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嘉成为了他的男朋友,而郁鹤凇则在大洋彼岸修养。如果那个梦是既定事实的话,究竟是什么改变了两人的命运。
还有那个鬼“郁椴”说过的,“是因为温嘉,你才来的,你才活着。”
按照宁靖扬原本的想法,他应该是要在尾南待一辈子的。他为什么会来温嘉的身边,为什么会来圣温,为什么要来上东区?
是因为他妈,他妈拿到了那本书。
是因为那本书,任慧心带着十四岁的他第一次来到了上东区,让宁敏深还知道自己有这样一个儿子;是因为那本书,宁静辉出事后,宁敏深才想起了他。
可那本书为什么会到他家?如果他妈那天没有心血来潮打扫他书架的话,第一个看到的人应该是自己才对。
所以放书的人是想让他看到,让他知道这个世界的发展,让他去改变。
改变什么呢?因为什么才让那个人煞费苦心,做这些事情,做这种脱离时间和世界规律的事,那个人估计付出的代价也不小吧。
因为温嘉……
那个人想让他改变温嘉的命运,改变温嘉死亡的命运。
刹那间想通这件事的宁靖扬忽然站了起来,心跳不止。
“是因为温嘉,我才来的,我才活着。”宁靖扬看着火堆中映照得脸,反复念道。
回到宿舍的时候,夜色沉静,时间实在不早了,偶尔的一点声音都特别明显。
宁靖扬打开门的时候,发出来了“嘎吱”的声音,屋内并没有开灯,没有强烈的光线,只有桌子上的一盏小台灯是开着的,发着微弱的光,轻轻洒下,将打扫得整齐的书桌照亮。
空荡的一间小屋瞬间因一个人变得不同。
宁靖扬想,他可能一直追求的就是这样?
安谧的氛围中,温嘉就这样趴在桌子上,双臂交叠在一起,头就靠在上面,看上去像是睡了一会儿,他的头发软篷篷的,想让人摸上一把,脸上带着压出的印子,脸颊泛红,看上去睡得很香。
宁靖扬走到温嘉的身边,就见到温嘉的手机放在桌子上,上面顶上来一个来电。
是郁椴。
宁靖扬拿过手机,去屋外接听。
“你怎么回事,还不回来?我给你打了好多电话。”刚点开接听,郁椴急促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他在躲你,你难道还没觉出来吗?”宁靖扬声音带着不耐烦。
“怎么是你,温嘉呢?”郁椴的声音更大了,弄得宁靖扬很烦躁。
“趴桌子上睡觉呢。”宁靖扬本来想用点更过分的话,他俩的关系能挑拨一次就能挑拨两次,但是现在宁靖扬觉得还是算了吧,别给温嘉找麻烦了,即使他看郁椴很不顺眼。
“你赶紧把他给我叫起来,让他回来。”郁椴命令道。
“郁椴,你能不能别折腾他了,你们家的那些破事已经让他很难受了。”宁靖扬努力保持着冷静。
“那和你有什么关系,这都是我们家的家事。”郁椴不服。
宁靖扬冷笑了一下:“他可不姓郁,他想走是随时可以走的。而且再跟你强调一次,我现在才是他的正牌男朋友。”
“就算你是他的朋友、老板,但是以后一直往下走的人是我们俩。”
不出意料的,宁靖扬听到了来自郁椴不停地破口大骂。
宁靖扬皱着眉头,将手机拉远,待郁椴骂完,他才又将手机拉近:“我有时候真的挺嫉妒的,你什么事都不用做,就能得到温嘉对你的偏爱。郁鹤凇至少还废了条腿,你付出了什么?”
“你知道我哥?”郁椴突然听到这个名字,有些惊讶。
“多亏了你那两位朋友,时不时就在我面前提起这个名字。”宁靖扬回道。
“因之和表哥,他们跟你说我哥干吗?”郁椴不解。
“所以愚蠢也是一种幸福。”宁靖扬评价道,“算了,劝你一句,这几天好好待着,什么事都不要干,别人让你干你也别干。”
那边郁椴还想再问点什么,但是却被宁靖扬给挂断了。
挂断电话的宁靖扬再一次缓步走到温嘉的身边,温嘉依旧睡得特别熟,呼吸均匀,让人不忍心打扰。宁靖扬看着他的脸突然轻声说道:“温嘉,你也许都不知道,你在别人心里有多重要。”
接着他轻轻将温嘉横抱起来,放到了自己的床上,细心地为他盖上了被子。特招生的宿舍是单人床,比一般的单人床稍宽些,两个人挤挤也是能睡下的。
但宁靖扬实在没了睡觉的心思,于是就坐在温嘉刚才坐过的位置上,看着漆黑的窗外,待了一夜。
清晨的空气带着一丝潮湿,春日已到,小鸟的叽喳声即使关上窗户都能被屋内的人听到。
温嘉早上是自然醒的,昨天一晚上都没有做梦,是难得舒服的一觉。正当他想起床,像往日一样打算给郁椴做早餐的时候,却发现自己住的地方换了个样。
是哦,他昨天来找宁靖扬,结果自己因为太困而睡着了。
他起身,发现身上还穿着校服衬衫和西装裤,只是有些褶皱。他扭过头,就看到坐在椅子上的宁靖扬,他长腿交叠着搭在了书桌上,衬衫的袖扣被揭开,卷到了肘间,露出了小臂上的肌肉,他的头发长了些,有些搭在脸侧,眉目间像是在深思,他的姿势保持不当,眼睛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醒了?”听到温嘉翻动的声音,宁靖扬问道。
“啊,嗯。”温嘉支支吾吾地应着,有些不好意思。
他赶紧从宁靖扬地床上起身,拍了几下自己的衣服。然后就将自己刚才盖的被子叠起来,被子很干净,有股洗衣液的味道。
“我回来的时候,你就趴桌子上睡着了,等我等了很长时间吧。”宁靖扬说道。
“还好吧。对了,我要给郁椴回个电话。他估计又要闹了。”温嘉赶紧去找他的手机。
“昨天他打过电话了,我回复他了。”
“啊?他没跟你吵跟你闹啊。”
“还好。打发了一次后,他就再也没来过电话。”
温嘉听到回话突然笑了一下:“他怕你,要是在我面前,没有一个上午估计哄不好的。”
“他怕我?”宁靖扬问道。
“对呀。”温嘉走到宁靖扬面前,看他的脸看了一会儿,说道:“因为你跟他哥长得像,他特别怕他哥。”
“你说什么?”这是温嘉第一次正大光明地提起郁鹤凇。
宁靖扬忽然一下子站起,但通宵的熬夜加一晚上的都坐在凳子上,他一下子有些眩晕。
温嘉赶紧上前扶住:“你不会在这待了一晚上吧。你傻啊,你叫醒我,咱俩挤一晚上也是可以的。”
“你刚才说什么?”宁靖扬握住温嘉的手腕,又一次问道。
温嘉撇撇嘴:“我说,你跟他哥长得很像,郁椴特别怕他哥。”
“听清了?”
第67章 家宴
窗台的花盆填上四分之三的土,温嘉走之前刚浇完第一波水,泥土呈现着明显的湿润状态,里面的种子明明还没有发芽,却给了宁靖扬的宿舍一丝不一样的生机。
宁靖扬在抽屉里找出标签纸,用黑色的马克笔在上面填上了日期,还有温嘉和他的名字,最后贴在了花盆的一侧
刚做完一切,宁靖扬接到了来自宁敏深的电话。
“找我干吗?”宁靖扬靠在书桌旁,看着花盆,心中涌上了幸福感,连带着对宁敏深态度都好了不少。
“啊,是这样的,静辉最近醒了,身体也恢复得差不多了,想着今天下午让你们兄弟几个相互见见。”宁敏深话说得很谨慎,他也算在商海里沉浮了几年,但是每次遇到他这个儿子,总是有些犯怵。
“可以啊,把确定的时间和地点发我。”宁靖扬说道。
“你来啊?”宁敏深没想到宁靖扬会答应得这么痛快,他心里松了口气,“地点就在老宅这边,之前你来过的,时间就晚上六点,我们一家人也好好聚聚。”
“嗯,没别的事,我先挂了。”
手机按掉后,宁靖扬看着花盆也有些头痛。
嗯,其实他家也有一堆破事。
晚上六点,宁靖扬从出租车上下来,他穿着一身简洁的蓝白叠色假两套连帽衫,宽松的版型衬得他个子高挑,配着一条深蓝色的牛仔裤,带着年轻随意的魅力。他的黑发被风吹得有些乱,但丝毫不掩面庞的帅气。
宁家坐落于上东区的西郊,这片地方寸土寸金,但却没有市中心的繁华氛围,反而安静宁和,路上人员稀少,只能听见鸟儿的叽喳声和新出叶子的沙沙声,人的影子在几乎没有痕迹的沥青路上呈现长长的一道。
走进宁家的院子,入目的便是高大的铁艺大门,雕刻着古典精致的花纹,宁靖扬这是第三次见,他很讨厌这道门。不过与前两次的被忽视不同,这次家中的仆人看见他都很礼貌地向他问好。
宁靖扬见到这种场面总是会在不经意间想起温嘉,他在郁家也是这样的吗?他有时候觉得他和温嘉相遇得太晚了,这才导致温嘉的生命中已经有了很多人痕迹的存在。
又向前走了几步,宁家的独栋别墅映于眼帘。别墅呈现着经典的欧式风格,充满着奢华的气息。
进入别墅里,也是富丽堂皇,宽敞得能骑自行车的大厅,铺就着能当镜子的光滑大理石,顶上是能把人砸死的水晶吊灯,更不要说靠在墙边、放在拐角处的古董摆件,一切都晶莹剔透,一切都冰冷无常。
宁靖扬到的时候,宁静阳已经在沙发上坐了有一会儿了,看见宁靖扬还有些不敢相信。
“你竟然来了?我还以为你会故作清高地不到呢!”宁静阳拨弄着沙发靠枕上的流苏,嘲笑道。
“你要是把那本书还给我,我也就不过来了。”宁靖扬泰然自若地坐到另一边的沙发上。
“什么叫还给你,别觉得好东西都是你的。”宁静阳真的讨厌死宁靖扬这幅态度了,他看似好像不跟你争不跟你抢,但这些你想要的东西都会往他那涌去。
“下个副本是不是和宁静辉有关?”宁靖扬问道。
宁静阳瞪了他一眼,闭上了嘴,打算再也不说话了。
“你也不用瞒我,用脑子想想,就能知道。”
“咳咳,不跟你说这个。”宁静阳坐直了身体,说道:“你知道吗?今天是郁椴送我过来的,刚才他见了父亲,父亲刚才还夸我了。”
他的言语中充满了炫耀之意。
宁靖扬像是看傻子似的看着他:“你难道看不出来郁椴喜欢的是温嘉吗?”
“看出来又怎么样,反正他现在和我在一起。这才是父亲在意的。”宁静阳仰着头,从小被养在外面,长大后又被宁靖扬压着一头,这时候终于找到了能吐出一口气的事:“你厉害又怎样?不会讨父亲欢心,还故作清高。宁静辉出来了,你迟早要被抛弃的,但是我不同,我和郁椴在一起了,看在郁家的面子上,父亲也会留住我。”
“哦,那恭喜。”宁靖扬盯着手机,滑动着温嘉给他发过来的各种鲜花栽种指南,脸上露出了笑。
两人话不投机半句多,在沙发上沉默地坐了差不多十分钟,就听到了有不同的脚步声从楼梯上响起。
真正的一家三口缓缓从楼上走下来,走在前面的是宁敏深,见到两人还是挺高兴的。
而他身后的,一位是穿着华贵,气质高雅的冷脸夫人赵龄月,一位是白眼能翻上天,和宁敏深和赵龄月都有相似之处的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八成就是那位因为车祸而成植物人而后又苏醒的宁家大少爷宁敏深。
这两人就当没看见宁靖扬。
宁敏深招呼着二人来到餐厅,落座后,仆人们迅速地将菜上好,菜品铺了满桌,琳琅满目,倒是让人胃口大开。
只是大家的心思明显都没在菜上,气氛也异常尴尬。
上次吃到这样的饭还是宁靖扬刚和任慧心到上东区的时候,那时候宁静辉刚成植物人,宁敏深将他和宁静阳叫到一起,说打算培养他俩,但他俩也要做出努力给他看,宁靖扬只是在心里嗤笑,跟养蛊似的。
不过大家都没想到宁静辉运气能这么好,当植物人都没多长时间就醒了,估计这回他和宁静阳也差不多是弃子了。
“看见我的三个儿子都平平安安地聚在一起,我这心里也高兴啊!”先开口说话的是宁敏深,把这一场杀机暗涌的聚餐说的其乐融融。
宁靖扬有时不清楚他脸怎么这么大,有家室还在外面欺骗女人给他生孩子,大儿子还没死呢,就赶紧找备胎,还让两个儿子相互斗。无论是做丈夫还是做父亲,这个人都一塌糊涂。
“靖扬,这次虽然在酒店里出了点差错,但总体干得不错,等春假和暑假再去历练历练吧。”宁敏深很理所当然地说道。
“不了,我打算回尾南。”宁靖扬回道。
宁敏深对这个回答不满:“你回那里干什么?”
“那是我家,我不回那里去哪里?你不要管我。”宁靖扬噎了宁敏深一句。
“哦。那阳阳,你最近和郁椴相处得怎么样啊?”宁敏深在宁靖扬那一直讨不着好,于是将话题引到宁静阳身上。
“他对我很好,父亲您放心。”宁静阳脸上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对宁敏深说道。
“呵,卖屁股还卖得挺光荣。”声音是从宁静辉哪里传来的,话一出口,整个屋子陷入一种可怕的安静中,宁静阳的脸刷得一下红了。
“静辉!讲点礼数!”宁敏深狠狠敲了几下桌子。
“礼数?你都不讲,你让我讲!”宁静辉蹭的一下起身,他坐的位置离宁敏深近,指着他的鼻子就骂道,“老不死的,就数你最无耻。”
被这么直接地骂,宁敏深脸都气红了。
“我住院住了不到一年,你给我搞出了两个弟弟,还没比我小几岁,老流氓,你还跟我讲上礼数了!你对得起我妈吗?”说完,宁静辉就拿起身旁的椅子砸向桌子。
宁敏深和宁静阳发出惊呼声,一桌子菜就这么全浪费了,精致的盘子也被震得飞起。
宁靖扬反应快点,迅速起身后退了几步,飞起的碎盘子和溅起的汤汁没波及到他一点。
“我累了,上去休息了,你们父子几个好好吃。”对于此次的闹剧,赵龄月就当作没看见,仿佛压根没有发生,双手抱臂悠哉游哉地上了楼。
没了母亲在场,这下宁静辉闹得更厉害了,宁敏深也拿起来严父的派头,对着宁静辉大呼小叫,但宁静辉压根不理他那一套。
看这饭也吃不成了,宁靖扬觉得留在这也没意义,也没办法从宁静辉那里得到下一步得消息,便说道:“学校里还有事,我也先走了。”
“我,我也走。”见宁靖扬要溜,宁静阳也赶紧跟上。
就在二人快出门口的时候,宁静辉却追了过来,三个性格迥异的亲生兄弟在这个狼狈的场面下第一次相互看着。
“给我等等!”宁静辉身体刚复健完,走路还不太灵活,见到宁靖扬挑着眉问道,“宁靖扬是吧,听说老头很看重你啊。”
“这你应该去问宁敏深,他怎么想的我怎么知道。”宁靖扬回道。
“敢不敢赌一把?”宁敏深突然说道,“我倒是要看看你有多厉害。”
“敢!”这话不是宁靖扬说的,而是宁静阳说的。
宁静辉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烦躁地挠了挠头:“行吧,一块来吧!”
“天星崖盘山公路每个月最后一个周日会封路,举办机车比赛,下个月你们俩到时跟我一块参加,不过先说好,这个东西跑不好,是会没命的。就看你们敢不敢了,不敢,赶紧给我该滚那滚哪!别在宁家带着惹人厌恶,也别想着跟我抢东西。”
“会没命吗?”宁靖扬小声念道。
“怎么?现在就怕了?”宁静辉讽刺道。
“没有,我会参加的。”宁靖扬抬起头,回道。
“什么?你也要去参加?”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子走进屋内,暖黄的光照让屋内的画面有些失真。
温嘉坐在被阳光直直照着的椅子上,他一只手搭在椅背上,转过头看着半靠在床上看书的宁靖扬,身体随着木椅摇摇晃晃的,脸上露出惊讶。
“对呀!”宁靖扬看着温嘉因为惊讶而瞪得浑圆的眼睛,将手中的书合上,脸上露出了笑。
“那你能别赢吗?”温嘉抿了抿嘴,有些不好意思地提出这个要求。
宁靖扬颔首点了点头,没有任何思考地点了点头:“可以。”
温嘉皱着眉,一脸不可置信:“你就这么轻易地答应了?”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宁靖扬将书放在枕头旁边,走到温嘉的身边,摸了摸他的头,“况且赢不赢的对我来说也没什么意思。”
“你不是为了赢?那你为什么要参加啊?”温嘉提出自己的疑问。
“可能是为了找刺激吧!”因为会没命……
温嘉更加不解了,他觉得宁靖扬不是这样的:“就因为这个?”
“对呀,我也是个男人,也想体验一下肾上腺素飙升的感觉。”宁靖扬走到窗台前,低下头看着花盆里的情况。
“但这很危险!”温嘉担忧地说道。
“刺激总是与危险联系在一起的。”宁靖扬看着温嘉脸上的五官因为忧心而扭在一起,心里一阵暖流流过,内心的想法也稍有动摇,但他也只停在动摇,他是不会给温嘉一丝能救郁鹤凇的机会。
第68章 宁靖扬不爱讲笑话
“放心,我不会出事的。”宁靖扬再次安抚道,“要来看看花吗?我看它长了一点芽。”
温嘉从椅子上起身,朝着宁靖扬走去,充分的水汽、养分和光照让黑色的泥土总算变得有些不同,它的里面冒出一些小绿芽,都是怯生生的,但由于过小过弱,需要仔细点才能见到。
“对了,这个给你。”温嘉突然想起了什么,从口袋里拿出了两个小纸团。
“这是什么?”宁靖扬不解地问道。
“嘿嘿,校庆上要表演节目,咱们班是话剧,然后要每个人都要抽角色。”温嘉笑着说道,“你前几天请假,我就给你拿过来了,你一个我一个,我都没有打开啊。”
“还要演戏?这么麻烦?”宁靖扬一副不太适应的样子,“不好好学习,天天折腾这个玩。”
“你好老气啊!劳逸结合嘛!赶紧抽!”温嘉晃着宁靖扬的手臂。
“行行!”宁靖扬笑着从中抽了一个,温嘉则打开了剩下的一个。
“是国王……”
“空白唉。”
“所以你什么都不用演?”宁靖扬盯着温嘉手中的空白的纸条问道。
温嘉一脸苦相地说道:“才不是。空白的意思就是幕后工作的意思,服装道具宣传场地什么的都是我,最累了。”
“那要不要换?”宁靖扬好心提议。
“算了,抽到这个就是这个吧。”说完,温嘉心虚地瞄了眼宁靖扬,“主要这个戏的王子是郁椴演。”
宁靖扬松了松眉,了然地说道:“所以国王是郁椴的爸爸?”
温嘉沉重地点了点头:“对呀!所以我哪里敢演啊!”
“所以这回我是郁椴他爸啊!”宁靖扬看着纸条,调侃且揶揄地说道。
“对呀,对呀!”温嘉刚点着头同意了几声,然后就瞟到宁靖扬不怀好意的笑,温嘉立刻敛住住声音,赶紧上前捂住宁靖扬的嘴,而宁静扬眼中的笑意却愈发浓重。
“你怎么这么坏啊!我……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啊!”见到宁靖扬这样的表情,要是还不清楚他心里有坏水,那他温嘉和傻子有什么区别。
宁靖扬没有拿开温嘉的手,只是专注地看着温嘉,然后在温嘉的手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吻了一下,顺势搂住了温嘉的腰,将头埋在了温嘉的脖颈处。
姿态亲昵,不容逃离。
突如其来的亲近弄得温嘉猝不及防,但他也只能下意识回抱着宁靖扬。
“温嘉,你会一直跟我在一起吗?”宁靖扬语气中略带虔诚地问道。
温嘉很奇怪宁靖扬为什么会问出这种问题:“我也从来没想过离开你啊。”
“真的吗?”宁靖扬松开对温嘉的怀抱,看着温嘉的眼睛说道,“我不信。”
“不要开这种玩笑。”温嘉一脸凝重地说道。
宁靖扬抬头,回复道:“嗯。”
“话说,你这几天请假干什么去了?”温嘉拍了拍宁靖扬的后背示意他松开,然后问道。
“把我放在老家的机车带过来了。”宁靖扬还是不太想放开温嘉,总是要有些肌肤相叠的地方才安心。
温嘉讶异,说道:“啊?你还真有啊!”
“尾南除了一小撮的人员聚集地,其他地方地广人稀,如果没有合适的交通工具,很不方便,我又买不起汽车,所以机车最为方便,不过肯定不如上东区富家子弟们的好。”宁靖扬解释道,“我把它放在花棚后面了,要去看吗?”
温嘉点了点头,对于宁靖扬的一切他都很好奇:“要的要的。”
见到面前的机车时,温嘉很是失望,眼角和嘴角一同耷拉着,心里想着宁靖扬确实赢不了。
过时的设计埋着一层尘土,生锈的零件粘连着难以分离的油污,机身红色的漆面已经完全没有了光泽,转化为了一种脏褐色,就连座椅的皮革都斑驳着裂口,露出了里面白色的宛若蜘蛛网的线和黄色海绵。
“怎么一副这样的表情!”宁靖扬捏了捏温嘉撅起的嘴,软软的。
他走到水龙头边上,拿起水管接上了水龙头。
“所以你把车放到花棚是因为好洗吗?”看着宁靖扬拿起水管对着车身开始喷,温嘉就问道。
宁靖扬对车身用水淋了一遍,点头道:“嗯,已经将近一年没开了,放在尾南落了不少灰。”
“不仅是落灰的问题吧。”温嘉吐槽道,然后转向身后的小屋,从里面拿了一块抹布,对着已经淋湿的机车就开始擦,不一会儿,一块干净的抹布就沾满了脏污。可惜,就算擦来擦去,这辆车也没有一点光泽。
“你不是说你现在不缺钱了吗?还要用旧的机车?”温嘉问道。
“钱还是有的,但是这辆车骑习惯了。”宁靖扬说道。
“真的不会半路散架吗?”温嘉不安地问道。
宁靖扬抬头说道:“半路倒不会,但终点不一定。”
“你怎么最近经常开这种冷笑话,让人听着心里不舒服。”温嘉听着宁靖扬的话,不安还是没放下,所有又说道:“哪能别去了吗?”
“都答应别人了。”宁靖扬直视着温嘉。“对了,你那天会去看吗?即使我不能赢?”
温嘉点点头,对宁靖扬承诺着:“我是肯定要去的。”
“这样,我就放心了。”宁靖扬看着机车说道。
放心什么?我去不去的对你没有影响吧。温嘉皱着眉头不解地想道。
3月的最后一个周日,气温18℃,阳光普照,空气微凉。宁静辉提前放出的消息引来众人一同聚集在天星崖的盘山公路,他们既想了解宁家大少爷是如何在出事之后没患上PTSD,也想看看最近在圣温名声大造的另外两位来自外面的宁家少爷。
天星崖的山脚下开着一家酒吧,叫“灰岩”。位置偏僻不显眼,只有特定的群体才知道这里,是每次开赛前那群富家子弟聚集在一起谈天说地的地方。酒吧的外部装潢有着浓厚的西部美式风,外墙面贴着做旧的电影海报,木制的门框也是褪色的,让人根本察觉不到这里是间酒吧。
但推开门却别有洞天,有钱人的娱乐场所即使融于尘世,避于山林中,也依旧要保持品质。屋内的窗户都拉上了遮光帘,即使是在天气明朗的下午,这里也宛若黑夜,时间变得模糊。多色的灯光乱打着,惹人兴奋的摇滚乐在音响里传出,酒精和烟草的味道混合污染着空气,让整个时空呈现出一种霓虹的迷离感。
疲惫和兴奋的面孔聚在一起,谈笑声和酒杯碰撞声交织在一起。
而温嘉正在唯二拥有明亮光源的卫生间,另一处是厨房。此时的他换上一身黑白色系的酒吧服务员的装束,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加油鼓劲:“温嘉,你一定可以的!”
随后他拿起手中的药丸,深呼吸地走出了卫生间。
药丸是他提前在系统商店里兑换的,准备在赛前让宁静辉服下,这颗药会让他在服下后,产生极度的困倦,起码能睡上五个小时,等他醒来比赛早就结束了。就像系统所说,他的任务只是让宁静阳在这场比赛中赢,并没有说要让宁静辉如原书中一样再次出意外而失去生命。
“所以抱歉了,我这也是为了救你。”为了完成目标,温嘉又特意从商店里换了一套酒吧的服务员的衣服,用来混进酒吧中。
他待在角落里,环视了一下酒吧,就找了宁静辉,他坐在角落的一处卡座上,皱着眉和旁边的人说着话,作为亲兄弟,宁静辉和宁靖扬脸上还是有着不少相似的地方。
温嘉深吸了一口气,装作不经意地朝着宁静辉所在的卡座上走去,不出意料,卡座上的几人果然叫住了他。
“两杯莫吉托,我要一杯长岛冰茶,静辉你要什么?”点单的富家少爷问向宁静辉。
“橙汁……”宁静辉翻了个白眼有气无力地说道。
顿时卡座上传来了一阵阵笑声。
“天啊,宁大少要去坐小孩那桌了……”众人笑声不停。
“笑什么笑,下午要比赛的不是你们!”宁静辉反驳道。
温嘉边听边在酒水单上记下。
其中一个人耸了耸肩,说道:“那有怎么样,你以前比赛也没禁酒啊!”
“所以出车祸了啊……”想起上次的车祸,宁静辉就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
温嘉记好后,转身走向了酒吧台,台后的酒保和他穿着同样款式的服装,只是上身又穿了个黑色马甲,下身没有恶俗的围裙。
调酒杯中丁零当啷,调酒的技艺眼花缭乱,温嘉在旁边看得都有点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