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沈易琮也没有要遮掩的意思。
他没忍住摸了摸刑霁又黑又粗的发茬,手感跟他想象中一样好:“就是来找你的。”
刑霁直接把头抵到沈易琮手上。
等沈易琮摸够了,他又抬头吻上沈易琮。
见面不到十分钟已经接了两次吻,沈易琮原本是想把人推开的,但可能是刑霁的吻太过来势汹汹,他一个没忍住还是回应起来。
按理说他们这种关系不应该在除床上以外的地方接吻。
沈易琮比谁都更清楚这个道理。
可偏偏跟刑霁接吻的感觉实在太好,沈易琮色令智昏,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幸亏这辆车全车都贴了防偷窥车膜。
吻得太激烈,甚至在车里发出了些许暧昧的声音。以至于一吻终了,这次沈易琮也起了反应。
刑霁当然也注意到了。
但这里是华娱的地下车库,他们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真的在这里做什么。
强迫自己把注意力从沈易琮身上挪开。
刑霁问他:“回酒店吗?”
“现在不回,”打开车里的空气内外循环系统,沈易琮等着下身的欲望平复得差不多了,才从中控台掏出包烟来:“走吧,带你去见个人。”
路上沈易琮一直没跟刑霁说要去见的到底是谁。
直到两人一起进了一家会员制的高级私房菜,在包间里看到已经在里面坐定的人时,刑霁蓦地愣了一下。
——是何碧云。
八九十年代家喻户晓的知名演员,虽然已经淡出荧幕多年,但一直从事表演教学工作,经验丰富,一课千金,只不过随着她年事已高,这些年极少再有人能请得动她。
上辈子沈易琮也曾经有意替刑霁引荐。
但当时刑霁在系统影响下心态急躁,并不想浪费时间去学什么系统表演,找借口推脱了几次沈易琮也就没再提过。
万万没想到上辈子错过的机会能这么快回来。
沈易琮应该是跟何碧云很熟,先给刑霁介绍了何碧云,然后拍了拍刑霁的肩膀:“跟何老师打招呼。”
在这种国宝级艺术家面前,刑霁自然不可能摆出自己平时那副又冷又硬的嘴脸。
他甚至有些紧张,因为他很清楚何碧云在艺术行业的成就,她也是沈易琮刚入行时候的老师。但何碧云面对刑霁的时候却很和蔼可亲。她虽然已经六十多岁了,浑身上下依然透着一股历经岁月的从容美。
不知道沈易琮是怎么介绍自己的,何碧云晚餐时没问别的,只跟刑霁聊他以前跟过哪些剧组,对拍戏的理解,欣赏的导演以及后续的时间安排,刑霁也都一一认真回答了。
偶尔沈易琮插上两句,三个人一顿饭吃了两个多小时,气氛居然还算不错。
饭毕后刑霁连忙站起来,何碧云拍了拍他的肩膀又夸了一句:“小伙子长得可真精神。”
“瞧您说的,”沈易琮在旁边笑:“我的眼光肯定错不了。”
虽然明知道这句话没有别的意思,但刑霁还是感觉自己心砰砰砰跳了起来。
何碧云早习惯了沈易琮跟自己说话的方式,嗔怪地看了他一眼,“行了,那今天饭就吃到这里,我也该回去了。”她又望向刑霁,笑道“虽然我这几年不怎么带学生了,但你是易琮介绍来的,他难得向我开口,所以要是你有空的话,不妨过来跟我多聊聊天。”
“虽然我现在老了,有可能跟不上你们年轻人的思维,但以后如果你要当演员,应该多多少少能有点帮助。”
刑霁再一次意识到沈易琮这三个字的含金量。
他也明白何碧云这话里的意思,没有装模作样,站在原地认认真真冲何碧云鞠了个躬:“何老师,谢谢您。”
何碧云满意一笑。
沈易琮也勾了勾嘴角,戴上口罩走过去挽住何碧云的手:“走吧,送美丽的女士上车。”
送走何碧云以后,沈易琮跟刑霁也上了车。
启动车子,沈易琮单手扶着方向盘操控银色的宾利驶出地下车库,“何老师对你很满意。”
事实上连沈易琮都觉得有些惊讶。
因为他看过刑霁的简历,非科班出身,没接受过系统训练,也没有代表作品,可以说是个非常正统的野路子。
偏偏刚才在包厢里跟何碧云聊天的时候说出来的那些关于表演的看法,非常成熟。
有些思路甚至跟沈易琮这么多年积累下来的观点不谋而合。
很难想象这是一个二十岁年轻人能有的理解。
刑霁当然不会告诉他这里面有沈易琮上辈子对他言传身教的功劳,他只是认真对沈易琮说了谢谢。
头一回听到刑霁这么认真的感谢。
沈易琮偏过头看了他一眼,笑了一声后回了句:“不用谢。”
“我听说你的经纪人帮你找了几个本子,”沈易琮看着前面的红灯踩下刹车,随口说:“虽然你暂时不让我插手,但我不能不给,所以想了想,觉得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毕竟两人之间的关系建立在交易的基础上。
沈易琮享受刑霁给他带来的快感,就不会真的让刑霁白白付出。
刑霁当然明白他的意思,但还是忍不住心里有点发堵。
沈易琮什么都没想。牵线介绍何碧云给他当表演老师,无非是作为交换。因为他现阶段不要名利,沈易琮就帮他接下来的表演道路减少些许障碍。
这说明沈易琮自始至终对他松懈的都只有身体的防线。
刑霁忽然发现,即使他做好了十足的心理准备要徐徐图之,依然会因为这件事会感到失望、焦躁和惶恐。但这些情绪显然不适合被沈易琮发现,刑霁在心里暗骂自己没出息,默默消化了一会儿,呼出一口浊气,看着沈易琮的侧脸又说了句谢谢,故作自然道:“你放心,我会跟着何老师好好学的。”
到酒店以后他们毫无意外又做了一场。
准确来说是三次。
第一次在浴室。
他们在哗啦的水声中接吻,他将沈易琮按在潮湿光滑的墙上,然后半跪在地上先让他爽。
第二次是在沙发,第三次在地毯,刑霁听着沈易琮有些沙哑的喘息和被情|欲烧红的眼睛,在灭顶的快感来临那一瞬,狠狠吻上沈易琮的嘴唇。
最后他们两个人拥抱在一起喘了一会儿。
沈易琮半晌才缓过劲来,闭着眼睛笑:“……一次比一次厉害了啊。”
“跟吃药了似的。”
有一瞬间沈易琮甚至感觉自己眼前发黑,有种濒死的极致快感。
这种刺激感太强了,以至于沈易琮现在还懒得把眼睛睁开,感觉自己的意识都像漂浮在半空中一样。
懒得动,也懒得去洗漱。
偏偏刑霁凑过来揽住他的身体,胸口贴着他的后背,轻轻地吻他的肩膀,没有了刚才的爱|欲纠缠,但这种触碰却让人觉得很舒服。
于是沈易琮依然闭着眼躺在那儿。
但过了一会儿,他突然想到什么,“对了,把你的手拿出来我看看。”
刑霁愣了一会儿,“哪只手?”
“之前握刀那只。”沈易琮这会儿把眼睛睁开了。其实他早就想问了,只是前几次都没找到机会,直到今天才看到他手掌心那道凸起的疤痕。
刑霁的手掌很大,骨节分明,看起来极其有力。
疤痕就这么横在手掌心上,平白破坏了些许美感。
“当时没听你说疼,还以为没多严重,结果留这么深一道疤,”沈易琮问:“问过医生吗,能不能去掉?”
“是不怎么疼,”刑霁的目光不自觉落在沈易琮的背部,那个曾经也有一道疤的地方。
刑霁:“没什么大不了的。”
说完他起身去浴室给沈易琮放水。
今天折腾的太狠,即使沈易琮没说,他也知道对方此刻应该浑身酸痛乏力,不然也不至于到现在还躺在床上没动。
他今天确实也有点没收住。
原因很简单,意识到让沈易琮喜欢上他这件事任重而道远之后,他按捺不住自己想让他在床上失控的冲动,事实证明他也做到了,但刚才看到沈易琮腰间全是红色的指印又有点后悔。
试了试水温,刑霁过去叫沈易琮过来泡澡。
沈易琮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笑着说:“我发现你在床上很凶,但结束了以后还挺会照顾人的。”
刑霁没搭腔。
他上辈子跟这辈子都只伺候过沈易琮一个。
要是沈易琮愿意,他能伺候他一辈子。
“今天晚上别走了吧,”沈易琮:“我看你上回走的时候挺不情愿的。”
刑霁顿了一下,“真的?”
其实对于自己能说出这句话,沈易琮自己也有点意外,但既然都说出口了,他也没想太多,“嗯”了一声道:“你应该也快进组了?”
“到时候估计就要忙起来了,也没时间来我这儿。”
“总有放假的时候。”
刑霁没忍住还是问了一句:“剧组放假了,我能不能来找你?”
沈易琮笑了一声:“这么积极啊。”
刑霁:“嗯。”
他面不改色道:“因为现阶段服务好金主是我的职责。”
沈易琮直接给了刑霁一张房卡。
于是接下来他们两个在一起度过了完全不知节制二字为何物的半个月。
刑霁白天去何碧云那里上课或者处理其他工作,晚上就戴上帽子口罩全副武装来酒店。
年轻人就像干草,只需要一丁点火苗就能顷刻间烧成燎原大火。
而沈易琮刚好就吃这一套。
他向来喜欢狂风暴雨多过细致温柔,那种势均力敌酣畅淋漓的体验永远能让人感受到灭顶的快感。
沈易琮甚至会在大脑缺氧时继续发出指令,鼓励刑霁不要有任何收敛。
受到鼓舞的狼崽子从来不会让他失望。
不仅动作越发强悍,甚至会把沈易琮的头扳过来跟他接吻,用烧红了的眼睛盯着他逼问:“喜欢吗?还要不要再重一点?”
沈易琮在这方面向来坦然。
他毫不示弱,喘息着承认:“喜欢,越多越好。”
然后他就会看到刑霁失去理智的双眼和越发凶狠的动作。
有时候沈易琮会惊讶于自己跟刑霁的契合程度,就好像他们不是刚才发展成这种关系,而是已经用这种方式在一起生活了好几年。
因为除了他们的身体会在床上如同榫卯一样用各种姿势牢牢镶嵌在一起外,在很多其他方面,他都有一种感觉——刑霁好像很了解他。
或者说洞察力很敏锐。
比如说刑霁知道他吃早餐前会先喝杯黑咖啡。
知道比起喝酒,他其实更喜欢喝茶。
知道他平时最喜欢往左侧睡。
知道他偏爱什么味道的香水。
知道他出门会更习惯挑什么风格的衣服。
甚至于刑霁对他有睡眠障碍这件事的洞察,更让沈易琮觉得有些惊讶。
因为食髓知味,他们这段时间几乎每天都做,还每次做得很凶。
虽然每次做完沈易琮都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掏空了,大脑放空,但其实失眠的人应该知道,越是精神达到极度亢奋的那个点,就越难睡着。
不过沈易琮早就习惯了,也不觉得难熬。
很多时候他都闭上眼睛躺在床上不动,默默等待能入睡的时间节点到来。
他不知道刑霁是怎么发现他没睡着的。
刑霁总习惯从后面搂着他,也不说话,就把手从他腰腹处传过去,自然而然地揉捏他的手,用很均匀的力道跟速度。
跟他十指交握的时候,沈易琮甚至能感受到刑霁掌心那道疤痕。
其实刑霁按得他有点痒,但那种痒不太明显,细细密密从手上的触觉神经传到大脑的时候反而令人觉得很舒服,昏昏欲睡。
头一回注意到刑霁这个动作的时候沈易琮往后靠了靠,闭着眼睛问刑霁:“旁边突然多个人睡不着啊?”
“没有,”刑霁顿了一下:“……习惯了睡觉之前手里捏点东西。”
小狼狗趴窝里咬阿贝贝吗?脑海中联想到这个跟刑霁外表完全不搭的画面,沈易琮没忍住笑了一声,又觉得挺可爱的。
于是他任由刑霁握着他的手。
只是没想到这种动作对他来说就像催眠剂,没过多久沈易琮竟然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提起这件事沈易琮还觉得有点惊讶。
刑霁很罕见地流露出一点高兴的表情:“那我每天都给你按。”
后来沈易琮专门留意了一下,他发现并不是刑霁睡前必须要捏着什么东西,而是单纯在用这种方式帮他放松精神。哪怕他闭着眼睛呼吸均匀,刑霁也能察觉出他到底有没有睡着,只要没睡着,揉捏的动作基本就不会停。
沈易琮向来是个边界感跟分寸感很强的人。
看似温和绅士,但其实很难接近。然而在意识到刑霁每天晚上都会等他睡着了以后再睡这件事,说不触动那是假的。
以至于沈易琮甚至有些怀疑。刑霁会不会喜欢他?
今天刑霁有工作。
上午是拍摄,下午赖英给他安排了一个杂志社的采访,本来刑霁不太想去,但沈易琮觉得传统媒体曝光对他来说有益无害,听说以后劝了几句,他就真的松口了,今天早上六点半起来就出门了。
沈易琮这段时间没有安排别的行程,给工作室众人都放了假。
从床上起来以后他看了眼手机,从刑霁离开酒店上车,到开始做造型,再到接到采访,全程都有报备,事无巨细。
手指在屏幕上动了一下,最终回复了一句“起来了”,沈易琮把手机丢到旁边,没穿衣服直接掀开被子下了床。
这家总统套房有很多面镜子。
尤其是浴室,几乎三百六十度无死角。
沈易琮站在镜子面前,望着里面的自己。
他身上还有很多快消褪的和新鲜的暧昧痕迹。
这段时间刑霁很喜欢在浴室里。
他说这样能看清楚更多细节。沈易琮也没反对过,因为视觉刺激加上生理刺激那种极致的快感会更强烈,甚至好几次他感觉自己眼前发黑,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到了。
往往这时候刑霁就会更兴奋。
因此沈易琮好几次被压在洗手台上,都能从镜子里看到刑霁那张沉沦于热切情潮甚至有点疯狂的脸。
沈易琮知道,就像他对刑霁在床上的表现非常满意一样,刑霁也对他有强烈的欲望。
沈易琮向来自信。
他知道自己是个魅力四射的男人。
哪怕他今年已经三十多岁了,但因为常年健身,再加上专业的饮食管理,他非常确定自己无论长相还是身材都依然保持在巅峰状态。
所以他跟刑霁在床上才能那么合拍。
但他有点不太确定……因为明显刑霁在某些方面做得已经超出了一个情人该有的范畴,甚至展现出了些许难以言喻的迷惑性。
他不确定刑霁目前表现出来的,到底是在尽职尽责扮演好一个情人该做的一切,还是说除了生理性吸引以及名利加成以外,还有什么别的东西。
沈易琮看着镜子,忽然又觉得自己有点反常。
刑霁当初来找他说得很清楚,情人关系,利益交换。结果连着做了半个月,他竟然开始琢磨这些有的没的。
他随便笑了一声,刷牙洗脸后走到衣帽间给自己挑了身衣服。
今天晚上宗明瀚攒了个局,请的都是圈内人,有几个跟沈易琮的关系也都不错,算是同门,他准备下午运动一下然后再出门。
沈易琮从健身房出来的时候接近下午五点。
大汗淋漓的感觉也很舒服,感觉浑身的肌肉都在燃烧,他拿了条毛巾擦汗,洗完澡出来准备给宗明瀚打个电话,然而刚打开手机就收到刑霁的微信。
刑霁:【突然发现房卡忘拿了,你今天晚上是不是有酒局?】
刑霁:【小狗倒地.jpg】
沈易琮看着最下面那个表情包没忍住笑了一声。
刑霁以前跟人聊天时应该从不用表情包,直到有一天沈易琮被他又啃又咬,头昏脑胀骂了句“你是狗吗”,刑霁不仅没生气,反而更用力一进到底,沙哑着嗓音在他耳边说:“是,我当沈老师的狗。”
第二天沈易琮就发现刑霁把自己的头像换成了一只德牧。
连带着聊天时都多了很多小狗表情包,不知道是从哪里找来的,风格跟他本人完全不搭。
联想到刑霁顶着那张荷尔蒙十足的酷脸面无表情发出来一张【小狗流泪.jpg】沈易琮就觉得又割裂又好笑。
他看了眼时间,距离饭局还早。
于是动动手指给刑霁回了个:【地址发我,一会儿给你送过去。】
刑霁那边几乎是秒回:【小狗点头.jpg】
沈易琮觉得这个表情包比上一个更可爱一些,然而没等他点击保存,刑霁又点了撤回,【会不会被人看到?】
沈易琮脸上的笑容微不可察地淡了一点。
他发现刑霁其实根本不需要他约法三章。
在这方面刑霁甚至比他更小心。
这半个月里,刑霁在外面时刻会注意跟他保持距离,公众场合见面不打招呼,难得一起出趟酒店会全副武装,就算有狗仔二十四小时跟拍,大概也会以为他们根本不熟。
这样也挺好的。
才刚二十岁就能这么谨慎,比很多不知轻重的明星强多了。
沈易琮从不怀疑刑霁会大火,尽管他现在只是刚刚开始。但没有作品时尚且能在社交平台上收获极高热度与关注的人,以后有了作品傍身,何愁不能跻身一线艺人的圈子?
他天生就是吃明星这碗饭的。
既然注定了未来会万众瞩目,那确实是应该从现在就爱惜羽毛。
沈易琮笑了一声。
先切出去找到另外一个联系人发了条消息,然后回到跟刑霁的聊天界面:【我让司机给你送。】
刑霁又很快回过来,还是刚才那个【小狗点头.jpg】
沈易琮看了一眼,总觉得没刚才那么可爱了,因此他很快退出界面,没按下收藏键。
今天沈易琮坐的是一辆丰田埃尔法。
司机按照刑霁给的定位开到地下停车场把车停好,拿着房卡下车,然而没出去多久又原路折返回来,面露难色:“这里需要刷卡才能上楼,您看要不让邢先生下来拿一下?”
沈易琮愣了一下反应过来。
这里是刑霁今天接受采访的那家杂志社办公楼,因为来往都是明星艺人所以管理比较严格,他之前曾经也来过。除非内部工作员工,其他外来人都需要到一楼办了来访证以后等上面人来接。
沈易琮给刑霁拨了个电话。
响了一会儿显示无人接通,沈易琮想了想,索性给在通讯录里翻了翻,给另外一个联系人打了通电话。
刑霁没想到一个简单的拍摄加采访能搞这么长时间。
他前几天在网上刷到一个按摩教程,据说能放松肌肉舒缓神经,于是在网上买了一整套工具,寄到了他那间出租屋去。刑霁本来想着趁今天结束得早,沈易琮又有酒局,刚好可以把东西拿到酒店里去,提前准备好,等他回来可以试试自己的学习成果怎么样。
结果杂志社这边做完采访以后又问他能不能再拍两套硬照方便后续宣传。
赖英见杂志社的人一直夸奖刑霁是个好苗子心里正得意呢,自然不可能拒绝,二话不说就同意了。刑霁也不是不明事理,知道跟大牌杂志搞好关系对自己也有好处,哪怕心不在焉也全程都认真配合。
结束的时候他刚把手机从赖英那儿拿回来,还没来得及解锁,就被叫去跟市场部负责人寒暄。
好不容易应酬完了,又被赖英叫住,她有些哭笑不得道:“你急什么?”
“……”
刑霁心道,算一算时间,这个点沈易琮应该到楼下了。
“知道你今天辛苦了,”赖英递给他一杯咖啡:“好像你跟余一元关系还不错?我刚听杂志社这边的人说他今天也在这里做采访。能进章导的剧组不容易,公司最近给他安排了不少曝光,后续其他资源应该也会跟上。”
“你看要不要过去跟他打声招呼。”
赖英的想法很简单。
她也听说了余一元空降章导剧组,直接拿到男三角色的事。章导在娱乐圈里是出了名的有才华,脾气大,甚至有时候连投资人的面子都不买账,偏偏每部电影都叫好又叫座,根本不缺投资。
她暗中猜测,余一元大概是搭上了什么了不得的关系。
既然如此,她自然乐得自家艺人跟余一元多走近些,不说非要得到什么好处,但总归没有坏处。
刑霁听出了赖英的言外之意有点想笑。
不过这也算是人之常情,毕竟上辈子赖英知道他跟沈易琮的关系以后,先是震惊然后马上消化了这个消息,连一丁点的反对都没有就接受了,只要求他千万要小心谨慎,不能被狗仔拍到。
没想到这辈子没人知道他跟沈易琮的关系了,余一元反倒成了那个抱大腿的神秘资源咖。
刑霁“嗯”了一声,接过咖啡喝了一口。
喝到嘴里没忍住皱了下眉,连着两辈子都喝不惯这玩意儿,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人喜欢喝。这不就是加了冰的中药吗??
但本着不浪费的原则,刑霁也没扔。
确认后面没有其他工作以后,拎起丢在沙发上的单肩包把手机拿出来,看到最上面显示沈易琮的未接来电,他精神一震,感觉手里的咖啡都变好喝了,二话不说直接把电话拨了出去。
然而电话无人接听,刑霁皱了皱眉。
但也没太在意,可能是手机静音了,或者在车上闭目养神?
他半靠在沙发上切换到跟沈易琮的聊天界面,在一连串新收藏的表情包库里翻了半天,最后找到一个【小狗敲门.jpg】跟一张【小狗下班.jpg】发了出去。
等了一会儿,眼看着没有回复,刑霁退出微信,准备给余一元打电话。
结果没等他把余一元的电话翻出来,抬眸就看到一身西装穿着格外板正的余一元从外面走进来,看着挺精神的。
“刑哥!”余一元说:“好巧啊,我一听工作人员说你在这儿就过来了,我还是头一回拍杂志呢,你看我今天这造型做得怎么样?”
刑霁比了个大拇指:“帅。”
余一元嘿嘿一笑:“那比我刑哥肯定还是差点。”
不同于平时的运动风,刑霁今天难得穿了衬衫加西裤的穿搭,黑色领带随意插进衬衫纽扣里,显得气质更加锋利,非常打眼。
面无表情接受了余一元的常规性吹捧,刑霁把手机屏幕摁熄了问:“你那边结束了?”
“结束了啊,”余一元啧了一声,走到刑霁旁边压低了声音道:“对了刑哥我跟你说,我感觉自从拿到了章导的角色,公司人对我说话都变客气了,还有人让我透露一下我背后的金主到底是谁?”
刑霁脸上有一瞬间的一言难尽:“你怎么说的?”
“我还能怎么说?”余一元叹了口气:“我保持沉默,他们反而认为金主确有其人。”
余一元是个老实人,靠着这种捕风捉影的传闻得好处总觉得于心不安:“刑哥,我问经纪人到底是谁在帮我他也说不知道,你说我要不要跟公司说清楚,把这次机会给拒了啊?”
怪不得上辈子混那么久才混出头。
“不论是谁帮你拿到的,你只需要牢牢把握住这次机会,”刑霁摇了摇头,看着余一元的眼睛道:“好好去演,不辜负自己,也不辜负导演和剧组就行。”
“真的?”余一元犹豫了下,“你说的也是这个道理……”
半晌后他用了点了点头:“好的刑哥!你放心,我明白了!”
刑霁看了他一眼,确认他是真的明白了才收回视线。
获得刑霁的肯定以后,余一元那颗连续半个月都惴惴不安的心总算是放下了一点。
他向来乐观,叹了口气后很快又恢复精神,凑到刑霁面前道:“哎——那你说要是我这部电影拍完反响还不错的话,是不是很快有机会跟我偶像沈易琮合作了?”
第N+1次从余一元嘴里听到沈易琮三个字。
刑霁转过头看了他一眼,忽然又觉得他这张脸有点看不顺眼,不知道怎么说,也可能是他手痒了。
刑霁面无表情盯着人看的样子看起来是真的很凶。
但余一元这次不仅没被唬住,反而狗胆包天撞了撞刑霁的肩膀,挤眉弄眼促狭道:“刑哥,你就别装了,我已经发现你的秘密了。”
“好好说话别动手动脚,”刑霁莫名其妙,跟余一元拉开了一段距离:“我能有什么秘密?”
余一元神秘兮兮把手机拿出来在刑霁面前晃了晃,他还没说话,刑霁瞬间秒懂,下意识就想伸手抢手机。
余一元直接递给他。
他用清了清嗓子,求生欲不太强道:“……是你自己没删干净,反正我已经看过了。”
刑霁:“……”
百密一疏。
那天帮余一元跟沈易琮拍了十几张合照以后,刑霁没忍住将镜头放大,只对准沈易琮一个人。
没人知道当时他脑子里闪过了多少下流想法。
他在想,这个光芒万丈被无数人崇拜喜欢的男人是我的。
你们只能得到他的签名、合照,而我却能那间总统套房里肆无忌惮得到他的拥抱、亲吻,包括他整个人。
除了我没人知道他在床上的时候有多撩人。
他在想沈易琮穿的那件酒红色带飘带衬衫很好看。
想把这件衬衫剥掉以后,他在沈易琮身上留下的痕迹应该还没散。
于是刑霁自动将余一元排除在外,绷着一张没什么表情的冷脸若无其事对着沈易琮拍下很多单人照片。
还有特写。
比如他的脖颈、嘴唇、眼睛、耳垂等等。
连刑霁都没想到自己短短几十秒钟能按这么多下快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