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果只是保证在一个安全范围内，肯定没问题。
这感觉，就像是在吃自助餐一样。
跨入五阶之后，洛石真的“味觉”更敏锐了。
就像是刚刚的第一位病人，他身上的污染，像是一碗蒸蛋。
吃着有点开胃，上面还撒了一些小葱花。
这么想着，洛石真舔了舔唇，洗了洗手，擦干净，严格按照之前的“行医流程”，等待下一位食物……不对，病人。
对于这些年长守护者们，他本来还想喊他们老师，就好像花老师一样，但被陈和晏阻止了。
老师说，现在是治病，那他就是医生，其他人都是病人，不用太遵循什么前辈后辈，夏国也没有这个习惯。
一个又一个的守护者轮流进来。
洛石真看的目不暇接。
这个身材好，那个身材也好。
这个味道好，那个味道也好。
红烧肉土豆丝烧豆腐清蒸鱼，每个都是热乎乎的新鲜出炉的样子。
以前去永昼，他基本都是和做文职的工作人员碰面，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奋战在前线，甚至刚刚从战斗中脱身的大量守护者。
好像就没有身材不好的守护者，洛石真瞬间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了期望。
等到他到了这个年纪，肯定也能行的。
洛石真只在间隙时间这么想一想，一有人进来，立刻开启甄时落医生模式。
让对方解开外衣，扎针，净化，一条龙后，再喊下一个。
这是守护者们第一次遇到这种形势的净化。
之前哪次不是排队几个月，然后再与能量者小心翼翼接触提升信任度好几天，有的时候，甚至在一开始的接触就可能中断失败。
可现在。
这位年轻净化者治疗一个污染者的速度，是十五分钟。
十五分钟，速度快的让人不敢置信。
甚至，就连炁体异常暴烈，有异化风险的守护者，也没有被要求戴上止咬器。
洛石真的原话是：“我是五阶觉醒者，我有自保能力，不用担心的。”
他接触过异化的觉醒者，楚宵，陆秋瑾都是。
只要没有完全异化，就还有一丝神智会牵引身体，洛石真就算是打不过，直接掉头就跑还是行的。
而且外面都是自己人，他就更不担心了。
不过要净化处于异化边缘的六阶觉醒者，对于他来说，还是有些吃力的。
这一位前辈的味道就有些辣口了，有点像是麻辣水煮鱼。
吃太饱了。
洛石真只能净化一会，休息一会，再净化一会，休息一会。
就好像是吃火锅，暂时吃饱了就歇一歇，然后又能继续吃一样。
这让处于异化边缘的守护者误会了，以为他是承受不住自己的炁体。
“你受不了的话，不如先让我出去吧。”
他当然想要治疗好污染。
可能量者如果长期面对承受不住的炁体，很有可能导致应激反应。
严重的话，能力失控再也用不出来也有可能。
洛石真是他接触过的第一位净化者，因为自己身上的炁体太过暴烈，他本来也没有多少希望的。
可洛石真却接纳了他。
往私心的说，他不想连累对方，往公心说，每一位净化者都是珍贵的，如果因为他，让洛石真有个万一，那是整个夏国的损失。
他微微垂眸，强忍着身上的炁体尽量少往外泄，就要起身。
洛石真摁住他胸口，一把就将如同一只野狼王一般的年长守护者摁了回去。
他力气本来就大，又刚刚进阶，进阶之后治疗其他守护者，一直维持在一个吃饱了力量很足的状态。
按住对方，毫不费力。
年长守护者吃惊的看着他。
洛石真：“请不要动，治疗还没有结束，我完全可以的。”
他怕人跑了，嘴上说的十分礼貌，手却是死死摁住对方，还左右看了看。
之前治疗普通病人的时候也遇到过类似的情况，总有病人精神压力太大，害怕治疗后更加失望，所以不想治疗，都是被家属强行送过来的。
那个时候，他们是怎么控制住病人的呢？
洛石真一个手刀过去，就要去劈砍对方后颈。
对方下意识躲过了。
年轻净化者略有些怔愣。
年长守护者见状，迟疑了一下，问道：“我是不是不该躲？”
平时和诡异对战已经养成了闪避习惯，他刚才根本脑子想都没想，身体就已经自己躲过去了。
洛石真倒没有在意，本来对方就是他前辈，躲过他的攻击，那不是很正常吗？
既然不能把人打晕，他干脆直接捂住对方的眼睛，认真道：
“请闭上眼，我要继续为你净化了。”
太近了。
年长守护者浑身的肌肉再次绷紧，一边是莫名的紧张，一边是担心自己会控制不住异化伤了对方。
洛石真却很习惯他这种反应。
东区驻守的守护者都这样，他一碰到他们，他们就会绷紧肌肉，看上去很紧张，反而还没有普通病人那么放松。
洛石真适应能力很强，只把这个当成东区守护者特色，继续专心的净化。
白色炁体漂浮在半空中，不断吞吃着面前男人散发出的污染。
这些污染之前是很嚣张的，现在却像是老鼠遇到了猫一样四处逃逸，白雾追在后面，哪怕它逃到了年长守护者的炁体上，也照样不客气的追上去。
被洛石真摁住的男人，感受到炁体被另一股白色炁体碰触，还不客气的踩着它一路攀升。
他整个人都惊了。
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净化者。
他就一点都不害怕自己的炁体吗？
可这个想法刚刚升起来，他又能快速感觉到，那白色炁体何止不害怕他，还对着他有隐隐的亲昵。
为什么觉醒者的炁体很容易互相攻击，就是因为炁体不会说谎，且排它性极强。
只有炁体主人带有好感，才能够和别的炁体接触。
他和自己的亲弟弟都没办法做到炁体互相接触，彼此总是隔着一段距离，哪怕是一起出行，也都不会挨在一起。
更别说，本来应该更对炁体敏感排斥的净化者了。
双眼上被一双带着温意的手轻轻捂着，因为看不到，对于炁体的感受，也就更加清晰。
他对自己，很有好感，充满善意。
还有一丝的包容。
洛石真发现了，东区的驻守守护者们，不光容易紧张，还都不爱说话。
每个都是他一开始治疗，就全都沉默的只剩下呼吸声。
他不理解，但尊重。
治疗结束，洛石真这次吃的属实有点过撑，但白雾却很亢奋，一直在他身边转来转去的消化，试图消化完了之后吃更多。
而对于年长守护者来说，就是挡在面前的手被轻轻挪开。
炁体被净化者的炁体接触的感觉太好了。
常年累积的疼痛，随着他的接触渐渐散去，浑身也变得轻松起来。
从来没有这么轻松过。
十几年了，他几乎都要忘了，身体没有疼痛感是什么感觉，也几乎以为自己已经完全习惯了。
可现在，从觉醒开始，体内就一直累积的疼痛，被一层一层的剥离，就好像是有人搬开了压在他心头的一块块大石头，整个人都变得轻松起来。
他甚至为此，控制不住的红了眼圈。
“没关系，这是正常的。”
洛石真很熟练的安慰着他，给他递纸巾，又拿了水给他喝，明明是很年轻的年纪，可神情里却尽是包容。
“你以后如果污染度再要超标，就来找我吧，只要我有空，一定会帮你净化的，或者你也可以到我的驻守地来找我。”
一张印在纸上的二维码被交到了男人手中。
他紧紧握住这张纸，望向面前的年轻净化者。
他额头微微沁出一些汗珠，显而易见的为了净化自己而耗了大力，却还挂着一抹开心的笑容。
“恭喜你，污染度已经被控制在了安全范围内，你安全了。”
“下一个！”
——外面，一个个人进去，又一个个人出来。
黑皮男人观察着出来的每一个人，敏锐发现了他们的不对劲。
无论进去之前，他们的神色是什么样子，出来之后，这些人都变得有些神情莫名。
俱都一出来就拿出手机不知道在干什么，然后沉默着坐在原地，表情看上去有些怅然若失。
黑皮男人：？
这时，又一个守护者走了出来。
他认出来，这是常烈，以前是出了名的疯狗，不过被污染之后，渐渐沉寂下来，性格也变得沉闷寡言。
而此刻，常烈的眉宇间，竟然难得有了许久不见的别样色彩。
他甚至在不自觉的微微笑着，拿出了手机。
黑皮男人：？
常烈也这样？到底为什么要拿手机？
那边，常烈带着些许心绪波动，扫了纸上的二维码。
嘀的一声响——
【常烈您好，您已加入《污染病人交流预约群》】
常烈：“……”
黑皮男人紧紧盯着他，发现常烈的表情，竟然也怅然若失起来。
手机里到底有什么啊！
帘子从外面掀开，一个身形高大，皮肤蜜色的男人走了进来。
对方还略有些迟疑的时候，洛石真已经很熟练的招呼他过来：
“你好，请脱一下外套。”
对方不光没有脱，还紧了紧衣服。
“能不脱吗？”
这是黑皮男人第一次近距离的直面接触洛石真。
怎么说呢？
和他想的不太一样。
本来以为是个游戏人间，贪花好色的，结果，年轻净化者眼神澄净，看上去就像是一棵挺立的小白杨一样。
不过，上来就让人脱衣服这点，还是让他警惕。
洛石真疑惑的看向他。
但不脱也没关系，不用银针就可以了，他是个脾气好的，只要没有违背原则问题，也不会介意这点小事。
“可以的，那你坐在这里吧。”
黑皮男人面上神情未变，看上去一派自然的坐下。
洛石真手按在他手臂上，不等他心一跳要说什么，已经开始净化了。
之后，就是认真净化完，然后示意对方起来，给个二维码，再喊：
“下一个！”
洛石真喊完了，见这位守护者站在原地还有些怔愣的样子，又提醒了一句：
“你可以出去了。”
全程就很公事公办，完全看不出来昨天他的炁体往自己身上扑的样子。
黑皮男人看了一眼洛石真，洛石真感受到视线，疑惑的回看过来。
那双黑亮的眼眸里好像在问：还有什么问题吗？
男人收回视线，面上依旧看不出什么，缓缓走了出去。
“队长！”
外面等候的队员见他出来，立刻跟上去：
“怎么样，很舒服吧？是不是浑身一清？”
“太久没有这么舒服过了，我都快要忘了，身上不疼是什么感觉了。”
黑皮男人看了一眼比自己先进去的队员：
“你出来的时候，为什么没穿上衣？”
队员哈哈一笑：“要扎针啊，那肯定要脱了衣服，总不能隔着衣服扎吧。”
“扎针？”
“是啊，这名净化者真是又有实力又有奇思，竟然想到了用银针引炁，可能这样净化可以不用那么吃力，他还跟我说，这是配合了中医疗法，更有效果。”
黑皮男人沉默。
刚刚洛石真一开始治疗，就一句话没和他说过了。
不过，给了他这个。
他举起手，看向手上的二维码，还没有决定要不要扫。
队员却是一眼看到：“队长，你拿着群二维码怎么不扫？”
黑皮男人：“……群二维码？”
“是啊，病人交流群，哈哈，这位净化者真的很有责任心，不光直接帮我们净化，还帮我们建群，让我们可以有什么污染问题直接在群里找他预约，他还说，他是永昼发工资的，帮我们这些同事净化是应该的。”
自从身上的疼痛被大幅度减轻之后，这名平时性格就有点跳脱的守护者，现在更是一直处于亢奋状态中。
“天啊，世界上竟然会有这样的净化者，我们真是走大运了！他不收钱，但是我想送他一些礼物表达谢意，队长你说我送一辆车怎么样？”
黑皮男人：“……”
沉默几秒钟后，他给队员转了五十万：“算我一份，买辆好点的车送人家。”
“好啊，那就算是我们两个合送的。”
两人正说着话，陈和晏走了过来，打了声招呼：
“文树，你们队伍情况怎么样？”
黑皮男人答了一句：“全部净化完了，你也是来净化的？”
“不是。”
陈和晏笑道：“净化者是我的学生，我来看看他。”
他又问了几句目前的情况，就掀开帘子走了进去，之后再没有出来过。
队员好奇：“队长，你和这位陈老师之前就认识？”
文树拧眉盯着一动不动的帘子：“我们是同届毕业。”
队员：“那关系应该很好吧，不然也不会专门来找队长你打招呼了。”
一般情况下，觉醒者同届毕业后，要么是互相根本不熟悉，要么就是见面一阵冷嘲热讽，少有关系好的。
原因嘛，当然众人皆知，初觉醒的学生们大多争强好胜，抢夺地盘，就算是被学校引导着培养出了感情，见了面也少有好脸色的。
文树却是微微蹙着眉。
他记得自己和陈和晏是同学，但他和陈和晏熟吗？
好像也没有，他连陈和晏在学校时是什么样子都记不清楚了，只记得有这么一位同学。
陈和晏来和他打招呼干什么？炫耀他的学生是净化者吗？
里间，陈和晏进去之后，就开始帮洛石真打下手。
洛石真一下子轻松不少。
之前他在甄家馆的时候，都是楚宵程云绍他们帮忙打下手。
程云绍给自己的定位是助理，平时也是什么活都抢着干，洛石真只需要扎扎针就行了，打扫一下卫生程云绍都会抢走扫把，说他是甄神医，哪有神医干活的。
但是现在给年长守护者们净化，楚宵他们根本没办法靠近。
要是平常还好，现在他们都处于被污染的状态，炁体正是最要抢夺地盘，忍受不了其他同类的时候。
洛石真是净化者，炁体又平和，不会影响到他们。
但楚宵他们就不一样了，估计一靠近治疗过程，就会引起年长守护者们的攻击性。
陈和晏却不会引起其他守护者的排斥。
在洛石真眼里，这就是老师温柔的证据，有了老师在，他治疗都好像更有力一些了。
洛石真硬生生花了一天的时间，把所有年长守护者身上的污染控制到了安全范围内。
等到最后一名守护者出去，他已经饱到犯困了。
要是陈和晏不在，洛石真虽然困，但也能迷迷糊糊的撑住了自己走出去，再回房间躺在床上睡觉。
可老师在，他迷瞪着眼，依赖的就往老师身上靠。
“好困，老师扶住我可以吗？”
“辛苦了，老师扶你去休息。”
陈和晏轻柔扶着年轻人出去，毫不意外的看到外面依旧三三两两站着一些人。
也有一些队伍正在根据地图制定接下来的攻击方向，有一些队伍则是正在原地锻炼，还有一些人闭目养神。
今天是决定好的休养时间，他们本来应该在自己队伍被划分出来的区域帐篷里休息，但好像有什么默契一样，十几人聚集在治疗区外。
见到洛石真被扶着出来，本来正坐着的几人下意识站了起来。
“他怎么了？”
陈和晏搀扶着学生：“有些累了，我送他回去休息。”
洛石真虽然很困，但也不是困到毫无神智，迷迷糊糊听到有人问自己，立刻觉得不好意思起来。
虽然老师是搀扶着他，可他简直跟个八爪鱼一样，恨不得挂在老师身上。
洛石真不好意思的从老师身上下来，对着众人笑了笑。
他也不是小孩子了，让人看到对着老师撒娇，还是很羞窘的。
“我先回去休息了，你们要是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在群里说了我没回复的话，就让楚宵他们来叫我起床。”
加了群之后，根本没有一个人在群里说话，群中死寂一片的众人沉默点头。
他们看着年轻净化者速度慢，但一步步都走的认真规矩的走远。
之前在治疗时感受到的亲近明显只是为了治疗。
现在，洛石真对于这些年长守护者们的生疏和不好意思，也被展现的淋漓尽致。
等到走出一段范围后，或许是觉得他们不会再看了，就亲昵的半个身子又挂在了陈和晏身上。
谁亲谁疏，一目了然。
今天才体会过洛石真炁体亲近的守护者们，心里就五味杂陈了。
文树迟疑一瞬，还是跟了上去。
他并不是想跟着洛石真，而是觉得同学见面，还是在这种情况下，或许该聚一聚。
陈和晏看着跟上来的文树，也没说什么，只专心搀扶着洛石真。
洛石真撑着走了一段距离，实在是撑不住了。
不对，严格来说，也可以撑一撑。
可是老师在啊。
“老师，我走不动了。”
年轻净化者自然的跟老师求助：“我现在可以睡了吗？”
陈和晏笑着将人抱起来，像是抱个小娃娃一样：
“睡吧，剩下的事你不用管，老师会处理的。”
洛石真就很安心的睡着了。
文树不远不近跟着他们，一路看着陈和晏将人送到食堂后面，又跟到门口，只是不肯进去，依靠在门框边看。
看着陈和晏将年轻人小心放在床上，又是给人脱下外套，又是给人脱鞋，连被角都给洛石真掖好了，又调整好了房间内温度，才直起身来。
文树看的一言难尽。
这是他同学？
他们那一届各个狠人，怎么会有保姆型的同学？陈和晏上学的时候也是这样吗？
文树努力回忆了一下，但只想得起来自己上学的时候，每天不是在和同学打架，就是奔赴在去和同学打架的路上，对其他同学几乎没什么观感。
眼见陈和晏又坐下，洗了手后，轻轻探了探洛石真的额头，这副恨不得将人含在口中，捧在手心的样子，文树莫名就想把陈和晏这样子录下来放在同学群。
可惜他们没有同学群。
陈和晏微微垂眸，看着沉睡中的年轻人，心生怜意，轻轻给他理了理头发。
文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他直接道：
“他喜欢你吧？”
陈和晏动作一顿：“怎么这么说？”
“这不是很明显？他对其他人看上去亲近，但又礼貌又要面子，可在你面前就不会这样，这不就是喜欢吗？”
反正洛石真在他面前，就很公事公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过。
他说不脱衣服，就真不用脱了。
陈和晏看向睡的脸蛋红扑扑的年轻人，叹息一声。
“石真只是依赖我而已，就好像依赖他奶奶，以后别说这种话了。”
他的声音轻不可闻：
“他年纪还小，懂什么喜欢呢。”
炁体对昨天吞吃的各种口味大量污染很满意，绕着洛石真转圈。
洛石真拍拍肚子，依稀还有点饱腹感。
不过，嘴巴还是馋。
不知道今天早上食堂有什么吃的。
正想着，听到外面的车响声，洛石真爬起来打开窗户，看到外面大家都在忙碌。
守护者队伍们有的已经出发了，有的正在车旁检查装备，明显是准备要去清理污染中的诡异了。
因为昨天洛石真清除了一遍污染，几乎所有守护者的精神都很好，只是时不时的，有人会将视线投注到食堂里面洛石真的方向。
“醒了？”
陈和晏拿着一套衣服进来，见到他醒了，笑着将衣服放下。
“正好，衣服也干了，你里面的衣服今天先穿我这一套吧，都是干净还没拆封的。”
洛石真他们是在对战诡异之后，突发奇想顺着诡异踪迹来的东区，当然没带换洗衣物。
好在永昼的后勤一向给力，每个守护者在驻守地都有大量的衣服装备配套，常服作战服的数量就算不洗，也够轮换着穿两个多月。
更何况，食堂也配备了洗衣机烘干机，绝对够用了。
洛石真接过陈和晏递来的衣服，乐呵呵的：“谢谢老师！”
“不客气，快换上出来吃饭吧，今天早饭有你喜欢的红烧鱼。”
洛石真听了，果然眼睛一亮，立刻解开扣子换衣服。
陈和晏自然转过身：“我先出去了。”
“哦，好！”
洛石真换好衣服后到了餐厅，果然见到满桌的好吃的，王厨师大显身手，做了个自助餐模式。
一般人家做饭，都是早饭尽可能的清淡，但守护者们就没这个规矩了。
他们吃了饭之后是要去用命跟诡异搏杀的，要是吃的清淡哪里有力气。
这是王厨师的理解。
守护者们就不一样了，以前的守护者们对食堂做什么饭菜都只是淡淡的，随便吃上几口，勉强裹腹就行，做好做坏，都没什么反应。
吃的人吃什么都没意见，无论他做得好还是坏都反应平平，王师傅当然也随便做做。
今天不一样，来了个喜欢吃的，昨天又那么卖力的净化了一堆人，王师傅觉得，于公于私，都要好好犒劳一下洛石真。
所以今天，他不光做得认真，花样还多，一看到洛石真来了，立刻满脸喜色。
“石真来了，快来快来，坐下吃，这些都是为你准备的，你们老师说你喜欢吃红烧鱼，我特地挑了最大的那条做了一顿，你看看合不合胃口！”
洛石真果然很捧场，惊喜的睁大了眼：“看上去就很好吃，谢谢王叔叔。”
王厨师笑的脸上的褶子都要出来了。
净化者竟然喊他叔叔，他绝对能吹上很久了。
洛石真吃着菜，也没忘记小伙伴们：“楚宵他们呢？”
陈和晏坐在他身边，见他像是仓鼠进了谷仓一样，吃的忙活不过来，选了一块鱼肉挑刺出去，又夹进他碗里。
“他们跟着一支队伍出去作战了。”
现在整个东区，因为被拉入到了诡异领域，原本就在这里的诡异瞬间嚣张起来。
守护者们可没有被动防守的概念，今天一休养好了，有了空余时间做好了计划，选择了地图，立刻就出去主动出击了。
洛石真一愣：“他们都去了？”
陈和晏有些心疼他。
洛石真虽然是后入学的，又是辅助系，可是在训练上，他从来都是最卖力的那个，还经常课后自己加训。
陈和晏从来就没有把洛石真当成需要被保护的辅助系，可现在他们团队的其他人出去了，他却要留下来。
他有些担心洛石真会感到失落。
陈和晏摸了摸学生的头。
“会不会觉得可惜？你本来也能出去一起作战的，但因为要保存力量净化受到污染的守护者，只能驻守在食堂。”
洛石真认认真真咀嚼着，吃完口中的食物才摇摇头：
“没事的老师，我知道我留下来才是最好的，这个诡异领域的污染现在只有我能净化，如果我去作战的话，就太冒险了。”
他只是奇怪一点：“但是林恪也去了吗？他不是还不会运用自己的能力吗？”
本来林恪是可以去永昼慢慢熟悉能力的，结果谁知道碰上诡异领域。
直接把他拉入了领域中，想出也出不去了。
陈和晏：“放心吧，他好歹也是四阶，正好也能借这个机会练一下身上的能力，就算是他去了永昼，流程也是差不多的。”
区别只在于永昼是在训练场拉练，现在则是在室外跟诡异对战练习。
“有同行的队伍在，他不会有事的。”
洛石真点点头，想到林恪一向胆子小，还是有点不放心：
“带他出去的队伍是哪支啊？”
“【海浪】，他们的队长文树是我以前的同学，别的不好说，但练人是有一手的。”
听到是老师的同学，洛石真完全放心了。
在他眼里，老师就很会带学生，又温柔，又懂得多，老师的同学，也一定很会带学生吧？
陈和晏又给他夹了一块去刺的鱼肉，观察着洛石真的神色：
“你好像很关心这个林恪？”
他之前就在电话里听洛石真说过，队伍里招揽了新的成员，还是以前就一起做过任务的。
不过洛石真一向和谁的关系都好，陈和晏也就没有怎么在意。
现在看着，洛石真不担心一起长大的楚宵，也不担心被他视为大哥的萧善，怎么只关心半途加入的林恪？
再加上这个林恪年纪比这帮学生们都大，开过公司，在社会上打拼过几年，论起阅历和成熟度，远超洛石真。
陈和晏面上没表现出来什么，心底却将林恪给记牢了，担心他哄骗了不知世事的学生，打算立刻查查他的底细。
洛石真没发现老师语气的微微变化，眼睛只盯着满桌的食物：
“林恪胆子小，而且也不会用能力，我怕他出事。”
楚宵和大哥他们洛石真是不担心的，大家并肩作战这么久，互相对对方的实力也有一些了解。
林恪就不一样了，他太弱了，而且怕这个怕那个，连看鬼片都怕，一路上都是洛石真带着他，现在突然撒手，还真有点不习惯。
陈和晏面色不改：“这样啊，看他这么大的人了，竟然也会胆子小，是不是受家里情况影响？我听说一个人的性格，基本都是和家人的教导有关。”
洛石真不疑有他，摇摇头：
“我觉得不是，林恪爸爸妈妈胆子挺大的，林恪知道恐怖片里面有诡异之后，还专门通知了家里人，让他们千万别看恐怖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