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抽烟。”警员眉头一皱，推掉了那根香烟，正色道：“既然也不是什么大事，就不要浪费警力。你们现在当场和解了，互相道个歉，签个确认书就都可以走了。”
方学勤脸色一僵，没想到民警竟然一点面子也不给自己。
他原本是想借着关系让民警把韩允和那个碍事的男人一起带走，结果民警竟然各打五十大板，就这样把两边都放过了。
“就是点小误会。”韩允看了看手机后，突然露出一个松了口气的表情，拿起确认书爽快的签下了大名。
方学勤不明白韩允为什么突然转性了，他想给对方一个教训，正考虑着要不要去找自己认识的高层领导，抓着笔犹豫了好一会儿……
“老板……”方学勤的助理突然跑过来，凑近他的耳边，嘀咕了好一阵。
方学勤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冷哼一声后道：“虽然是误会，不过你们不请自来，我们方家不欢迎你们，赶紧给我走吧。”
说完，他拿起确认书，也签上了名字。
警察收到了确认书，便离开了医院。
方学勤打开房门道：“韩允，人你也看见了，现在可以走了吧！”
“不用送了。”韩允笑了笑，和华清玄一起离开了病房。
“你现在离开，就不怕我们走了以后，方学勤他……”走出医院之后，华清玄开口问道。
“不会，他现在恐怕还要劝着方学宇的父亲千万不要拔管呢。”韩允冷笑一声，打开了手机递到华清玄面前。
华清玄一看，这才发现，自己和韩允在医院里的照片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传到了网上，下面还附上一行文字：
【在医院里见到韩允，好帅啊！不过他和月湖基团方总的家属打起来了，警察都来了。】
他又往下拖了一会儿，发现下面竟然有人把这次医院里的事件，方总的身份，还有他们和方学勤争吵的内容都扒了出来，还暗示方学勤想趁机把方学宇弄死，好自己上位。
“这也太快了吧！” 华清玄有些无语：“这些人又不在现场，怎么什么都知道，真八卦。”
下面网友的发言简直和自己亲眼看见了似的，左一条右一条的盖起高楼，还有和KOL纷纷转发，这么一会儿就把这条微博炒成了热门。
韩允微微抿唇：“不要小瞧八卦的力量。”
他这段时间是网络上的红人，随便一个话题分分钟上热搜。所以之前那小护士偷拍的时候他就没有阻止，没想到对方这么快就上传到了网络。
而且事情果然如他所料，又是灵异节目，又是话题明星，又是豪门恩怨，这么多狗血的因素汇聚一堂，不用他人多说，吃瓜群众们自己就能用一分的信息脑补出九分的剧情。也没多久，就编织出一部完整的豪门家族的宅斗剧了。
现在方学勤被舆论架在了风口浪尖，是绝对不会再提出要给方学宇拔管了。

第23章
“方学勤不敢明目张胆的动手了，肯定还会走下面的路子。”韩允说着指了指自己身后的方学宇的魂魄道：“现在他要怎么办？我们离开了，方学勤会不会又找人用什么勾魂铃过去勾魂？”
刚才他和华清玄离开，方学宇就一直表情呆滞的跟在他们身后，跟到了医院外面。
看到韩允指向自己，方学宇的魂魄歪了歪头，对着他张了张嘴，似乎要说些什么，却又什么也没说出来。
“他现在还缺少一魂，魂魄不足，神智不清，会跟着我们，大概是因为本能。”华清玄对韩允说道：“刚才和我斗法的那个人受了重创，除非他不想活了，三天之内不会再有动作。方学宇剩下的一魂，被我定在身体里了，我又在他身上留了血，有人想动他，我第一时间就能知道。”
华清玄的话让韩允松了口气，他想了想道：“那我们只要把方总的魂魄送回身体里，他是不是就可以清醒了。”
“没那么容易。”华清玄道：“魂魄离体，需要以人的精气为引，把魂魄重新吸入体内。对施法者来说，不是件轻松的事情。”
“精气？那你……”韩允略微皱眉。
他曾经听爷爷说过。人的精气极为宝贵。那些故事中的鬼怪，就是吸了人的精气才可以修成人形。虽然故事并不完全真实，但也足以说明精气之宝贵了。
“我的不行。”华清玄一口否决：“我体质特殊。”
“那我的可以么？”韩允毫不犹豫的道。
华清玄没吭声，只安静的看着韩允，用一种韩允熟悉的审视的目光。那目光格外冷静，不带一丝情感，仿佛直接看透了韩允的灵魂一般。
华清玄道：“其实我不明白，方学宇才和你见过一面，你为什么要这样帮他？”
韩允被他看的心里发毛，有些微怒道：“这有什么为什么，总不能眼看着他被坏人给害死吧！”
“你太心软，还多管闲事。”华清玄面无表情的道：“你又不认识他，怎么知道他不是个坏人？”
“就算方学宇也是个坏人，也轮不到方学勤来审判。”韩允冷下脸说：“这世上有法律，有警察，会审判做了坏事的人。况且你说我多管闲事，你自己难道就不多管闲事么？否则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华清玄：“我自然是为了保护你。”
韩允：“我和你不过也就见了一面，你又为什么要保护我？”
华清玄沉默不语，许久之后，才开口道：“我和你都是参赛选手，也算是相识一场，自有因果要还。但你不一样，世上这么多的人，你又帮的了几个？今天只是需要你的精气来救人，明天如果要别的东西呢？你也会给么？”
韩允不明白华清玄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却依稀想到，如果是冥华，大概也会问他同样的问题吧？
他叹了口气，耐心的对华清玄解释道：“我当然也不是毫无底线的。如果对方要了我不能给的东西，我也不可能给啊，而且你刚才说和我一起参赛所以有因果，但是我们在比赛中遇到了方先生，难道不也是因果？难道因果还能选择性的面对么？”
华清玄被韩允的话噎住，无奈的摇摇头道：“你们这些凡人，总是被情感所左右，爱作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罢了罢了，就随便你吧。”
韩允汗颜，总觉得华清玄说话古古怪怪的，还让他觉得十分熟悉。
难道是……
他突然就想到了出发前冥华曾对他说过，自己已经打点好了鹿城的关系。
难道华清玄是冥华找来的？一瞬间，韩允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随即他自嘲般的苦笑了一下，自己真是魔怔了。
华清玄是平城华家人，又是节目组亲自请来的，怎么会和冥华有什么关系。冥华说的打点关系，大概是帮自己给土地公烧烧香什么的吧。
鹿城不过是个人口不足百万的小城市，半个小时后，韩允和华清玄回到了入住的酒店，身后还带着方学宇的生魂。
到了酒店，韩允才发现，华清玄的房间竟然就在自己隔壁。
打开房门，方学宇跟着韩允走了进去。华清玄一皱眉，手指一弹，空气中就仿佛有一条无形的绳索，把方学宇的生魂给捆了过去。
“你跟着我走。”捆了方学宇后，华清玄说道，表情还有些冷冷的。
方学宇的生魂在绳索中奋力挣扎，一副很害怕的模样，想要往韩允的方向跑。
韩允微汗道：“估计他是只认识我，所以想跟着我进来，要么就让他呆在我这个房间好了。”
“不行！”华清玄二话不说，直接把方学宇捆进了自己房间，砰的一声关闭了房门。
韩允：“……”
躺在床上，回想今天发生的一切，韩允摸出了手机。
打开微信，郑导、飘灵等人果然都看到了新闻，发来了微信询问到底是怎么回事。韩允不知该怎么解释，索性统一没有回复。
他点开一个全黑的头像，盯着消息发送界面看了一会儿，这是冥华的号码。
冥华的脾气，自己录节目回去晚了，就会板着脸不开心。
倒是今天他出差到了鹿城，对方一反常态，竟然一条信息也没有发过来……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到微博上的消息，如果看到了，怕是又要生气了。
还有华清玄……韩允想到自己隔壁的人，心头有些心虚。华清玄似乎和自己走的太近……
不行，韩允拍了拍脸。冥华要是知道了，还不知会怎么生气！等这期节目结束，他要和华清玄拉开距离！
怀着对冥华的些许愧疚，韩允在消息栏打上了一行字：【韩允：今日的录制结束，虽然有些小波澜，但是一切顺利，请勿担心。】
消息发送过去之后，许久都没有收到回复，他便关上手机，到浴室里洗澡去了。
酒店套房的隔壁，华清玄正盯着方学宇的生魂琢磨，怎么才能不动用韩允的精气把他的魂魄送回体内。
他的手机忽然振动了一下，发出一声清脆的风铃音。
华清玄有些茫然的打开手机，看着上面那条隔壁发来的信息，微微一愣。
半晌后，华清玄想了想，勾起嘴角回复了一条：【冥华：工作结束后速速回来做饭，我想吃松鼠鱼。】
洗完澡的韩允看到冥华回复的信息，嘴角忍不住抽搐。这家伙果然恶劣，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使唤自己做饭。
遂，扔下手机闭眼睡觉，再懒得搭理对方了。
翌日，韩允去找华清玄，却发现他人不在酒店，连方学宇的生魂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韩允皱眉，找到郑导，希望他帮忙联系下华清玄。才知道原来谁也没有华清玄的联系方式，而节目组找他过来，是直接联系的华家老宅。
联络不到华清玄，韩允无法，只能在酒店里等着。然而快到中午的时候，华清玄还没有出现，王助却通过郑导找了过来。
原来是之前他派人去查了那些事故工人的资料，有了出人意料的发现。
“之前我找人去查这几个出了事故的员工的资料，发现很有问题。”助理说着拿出一沓A4文件递给韩允。
韩允打开一看，对比了几个人的信息，冷冷一笑，便把文件放到一边。
飘灵也在一旁凑热闹，他好奇的拿过来研究了一番道：“咦。这几个人，原来都是老乡啊！”
“这也太巧了吧。”郑导也觉得很诧异：“那么多的工人，受伤的却都是一个地方的，这概率该有多低。”
“何止是老乡，姓氏都一样，都是阳城冯家村里出来的。”王助补充道。
“只怕受伤是假，讹钱是真。”飘灵愤慨的说道：“这些人真是好吃懒做，好好的活不干，就想着怎么碰瓷，赚的亏心钱也拿得住。”
“就是啊！”王助点点头：“亏咱们方总之前还说他们不容易，要多给些补偿。要不是他们造谣，搞出来这些事情，方总最后又怎么会出了车祸！也不知道他现在伤情怎么样了。”
“讹钱是假，造谣是真。”韩允缓缓说道：“几个民工而已，想不出一套这么完美的谣言，他们的背后，肯定有人指示。”
“我想去见见这几个工人。”韩允对王助说道。
“这……”助理眼睛滴溜溜的转着圈，表情十分犹豫。
“月湖基团是大公司，做到你这个岗位也挺不容易的。”韩允勾了勾嘴角道：“方总对你应该挺信任的，你跟着他以后前途无量。不过如果大方总上来……”
他后面的话没有说完，助理咬了咬嘴唇，似乎是下定了决心般的用力道：”好，我现在就去安排，就说公司还有一笔补偿款，要另外发给他们，他们都会来的。”

受伤的工人一共有三个。王助打了个电话，他们就都过来了。
助理下去的时候，他们已经坐在大厅里等着。都不是一个人来的，带了家属。
上次韩允在地基旁问过的那人也在其中，他父亲受伤的时间较晚，杵着拐杖，被他扶着站在一旁。
王助特地在酒店要了间会议室，让他们几个进会议室等着。
几个工人虽然对为什么在会议室发钱有些疑惑。但还是耐心的在里面等着，毕竟这可是一大笔赔偿。
他们等了片刻，门被推开。韩允和飘灵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飘灵反手就把门锁上了。
“这是什么意思？不是要给赔偿么！”上次那人首先认出了韩允，他一下子反应过来，脸色难看的就要去开门。
“等等，你们今天要是直接走了。明天就会收到法院恶意诈骗的传票。”韩允冷冷说道。
“你凭什么说我们诈骗，吓唬谁呢！”那人脸色铁青，挽起袖子上来，一副要和韩允干架的模样。
“今天把你们叫来，我们当然是已经有了证据。”韩允不紧不慢的说：“你想打人就来，我不介意帮你加上条恶意伤人罪。”
看那人脸色一僵，动作顿了顿，韩允悠然的拉开椅子坐下，眼中带着一丝玩儿味：“我毕竟是个明星，在鹿城也有些关系。而且现在方学宇出了车祸，方董有心要彻查这件事情。他爱子心切，如果知道了你们做下的事情，钱被全部没收上来是小，你们每人至少还要坐个十年八年的牢。”
韩允说这话的时候，气场特别强，眼神像刀子一样扫视着现场的几个工人。
飘灵看着打了个寒颤，竟然从中间嗅出了一丝邪恶的味道——这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韩允。
几个工人听到他的话，满脸灰白，腿肚子颤抖着坐了下来。
面前的这个年轻人，白瞎了一副绝好的五官，却实实在在像个恶鬼罗刹，实在是太可怕了。
见几个人老老实实不再说话，韩允在心底微微一笑，看来自己的演技没有白练。
他刚才故意端起范儿，随便吓唬了这些工人几句。他们原本就心虚，立马就被韩允的气场压住，信以为真了。
韩允也收敛起气场，勾了勾嘴角道：“其实我知道，你们也是穷怕了。做这些事情，也并非本人的意愿，而是受人指使的。”
韩允给了他们台阶，一个年纪稍长的工人立刻就接口道：“没错，大明星你是不知道。我们这些穷人命苦啊，也是被逼无奈。我们手上那点钱，不过是你们碗底掉下来的那点渣滓，你们好人好报，就别跟我们计较了。”
韩允看向这位工人，他约莫五十来岁，头发已经花白。旁边站着一个女人，有些面熟，应该是他的老婆。韩允仔细的打量了那女子几眼，却始终回想不起自己到底在哪里见过她。
“我也不想为难你们，只要你们把自己知道的实情全部说出来，我保证说服方董不让你们坐牢。”韩允说道。
几个工人面面相觑，互相对视了一会儿后，那个年长的工人点点头，叹了口气道：“我说，我们都说出来。钱也会想办法返还回去，你们千万别抓我们坐牢。”
几名工人都是冯家村出来的，所以年长的那个工人被人称作老冯。
老冯是伐木工，就是第一个在工地里受伤的。他一开口，韩允就对飘零使了个眼色。飘灵从怀里掏出了一只手机，打开录音工能放在桌上。
“那天，我和我儿子吵架了。他离家出走，我心情不好，伐木的时候心不在焉，一不小心弄错了方向，就被倒下的大树把腿压断了。”老冯说道。
“我家经济条件不好，儿子又到了娶媳妇的年纪。我的腿伤了，就干不了活，伤筋动骨一百天，就寻思着看看公司能不能给我走个工伤，发点基本工资也好。”
“所以你就想到了来找方总讹钱了对么？”飘灵在一旁插嘴，显然对老冯的哭穷嗤之以鼻。
“真没有！”老冯急道：“我开始就是想争取走个工伤，结果没想到一到公司，就被大方总的助理找去谈话。他对我说如果正常走流程，公司赔不了几个钱，小方总不会同意，但是如果我去闹，说自己是遇到了鬼受的伤，为了地皮的名声着想，公司就会给我额外的补偿。”
看到韩允等人严肃的眼神，老冯摇着头道：“我原本也是不信的，但是我去人力资源部走流程，那边的经理故意卡我，找理由不给我批工伤。一气之下，我就听了那个人的话，结果……就真的要到了钱，还比正常赔偿给的要多很多。”
王助在一旁补充：“人力资源部的经理，也是方学勤的心腹。”
他的话一出，老冯愣了，他原本还以为是别人好心提醒，结果没想到卡人的居然也是方学勤的人。
飘灵冷哼一声：“方学勤一手卡人，一手怂恿着你们闹事，打得一手好牌，你们都是被他当枪使了。”
“后来呢？”韩允不可置否，审视的看了看另外两人：“他们总不会也是意外工伤吧？”
老冯脸皮胀红，看着另外两人道：“他们跟我是远房亲戚，一个地方出来。后来大方总的助理又来找我，说让我想办法把谣言弄的大一点……我想着有钱大家一起赚，就找了他们过来帮忙。”
“人心不足蛇吞象。”韩允冷冷的说道，说得几个工人脸色青白的低下了脑袋，不敢抬头。
老冯第一次工伤或许还能说是被逼无奈，后面继续配合方学勤的动作，就是对金钱的贪婪了。
“说说他让你们干了些什么吧。”韩允问道。
老冯看了眼旁边的工人，使了个眼色。另一个人就开口道：“就是让我们再制造点工伤事故，然后赔钱给我们。我们也不敢真的弄出什么大事故，就偷偷弄松了升降梯，然后就摔断了腿。”
“还有别的么？你们再好好想想。”韩允敲了敲桌子：“我记得坑里还挖出来了一些东西。”
“那和我们无关啊！”老冯为难的摊开手：“那不是挖出来的文物么，而且挖出来前后，也没出什么事儿啊！”
“那为什么这个事件以后地基就出问题了！”韩允还想继续逼问：“我记得方学宇对我说过，地基后来打不下去了。”
见没有人吭声，韩允站起来道：“既然这样，你们就可以回去了。反正你们也不说实话，我只能让方董走法律途径了。”
他这样一说，几个工人就都急了。之前和韩允争执过的那个工人突然弱弱的出声道：“那文物刚挖出来以后，我们其实还动了一天工，没什么事情。不过他们后来又让我埋了点东西到地里……”
“什么东西？”韩允皱眉。
“这……我也不知道啊。几个坛子，挺沉的。还规定必须埋在什么方位。他们给了我个罗盘，让我照着上面的地点埋。我刚刚埋好第二天，地基就打不下去了，还有鸟兽死在里面。我心里也挺害怕的，就怕有工友在里面出事……”
“原来你那天在人群里看我们，是担心会闹出事情……”韩允这才把整件事情给捋顺。
“这害人的东西原来是你们弄出来的！”飘灵恼怒的一拍桌子：“我们好几个同事在里面都晕倒了，现在身体还不舒服！就应该让警察把你们抓了！”
“我们也不容易啊……”老冯连忙上前哭诉道：“要不是为了给儿子娶上媳妇，我也不会图那些钱。”
他一边说着，他老婆一边在旁边补充：“是的是的，我们没文化，也就想给儿子存个老婆本，都是为了孩子。”
她一开口，韩允眼皮一跳，眼前闪过一张面孔。
他终于想起来自己为什么会觉得这妇女脸熟！自己在酒店里遇到的男鬼冯青，和这妇女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你儿子离家出走，到现在回去了么？”韩允问道。
老冯和妇女面面相觑，摇了摇头。最后还是老冯开口道：“还……还没有，这小子离经叛道，不让人省心，也不知道死哪里去了。”
“为了儿子……”韩允品了品这几个字，心中突然涌出无限感慨。
他反问道：“口口声声为了儿子，他离家出走，到现在没有回来，你们找过他么？问过自己儿子的想法么？”
见老冯两夫妻脸色青白，一副被说中了心思般的心虚模样。韩允叹了口气，最终没有告诉这两夫妻他们儿子已经身亡了。
他起身打开门道：“你们的情况我了解的差不多了。今天先回去吧……”
“那个，那些钱……我们拿去买了房子……一时半会儿凑不出……不如就算了吧？”老冯等人还惦记着自己到手的那些赔偿金。
王助正色道：“那是你们骗来的，公司要不要找你们追回，等方总醒来以后再通知吧。”
让工人们离开以后，飘灵把手机录音给了王助。
“我现在就拿去交给方达董事长！”王助说。
“再等两天……”韩允说道：“我怕方学勤狗急跳墙。等我这边把方总和工地的事情处理好。”
王助犹豫了下，还是听从了韩允的建议。
他默默打量着眼前这个青年，五官长相都精致的不像话。
之前在电视里见到他的时候，王助还嗤之以鼻，觉得这就是个小鲜肉，还跑来做神棍骗钱。
却没想到如今遇到了这样的事情，对方却表现出了非同一般的沉着冷静，把整件事情调查的清清楚楚。而自己则在不知不觉之中，就跟着对方的步调，对他无比信服了。
韩允回到房间，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华清玄回来了。
此时这个消失了大半天的人，不知道怎么跑到了自己的房间里，正躺在他的床上，盖着他的被子睡大觉！
长得帅的人，比如华清玄，就算躺在他床上睡觉也像一副赏心悦目的画卷。
然而此刻韩允只觉得无比糟心，强忍住往他脑袋上泼冷水的冲动，无心欣赏。
“快醒醒！”韩允掀开被子，严厉的说道。
华清玄把眼睛睁开了一条缝，眼神冷冷的看了眼面前的韩允。
还没反应过来，韩允就被撂倒在了床上。
“快醒醒！，”韩允面红耳赤，忍不住挣扎道：“你是猫么？”
华清玄似乎还没完全清醒，把韩允当成了抱枕搂着。
两人离得太近，荷尔蒙的气息扑面而来。
他撒娇似的把脸在韩允耳边蹭了蹭，动作和小黑如出一辙！

第25章
“你师父怎么还没有来？”鹿城郊区的一间别墅内, 方学勤放下茶杯，焦急的坐在沙发上。
“师父在闭关，今天下午才能出关。方总，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您就在这儿好好等着吧。”旁边一个微胖的中年男子斜睨他一眼道。
男子鄙视的眼神太过于赤裸裸, 方学勤一个精英, 又几时受过这样的冷待。
他握紧双拳，眼神中带着一丝不甘, 然而片刻之后, 却还是强忍了下来。
方学宇的前车之鉴就在眼前，这些人可以不知不觉的弄死方学宇, 同样也可以弄死自己。这样的人, 他是万万也不敢得罪的。
中年男子姓陈，是方学勤朋友半年前推荐给他的一个玄学大师。
陈大师名气不大, 方学勤之所以找他，是因为他私下也接一些其他人不接的阴私活儿。
只是陈大师没有接他的生意, 却介绍了自己的师父过来。
他师父名叫秦珏，是个年过花甲的老道。他不求方学勤的钱财，只求借他鹿鸣山的那块山地一用。
虽然不知道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为了能够除掉方学宇，他还是答应了。
又过了两个小时，时钟指向下午三点，陈大师突然目光一敛，站起身朝着一个方向恭敬的望去。
一名白发苍苍的老道被一个容貌艳丽的少年扶了出来。
“师父。”陈大师上前一步。
“嗯。”秦珏点点头，走到沙发旁坐下。
方学勤这才惊讶的发现, 这位秦大师看起来脸色十分灰败，而他的头发竟然已经全白了。
“秦大师……”方学勤努力挤出一脸虚伪的笑容, 对着秦珏鞠了个躬。
同时在心里暗暗打鼓，记得自己上一次见到他时，他看起来还精神奕奕，头发也只是花白颜色，这不过几天功夫，怎么就变成了这副模样了？
“秦大师，方学宇他……”方学勤试探的问道。
“哼！你那个好堂弟，不知从哪里找来的人，竟然害得我师兄受伤，你还敢过来！”艳丽的少年上前一步，单手夹着一张符箓就要抛到方学勤身上。吓得方学勤一身冷汗。
“白檀。”秦珏严厉的叫了一声，呵止少年继续发作。
白檀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退到了秦珏身边，带着些撒娇的语气道：“师兄，这种蝼蚁，丑恶至极，留着他干嘛，那块地的灵气也不过就是中等，大不了我不要了！”
“休得胡说！”老道招了招手，让白檀先行退下。
白檀咬住下唇，极不甘心的离开房间。
老道这才开口对方学勤道：“你那个堂弟，三魂已经离体了两魂，如今也只剩下了一口气。你放心，只要你把他的肉身看好，不要让人有可趁之机，明天我就会布下一个秘阵，直取他的魂魄，让其再无生还可能。”
“是，是！”方学勤讨好的连连点头：“秦大师放心，我在医院里加派了不少人手日夜轮值，连苍蝇也不会放进去一只。只要您能帮忙把方学宇除掉，除了之前答应的那块山地，我必定绝不会亏待您的。”
让大徒弟送走了方学宇后，白檀走进房间，回到秦珏身边。
他抱住秦珏，把头枕在他肩头，眼泪珠子似的滴到对方身上：“师兄，你都是为了我……我不要那灵力了。那对手是华家人，很不简单，你别去和他硬碰。”
“说什么傻话。”秦珏笑着摸了摸白檀的脑袋，带着丝宠溺的笑容：“以你现在的身体，没有灵力的滋养，这肉身又能撑得几时。鹿鸣山那地虽不是极好的，但也足够你用上个十年八年，你放心，我自有分寸的。”
“可是你的身体……”白檀张口欲言。
“怎么……你嫌弃师兄老了？”秦珏捏住白檀的下巴，锐利的眼神直视少年妖艳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