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早就认出我了?从祥吾嘴里听说的?竟然还一直瞒着我!”
黑子哲也缓慢地眨了下眼,神色间满是无辜。
见他这副模样,灰崎幸一顿了下,紧接着不可置信,“祥吾也是,亏我这么多年收留离家出走的他多少次啊!他现在开的机车店我还会给他介绍客人呢!”
黑子哲也见好就收,总算回答了一个问题,“前段时间抽空去见的。”
为了确认某件事,他带着松田阵平去详细逼问了灰崎祥吾记忆中的叔叔的各种事迹。
灰崎祥吾可能现在都在误以为他加入了什么不可言说的极道组织,并且傍上组织内的老大了吧。
黑子哲也自顾自交代,“灰崎前辈,刚才关于北条课长的那些对话麻烦不要告诉别人。”
灰崎幸一一副“看透你”的表情,知趣的不再多问,“我知道了。”
假装没有看见对方怀疑人生的样子,黑子哲也回到自己的办公位上,翻看才到手不久的资料。
北条课长当年的主刀医生,是鹤见贤治。
公安部同事们的资料都是高度保密级别的,更别提课长,要查这些人的资料比普通人更费功夫,且势必会惊动到他人。
目前知道黑子哲也在自查内部人员的人只有白井管理官,权限也是他给的。
诚然如今的公安一课成员从上到下基本都是从各个地方重组过来的,与前两任卧底无关,但谁也不能保证,会不会趁机混进来什么卧底。
黑子哲也把资料带上,离开办公室。
灰崎前辈说的没错,东京就是加班地狱。
也不知道风见前辈那边问的事情怎么样了。
“降谷正晃?”
听到风见裕也的话,安室透恍惚一瞬,沉默几秒道:“他是我亲叔叔。”
安室透的父母在他幼年时便离婚了,母亲前往国外不知去向,父亲早亡,因此他便被无儿无女的降谷正晃收养了。
彼时,降谷正晃尚未进入外务省,但工作上依然忙碌,很少待在家里,不过还是能有空去学校给他开家长会。
这样的条件下,从小到大,在物质方面,安室透是没受到过委屈的;而学校里那些嘲笑他发色肤色的人,安室透也不想拿这种小事情打扰对方,一向都是自己解决。
随着他年岁增长,降谷正晃也进入外务省后,两人见面的次数逐渐减少,直到安室透成年后读大学考入警校,也只是打电话通知了对方一声。
他们的关系不好不坏,可至少是会给另一人办葬礼的程度。
挂断电话,安室透垂下眼眸,紫灰色的眸底一片晦暗。
降谷正晃清楚他成为了警察,这点除非时光倒流,否则无法改变。
安室透抿唇,并且自己能如此年轻就在讲究前后辈制度,以及年龄资历的资本主义社会被推选为警界里最为神秘的零组组长,在排除自身能力外,不难想背后也有一定的助力加持。
假设……
好在他从未跟对方提到过诸伏景光。
安室透拿起手机确认今天的行程,处理好组织的事情后,又看了眼时间,换上低调的黑色冲锋衣,戴上帽子,驱车前往某地。
一小时后。
忙碌了一天的降谷正晃回到家中,刚打开玄关处的灯,就隐隐察觉到某种不对劲。
不等他叫来保镖,不对劲的来源就自己走了出来。
对上那双笼罩在帽檐阴影下的紫灰色双眸,降谷正晃张嘴唤道:“零。”
安室透嗓音沉郁,“你知道什么?”
降谷正晃:“……”
一天了,他跟办公室里的人谜语人,回家后怎么还要跟侄子谜语人。
谜语人滚出米花町!
这句话降谷正晃喊不出口,他想到对方的职业,“你查到哪个地步了?”
安室透:“为什么要把我推上零组组长的位置?”
“你不喜欢吗?”
降谷正晃打开客厅的全部灯光,放下公文包,换上拖鞋,在安室透的注视下坐到客厅的沙发上,“总比一步步慢慢往上升要好。家里熬资辈的人有一个就够了,小辈就是要来享福的。”
说着,他瞥了坐到对面沙发上的侄子一眼,“当然,你要是自身没有足够的能力胜任,我也没办法把你推上去。”
“现在看来,你当的还不错?”
安室透紧盯住他的表情,“是吗,你只有这样的想法?”
降谷正晃挑眉,“不然?”
“我以为您想在未来借助我这个位置的力量帮您做点什么呢。”安室透语气轻快的用上敬语。
“是有这么考虑过。”
降谷正晃摩挲着下巴,看向不远处长相更像嫂子,总之跟自己和哥哥没一处相似的侄子,不知真假的承认道:“人到我这个位置后,总是不可避免的会想再往上爬。”
“反正离退休年龄还有十几年,外务省绝不是我的终点。”
安室透打量他一眼,“怎么,您还想当首相?”
降谷正晃:“或许达不到这个高度,但人总要有梦想,万一实现了呢?”
安室透:“?”
“如果我成为首相,就可以给你分个警视总监当当也没准。”降谷正晃熟练的画大饼,“这样零想怎么整顿警局都随你。”
安室透:“……”
好好的让他当警视总监干嘛。
被松田揍吗?
第79章
未免出现“惊!新任警视总监上岗首天与某爆炸物处理班警员爆发激烈肢体冲突”这样的大新闻,安室透婉拒了警视总监的大饼。
降谷正晃又抛出另一种口味的大饼,“警察厅厅长也行。不过厅长还是得听总监的话,要当就当第一嘛。”
安室透皮笑肉不笑,“您再这样的话,小心当上首相后被人当街枪杀。”
“这么凶做什么。”降谷正晃撇撇嘴,“果然零长大后不如小时候好玩了。”
安室透没有应声。
别墅窗外传来汽车引擎声,由远及近,有车灯光束极快地一闪而过,被厚重的窗帘挡下,未曾照到室内,路过的引擎声也渐渐远去。
房间安静下来。
降谷正晃看向沙发对面从头到脚穿着一身黑,皮肤也是黑的,就头发是漂亮的金色,还拿帽子给挡住的侄子,不自觉叹了口气。
安室透眼神轻动,率先开口,“您的工作范围应该只在外务省吧。”
“我是外务副大臣。”降谷正晃表明态度。
“听上去会很忙碌的样子。”安室透一副关心的姿态,“为了身体着想,您工作闲暇之余可要好好休息才行。”
“我尽量。”降谷正晃模棱两可地应下,“可人有时就是闲不下来,我也没办法。”
安室透:“那些事情难不成比您的身体还重要?”
降谷正晃:“不,自然是我自己的身体重要。”
两人之间再次安静下来。
半晌,依旧是安室透先打破沉默。
他的嗓音冷淡下去,又变得不再用敬语,“你和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
“我对在身边养乌鸦可不感兴趣。”降谷正晃放下套了好几层壳的对话,首先明示。
安室透清楚,成年人的世界并不是非黑即白的。
如果让他在进入警校前得知从小收养自己的亲叔叔与一个国际犯罪组织有关,那他大抵会不可置信的上门质问,试图把人拉回正轨,亦或是分道扬镳。
现在,安室透则会考虑要如何利用这层身份在组织内更进一步。
他能判断出,降谷正晃并未有要暴露他卧底身份的意向。
“乌鸦可不是你能随意指挥的生物。”安室透双腿交叠向后靠向沙发背,一手随意搭在腿上,“他们总是喜欢不请自来,不是吗。”
“放心,他们的翅膀暂时还没有伸到外务省。”降谷正晃姿势未变,“偶尔飘进来几根羽毛的话,我还是能忍受的。”
所以是组织先找上门,偶尔合作过几次的关系,安室透面无表情。
“从小到大,我可从来没有让人打扰过你。”降谷正晃蓦然提起另一个话题,“不提乌鸦,许多人都知道我有个侄子叫小零。不过送给侄子的玩具,全被我捐给福利院了。”
幼年有不少玩具的安室透侧目。
合着是捐了别人的又自己去买了新的?
降谷正晃不知拦下了多少想要上门送礼,借此跟他拉近关系的人,“后来他们猜不到你的具体年龄,挑不到合适的礼物,也摸不准我们关系如何,才歇了心思。”
可以说,只要安室透不主动往外说,没人知道降谷正晃口中名为“小零”的侄子的具体年龄样貌等信息。
正好,安室透从小就不是个会往外炫耀家人身份的人;开家长会时降谷正晃又是单独见的老师,幼时霸凌他的那些人甚至以为他是个孤儿。
卧底后,属于降谷零的过往被全部抹消,就更难找到两人间的牵扯了。
眼下仍有疑问的……
安室透眼皮轻跳,“小零”是什么见鬼的称呼。
安室透决定跳过称呼问题,“你和他们一直有保持联系?”
降谷正晃:“我说过,我不喜欢在身边养乌鸦。”
这是没有的意思。
话虽如此,降谷正晃对偶尔找上门的乌鸦也不会拒之门外。
领会到他言下之意的安室透意味深长道:“小心被乌鸦反噬。”
跟组织合作的,有好下场的可没几个。
“想要获得什么,就要先付出点什么。”降谷正晃示意他有心理准备。
闻言安室透眸底划过一抹暗光,“那你可要活久一点,我现在可没空帮你办葬礼。”
降谷正晃:“当然,我还想领退休工资呢。”
“那就好。”安室透点头,站起身,“我就不打扰您休息了。”
降谷正晃对他这敬语平语来回切换的模样叹为观止,跟着起身,“要我送你吗?外面全是保镖。”
安室透拒绝,“不用。”
想到对方也不知从哪潜进别墅的,降谷正晃抽抽嘴角,停下送行的脚步。
安室透也跟着停下,“叔叔。”
许久没听到叔叔这个称呼的降谷正晃不由多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金发黑皮的男人嗓音低下几分,“你不会做我想的那些事的,对吧?”
降谷正晃:“外务省的工作够我忙了,我没空插手警界的事。”
“我知道了。”安室透转回身,“叔叔,十分感谢您小时候收养了我。”
“你!”
降谷正晃捂住被某种东西刺中的脖颈,猝不及防下瞪大眼睛,身形踉跄几步跌回到沙发上,“你怎么会……”
安室透走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紫灰色的眸底毫无情绪,“你的退休,是正常退休,还是换个新身份继续活下去?”
降谷正晃还沉浸在侄子要杀他的震惊中,“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长生不老。”安室透漫不经心道,不急不缓地扯了扯手上的白色手套,“一贯是你们这类人追求的目标,不是吗?”
“我不想有个老不死的怪物当我叔叔,为了我的心理健康着想,还请您理解。”
见人一副要就地分尸的架势,降谷正晃深吸口气,“就为了这个莫名其妙的理由?”
听到这句反问,安室透微不可察地顿住,接着冲他微微一笑,脸上的表情又掺杂着几分悲伤,“灭口,才是让卧底身份不暴露的最好方式。”
“您知道吗,组织研发出了一种新型药物,甚至能够控制让美国总统误以为他是组织的人,下一步就是日本首相。”
“什么见鬼的药物。”降谷正晃很想破口大骂,“零,你确定被洗脑的那个不是你?”
“组织已经盯上你了,做为试探,派我来做这个任务。”
安室透不知从哪摸出一支药剂拿在手上,针管顶端冒出几滴不明液体,纤细的管身在客厅灯光下反射出一道光,“您还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或者有想起什么?”
觉得那道光异常刺目的降谷正晃瞥向不远处的警报器,张嘴就要呼救。
安室透一把按住他的嘴,帽檐下的紫灰色眼眸似乎变浅几分,更显冷酷,“很遗憾,看样子您不想留下遗言了。”
挣脱不开这股大力的降谷正晃怒瞪着他。
安室透把针管里的不明液体缓缓推进他体内。
降谷正晃闭上眼。
三分钟后,降谷正晃睁开眼。
降谷正晃:“……”
安室透一脸淡然地松开手。
“你在演戏给谁看?”无事发生的降谷正晃试图找出合理的理由,“有组织的人监听?你想让我假死?”
安室透:“都没有。”
降谷正晃扶着发晕的脑袋,“是需要定期获得解药,否则就会毒发身亡的药?”
安室透:“我并没有带这种药物。”
他把玩着空掉的针筒,“什么都没有想起来吗……”
不婚主义的降谷正晃:“我该想起什么,有个被我遗忘多年的妻子情人?你其实是我亲生儿子?我真的是日本首相?”
“……”安室透重新打量手中的针筒,“奇怪,除去头晕外应该没有别的副作用才对。”
是连着扎了两针的缘故?
“降谷零!”降谷正晃气得喊他的大名。
安室透若无其事,“叔叔,您没事真好。”
难道这就是侄子迟来的超绝叛逆期?
降谷正晃吐出口气,平复情绪,“解释。”
“我说的那个药是真实存在的。”安室透认真看向他。
他刚才给降谷正晃注射的两支药剂,自然是清除删改记忆药物的解药。
不过他们卧底手上的版本,在他和hiro的强烈要求下,一支的浓度剂量顶正常版本好几支,能及时抵抗中药时的药效。
即便事后注射,不能立即在短时间内想起记忆的话,也能浮现出模糊的印象,以最快速度见效。
唯有一点,剂量加大会给大脑带来一定负担,产生头晕目眩的效果,但后面好好休息就不会有太大问题。
与情报的即时性,和踏错一步就有可能会万劫不复的卧底任务比,这点副作用简直无伤大雅。
安室透:“控制总统的事,是我在组织内打听到的。”
费了不少功夫。
单看总统近来的各种发癫指令,组织没准真给对方注射了什么伤脑子的药剂。
安室透对他国总统的命运不甚关心,组织要真有这种能耐,早没他们卧底什么事了。
但能有这种传闻,就证明组织以往确实产生过这样的想法,受限于种种现实条件一时没能实施而已。
降谷正晃仰头靠在沙发背上,压下呕吐的欲望,一边头晕一边努力转动大脑,“你给我扎的两支都是解药?”
“我没空天天过来这边给你慢慢注射解药。”安室透给出一个不如不解释的解释。
降谷正晃:“公民的人权呢,你是公安吧!”
公安头子不痛不痒,“睡一觉起来就没事了,药剂对普通人无害的。”
降谷正晃忍无可忍地冲他骂了几句脏话。
别人家是讨债鬼儿子,他家是讨命鬼侄子。
“涉及到组织,还请叔叔见谅。”
安室透检查了一下,确认人没大碍后给他倒来一杯热水,“不止药剂,长生不老的事我也是认真的。”
降谷正晃偏过头望向他,“……”
片刻后,降谷正晃把目光移回到天花板上,“我要长生不老做什么。”
安室透观察他的表情,“是吗。”
头晕的感觉没有之前强烈,降谷正晃不得不回忆以往在哪里接触过长生不老相关的事,“组织确实隐晦地跟我提过一嘴这个,被我糊弄过去了。”
安室透颔首让他继续。
“……我不想,不代表别人不想。”
降谷正晃闭上眼不愿再去看糟心侄子,“想要最快速度打入别人的团体,就要找个永远不会被提到明面上,又足够重要的秘密。”
“大约十多年前,我陪别人去过人鱼岛,求过能庇护长生的儒艮之箭。”
安室透言简意赅,“谁?”
“鹤城议员。”降谷正晃解释,“那时候我在进入外务省的关键节点上,鹤城议员恰好是能帮我的那个人。”
安室透脑海中快速过了一遍风见裕也转发给他的名单内容。
上面的确有鹤城议员的名字。
见人说的是真的,安室透又道:“然后呢?”
“进入外务省后,我跟鹤城又合作了一段时间。”
降谷正晃回忆,“他不常跟我聊长生不老的事,我也不会去特意关注他是否与组织有联系。随着我职位升高,除去工作外,就没怎么与他私下联系过了。”
“有的事要适时不去探究,才能活得长久。”
安室透点头,“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打不过人的降谷正晃咬牙,“没有。”
“您好好休息,我先告辞了。”安室透毫不犹豫道,末了又补充一句,“我扶您回卧室?”
在卧室的床上躺下后,降谷正晃叫住这回真心要走的安室透,“零,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我最开始的提议?”
安室透头也没回,“……等我卧底任务结束后再说吧。”
避开保镖们的眼线离开这栋别墅,安室透回到自己停在角落里的车上。
经过多轮确认,他这个叔叔与组织确实没有更深入的关系,倒是暂时能信任。
至于当警视总监或者警察厅厅长……安室透启动车辆,真要推个人的话,不如让hiro来当,反正松田肯定不敢揍hiro。
hiro当总监,他当厅长,完美!
某处天台上,苏格兰无视掉莫名有痒意的鼻子,迅速拆解完毕狙击枪,将其放进贝斯包收好。
走到楼下时,一辆车刚刚好停在他面前。
车上,莱伊一手搭在方向盘上,等着人上车。
“下次换我开?”苏格兰拉开副驾驶位的车门坐进去,“这几次都是你来接我呢。”
之前明明都是他负责开车,自从上次组织用假交易围剿公安的任务后莱伊就没让他碰过方向盘。
“不用。”莱伊果断拒绝,“我顺路。”
以防万一,精神病患者就不要驾驶汽车危害公众生命安全了。
更何况能垫背的波本还不在。
“……”苏格兰睨了他一眼,不再说什么。
莱伊一定在想什么奇怪的事!
被判定为在想奇怪事的莱伊一如既往顶着张没什么表情的酷哥脸,“等会的任务好像有新成员。”
“嗯……我也听说了。”
苏格兰这段时间已经和他达成了能够在任务外的时间轻松闲聊的关系,顺着话题道:“有两个吧,是情报组那边的人。”
莱伊:“情报组……但愿不要来个像波本那样的。”
“……”
苏格兰眼眸微转,“好歹也一起完成了那么多次任务,你和波本到底闹了什么矛盾?每次听你们吵架,我头真的很疼呢。”
知道这个精神分裂嘴里的头疼是在说真的,莱伊微妙的默然几秒,才道:“……我认为我和他之间没有矛盾。”
苏格兰慢吞吞,“你认为?”
“在波本眼里的世界可能跟我看到的不太一样吧。”莱伊说出自己的推测,“我怀疑他也有某种疾病。”
“哦,这在组织里很正常,我没有特别要表达什么的意思。”
苏格兰:“……嗯,是有这个可能,情报组的人成天神神秘秘的。”
“而且,你不觉得波本有时候很像豹猫吗?”仗着人不在,莱伊肆无忌惮起来。
苏格兰迟疑,“豹猫?”
“面对一群豺狼虎豹,虚张声势的豹猫。”莱伊面不改色。
苏格兰:“……”
对不起,这句话他附和不下去。
莱伊你是真能说啊。
苏格兰:“可波本对待我的态度就没那么差。”
莱伊:“或许因为你也是猫?”
神经的奶牛猫。
“你是在暗指我的实力不如你吗,莱伊?”苏格兰沉下嗓音。
莱伊:“我可没这个意思,这些动物指代很可爱,不觉得吗,琴酒也可以是长毛缅因。”
听到这句,苏格兰不自觉想象了一下琴酒版的长毛缅因。
苏格兰放弃猫塑,把被莱伊污染的思绪拉回正轨。
苏格兰意义不明地看他一眼,“我想我有点懂你们为什么会有矛盾了……先前那句话要是被波本听到,小心他在任务中给你做点什么手脚。”
莱伊:“这句话我只跟你说过。”
“啊呀,是吗。”
苏格兰嘴角的笑依旧温温柔柔的,蓝偏灰的眼睛却闪过看好戏的光芒,“情报人员一向很擅长套话,要是我不小心被他套出什么话……先跟你说声抱歉咯。”
“……”莱伊无所畏惧,“我说的是我看到的事实。”
苏格兰无言以对,并怀疑莱伊可能也有某种隐晦的爱好或者疾病。
两人一路无话,车辆很快来到约定的汇合地点。
“没人。”莱伊下车,“看来我们还要等一会。”
苏格兰看眼时间,差几分钟才到约定的点。
“身为男士,要多一些耐心才行。”
一道女声自不远处响起,“等候女士的时候可不好抱怨。”
苏格兰看向来人。
最先说话的是一名容貌明艳,有着黑色短发的女人,跟在她旁边的女性则有着一双极有标志性的蓝色猫眼。
苏格兰眸光闪烁一瞬。
黑短发的女人戴着易容。
鉴于拉弗格的克隆体里也曾出现过女性,这人是拉弗格,还是贝尔摩德?
“你们好~我叫马丁尼。”马丁尼红唇勾起,“来的路上有点堵车,好在没到约定时间,我认为不算迟到哦。”
是巧合?苏格兰不留痕迹投过去一道眼神扫视,琴酒+贝尔摩德调配出来的酒就是马丁尼。
相比之下,另一位女性就冷淡不少,“基尔。”
莱伊的视线扫过她们,对马丁尼的话不发表任何意见,“既然都到了,我们分配下这次的任务吧。”
四人这次的任务目标有两个,是某家计算机公司的社长和他的继承人。
组织想要该公司的某个技术,此前已另派人威胁过一轮,奈何社长不配合。
今晚这家公司有个合作商的宴会,届时,基尔会以电台记者的身份进去采访社长本人;马丁尼以宾客的身份入场,接近继承人,看看能不能越过社长从继承人这得到目标技术的密钥。
而苏格兰和莱伊,则负责威胁震慑,加事情败露时的灭口。
受场地限制,他们也要装成服务生或安保进入现场。
凭借电视台记者的身份,基尔最先进入会场。
马丁尼给剩下的两人找来两套服务生和安保的员工制服。
“我不能成为你的男伴跟你进去吗?”莱伊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她。
“免了。”马丁尼挥挥手,踩着脚下的高跟鞋走进会场,“独身女性才能吸引更多人来搭讪哦。”
目送人进去,苏格兰选择了服务生的制服。
莱伊看他一眼。
“有问题?”苏格兰坦然回视,“人类应该更喜欢猫咪一点,狗的话,更多是看门用的。”
被狗塑回来,并且有证据怀疑自己被骂了的莱伊眯起眼。
苏格兰假装没接收到他的视线,自顾自换好了衣服。
隐形耳麦里传来马丁尼的声音,“什么猫和狗?”
“啊,莱伊说他觉得琴酒是只长毛缅因。”苏格兰笑眯眯地跟她分享话题趣事,“很有趣对吧?”
“噗。”
耳麦另一头,马丁尼毫不掩饰自己的笑声,“我赞同,的确很像呢,还是只超坏脾气的缅因。”
换好安保制服的莱伊在身上放好武器,“还是你有眼光,苏格兰就不赞同。”
“我刚好有琴酒的联系方式。”马丁尼饶有兴味道:“同事间有好事情就要乐于分享。”
莱伊:“。”
刚获得代号没多久,旁听全部对话的基CIA卧底尔:“……”
组织的风格原来是这样的吗。
基尔内心的疑问恐怕是没有人能够给她解答了。
某位长毛缅因对自己新外号的接受程度如何,估计也只有马丁尼知晓。
或许未来可以通过莱伊在任务中被下了多少次黑手来推断长毛缅因对于新外号的喜爱程度。
此刻,苏格兰参考某位豹猫的模样,顺利混进了宴会场的服务生中。
这是一个主商业性质的宴会,宾客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低声商谈着彼此合作的可能性。
苏格兰不留痕迹瞥了眼以采访之名将目标往包厢引的基尔,静静站在原地,任由路过的宾客从他手中端着的托盘里取走饮料。
“好无聊,这种一看就偏严肃的工作宴会为什么非要拉上我们来参加。”工藤新一双手交叠放在脑后抱怨道。
“谁知道姐姐还没有放弃想让我学习这方面的知识啊。”铃木园子叹气,有些崩溃地抓抓做好造型的头发,“我连在她眼里练手程度的工作都不会啦!”
说到这,她不满地看向工藤新一,“陪一下我怎么了?况且我本来就只叫了小兰,是你自己要跟来的欸!”
工藤新一偏过头撇了撇嘴,“嘁。”
站在两人中间的毛利兰抬手安抚他们,“好啦,我们可以去角落的休息区待着。”
路过苏格兰身边时,她伸手拿过托盘中的饮料,往两位小伙伴手中一人塞了一杯,“宴会上也有一些吃的,你们要吗?”
苏格兰配合着她的身高把手中的托盘放低了些。
“谢谢。”毛利兰又给自己拿了杯饮料。
铃木园子眼睛一亮,理了理刚才抓乱的头发,小小声兴奋道:“哦!没想到服务生中还能有帅哥!”
听到这话的工藤新一抽抽嘴角,分出一丝目光随意地扫了眼。
手臂肌肉和胸肌都很壮,显然有特别锻炼过,健身教练?武术教练?等等!他左手食指第一指节的茧子很明显,疑似是个擅长狙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