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族男校,但男仆by甜馍
甜馍  发于:2025年09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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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你想的。”郁椴盯着温嘉答道。
温嘉的手一顿,随后杯子被重重地放在床头柜上,回道:“别胡闹了。”
“你回来吧,今天你来了,证明你心里还是有我的。”郁椴的语气中带着委屈,“我需要你。”
温嘉摇了摇头,回道:“我现在跟我妈在一起,挺好的。”
“比在郁家还好吗?”郁椴突然从床上起身,连头上的毛巾都掉了。
“别瞎动啊。”温嘉立刻又将郁椴按到在床上,把毛巾按在他的脑门上,“好好待着。”
随后温嘉看着他,思考了一下,才又说道:“稍微好一点吧。”
“你妈有我家有钱吗?房子有我家大吗?好吃的比我家多吗?你想要什么?我都能满足你的。就算你不喜欢我,我们也可以继续做朋友和亲人。还有宁靖扬真的不是我害的。”郁椴语速很快,一句又一句的追问带着灼热。
“我后来知道不关你的事,所以这次来,我也要向你道歉。但我不回来,你说的这些都不是原因,郁椴。”温嘉回复道。
“如果非要说一个理由,应该是,待在我妈身边,我会更安心点吧。”温嘉认真回答着,“我觉得自己在郁家和在她身边像两个人,郁家是很好,我也会一直拿夫人当做我尊重的长辈,会把你当成我最好的朋友和兄弟,但我很清楚这里不是我的家。”
“在我妈身边我总是发脾气,还有些任性。我知道我这样会对她造成困扰,我也很难受,但我知道她会容纳我。我对尾南这个故乡很陌生,却很熟悉她身上的味道。可能这些年我一直想要的就是回到她身边吧。”
“就这样吧郁椴,挺好的。”温嘉伸手轻轻地摸了摸郁椴的脸,热度还不低,“我们将来还是会在一个学校,我们还会是好朋友。这个上午我也会在这里陪你,等你烧退了,我再回去,好吗?”
最后一句话的语气,温嘉像是在哄小孩。
“我真的不行吗?”郁椴抬手捂住眼睛。
温嘉知道郁椴是在提之前他告白的事,温嘉沉默了,他在大脑里很认真地思索了很久,郁椴和其他人都不一样,所以他也不想随意地给出答案。
“不行。”在长久的沉默中,在郁椴以为温嘉再也不会回答的时候,答案还是从温嘉的口中说出。
“你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人,但不是爱人。”温嘉说道。
优柔寡断的错,犯一次就够了。温嘉心想。
有时候发烧也不好,捂着眼睛的郁椴都不清楚自己是否哭了,一是他脑袋并不清楚,眼睛也一直不是很舒服;二是体感的温度过高,眼角流出的生理盐水还未流出限定距离,就已经蒸发掉了,连明显的泪渍都没留下。
他有时候真的会恨温嘉的残忍,半点余地都不给他留,可却这么容易地就喜欢上了宁靖扬;可温嘉又太过温柔,连拒绝的回答也是从心出发的真诚,让郁椴也不忍去怪他。
等待的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在换了多条毛巾之后,郁椴的体温才终于恢复到正常程度,正在这时,车辆驶入郁家宅院的声音通过敞开的窗户传进了两人的耳朵里。
刚喝完药的郁椴突然说道:“我哥回来了,你要见见吗?”
“什么?”温嘉瞪大了眼睛,他的手中还拿着刚换下来的毛巾,他一脸呆滞,像是还没反应过来郁椴的话。
等脑子终于将郁椴话中每个字拆开了解,温嘉才清楚他接下来要面对什么,并为此感到难堪和慌张。
“我才不要。”温嘉开始像个无头苍蝇,在房间里绕来绕去。
走到窗户不敢往下看,走到门口意识到可能会与郁鹤凇碰面,又慌忙退回,最后他停在了郁椴的那个雕刻着古朴花纹的大衣柜。
他打开了衣柜的门,想都没想就钻进去了。
郁椴看着温嘉的操作,匪夷所思:“你至于吗?就这么怕见他?”
“嘘!”在关门的最后一瞬间,温嘉伸出一根手指,立在嘴边,对着郁椴做了个禁声的手势。
“我……”郁椴想说的话憋在了嗓子眼里。
没过几分钟,皮鞋和檀木手杖与走廊地板交相辉映的碰撞,一声又一声地传来,最后竟真的停在了郁椴卧室的门口。
卧室的门没有被反锁,一推就开了。
“哥。”郁椴喊了一声郁鹤凇。
郁鹤凇的眼睛飘了一下,而后缓缓走进了房间。
“听说,有客人来。”手杖一下又一下地敲着郁椴房间的地板。
“啊,他……早走了一会儿。”郁椴撒着谎。
郁鹤凇闭上双银,像闻香水一样,鼻子微动,轻嗅了一下:“屋子里有泥土的味道,你发着烧还出去玩了?”
“啊,嗯。”郁椴应着。
郁鹤凇完全没有离开屋子的打算,就这么拄着手杖,在屋里瞎走着。
“哥,原来你能走路啊。”郁椴随便扯出了一个话题,随后他就被自己蠢透了。
果然他得到了郁鹤凇一个看白痴的眼神:“我是瘸了,不是截肢,而且就算截肢,我也能安假肢。”
“哦。”郁椴应的时候,眼神不经意间看了眼衣柜。
之后,郁鹤凇的行走方向就有了目的地,他走向了衣柜,在它的面前停留了很长时间,甚至还颇有乐趣地用手杖在衣柜面前敲了敲。
“哥,你干嘛?”郁椴莫名奇妙也紧张起来。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你这个衣柜和我的那个长得一样。”郁鹤凇压低着声音说道。
“这是爸妈特意为咱俩找有名的木雕师傅做的,当然一样了。想看衣柜看自己的去。”郁椴说道,他现在就希望郁鹤凇赶紧走,温嘉这一藏弄得他也像贼。
但郁鹤凇显然不了解郁椴的弦外之音,他只是透过衣柜两扇门的缝隙望向里面:“我的还在海外托运中,还没到家。所以我要好好看看面前的这个。”
此时躲藏在衣柜里的温嘉都快后悔死了,他想了想,他刚才就应该趁着郁鹤凇上楼的功夫,他从二楼的窗户跳出去,但以他的身体素质和楼的高度,这样做八成是要进医院。
他蹲在衣柜里,捂住脑袋,小心翼翼地朝上看,透过衣柜中间极为窄小的缝隙,他恰好见到了一双眼睛,一双直视着他的眼睛。
那双眼睛锐利且漂亮,眉间总是凝结着温嘉不懂的愁绪和心结。
温嘉不知道郁鹤凇是否真的见到了他,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好在郁鹤凇没有打开衣柜的门,只是将右手放在了衣柜门与门之间的缝隙上,温嘉能隐约看到他掌心的掌纹。
深深的,乱乱的。
衣柜狭小,温嘉的呼吸都变的不顺畅起来。
“郁椴。”郁鹤凇的语气特别正经、特别严肃,这样病还没好的郁椴打了个激灵。
郁鹤凇又叹了口气:“以后要学好,不要抽烟,不要喝酒,不要瞎跑。”
“嗯?”郁椴不明所以,他虽然爱瞎跑,但他不抽烟也不喝酒。
手悄然放了下来,郁鹤凇转头对着郁椴说道:“我回阁楼了,你先休息吧。”
碰撞的声音又一次在走廊上回荡,最后越来越小,直至消失。
直到毫无动静,温嘉才从闷得要死的衣柜里爬出来。
“我走了啊。”温嘉用特别小的声音说道,“你别说我来过啊。”
“切,没种。”郁椴嘲笑道。

第85章 因为我在焦虑
同样的,温嘉到一楼时同样是弯下身子,半点声音不敢出的,他又是心虚又是害怕的。
走到一楼大厅时,孟琮和郁笙笙的插花作品已经完成了,百合、洋桔梗、小雏菊错落有致、色彩协调地摆放在精致花瓶中,煞是好看,但温嘉没有了欣赏的心情,只想着快点走。
“嘉嘉哥哥。”见温嘉下来,郁笙笙迈着小腿正要喊他。
温嘉赶紧对着她们嘘了一声。
“夫人,小姐,我这次先走了,下次再来看你们啊。”说完这句话,温嘉简直像落荒而逃,逃出了郁家。
留着一头雾水的郁笙笙,她问向孟琮:“嘉嘉哥哥是在怕什么?还有大哥,刚才明明好不容易走上楼了,结果才一会儿就下来了,也不陪我玩。他们都讨厌死了。”
孟琮叹了口气,揉了揉郁笙笙的头:“小孩子不要管这个。”
“大人的世界这么复杂吗?”郁笙笙不懂,“明明嘉嘉哥哥也算不上大人吧。”
孟琮起身,走到门口,倚在门边,就这样目送着温嘉跑出院子,他边跑还边和院子里的花匠和保洁阿姨告别。
人们都很喜欢他,也都很舍不得他。
温嘉也会不适时地狠心,但他依旧拒绝了每个人挽留的要求,慌忙不迭地跑出郁家的院子,仿佛这个家有吃人的怪物。
直到温嘉的身影彻底不见,孟琮才看见房屋阴影处大儿子拄着手杖缓步行走向前。
“不去见个面吗?”孟琮开口问道。
“他又不想看见我。”郁鹤凇看着温嘉离开的身影说道,“再说了,您不是喜欢这个样子嘛,我和他离得远远的。”
孟琮又长长地叹出一口气,听起来像是被气的:“你现在手里面有云和将近一半股份,原来还听我的?当年去国外究竟是我和郁青理逼你去的,还是你自己想走,拿我们做借口,我也是要好好想一想的。”
“原来儿女也能把父母当枪使唤。”孟琮也算在豪门斗争中浸染多年,刚将郁鹤凇接回来没多久,他就迅速瓦解了郁青理在云和的权力布局,要说他这几年在国外安分待着,什么都没干,孟琮是不相信的。
以为接回来的是个可怜的残废儿子,哪知人家是有备而来抢权的,再往深想,当初郁鹤凇是被她逼走的,还是他自己想走,对着郁椴使了点小手段,现在倒说不清了。
“难不成您真的希望,我在家里待着当个废物?废弃的长子只要在家好好养病就好了,就不要在妄想挡着那个健康孩子的路了?”郁鹤凇脸上微笑着,语气很平静地问道,“或许这个选择没错,但我不甘心。”
孟琮缄默,在当年的事上,她确实没顾及郁鹤凇的感受,她瞄了一眼郁鹤凇有些站不稳的腿,终归还是心疼:“累了就坐轮椅,别天天逞能。”
说完,她就转身回到屋内,陪着郁笙笙接着玩手中的花。
郁鹤凇只是望着园子的门口,紧了紧手中的手杖。
而孟斐适时地出现在面前:“需要我去送他吗?表哥。”
郁鹤凇冷冷地看了他几眼,之后抬起手杖对着孟斐的后背就是一棍子。
这一下很用力,直接将孟斐打到闷吭一声,几乎是要站不稳了。
“如果不安分,我可以把你送进精神病院里待上一辈子。”
“大少爷,什么时候回来的。”被孟斐追上,重新坐上车的温嘉小声问道。
“前几天刚回来。”孟斐答道。
“他……身体还好吗?我看见他能起身走路了,国外的技术好厉害啊。”说到这,温嘉脸上露出一抹笑,随后无奈地叹了口气,“之前我照顾大少爷的时候,他还不能起来呢。”
“我们看到也说是奇迹呢,后来想当初一直站不起来,可能是心理原因吧。不过你还是别担心他了,表哥一回来就掀起血雨腥风,精力旺盛得很。”孟斐的话带点刻薄的意味。
“什么意思?”温嘉不解。
孟斐向后瞥了一眼温嘉:“表哥终究是表哥,他在国外一直没闲着,别看一直在疗养院待着,但一直不停的扩大着自己手中的商业资源。而且只要是投资,他就没有亏过的时候,也不知道怎么做到的。”
“郁椴把自己的继承权和股份都给表哥了,表哥私下又在不停地收购股东的股份,现在连姑父说话都不如他有用了,可以说现在的表哥才是云和的当家人。还有姑父的那个私生子没了,姑父和那个女人也分了。”
“这都什么时候的事?年前那个女人的肚子都显了。”温嘉吃惊地说道。
“就你发现这件事的不久,不知道这是是怎么传到表哥耳朵里的,也不知道表哥怎么解决又压下来的。连这个消息都是等他回来才传出来的。”孟斐说道。
“你说郁椴的继承权和股份都给了大少爷,那郁椴怎么办啊!”温嘉担心地问道,“他虽然不如大少爷,但他这些年也一直在努力啊。”
“就接着当个只会玩乐的富家子弟呗,反正表哥也不会亏待他。不过……”孟斐想了想,揶揄道,“就算在表哥和郁椴之间,你也是偏向郁椴啊!”
温嘉沉默了一会儿:“他俩,不一样。”
孟斐哼了一声,随后笑着念道:“不一样。”
只能说足够巧,孟斐的车停在农场旁边时,往返上东区和尾南区的大巴也恰巧停下,温嘉和宁靖扬是同时下车的,发现对方时,两人面面相觑,就在宁靖扬打量着温嘉身旁的车时,孟斐也下车了。
见到宁靖扬的时候,孟斐面上带点吃惊:“原来你也在,看来你们是和好了。”
温嘉看着面前的宁靖扬,心里开始发虚。
大巴将宁靖扬放下后,随即扬长而去。
孟斐看到后,脸上的依旧是那让人如沐春风的假笑:“不打扰你们了,我先走了。”
待两辆车都开走后,温嘉肚子面对着目光沉沉的宁靖扬,他能感觉到宁靖扬的怒气。
“见到郁鹤凇了?”宁靖扬是面无表情的,但温嘉却觉得很可怕。
“嗯?没呀!”温嘉认为自己应该算没见到吧。
宁靖扬一副明显不信的样子,自顾自地朝着田里走去。
“不是,你怎么知道他回来了?”带着疑问,温嘉跟了上去。
“因为他来我面前耀武扬威了。”宁靖扬说道。
“啊?”听到后,温嘉愣了一下,然后辩驳道:“他不像那样的人啊。”
宁靖扬停下脚步,转头看向温嘉:“那他是什么样的人?你以为你很了解他嘛!”
这是第一次,宁靖扬在温嘉面前表现明显的生气和发怒。
他的喊声吓到了温嘉。
“你……吼我。”温嘉看着宁靖扬说道,“你到底怎么了?大少爷他跟你说什么了。”
温嘉伸手推了推宁靖扬的肩膀,宁靖扬吸了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
“抱歉,我不该对你大喊。”说到这,宁靖扬突然有些哽咽,语气也带着急切,“温嘉,你到底什么时候原谅我。”
温嘉听到后,抿了抿嘴:“等你什么时候彻底坦诚,什么时候不用自己的命做赌注时,我就原谅你。”
“积分的事情你已经知道了,绑架案的事你知道了。我对你已经没有秘密了,但你呢,你还有吧。”温嘉笃定地说道。
宁靖扬也算体会了一把自作自受,温嘉瞒着他的事情,他也反过来对温嘉隐瞒。
他沉默已对,气得温嘉理直气壮地转身:“你不说话,就先这样。”
“那你这几天就别老往我身上爬了。”宁靖扬祭出大杀器。
温嘉嘴巴“啊”着,手指举起,对着宁靖扬举了半天:“凭什么啊,你怎么这样啊,宁靖扬,明明是你没道理,凭什么剥夺我的福利啊。”
“不尽道歉的义务,不能享受□□的福利。”宁靖扬现在也幼稚起来了。
“你无理取闹,怎么突然跟变了个人似的。”温嘉气得快跳起来了。
“因为我在焦虑。”
“那你焦虑,你倒是跟我说啊。我要被你气死了。”温嘉也喊道。
“反正我说了你又记不住。”宁靖扬在嘴里念叨着,“没有意义。”
“我怎么会记不住呢。对了,花呢?你把花拿去哪了?”见宁靖扬一直跟个闷葫芦一样,温嘉又开始问起了太阳花的下落。
“放在了一个地方。”宁靖扬答道。
“放在哪了?开学我要用的。”
“后天你就知道了。”
温嘉真是搞不通宁靖扬在想什么了,指着宁靖扬,连说了好几个“你”,最后愤而回家,将宁靖扬丢在地里。
这次不欢而散后,宁靖扬就离开了农场,等到晚上快吃饭的时候,他也没有回来。
今天的晚饭,温嘉主动提出自己做,在择菜的时候,温嘉都在心里骂着宁靖扬。
饭菜都端上桌子的时候,宁靖扬也不见,温嘉只是朝楼上将方芸叫了下来,然后为两人都盛上饭。
方芸下楼的时候,表情很凝重,手中拿着两份文件。

饭桌上,温嘉歪着脑袋,用筷子戳着碗中的米饭。
“妈,你知道宁靖扬去哪了妈?不是说,这两天不去汽修店了吗?”温嘉有气无力地问道。
“他和我说,开学前要回家收拾一下,这两天就在家里了。”方芸回道,然后走到饭桌旁。
她看了看桌子上的菜:焖得正好的米饭晶莹剔透,散发着饭香味;煲得刚刚好的山药排骨汤,胡萝卜的颜色和排骨自身的油脂融合在一起,快出锅时撒上的新鲜的香菜和小葱浮在汤的表面,排骨和山药看上去就煲得软软糯糯;肉沫茄子带着油亮的颜色和恰到好处的酱香味,还有一盘看着就清脆可口的清炒时蔬,里面还带着几颗虾仁。
这几道菜做得很好,温嘉的厨艺很好,甚至不比农场里专门做饭的阿姨差,温嘉也曾提过要帮忙,可方芸总还是想着让温嘉多玩玩,她觉得温嘉不需要干这么多,也不需要会这么多。
可当事实摆在她的面前,她才又一次真切地清楚,温嘉在郁家是给人家当男仆的。
方芸将手中的两份文件放到温嘉面前桌子上的空位上,温嘉不明所以,愣愣地将用来撒气的筷子和饭碗放下。
“怎么了,妈?”温嘉问道。
“拿起来看一下。”方芸说道。
温嘉很听话地将文件拿起,发现一份是方芸的意外保险,一份是方芸的遗嘱。保险的受益人是温嘉,方芸财产的继承人也是温嘉。
所有的东西都白纸黑字清晰地写着。
“妈,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别吓我。”温嘉哪还有心情吃饭啊,立刻从凳子上站起来。
“你是不是身体不好啊,我带你去医院看。”温嘉被吓得掉眼泪,他现在有些后悔经常和母亲发脾气,也不和母亲亲近。
“没出事,你别害怕。”方芸走到温嘉的身边,用手擦了擦温嘉的眼泪,“是我在害怕,我只是想提前把这些东西都定好,这是我这些年攒下的所有东西了。妈妈以后也还会赚的,也会将最好的东西都放到嘉嘉的面前。”
“你现在谈这个多不吉利啊,妈妈。”温嘉扭过头,用力地擦着自己的眼泪。
方芸摸了摸温嘉的头,这次温嘉没有躲开。
“没有不吉利,你爸爸出事之前,我们俩就没考虑好这个问题,才让你受了这么多的苦。”方芸边回忆边说道,“你被郁家带走后,我曾经去看过你,那时候我刚在南边的省份找到了不错的工作,赚了点钱,也有过想把你带走的想法。但到郁家后,我又不敢了,他家的放在这么大,这么好看,就连那时你穿在身上的衣服料子,我都买不起。所以我退缩了,我觉得你待在郁家会更好,我觉得我当时不出现会更好。”
“但嘉嘉,我现在还是想跟你说声对不起。我在尾南定居,我希望你回来找我,但我没想到你真的会回来找我。你都不知道看到你,我有多高兴。但随后而来的就是害怕,你一回来了,我就不想让你走了。我没有郁家有钱,但我想让你留在我身边,而这些是我唯一可以给你的,”方芸一直看着温嘉,眼中情绪万千。
温嘉慢慢地扭过头,走到方芸的身边,伸出手抱住了她,他现在比方芸要高些,所以用头蹭方芸的脖子,还要努力地低着头,姿势不太舒服,但温嘉很享受,仿佛回到了小时候,他在外面玩累了,轮流睡在父母的臂弯里,父母的怀抱并不是安静的,而是好动的,见他睡熟了会故意弄出动静,见他哭了又会轻拍他的身体,让他接着进入睡眠。
“不会再走了,妈妈,我会一直留在你身边的。”温嘉说道,闻着属于妈妈的味道。
方芸欣慰地叹了口气,然后拍了拍他的后背:“我知道,我对靖扬的态度,你可能不太喜欢。”
“但我对他只是帮忙,你和他,亲疏远近我也是分得清的。就像我对他再好,我的遗嘱上也不会有他的名字,我的遗产也不会有他的半分,但你是我的孩子,我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但他现在确实需要不容易,嘉嘉,我们就帮帮他吧。”方芸劝说道。
温嘉一边抽咽着,一边小声说道:“其实,也不一定。”
温嘉想着如果以后他和宁靖扬还接着在一起,宁靖扬没准还真的要跟着他一块啃妈妈的老。
“你这说得是什么话。”方芸觉得调解温嘉和宁靖扬两人的矛盾还需要很长的时间,她温嘉的脸捧起,看着他哭成小花猫的脸,只觉得可怜又可爱,笑了笑,捏了捏他的小鼻子:“别哭了,洗洗脸吧。”
洗完脸后,母子二人才又坐在桌子上吃饭,今天的饭很好吃,两人都吃得有些撑。方芸让温嘉自己先看会儿电视,自己则是去刷碗,温嘉却主动向他问道:“妈,你知道宁靖扬的家住在哪里吗?”
“你问这个干吗?”
温嘉语气带点扭捏地说道:“我打算明天找个时间去跟他道歉。”
见到温嘉有和好的想法,方芸也很开心,一边说嘉嘉长大了,一边在纸条上写了几个字递给了温嘉。
但晚上在床上翻来覆去,没有人肉床垫的温嘉没那个耐心等到第二天早上。他等灯都关了,估摸着方芸也睡着了,就跑出了家,骑着那辆刚充满电的小电驴就开往纸条上记录的地址位置。
屋内是空荡荡的,白天宁靖扬随便扫了一下屋里的灰,就躺在床上,想着不用倒数的日子,本来打算睡一个好觉,临睡前,宁靖扬听到了来自院子的杂音。
宁靖扬皱了皱眉,这一年来,尾南的治安比以前好了不少,很少有小偷小摸的事情发生了,更何况周围都知道他家没什么东西了。
正当他起身,要看看是哪路的,敢来他家偷东西,结果就听到隔间传来“砰”的一声,听上去是身体从窗头掉到地上,宁靖扬顿时没了睡觉的心思。
他起身朝着隔间走去,伸手将屋内的灯打开:“谁?”
“是我。”突如其来刺眼的灯光,让温嘉忍不住揉了揉眼睛。
“温嘉?”
温嘉觉得自己出现的样子过于狼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但看到这样的温嘉,宁靖扬心里则是又酸又软的,郁鹤凇算什么东西,去别的世界又怎么样。
眼睛适应过来,温嘉又开始揉着自己的膝盖和屁股,这里伤得也不轻。
阴影靠近,身边的人一声不吭地将温嘉抱起,温嘉被吓得“啊”了一声,但也没有阻止宁靖扬将他抱到床上的动作。
安顿好温嘉后,宁靖扬从抽屉里拿出以前用的跌打药酒,洒在手心里一点,朝着温嘉膝盖的青紫处就用力揉去。
“等,停,啊!”宁靖扬的力气很大,温嘉忍不住叫出声来。
“忍一下。”宁靖扬好声劝道,等药酒被吸收得差不多了,他又问道:“找我干嘛?”
温嘉圆圆的眼睛在眼眶里绕了一圈说道:“脑袋习惯贴着胸肌睡了。”
“那你要断了这个习惯了。”宁靖扬好心劝道。
毕竟我要很久不在你身边了。
“不要。”温嘉立刻说道,“大不了,我就先薛定谔式地原谅你。”
宁靖扬没忍住笑了一声:“什么叫薛定谔式地原谅我啊。”
“就是可能原谅你的意思。”温嘉说道。
“好,谢谢小老板。”将温嘉身上的淤青处理好后,宁靖扬盘坐在床上就这么看着温嘉,然后一只手关上灯,一只手伸手将温嘉搂在怀中,带着温嘉,两人一起躺在床上。
两人的身体密不可分,宁靖扬又将身边的薄被子盖在两人身上。
“睡觉。”
“等等。”温嘉制止道,“我还有事跟你说。”
“什么?”宁靖扬语气很温和地问道。
温嘉将母亲立遗嘱的事情和宁靖扬说了。
“这不是很好吗?芸姨这些年挣的虽然不能说让你这辈子大富大贵,但是让你衣食无忧是没问题的,运气好的话,你也真的能当个小老板。”宁靖扬为温嘉分析道。
躺在宁靖扬的怀中,温嘉咬了一口他,又说道:“虽然我也有想过我和你一起啃老,但还是不能这样。我以为我会跟在郁椴身后一辈子,但现在我好好考虑自己要干嘛,开个小植物园,你觉得怎么样?”
“挺好的,你不是挺喜欢种东西的吗?”宁靖扬回道。
“哎,以前我觉得我自己可厉害了,但回家之后还是挺挫败的。对了,你也不能无所事事,你以后也要努力。”温嘉说道,“但你好像从来没跟我说过你想要干什么?说说呗。”
宁靖扬的眼睛在深夜里很亮,一直盯着温嘉看,而后他语气滞涩的说道:“以前有想过当警察。”
“我还真没想到,我还以为你就算不去宁总的公司帮忙,也会去那种大企业担任很高的职位。既然你的梦想是这个,以后就要好好捉坏人了。”温嘉鼓励着。
“嗯。”宁靖扬很沉重地应了一声。
温嘉觉得他有些奇怪,正当他打算在仔细问问的时候,宁靖扬的唇印在了他的嘴角。
干涩的,又柔软的。是仅限于唇面那一点点的接触,但每次接触又好像用尽着两人的力气。
两人不是没接过吻,但自从之前吵架过,即使在小屋子里天天睡在一起,也没再吻过,直到今天,温嘉赢来了一个克制而用力的吻。

第87章 戳破
第二天,温嘉顶着还没出太阳的早晨,昏昏欲睡地就坐在宁靖扬的机车去往农场,因为温嘉的小电驴经过一晚上的长途跋涉,没电了。
路上,温嘉坐在机车后座上,紧紧抱着宁靖扬的腰腹,凑近着宁靖扬的耳边说道:“找个时间把我们两个的关系跟我妈说吧,我妈那还以为我跟你是仇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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