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月即明by一只贝/bei/小贝小贝
一只贝/bei/小贝小贝  发于:2025年09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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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杨修俞点了点头,上前拍了拍乔展的肩膀,“有什么需要你尽管开口。”
两人回到房间,有服务生过来告诉他们人已经到门口了。
乔展跟杨修俞两人去门口迎接,外面飘了点雨,门童撑着黑伞从车上接下来人,乔展握完手之后才发现后面还跟着一个男生,看起来二十出头的样子,脸上的表情很冷酷,跟在领导身后一言不发,直接忽视他俩径直走了进去。
乔展落后两步,朝对接的秘书偏了偏头,秘书凑上前悄声说:“太子爷。”
乔展皱眉,没摸准这是什么意思,这么大的孩子也不至于没人带还要跟着老爹出来应酬,难道是自己不方便的事要给这位太子爷代办?
一顿饭吃得颇为融洽,该谈的事情全部谈完,一桌四个人里只有太子爷在角落冷脸吃菜,其他三个喝得都有些多。
临散局,领导才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开口介绍:“哎,忘了说这个是我儿子,刚从国外回来,不成气候,在家闲着也是闲着,我想着能不能让他去你们项目里打打杂,他在云州那边长大,对哪里都熟悉,你们给锻炼锻炼,让他也长点本事,别整天在家烦我。”
一晚上没说一句话的太子爷这时候终于开口,十分不耐烦地喊道:“爸,我说了我不回云州!”
“你给我闭嘴!”
大概是全天下每个爹都会被不省心的儿子气到,韩部长被气得原本因为喝酒泛红的脸色一时间更红了。
杨修俞制止了争吵先一步接了话:“别生气韩部长,小公子不乐意就让他在本地呆着,我们项目又不是都在云州,再有在总部的支持力量。韩部长要是放心不如就交给我,韩公子一表人才定会给我们项目大大增益。”
乔展带笑听着,看看杨修俞又看看韩公子,最后看看跟韩公子瞪眼的韩部长,心说交给杨修俞倒也合适,这孩子看着混不吝的劲儿倒是跟时常气得杨修俞抓狂的杨幺差不多。
反正都是带孩子嘛,一个不嫌少两个不嫌多,杨修俞带就带了。
一顿饭吃完总算看到些进展,今后一段时间必定会更忙,乔展看了看外面阴雨绵绵的天叹了口气,催着司机加速回家。
不知道家里怎样,这几天都没时间给老婆做饭,也不知道他想不想,反正自己挺不乐意的。
乔总的不乐意持续了大概两个多月,眼看着家里小狗崽都长大断奶了,马上要送出去,自己也终于能安心给老婆做烛光晚餐了,却在项目动工的第三周接到云州的紧急消息——度假村项目因为不合当地规定被强制叫停整改了。
乔展急得上火,一个电话打过去,等听完对方讲清楚来龙去脉后差点要冲去杨家。
——跟着杨修俞锻炼学习的韩公子在夜店跟杨修俞的宝贝弟弟打了一架,两人双双挂彩,紧接着事情传回云州,第二天就有相关部门的官员上门叫停施工。

市六院的高级病房里, 乔展将提着的果篮哐当医生砸在床头。
跟在他身后进来的古时月和病床上躺着的杨鑫淼都被吓了一跳。
古时月拉了他一把,眼神不赞同地让他注意点,好歹是来看病人, 有什么也不能冲着病人发脾气。
杨幺捂着心口靠在床头,一脸惊恐地瞪他,“你干什么, 吓我一跳, 我是病人啊你知不知道, 哪有你这样的!”
乔展从上到下看他一边, 确认此人外表看起来无异后假笑一声,毫无诚意地道歉:“不好意思,手滑了。”
“你……”
杨鑫淼还想再说什么, 古时月先一步拉开乔展, 走到他病床边送上鲜花,“鑫淼,你好好休息呀,祝你早日康复。”
“还是嫂子你好, ”杨鑫淼接过来花来放到床头,很孩子气地将乔展放上来的果篮推到一边, 还不满意地瞟一眼旁边抱胸站着的乔展, “跟你老婆学学。”
“我学你个头, 我看是你需要学一学。”乔展忍无可忍, 就差上手揪这人耳朵教训了, “杨幺你多大了啊, 二十六七马上奔三的人了, 你打什么架啊, 你还当自己高中生呢?”
高中生时期打架他俩最熟了, 每次被通报批评都有他们哥儿俩的名字,被停学回家的时候乔展还放下豪言壮志说要收杨鑫淼当干弟弟,以后俩人打一辈子架,有我一口饭就有你一头汤。
现在倒好,乔展摇身一变成了成功人士,杨鑫淼成了扶不上墙的阿斗,该打架还是打架,只不过曾经说要罩他一辈子的干哥哥却不干了。
“我怎么了,那是他该揍,”想起姓韩的杨鑫淼还是不服,“是他先犯贱的,他活该挨揍。”
“他说什么了让你这么急?”古时月问。
“他……他……”杨鑫淼刚张口又说不下去了,眼神闪躲着,不敢看古时月,最后有些气急败坏地说:“反正我就是看不惯他,看他不顺眼,想揍就揍了。”
杨鑫淼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看到乔展黑着脸不说话,不乐意了,“你这什么态度!又不是我单方面揍他,他都把我揍进医院了,你以来连问都不问我就开始教训我,你比我哥还烦人,有你这样的吗?”
杨鑫淼越说越委屈,古时月在一旁看着不忍心,让乔展说点好听的,还主动帮乔展解围:“鑫淼你别生气,他这人就这样你又不是不知道,知道你住院了第一时间就赶来医院看你,路上还和你三哥打电话问你的情况,知道你没大事才放下心来的。”
听到古时月提他三哥,杨鑫淼语气又变了,听着没变好,反而更委屈了点,“我肋骨都断了还叫没大事啊。”
乔展呲他:“轻微骨裂你再装得想点,还住上院了,你第一次骨折啊。”
“是,我没你有经验,你腿断了躺医院仨月,谁能有你有经验。”
他们俩上学那会儿好的穿一条裤子,对彼此最熟悉不过,连戳痛处都戳得很顺溜。
眼看着就要吵起来,古时月立马拦在他们俩中间,从床头的果篮里掏出两颗橘子,一手一个递给两边两位,“别吵别吵,吃个橘子。”
乔展谁的话都能不听但从来不会不听古时月的话,立马接过去开剥,没再接着吵。
等两人都吃了口橘子冷静下来后,乔展才重新看过去,发现杨鑫淼这时候也在偷偷看他。
乔展语气终于软了下来,语气不忿但还是关心地问:“怎么样啊,都哪伤到了?”
杨鑫淼看他一眼,将手里的橘子皮投进垃圾桶,“就那样啊,肋骨骨裂,软组织挫伤,浑身疼。”
他说着也有些烦躁,其实除了疼倒也真没啥大事,不过他现在被他三哥赶出家门,他又不愿意回他爷爷那里,自己一个人在家没人伺候还不住在医院住几天,好歹有护工在不会吃不上热乎饭。
乔展啧了声,“你也是够笨的,上学的时候不是也挺厉害的,怎么现在被个十八九的毛头小子拿住了。”
“你不知道,他可学过泰拳,妈的,那拳头可有劲儿了,疼死我了。”杨鑫淼说得龇牙咧嘴,仿佛又回想起来那种疼痛。
“你打不过你也不能往脸上呼啊,这下好了,明明你伤得更重,看起来严重的却是他,人家回家走一遭谁不知道被人打了,你这样的别人一看就觉得你装病呢。”
杨鑫淼原本就觉得没打过人家不尽兴,现在听乔展这么一说更是懊悔不已,“妈的,他使阴招!”
他当时血气上头,又喝了酒,什么都没想就上手了,能打着就不错了,哪还想着朝哪出手。
“他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不知道是不是有人说了什么,杨鑫淼这时候还能抽出一丝理智问乔展,“他没跟他爸说什么吧,你们那个项目……”
古时月还想提箱乔展别乱说,这事儿到底是不是因为他们打架导致的还另说,现在还是能不提就不提了。
没想到乔展虽然刚才火气大,至少脑子还清醒,直接道:“项目没事,你少胡思乱想,好好养你那肋骨。”
杨鑫淼终于松了一口气,他这两天提心吊胆的,一直担心姓韩那小子会跑回去告状再影响他哥生意上的事,他虽然帮不上什么忙,但至少不能瞎添乱。
从医院出来天都快黑了,乔展是下午收到的消息,等到古时月下了班就接上人来了医院。
坐进车里,古时月先问:“你怎么看?”
乔展摇了摇头,脸上的表情认真,没了在医院和杨鑫淼拌嘴时的玩闹样,“不是因为他们打架,至少不单纯是这样,顶多算是个导火索。”
古时月也赞同,只是有些不解,“难道韩部长上次只是假意逢迎?还是说他又临时改了主意?”
“不只是韩部长,这事跟杨家脱不了关系。”
“杨家?”古时月有些转不过弯来,“怎么会,这项目杨家投的不比我们少,他们会丧心病狂到这种程度?”
乔展敲了敲方向盘,“他们一家人都是疯子,杨鑫淼被赶出家门那一大家子人都瞒着杨老爷子,让他自己在外面连住的地方都差点没有,就连住院了也没个人来探视,估计都想着怎么揪他小辫子呢。”
古时月知道杨家的事,也知道杨鑫淼在家有多受宠,但私底下眼红的更是不少,只不过从前杨鑫淼被他三哥护着没人敢摆到明面上罢了。
“那现在怎么办?杨家那边的事我们还是不要掺和了,重新找杨部长谈谈行吗,不行这次让我妈也去,看在老同学的面子上准得有点什么说法。”
“暂时还不用这么麻烦,韩公子反正都挨揍了,不如先去问问他。”乔展思考片刻,最后告诉古时月说:“我总觉得韩部长把儿子交给他杨修俞带没那么简单。”
古时月见到韩公子是在一周后乔展的车上。
电视台内部调整的事情基本已经敲定,古时月留在了现在的栏目组,没去做主编,但从组长升到了负责人。乔展在外面忙着的时候他在台里也没闲着,光相关领导谈话都谈了三四轮,搬完办公室那天他请栏目组的人吃饭,从饭店出来外面下起了雪。
古时月打给乔展,乔展那边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古时月很紧张地问他在哪。
乔展语找了个安静些的地方,“哄小孩呢,你结束那边了吗?”
“嗯,刚出来,外面下雪了,你能不能来接我,我晚上喝了点酒不能开车了。”他升职组里人都来敬他,他跟着喝了几杯。
“好,我现在过去,宝宝你等我一小会儿。”
乔展挂了电话返回去找人。
这是一家开在废旧仓库的解压馆,就是放了一堆不要的玻璃轮胎之类的供人花钱打砸,美其名曰发泄压力,在乔展看来就是吃饱了撑的。
韩惊蛰脱下手套,发泄完的脸上没多少放松,还是臭这一张脸,嘴角和额头的淤青下去不少,此刻都化成很淡的黄色,倒是脖子上被杨鑫淼抓的那一道还很明显。
他看向乔展的眼神没多少尊敬。
他爸在那个位置上,多少人上赶着阿谀奉承,想从他这边下手的人多了去了,答应带他的杨修俞算一个,出了事来哄他的乔展也算一个。
“韩少,”乔展无视他的鄙夷的眼神,态度还算友善地问:“我得先走了,咱们今天就到这里?你明天想玩什么?”
韩惊蛰忽视他的问题,“你要去哪?”
乔展心里暗骂,这小兔崽子太没脸没皮了,哄他两天态度不见好就算了,现在还敢问他的事,真把自己当东宫太子了是吧。
“我有事。”乔展看了眼手表,很敷衍地说。
见他态度没那么好了,韩惊蛰冷哼一声,开恩一般,“那走吧。”
今天只开了一台车,乔展这两天为了跟韩惊蛰套近乎,就差亲自开车给人当司机了,现在要走还得给人送回家。
方向倒跟电视台顺路,只不过乔展不大乐意,“我有点着急,要不你等一会儿我再叫司机来接?”
韩惊蛰不知道怎么前一秒还在对他献殷勤的人怎么接了个电话就对他这么不耐烦,竟然还敢把他扔在这里。
“我不,都下雪了你让我在这儿等,你要冻死我吗?”
臭孩子说话阴阳怪气的,乔展还惦记着古时月那边,也有些不耐烦,“那我给你叫一辆车。”
“下雪天你以为那么好打车的?”韩惊蛰说完直接拉开后座车门坐了上去,“不管你有什么事,先送我回家。”
乔展不想再浪费时间,也开了车门坐进去,没理会死小孩没大没小的命令,直接让司机开去电视台。
韩惊蛰不满,“去电视台干什么我家离电视台还很远。”
乔展低头给古时月发信息,“去接我老婆,你给我安静点。”
韩惊蛰没见过乔展这样冷漠,但毕竟在人家车上,他还是冷着脸闭了嘴。
到了电视台附近的饭店,乔展拿了车上的伞下去接人,韩惊蛰的视线随着他移动,看到他从门口接了一个男人回来,眼睛都瞪大了。
“那是他老婆?怎么是个男的?!”
车上只有他和司机,问谁不言而喻,司机恭敬地回答:“是的。”
乔展给给古时月系上围巾,撑着伞将人带下台阶。
他拉开韩惊蛰那侧的车门,“韩少你坐前面去。”
韩惊蛰还没受过这委屈,想说不要,还没开口就不给乔展催了,“麻烦快点。”
韩惊蛰下车,看着古时月不说话。
古时月也看看他,刚才乔展已经跟他说了车上的是谁,他主动点头问好,“你好。”
韩惊蛰认识古时月,家里他爸爱看的财经台上有这人的身影,他只是还在震惊他怎么会是乔展的老婆。
“宝宝先进车里,你穿的太少了,外面冷。”乔展旁若无人地说,完全没把韩惊蛰这小屁孩放在眼里。
韩惊蛰受了冷落,不情不愿地上了车。

第32章 崆峒
韩惊蛰人坐在前排, 眼神却不受控制地一直往后视镜瞟,又震惊又无措。明明是他发现乔展搞同性恋,他这样弄得却像是自己搞基被抓包。
乔展取了车上的毛巾帮古时月擦头发, 刚才有一段路没撑到伞,古时月的发梢和肩膀都沾上了点雪。
碍于有外人在,古时月有点不自在, 想自己接过来擦, 还没抬手就被乔展躲开, 乔展动作强硬地将毛巾盖在他头上。
“别动, 都湿了。”乔展按着毛巾从头顶捋下来,将零散的雪花和湿意收进毛巾里。
古时月乖乖低着头任他动作,乔展好似全然忘了前座还有人在, 很自然地问起来:“喝了多少?难不难受?”
古时月听出来乔展有点不高兴, 他向来爱在这种事情上展现不够大气的家夫风范。古时月立刻为自己辩解道:“没多少,就几杯红酒,人家敬我的我总不好都不给面子。”
他悄悄抓了一把乔展的手,两人的手掌在毛巾下悄悄交握, “真不多,我也不难受, 你别忘了我酒量不差的。”
暂时安抚住他, 古时月重新坐正, 靠在座椅靠背上休息。一抬眼就和韩惊蛰的视线在后视镜里对上。
韩惊蛰目光躲闪, 立刻躲开了, 低头佯装佯装看手机, 点了两下发现手机还是黑屏, 原来早就没电关机了。
心虚地眼神再次抬起, 又一次和古时月视线相撞时, 古时月冲他温和地笑了笑,拿出一副标准出镜的模样,问他:“怎么了?”
“没,没怎么。”韩惊蛰说话都有些磕巴,“我知道你,你是电视台的记者。”
古时月点点头,确认自己的身份,“是的。”
见他态度无恙,韩惊蛰也不再扭捏,趴着座椅转过身来,看看他又看看乔展,不确定地问:“他说你是他老婆,是真的吗?”
乔展都要被他气笑,“这还有假?我还能造谣不成,大少爷你好歹也是国外留学回来的,还能恐同?”
不过乔展想到这小屁孩因为他父亲的缘故从小就被严加看管,连社交账号都要被家长监视,估计在家接受的教育也是很传统的那一套,同性恋什么的怕是听过没见过,现在这么大一对同性恋人坐在他身后,难免让他有些不自在。
“我才没有恐同!”韩惊蛰大声反驳,“我只是,只是没见过罢了……”
还真让乔展猜对了,“少见多怪。”
韩惊蛰没理会他的吐槽,还是盯着古时月看,像是在等待他的回答。
古时月被他盯得有些不好意思,硬着头皮说:“没错,我们是……”说到一半又觉得对这这么个刚成年的青少年说他们是两口子实在有些尴尬,但乔展也在一旁看着他,比韩惊蛰更期待他接下来的话。
最后古时月仍旧选择了上次对小米坦白是那句脱口而出的话,“他是我老公。”
韩惊蛰猛地转回身子重新坐好,后半程都没转过身来,也没再说话。
车厢里只有乔展和古时月小声的交谈。
乔展问今天饭局都有谁,古时月说:“都是我们节目组的。”
“哦,”乔展暗戳戳地又问:“没人带家属?”
古时月摇摇头,“没有,就我们同事几个。”
乔展又“哦”。
古时月看他吃味的这小模样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于是很快就顺了他心意:“不过月底我们要去团建,说是可以带家属。”
“哦,家属。”乔展故作镇定,一定要古时月先说明白了。
“怎么样家属,你去吗?”
乔展拿乔,“我看看档期吧,不一定有空。”
古时月逗他:“那我先跟他们说我不去了,别到时候人家都有家属在,就我自己孤零零的。”
乔展这下急了,“去去,我又没说不去,我去!”
两人在后座嘀嘀咕咕,听在前面韩惊蛰耳朵里全成了打情骂俏,一路上过得格外煎熬。
等终于到了家门口,韩惊蛰动作迅速地推开车门跳了下去,也没等司机给他撑伞,自己跑进了家里,连个再见也不说,活像身后有人在追他似的。
等人跑进家门,车子再次启动后,古时月才问起他这两天跟韩惊蛰接触的情况。
“小屁孩一个,防备心挺强的。”乔展回忆起这两天跟韩惊蛰的交流,没发现多少有用信息,不知道是不是他爸在家教过他,还是他从小耳濡目染的,面对乔展的套话他还真没说出什么重要信息来。
不过乔展也还是从这两天的接触中观察到一些东西,比如韩部长对这个儿子管教很严,平常社交媒体不允许他随便分享,图片文字都不行。
而在乔展跟他接触的这两天里,乔展发现他看手机的次数屈指可数,甚至出门都不在乎电量,关机后也不会立刻去找电源充电,看起来并没有可以随时联系的人。面对韩部长的电话,他话不多,除了嗯啊是就没别的内容,基本上一分钟不到就能更挂电话。
从助理查到的官方资料来看,韩惊蛰今年回国是因为他爸跟他妈离婚,而他不想回云州也是因为他妈妈在云州。
至于他妈妈的身份,助理发来的信息显示,跟他们原本的那位合作商有关。
其中弯弯绕绕并不简单,乔展想着他得亲自再去一趟云州,最好还要带着韩惊蛰一起去。
古时月虽然不插手公司的事情,但这个项目他了解的不少,也知道他们投了很多很多的钱进去,是集团扩展版图的重要一步,也是上市之后优先级最高的项目,最近因为多方阻挠已经影响了集团股价。沉没成本太大,前进后退都是问题,乔展的压力不言而喻。
“你不要太辛苦好不好,有什么事情,好的坏的,都不要瞒着我好吗?”尽管自己已经忧心忡忡,但古时月还是安慰起乔展。
乔展也明白他的担心,立刻回应道:“我知道,你永远是我的后盾,不会瞒着你的。”
携手共进不应该只是分享成功,爱人的心酸和苦楚也值得倾诉。
两天后,乔展带着韩惊蛰飞去了云州,除了随行秘书和助理,没带更多人。
原本古时月还担心韩惊蛰会不会同意跟着去,毕竟那天在车上,他对他们两人的态度还有些捉摸不透,但乔展说不用担心,全天下小屁孩都一个样,哄两句哄顺心了就什么都肯干了。
而且,乔展发现对待韩惊蛰一味的阿谀奉承并不管用,这家伙很明显的吃硬不吃软,也是从那天在车上的态度就能看出来。
乔展陪他玩了两天都没能让他有点大的情绪起伏,但他只是对他不客气了两句,韩惊蛰就被刺激地不行。乔展这么聪明自然是一看就明白,看来还是不能太顺着他。
于是再去找韩惊蛰时他的态度也跟着明显变化,没有把他当成被奉承的对象,也没有以平等的身份去交流,只是用有点上位者的姿态,用那种对待叛逆期青少年就要比他更叛逆的方式和他谈。
当乔展跟他说明情况,对他说出请求时或者说命令时,活了快十九年没被人强烈的需要过的韩惊蛰很快就答应了下来。
乔展猜的没错,韩惊蛰的表现也不负所望,在云州的几天让他出面的时候他都出面,该说什么该做什么他也都明白。哪怕被当成吉祥物工具人,韩惊蛰也只是稍稍冷脸,没有撂挑子不干。
对此,乔展和杨修俞都对他表示了肯定,并决定给这位新来的实习生发放奖金,以资鼓励。
只不过在乔展让他去见自己母亲的时候,刚受过表扬的韩惊蛰却不干了。
韩惊蛰态度强烈,似乎真的不愿与自己亲生母亲有更多交流。
乔展看着他,沉默了片刻,这一次没有再命令,而是对他说:“逃避没有用,你想要的她已经弥补不了,现在你就算躲起来,躲她一辈子也还是毫无用处,只会让她觉得已经摆脱掉你这个累赘。”
韩惊蛰不说话,愤恨的表情里眼睛红了起来。
乔展接着说:“但我不逼你,来的时候我告诉过你这是出公差,你自己要把私人感情掺杂进来,我不能理解也不支持,但我还是选择尊重你。”
像是切换了相处模式,乔展难得对他露出一丝丝怜爱般的不忍心,“你还小,小孩子总有不高兴的时候,这是你的权利。”
最终韩惊蛰也没有去见自己的母亲,但他主动给对方打了电话,乔展也因此有了见面的机会。
处理完所有事情的那天,韩惊蛰别别扭扭地问他:“你是不是很可怜我。”
乔展大方承认,“是啊,我就是可怜你。”
“为什么?”韩惊蛰大声强调,“我一点也不可怜!”
乔展看他那小表情,没忍住说出实话:“我前段时间有捡到一只流浪狗。”
韩惊蛰:?
“你知道我捡到它的时候它是什么表情吗?”
韩惊蛰半懂不懂,楞了两秒后反应过来,脸色瞬间涨红。
“你说谁是狗呢!”
乔展哈哈大笑,这些天来难得这么轻松,晚上跟古时月视频的时候还当乐子跟他讲。
卷卷正好跟剩下的两只没被领养的小狗崽围在他脚边,古时月闻言将卷卷抱起来对着镜头给乔展看。
“我们卷卷天下第一可爱呢,一个表情让爸爸记了这么久呀。”
“不是吧,这你都要吃醋?”乔展笑着说:“它是条狗!”
单独跟乔展聊天时,古时月并没有平时在外人面前那么正经,他也时常会被乔展传染,变得很幼稚和坦荡,“那怎么了,你还记得第一眼见我时我的表情吗?肯定不记得了,卷卷一条狗你倒是记得清楚。”
“谁说我不记得,”乔展为自己辩解道:“我记得很清楚,你那天……”
乔展话没说完套房门口传来很重的敲门声,乔展在客厅沙发上,离门口也近,古时月那边听得也很清楚。
“大半夜的,谁来敲你门?”古时月狐疑道。
乔展拿着手机走到门边,将门打开一条缝看到门外站着的是韩惊蛰。
“是韩惊蛰。”乔展开门前还不忘向古时月报备。
门打开,乔展看着明显喝大了的韩惊蛰,皱眉不悦道:“大半夜你发什么酒疯?”
韩惊蛰呼吸粗重,眼睛红得可怕,他深呼吸几口,在门口大声喊道:“乔展我喜欢你!”
韩惊蛰喊完的下一秒,乔展毫不留情地将门摔上了。
“砰——”的一声巨响,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没等乔展解释两句,古时月那边就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被手机砸到的小狗崽嗷嗷叫起来。
乔展一句“宝宝”还没喊出来,对面就挂断了视频。
“草!”
刚刚解决生意难题没高兴多久的乔展此刻内心翻江倒海,翻的是岩浆倒的是怒海,他只恨不能将门口那傻逼小孩一把摁进去淹死算了。
【作者有话要说】
卷卷:爸爸危!!!

视频挂断后, 古时月很快收到乔展发来的信息。
乔展:你别胡思乱想,我明天早上就回家,乖乖等我。
古时月放下手机, 抱着怀里的卷卷狠狠揉搓了两把,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乔展这两年生意越做越大,即便他对外早就表明自己的已婚身份, 但生意场上难免会有想凑上来想试一试的人。乔展每次都处理得很好, 为了不让他多想都还会主动交代, 来龙去脉和后续处理他都会第一时间知道。
但韩惊蛰这小子没一点预兆, 大半夜直接来了这么一出,挑的时间还刚好是他们两个在视频通话时,误打误撞地让古时月第一次亲身参与了这种事情。
古时月对乔展有信心, 他相信他会处理好, 他跟韩惊蛰也不可能有什么。
他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信任已经足够稳固,但相信不代表他能全盘接受。
韩惊蛰比乔展小了都快十岁,刚成年, 正是热血上头天不怕地不怕的年纪,即便刚刚只是在电话里听到, 古时月也能感受到他那股新鲜强烈的感情冲动。
但反观他自己, 跟乔展在一起这么多年, 回国后除了很亲近的家人朋友, 他甚至连告诉别人他们关系的勇气都没有。
他从前总觉得感情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私事, 不需要暴晒在太阳下供人围观, 外人不会为他们的感情真情实感, 只会毫不关己地随意评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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