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为了瞒过世界意识,到时候正式开启任务的诸伏景光只能留有原世界的记忆、不会拥有在这片空间里的记忆,自然也不会知道他的任务关系着五个人的性命。
猫眼青年及时地解释幼驯染真正的心思:“zero的意思是,我们五人之间不需要分得那么清。”
任务分配就这么定下了,屏幕已经开始倒计时催促他们尽快投入到ABO世界里。
作为系统监控操作者的伊达航被留在了这片空间里,看着另外四人被分别带到独属于自己的空间里做准备,外守有里则早就被屏幕带走接受系统培训。
于是当降谷零毫不犹豫地说出“用我百分百的生命力作为系统能量”时,伊达航是能看到的。
而松田阵平、萩原研二这一对幼驯染稍慢一点、但也同时说出了“用我百分百的生命力作为系统能量”,结果被冰冷的机器声用“与诸伏景光羁绊不足,仅抽取百分之五十生命力”给驳回了一半。
伊达航:“……”他震惊得嘴里的牙签都掉了,完全不知道这三人在说什么。
他站在原地思考了几秒,想起自己是除了降谷零外到达这片空间最晚的人,应该是按照死亡顺序抵达的,那么第一个到这里的是萩原研二。
伊达航转身,仔细看向屏幕,摸索一遍才发现在最下面贴了一层隐蔽性很强的遮挡物。
他小心揭开,发现上面显示:任务危险,攻略者可能面临生命危机,其他人可自愿付出一定比例的生命力来作为系统能量,在攻略者遭遇生命危机时使用。(注意事项:与攻略者不同羁绊程度的人可付出的生命力比例不同。生命力下降影响运势,当百分百的生命力被作为系统能量使用完毕时,会在攻略任务结束后死亡,请慎重决定。)
看完后,伊达航几乎是立刻就明白了:来到这里最早的萩原研二,在没有其他人的情况下把这个空间探索一遍,然后发现了这行字,意识到这大概是某个人想隐藏起来的信息,便默不作声地还原了。在所有人都到齐后,萩原研二逐渐理解了那些信息的真正含义,也意识到把它们隐藏起来的正是对其最熟悉的降谷零。然后萩原研二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这件事告诉给了松田阵平,可能是一开始空间里只有他们两个的时候,也可能是发现只有他们两个没有被安排任务之后。
想通这一切,伊达立马学着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的结果,对屏幕说道:“用我百分之五十的生命力作为系统能量。”
却没想到连百分之五十都被屏幕反驳:只有当前被投入世界的人可以付出生命力,暂时被留在空间里、只是灵魂体的伊达航没有这个条件。
伊达航痛恨自己没能早点发现这一点,可事情已经无可转圜,只能把精力集中到作为攻略者的诸伏景光身上。
一开始是很顺利的,伊达航欣慰地看到诸伏家的惨案被避开,诸伏景光也成功地再次和降谷零成为幼驯染。
但蝴蝶翅膀煽动的力量远超想象,诸伏景光为了保护降谷零,主动引开组织成员,并因此落到组织的手里。
这让诸伏景光遇到了第一次死亡危机——他被注射了三倍的药剂。
年幼的身体无法承受住这种份量的非法药剂,身体状况急速衰退,系统申请调动能量救回即将死亡的诸伏景光,伊达航按下了同意。
先被抽取的是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的生命力——因为这个情况已经要动用百分百的生命力,如果先调取的是降谷零的生命力,那降谷零将会直接面临死亡结局。
生命力使用成功,诸伏景光成功活了下来,却因为药剂残留的效果,记忆消退到了原世界的幼年期。
以诸伏景光现在的心智以及与降谷零分离的状态,并不适合继续做攻略任务,也很容易因此被世界意识发现端倪,于是伊达航把系统前端给关闭了,伪装成系统能量不足进行休眠。
因为失去了那一半的生命力,松田阵平没能遇上萩原研二,独自长大的卷毛青年遇到的恶意和误解远超在原世界的;而本身运势比松田阵平还要差上一截的萩原研二就更不用说了,直接在年少时便进入了组织。
伊达航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却无能为力,系统只能作用于诸伏景光身上,他无法插手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的人生。
更何况现在系统还因为诸伏景光失去记忆被关闭。
等到诸伏景光有足够的心智可以面对系统,降谷零也进入组织卧底并出现在苏格兰面前,伊达航就在找一个合适的时间去重新开启系统。
但没想到诸伏景光第二次的生命危机来得这么快,甚至是来自于降谷零的阴差阳错。
看着诸伏景光的生命值在急速下降,伊达航咬紧牙关,快速开启了系统前端并且调取降谷零的生命力——即使生命力被完全抽取后,攻略任务成功降谷零也无法活下来,但伊达航知道这是降谷零真正的意愿。
身形高大的男人浑身冰凉地站在空间里,等待着眼前的结果。
好在降谷零注意到苏格兰的异样,及时停下了药剂的注射。
看着降谷零的生命力被抽取到只剩下百分之十几,明明只是灵魂体,伊达航也依旧觉得自己的后背被冷汗浸透。
或许是因为这次生命力没有完全抽取,加上系统二次开启造成冲击的缘故,诸伏景光的记忆出现了紊乱。
即使是运势最强的降谷零,在失去了大半的生命力后,也差点被皮斯科势力波及而丧命于塔维尔之手,是诸伏景光及时赶来才救下了他。*
雪上加霜的是,外守有里扮演系统的时候因为过于担心诸伏景光丧命,没忍住主动分了一部分系统本身的能量出去救诸伏景光,即便被伊达航及时发现并阻止了,却还是出现了问题——系统好感度计算的判定出了问题。
伊达航没有计算降谷零好感度的能力,但他作为能看到一切的局外人,自然能看出来现在的降谷零早就爱上了诸伏景光。
眼看诸伏景光被错误的好感度连累到心态,攻略任务也会因为不准确的判定导致失败,百般无奈之下,伊达航决定尝试最后一件事:向屏幕报错,如果能修正好感度的问题,他本人愿意付出代价,生命力或者什么都好。
说实话,走到目前这一步,谁都没大错,但也确确实实是他们自己的选择导致了这个局面,伊达航实在不敢猜测屏幕会不会应承他。
过了很久,久到伊达航要绝望的时候,屏幕才给出答复:目前无法修复,需要等攻略任务结算的时候才能干预。如果攻略任务成功,则在伊达航进入该世界后按照修复所消耗的能量收取伊达航的部分生命力,如果任务失败,伊达航要像之前的降谷零一般去其他低维度世界做任务。
伊达航接受了这个条件。
在攻略任务结算的那天,伊达航胆战心惊地看着诸伏景光的数据被清除了80%才被屏幕修正错误,改宣告为任务成功——好处是把组织留在他身上的实验痕迹甚至其他伤病都清除掉了,坏处是诸伏景光所有的记忆也都被封存起来,需要时间和契机才能解开。
但无论如何,他们五个人终于能真正地在这个世界里生存下去了。
说了这么多,伊达航端起自己面前的茶水润了润嗓子,然后在诸伏景光那百感交集的目光里对他笑着说道。
“很高兴我们还能有机会见面,诸伏。”
包间里陷入了漫长的沉默。
伊达航这些话里的信息量实在太大,就算是诸伏景光也需要花费不短的时间去消化。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问出第一个问题:“那班长付出生命力的代价是什么?”
没想到诸伏景光最先关心这个,高大的刑警指了指自己脑袋上还没完全拆下来的绷带:“我需要付出的生命力比例不大,在二十以内。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就是这次的爆炸事件,即使还不够,也不会是什么大问题,放心吧。”
诸伏景光点点头,然后看向一直没怎么开口,只是偶尔对伊达航的话做补充的外守有里:“有里……我现在可以这么称呼你吗?”
有着一双杏眼的外守有里回应道:“嗯,我也希望你这样称呼我,景光。其实我之前知道你回来长野……但我不敢去找你。”
原来在任务结束的时候,当时还是作为1207的外守有里,觉得不应该把从火海里活下来的诸伏景光放到之前伤害他颇深的降谷零身边,她害怕降谷零会怀疑诸伏景光的失忆是伪装的,进而对他拷问用刑,所以动用了系统最后的能量把他放到了松田阵平的身边,并且给他兑换了身份和存款。
“如果景光能早点和降谷相遇的话,你的记忆也能早点回来,是我又做了多余的事情……”她微微低下头,避开了诸伏景光的视线,脸上有种做错事后的不安,这样的神态和语气倒是让诸伏景光终于从她身上看到了1207的影子,“就像我当时自作主张地把你的抑制剂弄消失。”
猫眼青年温声阻止了她的自责:“不,至少这一次,你没做错。”
这固然是推迟了他和降谷零相遇的时间,也推迟了他恢复记忆的进程,但当时的诸伏景光就算是失去了记忆,身体依旧本能地抗拒着降谷零的信息素和触碰,如果没有一个稍微平静的环境给他来过渡的话,他与降谷零之间的走向可能要比现在糟得多。
至于之前抑制剂的问题,外守有里作为1207时心智还很小,她甚至还是他们请来帮忙的,诸伏景光实在是责备不起来。
想到这里,他倒是有些好奇:“有里是怎么在这几个月里,就从1207变成和我同龄的模样?”
外守有里带了几分感激地看向伊达航:“任务结束后,我被解除系统状态的认知,送回了那片空间里,在屏幕要把我们两个就这样投放到现在这个世界时,伊达先生用‘她和诸伏是同龄人,这样的状态投放下去可能会引起世界的注意’这个理由,向屏幕申请让我先去其他世界像一个普通的孩子一般上学工作生活到25岁,才和他一起回到这个世界。”
伊达航摆手表示不用感激他,毕竟他也只是帮忙提了一嘴,也没有付出些什么:“回来前,屏幕提示虽然任务成功了,但是距离世界完全稳定可能还要一两个月的时间。我们之前不确定什么时候才能算作稳定,以防万一,暂时没找你们说出这一切。”
诸伏景光听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现在是有什么让你们确定了?”
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伊达航提起了另外一件事:“后来你们有去探望过萩原吗?”
诸伏景光摇头:“原本定好现在我和zero一起去看萩原的,但是刚好接到了班长的信息,所以推迟到今晚再去。”
伊达航了然:“萩原出事后我挺担心他的,经常过去探望他,他被从重症监护室转移到普通病房的时候我在场,那是我在他手术后第一次跟他见面。萩原当时可能是刚醒,见到我的那一瞬间用口型喊出了‘班长’。”
萩原研二确实跟诸伏景光说过他“冥冥之中感受到原本能和小阵平成为挚友,甚至能和你、波本和伊达成为好友”,但那只是隐约的感觉,大抵是没有想起来“伊达航是班长”这种那么具体的信息。
而之前降谷零调查伊达航,是因为在别人的眼里,伊达航是降谷零、松田阵平的同期,这当中也没有提到因为去了组织而没有就读警校的萩原研二。
那么萩原研二能在意识不够清醒的情况下,对着伊达航喊出“班长”,证明他至少恢复了一部分上一世的记忆。
“所以是从萩原恢复部分上一世记忆这一点,判断出现在向我说出这一切已经是安全的了?”
伊达航的表情中带上了几分意味深长:“我要是再不找你们说出这一切,降谷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把我‘请’去配合调查了吧。”
诸伏景光目光微动:你“们”,不知道是指他回去后会和降谷零全部转述,还是猜到了降谷零此时在监听。
像是没察觉到猫眼青年的心理活动,伊达航继续调侃道:“他估计已经查我的资料都查几轮了吧,那家伙。”
诸伏景光:“……”这一世一直在空间里盯着他们四个的人生,班长似乎对他们的了解更深了。
默认了伊达航的这个猜测,诸伏景光顺着询问下去:“既然你们进入世界后,世界可以缓慢补全你们在原世界的人物关系以及过往经历,为什么之前阵平和zero都没能想起班长?”
“这个我们也讨论过,”伊达航和外守有里对视了一眼,“猜想是和我们有强关联的人物会更慢地想起来。”
……难怪诸伏祐树也没能想起外守有里。
把思绪从那段回忆中抽出,诸伏景光想到了一个人:“那——”
“娜塔莉还没想起来,”伊达航甚至学会了抢答,“但我重新追求她了,上周已经正式确定关系,争取在明年请你们来参加婚礼。”
诸伏景光笑弯了一双猫眼:“加油哦班长。”
正事说完,他们三人又闲聊了一会儿,沟通了一下彼此的现状和对未来的规划。
外守有里在东京上班,暂时没有想谈恋爱或者结婚的想法,准备再工作一段时间,有些积蓄后就辞职去各处旅游,她跌宕起伏的人生让她现在已经不习惯一成不变的生活了。
伊达航对现状很满意,虽然刚受过一次伤,但上一世都能殉职了,这种程度的伤也不能改变他想当一名好刑警的决心。和娜塔莉的恋情也很顺利,甚至在筹划什么时候能见家长。他唯一的忧虑反而是他的四名同期。
诸伏景光听得好笑,伊达航的语气颇有一种“一日为班长终生为父”的滑稽感:“你在担心什么,我们现在四个都还活着。”
伊达航:“……”
伊达航:“要求就只有活着吗,诸伏?”
不过想起他们这些人的遭遇,伊达航说不出更多反驳的话,只是叹了口气,咽下了某些话。
虽然刚刚这样说,但诸伏景光只是不想让伊达航太忧虑,对方大概是在担心另外三个人不知道能不能恢复上一世记忆、什么时候恢复,恢复后萩原研二怎么处理和松田阵平、和自己的关系……也难怪伊达航要叹气。
他们三人聊了很久,快到饭点的时候,外守有里说她和朋友约了一起吃饭要先离开了,而伊达航也顺势说要是再不放诸伏回去的话等下降谷就要杀过来了,互相道了再见。
诸伏景光关掉监听器,看着现在天色已晚,再买食材回去现做有些来不及了,便在楼下买了两份便当,带回了他和降谷零现在住的公寓。
因为要监听诸伏景光他们对话的缘故,降谷零今天没有回公安,只是让人送来了一些急需他过目签批的文件,在公寓里工作。
诸伏景光以为自己打开门后,会看到金发公安在勤勉地工作——毕竟这才是对方的常态,却没想到降谷零背对着门口,正拿着一根猫条心不在焉地喂着三花猫崽。
他不知道在想什么想得出神,三花猫崽扒拉了半天都没能从他手里吃到那根猫条,已经有些生气地准备亮出爪子了,注意到诸伏景光回来,连忙告状般冲着门口“喵”了一声。
可它大概没想到,刚刚还像个木头人一般一动不动的金发青年,却比它更激动地大步走过去,把诸伏景光抱入怀里。
原以为降谷零只是欢迎他回来,却没想到这个拥抱来势汹汹得让诸伏景光只来得及把两份便当放到一旁以免被压到。
这个拥抱很紧,用力到让诸伏景光连呼吸都没那么顺畅。可他没有推开的意思。因为他感受到了,降谷零整个人都在轻微颤抖着。
轻轻抚摸着降谷零的后背,确认对方在他的安抚下慢慢平静下来,诸伏景光想询问怎么回事,结果一声“zero”才刚出口,他就被吻住了。
确定关系这几天来,他们接吻的次数不算少,但没有哪一次像这般急切得像是在确认什么。
痛苦、珍惜、悔恨、爱恋……这些浓厚的情感糅杂在一起,顺着这个吻传递给了诸伏景光。
诸伏景光猜测降谷零是不是恢复了上一世记忆才会如此表现,但伊达航也说过降谷零很有可能是最后一个才恢复的。
不满于怀里的恋人走神,降谷零轻轻咬了一下诸伏景光的下唇,然后吻得更深。
等到两人都气息不稳、衣衫凌乱的时候,诸伏景光才按住降谷零的手:“zero到底怎么了?”
“原来我曾经说可以‘将功补过’的那件事,”降谷零眼里没有一滴眼泪,却痛苦得连一句很普通的话都说得跌跌撞撞,“差点导致hiro……”
当时的降谷零不知道还有“系统”这种东西的存在,看到苏格兰还好好地在自己面前,自然不会想到他那个行为会导致那么严重的后果,甚至因此而迁怒了苏格兰。
诸伏景光没想到降谷零最在意的是这件事,不过想来也是,任谁知道自己当初差点亲手害死了爱人,都会情绪崩溃。
他当时不知道自己和苏格兰是同一个人,误以为降谷零阴差阳错下让苏格兰丧命,都导致了他很久都没缓过来。
可降谷零那个行为从身为一名不知道苏格兰身体特殊的卧底角度来说无可指摘,更何况:“毫不犹豫地付出了全部生命力来救我的,也正是你啊,zero。”
想到伊达航转述的内容,诸伏景光心疼到难以言喻。
降谷零不仅是付出了全部生命力来保护诸伏景光,在那之前,降谷零还不知疲倦般在那些危险的世界里做任务,身边没有任何人可以支撑他,只是为了牢牢抓住那点能再见幼驯染、同期好友的希望。
诸伏景光的幼驯染,早已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遍体鳞伤。
过了许久许久,降谷零用额头抵着诸伏景光,轻声说了一句:“谢谢你还能陪在我身边,hiro。”
第111章
等降谷零情绪稍微稳定下来的时候,时间已经不早了,两个都没什么胃口的人将就着把便当给吃了,开始思考今天还要不要去医院探望萩原研二。
这个时间点并不是探望伤患的好时间,对方有可能已经休息了。
但最后两人一致觉得有松田阵平在,萩原研二不会那么早休息,便还是前往了医院。
萩原研二果然还没休息。
因为萩原研二是工伤加上有降谷零帮忙的缘故,他住的也是环境良好的单人病房。当诸伏景光和降谷零来到他病房外的时候,看到松田阵平不知道拿着个工具箱在里面折腾些什么,而萩原研二侧趴在病床的栏杆上,眼睛亮晶晶地在和对方叭叭叭地说话。
松田阵平时不时嗯一声当做回应,实在受不了聒噪的时候就随手拿起床头柜上快要氧化的苹果块塞他嘴里。
诸伏景光和降谷零对视了一眼,发现彼此对于松田阵平态度软化这一件事都不感到意外。
降谷零敲了敲门,然后牵着诸伏景光的手走了进去。
见到来人,萩原研二很欢快地打招呼:“晚上好啊,小诸伏、小降谷!”
诸伏景光敏锐地发现萩原研二对降谷零的称呼从小波本变成了小降谷,之前就算是组织覆灭,他也还是坚持称呼降谷零为波本,不知道是迁怒于降谷零帮助松田阵平用假身份在神奈川生活了两个月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降谷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但他今天知道萩原研二上一世曾经和他是警校同期,现在还恢复记忆了,可以理解这样的态度转变。
卷毛警官不知道这俩人心里的弯弯道道,顺着萩原研二来回移动的怨念眼神望过去,发现了诸伏景光和降谷零牵在一起的手。
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金发大老师你今天不会是特地过来炫耀的吧?”
说完他还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了一眼诸伏景光,让猫眼青年眼疾手快地用另一只手按住了降谷零,避免吸引来护士的注意力。
却没想到降谷零久违地露出安室透的笑容:“是啊,因为和hiro恋爱的感觉实在太好了,所以希望你们也能早点与自己的另一半在一起呢。”
松田阵平露出了不慎吃到萩原研二做的饭的表情。
不过他们今天来的主要目的并非对着爆处二人组秀恩爱,而是先确定萩原研二是否如伊达航所说那般恢复了上一世的记忆,现在已经得出结论了。
除了把“小波本”切换成“小降谷”这一点外,萩原研二还有些下意识地视线回避诸伏景光——尽管他本人已经有意控制这一点了,还是逃不过本来就专注观察他的降谷零和诸伏景光。
有了上一世记忆的萩原研二,估计正为了他这一世因为松田阵平的缘故而对诸伏景光展示出的恶意感到不自在。
可萩原研二这一次会进入组织,因为组织而成长出那样的性格和思维,本就有他为了诸伏景光被抽取百分之五十的生命力的因素在。
诸伏景光和降谷零在来的路上讨论过,要不要和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说这些。考虑到松田阵平可能没多久就想起上一世记忆,加之他身边还有恢复记忆的萩原研二在,他们准备等松田阵平恢复记忆了再和松田阵平与萩原研二一起说空间里的事情。
毕竟这件事在当前来说算不得急迫,有些事情还是等有了一定的记忆基础再说会比较合适。诸伏景光今天会先与降谷零提及此事并且让降谷零监听他与伊达航的对话,是因为降谷零是零组公安,身份特殊加上职业思维,如果不让他搞清楚伊达航的异样来源,他绝不会停止调查。
于是降谷零把松田阵平叫出了病房。
松田阵平余光看着萩原研二从病房里眼巴巴地看过来,开口询问道:“你把我叫出来不会是想单独跟我炫耀吧,趁景老爷没法拦住你的时候。”
降谷零嘲笑:“行了,我知道你和萩原现在的关系不上不下很闹心了,还有你不要喊hiro旦那。”
松田阵平很拽地从口袋里掏出墨镜戴上:“景老爷都没意见你在这说什么。”
降谷零刚想反击,就发现自己身上投来一道熟悉的目光,是诸伏景光。
降谷零:“……”
降谷零:“说正事。之前伊达那件事,不用去查了,我已经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这么说完,降谷零等着松田阵平发问,毕竟这位同期的好奇心和探索欲也正是他拥有卓越拆卸能力的原因之一。
却没想到卷毛警官只是很酷地点了下头表示知道了。
面对降谷零询问的目光,松田阵平语出惊人:“hagi已经跟我说了,上一世的事情。虽然他一开始跟我说的时候,我当场把医生喊来给他做了脑部检查。”
既然话已经开了个头,松田阵平干脆就说了一下他和萩原研二的情况。
医生给萩原研二做了检查后说他大脑的损伤情况不至于会出现说胡话或者影响记忆的问题,可能是没休息好,或者是情绪上出了点问题。
这让松田阵平开始怀疑是不是萩原千速放的录音导致的后果。
接下来萩原研二的讲述打消了他的猜测,半长发青年看起来依旧虚弱,看向松田阵平的眼神却很专注。
他能准确地说出松田阵平幼年时期的情况,就算家庭状况、读的小学这种信息现在能查出来,但像松田阵平以前曾因为拆了电视机拼不回去被父亲揍了一顿、用电视机的零件组装成他第一个完整形态的模型这种事情,却是除了松田阵平谁也不知道的。
松田阵平终于能认真听得进去萩原研二说的关于上一世的事情。在听的过程中他没什么表情,直到萩原研二说他在22岁那年殉职,正是这一世他们的初次相遇。
“上一世我们之间的结束正是我们这一世的开端,小阵平,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这是松田阵平第一次没有明确地拒绝萩原研二,而是直言道:“我考虑好再回复你。”
只是这么一句根本没有确定任何事情的话语,却让萩原研二笑着笑着笑出了眼泪,然后抱着松田阵平的手臂开始哭,让卷毛警官想把他甩开又怕扯到他几乎要遍布全身的伤口,只能任由对方的眼泪把他手臂处的西装外套和衬衫都浸透。
“大概就这样。那你又是怎么知道,不会就我没想起来吧?”
降谷零否定了这一点:“我也还没想起来,和你差不多,都是听的转述。”
松田阵平以为他是从诸伏景光那里知道的,便没有问什么。
另一边。
松田阵平跟着降谷零去了走廊谈话,病房里便只剩下了萩原研二和诸伏景光。
这在一个多月前甚至都是无法想象的场景,无论是降谷零还是松田阵平,都不会放心让诸伏景光独自和萩原研二相处。
也是独处了,诸伏景光才能仔细观察萩原研二的伤势。对方身上缠满了绷带,受伤最严重的那些地方甚至还透过绷带往外渗液,实在相当凄惨。
半长发青年以一种很别扭的姿势蹭在他面前用来吃饭的小桌板上,眼巴巴地看着门外谈话的降谷零和松田阵平,嘴里还嘀嘀咕咕:“他们怎么又说悄悄话了,研二酱好嫉妒。”
“是真的吃醋,还是不敢面对我,萩原?”感知到降谷零的情绪发生波动,诸伏景光先回头看了一眼恋人,这才戳破萩原研二真正的心态。
萩原研二身体僵硬了一瞬,抗议道:“我以前就说过嘛,看着小降谷和小阵平关系这么好,我作为幼驯染都要吃醋了。”
看着诸伏景光毫无变化的表情,萩原研二正色道:“果然小诸伏一开始就有之前的记忆了吧,所以才会对本应陌生的小阵平态度那么好,也才会愿意帮着我脱离组织。”
想到自己那几经变化的记忆,诸伏景光沉默了几秒:“不是一开始就……不过大体和你说的差不多,我遇见你和阵平的时候,确实是有上一世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