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装by冻柠红
冻柠红  发于:2025年09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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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相煜弯腰,用两根手指将盒子夹起来,故意问:“时栩,哪家的扑克牌长这个样子?”

这个显而易见的谎言被拆穿,他没辙了:“这是避孕套,我买的,怎么了?”
时栩穿着一件软糯的米黄色毛衣,脸颊升起红晕,语气理直气壮,眼神却飘忽不定,不敢抬头看席相煜。
席相煜才从浴室出来,身上还带着热气,体内的细胞在躁动,他挑起时栩的下巴:“你知道我戴哪个型号?”
“不知道。”时栩居然认真回答,“所以我小号、中号、大号都买了。”
他也不好问席相煜尺寸的问题,万一先前他感受到的“大”只是隔着裤子产生的错觉,多伤人自尊啊。
听到“小号”二字,席相煜不悦地挑了下眉,又觉得能做出买三盒大小不一的避孕套的事儿来的,只时栩一人。
他不急着为自己辩解,对自己的器官很有信心:“那你试试,到底戴什么号合适。”
时栩误会了,神情错愕,说话都结巴了:“啊?我、我戴吗?我、我来?”
虽然席相煜有的他都有,他也能硬着头皮上,但这和他想象的不一样!
席相煜没忍住弹他脑门,感觉受到了挑衅:“你在想什么!我是让你帮我戴!”
时栩松了口气,好险,差点以为他又要出钱又要出力呢。
他就说,席相煜长这么大的个子,就得在上面啊。
“现在吗?”他忐忑地抿了下唇,“我还没有洗澡。”
他一扭捏,席相煜也觉得别扭起来:“你去。”
时栩没动。
席相煜:“嗯?”
“我还准备了其他工具。”时栩慢吞吞地走到行李箱边,去拿他的装备。都是处男,他不信任席相煜的技术,为了让自己好受点,不如先做好前戏部分。
席相煜没说话,喉头发紧,见时栩进了浴室,大脑里浮现乱七八糟的画面,压根做不了其他事。浴室的门是磨砂玻璃的,隐约可以见到人影,总觉得水流声都变得暧昧起来。
水声一停止,心跳如擂鼓跳动,撞击着耳膜,迟迟不见门开,好似时间一分一秒走得太慢让他煎熬。
席相煜见识过一些大场面,从未有过紧张的时候,这样的感觉很陌生,是本能给予的回馈。
时栩手忙脚乱地弄,一边手机还摆在盥洗台上播放教程呢,花了不少时间,走出浴室那几步走得双腿打颤,脸色绯红。
席相煜望着他,让他更加尴尬,不知道下一步到底该如何开展,走到床边坐了几秒,犹豫要不要关灯。
可是关了灯,他怎么给席相煜戴?摸黑戴?有点难度啊。
不关灯吧,他有些难为情,一瞬间觉得他和席相煜好像不太熟。
他想得头疼,干脆往床上一躺,询问道:“你会吗?”
在床上问任何男人这个问题,都只会得到一个答案。
席相煜同样没有实战经验,但至少知道,此刻他不可能和时栩并躺着双双当鸵鸟。
他把膝盖卡进时栩的双腿之间,俯身拉近距离,选择用亲吻来让时栩展开身体。
这个吻一开始是克制的、温柔的,沐浴露的清香和房间香薰的味道让人神经舒展,时栩张开唇瓣,伸出手抱住席相煜的背脊,被动地吞咽口水。
他的眼尾泛红,鼻子发出小声的哼哼,很快勾得席相煜有了反应。
快感传输进大脑,时栩身体在发热,即将化成一滩水。他越是示弱,席相煜就亲得越汹涌过分,蹂躏他的唇,用牙齿轻咬,逼得时栩眼眶含了泪,又揽住他好生安抚,一只手从衣摆下方探入,像是探索,又像是在巡视自己的领地。
时栩晕头转向,魂儿已经飘了,他咬着床单,额头渗出细密的汗,被席相煜抚过的肌肤又酥又麻。
在某个痛不欲生的瞬间,他短暂回了神,在想自己会不会其实是直男。
可适应了之后,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沉溺于忄生。
这场雪,起初是试探着飘落,小心翼翼地触碰,等到雪里唯一的那个人适应了温度,风势突然加强,雪点变得密集,急急地俯向地面,翻卷、冲撞,将力量倾泻,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风雪的嘶吼声带着压迫感,像巨兽沉重的呼吸。
雪停时,时栩已经睡着了,说不清因为太困还是因为太累。
他的眼角沾了泪渍,鼻头红红的,头发也乱得不成样子。
席相煜坐在他身侧,睡不着,扫视时栩脖颈留下的红痕,神经末梢仍兴奋着,胸腔似有火焰在燃烧。
这是一种很陌生的感觉,因为时栩的生涩反应,他决定慢慢来。可时栩猫儿叫般的声音和迷离的眼眸就像春|药,让他差点分不清是现实还是他的梦境。
想让他哭,让他臣服,又想让他快乐,让他永远记住。
席相煜从前不知道,他的情绪可以如此跌宕起伏。
等心跳终于回归正常,他关了灯,先是规矩地直躺着,在黑暗里睁着眼睛放了会空,过了会,一只手揽住时栩的胳膊,轻轻叹了口气。
这一觉,时栩睡得很踏实,第二天醒来已经接近十一点钟。
意识还未完全归位,第一时间拿手机成了刻在基因里的动作。他的手臂还没伸直,就感觉到酸痛,昨日的记忆一点点浮现,他睫毛颤了颤,眯着眼找席相煜在哪里。
席相煜留意着他的动静:“醒了?”
时栩:“嗯。”
明明做过了最亲密的事,他俩对视,都有点不好意思。
时栩:“几点了?”
席相煜:“十一点。”
“什么?!”时栩声音沙哑,这么一叫,破音了。
酒店住一晚一万多,两点钟就要退房,他还没有享受回本。
他还没有吃早餐、午餐、做spa、泡温泉……大亏特亏!
时栩懊恼:“你怎么不叫醒我?”
席相煜昨夜折腾了他,今儿没资格叫他早起:“管家说赠送我们延迟退房的服务,我想时间还早。”
听到“延迟退房”,时栩眼睛亮了。
席相煜:“……”
房间升级和延迟退房都是他加钱选择的,挣的那三万块花掉了一大半。
时栩要起床洗漱,腰酸屁月殳痛,回想起席相煜在床上的一些恶劣行径,害得自己又是求饶又是说了几句下流话,觉得丢了面子,使唤道:“小席。”
“……”席相煜眉头微皱,“你叫我什么?”
“小席啊,有问题?”时栩有理有据,“我刚认识你的时候,问你叫什么,你让我备注小席。”
席相煜想起是有这么回事,那时他打湿了时栩的外套,所以加了时栩的微信,但不想和时栩有多余的往来,所以敷衍他。
仔细算算,不过过了两月多,却像是很久以前的事。
席相煜:“不准这么叫。”
时栩:“你管我?”
席相煜:“不能管?”
正拌着嘴,时栩笑了,他想起席相煜先前对他的态度,和现在可是全然不同。
“是你说的要管,那你过来背我去浴室。”时栩倒不是下不了地,他是存心要席相煜伺候他。
他扬着下巴,一副颐指气使的模样,看得席相煜心痒痒,很想再把他摁床上。
时栩:“嗯?”
席相煜背对着时栩蹲下身,在时栩的双手环上来后,扶住他的大腿:“我是不是还要帮你挤牙膏?”
“有这个觉悟很不错啊小席。”时栩学老板的语气。
席相煜一只手往上,在他的屁月殳上拍了一下。
“啪。”
时栩:“你干嘛!痛!我屁月殳绝对青了!你还打!”
时栩意见很大:“席相煜!我看错你了!你说你做了几次!我都说了不来了,你、你不是人……”
席相煜淡定:“没几次,你的几次不是我的几次。”
时栩在他肩上锤了一拳。
虽然拳头挨着肩膀没什么音响,但他用了力,席相煜闷哼一声,痛归痛,不知为何,他却觉得时栩这个动作像是在撒娇。
他吓唬道:“看来你还有力气,要不再来两次?”
时栩缩回头,不吭声了。
时栩毕竟年轻,睡一觉,还真回了大半的血,但再来两次万万不行。
他可以对不起他的屁月殳,但不能对不起昂贵的房费。

第39章 你的猫把我背抓伤了
洗漱完,时栩吃了早餐和午餐,起床时间晚,但他很坚决地要吃两顿,为自己找好了理由:“不吃早餐不健康。”
他吃饭的时候,席相煜就在他对面坐着:“连着吃两顿很健康?”
时栩:“你别管。”
不要耽误他占便宜。
吃饱喝足后,他们去露台看了会雪景,天晴了,太阳升起,照在积雪的屋檐和树枝上,点点碎光闪烁,和雪落时的景色不同,别有一番风味。时栩坐在秋千上眺望,一只手拽着麻绳,一只手握着手机,心头无事,什么也没想。直到席相煜轻推下他的后背,秋千荡起来,他回头瞪眼佯装生气,只坚持了两秒钟,圆眼变弯,盛满了笑意。
席相煜也很少有这样闲散的时刻,在午后停歇下来,换作先前他会觉得浪费时间。
时栩惦记着泡温泉,脱了家居服才发现,胸前有点点暧昧的红痕,膝盖的肌肤青紫了两大块,他看不见自己的屁月殳,但猜想好不到哪儿去。
“席相煜,看你做的好事。”他小声埋怨,慢慢走到池子的角落里,把下巴搭在边沿的大理石上。做是做了,一想到灯是开着的,他情动之际的表情和身体反应都被看得真切,不管回忆第几遍都会觉得羞赧。
他脸被温泉蒸得通红,席相煜的视线游走,抚过他的眼睫、鼻梁、唇瓣,凭着本能伸出手掐了下他的脸颊。
“别动我脸!”时栩大叫。
不知道是不是才发生了亲密关系的原因,席相煜忍不住向他靠近:“那可以动你屁月殳?”
说出口,太过像好色的流氓,他自己也一愣。
时栩挪动步子,扯了张浴巾绕着泳裤再围了一圈,把屁月殳缠得密不透风。
还防上他了?
席相煜:“……开玩笑的。”
两个人之间的化学反应如何,身处其中的人最好明白。
哪怕是会错意,时栩此刻也要拿乔,没搭理席相煜。
池子旁边放着管家准备的水果和零食,席相煜拿过一颗草莓,递到时栩嘴边。
时栩没张嘴,他的食指强行挤进时栩两瓣唇中间,想要撬开牙齿。
时栩用牙齿在他指尖咬了一口,对席相煜来说,就像小猫为了引起注意而使坏。
他难得好脾气地问:“不吃草莓,吃车厘子吗?”
时栩:“你喂我?”
席相煜:“嗯。”
时栩没长手似的,只负责张嘴,胃里的还没消化完,又禁不住车厘子的诱惑。
在池子里泡得昏昏欲睡,他赶紧起来做spa,这是两日旅程的最后一项。
在精油的香味中,时栩放松惬意,身子软得像没骨头,不过捏到敏感的地方,会泄出两句哼哼,尾音像带了钩子。
他一哼,席相煜的神情就会变得不自然,但很快掩饰过去。
给席相煜按的技师是才入职的新人,看到他背脊的抓痕,还多嘴问了一句:“先生,您的后背是被抓伤了吗?”
另一位技师给他使眼色,示意他别问客人隐私。
“时栩。”
席相煜点他名。
时栩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压根没听到他们在说什么:“嗯?”
席相煜语气平淡:“你的猫把我背抓伤了。”
“我什么时候养猫了……”时栩说完反应过来,“你的狗还把我腿撞青了!”
席相煜:“我都没怪你的猫,你也原谅我的狗。”
木头开花了。
这儿还有两位技师,时栩有种当着外人的面调情的感觉,“嗯”了一声,把脸转到另一边去,用后脑勺对着席相煜。
五点半,spa结束,他们开始收拾行李,席相煜在二楼的房间换上外穿的衣服,眨眼不见时栩的人影。
他下楼没出声,见时栩两只手抱着七八瓶酒和饮料,把它们从minibar运到二十八寸的大行李箱里。
席相煜:“……”
干嘛呢这家伙。
理智上,席相煜无法理解,这些东西加一起也值不了多少钱,这样的行为太小家子气,可看时栩鬼鬼祟祟搬食物的模样,他的心莫名软乎乎的,他抬手摸了摸胸口,理不清为什么。
时栩把minibar洗劫一空,把行李箱装得满满当当,差点合不拢来,还得用力压几下才能拉上拉链,像是松鼠囤食。
席相煜旁观了整个过程,没有吭声,特意过了两分钟才现身。
时栩抬眸见到他:“你怎么换个衣服这么久?太磨蹭了吧。”
席相煜:“……呵。”
走的时候,他帮时栩把行李箱放后备箱里,故意说了句:“怎么这么重,你不是没带什么东西吗?”
席相煜:“里面好像还有易拉罐和玻璃瓶的声音。”
席相煜:“你装什么了?”
“没有啊。”时栩装傻,“行李箱本来就挺重的。”
席相煜轻挑眉梢,饶过他,没有继续追问。回去路上当然是席相煜开的车,时栩坐副驾驶认真查看这两天拍的照片,在朋友圈里发了动态。
路过加油站,时栩去卫生间,席相煜点开朋友圈的图标,看时栩发了九宫格,点开仔细浏览,有景有食物有自拍,景色还分远景和近景,构图讲究,不过在其中找不到同行的人存在的证据。
席相煜不喜欢拍照,他几乎从来没有在社交软件上发过照片,但确定时栩的照片里没有属于他的半点痕迹,心头有些不痛快。
他说不清为何,所以没法发作。
时栩回到车上,压根没察觉到异样,数了下有多少人给他点赞,笑着回了几句评论,抵着靠枕睡着了。
回到澜城之后,时栩申请调休在家休息了两天,再去工作室上班,Jasper和其他几个同事的眼神都饱含深意,止不住八卦。
时栩想,这一屋子的人都知道他和席相煜去雾凇山了,默认会进行到最后一步,有一种当着大家伙的面裸|奔的错觉。
Jasper撞了下时栩的肩膀,挤眉弄眼:“卧床两天,搞得很激烈嘛,感觉怎么样?”
时栩不可能透露细节,实话实说:“感觉比较费屁月殳。”
Jasper好奇:“很猛?”
时栩嘿嘿一笑:“超乎预料。”
时栩见过席相煜的身材,腹肌结实人鱼线清晰,一看就有经常锻炼,加上十九岁是体力正好的年龄,席相煜的硬件条件无可挑剔。
不过他以为作为年长的一方,他会充当主导的、引导的角色,事实却全然相反,做到最后,他大脑一片空白,任凭席相煜摆布。
Jasper:“真的?你不是说他先前是直男吗?他一点都没有心理负担?”
“我也想过这个问题。”按理来说,直男对和男人上床这件事多少有点别扭,可席相煜没有,还像是做过相关的功课。时栩说,“但是他骗我有什么好处吗?”
“哼。”Jasper见过了各式各样的人,感情经历丰富,熟知人心里的阴暗面,“他说是直男呢,你会有掰弯直男的愧疚吧?在这段感情关系里,他就占据了高位。之后如果腻了要分开了,就可能是兜兜转转还是发现自己对女人更有感觉。”
时栩听得目瞪口呆:“这么复杂。”
“我随口说说,”Jasper耸肩,“不过有个方法可以验证。”
时栩:“什么?”
Jasper:“gay嘛,一般都下载过同性交友软件,你在上面试试能不能搜到他,要能搜到,就说明他撒谎了。”
时栩也下载过同性交友软件,那时他真以为是用来交友认识更多同类的,认真地选了照片填了签名,一个小时好几个人向他打招呼,一张嘴就是“约吗”,吓得时栩马上卸载了。
在Jasper的提议下,他又重新下回了蓝色软件,在同城的分区里找了一会,没找到疑似席相煜的。
时栩乐呵:“看来他没有注册过。”
Jasper越看他越觉得傻:“同城这么多gay,你大海捞针啊?你等下次见面,按照距离查找才更准确。”
“哦,好,你说得有道理。”
时栩点头应了,但没过多久,就把这事儿忘到了一边。

圣诞节一过,很快就到了跨年夜。
像明顺这种闲不住的,提前好多天就开始谋划跨年夜,对席相煜说要举办一个有意思的单身party:“哎我和你说这干嘛呢,你都没有参与的资格,跨年夜和时栩一起过?”
“嗯。”
明顺:“羡慕。”
席相煜:“你也可以去Groove艳遇。”
“不行。”明顺损他,“我开不惯电动车。”
席相煜:“你放心,没人送你。”
明顺在先前的恋爱里,的确都是在物质上单向付出的,他怒道:“……席相煜,你没人性。”
跨年不过是普通的一天,年与年之间的分界线都是人类赋予的,席相煜觉得没有庆祝的必要,但时栩肯定爱凑这种节日的热闹。
跨年前一天,他直接在微信上问道:明天在哪里见?
时栩:?
时栩懵了,翻了几页聊天记录,确定自己没看漏什么。
从雾松廊回来后,他俩聊天的频率增加了,席相煜居然还偷了他两个表情包,无语的时候不发省略号,发哆啦A梦端着饭碗撇嘴,左上角是六个句号,疑问的时候会发狗歪头,配上三个问号。
第一次看到席相煜使用表情包,时栩有一种莫名的欣慰感,就像好不容易教会了老年人使用智能手机。
记录里很多没有信息量的废话,没一句提到邀约。
木羽:你发错了?
席香芋:没有,明天是31号了。
木羽:是哦,我明天要去给一场晚宴的嘉宾做造型。
席香芋:什么时候结束?
木羽:大约六七点能做好。
席香芋:嗯。你把地址发我。
时栩不太确定:怎么?你要来接我?
席香芋:不想?
时栩马上发了地址:想。
当天,晚宴的后台到处都是嘉宾和工作人员,乱得不可开交。
时栩的手机响了好几次,他都没能腾出时间去看,等到工作结束,一看未接来电,果然是席相煜。
时栩在澜城生活了六年,除去同事外,真没交到几个朋友。他性格开朗,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和人混熟,但不会特意地花精力去维系一段关系,所以他在学校里要好的同学,在毕业后几乎只有逢年过节才会联系。
他最铁的哥们非徐令闻莫属,但徐令闻有学业要忙,也不会无事搞嘘寒问暖那一套,所以这还是第一次,时栩在收工时,意识到有人在等他。
他拿上东西立马出了门,席相煜身高逼近一米九,在来往的人群里格外显眼,他戴着耳机,一只手揣兜里,另一只手握着手机,站得很直,头却微微低着盯屏幕。
有几个路人经过他身边,都会朝他瞥一眼,他习惯了被关注和打量,神情没有丝毫变化。
直到听到时栩扯着嗓子喊:“席相煜!”
他侧过头,眉眼放松:“喊这么大声干嘛,我又没聋。”
“就想喊你。”时栩说,他自然地伸长手,摘下席相煜左耳的耳机,“我听下你在听什么。”
时栩听了一会,这前奏怎么这么长,一分钟都没蹦一句歌词:“这什么?”
席相煜:“阿尔法脑波音乐。”
时栩没懂,听到了山涧流水的声音,觉得挺利尿的,再听下去就该跑厕所了,又把耳机还给了席相煜:“哈哈,你品味挺独特。”
跨年夜的大街小巷都很热闹,尤其是在繁华的地方,洋溢着一种别样的气氛,大家迫不及待告别过去的一年,告别烦恼、错误,去迎接新的开始,憧憬着美好的发生。
在这个特殊的日子,有格调的餐厅需要提前订座。他们在附近转了一圈,随便找了一家有空位的中餐厅入座,幸运的是,菜肴味道还不错,厨师用不锈钢盆端来米饭方便他俩盛,最后被舀得干干净净。
时栩:“我俩如果等会接吻,都是大米饭味道的。”
席相煜:“……”
时栩饿起来才没空管用餐的仪态,像饿死鬼投胎:“我今天耗费了体力,所以吃得多。”
席相煜接话:“我等会要耗费体力,所以要多吃一点。”
时栩先“啊”了一声,很快反应过来他意有所指,却故意问:“你耗费什么体力?这么晚了,你要去爬山吗?”
席相煜跟着他胡扯:“我夜跑。”
时栩:“这么健康。”
席相煜:“跑你家去。”
时栩:“那可能就不太健康了。”
席相煜轻笑一声。他这两天总做不健康的梦,有了经验之后,不再只是梦到那两瓣白屁月殳,而是延伸成时栩身体的每一寸肌肤,包括攀着他后背留下抓痕的手指、容易变红又敏感的耳朵、脸颊两侧生动的小雀斑……
梦里时栩任他为所欲为,席相煜有两次半夜醒来去浴室洗澡,还吵醒了室友,室友看他的眼神都不太对劲。
理论上知道这种事儿做多了对身体不好,也不想做被欲|望支配的低等动物,他反思,静心的歌听了,冥想也试过了,还加大了运动的力度消耗精力。
压抑的结果是他一看到时栩,脑子里就浮现出许多乱七八糟的画面,皆与色|欲相关。
饭后,时栩请席相煜去小酒馆喝了威士忌,菜单上一百六十九一瓶,团购软件上显示只要一百三十九。时栩忍痛直接刷了码。
从时栩翻菜单时,把菜单本竖了起来这一行为,席相煜推算出这是便宜酒,但驻唱在唱民谣歌曲,时栩在摇头摆脑跟着唱,然后端起酒杯提前说了“新年快乐”,席相煜也计较不了那么多。
零点的时候,他们刚好打车回到时栩家,门一关,像是把外界的纷扰都隔离在外,在酒精的催促下,他们没上一次别扭,很快吻在一起,一路纠缠到卧室,本该顺势上床,可床上堆了有十几件衣服,凌乱得很,实在煞风景。
席相煜干脆拖着时栩进了浴室,把人摁在盥洗台前弄。
时栩拗不过他,身体软了,嘴上还嘟囔着:“站着好累,我想躺下。”
席相煜一只手固定住他的腰肢,声音落在他的耳畔:“那就买浴缸。”
时栩哪有闲钱买浴缸?镜子里,他神色委屈,但闭上嘴不说话了。
席相煜喜欢听他哼哼,用手指撬开他的唇瓣,模拟舌头在口腔内游走。
时栩含不住口水,唇角到下颚都湿漉漉的,秉着不能只有他一个人狼狈的想法,他使了坏,差点让席相煜缴械投降。
时栩被浴霸灯烤得热乎乎的,感觉自己快要化成一滩水,后来阵地又转移到了客厅的沙发上,到停战时,他觉得腰和屁月殳仿佛都不是自己的了。
操,这人怎么一开荤就变禽兽啊?
他仰着喘气,不想动弹,席相煜先一步去洗澡。
缓了会神,时栩摸到落在地毯上的手机看时间,解开锁屏,目光对上了主页的蓝色图标——那个同性交友软件。
他突然想起Jasper说过的话,顺手点开,按照距离远近定位同城用户,一瞧还真有几个距离不到100米的,吸了口气,挨个点进头像查看。
才看到第三个,脚步声逼近,席相煜穿着时栩给他的不合身的家居服,慵懒餍足:“还不想动?需不需要我帮你?”
“不要。”
时栩怀疑他没安好心,把手机反扣在扶手上,慢吞吞地去卧室另外找套睡衣。
席相煜留下收拾残局,把地上的避孕套捡起来丢垃圾桶里。
“叮”一声,他以为是他手机在响,拿起来查看消息。
手机屏幕亮着,映入视野的是一张一个男人在健身房凹造型的照片,以及一条新消息,名为“宇宙无敌金刚钻”的用户打了招呼:hi,帅哥,你也住曦和园?这么晚还没睡,是有什么心事吗?要不要面基一下打响新年第一炮?
陌生的页面让他意识到手机不是他的,这房子里此时只有两个人,是谁的显而易见。
席相煜不敢置信,攥着手机壳的五指收紧,手背冒出青筋。
他不认识这个应用程序,但他不傻,知道它大概率是个交友软件。
或者说,约炮软件。
手里的证据指向他和时栩才亲密无间地做了愛,在他洗澡的短暂时间里,时栩拿着手机在网上查看其他男人的肌肉照。
不是喜欢他吗?
为什么还会下载这种东西?又有多少人找上时栩撩骚?时栩有没有回过话?先前有没有对别人示过好?

席相煜大脑混乱,胸口仿佛堵了什么东西,让他呼吸不畅。
哪怕知道翻人手机是侵犯隐私的不齿行径,他也管不了那么多,快速地看完了时栩在同性交友软件上留下的所有痕迹。
时栩的账号头像是一张逆光的侧脸照,看不清面容,但穿着无袖的白T,胳膊结实,轻薄衣料下的腰肢纤细,线条具有美感。
为什么传这么勾人的照片?有没有过和别人调情的心思?
主页只有几条聊天记录,都是对面问两句,就想要正脸照片,或者约出来在酒店见面,时栩一开始还乖乖回复,多少岁呀,是从事什么行业的呀,有多高呀,后来大概是察觉到对方的意图,就不吭声了。
其中有一个人特别执着,发了一长串骚话:怎么不回我?我技术超好,保证你试过之后念念不忘。
时栩很认真地说:我是想谈恋爱,不是想约炮。
席相煜沉重的脸色稍缓,可心头还是梗了一根刺。
时间显示在两年前,如果没有删除过记录,说明时栩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使用过这个软件,很大可能已经删除了,那为什么现在又重新下载了?是对他不满意?还是尝到了甜头变得贪心,觉得一棵树不够,要一整片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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