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B兄弟by桃居闲作心
桃居闲作心  发于:2025年09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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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这么一想,葛居岩的担惊受怕会消散,毕竟自己有亏于俞圣。
但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接踵而来,“花小翠”于俞圣而言只是一个姓甚名谁都不知道的家伙,凭什么莫名其妙在俞圣心里占据那么重要的地位?
还是边享受他的信息素味边说出“花小翠”的,俞圣他想死吗?
葛居岩心里不是滋味,俞圣肯定是知道了他是花小翠,才敢在他面前说出口的。
但俞圣怎么可能知道呢?
思来想去,真相只有一个,高沫把他卖了。
问题又来了,高沫不是不讲义气的人,俞圣问高沫借死宅战袍高沫都借了。
葛居岩思绪混乱,俞圣喂他一颗爆米花他就吃一颗。
葛居岩没注意到俞圣自始至终都眯着眼睛,笑得非常灿烂,还时不时举起手机拍他。
三人玩到晚上,看完了烟花顺路去了海底捞吃了晚餐。
葛居岩想让高沫留宿。
高沫正低头吃鸭舌,看了看葛居岩再看了看俞圣,俞圣轻轻摇摇头,高沫收到了俞圣的暗示,“不了,我今晚要画画。”
葛居岩皱眉,俞圣笑嘻嘻说:“袜子不去就不去啰,别强迫人家,你不想跟哥独处吗?不就是变成Omega了,至于吗?”
葛居岩:“……”
俞圣摸摸下巴,“说到这里,明天咱们去一趟商场,我给你买个好东西。”
“嗯?”
高沫津津有味地吃完三盘特级肥牛,继续下单最贵的肉。
周日的时候,俞圣给葛居岩买了一个Omega项圈。
他们站在柜台前,俞圣直接结账,售货员拿了一盒新的项圈,俞圣才给葛居岩戴上试。
项圈是可以免费试戴,但俞圣不想让葛居岩的腺体接触到其他人接触过的东西。
反正现在有钱了,不合适再买个新的。
不过就算是没有钱,俞圣也不会在这方面省,有些地方省钱就是给自己找罪受。
葛居岩张了张嘴,刚想说“买这玩意你脑子进水了”,俞圣就道:“你不是担心哥会对你做什么吗,你戴着项圈防我不就好啦。”
俞圣把项圈卡扣扣好,然后把解开项圈的钥匙放在葛居岩手心里,张开手掌,“我没藏备用钥匙。”
每个项圈的钥匙都是独一无二的,共配有三把,不过很多人都只要一枚钥匙,其他两枚付费寄存在店里,由店家专门保管以备不时之需。
葛居岩在做完一场手术后,尽管恢复得不错,肤色却从以前的白里透红变成了有些病态的冷白。
黑色的项圈盖住了腺体,葛居岩微微一愣,迟疑道:“你……我没有防着你,只是不太适应。以前我是Beta,对这方面没有意识,每次腺体发热发痒我就觉得很奇怪……”
俞圣歪头,“那我永久标记你不就好了?你咋比我还像O?”
最后一句气到了葛居岩,他只是在意一下突然长出来的腺体,还要被阴阳怪气一下?
葛居岩看着他,皱着眉摇摇头,“不要。”
俞圣有些伤心,没有了开玩笑的心思,“为啥啊?你这么嫌弃我吗?”
俞圣知道葛居岩肯定不嫌弃他,故意这么问的。
葛居岩摸摸顺滑的项圈,转身给俞圣买了一条,俞圣呆住,“你干啥?”
“要戴就都戴,没有便宜了你的理由。”葛居岩说。
售货员喜笑颜开,刚才看俞圣和葛居岩像个学生,没好意思推销最贵的。俞圣眼都不眨就买下了千元档位的加密项圈,售货员当即判定俞圣是个大客户。
售货员赶紧拿出一款五千元的项圈给葛居岩介绍,“小哥哥,这款可以刻字哦,在边缘这里,款式呢是金色烫金的,买下后当场就可以刻。”
“就这个了。”
售货员手脚麻利取出未拆封的新项圈,打开刻字的机器问:“要刻什么上去?”
葛居岩在手机里输入了自己的姓名,售货员很快刻好了,葛居岩吹吹带有名字的项圈,满意地摸了摸金色烫金的刻字。
葛居岩递给俞圣,“看什么,自己戴上去。”
俞圣涨红了脸,“我现在是Alpha,你让我戴这个……现在年轻Alpha谁戴啊?”
葛居岩说:“我戴了,你就说你戴不戴吧?”
“……”
抱怨归抱怨,俞圣还是乖乖戴好了,侧过头把项圈展示出来:“怎么样?”
“还好。”葛居岩说。
项圈左侧下方有“葛居岩”三个字,因为笔画太多,不凑近看看不清,远远看过去只有三个金色的实心方框。
俞圣把项圈的三把钥匙拆出来一把,塞给葛居岩,葛居岩说:“我不要,你也防着点我吧。”
“你得要。”俞圣说,顿了顿,俞圣情商本来就高,很快想好对策,“哥丢三落四的,钥匙迟早要被我搞没,我改天再给袜子一把。”
远在家中的高沫打了个喷嚏,一阵恶寒,高沫总感觉有人在陷害他。
一旁的售货员刚想解释他们店凭发票和本人身份证明,可以向总部申请再配一把,听着二人之间的交流,越听越感觉像是调情,也就没管。
林小勇又过来俞家,等俞圣和葛居岩回来,林小勇看到了葛居岩脖子上的项圈,如遭雷劈,“表哥也到了这个年纪了,唉……”
扭头一看,俞圣也戴上了,林小勇微微瞪大双眼,一拍脑袋,“你们也到了玩窒息的年龄,是不是有点太早了?”
俞圣拦住了想要上前抽飞林小勇的葛居岩,假咳一声,葛居岩白了他一眼。
林小勇暗搓搓想要教俞圣一些东西,俞圣本来不想学,但是林小勇说“你不学我就教表哥去”,有一次成功勾住了俞圣。
俞圣对林小勇三令五申,“我们是纯爱,不搞这些有些没的。”
然后俞圣对林小勇的经验啧啧称奇,“还能这样……我去……牛的,妈呀,真的可以吗?”
俞圣和林小勇深夜畅谈了两个钟头,最后是葛居岩忍无可忍踹开门说:“都滚去睡觉!”两人才罢休。
俞圣和林小勇哥两好似的握拳拥抱,“下次再聊。”
“没问题!”
不知道为什么,葛居岩总觉得俞圣的眼神有些渗人。
很快到了周一,Omega学生的教学楼迎来了新的转校生,只不过这名转学生有些奇特。
据说是北京来的,品学兼优。小O们还以为是个普通的娇软小O,没太在意,结果一个冷脸帅哥站在讲台前介绍完自己,班里的小O都瞪大双眼。
他们也不是没有见过酷哥小O,只是帅哥脖子上的黑色项圈太过显眼,想不注意都不行。
现在已经没多少人会戴项圈,一是项圈会阻碍信息素传播,二是在年轻人眼里,戴项圈就是在宣告自己心有所属了。
王小明在台下跟同学们一起鼓掌欢迎,这个人是昨天那个叫俞圣离开的人?俞圣跟他什么关系……
王小明猛地想起什么,一回头,看到了正在鼓掌的俞圣,脖子上也戴着一个项圈。
王小明昨天对俞圣有些幻灭,但不至于死心,今天两人脖子上的项圈几乎是同时出现,王小明不得不多想。
葛居岩跟俞圣坐在对角,不妨碍俞圣一下课就扑到葛居岩身上,把想要认识葛居岩的人吓退了。
葛居岩也不是很想认识新朋友,随俞圣去了。
俞圣寸步不离,让葛居岩没有空去找高沫问清楚花小翠的事。
但高沫像是知道了葛居岩的烦恼,主动问葛居岩:“兄弟,你们为什么还不表白?”

高沫想起他把葛居岩和俞圣性别给对调了一下就得意。
Omega状态的俞圣屁事特别多,身为Beta的高沫都快受不了了,虽然绝大部分都是俞圣在无理取闹,什么水温太高啦烫到小O的舌头啦,什么你居然敢让伟大的Omega大人等你五分钟啦云云。
真欠打。
俞圣肯定会仗着自己是Omega让葛居岩下不了台,还是让俞圣当Alpha去,这样俞圣事就少很多……大概吧。
高沫这段时间真的受不了俞圣天天葛局来葛局去的,balabala自顾自说了一大堆,高沫忍不住打断俞圣问“结婚的时候,我是你们谁的娘家人谁的婆家人”,俞圣傻乎乎地瞪着高沫说“你胡说什么呢!”
高沫叹气,扭头给俞圣发了个消息,“什么时候表白?”
同样的文字,俞圣没有看错,但俞圣很疑惑,回道:“为什么要表白,我挺喜欢现在的状态的。”
“你说得对,但你现在跟葛居岩说我们结婚吧,你觉得葛居岩会怎么做?”
俞圣想了想,“打车去月球……?”
“我以为他最多去大气层。”高沫说。
俞圣道:“那还是近了,葛局脸皮薄,起码先出了地球再说。”
高沫像一个幼儿园老师那样,对一个无关紧要的东西开始夸赞,“真棒,那你们什么时候表白?”
“为什么要表白啊?”
“你说得对,但你现在跟葛居岩说我们结婚吧,你觉得葛居岩会怎么做?”
俞圣:“是你复制黏贴了还是哥时空回溯了?”
“我才要问你呢!你先当复读机的。”高沫骂道。
俞圣很无辜,“我感觉吧,他就不是那种很会谈恋爱的人,而且我们几个家庭都那个烂样子,关系确定下来感觉就要进入另一个家了。”
俞圣突然沉默了一会,“……那种感觉挺讨厌的。”
高沫问:“那要是葛居岩给你表白了,你会讨厌吗?”
俞圣很快回复,“不会啊。我喜欢现在我们的相处感觉,我不是很想打破,不然哥早就A上去了。而且吧,哥也不知道葛局怎么想的,反正哥跟他表白他肯定会点头啦就这样。”
俞圣在人际关系里经常是主动出击的一方,只要俞圣想,他就能跟任何人搞好关系。
但是俞圣觉得一旦跟葛居岩确定关系,他就完蛋了。
光是没见到葛居岩的一段时间里俞圣就够难受的了,确定关系后,俞圣一天不见到葛居岩他就得闹。
没有确定关系的话,俞圣自觉他们还有一层“朋友”的隔膜,需要一些体面,他不至于闹得太过分。
很小很小的时候,俞圣就希望有个人能无条件宠自己,随叫随到是基本吧,一定要哄着他,有好吃的都给他,好玩的也要想到他。
俞圣童年一个人呆在家的沉默,长大后就变成了不想压抑的打滚撒泼。
俞圣知道自己很麻烦。
都说会哭的孩子有奶吃,那也得对着关心自己的人哭,俞圣小时候经常被人夸懂事,因为俞圣不撒娇还什么都不要,哭都不哭。
其实只是俞圣看别人的脸色就知道没有人会理他,包括他的亲人。
但现在俞圣找到了不嫌弃他的人,葛居岩能接受他的“麻烦”,他哪有压抑自己的理由哇。
俞圣不想打破这段平静又舒适的关系,再进一步能让他们更开心吗?俞圣不确定。
反正一辈子就那么短,得过且过算了。
高沫静静听完俞圣的分析,想了很久,说出一个致命的问题:“可是你们重生了,是不是不用在意那么多?退一万步说,你再怎么闹,葛局也不会讨厌你。”
俞圣过了几分钟才发来一条消息:“唉,哥再想想吧。”
高沫突然严肃问道,“话说,我很好奇啊,你们打过啵吗?”
“……”
俞圣:“*的,什么话这么粗俗!我们是纯洁的友谊!”
“那就是没有了。”高沫说。
高沫继续打字,循循善诱,俞圣很容易被煽动,就由俞圣来出击吧,“你们不想更进一步?你们都没有青春期冲动?我都把你变成A……呸,你好歹拿出Alpha的尊严吧,什么发情期管不住自己直接牵小手亲小嘴了,事后你狡辩一下葛局就信了,你不会的想柏拉图一辈子吧。”
俞圣脑海里浮现出林小勇教给他的一些黄色废料,咽了口吐沫,说不心动是假的。
俞圣含糊不清发道:“111收到。”
高沫跟俞圣聊完,转头看葛居岩还没有给他回消息,长舒一口气。
孺子可教也,只有葛局最靠谱最省心了。
什么叫做爸爸,这就是爸爸!
没有发过来什么感慨,更没有什么疑惑,只有简简单单的沉默。
高沫以为葛居岩沉默,是葛居岩在思考要如何表白,没有继续追问。
高沫贴心地留给爸爸沉思的时间。
要是让高沫知道,葛居岩是因为老眼昏花看错字才没有回复,高沫非得变脸骂一句:你*的,这字都能看错你也是个人才。
做贼心虚的葛居岩,把“表白”看成了“坦白”。
高沫的消息在葛居岩眼里是:“你什么时候坦白?”
葛居岩看完消息,深吸一口气,把手机倒扣在桌上,满脸的难以置信。
他*的,高沫居然真把他卖了,还劝他去跟俞圣自首?!
坦白什么?坦白他是花小翠吗?
高沫绝对把他披“花小翠”马甲网恋的事情告诉了俞圣。
高小袜你浓眉大眼的,没想到你小子是这个……!
葛居岩对高沫很失望,有一种被好大儿背刺的悲痛。
他平时对高沫不薄,高沫居然偏向俞圣?
他没有骂过高沫吧?
……啧,好像还骂过挺多次的。
葛居岩思索着,想不到高沫挺记仇,看来以后要少骂高沫了。
如果高沫多问一句,他就会发现葛居岩完全跑偏了。
而他会拥有一次“理直气壮骂死葛居岩”的宝贵机会。
可惜高沫手机没电了,只好遗憾离场。
所以说,沉默往往是误会的开端。
但高沫要是知道葛居岩的计划,咋说也得给葛居岩跪下了。
高沫从来不知道,葛居岩这辈子的浪漫细胞全爆发居然会这么牛逼。
葛居岩转学后和俞圣在一个班级里,上下学黏在一起形影不离。
俞圣变成了Alpha,每天就蹭葛居岩的Omega味道掩盖自己,“你别说,其他人的信息素闻得是清晰了许多,但都不太喜欢,反而让我觉得烦。”
关于俞圣谣言澄清后,有一些俞圣以前的朋友主动过来道歉,俞圣很大度地接受了,然后拉着旁边凶神恶煞的葛居岩,笑着离开了。
周五放学后,葛居岩问:“有空没,去唱歌吗?”
俞圣瞪大双眼,葛居岩居然主动说要去唱歌?太阳从西边升起了?
俞圣思索片刻问:“西边在哪?”
葛居岩指着北边自信说道:“这。”
俞圣确认了,葛居岩没有被盗号,是本人。
俞圣没有去纠正葛居岩,惊讶道:“这是你头一次主动提出去KTV的吧?我靠,我叫上袜子的,等我会。”
葛居岩说:“袜子今天有事,我问过了。”
俞圣没有怀疑,高沫最近也不怎么爱理他。
葛居岩提出唱歌真是一件稀罕事,俞圣赶紧收拾好东西,跟葛居岩先回家把校服换掉才去KTV。
KTV在一楼,负一楼是小吃街,俞圣买了四杯果茶,还有各种炸串,给李小美和俞贤发消息报备今晚要回来的晚一点。
李小美和俞贤还在应酬,抽空看到了消息,一看俞圣是跟葛居岩出去玩,李小美还叮嘱俞圣:“多照顾点小葛,妈妈没错的话,你现在是Alpha了。”
俞圣让李小美放心,“没问题,我给葛局多买了一盒果切呢。”
李小美:“……”
李小美发愁了,宝贝看着挺会谈朋友的,怎么又那么呆呢?还是小葛脾气太好了。
俞圣把奶茶和果切摆在桌上,葛居岩看起来状态不太好,俞圣问:“是不是我的Alpha味熏到你了?”
葛居岩说:“还好吧。”
葛居岩低着头,在点歌屏幕上划拉着,俞圣撑着脸,包厢里的柑橘味和柠檬味混在一起,俞圣想起了KTV前台摆放的一柜子酒,里面绝对没有这么好闻的酒味。
俞圣搓搓发热的脸,他可是个Alpha,怎么能比小O先失态呢。
葛居岩皱着眉,还在划拉着点歌台,俞圣想凑过去,犹豫了一会还是没上前。
俞圣和葛居岩其实很少在玩乐的场合里单独相处,比如网吧、KTV之类的,一般都会有高沫或者其他人一起。
在家里两人相处和在外不太一样,在外面更能想起他们处于一个不上不下的“朋友”关系,更多像一对损友。
“你要唱什么?”俞圣问。
“闭嘴,烦着呢。”
葛居岩在康复期的时候去找了专门的声乐老师教他唱歌,过程很坎坷,老师尽量教给葛居岩轻柔的呼气吸气方式,以适应手术过后的身体状况。
葛居岩的一些咬字发音也被纠正过来,相比以前有了大幅度的进步。
但葛居岩一直没找到他练好的歌,开始烦躁起来,语气不善。时间紧任务重,葛居岩只练好了那一首。
不知情的俞圣安慰他,“慢慢来慢慢来,我不跟你抢麦克风,我先吃点西瓜。”
看来今天的麦霸是葛居岩了,俞圣嚼着冰凉的西瓜想。

有次放暑假的时候,俞圣、高沫和葛居岩报了一个旅游团。
团是高沫介绍的,他姑姑的朋友开的旅行社,导游是熟人。团里平均年龄在二十五岁,像俞圣他们那样小的很少。
每次自由活动后,导游看到他们三个归队,都有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生怕三个大小伙子走丢了。
景点是新开发的山谷,房间在山脚下,临近一汪死水潭,又潮又冷。
三个人挤两张床,俞圣和高沫睡,彼时葛居岩还没有重生后缩水,还是他们三个里最高的,俞圣不想跟葛居岩挤。
俞圣开了空调抽湿,几人在这段时间出去觅食。
俞圣瞅见酒店空地上搭建了一个舞台,好奇地拉着葛居岩过去,高沫在等烤玉米,懒得跟他们走,挥挥手让他们自己玩去。
台下的沙滩椅和板凳上坐了不少人,山脚下空气清新,架不住饭馆支起了烧烤架,炭火上的烤肉味四散,几桌客人都开了酒,这下酒味也冒了出来,舞台下一时烟火味十足。
嗡地一声,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在舞台上,穿着随意的主持人莞尔一笑,开始介绍起了今天的篝火活动。
天空灰蓝色的帷幕即将落进暮色的霞光,几颗星点起。
俞圣和葛居岩找了个地方坐下,主持人首先唱了一首歌暖场,然后鼓励台下坐着的各位积极上台表演节目,有精美礼品赠送。
几个人上来唱歌,有唱给孩子的有唱给爱人的,很多人在旅游的时候就放得开,不一会就有三三两两的人结伴上台唱歌。
葛居岩不感兴趣,上去的人唱得都不是很好听,这让完美主义的葛居岩没办法欣赏起来。
但俞圣听得很认真,挺直了背,在昏暗的夜晚注视着灯光下的舞台。
灯光似乎溶入了俞圣的眼睛里,俞圣的眼睛亮晶晶的。
舞台上的活动接近尾声,主持人在派发礼物,葛居岩问:“你不试试吗?”
俞圣看着葛居岩,摇摇头,“不要,都是给别人唱的,我上去多尴尬。”
“我看你这么在意,还以为你想上去呢。”
高沫买好吃的坐过来了,给俞圣和葛居岩一人一半烤玉米,还给俞圣带了他想吃的烤鱼。
俞圣接过来,先给葛居岩吃了一口鱼自己再吃,满嘴鱼肉含糊不清说:“我就是挺羡慕台下的人,能有人上台给他们唱歌,真好。从来就没人给我唱过歌。”
高沫不明所以问:“你们在说什么?”
葛居岩说:“……不知道。”
只听“嘭”的一声,三人都吓了一跳,四下寻找爆炸声的源头。
酒液流到了葛居岩的脚边,坐在前面的人松了口气,“原来是啤酒瓶炸了,夏天这啤酒瓶就是不安全。”
俞圣扯住葛居岩的裤子,“你溅到玻璃渣没?”
“没有,酒瓶离我比较远。”
葛居岩的脸色在夜晚的路灯下惨白,俞圣握住葛居岩一根手指头,果然是冰凉冰凉的。
俞圣说:“你是不是很害怕那种……突然很大的声音?”
葛居岩皱眉,“不是害怕,是讨厌。”
“哦。”俞圣明白了,肯定是害怕。
到了晚上,俞圣改口要跟葛居岩睡一张床,高沫举双手赞同。
睡前三个人看了高沫精心挑选的鬼片,高沫觉得出来玩一定要经历一次鬼片观赏环节,准备了十部鬼片。
葛居岩看鬼片看到一半就睡过去了,俞圣吓得不停尖叫,但睡觉的时候还不忘拍拍葛居岩,“别怕,有哥在呢。”
葛居岩随着俞圣去了,到底谁害怕还不一定呢。
那晚俞圣拉着葛居岩的手,不知道是在安抚葛居岩还是在安抚自己。
从那以后葛居岩听了很多歌,葛居岩的声线还不错,就是不会用嗓子,只会唱一些没有技巧的流行乐。
葛居岩有想过去找一个人指导自己,但一直没有这个机会,就自己摸索,中途还去学了一个月的电子钢琴,但发现对他的声乐没有任何提升也就放弃了。
重生后很容易就能找到专人指导自己,葛居岩这一个多月来不敢说达到了专业水平,也就中等偏上,这就足够了。
他不是专业歌手,需要赢得观众的掌声和喝彩。
他只需要一个人的青睐。
看葛居岩半天没有找到练会的歌,俞圣吃着瓜忍不住问:“你找到要唱的没,要不我先来一首?”
葛居岩心不在焉道:“嗯。”
葛居岩说“嗯”,那就是“不行”。
俞圣只好喝起了奶茶,再吃下去这一桌都要吃完了。
俞圣百无聊赖玩起了KTV的灯光,屋内灯光按下来,只有吊顶和墙壁上的特效灯亮着。
俞圣一会切换到蹦迪专用的灯光乱闪,一会切到缓慢的蓝调灯光飘动。
葛居岩重新输入了一遍歌名,终于找到了想要的歌,刚才他一直手滑输错了名字。
葛居岩和俞圣一样,都对这段关系有一种现在就很好的观点。
但是做完一场手术,葛居岩认为也许应该改变了。
东方小欢作为一个医生,告诉了葛居岩所有的手术风险,其中包括失忆。
葛居岩以为这件事不会降临到他头上,东方小欢医术高超,他的手术风险也不大。
但在术后的几个小时,葛居岩因为麻醉的效果,短暂失忆了几个小时,东方小欢说葛居岩连自己叫什么都不知道。
东方小欢本来打算让葛居岩给俞圣报个平安,见葛居岩这个状态,索性把葛居岩手机给没收了,担心有什么阿猫阿狗打电话过来套话。
葛居岩事后根本不记得失忆的那段时光,尽管东方小欢安慰他说这是正常的现象,但葛居岩仍感到无比恐惧。
在那几小时的时间,他到底是谁。
那几个小时里,他和俞圣是什么关系。那时候要是打电话问俞圣,俞圣只会说是兄弟关系吧。
葛居岩靠在吧台座椅上,拿着一个话筒,手心里都是汗。他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
屏幕上终于出现了MV,俞圣赶紧捧场鼓掌,俞圣没听过,眯起眼睛看清MV上面的歌名,“《BecauseYouLive》?”
歌曲的钢琴前奏响起,葛居岩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Staringoutattherainwithaheavyheart……”
葛居岩的声音刚发出来就是干涩难听的,俞圣虽然没有听过原唱,但也察觉到葛居岩的问题,有些意外地望向葛居岩,这可不像是葛居岩的作风啊。
葛居岩自觉发挥失常,尴尬地红了脸,还是硬着头皮唱了下去。
KTV的蓝色圆形灯光缓慢移动着,葛居岩已经把歌词背得滚瓜烂熟,但害怕出错,紧张地盯着屏幕上的词。
包厢内信息素味很淡,俞圣一直努力地去捕捉柑橘味,他发现他现在离不开这股信息素。
葛居岩唱歌的状态很快稳定下来,“……Isurvived,I'maliveagain……”
俞圣一眨不眨地盯着葛居岩,耳尖发烫,脸颊的温度也开始攀升。
俞圣摩挲着脖子上项圈的烫金刻字,指腹贴在葛居岩的名字上。
俞圣有一种预感……也不算预感,是一种感觉,百分之九十九正确的感觉。
这是葛居岩想唱给他的歌。
电吉他响起,葛居岩的声音跟着曲调,没有了起初的拘谨,越唱越自由。
俞圣听见心脏怦怦跳动,听见葛居岩不知做了多少努力才自信唱的出来的歌曲。
歌曲到了副歌,葛居岩突然扭过头,跟俞圣的目光对上,两人皆是一愣,心已经乱了的葛居岩很快移开视线,他还要继续唱下去。
俞圣朝葛居岩走近,葛居岩闪躲到了沙发上,避免与俞圣接触,颤抖的声音暴露了他的内心。
葛居岩就听旁边的俞圣吸了吸鼻子,扯住他衣服下摆,静静等待葛居岩唱完。
歌曲剩下的一分钟里,葛居岩顶着俞圣灼热的视线,在大脑一片空白中唱完了。
葛居岩忘记了所谓的声音技巧,完全靠着日复一日练习形成的肌肉记忆唱完了整首歌。
“Becauseyoulive,Ilive,Ilive……”
MV播放完毕,他们只点了一首歌,KTV陷入寂静。
葛居岩被俞圣逼到墙角,向来强势的葛居岩此时满脸通红,身上热出了一身汗,脱掉了外套,还是没好意思看向俞圣。
葛居岩开口:“抱歉,我是不是在更广阔的地方给你唱歌比较好?”
葛居岩慢吞吞把外套罩在头上,两手抓着外套的袖子,让衣服完全捂住脸,说话闷闷的,“我有想过要不要在许多人面前给你唱歌,教我唱歌的老师说有一个活动可以上去唱,不过在北京,我们去不方便。”
葛居岩又说,“在这里是憋屈了点,你别挑了。再挑滚。”葛居岩不忘骂一句来缓解气氛。
俞圣安静得出奇,就这样僵持了几十秒,葛居岩快要捂死了,俞圣拿下葛居岩蒙在脸上的衣服,问:“是给我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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