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装by冻柠红
冻柠红  发于:2025年09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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腾升的热度从耳廓蔓延至耳垂,耳垂的那一小块肌肤红得像是要滴血。
时栩问得磕巴:“你、你刚才叫、叫我什么?”
席相煜的下巴搁在时栩的肩膀上,无奈地叹了口气:“叫你宝器。”
宝器是一个地方的方言,类似于活宝的意思。
时栩:“不是这个!”
“宝宝。”席相煜叫了一遍,再叫第二遍,心理的羞耻感在减轻。
他想这么叫时栩,因为时栩可怜,更因为时栩可爱。
他声音很轻,落在时栩的耳边,却让他半边身子都变得酥麻。
可惜这里不是亲热的好场所,时栩没有被恋爱冲昏头脑,他快速地在席相煜唇角亲了两口,从衣服兜里掏出房卡递给他:“我先去工作了,你回酒店等我。”
“嗯。”席相煜应得快,却迟迟不肯松手。
时栩:“干嘛?”
席相煜想让他之后别搭理洛正了,可他知道,如果时栩没有挑剔工作的资格和权利,这个要求很无理。
他在时栩的颈窝蹭了蹭,手指亲昵地摩挲时栩的眼尾:“等你。”
时栩回到拍摄现场,向洛正转达了导演和总造型师的意思,得根据赞助商的条件更换造型。洛正却是皱眉,说合同里压根没有这一条:“真有意思,有话不直接对我说,孬种。”
时栩没吱声,听洛正打了几个电话,从他单方面的叙述隐约听出洛正的爸爸也投资了这档综艺,如今产生了利益纠纷。
结束通话,洛正扭过头看时栩,眼神带着打量的意味,突然转变了话题:“和你男朋友碰上面了?”
时栩:“啊,是。”
洛正:“他怎么进来的?”
时栩哪知道,他觉得多半和明顺有关系:“哈哈。”
洛正翘起二郎腿:“你男朋友叫什么名字?”
时栩:“哈哈,问这个干嘛。”
洛正语焉不详:“他条件挺好的。”
他夸的是席相煜,时栩却一听就来了劲,背都挺得更直了:“长得帅是吧?他的脸是不是很适合上大屏幕?你们公司要招新人吗?你在帮忙物色?”
“……”提到席相煜,时栩的情绪显然是不一样的。洛正郁闷了两秒,“他不需要进娱乐圈吧。”
进娱乐圈当艺人是能挣不少钱,但席相煜还会缺钱吗?
时栩点头:“也是,他在澜大读书,毕业之后能找到一份不错的工作。”
洛正问:“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几个月。”时栩心道,稀奇,以往他和明星待在一块,都是他在悄悄地八卦,怎么洛正的好奇心这么重。
洛正:“你见过他爸妈吗?”
时栩:“没有。他不是澜城的人,他爸妈在老家。”
洛正意味不明地笑了声。
时栩灵光一现,脑袋里响起席相煜说的那一句“洛正男女不忌”。
洛正该不会是看上席相煜了吧?搁这儿打探消息是想撬他墙角?
虽然他瞧洛正这身板像是在上面的,可这事儿也说不准。
男女都不忌了,上下不忌也是很有可能的。
时栩目光警觉,不再提及席相煜,就怕洛正起歹念。
洛正:“”
是他的错觉吗?他觉得时栩看他的眼神和表情有点怪。
综艺录制的时间很长,到凌晨两点过,他们才收班。
时栩回到酒店,因为没有多余的房卡,站在门口给席相煜打电话。
房间里刚传来铃声响,门就被打开了。时栩很疲惫,正忍不住打哈欠,嘴巴张到一半,看到席相煜,嘴角弧度变化,露出一个笑容:“我以为你睡了。”
“没有。”席相煜把他拽进屋,一只手越过他的腰际把门关上,低头吮吻他的唇,“饿了吗?”
时栩眨巴着眼睛:“你问的哪?”
席相煜的手钻进他的衣服下摆,在他的背脊间游走,抚过每一寸肌肤,像是在巡察领地:“你想的哪儿,就是哪。”
“停!”时栩隔着衣料攥住他作乱的手,“我还没洗澡!”
席相煜没想欺负他,只是见到时栩,总会产生一些本能的反应。
“去洗吧。”他微抬下巴,“洗了来吃夜宵。我去街上买了一些吃的。”
“买什么了?”
时栩望往桌子的方向,立马挣开席相煜走过去,桌上摆了一大堆食物,有寿司、凉拌菜、草莓泡芙、水果酸奶捞……还有一杯只有在这座城市才能买到的网红款奶茶,时栩前几天就想喝,但因为商家没开启外卖配送只能作罢。
他咽口水的同时,已经快速地伸出手捞了块牛肉干,嘴里咀嚼牛肉干,手也没闲着,拆完泡芙的包装盒,又利落地把吸管插|进了奶茶杯里。
席相煜在他对面坐下,看他鼓起的腮帮子,情不自禁地用食指戳了两下。一个人会从另一个人的满足里获得满足感是一件很奇妙的事儿,但席相煜确信,看时栩因为美食露出餍足的神情,他的心像塞满了棉花,软而轻盈。
时栩的快乐总是来得太容易,吃饱喝足了,再洗得香喷喷的,往席相煜的大腿上一躺,觉得日子美好,夫复何求。
席相煜给他按摩肩颈:“累吗?”
时栩:“还好。”
“工作辛苦了。”
“……”时栩想,席相煜今儿怎么这么会体贴人呢。
一旦正视了心里的爱意,它会变得更汹涌,止不住地溢出胸腔。
席相煜开始给他按摩头部,手在他的发丝间穿梭,视线落在他的额头、鼻梁、唇瓣,怎么看也看不够。
没有任何预兆地,他告白道:“时栩,我很喜欢你。”
时栩蹭地一下坐起来,因为动作急,差点撞上席相煜的脸。
他紧紧盯着席相煜:“你今天很反常,是不是做什么亏心事了?”
“?”席相煜没说话,但用神情表达了疑惑。
时栩:“有人说,男人突然半夜示爱,多半是出轨之后良心不安,说出来减轻罪恶感。”
“……”席相煜那张总是没什么表情的脸一时变化多端,先是震惊,再是无语,然后又想笑,又觉得可气。
“你才没良心。”他往时栩屁月殳掴了一巴掌,气得咬牙,“我不是在学校,就是在我们家,和谁出轨去?”
时栩:“话不能这么说,男人只要想出轨,逮着半小时的空闲功夫也能来一发。”
“半个小时?”
席相煜磨牙,“你知道,对我来说不够。”
时栩梗着脖颈:“我不知道,我们有好久没做了。”
说到这个,席相煜忍久了也有火气,他眉头压低,露出凶相:“那不是因为你工作忙?”
时栩立刻反驳:“放屁,明明是因为你没劲儿不想干。”
席相煜完全不知道时栩想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他捞起时栩的腰,野蛮地将人翻了个面,手掌继续往他屁月殳上招呼,只有第一下打得清脆,发出“啪”的声响来:“我没劲儿?”
后来的几下,他都收敛了力度,时栩不觉得疼,但觉得委屈:“你说喜欢我,就是这么喜欢的?”
席相煜掰过他的下巴,看他眼眶泛红,一下子觉得自己太混账。
他双手穿过时栩的手臂下方,搂住他,亲他,哄他:“我不会出轨,我现在男的女的都不喜欢,就喜欢你。”
时栩是他第一个喜欢的人,他第一次知道,原来他也能拥有充沛的情感。
时栩其实是困的,他又在打哈欠,席相煜一个巴掌下来,把他哈欠都打没了:“这话说得……我不是男的吗?”
“你也知道你是男的,一口一个男人想出轨就怎样……”席相煜的牙齿叼住他耳垂,“你天天接触一些奇怪的人,该担心的人是我。”
“奇怪的人”看似是个广泛的概念,实则意有所指。
虽然没有点明,但时栩和他想到了同样一个人:“你今天见到洛正了?”
从时栩嘴里听到这个名字,席相煜就挺不爽:“嗯。”
“他向我打探你的消息。”时栩说,“如果后续他来找你,你无视就好。”
席相煜心里咯噔一下,喉结不停上下滑动,紧张地问:“他都问什么了?”
他对洛正的印象很模糊,他以为洛正大概率也认不出他是谁。
时栩哼了一声:“就你是哪儿人叫什么名字,夸你长得好。”
席相煜抿嘴,他观察时栩的反应,洛正应该没说什么不该说的。
可洛正会问这些,多半是知道他是谁。
洛正今天没说,保不准明天会说,这件事就像一把架在脖子上的刀,随时可能会落下来。
与其提心吊胆,害怕谎言被别人戳破,他应该主动向时栩坦白。依照时栩的性子,会闹,会埋怨,会生气,但应该不会判他死刑。他们在一起得越久,他隐瞒得越久,就越不正常,相应的,后果就会越严重。
可告白和忏悔不应该发生在同一天,因为他的喜欢没有掺杂其他的目的,不是为了让时栩原谅他。
“听见没有?”
时栩瞥向他,两人是另一种层面上的“同床异梦”,他担忧洛正这个有靠山的“玩咖”觊觎他男朋友。
“嗯。”席相煜回过神,“他找我能干嘛?”
他和洛正也没什么旧情可回溯,难道洛正是喜欢时栩,想要找他这个情敌宣战?洛正会有这么傻逼吗?
时栩碰了下他的膝盖,眼珠子一转:“别管他干嘛,你也说了他私生活混乱,不是个好东西,反正别理他。”
“嗯。”席相煜立马跟上,重复道,“对,他不是个好东西。”
两人互相倚靠,在床上胡扯了一大堆有的没的。
席相煜才想起来,重点早就偏移了,语气酸溜溜的:“我说我很喜欢你,你好歹给点反应,又是说出轨,又是提洛正的,像话吗?”
“我该给怎样的反应?感动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时栩支着下巴,睫毛颤动,他心底不是没有触动,但不想显得很没出息,“因为我知道啊。我就等着你开口,等得花儿都快谢了,不知道你哪一天会说出来。”
他侧过头:“为什么是今天?”
为什么?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席相煜想了想,可能是昨天,或者是明天,话到了嘴边,缺少的不过是一个契机。
“不知道。”他说,“可能是因为再不说,我要把自己憋坏了。”
“嘁,闷死你。”
时栩的手不乖地往下摸索,眼眸盛着笑意:“那这儿呢?这儿憋坏了没?”
【作者有话说】
我掐指一算,下下章吧

第59章 你俩真是天生一对哈
对于时栩而言,这一天并不算太顺心,但因为席相煜的突然出现,因为听到了期盼很久的那一句喜欢,他想要做点儿什么来庆祝。
只可惜酒店的床不够结实,也有些年份了,他俩还没真枪实弹地做,光是滚了两圈,就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等下。”时栩很担忧,“要不算了?别把床给弄塌了。”
要是弄塌了,别说被同一层的其他人知道会不会丢脸,重要的是得赔钱。
赔不起。
总不能接一次活,他还倒亏了吧。
“算了?”听到这两个字,席相煜一阵头疼,但考虑到时间太晚,还是接受了时栩提出的用手互相帮助的建议。
然后时栩靠在席相煜的肩膀上说话,因为有些犯困,言语间不讲什么逻辑,说之后要在家里买一个特别软特别大的床,买床届的爱马仕,每天都在五星级酒店醒来,席相煜说“好,我给你买”。
“嗯?你哪来钱,你别又找明顺借钱。”时栩想起来,“对了,明顺是不是想走捷径?”
“什么?”
席相煜心道,明顺从出生起就享受荣华富贵,还需要走什么捷径。
“他是gay啊,但他想追冷悠悠,冷悠悠你认识吗?是一个年龄和你们差不多大的女明星。”时栩说,“你说一个gay追一个女生是为什么?他一定是看中冷悠悠做这行收入高。”
席相煜怔住:“……”
“我认为他这种gay装直的行为值得谴责,所以我已经告诉了冷悠悠明顺的真实性向。你不会怪我吧?”
席相煜心情复杂:“……”
时栩很是正派:“你作为他发小,得好好地和他说说,劝他不要误入歧途去耽误别人女孩子的感情。”
席相煜扶额:“……”
显然,被耽误的是明顺的感情。
时栩念叨着,又打了几个哈欠,实在睁不开眼,陷入了梦里。
席相煜给他掖好被角,蹑手蹑脚地下了床,走到走廊外,拨出了明顺的号码。
正在睡觉的明顺被吵醒:“什么事?我操,这个点你给我打电话,你还没睡?你干嘛了……哦,我就多余问这一句,我懂我懂,怎么?你来给我炫耀你正宫的地位稳了?”
他在冷悠悠那儿吃了闭门羹,心情相当不美妙。
他问冷悠悠为什么拉黑他,冷悠悠问他是0还是1。
明顺想,时栩曾给他科普过,在一对情侣里,1在床上充当上面的主导方,0则是下面的,相对比较被动。
他是1还是0还用说?
他想也没想地回答了:“1。”
然后冷悠悠翻了个白眼,说什么都不再理他了。
席相煜难得在面对明顺时,会产生心虚的感觉。
毕竟若不是他说明顺是gay,明顺也不会被拉黑。
席相煜:“不是,我要告诉你一件事。”
明顺:“说。”
席相煜:“冷悠悠把你当成gay了,觉得你在逗她玩。”
明顺愣了不知道多少秒,反应过来:“我操!我就说怎么回事!”
“席相煜!我给你俩当爱情保安,你俩呢?给我当爱情路上的绊脚石!”明顺愤愤,“你俩真是天生一对哈。”
“谢谢。”
道完谢,席相煜才安慰道,“明天冷悠悠还在这里,你去和她解释清楚。她要是不信,你再找我。”
“行。”明顺放话,“我和她要是因为这个彻底掰了,以后你俩结婚,我一分钱都不会送!”
第二天,席相煜没有接到明顺的电话,想来他是想方设法证明了自己直男的身份。
之后结婚,可以多收一份礼金了。他倒是无所谓,时栩应该会很开心。
这原本是时栩在录制现场待的最后一天,不巧的是,临走时突然下了大暴雨,不过半小时的功夫,水位就涨起来了,路上行驶的车轮胎都淹在水里,高铁也不出意料地停运了。
时栩只能在酒店又续了一晚上的房,等雨停了再离开。
席相煜也给辅导员请了一天的假,和他一起窝在房间里。
或许是下雨陡然降了温,或许是时栩这段时间劳累过度,加上频繁熬夜,他当晚发起了低烧。他自个儿还没发现,只觉得脑袋晕乎乎的,是席相煜亲他的额头,察觉到有点烫:“你发烧了。”
时栩心想,席相煜比他还爱接吻,一天亲来亲去没完:“没你骚。”
“……”
席相煜逮着他强行测了体温,一看,三十七度几。
因为外面下着倾盆大雨,他在外送平台上买了退烧药,一直没有骑手接单。等了近十分钟,他起身换了衣服要出门。
时栩觉得状况还行,发低烧是小问题:“你不会是要去给我买药吧。”
“不是。”席相煜说,“我去买避孕套。”
“靠。”他说得太自然,时栩一时真信了,因为有这么一个说法——发烧的人里面会很热,“你这个禽兽。”
“我不买药买什么。”席相煜无奈,“你看你本来就不聪明,等会再烧傻了怎么办?”
时栩说他能扛过去,但席相煜不放心,说什么也要出门。
若不是外面雨大风也大,行走艰难,也不好打车,他还会把时栩押送到医院或者诊所去。
他找酒店的前台要了伞,一踏出门,在狂风的撕扯下,伞面被吹翻,伞骨剧烈抖动,仿佛随时要散架。雨更是猖狂,劈头盖脸地往下泼,还没找到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药店,他的身体已经湿透了,衣服紧贴着躯体,有些许狼狈。
买到药,席相煜匆匆往回赶。时栩开门时,他脸颊和发梢都沾了水珠,它们汇成一串往下坠,钻进衣领里,带着缕缕寒意。
“席相煜。”
“嗯?”
时栩用纸巾给他擦脸,吸了吸鼻子:“怎么有人头发湿了贴着头皮都这么帅呢?”
席相煜心里很受用,嘴上说“别贫嘴了”,他在酒店大厅的饮水机接了热水,给时栩递到唇边,又低头去掰胶囊。
“你先去洗澡,别等会你也感冒了。”时栩轻轻推他,“盒子上都写了一次吃几颗,我自己知道怎么吃的。”
“嗯。”
席相煜知道,知道时栩一个人生活了这么久,虽然经常不好好吃饭,经常日夜颠倒熬夜然后睡懒觉,经常乱扔东西把家里搞得像废品回收站,但是,他有基本的自理能力,不至于吃个药还要人几番叮嘱。
一个人一年到头有一两次小感冒多正常啊,时栩单身的时候,也会遇上身体不舒服的情况,该吃药就吃药,该去医院就去医院,有时候后面的工作安排好了,请不了假去医院,也就强行打起精神来熬过去。
可席相煜会觉得,生病的时栩很脆弱,需要好生地照料着。
大概他就是想让时栩多依赖他一些吧。他不是小时栩五岁的弟弟,要成为可以为时栩分担压力的男人。
席相煜过来得急,什么过夜的物品都没带,洗完澡还是穿的时栩的干净衣服和内裤,时栩买的是oversize的T恤,穿在席相煜身上除了袖子短了些之外还算合适。
但席相煜有别的意见:“勒裤裆。”
时栩不爱听这话:“你什么意思?”
因为发热,他说话声音有点沙哑和有气无力,听着怪可怜的。
“没什么意思。”席相煜走过去撩起他额间的碎发,手背触碰他的额头,“宝宝的内裤很可爱。”
时栩买的卡皮巴拉图案的平角内裤,给席相煜的那一条是崭新的,背后写了四个大字“指腚发财”。
时栩扒拉他的裤腰带,没忍住笑道:“你知道你这么说话,听上去像个痴汉吗?”
席相煜:“……”
时栩哼哼:“让你叫我老公,你不叫,倒是叫上宝宝了。”
席相煜:“那你呢?”
时栩:“我咋地?”
席相煜:“你该叫我什么?”
时栩:“叫你小席。”
席相煜一下子冷了脸。
“香芋?”时栩眯眼,“香芋地瓜丸的香芋。你知道吗?一开始我问你叫什么名字,也不知道席相煜这三个字怎么写,备注的就是香喷喷的香,芋头的芋。”
席相煜不满意:“香芋和相煜听上去是一样的,别人也会这么叫我。”
时栩挑眼,他隐约明白了席相煜的潜台词:“你该不会还想让我叫你老公吧?”
“该不会”这三个字让席相煜很不爽。他的心态已经由“这么称呼很肉麻”转变成“想听时栩叫点好听的”。
“这位弟弟。”时栩戏谑地拍了下他的脸颊,“你还没到结婚年龄。”
席相煜受到了挑衅,一只手攥住他的手腕,另一只手撑在床上,低头去咬他的唇瓣。
时栩撇过头:“会传染!”
席相煜的力度很轻,与其说是咬,更像是含着碾磨:“你招惹我的时候,不知道我还没到结婚年龄?”
“知道。”时栩眼眸水光潋滟,他说,“但我以为你是高岭之花,不知道你是变态、流氓、大淫||魔……”
“……”席相煜堵上他的嘴,不让更多糟心的词从他口中说出来。
只是亲了很多遍,他不舍得做别的。

时栩的身体素质不错,及时吃了药,睡一觉起来就退烧了。
雨下了一整晚,在早晨九点钟左右终于停了,没多久,云层之中有了点点光亮,后来的几天大约是个好天气。
在太阳出来之前,他们重新买了高铁票回了澜城,席相煜回学校上课,时栩在家休息了半天。又一个工作日,他去了工作室,还没走到工位,就被Jasper半路拦截了叫到茶水间。
Jasper小声:“时栩,我给你透个底,他们在传洛正是要找你师傅去做造型,但因为没有他联系方式,就先联系的你,你直接没告诉你师傅,揽自己身上了。”
“什么?”
时栩知道,在这间工作室里,平时大家都在一起玩,吃饭、喝酒、玩游戏、聊八卦,连和对象在床上的隐私都能拿出来说,可实际上他们存在竞争关系,谁心眼子都不少。
可每一次,听到有关于他的流言,他仍然会诧异,觉得可笑:“谁传的?”
Jasper耸肩:“我哪知道源头是谁,你心里有数吗?”
如果去思考这个问题,大多数同事都会变得可疑。人性的恶劣之处就在于,有的人热衷于损人不利己。
最近工作室在人员方面发生了不小的变动,又有两位造型助理从国外进修回来,头衔成了造型师。无论按资历还是按能力,时栩都不比他们差,他工作快三年,手头也积累了一些资源,可如果去问老板“为什么升职轮不到他”,答案永远是四两拨千斤地劝他不要太急躁,得沉下心来耕耘。
时栩还没毕业就到NovaStyling实习,他真心感谢NovaStyling给他机会接触到造型师这一职业,让他找到自己喜欢的事和想要努力的方向。
人在成长过程中总会丢掉很多热情,能坚持下去并不容易,时栩想过辞职,当一个相对自由的个人造型师,在网络上发表作品打理账号积攒人气,等有了知名度,自然会有人找上他,慢慢地,也许能在圈子里站稳脚跟。
之所以没有落实,是因为这一条路充满着不确定性,需要花很多时间,却不一定能得到一个好的结果。
再者,他先前是想要在NovaStyling多学习,多观察前辈们,积累经验,可到现在,他已经很难学到什么东西了。NovaStyling有好几个专业水平过硬的明星造型师,只不过他们是工作室用来招工的招牌,很少出现在工作室,时栩和他们接触甚少,更别提偷学两招功夫了。
有言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三个男人又何尝不是如此?
三个gay的话,就更恐怖了,很难分清楚来到的到底是工作室还是戏院。
时栩不是第一次被造谣,包括几个月前他在酒吧遇见席相煜,在有些人的嘴里成了“时栩说什么想好好谈恋爱,我还以为他有多洁身自好,结果还不是在酒吧遇到个帅哥就跑去跟人家睡了”。
他犯不着生气,事实是怎样,他问心无愧,不过这件事又让他再一次起了辞职的念头。但如果辞职,他将在未来的一段时间里没有稳定的收入,他一个人呢,靠银行卡里那点儿存款,省吃俭用倒是能过。
问题是现在他“金屋藏娇”,养了个能花钱的老婆。时栩也是有些许大男子主义的,他天天吃泡面吃稀饭咸菜也无所谓,席相煜不行,席相煜学习得动脑,要吃有营养的。
但不知道是不是和他待在一起久了,近几天,时栩发现席相煜也变得持家起来,竟然邀请他周五晚上七点半去逛超市,说是那个时间点促销打折的商品最多。
“哈哈。”时栩已经很积极地换好了鞋站在玄关处,“打折能省多少钱,我倒不在乎这个,就是想买两包薯片了。”
“嗯。”席相煜看穿他的口是心非,“是我比较在乎。”
他们一起推着购物车,商讨买哪样东西更划算。
看到展示架前有试吃的摊位,时栩就走不动道了。
他的行走速度变得特别缓慢,等到售货员主动询问:“先生,您要不尝尝这个,是新出的一款……”
然后时栩就会摆出“嗯,让我来品鉴一下是怎么个事儿呢”的表情去试吃,然后转头对席相煜小声说:“我觉得一般。”
只有试吃到一种进口巧克力时,时栩的神情显然是不同的。进口巧克力比较贵,试吃也只会给很小一块,刚尝出味道来,就没了。
时栩的舌头顶着腮帮子,在扫荡残余的味道,看了眼价格,没说话。
席相煜:“想吃就买。”
时栩开玩笑:“你给钱吗?”
席相煜:“嗯。”
时栩:“嘁。”
席相煜沉默了几秒钟。他有很多个可以开口坦白的时候,又有很多个不适合开口坦白的理由。比如这里是人声嘈杂的超市。
“我有钱,不是和你提过吗?我明天要去艺术中心表演。”
新的一学期,席相煜没有再去豆屿咖啡馆上班,也没有再当家教,而是去参与交响乐团的演出挣钱。
在席相煜小时候,他想象过自己有一天成为全国闻名乃至世界闻名的小提琴手,没想过有一天要用他的小提琴去谋生。
但感觉不算太坏。
不过是有人追求崇高的神圣的理想,有人贪恋由物质构成的人间烟火。
“知道啊,但我明天要跟着师傅去杂志社,不能去看你了。”时栩叹了口气。
“没事,到时候会有人录视频,我发给你看。”席相煜还是强行将一袋巧克力丢进了购物车里,说是提前庆祝明天演出顺利。
时栩弯腰去捡巧克力,席相煜以为他还是舍不得要放回展示架,有些心疼,心道时栩是不是习惯了委屈自己:“你……”
时栩:“你这个败家玩意。”
席相煜:“?”
时栩抱着装巧克力的口袋,批评他:“你这么大力扔购物车里干嘛,得轻轻放,你看有两块都碎了。”
席相煜不解:“……你吃的时候,不还是会掰碎吗?”
“那能一样吗?”时栩举例子,“你想想,煮方便面的时候方便面还会被煮散,那你乐意一开始就买一包碎成渣的方便面吗?”
“我不吃方便面。”席相煜说,“你也少吃,不健康。”
时栩假装没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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