了,还又在他面前装可怜!
一想起这些,怀小少爷就又开始觉得委屈和不爽。
再说,不就是装可怜。
谁不会!
于是,短短几秒内,怀小少爷就变了神色,眼睛再次红了起来。
并且非常倔强地瞪着贺崤。
被捂着嘴的贺崤心头一跳,眼神里闪过一丝心疼和懊悔。
下一秒,就听见怀栖凶巴巴却又认真地说:“我讨厌你!”
“明明就是你一直在骗我!骗我就算了,你那么会演戏,难道不会演一下吗,每次都要我一个人去爸妈那里演,告诉他们我们很相爱,还要去应付你爷爷,还要去应付你哥!你不是说是因为我生病了来看我吗结果又一声不吭跑了!”
“你在我面前演有什么用,骗我你吃醋了,然后呢,你能得到什么好处吗?”
虽说是装可怜,但说着说着就演变成了真的控诉。
本来以为这些话会让贺崤良心发现,不会再这么阴阳怪气,胡乱说一些类似吃醋的话,让人误解,也不会再在自己面前说一些乱七八糟的话。
结果,刚停下,怀栖就听见贺崤嗯了声。
嗯什么!?
怀栖恨不得咬他。
然后,贺崤的手真的递到了他嘴边。
似乎在提醒他,该咬了。
送到嘴边的,没有不咬的道理。
怀栖想也没想就咬了上去,还用了非常大的劲。
“要说好处的话。”贺崤痛得嘶了声,“大概就是,让怀小少爷知道我吃醋了?”
这算什么好处?
怀栖眼里满是质疑。
他就不该对贺崤的脸皮抱有什么期待。
这人估计就算是死到临头,脸皮都是硬的。
果然,几秒后,脸皮比命都硬的贺崤,突然笑了下,低着脑袋,凑在怀栖眼皮子面前。
用一种深邃又深情的眼神盯着怀栖,用慢条斯理又难得认真的语气说:“但是,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
“怀小少爷,你就没想过……”他顿了顿,语调放得轻缓:“吃醋是真的,其他话也是真的?”
“比如说,我不喜欢你身边出现其他人。”
“比如说,我是怀小少爷的忠实粉丝。”
“再比如说,我想和怀小少爷的关系更近一步。”
“不单单是□□上的,还有心灵上的。”像是故意停顿了一下,然后又继续接上,并特别强调:“心灵上的更近一步。”
好像咬得有点重了。
倒是贺崤跟没事人一样,似乎完全没感觉到疼痛,低头看了眼牙印后还笑了下,然后慢吞吞说:“咬得好整齐。”
还非常真心实意地夸:“牙齿很漂亮。”
瞬间,什么气氛都没有了。
怀栖:“……”
“你能不能不要乱说话。”
怎么会有人被咬出血了还这样夸人。
夸得怀小少爷耳根都红透了。
“我在说实话。”贺崤低头,声音跟蛊惑一般,“难道,怀小少爷还是不信我吗?”
他不问还好,他一问,怀栖终于找到了反击的点,立马仰起头盯着他:“我为什么要信你。”
“你说什么我就要信什么吗。”
“答应我在我醒来之前不会离开,结果一声不吭走了的人难道不是你吗。”怀小少爷越说越觉得自己掌握了贺崤骗人的有力证据,“还有说什么是为了我才过来,结果跑到剧组来探班,倒也没必要拿我当挡箭牌,就算你探你师妹的班,我也不会说什么。”
说完还要补充一句:“反正,你探谁的班都跟我没关系。”
然后,抬着下巴理直气壮瞪着贺崤,一副“我听你辩解”的模样。
空气瞬间又变得安静了。
贺崤的沉默似乎默认了什么。
明明不比贺崤矮多少,怀栖却觉得自己脖子都仰酸了,有些失落地垂下眼,动了动脖子,慢吞吞看向别处。
正准备从贺崤胳膊下面钻出去,就听见贺崤慢条斯理地问:“就这些吗。”
听不出语气里的在意。
就好像他的质问,对贺崤来说,无足轻重。
而且,什么叫“就这些吗”。
这些还不够证明,贺崤就是个喜欢骗人的骗子吗?!
怀栖张了张嘴,刚转过脑袋和贺崤面对面,准备再度质问他,就见贺崤一脸严肃地点了点头,很有礼貌地问:“既然怀老师说完了,那能轮到我替自己说几句了吗?”
怀栖:“……”
怀栖哦了声,“那你说吧。”
他又没有不让贺崤说话。
搞得好像他是什么很不讲理的人一样。
虽然估计贺崤也没什么好辩驳的,他说的本来就是事实。
但看在贺崤难得这么严肃的份上,他还是决定听听贺崤到底怎么诡辩。
“首先,对于答应怀小少爷的事情我却没有做到这一点,我表示真挚的歉意,从这点来看,我确实是个言而无信的坏人,居然把感冒发烧的怀小少爷一个人扔在酒店,的确是罪该万死,非常值得怀小少爷这么好的人讨厌。”
他说得一脸真诚,满口都是对自己的谴责。
听得怀栖有点,没法继续瞪他了。
只能在心里不断提醒自己,这都是贺崤的诡辩!
这似曾相识的做法。
明明就是知道自己最吃哪一套!
怀小少爷甚至踮起了脚跟。
试图增加气势。
然后,就听见贺崤笑了下。
怀栖:“?”
瞬间瞪得更起劲了。
还好贺崤还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立马敛了笑,继续换成严肃的表情,忏悔自己犯下的错。
“虽然我言而无信罪不可赦其罪可诛,但是,我希望怀小少爷可以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看一眼手机信息。”
有什么好看的。
从出酒店开始怀栖就没看过手机。
低头看了眼。
不就是,在他来酒店的路上,贺崤突然给他分享了一个剧组定位,并说:[我替你去工作]
怀栖:“?”
怀栖:“。”
这能证明什么。
只能证明,贺崤不是一声不吭离开的。
但,不是还是没有遵守约定吗!
怀栖一把收起手机,继续瞪他。
脸上明明白白写着“你继续狡辩”几个大字。
贺崤自己大概也觉得证据不足,唔了声,“主要是,你房间没有我的充电器,手机没电了。”
“那要怪我吗。”怀栖板着脸问。
怎么还变成他的问题了。
“而且,这跟你言而无信有关系吗。”
怀小少爷发出了灵魂的质问。
贺崤果然被他问得微微一顿,露出些许苦恼的神色,看着就是要狡辩不下去了。
怀栖顿时也没了继续听的心思。
反正贺崤言而无信已经是事实。
他最讨厌的就是说好的事情却又做不到。
本来也不该对贺崤有什么期待。
心底莫名涌上不清不楚的酸胀,甚至质疑自己居然还想听贺崤解释,就好像贺崤解释了能有什么改变。
下意识吸了吸鼻子,又非常倔强地转过脑袋,下一秒,脑袋上就按上一只手,非常强硬地把他的脑袋摆正了。
继续和贺崤面对着面。
贺崤似乎还没意识到这件事到底有多严重,唇角往上勾了勾,“不是说给我解释的机会吗,怎么听一半就不要听了。”
怀小少爷已经不是很想继续跟他说话,抗拒地动了动脑袋,结果反而让贺崤的手挪到了自己脸上。
跟托着他的脸似的。
怀栖:“?”
突然有点怀疑贺崤是不是故意的。
但贺崤好像根本没注意到这一点,似乎还在思考着什么,思考了片刻才说:“早上有狗仔敲诈勒索,说拍到了我进出酒店疑似和人私会的照片。”
“为了不被拍到其实我是在和怀小少爷偷情,我只能委屈自己,代替怀小少爷出去上班了。”贺崤说得有理有据,也确实挺像那么回事。
毕竟酒店安保不好,贺崤就算再乔装打扮,有些狗仔火眼金睛,一眼就认出来了。
不止如此,狗仔还喜欢造谣生事。
照片要是真流出去,说不定还真的会被误会成,贺崤酒店和人私会。
但是现在这边酒店都被他们剧组的人承包了,所以私会的对象只可能是他们剧组的人。
要是贺崤没去探班,确实还真的有可能会牵连到怀栖身上。
内心突然有点动摇,甚至觉得,贺崤这做法确实挑不出什么错。
除了在他还没醒的时候就跑去了剧组。
不遵守约定。
贺崤顿了顿,似乎猜到他在想什么,慢吞吞补充:“在酒店待太久,狗仔可能会以为,我在酒店里和怀小少爷做什么事,到时候标题就变成了,贺崤夜会情人,大战一天一夜没离开酒店……”
越说越离谱!
怀栖一把捂住他的嘴,成功让他噤声后又立马松开,“狗仔又不知道是我!”
“但是,怀小少爷是剧组最好看的那个,而且,剧组工作人员不也认为,我们很般配吗?”
也不知道这话是在夸怀栖还是在找借口。
但不得不承认,怀小少爷还是被顺了毛,也已经没有之前那么生气了。
甚至可以说是完全不生气了。
但是不想被看出来。
只能转移突破口,“哪里般配了?”
这人居然也听见了工作人员的话,还这么不要脸地,拐着弯地夸他自己眼光高。
本来只是转移话题,贺崤居然还真的不加不思索地回答:“从外貌到身高到年龄到属相,哪里都很配。”
简直把不要脸发挥到了淋漓尽致。
怀栖冷冷地“呵”了一声,表示嘲讽,还抓住了这句话中的漏洞,并给予痛击:“你是说你比我大十岁可以当我叔叔的年龄,和我很配吗。”
“是啊。”贺崤一脸确实如此的模样,“可以和你玩叔侄play,难道不刺激吗。”
说完就看见怀小少爷耳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红了起来,衬得原本就白皙的皮肤更加诱人了。
贺崤喉结滚了好几下,有点口干,还放在怀栖脸上的手无意识地摸了两下。
摸得怀栖下意识颤了颤。
并有点察觉到贺崤为什么会突然摸自己。
成年人之间这种话题还挺正常,更别说他跟贺崤的关系,但怀栖莫名有种羞耻感,并迅速转化成了恼羞成怒,抓住贺崤的手一顿乱骂:“不要以为你转移话题我就会忘了你不遵守约定的事情!”
“谁知道你到底是不是因为你说的理由才跑去探班,毕竟那里还有你的小师妹在。”虽然已经相信了贺崤的说辞,但还是要拿出来转移一下注意力。
贺崤挑了挑眉,“你这样我会很伤心。”
他说着做出一副受伤的姿态,低垂着脑袋眼神都立马变委屈了。
入戏速度堪比神速。
怀栖觉得自己一辈子都学不来这个演技。
“你怎么不去演苦情剧。”怀栖一点都不上他的当,面无表情吐槽:“不然不是浪费你的演技了。”
贺崤不假思索,“我明明真心实意,伤心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他说着抓起怀栖的手放在自己眼皮上,“也不知道是谁大半夜跟我哭诉,说自己生病了很难受,说想要我陪,还要用完就扔,直接把我推给别人。”
说得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就是只有薛定谔的眼泪。
听得怀栖脸也莫名跟着一起发热。
清醒后昨晚的记忆就变得清晰了,贺崤说的……好像是真的。
他隐约记得自己真的说过“好难受,不舒服”这种话。
但被贺崤这么说出来怎么那么……丢人。
好在大概是跟贺崤待一起的时间久了,怀小少爷脸皮也变厚了点,缓过一阵丢人的劲,他就立马反驳,“我什么时候说要你陪这种话了!”
“不要我陪的话,怀小少爷当时,把我当成了谁?”贺崤突然压了压眉眼。
莫名表情变得危险起来。
当然……没有当成别人。
听见声音,他就知道那是贺崤了。
但看着贺崤这副表情,到了嘴边的话又有点讲不出口。
但他不说,贺崤自己会说。
贺崤长长地:“哦——”了声,“是当成那个,暗恋未遂的男人了吗。”
什么暗恋未遂的男人?
他什么时候有暗恋未遂的男人了……
“他跟你年纪相仿吗?肯定比我年轻吧,跟你是同学?高中还是初中还是大学?”
“他一定很优秀吧,拿过比电影金奖更有含金量的奖吧。”
“肯定也很帅,比国内最想跟他结婚的男人排行榜第一的贺崤还要帅吧。”
“身材也一定很好,有八块腹肌宽肩窄腰吧。”
越说越离谱。
还似乎,听起来像是在夸他自己一样。
语速快得压根不给怀栖反应的机会。
说到最后,又长长地“哦——”了一声,“所以才值得让怀小少爷在想到他的时候,立马难过得不行吧。”
怀栖:……
突然明白了贺崤到底在说什么。
这阴阳怪气的语调。
话题兜兜转转,又回到了最初。
想起贺崤说的吃醋也是真的,怀栖眨了眨眼,突然有点想掰回一局,立马嗯了声,不仅没有否认贺崤的话,还添油加醋,“对啊他年轻又帅,还很温柔体贴,身材也很好,一点也不油腔滑调,成熟稳重又内敛——”
话说一半,怀栖顿时瞪大了双眼。
唇上传来不属于他的温度。
干涩又温热的。
这种半陌生的触感,距离上次体验都已经很久了,久得他都忘记接吻是什么感觉了。
而且,这回还完全不一样。
贺崤不仅完全没有征得他的同意,还贴着他的唇,一动不动。
还深深地注视着他,完全没有要闭眼的意思。
反而让怀栖吓得连呼吸都停了。
也忘记推开他,就这么任由他亲着。
一直到,小半分钟过去。
贺崤似乎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慢吞吞放开他,并且非常幼稚地说:“不准再说,我不想再听关于他的事情了。”
“明明就是你自己先说的!”
结果现在还倒打一耙!
怀栖说着,下意识舔了舔唇。
后知后觉,白皙的脖颈也迅速染上了绯色。
衬得他那张脸更加艳丽,像是染上了什么欲色。
贺崤眼神一滞,克制地唔了声,“其实我一点都不想知道怀小少爷有多喜欢他,不想知道怀小少爷多怀念他。”
语气听起来,还怪可怜的。
可怜得怀栖都要心软了。
结果下一秒,贺崤就又很自信地说:“反正现在,怀小少爷是我老公。”
每次听见这个称呼,怀栖都感觉自己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贺崤到底是怎么这么自然地喊出来的!
不仅自然地喊出来了,还要喊第二次,“老公你说对吗,毕竟我不仅把初恋给了你,还把初吻给了你,以后还会把初夜也给你。”
怀栖:“……”
怀栖非常熟练地捂住他的嘴。
结果根本堵不住他。
哪怕被捂着嘴,贺崤都要为自己发声,“所以,老公你不会对我始乱终弃的对吗。”
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的怀栖:“……”
怎么说得他好像是个渣男。
再说他们早就结婚了,就算他想始乱终弃也得先离婚才对。
哪门子始乱终弃。
“说得好像我不是初吻一样。”说完怀栖耳根发烫,立马找补,转移话题,“哪来的初恋,我们什么时候谈恋爱了。”
还有什么初夜。
想起来他就立马恶狠狠瞪着贺崤,“我就知道你是馋我的□□!还说什么想要心灵上的更近一步!”
就是没什么气势。
反而看得人心痒难耐。
心痒难耐的贺崤非常不要脸地承认,“怀小少爷年轻貌美,我觊觎你的□□不是很正常吗,难道怀小少爷不觊觎我的□□吗。”
怀栖:“?”
“难道怀小少爷不觉得我身材很好吗?”
怀栖:“?”
居然无法反驳。
“难道怀小少爷不觉得我吻技也不错……”
声音再度消失在怀栖的掌心之下。
并且被拼命捂住口鼻,嘴都张不开。
“你现在最好闭嘴不然我不保证我会直接在这里杀夫证道。”怀栖顶着通红的脸通红的耳朵通红的脖颈威胁。
然后,才把贺崤放开。
起码不能真的把他闷死。
结果一松手,贺崤又言语攻击,“看来被我猜中了,怀小少爷这是害羞了吗?”
这人到底能不能闭嘴!!
怀栖又要伸手去堵住他的嘴,贺崤似乎已经料到他的下一步动作,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并抓着放在自己脸侧。
瞬间营造了一种怀栖正在摸他脸的错觉。
怀栖手一动,他就立马按住,还不给怀栖说话的机会,张嘴就来:“我是说怀小少爷是我的初恋,又没有说我是怀小少爷的初恋。”
怀栖:“?”
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他怎么就听不懂了。
这难道不是双向的吗。
“不过比起□□,我更希望怀小少爷心灵上跟我更近一步,当然我也不会强迫怀小少爷,毕竟来日方长,总会有那一天。”贺崤说着笑了声,“你说对吗,怀栖。”
对什么对。
怀栖甚至没理解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没等他回答,贺崤又挑了下眉,抓着怀栖那只手在自己脸上摩挲了几下。
不得不说,这动作,有点涩情。
看起来,就好像自己在摸着贺崤的脸一样。
怀栖立马被转移了注意力。
然后就听见贺崤慢吞吞,声音低沉地建议:“不过我觉得,在此之前,怀小少爷也可以提前收取一点福利。”
“什么福利?”怀栖突然有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贺崤勾着唇角,非常不着调且不正经地开口:“比如说,和我接吻之类的……毕竟,怀小少爷觊觎我的□□,当然,想要干点别的,也不是不可以,我都可以配合。”
怀栖:“……”
怀栖:“……”
怀栖张了张嘴,一脸不可置信,“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不要脸!谁要这种福利了!”
说完,就和贺崤带笑的眼睛对上。
四目相对。
怀栖似乎从他眼睛里看见了自己。
心跳突然就变得有点快了。
尤其是想到贺崤刚刚说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话,思想都变得不健康起来了。
还非常不自觉地去看贺崤的嘴巴。
看得有点口干,甚至想起了上一次接吻的感觉。
空气似乎都变了味道。
一直到,敲门声突然响起。
门内的一切全都被打破,门外传来了徐归焦急的声音,“怀栖你在这里吗我要进来补妆。”
怀栖:“。”
突然想起来他们现在是在化妆间。
幸亏门锁了。
幸亏这段时间没有人进来。
想都没想立马从贺崤身前钻出去,并且退出两米开外的距离,又觉得不太对,立马扯住贺崤胳膊,压低声音:“你离我远点!一会儿别人问起来你就说我们在休息室碰上了!”
贺崤唔了声,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见去,居然光明正大地开了门。
吓得怀栖立马收回手。
然后和门外的徐归对上了视线。
徐归:“……”
完全没料到里面居然有两个人。
他只看见怀栖往这边来了。
早知道还不如直接在外面补妆。
徐归一脸“我知道太多真的不会被封杀”的表情,干巴巴啊了好几声,最后,往后退了一步,一边贴心地关上门,一边说:“你们继续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请你们不要把我当成一个人我什么也不知道。”
早知道当初就不该去偷看怀栖手机。
他这辈子都不会再偷看别人的东西了。
在门被啪地一声关上之后,怀栖沉默了两秒,松了口气。
还好只有徐归一个人。
反正徐归都知道了。
撞见这种情况,也无所谓。
就是,他和贺崤这样怎么那么像……真的在偷情。
明明什么都没做,怎么搞得好像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样。
“要继续吗。”
思绪突然被贺崤这句话打断。
怀栖下意识问:“继续什么?”
问完突然想起来,刚刚好像快要发生点什么。
突然就又沉默下来。
他先发制人,用手捂住贺崤的嘴,并且威胁:“你不准说!”
没有否认。
甚至算是间接性承认了刚刚自己想做什么。
贺崤笑了声,然后,亲了亲他的手心。
怀栖:?
怀栖立马跟炸毛似的,差点跳起来。
“所以,怀小少爷真的有暗恋的人吗。”没想到贺崤根本没继续这个话题。
亲他那一下,似乎只是为了夺回说话的权利。
这人怎么这么执着于这件事。
怀栖不是很会撒谎,只能含糊其辞地嗯了声。
贺崤啊了一声,像是很在意地问:“那怀小少爷还喜欢他吗。”
“这很重要吗?”怀栖感到莫名其妙。
又微妙地觉得,好像确实很重要。
如果换成贺崤有这么一个喜欢的人,他好像也,不能接受。
虽然是没有感情的婚姻,但要是贺崤现在有除了他以外的喜欢的人,那这段婚姻,大概持续不下去了。
电光石火间,怀栖发现自己好像抓住了什么重点。
又联想到贺崤刚刚说的那些乱糟糟的话。
得出一个不太可能的结论——贺崤不会是喜欢他吧?
还没得到求证,就听见贺崤阴阳怪气慢吞吞的:“谁让我心理阴暗心胸狭窄极度小气眼界狭隘,只想当怀小少爷唯一的——”
还故意顿了顿,拉长声调,“偷情对象。”
荒谬的猜测瞬间被抛到脑后。
一把推开贺崤脑袋,板着脸把人往屋里塞了塞,然后打开一条门缝探出半个脑袋观察了一下外面。
正好和还在门外的徐归再度对上视线。
徐归:“……”
徐归连忙举起双手:“我什么也不知道,没有人过来我一直在这里守着!这里很安全!”
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怀栖哦了声,轻声说了句:“谢谢。”
然后扭头恶狠狠瞪着贺崤,安排两人行程:“我先出去。”
“酒店外面现在肯定很多你的粉丝,不准被他们发现你是来……”越说越觉得他们这样确实是在偷情,怀栖下意识顿了顿。
就听见贺崤为难地唔了声,“放心,粉丝应该堵不了我?”他晃了晃手机,“周松的车在外面等我。”
怀栖愣了下,立马明白过来贺崤的意思。
他得回去继续拍戏了。
本来贺崤的工作量就比自己大,作为主演加电影的制片方,他也不可能离组太久。
就是,心里突然涌上难以言喻的失落。
下一秒,一只手在他发顶上揉了揉,手法跟撸猫似的。
怀栖:“?”
怀栖仰起头板着脸,“我的发型你干什么!”
“怀小少爷也不用这么舍不得……”贺崤唇边笑意渐深,手法逐渐熟练,把怀小少爷做好的妆发撸得变成了原来柔顺的发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