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月即明by一只贝/bei/小贝小贝
一只贝/bei/小贝小贝  发于:2025年09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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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时月的慌乱被室友的询问打断,他猛地回神,明显不自然地接话:“好啊。”
等古时月再回头时,人群中的乔展已经不见踪迹,刚才慌乱中的一瞥像是疲惫忙碌后的幻想。
古时月跟室友一起去食堂吃了晚饭,紧接着去图书馆通宵写论文。他向来是个注意力集中的人,尤其是在学习工作当中,一旦开始就会全神贯注地投入。但今天在眼前出现又很快消失的乔展的身影像是投进平静心湖的一枚石子,漾出的波纹久久不散,让他无法专心。
原本一晚上可以搞定的论文一直到天亮时才刚要收尾,古时月看了眼时间,拒绝了室友先回去睡一觉的提议,独自留在图书馆坚持写完了剩下的部分,等午饭时刻才从图书馆离开。
回到校外的公寓时,古时月打着哈欠走进电梯厅,发现两部电梯都停在十楼不下来,他脚步虚浮地撑着墙等了半天才等到电梯到达一层的提示音。
电梯里走出来穿着制服的搬家工人,看他脸色不好地等在电梯口,主动向他解释说十楼搬来了新的住户,他们刚刚完成工作,占用了电梯十分抱歉。
古时月表示理解,随意地摆了摆手就进了电梯,他现在没工夫管什么新搬来的邻居,只想进门大睡一场,最好一觉睡到考试周结束。
提前回来的室友邀请他共进午餐,古时月游神一样叼了口面包垫吧了下,吃完立刻晃到卧室原地躺倒。
古时月这一觉睡得很沉,一直到第二天下午才醒来,这期间他像是断片一样,没有任何记忆,自然也不记得楼下刚搬来的邻居一天内两次上门。
等饥饿感战胜困意,古时月终于离开了和他紧紧相拥的柔软大床,睡眼朦胧地遛进厨房找吃的。
这段时间他和室友都忙,没人在家做饭,冰箱里净是些饮料和啤酒,连颗鸡蛋都没有。偏偏他肚子又不争气地叫起来,古时月不情不愿地去开零食柜,准备吃桶泡面将就下。
穿戴整齐地室友从自己房间出来,被厨房门口站着的人吓了一大跳。
“鬼呀!”室友大叫一声。
古时月拆着泡面桶回头,脸色苍白地顶着乱七八糟的发型说:“是我……”
室友皱着眉上下打量他一番,随即对他表示友好慰问,拍着他的肩膀鼓励他坚持,“就剩最后一周了,再坚持一下我们就解放了,你加油,千万挺住。”
古时月面无表情地接着拆泡面桶。
室友终于注意到他手里的东西,发现是家里仅剩的一盒泡面,而之所以能在忙得没空出去吃饭只能随便将就两口的考试周还无人问津,那就只有一条理由,就是这个出于猎奇心理购买的香菜味道的泡面实在是难吃得诡异。
“不是吧,你要吃这个?你忘了他恐怖到仿佛生化武器般的味道了吗?”室友地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我没忘,”古时月生无可恋地回道:“但我要是不能在三分钟内吃到食物我会立刻化身真正的生化武器。”古时月撕拉一声掀起泡面盖子,苦哈哈地表示:“所以我决定用白水泡面,不放料包的话或许没那么难吃。”
室友脸上的表情表示反对,他一把夺过古时月手里的泡面,推着他到厨房蒸箱前,弯腰拉开了蒸箱,诱人的食物味道随着蒸腾的白色雾气溢出,勾的人馋虫大动,古时月肚子立刻很响亮地叫了一声。
“这是楼下新邻居送上来的,我吃了一半,这是给你留的,我没动过,在蒸箱里温着还很热,你吃这个吧。”
“楼下邻居?”食指大动的古时月依旧很谨慎,这栋公寓住的大多是留学生,之前大家也经常有一起做饭聚餐的时候,但还没有刚来就送菜的新邻居,世界上怪人多的是,吃进嘴里的东西,古时月觉得还是谨慎一些比较好。
“哎呀,不用怕,我都吃过了,真的非常非常好吃,甩我们楼下中餐馆十条街不止,简直是妈妈的味道。”室友说得绘声绘色,甚至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古时月看看他又看看盘子里的饭菜。
室友知道他谨慎的性格,也看出他的想法,主动向他解释说:“他是来我们家借工具,说刚来也没带什么礼物给我们,但是他做菜很好吃所以中午多做了一些拿来给我们尝尝,中国人不骗中国人,再说他那么一个大帅哥还不至于蓄意投毒。我都吃完一个小时了,你看我现在不也没什么事嘛。”
古时月被按在餐桌前面对着几道光看色相就觉得味道不错的家乡菜,看着室友信誓旦旦的模样,古时月终于拿起了筷子。
室友看他吃进嘴里这才放下心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交代:“我去图书馆了,你吃完记得洗一下餐具,还有桌上那几个乐扣盒我都洗完了,你帮忙一起还给楼下吧,记得说谢谢哦。”
古时月尝到美食,连刚才的谨慎也抛到脑后了,立刻点头应下,表示一定完成任务。
他埋头苦吃,等胃里有东西后才放慢了进食速度,结果刚才只觉得好吃的东西现在尝起来竟然还觉得有些莫名熟悉,尤其是那道被自己吃到光盘的蒸排骨。
古时月又想起乔展来。
乔展家里是干餐饮的,他们高中时乔展过生日都要在自家的四海饭店请同学们吃饭,去年放假回国时他还路过重新选址开业的四海大酒楼,据说已经成为市里数一数二的餐饮龙头。
古时月想起来高三那次乔展带他去店里吃饭,那时候他们已经开始频繁的争吵,那天之前他们已经有好几天都没说话,但当时饭桌上还有许多其他人在,乔展坐在他身边点菜时依旧是旁若无人,全部按照他的口味点了一大桌,还特别向他推荐了店里的招牌菜,交代他的忌口。
明明已经是很久很久之前的小事情了,连古时月自己都以为已经不记得了,没想到熟悉的味道就像是撞开了记忆的开关,曾经的点点滴滴尽数涌了出来。
古时月吃完最后一块排骨,坐在原地发了一会儿呆,耳边仿佛又传来那天那道熟悉的声音在叫他的名字。
应该是听错了吧,乔展怎么可能在这里?他出国后和国内的同学几乎全断了联系,除了父母和老师,没人知道他到底去了哪所大学,即便听到过也不可能准确地出现在他教学楼门外。他听说乔展从大学休学接受了他父亲的餐饮公司,这两年干得很不错,才二十出头就魄力十足,让人直叹后浪滚滚。这种时候他应该在公司忙着开会或者在旗下那家餐饮店里视察。
总之,现在的乔展不会出现他的身边。
想起初恋这种事情应该出现在深夜,或者某个熟悉的傍晚日落是,而他现在面对一道熟悉的餐品想到曾经的样子着实有些令人摸不到头脑。
古时月将这些都归结于最近考试忙昏了头,一时间脑子不清醒这才开始胡思乱想。
收拾完餐厅和厨房,古时月又去洗了个澡,把自己收拾了一下才拿起清洗好的餐盒下楼。
进了电梯后古时月没按下一层,而是直接按了一楼。
吃了人家亲手做的饭总也该有些表示,他想着对方刚搬家过来,应该不介意家里多一个花瓶和一束鲜花。
楼下的鲜花店不远,古时月去店里挑了一支长颈宽口花瓶,又让店主帮忙扎了一小束温馨一点的花束,抱着插上花的花瓶上了十楼。
站在门口深呼吸几次,提前预备好表情的古时月终于敲开了新邻居的门。
第一次敲门后古时月站在门口没有收到回应,于是他又抬手敲了一次。
手里的花瓶有些重,另一只提着餐盒的手也被坠得发胀,古时月正要弯腰先把花瓶放在地上缓缓,面前的房门就朝外打开了。
只身下围了条浴巾的乔展站在门内,看见来人也是一愣,擦头发的手都顿住了。
三年后的再次重逢来得太过突然,门内门外的两人都有些手足无措。
乔展黑发间未擦干的水珠顺着他紧实的胸膛滑落下来,砸在地板上的轻微声响让两人都如梦初醒。
“小月,你……”乔展喊出想了千万次的称呼,看着面前捧着一束鲜花的古时月,喉结上下滚了滚,胸腔里突如其来的酸涩让他不知道说什么好。
古时月还算淡定,至少表面上还能维持住,他躲开乔展直视过来的视线,低着头像是没认出来他一般将手里的花瓶和餐盒都递过去。
他客套地开口:“谢谢你的菜,很好吃,餐盒我都洗干净了,还给你。这是送给你你搬家礼物,谢谢。”强装镇定的古时月也有些语无伦次。
看着面前装不熟的古时月,乔展心里那股酸涩更强烈了,但更加压制不住的是汹涌而出的思念。
两天前他做好一切准备选了古时月考试结束的时间出现在他们学校,很艰难地找到他缩在的教学楼,准备第一时间和他见面。但没想到古时月看到他后立刻就逃走了,身边还跟着另一位男生。
他来得匆忙,只从古时月父母那里知道了一些基本信息,至于更正要的感情生活,乔展也并不清楚。看到他跟别人一起离开的背影,乔展心都凉了半截。
好在他准备直接找人上门问时才发现是自己误会,那人只是古时月的合租室友,并不他的情敌。
他上门两次,很轻易地从他没什么心眼的室友那里套了几句话,但都没见到古时月的人,却没想到在自己准备洗个澡再次上楼的时候,他要找到人却先一步敲开了他的门。
乔展死死盯着面前的人,脑海中又想起那天他逃走的背影,他凶狠得仿佛要把人刻在脑海里的眼神又慢慢带上了一层被拒绝的委屈。
古时月举了半天胳膊也没见他收,心里也是止不住地打鼓。刚想出声提醒,就被拽着胳膊拉进了门里。
乔展接过他手里的东西放在玄关,紧抓住他的手腕不放,说话时声线有些不稳:“你不认识我了吗?小月。”
古时月怎么可能不认识,他被乔展挤在门口的狭小空间里,再也无处可躲,不得不抬起头来和他对视。
他咬了下舌尖强迫自己冷静,鼓足勇气开口:“乔展,你怎么在这里?”
乔展还没回答,他又立马接上:“来出差吗?还是……”
还是什么他说不上来,但显然不是来出差,没人出差会特地搬家,还是在一栋留学生聚集的公寓楼里。
这只是他不愿意承认的下意识自我保护。
“我不是来出差的,”乔展干脆挑明了自己的目的:“我是来追你的。”
“可不可以不要躲开我?”
【作者有话要说】
俺回来啦~[害羞]
一点点回忆过渡,具体追妻可能在番外,下一章还是主线剧情,没剩多少了,争取这个月完结嘿嘿[比心]

第29章 露馅
前一晚做了很安心的梦, 古时月再醒来时通体舒畅,哪怕是周一的早晨也显得没那么可恶了。
吃早餐时乔展看着古时月多吃了几口,一眼就看出来他心情不错, 于是自己也连带着高兴,语气上扬着问:“宝宝怎么一大早就这么开心?昨晚做什么好梦了?”
古时月有时候都怀疑乔展是他肚子里的蛔虫,自己在他面前总是这么透明。
“梦到了你追我的时候, ”古时月喝了口牛奶, “还有我们在国外那一年。”
无论对谁来说都是很美好的一段时光, 乔展脸上的笑容更大了, 一大早就很臭屁地讲:“怎么样,是不是又想起我当年的英姿在梦里也被迷倒了?”
“得了吧你。”古时月没拆穿他,那时候哪里还有半分英姿, 明明是只整天跟在他身后的跟屁虫。
“怎么了, 我那时候难道不帅吗?”乔展嘿嘿两声,低声问:“宝宝你说实话,我刚去找你的时候,你是不是立马就沦陷了?”
古时月嘴硬:“没有。”
“还说没有, 没有怎么会天天吃我做的饭。”
“那是你非要塞给我的好吧,连带着我室友都被微胖一圈呢。”
乔展那时候天天上去献殷勤, 关键每次都还挑饭点时候, 借口还都是做太多要分享给他们, 简直是令人心动的好邻居。
“那你还允许我跟着你呢, 也没有赶走我, 人家说我是你对象的时候你也没反对啊。”
提起来这个, 古时月有话要说:“那明明是你装听不懂英语我才让你跟着帮你解围的。”被同学调侃时, 古时月根本就没想到他能听懂。
“诶, 是你先入为主的好不好, ”乔展也笑,甜滋滋地回忆起来,“我跟人家问个路比划两下你都要以为我不懂英语呢。”
但这不能怪古时月,上学那会儿乔展确实是个不学无术的学渣,别说英语,连母语都能考不及格,看他在国外跟人家瞎比划古时月就忍不住要凑上去给他当翻译。
天知道他后来不小心翻到乔展的托福成绩单看到那个不可思议的三位数分数有多震惊,简直都要怀疑他找抢手作弊。
“上学的时候不学是觉得没用嘛,但我准不能去国外当文盲吧,那还怎么追你。”乔展有些骄傲地说:“我当时可是学了好久英语,私教课都花了六位数了,等老师点头说可以我才有了点信心,这都是我前期准备的一部分。”
古时月看着乔展脸上的自得,觉得更加甜蜜了。现在想想,乔展说得不错,他再见到乔展的那一刻就沦陷了,或许他从始至终心里住着的那个人就只有乔展,无论分开多久,他们都只有彼此。
一顿早餐吃得格外温馨,两人拌嘴拌得差点要迟到,出门前着急忙慌地撸了几把拦在门口的翻肚皮的卷卷,又嘱托特地在白天来家里看着它的小时工人要时刻注意它的状态。
古时月卡着点进了单位门,路过摄像部还有些紧张,不知道小米有没有告诉别人他跟乔展的关系。虽说已经准备好公开,但毕竟是第一次,对即将到来的未知情况还有些迷茫。
小米端着水杯走出来,刚好和古时月撞了个照面,互相问早之后,小米朝古时月眨了眨眼同时暗暗比了个OK的手势,古时月有点搞不清这是什么意思。
胆战心惊了几天,想象中的事情没有发生,古时月这才反应过来,小米的OK是指她会坚决保密。
于是古时月又想到底该用什么方式公开他们的关系,但想来想去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原本他想问问乔展的意见,但乔展回来这两天忙得不可开交每天晚上都要很晚才回来,这种说出来有些幼稚的事情他还一直都没来急开口,于是只能暂且不做他想,顺其自然。
不过还没顺两天,这个看起来很难的问题就有了重大突破,这还得多亏了卷卷。
过了预产期三天后,卷卷在深夜自己下了一窝四只小狗崽。
在这之前两天乔展和古时月就开始紧张,但无论是白天家里工人的描述还是晚上他们回到家后的观察,都还没发现一点卷卷要生产的迹象。
他们两人为此还特地挤出时间带它去了趟宠物医院,医生看着检查屏幕告诉他们不着急,卷卷和它肚子里的小狗崽都很健康,可以再回家等等,因为是流浪狗所以也没办法准确预测妊娠时长,晚个一两天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他们这次才放下心来,提了两天的心暂且安定下来,结果第二天醒来就在准备好的产房看到正在奶孩子的卷卷。
乔展和古时月都一脸震惊,面面相觑半晌才接受眼前的画面。
“卷卷,你也太厉害了!”古时月忍不住夸赞它,立刻送上丰盛的产后大餐。
乔展看着窝里呜呜叫着的四只小狗崽,有些无语,“我守了你两个晚上你也不生,就昨天先睡了你就生出来了?”显得他太过小题大做。
古时月啧他一声,“你说什么呢,卷卷都没让我们操心还不好啊。”
但或许乔展就是这样的人,需要被依赖和依靠,哪怕是只捡来的小流浪狗,只要是被他画在保护范围内的人或动物他都有责任和义务去保护。
而这种不被需要的感觉对乔展来说他就很不喜欢。
古时月这时候还不太理解乔展奇怪的脑回路,催着他给小狗们收拾一下。
乔展虽然有些吃味,但照顾了几天后对新出生的萌萌小狗崽们好感倍增,忍不住拍了许多照片。
古时月提醒他要开始给小狗们找领养家长时乔展还一脸不乐意,私心想把他们都留在家里养,但也确实照顾不过来,这两天乔展忙着云州那边的事情连回家遛狗的时间都没有,因为不放心还特地叫了家里的住家阿姨过来专程看管。
乔展最终选了几张奇怪角度的照片发了条朋友圈,完全没有真心想送出去呢,古时月再次被他幼稚的行为气到笑出声来。
午休时间,古时月跟乔展发信息,乔展给他发来保姆上午发给他的照片,两个人随意聊了两句,正好被身后路过的段阳看到手机屏幕。
“组长,你家也养小狗了吗?”
“是啊,家里收养的小狗刚生了小狗。”古时月大方承认,又问道:“不过为什么要用‘也’?还有谁家有小狗吗?”
“哦,我昨天朋友圈里诱人在送养小狗,在找人领养家庭。”段阳说着就要去翻手机,“不过不是什么品种狗,好像也是收养的流浪狗?”
“什么流浪狗?”来接水的另一位知道古时月养狗了的同时听到他们的对话,忍不住加入进来,“是组长你们家收养的流浪狗吗?”
古时月点点头,想起来这位同事家里也养了狗,又向他问了几个喂养的小问题。
三个人聊得投入,最后段阳提出想看小狗照片,听他们两个聊得自己都想养一只小狗玩了。
古时月点开相册翻了几张照片出来,是他自己拍的,比乔展那几张拿得出手得多。
照片划了几张,三个人都被萌到,茶水间里笑声一片。
只不过看到最后,段阳却发现这几张照片竟然有些莫名的熟悉感。
等三人散开,回到工位上后,段阳越想越觉得不对,脑子里总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他掏出手机,点开朋友圈向下翻找,在一堆转发的和视频号的夹缝里找到乔总的那条朋友圈。
上次采访乔展时,因为工作需要加了乔展的微信,他自己的微信是公私分开的,这个号上只有工作相关的同事和采访对象。
他上次都没来得及注意备注,以为是哪位没分组的采访对象不小心发出来的,现在再看才发现竟然是乔总。
乔展发的图片在段阳这个专业记者眼里看角度和光线都很一般,所以第一次刷到的时候他都没怎么点看大图就划走了。现在点开再看,段阳却觉得怎么看怎么熟悉。
这小狗的毛发颜色……这睡觉姿势……还有背景里小心翼翼托着的手……这些怎么看都和古时月有关!
乔展和古时月?!
电光火石间,有什么击中了段阳。
作为资深记者,段阳对采访对象的八卦也有所耳闻,乔展已婚,并且一直都保护得很好,从来没对外公开过,曾经有不入流的财经杂志表示怀疑,是否因为对对方是位同性?
这种八卦段阳从来都是一看而过,但这次却不太一样,关系到自己身边的人,段阳的好奇心成倍增长。
而在古时月不知道的地方,段阳已经忍耐不住好奇心,在私下里偷偷问了他的助理小如。
小如听完段阳的问题,向来没什么表情的呆呆脸上也明显地露出戒备来。
“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段阳神神秘秘,“你不要告诉别人,我现在只是怀疑,即便不是我猜的那样,至少他们的关系并不是表面上的那么不熟,毕竟他们养的狗好像真的是同一只。”
“你说世界上会有这样巧的事情吗?”
小如端起咖啡喝了口,淡笑道:“无巧不成书嘛。”
留下没套出话来的段阳原地发呆,小如离开后给手机里的神秘联系人发了条消息:“乔总,朋友圈记得屏蔽无关人士。”

乔展收到小如发来的莫名其妙的信息有些摸不着头脑。
小如是他两年前安排进电视台的, 当初为了安排她在古时月身边,他还特地去见了台里的刘主任,话说的模棱两可, 只说她是自家的哪个表妹毕业了想去电视台实习,一点没提跟古时月的关系。
好在小如自身足够优秀,刘主任问了她自己的意思后就将他安排在古时月手下实习。
乔展做这些都是背着古时月干的, 自从在民生台有了医闹那事, 他对古时月的工作就格外关心, 但想也知道古时月不会什么都告诉自己, 尤其是还是对他来说需要公私分明的工作上的事。
但乔展又实在是放心不下,怕他又背着自己去做什么危险的工作重现当初的事情,于是只能出此下策让人悄悄给他通风报信。
因为跟古时月有约定不对外公布他们的婚姻关系, 乔展一直都谨记在心, 不敢让他们台里的人知道,但他安慰自己,小如是他安排进去的,应该算是他的员工, 并不在他们规定的电视台同事之列。
如此,乔展和小如开启了长达两年的秘密联络。刚开始小如会每天详细报告古时月的相关工作, 隐去涉密信息后向他做总结报告分析他各项工作的危险系数。
乔展每天抽出时间看报告, 但小如的报告分析实在太过官方, 时常会让他产生一种在监视敌人的错觉。而且事实跟乔展的预估也有一定差距, 古时月在财经台的工作确实没什么危险性。
于是后来乔展叫停了她这种报告方式, 只让她每天向自己汇报古时月在工作中的状态, 比如今天有没有不开心, 需不需要加班, 有没有吃午餐这种虽然听起来很小但在乔展看起来很温馨的琐碎小事。
即便如此, 小如发来的信息也总是冷硬得要命,除了有关古时月的事情她还从来没有说过其他的。
今天突然发来这样一条信息乔展也有些纳闷,他打开微信重新审视了一遍自己乏善可陈的朋友圈。
基本上只有转发的集团文章和一些随手拍的风景照片偶尔会秀一下自己的厨艺展示自己在家做的烛光晚餐什么的。一眼划过去没有任何重要信息,最近一条是给家里的小狗崽找领养家庭。
至于小如说的无关人士,乔展想不出来都有谁,毕竟在他心里,除了自己老婆和家人,其他通通都是无关人士。
随意划拉了两下通讯录,司机已经将车停在了郊外酒庄前,今天他在这里约了人。
杨修俞也到了,他们两个今天一同上阵应酬还是为了云州的那块地的事情。因为上一个合作商的拆台,他们的度假村开发还卡在第一步上,拿地拿得并不顺利。
云州当地风景优美气候宜人,最近几年开始大力发展旅游产业,因为有当地政府扶持,各家企业都盯着这块待开发的肥肉。他们前期投了很多精力去考察,各项准备工作都已做好,现在蓄势待发就等着拿地开发,多拖延一天损失都是百万级别的。
来的领导是时女士给牵线搭桥的,刚从云州当地调来本市,现在是某部的一把手,在云州影响力不小。
因为身份敏感他们今天应酬的地点选在了杨家的私人酒庄,今天不会有任何人前来打扰。
乔展和杨修俞在包间等着,秘书收到信息说出城高速出了车祸,对方被堵在了路上,估计要等一会儿,对方还亲自打来电话致歉。
乔展接了电话跟对方客套几句表示他们会耐心等待,让对方路上注意安全。
杨修俞坐在一旁听着他们的对话,有些急躁地抬腕看了看手表。
“怎么了三哥?今晚还有安排?”乔展问道。
“没安排,”杨修俞捏了捏山根,冷哼一声:“不过是着急回家揍孩子。”
杨修俞说得咬牙切齿,乔展想也知道还是为了他那不省心的弟弟杨幺。
最近外面可都在传杨鑫淼被他三哥赶出了家门,卡被停了车被收了,差一点就要流落街头。各方都在猜测杨家又出了什么大事,但乔展知道这只是杨幺又惹他三哥生气了,只不过这个的气比较大而已。
乔展没忍住笑了声,在心里默默为自己的好兄弟祈祷。
“闲着也是闲着,一起去酒窖看看,挑两瓶酒。”杨修俞说着就要起身。
“诶,这都一桌子了,应该够了吧。”乔展指着面前的酒瓶。
“这些一般,”杨修俞面色冷淡地看了眼桌上价值超六位数的酒,“去地下挑两瓶好的你给时司长带回去,感谢她这次帮忙牵线了。”
杨修俞一向周到,乔展先谢过了他。
电梯直达地下酒窖,杨修俞按了密码开门,乔展在机柜间穿梭,随手拿起几支眼熟的红酒看。
杨修俞倚着酒柜点上香烟,突然开口道:“你上次让我查的人有结果了。”
乔展转过身来,脸上和善的笑意尽收,静静地听杨修俞的话。
“郭梓异和他老婆确实只是协议结婚,对方不介意他玩男人,同时要在郭家扮演贤妻良母,条件是郭梓异手里的三成股份。”
“郭梓异废物一个绯闻缠身,在家里也不受待见,全身最值钱的也就是他姥爷指明要给留他这个唯一外孙的所有遗产。”
“不过他这两年在外面闹得太厉害,还沾上了赌,输了不少钱,那点资产都还被他妈管着,现在他老婆也不太乐意了,但是他们利益捆绑太深,一时半会离不了婚。”
“郭梓异他老子呢?”乔展又问。
杨修俞不屑地哼笑一声,满是鄙夷地开口道:“靠老婆和丈人发家的凤凰男一个,这么多年都没干出什么名堂来,连校董会都要把他除名。”
杨修俞抖了抖烟灰,从身后的酒柜上随手抽出一支红酒递给乔展,“跟他们这种人没必要浪费时间,虽然他姥爷是厉害了点,但人走茶凉死了这么多年了也没什么可顾忌的,你想怎么做?”
乔展脸色阴沉,在酒窖昏暗的灯光下变得有些阴郁可怖,声音冰冷道:“让他们滚出本市,最好像过街的脏老鼠那样人人喊打,让他也尝尝被千夫所指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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