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了?”
“没有,我不太想给,他有家室,竟然还和梁安白开房!”小万撇撇嘴,“你在纽约那段时间,我撞见过三次!慢慢我就回过味来,赵总之前对你那么强的控制欲,估计早就对你图谋不轨了。”
“赵典文……”姜驰默了默,反感道:“不提他了。”
门铃响了,姜驰过去开门,一束鲜花迎面塞进他怀里。
白峤一身灰色运动服,笑眼弯弯,边换鞋边说:“恭喜我的朋友取得初步自由!”
姜驰抱着花,注意到白峤身后的唐奚城,手里提着蛋糕,不禁疑惑。唐奚城举了举蛋糕,“表嫂一定要买,说是为你庆祝新生。”
姜驰闻言轻轻笑了笑,请他二人进来,小万快速切好水果,端过来招待。姜驰给他们相互介绍,门铃再次响起。
这次姜驰没来得及起身,白峤已经站了起来,兴冲冲跑去开门。再回来,手里提着两个印着某某超市logo的黄色购物袋。
“酱酱!来的路上我就想好了,订些新鲜蔬菜。你这儿好久没住人,该开开火,添点烟火气。”白峤兴致勃勃地宣布,“今晚我们吃火锅!秋天不冷不热,最适合吃火锅!”
他又从包里掏出一包火锅底料,得意地晃了晃:“跟你们说,这个牌子的火锅底料是我吃过最绝的,网上有人说,用它煮屎都好吃!”
“诶!”唐奚城伸手想捂他的嘴。奈何为时已晚。
姜驰抿唇忍俊不禁。小万虽笑得大声,但眼里有活,已经在整理购物袋里的食材了。
四人分工明确。唐奚城负责洗菜,白峤负责切菜,小万解冻荤食,姜驰没抢到活儿,只能在旁递递东西。
“桌上的剧本我看见了,”白峤冲姜驰眨眨眼,“看来,有人要重操旧业咯。”
小万说:“驰哥工作的时候特别帅,有机会我偷拍下来给你们看!”
“你多拍一些,他都多久没拍照了。”白峤把手里的青椒切成整齐的段,欣慰道:“看到你驰哥重新开始工作,我就放心了。人总闷着,容易闷出毛病来。”
小万点头赞同,姜驰却不想话题总围绕着自己,主动问唐奚城:“你这次来北京怎么这么突然?”
“家里的事处理得差不多了。正好表哥表嫂要办婚礼,家里长辈担心他们工作忙,准备不周让亲戚看笑话,就让我过来帮帮忙。”
“准备不周让亲戚看笑话~”白峤掐着嗓,阴阳怪气学了一遍,显然不乐意听这话,小声嘟囔,“闹笑话怎么了,是我和金玉山结婚,又不是他们结。”
姜驰拿了几个碗碟过来,帮白峤装切好的辣椒,“奚城能来帮忙也好,你医院的工作本来就忙,金先生也分身乏术,多个人分担总是好的。”
“姜驰,你别听他说得冠冕堂皇,他肚子里那点小九九我还不知道?”白峤斜了唐奚城一眼,幽幽地调侃,“醉翁之意在不在酒,他自己最清楚。”
小万眼睛悄悄往唐奚城那边瞟了瞟,有了个猜想,小声问,“驰哥,他喜欢你啊?”
几人挨得近,除非是贴着耳朵的悄悄话,否则都能听得清。唐奚城顿时心虚地连咳几声,甩了甩手上的水,“我去找个袋子装厨余垃圾。”说完转身走开。
白峤笑出声,毫不客气点破,说他这属于落荒而逃,接着扭头对小万说:“其实都是开玩笑的,喜欢你们驰哥的人多了去了,他可是明星诶,难道你不喜欢吗?”
“我喜欢!”小万宣誓般大声回答。
姜驰有些招架不住了,给白峤一个眼神,白峤听话地收敛了些。等小万走开,白峤朝姜驰勾勾手指,“这顿饭,陆景朝会不会不请自来?”
“不会。”姜驰接过白峤手中的菜刀,让他休息一会儿,兀自低头把土豆切成丝,“他说不会打扰我,这段时间他也确实做到了。”
“一条消息都没给你发?”白峤狐疑。
“有发早晚安。”
白峤噗嗤笑出声:“不是吧,他搁你这请安呢?”
“我觉得这样挺好的。”咖族亚
“哪里好了?”白峤并不觉得,甚至都有点恨铁不成钢。金玉山还说陆景朝其实是情种,绝对会对姜驰好。狗屁!
姜驰说:“互不打扰,还不好?”
“哪里好?方方面面都得不到实质性的进展。”
“我想顺其自然。”
“最后是不是他,你都认?”
“认。”
白峤不懂了,“你觉得快乐吗?”
“快乐。”
“快乐?”
“嗯。”
“不科学,这状态不对劲。”白峤声音压低了,“别嘴硬,你老实说,会不会突然想他?”
姜驰摇头。
宁愿摇头也不肯用嘴巴说,白峤又知道了,“想就想嘛,又不犯法。”
“不至于想。”姜驰手上的土豆切到一半,才猛然想起要吃火锅,切成丝还怎么吃…
白峤丝毫不在意,扫到盘子里,放在一边。
姜驰说:“只是有时候会奇怪,他怎么突然转性了,像…变了个人。”
“那我得跟你说个秘密。”白峤神秘兮兮地用手挡住嘴,“陆景朝的秘密。”
姜驰停下手上的动作,“他有什么秘密?”
“陆景朝在看心理医生。”
姜驰一怔:“什么?”
“金玉山告诉我的,保真!”
好一会儿,姜驰‘哦’了一声,他很难把‘看心理医生’这件事和记忆中那个专断、强势的男人联系到一起。这超出了他对这个人的固有认知。
姜驰表情平淡,土豆又切成了丝。
说曹操曹操到。火锅吃到一半,姜驰的手机响了,来电正是陆景朝。
陆景朝说有东西要送过来,问姜驰是送上楼还是自己下来拿。
客气、分寸、守礼。
姜驰忍不住腹诽,对面到底是不是陆景朝本人。
“小驰?”
“放门卫吧。”姜驰觉得陆景朝在做戏,既如此,就不遂他的意。
陆景朝拒绝了,“我得亲自交到你手上。”
姜驰想了想,自己并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放在陆景朝那里,便问:“什么东西?”
“那我上去给你?”陆景朝没有直接回答。
“你在哪?”
“你家楼下。”
姜驰挂电话,让他们三个先吃着。他图方便,换了鞋直接出去,外边在下暴雨,隐隐有雷声。
出了电梯就看到陆景朝站在门口,一身烟灰色条纹西装,内搭黑色缎面衬衫,系着同色领带,外表看上去是一派沉稳儒雅。
姜驰不动声色扫了他一圈。陆景朝同样也在打量姜驰,下意识觉得他穿得单薄了些,关心的话欲言又止,还是作罢了。
他把手里的纸袋递过来,姜驰想看看是什么,陆景朝不等他看,先从里面取出一个药盒,“换季你容易重感冒,喉咙一有不舒服就要吃这个预防,饭后一粒,严重的话两粒。”
他换了一种药,“这是新配的抗过敏药和软膏,之前那款对你效果不那么好了。”
“这是可以替代褪黑素的熏香,你之前用过的。睡前点,睡的时候最好灭了。”
“这罐糖甜度不高,低血糖犯了可以含一颗缓解。”说着,陆景朝又取出一个白瓶,“这个能缓解你的头疼,中药配方,需要长期服用,慢慢调理,别忘了。”
陆景朝还要再拿,姜驰蹙眉打断他,带着些许无奈,“这就是你说必须我亲自来拿的东西?”
陆景朝理所当然地点头,“不然你怎么知道该怎么用?”
“陆景朝,你真有意思。”姜驰瞥了他一眼,“我如果需要,自己会买!”
“我也是怕你需要的时候没有买。”陆景朝将纸袋塞进他手里,“好了,东西也送到了,天凉,你快上去吧。”
姜驰不和他废话,转身按电梯。陆景朝站在原地没动,看样子是打算目送他上楼。
电梯门打开,唐奚城在里面,手上拿着一件白色外套,“下来要把外套穿上呀,这里风挺大的。”
唐奚城把外套递给姜驰,“我以为你又买了什么家具要自己搬,怕太重你不好弄,想着下来搭把手。”
有视线盲区,唐奚城站在电梯里看不到陆景朝,也就没看到陆景朝慢慢变得严肃的表情。
姜驰没心情穿什么外套,草草搭在手臂上,顺势把预备走出来的唐奚城推回电梯。
进去前,他回头望了一眼陆景朝。
男人身形依然挺拔,站的姿势没变,表情也没有变,甚至抬手示意他赶紧上楼。
真会装。
姜驰顿时觉得无比生气,到了不能忍受的地步。他想起在纽约被陆景朝揪住的那晚,陆景朝一味地质疑他和唐奚城的关系,固执地不听任何解释。现在这副故作大度的模样又是何必,既然能忍,那天怎么不知道也忍一忍!
姜驰转身,大步走回陆景朝面前,将药袋重重塞回他手上,“这些东西我要不起,以后也不用你费心,不要装作一副多么关心我的样子,你走!”
“好。”陆景朝抬手想顺顺他的毛,顿了顿又收了回去,“我会走,但这些药你留着,有些外面不好买。”
“我说我不要!”
唐奚城从电梯里出来,还没弄清状况,陆景朝已经把药袋递给了他,好脾气道:“麻烦你帮忙带上去吧,这些是小驰平时需要备的药。”
不等对方回应,陆景朝微微颔首,转身离开。
姜驰盯着男人的背影,恍惚觉得自己才是无理取闹的那一个,胸口堵上一口气,无处发泄。
他头也不回迈进电梯,唐奚城跟进来,犹豫片刻轻声问:“他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没有。”
“那就好,如果有什么误会,我可以去解释。”
姜驰摇头,望着电梯上升的数字,不再说一句话。
陆景朝黑着脸走出公寓楼,季黔立刻撑伞跟上。坐进车,陆景朝拨通了金玉山的电话。
陆景朝声音沉沉,“白峤是什么意思?”
金玉山不明所以,“他干什么了?”
“他自己去找姜驰,我没意见。但为什么还把你那个表弟也带去了?”陆景朝抬手揉了揉眉心,脸色越发难看,“倒是体贴,特地追下来送外套。”
金玉山在那头轻笑,“你看到了?”
“你觉得呢?”
金玉山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调侃道:“既然看到了,怎么当面不说,事后来质问我,这不对吧?”
“我能说什么?难道当着姜驰的面让你表弟滚远点?”
“理论上你当然可以。不过说句实话,姜驰现在是单身,奚城就算真想追求他,也无可厚非。”金玉山前两天才得知,陆景朝根本就没和姜驰真结婚,那本结婚证是唬人的,“奚城为人体贴周到,一直都挺招人喜欢的,你如果要竞争,还是挺有难度的。”
“……”
陆景朝按了电话。
车里一时陷入寂静。季黔握着方向盘,没有立刻发动车。原本他们该赶回公司继续中断的会议,但他从后视镜里瞥见陆景朝愈发阴郁的脸色,一时拿不准是该走还是再等等。
默然半晌,陆景朝终于做了个决定:“把旁边那户买下来。”
季黔稍微一琢磨,立刻明白了这句没头没尾的话是什么意思。
姜驰住的那栋楼是一梯两户。印象中,姜驰隔壁那户的业主好像从没露过面。不过动用些关系,联系上对方应该不是难事。
过去一周,姜驰收到了王叶川发来的消息,饭局定在下午五点,地址鸢味府。
午睡醒来,姜驰安装好新买的书房落地灯,看时间差不多,换身衣服出门。
等电梯的功夫,他低头回复小万的消息,过于专注了,以至于隔壁房门打开,有人走近了都没察觉。
直到一双锃亮的黑色皮鞋停在他身侧,姜驰的余光瞥见了,视线从手机屏幕挪开,缓缓上移,看见了西装革履的陆景朝。
“好巧,你也要出门?”陆景朝对他友好微笑,标准的,偶遇邻居的微笑。
姜驰蹙眉:“?”
“我住601。”陆景朝面色如常,仿佛觉得这个借口再合理不过,坦然道:“准备去王导的饭局,你呢?”
姜驰沉默地盯着他,眼里有质疑,更多是不满。
陆景朝当然知道姜驰在不满什么,但他既然选择了搬到姜驰隔壁,就做好了硬解释的准备,信不信那是姜驰的事。
陆景朝说:“别多想,我住这儿纯粹是因为离公司近,上下班方便。”
姜驰冷笑,戳穿他,“图方便的话,你公司顶楼的套房不是更方便?”
陆景朝赞同点点头,“那边我也住,但偶尔换换环境,有助于心情愉悦。”
姜驰不接话了,把手机揣回口袋,电梯门打开,径直走进去,按了负一楼。陆景朝跟进去,伸手按了一楼,偏脸看他,或者说是更仔细地打量他。
从穿着、发型,再到气色。
陆景朝问:“这段时间没人打扰,过得还好吗?”
“很好。”
姜驰望着电梯门缓缓合上,脸上没什么表情。
问者或许无心,听者却难平静。
姜驰其实并不确定自己这段时间过得算不算好。
现在的独居和当初在纽约的感觉完全不同。
那时他是‘逃’,全部的精力都用在如何不被对方找到,根本无暇去体会生活得习惯还是不习惯。
但最近,不用逃了,他反而像着了魔,闲下来就会不受控制想起陆景朝。
意识到这一点,是那天吃完火锅之后。
白峤带来的火锅底料又辣又咸,他没吃多少,喝了很多水。临睡前提醒自己要接一杯放在床头,结果洗完澡就忘了。
半夜他又困又渴,迷糊伸手往床头柜上摸,没碰到水杯,便下意识朝右边翻身,想去推推身边的人。
他好像挺习惯,只要说‘渴’,陆景朝就会给他递水。
但这晚,他的手碰到一片空旷与冰凉。
姜驰猛地清醒过来。
他没责怪自己近乎本能的动作,也不深究这习惯什么时候有的。他不允许自己去想,果断起身下床接水。
大半杯冷水喝下去,躺回床上喉咙隐隐干痒,他担心这个节骨眼上生病耽误正事,起身开灯找药。把药瓶拿出来去拿垫在下边的说明书,才发现药瓶上贴了说明。
字迹清晰有力,写明了药效、用量,饭前还是饭后。
是陆景朝的字迹。
姜驰愣了好一会儿,把那一袋子的药全部拆开。
都有,全部都有。
他不领这个情,把贴纸撕下来,全部撕碎丢进垃圾桶。
为了不胡思乱想,他买了很多需要动手拼装的东西。乐高、书立、一千片的拼图,报了健身课、雕塑课、电影拉片课……
他尽可能把时间填得满满当当,忙到没有余力,倒头就能睡。
“最近工作有点忙,离婚的事……”
陆景朝的声音把姜驰的思绪拉回现实。姜驰抬眸,看了他半秒,“我随时都可以,陆总方便的时候通知我就行。”
陆景朝并不喜欢‘陆总’这个称呼,所以这句话他并没有给回应。
两人短暂分别,又在鸢味府门口相遇,一前一后走进包厢。
王叶川已经到了,和对面的人低声交谈,见他们进来,笑着抬手示意。
姜驰刻意让陆景朝走在前面,等他坐下了,自己再在王叶川的另一侧坐下。
在座众只有姜驰没见过编剧,王叶川主动道:“小驰,来,这位就是《巅峰之作》的编剧,郁楚,郁先生。旁边这位是他的哥哥,郁言松,郁总。”
“郁先生,郁总,抱歉让你们久等了。”姜驰礼貌和他们握手,心里却在暗暗惊讶。
编剧竟然这么年轻。读剧本的时候,他以为会是一位阅历丰富的中年人……
相互寒暄了一会儿,王叶川要来菜单,点了鸢味府的几道招牌菜,随即请郁楚兄弟俩再看看还有什么想吃的。
姜驰手里也有菜单,但他并不打算点菜,随意翻了翻。抬眼时,发现坐在对面的编剧正望着自己,目光灼灼。
姜驰微感诧异,礼貌地朝他笑了笑。
不料这一笑,编剧突然把菜单举过头顶,挡住了自己的脸,一副不耐烦交流的样子。
姜驰微微一怔,顿时觉得有点尴尬。不禁想,对方是不是对自己饰演‘叶明星’一角并不满意…
姜驰的心,不由地升起淡淡失落,端起面前的水杯抿了一小口。
这点异常其他三人并没发现。陆景朝、王导和郁总三人还在叙旧,姜驰捏着水杯更加无所适从。
来之前,他满心期待能和编剧深入聊聊自己对剧本的理解,此刻悬着一颗心,不敢主动开口。
作者有话说:
姜驰落寞:还是第一次这么明显地感受到被嫌弃……
郁楚:天老爷,太刺激了!竟然和偶像对视了!
第65章 土匪抢人
饭局上姜驰基本没说什么话,因为他发现,只要他一开口,郁编剧就会突然变得沉默,要么低头看手机,要么匆匆瞥他一眼,再快速移开视线转向身侧的人。
这种眼神在姜驰看来算不上友好,为了不让自己陷入更深的自我怀疑,他佯装有电话,起身自己去外边冷静。
外边下着小雨,湿漉漉的马路倒映着霓虹。姜驰干站着不自在,去马路对面的便利店买了包烟,是白峤上回给他推荐的草莓味爆珠,但劲儿不够,抽了个寂寞。
“怎么了?”
闻声,姜驰扭头,陆景朝站在台阶上,逆着光,看不清表情。姜驰不偏不倚被盖在他的阴影里,没有感到压迫,这片阴影对当下的他来说像一处庇护。姜驰莫名其妙感到一丝安慰。
但他摇头,把脸转了回去,拒绝和陆景朝分享自己低落的心情。
“谁的电话,让你这么不高兴?”陆景朝话是这么问,但语气里听不出好奇,慢慢走近,不动声色地挡住了风口。他偏头,只能看到姜驰被手机屏幕照亮的鼻尖和长长的睫毛,“难道是第二个我?”
姜驰知道他在故意逗自己,揣好手机,若无其事地抽了一口香烟,“你出来做什么?”
“出来看看,有没有人在躲起来哭。”
“……”姜驰瞥了他一眼,将落寞情绪通通压下去,抿唇撑出一个笑,“陆总多虑。”
姜驰掐了烟,迈腿要往回走,陆景朝拉住他的胳膊,把人带回来,“是不是觉得编剧对你有意见?”
“……没有。”
“你的表情,我看得出来。”
姜驰不说话,眼神有躲闪。陆景朝轻笑了几声,顺手捡开姜驰额前乱飞的发丝,动作亲密,手法却十分有分寸,捡完手就收了回去,“小驰,这个郁编剧是你的粉丝,听他哥哥说,写《巅峰之作》的时候,带入的一直是你的脸。”
“?”姜驰眉头微微皱起,诧异地看着陆景朝。
陆景朝对上他的视线,认真道:“当初我买下这个剧本,郁总说,虽然在选角上编剧的话语权不大,但他弟弟喜欢一个叫姜驰的演员,希望我能考虑一下。”
“你没有必要……”
陆景朝挑眉:“你大可以自己去问问。”
姜驰没问,不过陆景朝的话确实影响到了他,坐回包厢,姜驰的负面情绪减了大半。他试着从粉丝的角度揣摩郁编剧看他的眼神,竟真从中看出了几分…害羞。
王叶川聊到《巅峰之作》里主角叶明星的某个高光片段,郁楚津津有味,对答如流。姜驰试着加入话题,郁编剧还是忽然沉默,姜驰用余光悄悄观察他,发现他在很认真地听自己说话。饭局快结束的时候,陆景朝问郁楚,要不要和姜驰合张影。
郁楚的脸唰一下红了,扭捏不敢答应。郁言松见状推了推弟弟的肩,“姜老师如果方便的话就太好了,他知道今天的饭局姜老师也过来,兴奋得一夜没睡,能合照也算是满足他的小心愿了。”
郁楚见姜驰朝自己过来,连忙整理仪表。拍完照,郁楚趁热打铁,从包里拿出姜驰在《罪有应得》里的两张剧照,贴心地备了笔,“姜老师,能麻烦您帮我签两个名吗?我朋友也很喜欢你。”
“没问题。”姜驰还处在状况外,稀里糊涂捏着马克笔在照片背后签名,双手把照片递还给郁楚,谦逊道:“郁老师,之后有时间的话我想和您再聊聊剧本,方便加您一个微信吗?”
“方便,非常方便。但不是老师,也不是您,叫我小郁,小楚或者楚楚都可以。”郁楚积极地掏出手机,慌张之下点开了付款码。
姜驰扫码的动作一顿。郁言松歪着头,已然见怪不怪,默默帮弟弟操作手机屏幕,把付款码换成了‘我的二维码’。
姜驰暗暗看了陆景朝一眼。男人对他笑,点了点手表,或许怕他现在就拉着人家聊剧本,提醒时间不早了。
送走兄弟俩,姜驰又和王导聊了几句才回去。小万有事,姜驰自己开车,到青荟湾附近,他下车去常去的花店买了花,耽误了好些时间,却还能在停车场遇到陆景朝在等电梯。
姜驰不信能有这么巧,但也不过问,站在他身旁,按了两下上行键。
陆景朝瞄了一眼他手上的鲜花,猜他心情不错,主动道:“王叶川说你下周六就要进组了,紧张吗?”他记得,当初初出茅庐的姜驰被王叶川训得天天哭鼻子。
日常见面倒没事,真再合作起来,姜驰估计还是怕的。
“不紧张,又不是第一次。”姜驰抿着唇,看了一眼陆景朝。他心里有个打算,在心里纠结了好多天,还是决定告诉陆景朝一声,“进组前,我想和梁安白见面聊聊。”
不说不行,姜驰知道,暗地里一定还有陆景朝的人在跟着自己。有陆景朝在其中阻拦,想见到梁安白是件难事。
“见他?”
“嗯。”姜驰难得对陆景朝说心里话,“我喜欢这个剧本,希望我能演出顺利,也希望后续能顺利播出。我不想梁安白一会儿蹦出来闹一下,打乱我的节奏。”
“不行。”陆景朝语气强硬,变得不好说话了。
“为什么不行?”
“非要见的话,我得和你一起。”
“你去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那就谁都别去。”
电梯门打开,两人谁都没有上去的意思。姜驰在等他一个理由,但这次陆景朝连硬解释都不解释了。电梯门再打开,姜驰走进去,把要跟进来的陆景朝退了出去。
两人不欢而散。
姜驰心里揣着气,连着几天不肯接陆景朝的电话,对方倒也没有一直不停打,姜驰忽然想起来,还觉得陆景朝看心理医生挺有效果,改了偏执臭毛病。
饭后打算出门散步,打脸了,他被等候已久的陆景朝一把抱起来就往电梯里走。土匪抢人似的。
姜驰惊呆了,被对方塞到车里才反应过来,“你干嘛!”
陆景朝我行我素帮他系好安全带,“带你去酒店。”
姜驰闭闭眼。去酒店?
陆景朝这人发起情来,家里直接就办了,何必多此一举去酒店,姜驰只当他在唬自己,等真到了酒店,姜驰既无奈又无语,“陆景朝,你是不是有病!”
“有没有病,上去就知道了。”
陆景朝带他上楼,刷卡进去。一间普通的大床房,床铺有被坐过的痕迹,电视墙下的桌上放着三个纸杯,里面有喝剩下的水,床头柜也有。目测,他们来之前,起码有五六个人在房间里待过。
陆景朝从桌上捡了个东西递给他。姜驰不明所以,接过来才想起,这东西是之前梁安白别停白峤的车,捏在手里的东西。
姜驰打开盖子,里面空无一物,眼神询问陆景朝什么意思。
“你仔细看看,侧边有一个小凸起,你按住,往上推。”
肉眼难辨出哪里有凸起,但用手摸很明显,姜驰半信半疑按住,往上推,没有想象中的阻力感,丝滑地推了上去,管口出现一根有点粗的针,推到底大概十厘米那么长。
姜驰看了陆景朝一眼,想到了什么,蹲在地上试了试这根针的硬度。有点软,但针头足够锋利,想刺进人的身体也容易。
陆景朝把东西从姜驰手里拿过来,将针收回去,放在桌上,“检测结果出来,这针上存在HIV病毒。”
第66章 罪有应得
姜驰不敢置信地望着那东西。当时那点不祥的预感果然不是空穴来风,只是万万没想到梁安白会偏执到这种地步。这得多深的怨恨,才能让他做出这种事?
“我对他做了什么?”姜驰抬眼看向陆景朝,声音很轻,问他,也像在问自己。
“什么都没做,”陆景朝肯定道:“小驰,错不在你,你不要——”
“是。我没错,我知道我没错!”姜驰说话的音量不可控地拔高,但他很快察觉到自己的情绪不对。他讨厌失控的自己,更讨厌让他失控的环境和人,这会让他觉得自己失了体面,变得不可理喻。
姜驰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没见过他几次,难道因为这些年我跟你纠缠不清?还是说,他以为我在你这儿过得有多如意,他嫉妒了,所以一而再,再而三地想毁了我?”
从一年多前的夜店事件,从那个花瓶从他头上砸下来开始,这种恶意就没停过。
可那次他不是忍下来了吗?他追究梁安白什么了?被换角、被踢出剧组,被网友恶意揣测,他哪一次不是默不作声地承受?
不反抗,是因为他比谁都清楚,陆景朝是站在梁安白那边的。反抗没用,陆景朝要的就是他难堪。
在他心里,陆景朝十恶不赦!
“陆景朝,你说,我错了吗?”姜驰面上平静,手心却已经沁出了汗。
他好像明白自己到底在介意什么了。
就算和陆景朝之间的误会解开了,他也没办法当作什么都没发生。那些伤害不仅真实地存在过,甚至到了现在,还在以另一种方式折磨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