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啾在废土种田养崽by饭仙
饭仙  发于:2025年09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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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爱妈妈的方式有很多种,不一定是非要现在就去医院陪她。”楼誉摸摸他的头,提出解决方法,“你答应我乖乖待在这里的话,我就让你约翰叔叔联系你爸爸,问问你妈妈情况怎么样了,同意吗?”
小聪看向楼誉,湿漉漉的眼眸放光:“真的吗?”
“当然。”楼誉勾住他的小手指,笑道:“你做到我提的要求,我就立即兑现承诺。”
“我答应。”小聪也勾了勾楼誉的小手指,激动道:“勾手指发誓了,毁约的人会被怪物抓走!”
楼誉笑得眉眼弯弯,“好,我们俩都争取不被怪物抓走。”
等孩子心情平复下来后,楼誉就让约翰试着联系小聪的父亲。
万幸,小聪的父亲接了电话。
约翰没有告诉同事小聪搞破坏的事情,不过也没有撒谎夸他,只是说小聪想知道妈妈的情况,他才打电话问问。
同事说妻子没事,情况已经稳定了,不过他还在处理住院的各种手续,得晚点才能回来。
约翰把通讯器给小聪,让他和爸爸说话。
同事把妻子的情况更详细地告诉了儿子,也叮嘱他不要调皮,不要给约翰他们惹麻烦,他安排好医院的事儿就去接他。
小聪含泪答应,但没让爸爸听出来自己哭了。
挂了电话,小聪将通讯器还给约翰,然后认认真真地对着他们九十度鞠躬,朗声道:“对不起,我不该调皮的,请姨姨叔叔原谅我。”
已经知道孩子那么做的理由,约翰他们又是大人,自然不会跟孩子计较,于是纷纷说了原谅。
楼誉来到小聪身边蹲下,对他道:“既然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那就得为自己的错误负责,比如把弄乱的客厅收拾干净,怎么样,觉得自己能做到吗?”
小聪重重地点头:“我能!”
楼誉拍拍他的背,“好,去吧,我在旁边指导你。”
说是指导,但楼誉也跟着动了手,再加上霍兰他们,没一会儿凌乱的客厅就恢复了原状。
不想让孩子总想着医院的事,楼誉就跟他聊天,说自己和队友们在野外的见闻,转移他的注意力。
野外的经历总是惊心动魄,楼誉又很会讲故事,总是能将一段普通的情节描述得生动形象、精彩纷呈,连柳祈安他们听了都有点恍惚。
那件事真有队长说的这么惊险吗?他们怎么不记得了?
好吧,似乎的确是这么回事,当时他们五个有三个都受伤了,队长为他们断后,还差点被那头变异怪物咬住。
一直讲到晚上,陈临都把饭做好了,楼誉才停下。
白天闹了一大场,陈临做饭又好吃,小聪吃了两碗饭才饱。
陈临没忍住逗他:“大坏蛋做的饭好吃吗?”
小聪闹了个大红脸,但也勇敢承认,“你做的饭很好吃,你不是大坏蛋。”
其余人哄笑。
饭后,楼誉带着小聪去外面散步消食,正好碰到小聪父亲来接他。
小聪父亲自然认识楼誉,主动跟他问好,又认真地感谢他和约翰替他照看孩子。
楼誉也礼貌回应了。
“小聪是个乖小孩,他很爱你和你夫人。”
小聪父亲揉揉儿子的脑袋,眼神里满是欣慰。
走之前,小聪问以后还能不能来找楼誉听故事。
楼誉笑道:“可以,只要我们在家,随时欢迎你来。”
小聪高高兴兴地走了。
等回到家,约翰他们见楼誉身边没人,就知道小聪已经被他爸爸带走了。
约翰松了口气:“以后还是不要接这种活了,赚的那点钱根本弥补不了我受到的精神损失。”
另外三人大笑,楼誉也跟着勾了勾唇。
霍兰看着楼誉,感叹道:“之前怎么没发现,老大你居然有带孩子的天赋,以后你对象和你孩子有福了。”
楼誉没说自己大概率不会有孩子,而是道:“带了那么多新兵,再不会也练出来了。”
柳祈安毫不留情拆穿,“队长骗人,你对新兵哪有对孩子那么温柔?”
楼誉扬眉:“我一视同仁。”
队友们同时:“咦~~~”
晚上,回到房间,楼誉躺在床上翻了几页书,忽然又想起刚才和队友们的对话。
他确实是撒谎了,会哄孩子不是带新兵的经验,而是因为他小时候也被人这样哄过,他不过照着当年她的方法去做而已。
尽管已经过了那么多年,楼誉依旧记得那时她的容颜和声音。
她说:“小誉,难过就放肆哭吧,不要害怕,妈妈在这里。”
母亲的怀抱总是最温暖的,躲进去就能无视所有风风雨雨,心怀甜蜜地安然酣睡。
小时候的他不知事,只会用眼泪和哭闹绊住母亲离开的脚步,而母亲也每次都会心软,回头将他拥进怀里,抚平他所有的悲伤和痛苦。
直到后来楼誉才明白,他就像条锁链,牢牢困住了母亲的自由。
母亲被迫嫁给父亲,被迫生下他,又被迫爱他。
他是父亲伤害母亲的帮凶,如果没有他,母亲可能早就脱离牢笼,获得了新的人生。
他曾因此悔恨自责,而母亲却温柔地宽恕了他。
她说:“我不爱你的父亲,生下你也非我所想,但我爱你是我自愿的,因为你是我的孩子。不要因为渴望我的爱、接受了我的爱而愧疚,因为你爱母亲,就像母亲爱你一样,这是天然理所应当的。”
后来在多方协商下,母亲终于离开楼家,回到了属于自己的天地。
她做回了自由自在的柏雁研究员,她还是他的母亲,但又不再只是她的母亲。
之前他惹了祸,不得已要离开中央基地,母亲也尽力从中帮他周旋。
她那时无法来送他,就托人给他带了一句话。
她说:“小誉,你没做错,妈妈相信你。”
“啾,啾啾?”
——爸爸,你怎么了?
山洞里,三崽见陶秋讲着讲着故事,突然就发起了呆,眼神放空,不知道在想什么,就上前拍了拍他的手。
“哦哦,忘记还在讲故事了。”陶秋嘿嘿一笑,不好意思道:“刚才故事里提到烧烤,我就想明天要不我们整点烤肉吃?”
说到吃的,崽子们就兴奋了。
“啾啾!”
——我也想吃!
“啾啾!”
——烤多多的!
“啾啾!”
——吃饱饱!
于是睡前故事变成了烤肉预告会,崽子们叽叽喳喳提意见,直到大半夜困意上涌了才消停下来。

“爸爸, 爸爸。”
稚嫩的童声响起,恍惚间楼誉似乎看见有几个孩子站在自己面前,可他眼皮似有千斤重, 死活睁不开,也看不清他们的模样。
“爸爸,我想吃糖。”小孩在摇他的手。
“我也想吃我也想吃。”另一个孩子也挤了过来。
“爸爸,你怎么不说话呀?”一只小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哼哼唧唧,“不烫烫,没有生病呀。”
楼誉想说话回应的,可他不知为何张不开嘴。
见他不回应, 孩子们就手牵手跑远了,边跑边嘀咕。
“爸爸可能心情不好, 我们不要打扰他。”
“我们去找爸爸吧, 让爸爸来安慰爸爸。”
“好啊好啊!”
三道身影越走越远, 楼誉有种不舍的情绪,他想让他们留下,自己还没看清他们长什么样子呢。
或许是心愿太强烈, 楼誉咬牙猛地一挣, 身体终于能动了。
可他还来不及欢喜,眼前的画面一阵扭曲, 紧接着, 他在现实里的床上睁开了眼睛。
看着熟悉的天花板,楼誉缓了三秒才反应过来方才那些是梦。
或许是受昨天小聪以及队友们那些话的影响,又或许是因为想起了母亲,他居然梦见自己有孩子了,还不止一个。
楼誉无奈一笑, 果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起床洗漱的时候,楼誉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忽然又想,如果自己真有孩子了,会不会跟自己长得很像?
虽然这个可能这辈子估计没有机会实现了,但他还是忍不住想象了一下。
可惜了,没有看清梦里那几个孩子的模样。
楼誉叹气,为一个梦生出了无限的遗憾之情。
今天外面刮风,天气是越来越冷,楼誉出门工作前换了件外套,与送给雪鸟那件是同款。
野外,山洞里。
陶秋将之前收集的干草整理捆扎后铺进了鸟窝里,还坐上去蹦了蹦,很软,符合他的预期。
他还让崽子们都来试试,崽子们也说好。
铺完干草,吃过午饭后,陶秋拿来一把萝卜缨子切成碎,然后放到竹筒里,用干净的长石条捶打挤压。
很快绿色的汁液就流了出来,陶秋把已经干巴的叶子丢掉,重复几次这样的操作,最终得到了没过竹筒底那么点的绿色汁液。
好在汁液虽少,颜色却浓,拿来染色足够了。
陶秋干活的时候,崽子们就在旁边玩耍,但注意力一直留在他这边。
见他完工,才挤挤挨挨地靠了过来。
“啾,啾啾?”二崽先发问。
——爸爸,这是什么?
陶秋把汁液展示给他们看,笑着道:“雪雪你之前不是羡慕人类可以换衣服,自己也想换羽毛颜色吗?爸爸说过要帮你染的,喏,这就是染料。”
“啾!”二崽惊喜拍拍翅膀,又凑近了竹筒一点。
“啾啾。”三崽评价。
——比爸爸眼睛的颜色要深。
陶秋道:“这个汁液的着色度不强,染完大概是浅绿色,跟我和二崽的瞳色应该差不多。”
听陶秋这么一说,二崽更兴奋了。
“啾啾,啾啾!”
——我要染,现在就要!
“好好好,过来,爸爸给你染。”
陶秋将二崽抱到面前,仔细打量比划,思考该染哪里。
他想了想,道:“雪雪,全染的话染料不够,到时候东一块西一块也不好看,不如就染胸口这里,会像穿了件绿色小衣服似的,效果肯定很不错。”
二崽很信任陶秋:“啾啾。”
——都听爸爸的。
“好嘞,那我开始操作了。”
陶秋把医用棉签上的棉花全拔了下来揉成一团,塞进竹筒里吸满汁液,而后掏出来,对着二崽胸前的绒羽先顺后逆来回搓。
他动作很轻,不会弄痛二崽,并且也注重染色的范围,尽量勾勒出清晰的形状轮廓。
半小时后,陶秋用最后挤出来的一点汁液,将二崽头顶一撮翘起的短毛也染了颜色。
“收工!”
替二崽梳理好弄乱的羽毛后,陶秋拍拍手,嘿嘿笑了一声。
大崽和三崽连忙歪着脑袋去看。
绿色以二崽的脖子下为起点,蔓延到肚皮上方,整体像一个圆润的方块,中间有一处颜色更深些,像果果的形状。
如果让其他人类来看,一定会笑呵呵地道:“这不是口水兜嘛,中间还有颗圆滚滚的爱心呢。”
至于头顶那撮绿,更像个小发饰,跟眼瞳和胸前的绿色遥相呼应,很有搭配感。
二崽挺起胸脯,期待地问他们:“啾啾?”
——好看吗?
陶秋先竖起大拇指:“可爱极了,萌得爸爸心都要化了。”
大崽点头:“啾,啾啾。”
——好看,很适合你。
三崽也赞同:“啾啾,啾。”
——真的跟姐姐的眼睛颜色很像,好漂亮呀。
二崽相信爸爸和哥哥妹妹不会骗她,她现在一定好看极了。
“我们说得再多,最终还是得看你自己喜不喜欢,走,爸爸带你去池塘边照镜子。”
陶秋说着便拎起三只鸟崽,飞到了谷底的池塘边去。
最近气温降得太低,池塘有要结冰的趋势,他们已经不下河洗澡了。
二崽迫不及待从爸爸手上跳下去,蹦蹦跶跶来到水边,歪歪脑袋、抬抬翅膀、挺挺胸膛,各种角度欣赏自己的美貌。
她都不用开口,从她的动作就可以看出来,她对这次的染色满意得不能再满意了。
“啾!”二崽飞了回来,陶秋伸手接住她。
“啾啾,啾啾。”二崽跟装了弹簧似地不断乱跳,喜形于色,眼眸亮得放光,“啾啾!”
——喜欢,好喜欢,爸爸我爱你!
“你喜欢就好,爸爸也爱你。”陶秋笑着摸摸她的小脑袋。
有了染色后,二崽整只鸟都嘚瑟了起来。
一天没事就盯着胸口看,绒羽只乱了一点都要赶紧低头梳理,经常背着翅膀挺起胸膛在洞里四处溜达、嘴里还哼着歌,一个小时至少问陶秋他们三遍自己好不好看。
陶秋和大崽三崽都被锻炼出来了,一看就她走过来就下意识说好看好看。
三崽见二崽染了跟爸爸眼睛同款的颜色,而且还挺好看,本来是有点心动,也想染的。
但她怕自己也变得像姐姐一样,看着傻乎乎的,担心以后想起来后悔。
所以陶秋问她要不要染的时候,她拒绝了,不过也没拒绝死,只是说现在不想染,说不定以后就想了。
陶秋大概是猜出了她在想什么,笑着捏了捏她的脸。
二崽的这种症状持续到了今冬初雪降临前,小蛇再次跟着送猎物来的绿蟒到他们家来玩的那天。
两位家长在旁边谈话,说起怕是再过不久就要下雪了。
“嘶……”
——这是我最后一次来送猎物,等落雪后,我就要带着小蛇冬眠了。
陶秋这些日子也在捕猎屯肉,再加上绿蟒送的这些,省省够撑过这个冬天了。
他看着绿蟒,道:“啾,啾啾。”
——好好休息,来年春天见。
另外一边,崽子们也围成了一堆。
二崽依旧挺着胸膛,说起了爸爸给自己羽毛染色的事,正想得意地朝小蛇炫耀,谁知小蛇抢先开了口。
“嘶…嘶……”
——胖雪鸟,你其实特羡慕我吧。
“啾?”二崽眼里的骄傲变成了疑惑,看小蛇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疯子。
——什么?
小蛇高高扬起脑袋,一副自己肯定说对了的自信。
——上次我们见面你还没有绿毛,这次却多了这么多,肯定是你看见我全身都是绿色,而你只有眼睛是绿的,很是羡慕,知道我会再来,才特地想办法把自己染成绿毛的吧。
这么荒谬的言论,直接把二崽气炸了。
“啾!啾啾,啾啾!”
——胡说!我是喜欢这个颜色才染的,因为我和爸爸的眼睛都是绿色!
小蛇吐信子:“嘶……”
——哦~我是绿色,所以你喜欢绿色。
“啾啾!啾啾!”
——喜欢绿色!不喜欢你!
小蛇语气悠然:“嘶……嘶……”
——被我说中了,不然你为什么这么激动?
“啾!”二崽气得跳脚,是真的跳起来了。
小蛇的话对她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看着她气急败坏的模样,小蛇高兴得直甩尾巴。
她回家后苦思冥想,预设了许多跟小雪鸟们吵架的场景、对话,就是为了此刻能一雪前耻,这怎么能让她不高兴。
三崽去安抚气鼓鼓的二崽,大崽则是冷冷地看着小蛇,嘴巴跟刀子似的毒。
——自己低头看看吧,鳞片颜色淡得都侮辱绿色了,哪里来的脸说我妹妹羡慕你,羡慕你病歪歪吗?
小蛇的心事就是她现在身体不好,样样都不如雪鸟们,上次比速度还输给了三崽,大崽这么说,是真正直击到了她的痛点。
“嘶……”
——你等着,我以后毒死你。
“啾啾。”
——我把你啄成两截。
这次他们几个没控制住脾气,声音越吵越大,把旁边的陶秋和绿蟒都吸引了过去。
二崽见陶秋过来,飞起扑进他怀里哇一声就哭了。
“啾啾!啾啾!”
——小蛇坏!讨厌她!
小蛇不甘示弱:“嘶……”
——我也讨厌你!
陶秋和绿蟒很懵,这是怎么了?
三崽主动上前解释了前因后果,绿蟒越听越尴尬,是她家小蛇先起的头,还把小雪鸟气哭了,他们这客做得有点嚣张了。
三崽说完以后,绿蟒自是赶紧替小蛇道歉。
崽子们的矛盾,陶秋这个大人不好多说什么,只是道:“啾啾,啾啾啾。”
——没事,孩子间难免争吵。
二崽在陶秋怀里哭得直抖,大崽和小蛇隔空拼眼刀,三崽忧心地看着姐姐。
陶秋出于客套说没关系,绿蟒却不能视若无睹不处理。
最后她还是压着小蛇跟二崽说了对不起,虽然小蛇说得不情愿,二崽也没有接受,但还是勉强给这件事结了尾。
事情都闹成这样了,绿蟒和小蛇也不好再留,跟陶秋他们道了个别就急匆匆地走了。
这次见面不欢而散,且是双方都不欢。
二崽哭完以后,就闹着要把染色给洗了,说看见这个染色就想起小蛇的话,简直气上加气。
陶秋试图劝她:“你要是洗了,不就是等于认同她的话了吗?”
主要是二崽现在情绪上头,陶秋知道她是很喜欢这个染色的,万一洗了,她冷静下来了又后悔难受怎么办?
可惜二崽钻了牛角尖,语气格外坚定:“啾啾,啾啾。”
——要洗,求你了爸爸。
陶秋看二崽一副要是他不答应,她还会继续掉眼泪的样子,只能无奈地点头说好。
染色比较难洗,草木灰水和医用酒精交替使用,连着洗了好几天才洗掉。
变回纯白团子后,二崽萎靡不振了一段时间,连喜欢的烤肉都没让她重新开心起来。
达到了目的,但依旧不高兴。
不知道二崽是后悔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直到这天,情况终于迎来了转折。
早晨一阵冷风灌进山洞里,陶秋被冻醒,迷迷糊糊睁开眼睛一看,白色的雪花随着寒风飘了进来,地上和鸟窝边全是星星点点的白。
陶秋几乎是瞬间就清醒了,他连忙变成人形,将崽子们,特别是二崽摇醒。
“快起来看,雪,下雪了!”
陶秋前世为人今生当鸟,不知见过多少次雪了,可激动成这样,说实话还是第一次。
“啾啾?”
——爸爸你在叫我吗?
二崽被强行拉出梦境,此时还懵着呢,她眼睛半眯,听见陶秋一直说雪啊雪的,就以为是在喊她的名字。
陶秋笑道:“今天下雪了,二宝,就是你名字里的雪,从天上落下来了。”
二崽呆了几秒,突然反应过来爸爸说的是什么。
“啾!”
——雪!
二崽用上了当初破壳的力气,咻一下就蹦了起来。
寒风凛冽,二崽站到窝边,羽毛被风搅乱,可她根本顾不得这些,眼睛死死地盯着地上的雪白,眸子一亮再亮。
陶秋伸手,接住空中的雪花,送到了二崽面前。
“雪雪看,每一朵都长得不一样的雪花,纯白干净,跟你一样漂亮。”
此话一出,这些日子积攒在二崽心里的郁气,渐渐就跟着她的呼吸,随风变成了一片片冰凉的雪花。
她又变回了那个活泼开朗且自信的二崽。
“啾啾。”二崽转头看向窝里正盯着她瞧的大崽和三崽,开心地道:“啾啾!”
——哥哥妹妹,快来看和我一样漂亮的雪花!
大崽和三崽对视一眼,也跟着笑了起来。
“啾!”
——来了!
下雪的时候风太大,陶秋没让鸟崽崽们这个时候出去看雪,还把竹门给推了过去挡住洞口,只留一点缝隙透光。
崽子们很听话,陶秋说不能现在出去,他们也不急,乖乖跟着陶秋去洗漱吃早饭。
既然有火,冬天自然得吃热食。
陶秋煮了肉片汤,还把果子切成块儿,方便崽子们吃。
崽子们美美吃了饭,又陪着陶秋闲聊逗趣,等到下午,寒风才慢慢弱了下来,直至恢复平静。
陶秋穿上男人送他的衣裤,推开竹门,抱着三只崽子走到了山洞口的平台上。
雪似乎是天快亮了才开始下的,不过大半个白天,再展目望去时,地面已然笼罩上了一层白。
但部分山石树木仍旧顽强地展示着自己的色彩,不愿被白雪所吞噬。
类似的画面陶秋已经看过太多次,纵然心底有几分感叹,但还是不觉得有多惊喜。
鸟崽崽们就不同了,他们见过夏秋的花草树木争奇斗艳,即便是泥土都有不同的颜色,但此时此刻,白色成了他们眼里的主导色。
这样新奇震撼的场景,小小的他们当然需要慢慢消化。
陶秋也不着急,就陪着他们在门口悠闲地欣赏。
山洞口也堆了一层雪,陶秋蹲下将崽子们放到地上,坏笑着道:“看过雪了,那就来试试踩雪是什么感觉吧。”
鸟崽崽们很傻很天真,带着新奇的心情哒哒哒地跑进了雪地里,留下一串爪爪印。
然而还没呆够三秒,他们又急急忙忙跑了回来。
“啾啾!”
——好冰好冰!
陶秋捧腹大笑:“哈哈哈,你们中计了!”
二崽幽怨地看着自己的老父亲:“啾啾……”
——爸爸居然戏弄我们……
“怎么能是戏弄呢,不过是想让你们体验一下大自然的奇妙罢了,怎么样,喜欢吗?”
三崽委屈巴巴:“啾啾?”
——爸爸你说呢?
无良老爸笑得更大声了。
鸟崽崽们:“……”
“好了好了,爸爸给你们赔罪,送你们小礼物好不好?”
二崽立马换了副嘴脸:“啾啾?”
——什么礼物呀?
陶秋蹲下,伸手拢过来一堆雪,乐颠颠道:“等着看吧,你们一定会喜欢的。”
是的,陶秋就是要堆个雪人、不,雪鸟。
崽子们听陶秋语气这么自信,不免也生出了期待,跑过去蹲在他脚边,看着他一点点将礼物堆出来。
二十分钟后,鸟崽崽们看着面前这个奇形怪状的胖雪球,两只眼睛里是大大的好奇。
大崽:“啾?”
——这是?
“这是我照着你们的样子堆的雪鸟啊。”陶秋表情兴奋,语气里全是对自己艺术的欣赏和满意,两只手比划着跟崽子们介绍。
“你看,这是小尖嘴,这是小肚子,这是小尾巴,这是小爪爪,哇塞,每一处都超级可爱,你们爸爸我简直就是天生的艺术家。”
三只鸟崽崽互相观察,硬是没看出这个丑雪球跟他们有半点的相似之处。
大崽:“……啾啾?”
——爸爸你想听实话吗?
陶秋已经从他们的眼神里看出了答案,于是连忙捂住耳朵,还不断念叨。
“不听不听,小鸟念经,我堆的雪鸟就是最可爱的!”
二崽看向大崽,哀莫大于心死,语气平静地道:“啾,啾啾,啾啾。”
——哥哥,我想吃果果了,我们回山洞吧。
三崽也道:“啾啾。”
——我也是。
于是兄妹三个不再理疯癫的老父亲,一同回去了山洞。
白天的雪只是个开头,晚上风雪来得更猛烈了,即便山洞口有竹门石头挡着,鸟崽崽们窝在陶秋怀里,还是能听见外面如同鬼哭狼嚎般的声响。
这场雪连着下了三天三夜,期间风小一些的时候陶秋才能出去扫雪,鸟崽崽们也可以趁机放下风。
山洞里的火就没熄过,火堆上时时烧着热水,他们什么时候想喝都行。
以往陶秋一只鸟,过冬除了吃就是睡,如今有了孩子,光是陪孩子们玩,或者精心张罗一顿午餐,就能不知不觉花去许多时间。
他和鸟崽崽们的肠胃是真的好,边吃烤肉边喝果子做的冰镇饮料,硬是没有闹过一次肚子,反而还觉得十分享受。
等到三天后停了雪,他们推开竹门再次站到山洞口时,平台上原本只有薄薄一层的雪,已经可以堆到小腿肚了。
这还是陶秋每天扫雪的结果,不敢想其它地方得积到多厚了。
陶秋呼出一口白雾,才出来那么一会儿,鼻尖就被冻红了。
他对怀抱里的几只崽子道:“这么冷的天,大家现在肯定都躲在家里吧。”
三崽:“啾啾,啾啾。”
——冷冷,睡觉觉。
陶秋倏然一笑,苍绿色的眸子闪闪发亮,“既然他们在家,那就轮到我们出门了。”
大崽一下子就明白了陶秋这句话的意思,他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眼睛紧盯着陶秋。
“走!爸爸带你们去谷外逛逛,这回是真正的你们喜欢的礼物!”
好消息来得太突然,崽子们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欢呼。
“啾啾!啾啾!”
——终于能出去了!爸爸我爱你!
二崽凑上去狂蹭陶秋。
陶秋笑眯眯道:“不生气我之前跟你们开玩笑了?”
“啾啾。”二崽喜滋滋。
——本来就没生气。
陶秋挑眉:“对对,没生气,只是两个小时没有跟爸爸说话罢了。”
三崽撒娇:“啾啾,啾啾~”
——真的没有生气,我们最喜欢爸爸啦~
“两个小机灵鬼。”陶秋揉揉他们的脑袋,回到山洞里,将他们放进有提手的篮子中,还盖了一堆干草给他们挡风。
陶秋叮嘱:“待会儿爸爸会飞得很高,乖乖待在里面,不要乱动,小心掉下去。”
三只崽崽齐齐点头,保证:“啾啾。”
——我们会很乖的。
再次来到山洞口,陶秋变成鸟形,爪子握住提手,展翅朝空中飞去。
之前陶秋只带孩子们在谷里低空飞过,这次却是一再拔高,甚至超过了山谷最高的那座山。
熟悉的山洞口逐渐缩小,直到再也看不见。
崽子们的眼睛越睁越大,心跳加速,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
终于可以出谷了!
而且爸爸居然可以飞这么高,他们以后也能做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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