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怜呼吸一滞,这回答太暧昧又太过直白。
他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唐星野脖颈那处皮肤,小巧粉嫩的腺体没有信息素,却吸引着他。
想着,想着,实验室里的空调温度似乎突然升高了。
"星野,你应该喜欢那种高浓度的信息素了吧?"裴怜听见自己的声音带着不自然的轻快,"我第一次的浓度……可能比不上alpha哥哥们呢。"
在密闭空间里柠檬味信息悄然扩散,林墨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裴怜,在说什么蠢话,信息素都溢出来了,简直像是在求偶时展示自己不够强壮的孔雀。
唐星野似乎没有察觉空气中微妙的变化,他摇摇头,语气平静:"没关系,淡淡的也不错。"
裴怜:“……”
他的表情不是很好看。
虽然知道这是安慰莫名觉得不爽,可能唐星野是真的不喜欢浓度高的信息素,但是总觉得这句话怪怪的。
回去之后加大训练程度。
其实,唐星野说的实话,他是真觉得淡淡的也挺好的。
浓度太高,呛得他也难受,咳嗽半天,弄得他也头昏脑胀的,那个味道还一直散不去。
“不要浪费时间,”唐星野的语气陡然严肃。“来做吧。”
裴怜顿时全身紧绷。
啊?不用准备什么的吗?
然后,他就看到唐星野从抽屉里取出一排闪着冷光的针管,从小到大整齐排列在金属托盘上。针尖反射的光点刺痛了他的眼睛。
"选一个吧。"唐星野说,仿佛只是在问他咖啡要加几块糖。
裴怜的幻想像肥皂泡一样啪地破裂。
裴怜:“……”
林墨:“……”
"哦,要信息素,是这个要法。"林墨的声音里带着微妙的释然和幸灾乐祸。
裴怜面无表情地拿起最大号的针管,唐星野的眼睛亮了起来,那瞬间的光芒让裴怜胸口发紧。"你确定?"
"……嗯。"裴怜扯出一个笑容,"你开心就好。"
他盯着唐星野熟练地准备采集工具,思绪却飘向那些可疑的吻痕。难道每个被抽信息素的alpha都会得到亲吻作为安慰?
"放松点。"唐星野的手指轻轻按在他的腺体附近,凉得像块玉,"太紧张会影响信息素质量。"
裴怜闭上眼睛。他想象着唐星野俯身亲吻那些喊疼的alpha,温柔地哄着的画面,喉结滚动了一下。
被抽到晕,好像……也很值?
"你易感期快到了吗?需要排解吗?我可以帮你。"唐星野突然转向林墨,声音里带着罕见的期待。
林墨:"我易感期刚过去。"
“哦。”
唐星野唇角向下撇了些,很显然不开心。
林墨正想转变口风,这时叶教授推门而入。
"星野,收拾下资料,去参个会。"老教授笑眯眯地说,目光在扫过裴怜和林墨的实验台时明显淡了几分。
裴怜:"老师,我也想去。"
"不是不让你们去,"叶教授的目光在他们停滞的实验进度上扫过,"实在是,你们这进度......"
去的路上,叶教授给唐星野介绍会学者的研究方向和潜在学习价值,甚至连茶歇时的点心选择都替他考虑周全。唐星野知道他是为给自己的新课题铺路,都记下来。
讲座如教授所说没什么好听的,ppt放的都是大佬们半年前发表过的成果,真正有交流价值都在私下交谈。
唐星野在听完叶教授和那些学术大佬会下交流后,关于自己要研究的课题又有了很多新理解。
介于叶教授和朋友还有私人聚会,唐星野就不凑热闹,蹭了点茶歇的点心当晚饭,就准备自己回去。
散步当消食,唐星野神色一冷,抬眸看了路口没有监控。
他停住脚步,朝着某一处,冷冷开口,“滚出来。”
被发现了吗?
哎呀,老婆真厉害。
偷偷跟着的霍哲没想到唐星野这么敏锐,他捏着袋子,从拐角快步走上前。
唐星野没想到这次跟着他竟然是omega,相貌带着点冷感,脸色有点苍白,垂着眼挺符合现在流行的厌世帅O,看着有点眼熟。
“学长,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跟你的。”
他说话的声音很小,语速有点快,唐星野要专心地听着,才听得清楚。
霍哲看唐星野没有说话,以为唐星野忘记了自己,有点失落,但他还是笑着,“你不记得也没有关系,我是……”
唐星野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的脸,好一会才从记忆的角落找到这个人的记忆。
唐星野高中时被老师拜托给一位学弟补课,说是这位omega分班成绩很好,但是进了奥班成绩下降太厉害了。
周围人说他性格阴沉,大喊大叫地赶走omega保护协会指派的人。
很难想象整天刘海遮脸,畏畏缩缩不敢看人的omega和眼前的拎着牛皮袋子的冷感帅哥会是同一人。
“霍哲?”
唐星野有点迟疑地叫出这个名字时,对方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学长你还记得我!”霍哲弯起眉眼,声音激动得发颤。
“你有事?”不同于霍哲重逢旧友的喜悦,唐星野目光浅淡地看着他。他们交情实在算不上深,称为朋友都够呛。
唐星野这幅冷淡的模样,如果不了解他的人,恐怕很容易生气。
霍哲高兴地像是摇着尾巴,“有些话,藏在心里很久……”
“学长,我、我没有想打扰你生活的意思,我看到你太开心了!只是想告诉你那时候我的心情。”
小习惯还在,紧张的时候会绞着手指,语速还是跟以前快。
唐星野边听,边回忆起这人的信息时,对方的话题已经从感谢高中他的指导,到帮他驱散排挤他、说闲话的学生,再到重逢,他第一眼认出来,决定要想要说出高中就想告白的心情。
“之前我学习压力太大了,吃了好多好多药都没用,只有……才舒服一点。”
“但是我有听学长的话,把图钉之类危险的东西丢掉……”
唐星野在思考这人高中的时候,是这么叽叽喳喳地黏人模样吗?
“真的谢谢学长,每次难受的时候,我看着学长的照片才会心情舒服很多,每次DIY,都感觉身体轻飘飘的,溢满了幸福。”
霍哲说话的声音很激动,可眼前的beta还是冷淡的,不为所动。
清冷孤高,像天上高高挂着的月亮。
很美,美得勾起人心里最恶劣的想法,让人想要狠狠玷污那一抹月色。
“对不起,我太笨了,总会不小心把照片弄脏了。”
唐星野:“……”
见面的那些日子,霍哲总会幻想唐星野不小心摔倒,他用脸去接,这样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埋首,去感受细腻的肌肤柔软,嗅着最深处散发的香气。
去品尝最浓郁的琼浆玉露,一滴不剩全部吃掉。
幻想后他又开始焦虑,他的鼻梁不够挺,学长讨厌他怎么办?
“我没想到学长还会留毕业礼物给我,那个笔袋里的笔,我都没用,每一支好好保留着。”
“我现在已经减少次数了,我养一只小狗。对了,小狗是一只布偶猫。学长说过想养猫,取叫狗的名字,但是对猫过敏,养不了。”
霍哲没想过唐星野真的答应自己的告白,他只是想说出那份心情,有点苍白的脸色因为激动变得潮红。
“谢谢你,学长。这是我准备的礼物,希望你会喜欢。”
霍哲说完后,就把牛皮纸袋塞到唐星野的手里,转身就想跑。
唐星野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清透的眼眸透着冷静,“是你吗?”
霍哲不明所以地睁大眼睛,脸色的红润还没散去。“学长你在说什么?”
唐星野声音浸透了淡漠,“我可以理解你现在很清醒自己在做什么,有完全民事行为能力吗?”
唐星野的指腹能感受到霍哲手腕脉搏的异常跳动。“我想好好地对话,所以你能好好回答我的问题吗?”
“嗯……嗯……啊。”
或许是意识唐星野即将问到什么,霍哲的脸色变回原来的苍白,又掩饰性笑了笑。
“是你吗?”
唐星野像是冷静的医生看着不配合治疗的病人,慢条斯理地一点点剖析对方的病理,“跟踪,偷拍,偷偷拿走我工位上的笔——”
“就像高中做的那样?”
唐星野高中的时候,快用完的笔总会消失不见,虽然即将丢弃的东西,但东西消失还是有点麻烦,他试着把钱放在笔袋,然而钱却没有丢过。
他很快意识到这是谁做的,霍哲却因为身体状况又暂时休学一段时间,他们的联系断开了,他的苦恼消失了。
唐星野毕业的时候,把他丢过的笔,重新买了一份,留给霍哲。
“那个笔袋不是礼物,是我的警告,我知道是你做的。”
没有把话说透,霍哲就无法理解他的意思。
然而即使这么说,霍哲只是流着眼泪,低着头盯着地面,不敢看他。
“你哭什么?”
“学长、学长,不要讨厌我……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压力太大了……”omega的眼泪大滴大滴落下来。
在奥班成绩大幅一种下滑是生不如死的凌迟,每天都在怀疑自己,耳边都是其他人的嘲笑声。
omega保护协会的人只会说千篇一律的废话,难道他不想变好,做不到就是做不到。
想要崩溃大叫,想要发疯,睡不着的时候,他病了,每天只有想着唐星野,他才不会崩溃。
霍哲不想唐星野讨厌他,声音更加哽咽,“不要,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学长怎么对待我都可以……”
唐星野:“你现在是在请求别人,把你当做踩在脚下随意对待的泥点吗?你想我这么对待你吗?”
“不……学长你不是那种人……我、我……”
Omega的眼泪已经浸透了他的衬衫前襟,开始语无伦次。那具颤抖的身体紧紧抓着唐星野的手腕,仿佛他是唯一的浮木,而周围是足以溺毙的深海。
唐星野:“我可以拆开你的礼物吗?”
“当然、当然可以。”
唐星野看着里面是他喜欢各种吃的食物代金券,还有两罐密封包装omega信息素,应该是偷听到他新课题的内容,专门给他抽的。
看浓度还是易感期抽的,怪不得他的脸色苍白,omega的身体素质比不了alpha,恢复也慢。霍哲的身体也不算好,抽取信息素对他来说挺痛苦的。
“真是准备相当用心的礼物。”
唐星野能闻到空气中信息素失控的甜腻味道,混合着泪水咸涩的气息。
唐星野垂眸思考了一会,“抬起头,看着我。”
霍哲抬起头,那张泪痕交错的脸,眼神迷茫,像是不明白唐星野要做什么。
唐星野抬手,拇指擦过对方发红的眼角,霍哲眼泪掉得更厉害,不停地滚落,打湿了唐星野的掌心。
“我不会收你的礼物,你拿回去,这是给你的教训。”
霍哲无法理解唐星野的矛盾——那只手明明还停留在他脸颊上,温度透过皮肤传来,却拒绝接受他准备的礼物。
霍哲的呼吸急促起来,他下意识抓住唐星野的手腕,像是怕对方下一秒就会抽离。
"学长……"他的声音颤抖着,眼泪还在不停地往下掉,"我、我只是想……"
唐星野看着他,忽然轻轻叹了口气。
拇指轻轻蹭过他的眼角,擦掉一滴新落下的泪,"你偷我的笔,跟踪我,甚至抽自己的信息素——你以为这样就能让我多看你一眼?"
霍哲的睫毛颤了颤,脸色更加苍白。
"可你连自己都不珍惜,别人又怎么会珍惜你?"
霍哲的眼泪忽然停了一瞬。
唐星野收回手,将那个礼物盒重新合上,推回霍哲面前。"等你学会对自己好一点,再来找我。"
霍哲呆呆地看着他,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
唐星野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依旧冷静,却不再像之前那样疏离。
他顿了顿,"以后别再偷我的东西了。想要什么,直接告诉我。"
霍哲的眼泪又涌了出来,但这一次,他的嘴角却微微扬起。
"……好。"他小声回答。
拐角的另一头。
带着墨镜帽子的骆冰正跟着霍哲,突然身体一痛,有人将他狠狠按在巷子的地板上。潮湿的霉味混着alpha的精神力在狭窄空间里炸开,骆冰吃痛地发出一声闷响。
压着他的alpha动作快准狠,膝盖顶住他的后腰,单手就将他的双臂反剪在背后,没有一丝给人反击的机会。
骆冰的脸颊贴着冰冷肮脏的地面。
“敢在校门附近尾随omega,你胆子挺大的。”
“我不是……”
季沉懒得听他狡辩,像拎小鸡一样把他拽起来,直接拖往学生会办公室。骆冰的鞋跟在地上磨出两道狼狈的痕迹,却反常地没有挣扎。
学生会办公室里,会长推了推金丝眼镜,监控画面在他身后的屏幕上,霍哲走过的每个转角都晃动着骆冰鬼祟的身影,他的指尖点了点画面,“解释。”
“哑巴了?说话。”副会长不耐烦地踹了骆冰一脚。
季沉冷倦地靠着桌边,齿间糖果咬得咔咔响。他垂眼看着这个毫无反抗欲的跟踪狂,觉得无趣至极。
骆冰踉跄了两步,“会长,你们弄错了……我不是在跟踪omega。”
会长双手交叠,镜片反射着冷光:“我已经看了附近的监控,那个omega你去哪,你去哪,你想说巧合路过?”
骆冰撇撇嘴,小声嘀咕:“谁对omega有兴趣啊。”
随即像是下定决心般抬起头,“我这是在收集唐星野碰过的东西。”
季沉眯起眼,唇角勾起危险的弧度:“这件事和他有什么关系?”
这话像是戳到骆冰的伤心事,眼神突然黯淡:“……他不让我跟他。”
没办法,老婆说不想看见他,不让他跟着。
老婆的话不能不听。
可不见面的日子就像戒断反应,每一秒都难熬得要命。于是骆冰想出了这个绝妙的主意——跟踪老婆的跟踪狂,从他们手里二次收集。
副会长从骆冰随身携带的袋子里翻出一堆战利品:唐星野用过的笔、口罩、水瓶、创口贴、照片、一次性手套,甚至还有几根头发。
而后他们开了小会,确认骆冰的确没有在跟着omega,但跟踪一位beta,收集这么多东西,骆冰的行为实在变态到恶心的程度。
会长敲了敲桌面:"为了学校的声誉,我们不会报警。但你的行为实在恶劣,必须全校通报批评。"
骆冰的眼睛唰地亮了,镜片后迸发出惊人的光彩。
全校通报!
这意味着所有人都将知道他和唐星野有过交集,唐星野曾经命令过他!这简直比最稀有的收藏品还要珍贵!
没有alpha想给beta当狗,alpha生来就该是领导者,上位者,高高在上的存在。
当狗,那是下.贱,自甘堕落。
但是给唐星野当狗,就不一样了。
副会长推了推眼镜,“怎么?你不服啊。”
“会长,你真的要全校通报我吗?”骆冰的声音因兴奋而微微发抖。
副会长冷漠道:“没有商量的余地。”
骆冰眼前骤然浮现唐星野读到通报时蹙眉的模样——那双总是冷淡的眼眸会微微眯起,浅色瞳孔在公告栏反光里变成透明的琥珀色。或许还会用他听过无数次的清冷声线念出他的名字:“骆冰……”
光是想象这个场景,就让他腺体发热胀大。
被清冷绝艳beta用的目光钉在耻辱柱上,简直是变相的恩赐。
“太好了!”骆冰脸色泛起不正常的潮红,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急忙轻咳两声掩饰:"咳咳,不是,我就是...突然想起一件高兴的事。"
他努力压下疯狂上扬的嘴角,生怕会长误会他在挑衅:"全校通报好啊!呃不是,我的意思是,我这么恶劣的行为就该被通报,让大家都看看我这个反面教材!"
骆冰现在就像是钓鱼佬钓到百斤大鱼,迫不及待地想要挂在车牌上炫耀,被交警抓到后,恨不得交钱通报。
在场的学生会成员:“……”
第一次见被通报批评这么开心的人。
直到被带下去,这位alpha的目光还黏在监控里唐星野的身上。
季沉咬着糖果,若有所思地盯着这位和他没多少交集的室友。
画面里的beta正目送omega坐上出租车,消失后,从口袋里取出湿巾,仔细地将黏腻的手指擦干。
唐星野收敛刚才还安慰omega的表情,他扭头看向角落,声音冷冽,“你听够了没有?”
隐在角落的周凛在唐星野敌意的眼神中慢慢走出来,“我只是路过。”
见对方一脸不信,他笑了笑,无辜地耸了耸肩,“这里又没关门,路过的人都能听到。”
这是唐星野说过的话,现在原封不动地还给他。
唐星野微微眯眼,果然周凛这种人出门被车撞才是人间正道。
周凛微笑,“别这样看我,我没什么兴趣到处说别人的秘密。”
唐星野冷哼一声。
周凛想着刚才的omega,像是想起有趣的事情,善意地提醒道:“那个人手腕上有粉色疤痕,我猜他的口袋会带着刀片。这么近的距离,你可真不怕他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
唐星野凉凉地睨着他,讥讽道:“你以为他是你啊。”
唐星野从口袋抵着他的触感能推断出,里面除了刀刃,大概还有药片、照片。
但霍哲不会这么做,他只是想要一个包容他,接受他,爱他的人。
想要被爱,想要获得尊重,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但他因此被人嘲笑,踏入那些恶意的陷阱中。
唐星野始终认为站在高位的人不该随便嘲笑底端挣扎的人,用轻慢的态度批评和同情,却不解决实际问题。
周凛盯着唐星野的表情,突然笑了,他走上前,认真地看着他。
他的眼眸很深,像是一汪秋潭,完全注视一个人,会让人误以为充满了深情。
“小绿叶,你这样说话,我很难过。同居了几个月,我和你的关系,难道还比不了你的学弟吗?”
“同居?宿舍楼漏水漏到把你脑子泡发了?”
唐星野的神色变得古怪,像是吃到怪味豆,幽幽地道:“我们不就住一个宿舍?按照你的逻辑,我应该也和路至、林墨他们都睡过了。”
“不就睡了一觉吗?怎么,你要找我负责啊?”
“负责?”周凛点点头,“这提议好啊,晚上想吃什么?”
唐星野面无表情:“有事你就直说,我现在看见你就恶心。”
周凛哦了一声,“那我们去酒店吃饭吧。”
唐星野连眼神都懒得给他。
不愿意多说一个字,唐星野是真的不想沾上关系,周凛忍不住勾起一点真实的笑意。 “这么讨厌我?”
“你和未婚夫不是假结婚吗?你们感情也不深厚。”
alpha的信息素若有似无地缠绕上来,“为什么不愿意和我试试呢?”
“你有病就去看病,”唐星野头也不回地迈步离开,“我没空陪你演豪门恩怨。”
周凛怔住,随即笑了——他第一次被人这么直白地揭穿意图。
不仅不恼,反而觉得有趣极了。
Beta本不该有太强烈的存在感,可唐星野不一样。他站在人群里,明明什么都没做,却偏偏能让人一眼注意到他。
周凛第一次见他时,脑子里就闪过一个念头——
这个人,很适合被弄脏。
不是字面意义上的脏,而是想看他冷淡的脸上出现别的表情,想看他浅灰色的眼睛里泛起水光,想看他抿紧的唇被迫张开,颤抖、失控……
可唐星野偏偏对谁都不假辞色,连那像是一捧雪,握得越紧,他化得越快,最后只剩下一手冰凉的湿意,提醒,他从来不属于任何人。
他真的很想知道唐星野会被什么打动。
——————
唐唐星野惦记着裴怜的信息素样本,刚推开实验室的门,就看见对方已经坐在采集椅上等他。裴怜抬眸冲他一笑,指尖轻轻敲了敲放在一旁的抽取管,仿佛早就准备好了。
裴怜的视线落在他身上,鼻尖微动,眼底的笑意淡了几分。
嫂嫂,身上又沾了omega的味道。
唐星野神色冷淡,伸手去取抽取管。
裴怜突然扣住他的手腕,指尖微微收紧,像是怕他抽离。他垂着眼睫,声音低软,带着几分刻意的委屈:“星野,针好粗……我有点害怕,你能说话,转移我的注意吗?”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上次被别的医生抽血的时候,我晕过去三次……”
唐星野面无表情地抽回手,语气平静:“嗯。”
——抽信息素时,alpha会产生本能恐惧,这很正常。
抽取针刚刺入腺体,监测仪突然尖锐地"滴滴"响起,信息素浓度瞬间超标。
裴怜嘴角极轻地扬了一下,又很快压下,换上一副无辜的表情:“是不是我的信息素太浓了?”他抬眼看向唐星野,声音低低的,带着微妙的挑衅:“……不像那些omega,仪器都懒得报警。”
唐星野单手关掉警报,“嗯。”
——alpha还会变得话多。
裴怜仰起脸,黑眸直勾勾地盯着他,语气里带着几分刻意的柔软:“星野,我可以叫你哥哥吗?”他停顿一瞬,声音更低:“……我从小就没有哥哥。”
脑子里只有信息素数据的唐星野终于回过神,眉头微皱:“……嗯?”
——裴怜在发什么癫?
季沉对恶意的感知很敏锐。
见到唐星野那一刻, 他就能感受到这位beta室友会经常被麻烦找上门。
这是他第一次直观感受到缠绕在唐星野的那些恶念,潮湿的、黏腻的、痴迷病态的,像是藤蔓恨不得把人塞满。
他以为唐星野会是那种柔弱无助,流着眼泪, 像易碎的花瓶等着别人来救的小可怜。没想到唐星野出手揍那些alpha一点都不含糊, 干净利落得季沉都想拍手叫好。
如此冷淡、锋利、擅长反击的beta为什么会吸引那么多的恶意?
他想起和唐星野关联经常出现一个词,匿名论坛。
季沉登陆上去, 显示游客无法查看, 他去注册一个小号。
校园匿名论坛什么时候还有非公开板块了?他点了下, 权限不够,要求积分超过500。
但是公开的板块内容就让季沉沉默了几秒,足够他推断出非公开板块里面帖子内容,首页飘红的帖子标题触目惊心:
【教学】beta的敏感带究竟在哪?实测勾引唐星野打人教学!
【图文】小绿叶宝贝腰臀比分析:为什么西装裤勒出更涩的弧度?
【图文】第一视角┃催眠隔壁清冷寡夫当老婆┃常识修改(速存,手慢无)
季沉本想划动页面看看其他帖子, 不小心点到帖子刚发出的图稿。
一张图赫然闯入眼帘。
唐星野穿着黑丝吊带袜女仆装,腿根被带子勒出弧度, 裙子下摆太短了, 都遮不住屁股肉, 跨坐在alpha的腰腹上。
双手捧着雪白的舒芙蕾, 上面还坠着樱桃。
他扬起漂亮潮红的脸颊,清冷的眼眸朦胧, 似乎很害羞。“老公, 请享用。”
【备注:修改常识——早起喂老公吃早餐, 是妻子应尽的义务。】
季沉舔了舔犬齿,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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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楼:【你别说你不想,都是alpha装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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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楼:【如果我拿出这张多人喂饭的经典图?】
楼主回复:【呵,我早看过了,一般。】
4楼:【刚拍的★★泳池湿发照,想要吗?】
楼主回复:【……爹,发原图,谢谢。】
【now】帖子:这个人是omega吗?怎么跟alpha一样不理人?(图片)
2楼:楼主你是纯恨战士吗?发的帖子都是他的内容。
楼主回复:我看得不顺眼。
3楼:这好像是beta吧,虽然楼主纯恨,但是拍的唇形太好看,这是唇釉暗广吗?求链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