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夏致被生物钟叫醒,出来洗漱时才发现韩惊蛰居然在厨房准备早餐。
大少爷会做饭已经属实稀奇了,居然还会一大早起来准备爱心早餐,夏致清醒过来,决定上前逗弄一番,以挽回自己昨晚的失态。
“做什么呢?”夏致靠在厨房门边问。
韩惊蛰正在捣鼓他的咖啡机,不过看样子是不太顺利。这个咖啡机的型号不太常见,是他从国外淘回来的复古款,观赏性和实用性成反比。
韩惊蛰头也不回地骂,“你这什么破烂,到底能不能用。”
听语气显然是已经不耐烦了。
夏致走上前,一拳头砸在咖啡机顶部,半秒之后堵塞的嗡嗡声消失,咖啡液从下方缓慢流出。
韩惊蛰被他这简单粗暴的解决方式惊到了,一抬头,又被夏致身上的装扮惊到了。
夏天穿得薄,夏致在家就穿一身短袖短裤的睡衣,此刻因为刚起床还松散着领口,露出若隐若现的胸肌来。
韩惊蛰将他从上大量到下,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夏致不人模狗样的时候,一时间有些看呆了,眼神也逐渐放肆。
夏致顺着他的视线低头看自己,在明白他看什么之后用刚才砸咖啡机的拳头在他头上砸了一圈。
“你往哪看呢?”
“我不能看吗?”韩惊蛰一脸无辜。
夏致掐着他的脸颊将他头抬起来,警告一般道:“给我注意点,你刚才的眼神跟个流氓似的。”
韩惊蛰干脆也不装了,朝他迈进了一步就要彻底耍流氓。
好在夏致这次已经有了防备,没让他得逞。
韩惊蛰看着他戒备的姿态,勾了勾嘴角,喊他:“哥,可以要一个早安吻吗?”
“你叫我什么?”这个称呼对他俩来说不算什么好的回忆,此刻叫出来足以让夏致浑身起鸡皮疙瘩。
韩惊蛰却不觉得,又叫了声:“哥。”
夏致是有弟弟的,但这个称呼从弟弟夏驰嘴里出来和从面前这个毫无血缘关系的人嘴里出来,竟然会有这么大的不同。
夏致调戏人的想法最终破灭,被韩惊蛰这两声哥叫得站都站不稳,又被韩惊蛰抓住机会抱着吻了好久。
一早上过得太过慌乱,夏致开车送韩惊蛰上班的时候脸色很臭。
韩惊蛰不解,撑着脑袋问:“我不是都提前跟你说了,你还有哪里不满意?”
夏致在拥堵的早高峰艰难超车,路怒症都洒在副驾驶身上。
“你整天对我耍流氓很得意是吧,我怎么以前就没看出来你这家伙这么坏。”
韩惊蛰觉得他骂人骂得也很可爱,进一步使坏道:“夏致你也太纯情了吧,如果接吻都算耍流氓,那以后我上床算什么?”
光天化日的,韩惊蛰真的是脸都不要了,夏致想。
他将车停在韩惊蛰公司前,转过头来怒目而视。
韩惊蛰眼疾手快,一手按开安全带,一手去捞夏致的后脑勺。
“韩惊蛰,你个……”
夏致的骂声都被堵了回去,只能将语言暴力转化为行动暴力,锤得韩惊蛰后背闷响了两声。
“真可爱。”韩惊蛰留下一句评价,推开车门快速下了车。
独留夏致一人在车内无能狂怒。
回到公司,每天都当好好先生的夏特助难得没对着每个人喊早安,而是沉着一张脸躲进办公室。
其他人嘀嘀咕咕,猜测夏助理今天是不是不舒服。
许秘从隔壁过来跟他对接老板的行程单,也被他的脸色吓到了。
“怎么了?一大早上这么大火气。”
夏致运了运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准不能说自己被个小屁孩连续耍流氓耍得恼羞成怒了吧。
“没事儿,被只狗追着咬了几口。”
许秘大惊失色,“啊?!严不严重啊,哪里来的狗,被咬了要去防疫站打狂犬的呀。”
夏致摇摇头,“没事儿,家养的,欠收拾了而已。”
许秘还想多劝几句,她知道城郊有所宠物训导学校,可以帮助纠正家养宠物的不良习惯。
还没来得及张口,夏致抬头递给她文件的瞬间,许秘眼尖地从他动作间抬起的领口处看到了几个过于暧昧的红印。
这种地方,这么明显的齿痕。
难道说这就是他被“狗”咬的地方?
许秘内心一片惊涛骇浪,面上却还在强装镇定,接过文件后脚底抹油般溜走了。
短短一天时间,等下午下班时,夏致家里养了只疯狂的小狼狗这件事就传遍了全公司。
大家看夏助理的眼神都不对劲了。
夏致被人盯得心里发毛,可想了半天都没想出来个所以然。
手机又响了起来,是韩惊蛰催他来接的信息。
夏致不再管公司同事暧昧的眼神,低着头边回信息边朝停车场走去。
韩惊蛰:【我下班了,你快点来接我。】
夏致:【我是你司机吗?你少没大没小的,自己坐地铁去。】
韩惊蛰:【你是我男朋友,这是你的义务。】
夏致:【那我的权利呢?】
韩惊蛰:【你可以对我做任何你想做的。】
夏致:【我想让你滚。】
韩惊蛰;【这个不可以。】
韩惊蛰:【哥,你快点来吧,今天上班累死了,我想快点见到你。】
夏致要骂人的话发不出去了,他勾了勾嘴角,将输入框里的文字依次删除,发过去一句:等我。
和韩惊蛰的这段恋爱比夏致想象的要顺利,他以为自己要很久才能接受他们的关系,但没想到仅仅是一天,他已经深切体会到了恋爱的实感。
和韩惊蛰的亲密接触并不令人讨厌,甚至让他有些意犹未尽,忍不住想要更进一步。
第62章 番外一15
韩惊蛰手臂上的烫伤恢复了一个多星期就撤掉了纱布, 前几天触目惊心的大水泡破掉后整块皮肤变得有些皱缩。
夏致满眼心疼地抱着他的胳膊看了半天。
韩惊蛰没觉得有多大事,但他还是很乐意看夏致对他露出这种表情的。
他故作轻松道:“行了,又没什么大事, 看你心疼的。”
夏致也没想太多,脱口而出:“我能不心疼吗,这么大一块伤, 到时候会留疤的。”
“留就留呗。”韩惊蛰对外表向来不是很在意, 何况这都不是在脸上。
“那不行, 这么好看一条胳膊留个疤多难看啊。”夏致捏着他手肘处白皙嫩滑的皮肉, 叹息道。
说完还不忘叮嘱他:“给你买的祛疤药记得要涂,一天两次,涂完给我发照片检查。”
说起这个, 韩惊蛰又开始不乐意, 夏致非说他住书房不方便,让他撤了纱布后就滚回学校去住宿舍。
韩惊蛰于是故意气人道:“我肯定会忘。”
“我到时候提醒你。”夏致主动出招。
“不想自己涂。”韩惊蛰见他不明白,干脆摊牌了,毫不愧疚地说:“我很懒。”
夏致在他胳膊上掐了一下, 咬牙切齿道:“你可真好意思说。”
韩惊蛰眼神幽怨,抓着车门把手不肯下车, 坚持道:“我想在你家里住。”
夏致故意没提起这茬就是为了避开他这要求, 但他忘了韩惊蛰从来不会不好意思开口, 他不给的也能主动来要。
“不行, 你个学生就该住宿舍。”夏致义正言辞地当大家长, “别跟我这儿装什么需要照顾的, 我弟脚都伤那样了人前天就回去了, 你还是学长呢, 你好意思吗你。”
随即, 他又想起什么,点着韩惊蛰的脑袋提醒他,“回去管好你的嘴,让我弟知道了什么你就死定了。”
韩惊蛰没要到自己想要的,脸色很臭,嘴巴紧抿着,面对夏致的警告愤恨地瞪了他一眼,连平常下车前都要有的离别吻都不要了,推开车门就下了车,离开的背影带着怒气。
夏致看他这什么都写脸上的样子,不禁笑了笑。
他摇摇头,对车机导航说了个家具城的位置,朝着导航开过去。
韩惊蛰被夏致撵走后这几天都冷冷淡淡的。
夏致每天早晚提醒他去涂药,他回复得不咸不淡,有时候哦一下,有时候说知道了,或者干脆就甩一张照片过来,什么话都不说。
夏致这几天忙着收拾家里,知道他有小情绪也没时间哄,由着他自己生闷气。
某个工作日晚上,夏致提醒完韩惊蛰涂药,见他半天也不回复,干脆给弟弟夏驰拨了个视频过去。
夏驰很快接通,画面里夏驰正架着脚坐在座位上吃西瓜。
他的床位在韩惊蛰的斜对过,从这个角度只能看到韩惊蛰床下的桌子上扔着个书包,看不清有没有人在。
夏致问:“你舍友呢?宿舍就你一个人?”
夏驰扔掉啃完的西瓜皮,抽了纸巾擦擦手,没想太多就如实回答道:“齐哥出去了,其他都在。”
齐哥就是那位研一的学长。
这么说韩惊蛰已经回来了,这会儿说不定就在宿舍里。
夏驰没带耳机,夏致故意提高了点声音说:“你那脚怎么样了?今天吃药没啊?”
夏驰那脚都没骨折,又在家里养了好几天,当然不用吃药了,这话问的也不是他。
“哥,我本来就不用吃药的。”夏驰以为哥哥上班上糊涂了。
“哦,那我记混了吧。”不是记错,是记混了。
“还是你省心。”夏致阴阳怪气地夸奖道。
夏驰总觉得有点别扭,但看他哥神态自若也说不上来什么。
这时候斜对面的床上终于传来动静,夏致看到韩惊蛰从床上坐了起来,动作迅速地下了床,从书包里翻了个什么东西出来,坐在下面开始捣鼓。
夏驰很快被哥哥家里的环境吸引,新奇地问:“哥你换沙发了?”
夏致拍了拍身下黑色的全皮沙发,自然道:“是啊,今天刚送到的,还不错吧。”
夏致的房子是新房,装修时全套家电家居都选的最好的,当时夏致还说至少要用十年,现在居然没两年就换了新的。
“怎么突然换了沙发?”夏驰不解,“之前的那个不是挺贵的吗?坏了?”
“我觉得那个有点小了,躺不下。”
夏致并没有在沙发上躺的习惯,之前的沙发就是的中规中矩的三人位,这次这个明显比之前的宽敞了不少,躺下两个人都绰绰有余。
夏驰不明白,但后面某位边给自己涂药边竖着耳朵偷听的韩惊蛰不淡定了。
夏致不喜欢躺沙发,他可是很喜欢在沙发上窝着,之前跟夏致在沙发上接吻时他还抱怨过他的沙发太小了点。
夏致当时说什么来着?好像是嫌小你找个大点的。
现在为什么突然要换沙发?是因为我吗?
韩惊蛰的心逐渐鼓噪起来,心里有个声音在疯狂咆哮着要立刻见到夏致。
这么想着,他也这么做了。
舍友从洗漱间回来,看他穿衣服纳闷道:“韩哥现在出去吗?”
韩惊蛰嗯了声,说:“去找我对象。”
他声音不小,夏致在电话这边也听得一清二楚。
达到目的后,也没了联络兄弟感情的必要,夏致随意嘱咐了几句就草草收了线。
韩惊蛰的动作很快,夏致洗了个澡出来他就已经打开了家门。
韩惊蛰气喘吁吁,一看就是一路从门口跑上来的。
夏致看他这样还要装,脸上挂着笑问:“大半夜跑过来干嘛,不是都不理我了?”
韩惊蛰没回答他的问题,他一眼就看到了客厅里的新沙发。
除此之外,夏致家里还有一些地方做了一些改动,添置了一些东西,也挪动了原来的位置。
书房的门敞着,从外面能看到里面重新做了布局,韩惊蛰之前睡的沙发床已经收起来了,靠窗放着的办公桌变成了加长的,上面新增了一台电脑。
主卧里的床品也变了模样,床上的枕头从一个变成了俩。
夏致买房和装修的时候都没考虑过这家里会有第二个住进来,所以当初的设计都做了独居适应,但韩惊蛰要住进来,有些地方确实需要改一改。
夏致忙活了一周多才差不多弄完,每天下班都要跑家具世界,忙得都昏头了还要被韩惊蛰这臭小子甩脸色,原本想着见到他要好好收拾一通,但现在见了人,夏致又觉得不舍得。
“为什么换沙发?”韩惊蛰盯着夏驰问,脸上的期待太过明显。
夏致抱胸靠坐在沙发扶手上,叹了口气道:“你知不知道你很难养啊韩惊蛰。”
说着埋怨的话,但语气却宠溺得不像话。
韩惊蛰扔掉书包,跟条撒欢的小狼犬似的朝夏致飞扑过来。
夏致惊呼一声,被他扑到在沙发上。
韩惊蛰热乎乎地吻着他的脖子,语气里的欢喜压都压不住,“哥,谢谢你,我好喜欢!”
说完他还抱着下着在沙发上滚了一圈,新沙发足够宽敞,他们两人抱在一起躺着都不会掉下去。
“喜欢什么啊?”夏致故意道,“这沙发我也挺喜欢的。”
韩惊蛰笑着吻他,十分黏糊地说:“我喜欢你。”
夏致十分受用,被他抱着在沙发上滚着亲。
亲得嘴唇都麻了两人才分开,韩惊蛰躺在他怀里,问他:“你赶我走就是为了这些吗?怎么都不告诉我。”
“告诉你了还能算惊喜吗?”夏致看他的眼神是难得一见的温柔。
韩惊蛰吃味地讲:“你到底谈没谈过恋爱,我看你还挺会的,一点都不像是第一次呢。”
夏致啧了声,在他侧腰掐了一下,“你个没良心的小王八蛋,谁能跟你一样不要脸又爱耍流氓,不答应就不走的,我的一世英名都毁在你手里了。”
以前不是没人追求夏致,就像陆凯说的他们经常要帮着传话送东西的,但夏致从没搭理过,大多数正常人过不了多久自己就会散了。
韩惊蛰这样穷追猛打的非正常人类属实是第一次见,他会栽也很正常。
而至于这些惊喜手段,只不过是夏致爱人的正常表现。
韩惊蛰心里美滋滋的,高兴的同时也有点酸。
原来真正体会到被人爱着的时候是真的会想落泪。
夏致看他泛红的眼眶,温柔地摸了摸他的脸,问:“又怎么了宝贝?”
韩惊蛰眨了眨眼,收回一包眼泪,又往他跟前凑了凑,再次吻上他的嘴唇,含混着说着谢谢。
夏致不想要感谢,于是更加用力地堵住了他的嘴。
两个人在沙发上抱作一团,彼此的身体反应十分明显。
夏致不愧是金牌助理,学习能力不是盖的。
刚在一起的时候连接吻都适应不了,但韩惊蛰带着他体验了更多后他现在已经进化了许多。
之前韩惊蛰住在这里的几天两人不是没有进一步的发展,只是都没做到最后,不过互相抚慰这种事情也不是只有一种方法。
两个人互相抱着蹭着,眼看着就要滑下沙发。夏致眼疾手快,将韩惊蛰捞过来,换了个姿势压在他上方。
客厅的光线太过明亮,韩惊蛰的反应尽数落在夏致眼里。他手上动作不停,看着韩惊蛰的反应随时调整力度,很快就将两人都送至顶峰。
耳鬓厮磨间,韩惊蛰还有些微微发抖,他颤着声音小声说:“我书包里有东西。”
韩惊蛰一直都很心急,之前有次被夏致以家里没有为由挡了回去,之后他每次都在书包里备着,就是还没找到机会用就被撵出了家门。
这次终于能派上用场。
“你怎么这么着急。”夏致笑他。
韩惊蛰对于这种事情并不羞涩,“我喜欢你,想和你做,难道你不想要我吗?”
夏致当然想,但他原本没想在今天的,明天是工作日,两个人都得上学上班。他也是第一次,自己并没有把我做得不过分,准不能明天都旷工旷课。
但韩惊蛰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他,用足以蛊惑人心的声音说:“一次也可以,我真的很想和你做。”
夏致觉得自己再忍耐就不礼貌了,他抱着韩惊蛰起身,把人挂在自己身上,从韩惊蛰书包里翻出他准备好的套和油。
韩惊蛰抱紧他的脖子,听到他低笑了一声,猜到他要说什么,先一步打断了他。
“店里只剩这一款了,不是我喜欢。”
夏致看着手里粉色的包装盒,笑得很放肆,“没关系,我很喜欢草莓味,跟你很配。”
草莓味的韩惊蛰被摔进大床里,新换的四件套柔软又亲肤,散发着好闻的洗衣液味道,不过很快就沾上了更多奇怪的味道。
夏致对自己还算有自知之明,第二天早上,当闹钟响起第三次,韩惊蛰还是没能清醒过来。
他拿过早就准备好的手机跟两人的老板都请了假,接着身边的人又开始闹腾,以为他要走,抱着他的腰不肯撒手。
夏致无奈,重新躺回去将人抱在怀里。
韩惊蛰眼睛睁开一条缝,夏致凑上前亲了亲他的眼睛,柔声哄道:“睡吧,我在这儿。”
韩惊蛰终于安心,跟夏致一起毫无负担地重新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做了!!!
同居这种事情, 对韩惊蛰来说是一回生二回熟。
第一次进夏致家里就睡了人家的床,之后又被安排去睡书房,现在兜兜转转又被夏致抱到主卧的大床上。
对此韩惊蛰接受良好, 适应过程极其丝滑。
当然,这也少不了夏致这个主人的默认和纵容。
在韩惊蛰彻底搬进来之前,夏致不是没有过犹豫。自己什么毛病他自己清楚, 家里突然多出来一个人他总是会有不舒服的地方, 为此他也曾开导过自己几句。
然而等韩惊蛰真的搬进来, 夏致惊奇地发现这大少爷跟想象中的完全不同。
豌豆公主虽然时常娇气, 但在家里很是勤快,而且生活技能并不比夏致少。
夏致有时候加班回来一进门就能看到韩惊蛰围着围裙在厨房忙碌,虽然不是什么复杂的菜式, 但色香味俱全, 对于一个加班得头昏脑涨的社畜来说,没什么比这更能抚慰人心的了。
周末的早上,不睡懒觉的韩惊蛰会起来大扫除,夏致总是在吸尘器嗡嗡的声音中被吵醒。
看着忙碌的韩惊蛰, 夏致皱起眉头,心里会有些不舒服。
他告诉韩惊蛰没必要做这些事情, “家里有家政定时上门打扫, 家务不用你做。”
韩惊蛰奇怪地看他一眼, “你不要有负担, 我没有给人当保姆的爱好, 只是我习惯如此, 我在家里也这样。”
夏致奇道:“紫竹山上会有主人亲自动手打扫家庭卫生?”
“那里当然不会, ”韩惊蛰自己划清界限, “还有我也不是那里的主人。”
他单手推着吸尘器, 随意地跟夏致聊起自己在国外的那几年,“家里只有我一个人,什么事情都要亲自动手,做菜和做家务是每个留子的必备技能。”
夏致想起自己在美剧里看到的奢靡场景,努努嘴不太相信韩惊蛰的话。
韩惊蛰及时打住他的想象,表明自己的清白,“我要是真过成那样我爸早上通缉名单了。”
坐到那个位置,身边多少双眼睛盯着,只要还想保住项上人头,明面上就不敢太过猖狂。
“那你妈呢?她也不管你?”夏致可是见过他母亲,那位夫人手腕了得,想来并不会缺自己亲儿子的吃穿用度。
“管啊,但我没要。”韩惊蛰说得云淡风轻,“我当时还小,有点中二,总觉得自己不用靠他们也能活下去。”
他有些惋惜道:“换成现在肯定不会了。”
注意到夏致脸上的神色,韩惊蛰关掉吸尘器,洗了手回来跟他解释:“但你也不要把我想的太惨,我只是拒绝了他们找人照顾顺带监视我的提议,至于其他方面,我一个月零花钱说不定能顶你一年房贷了。”
夏致被他戳到肺管子,刚才的怜悯瞬间收得一干二净,感觉自己刚才的心疼实在是多余和无用。
被气到的夏致开始作威作福,指挥韩惊蛰去换床单。
以前都是结束后夏致把人抱到一旁再去换床单,但昨晚闹得有些晚,结束时韩惊蛰眼都睁不开,被抱去浴室清理的时候就十分不情愿,放回床上后再动就要作势咬人,夏致实在不敢动他,这才留到过夜。
“上面都是你的东西,你可要好好洗干净。”夏致已然被韩惊蛰传染,变态起来脸都不红,“不然家政阿姨问起来,我又不好说是某人太不禁弄,随便碰碰就要流水。”
弄出脏东西当然不只有韩惊蛰自己,不过夏致的东西都在他里面,昨晚结束已经被及时清理干净。
韩惊蛰难得没有跟他斗嘴,对着面不改色跟自己讲荤话的夏致,他竟然有种成功把人拉下水的满足感。
要是半年前告诉夏致他有一天会变成这种变态,夏致定然会二话不说将人扭送警局,并且严肃控告他诽谤加侮辱。
半年前的夏致想不到的事情有很多,会和人一起窝在沙发上看电影也算一种。
初冬的时候夏致去外地出差,在家里独自晃荡的韩惊蛰打开夏致的影碟机,翻了几张珍藏的电影光盘放映。
第二天早上跟夏致视频通话时,韩惊蛰睁眼还是躺在沙发上。
夏致皱着眉问他:“大冷天怎么睡沙发上,冻感冒了怎么办?”
“没感冒。”
韩惊蛰揉着眼睛坐起来,给夏致看播放结束的定格画面,顺带将锅甩去对面,“你这什么电影连字幕都没有,说台词跟念咒似的,我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夏致看他拿自己用来收藏的光盘看,哭笑不得,“你倒是会挑,这是原版光碟,看不懂很正常,等我回去给你找翻版的看,很有意思的。”
韩惊蛰对看电影兴致并不大,昨晚也只是一个人太无聊,但还是不着痕迹地问:“什么时候回来?”
夏致如实回答:“这边事情还没结束,乔总明天回去我还得再留两天。”
见不到人韩惊蛰有些心烦,听到夏致说他要留在这里善后就在心里骂乔展压榨员工。
夏致看他脸色不虞知道他想什么,故意逗他问:“这么想我啊?好感动。”
韩惊蛰刷着牙,斜睨了屏幕一眼说:“比你想我多一点。”
夏致反应一瞬,被他突然的情话弄得有些脸红,无意与他争辩谁想谁多一点这种傻问题,只留下一句“乖乖等我”就挂了电话。
返程那天京市突降大雪,夏致的航班改了又改,但三天之内落地本市的航线全部标红取消。
给韩惊蛰打电话通知时,夏致听到他用有些失落的声音说:“没关系,安全第一,晚两天再回来吧。”
夏致“嗯”了声,挂了电话后还是觉得心里不舒服,闭眼全是韩惊蛰在家等自己的画面,想象着他跟条被遗弃的小狗一般,夏致心下一痛,又开始查看其他中转航班。
最后经过两次极限国际中转和近七个小时的高铁奔波,夏致还是在第二天晚上冒雪回了家。
家里客厅关了大灯,开了观影模式的氛围灯。
韩惊蛰坐在沙发前的地毯上,抱着膝盖眼巴巴地盯着看不懂的电影画面。
被开门声音惊动,他转过头去看,夏致犹如从天而降一般出现在他眼前。
夏致笑着看他,看到他瞬间亮起的眼睛想原来书上说的不是骗人的,心动和喜爱真的是藏不住,捂住嘴巴也会从眼睛里露出来。
韩惊蛰朝他扑过来的画面熟悉地让人安心,怀抱被填满的同时,夏致无比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空虚多年的心房也被填得严丝合缝,再容不下其他。
夏致抱稳他,来不及顾忌自己身上的寒气,只想将人摁在怀里一遍遍诉说思念。
韩惊蛰的声音透着不可思议:“你怎么现在回来了?”
“没办法,我太想你了。”夏致毫不避讳,直白地告诉他,“想到你自己在家没人管就心痛得受不了。”
收到他不加掩饰的情话,韩惊蛰也将绵绵爱意宣之于口:“夏致,我真的好爱你。”
无人想起还在放映的电影,沙发上交缠的两人恨不能抵死缠绵,喘息声混着缠绵爱语在听不懂的外语台词间太过突出动听。
等一切偃旗息鼓,夏致兑现承诺找出近年翻版的电影版本放映,抱着被弄得有些发软的韩惊蛰窝在沙发上看。
韩惊蛰刚刚消耗了大量体力,好在面前的茶几上放满了夏致出差带回来的特产零食。
于是啃咬的咔滋声混在能听懂的英语台词间此起彼伏。
这样严重影响旁人观影体验的行为并没有受到身边人的谴责,夏致甚至纵容地亲手将零食喂进他嘴里。
夏致有一个专门的文档做观影记录,每次看完一部影片后都会写下几行观后感,重刷后也会及时更新感受。
这次他打开文档,犹豫了许久,最后在韩惊蛰喂他吃零食的时候敲下一行字。
“想和他把所有电影都再看一次。”
元旦前,韩惊蛰拿到投行的转正offer,结束了一年的实习,回学校专心准备毕业论文。
面对不熟悉也不热爱的专业,韩惊蛰跟大多数学生一样,光是开题就做得很抓狂,每天在书房跟拉磨一样憋出几行字,然后晃荡着出去找事做。
夏致看他一天拖了三次地,擦了两遍窗,终于忍无可忍将他送去图书馆上刑,路上还不忘数落他。
“你还高材生呢,那么点东西怎么就写不出来了。我看你就是在家不够沉浸,你去图书馆坐坐,看看人家怎么写的,说不定就写出来了。”
韩惊蛰一脸不情愿,开始找茬,“你那么厉害你帮我写了算了。”
“我特么每天忙死了我还给你写论文,”夏致被他气得够呛,很严厉地批评他:“你知道你这种想法这叫什么吗?这叫学术不端!你还想不想要学位了。”
“本来也不是我想要的。”夏致在一旁嘀嘀咕咕,见说不动夏致又转头装起可怜跟他提要求,“那你晚上来接我吃饭,我不要吃食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