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不要杀我!”
“我没有患病!我要出去!”
“我儿子是科学家!让我们出去啊啊啊!”
隔离区的大门一关,所有声音消失不见。
对于渣男和绿茶来说,这是最好的结局。
给过机会了。
给过他们活下去的机会,给过他们好好做科研的机会,给过他们认错道歉的机会,但他们都完美避开了。
每一次选择,都将自己推向了更可怕的深渊。
黎麦摘下口罩,头发一扬,感叹说:“都是往自己身体上扎针,还好我们幸运,没有变异。”
司律弦抬手,自然地整理黎麦淩乱地头发,目光温和:“因为你不是他,你不会出错。”
黎麦问:“如果我的实验有问题呢?”
司律弦笑:“那直到烧成灰,我们就会被生生世世关在一起。”
人类,生生不息。
黎麦坐着第一批B26科研所的车辆前往城市,与那日的禹州市相比,虽然一样残破,但云开雾散,屋顶挂满了崭新的国旗,有刺绣的,也有手绘的。
据说是其他安全区联合活动,每一个插上国旗建筑物都表明着附近方圆一公里已经清扫完成。
大批人类开始离开安全区,迈入了阔别已久的城镇。
B26的旧址只留下了隔离区和很少的工作人员,现在不开放隔离区是最安全的做法,保证病毒不扩散。如果宿主死亡,病毒死亡,那么是最好的结果。
对于杨逸琛体内的新病毒,只能等到一切尘埃落定后再进行商讨了。
不能说抛弃了他们,只能说将他们封闭在隔离区了。
百废待兴,大家都准备开始建设美好家园。
林泉轻的母亲许旭联系上曾经的大学同学,也是农业大学的终身教授,将红小鱼介绍了过去。
农业所和科研所距离很近,孟芸每天两点一线折返,农业所的同事们都感叹两个大美女天天虐狗,根本不给别人留活路。一说这话,红小鱼先脸红,然后孟芸那张雷打不动的冷淡面容也会泛起一丝丝的粉晕。
张昊仍然是科研所在编人员,但多了一个身份——儿子。
他管林泉轻叫哥哥。
许旭逗他:“你管泉轻叫哥,应该叫阿姨什么?”
“叫干妈!”
“叫什么干妈,叫妈啊!”
旁边的霍楠北和李光起哄,把张昊这厚面皮的人喊得都腼腆了,唯唯诺诺小声唤了一句:“妈……”
许旭搂着张昊的肩膀:“在呢。”
他收获了新的家庭。
黎麦坐在科研所新选址的楼顶,长发随风飘荡。
落日很美,晚霞将天空染成了橙子的颜色。天空零零星星下着小雪,天气已经算是很凉了。
司律弦坐在黎麦身旁,眺望远方。
黎麦问:“你在想什么?”
“真好。”
人类从困境中站起来,奔赴向新的未来。
黎麦递给他一瓶过期了两年的高粱酒,自己又开了一瓶:“走一个?”
落日将酒都染成了红色。
司律弦凝视着黎麦被白酒浸染得红润的嘴唇,喉结滚动,一仰头,吞了一半。
黎麦目光盈盈:“谢谢你,人类伟大的事业有你的功劳。”
谢谢司律弦。
旺仔感叹:【这次居然没有激活安全协议,真的太好了!我还以为又要扣钱了!】
司律弦勾起嘴角:“是你的功劳。”
也是林泉轻的功劳。
黎麦高举酒瓶:“敬人类!”
光辉之下,司律弦与他捧杯:“致不朽的人类。”
轰轰烈烈的装甲车,从大楼间的夹道行驶过,装甲车里的士兵们好奇地张望着这个全新又残破的城市。
黎麦将手里剩下的半瓶酒洒在地上,摊开手:“打火机?”
司律弦从兜里拿出来递给他。
黎麦将打火机一扔,火焰倏然在高粱酒上燃烧,空气变得暖和起来。
“祝愿人类以后无灾无难,我就先跨个火盆啦。”黎麦拎起棉衣,从火焰上跨了过去。
他跳到火焰的另一侧对着司律弦招手。
司律弦无可奈何,大步流星跨过了火焰。
黎麦离开那天,人类在城里举行了盛大的庆功宴,五个周边地区的安全区的幸存者们,共同举杯欢歌。
黎麦可以预见在不久的将来,末日终将离去,春天在冬天之后总会到来。
末日过后的第六年,也是丧尸病毒迎来转折的第一年,各大安全区激活了归巢计画,重返家园建设家园。
两个月后,针对性的疫苗问世,人类不再惧怕丧尸带来的威胁。
五个月后,破败的小型城镇开始出现了商业化的行为和交易,标志着人类离开了那段艰难的岁月。
只不过有人还留在了旧的时代,不是因为他们选错了道路,而是因为他们无法面对崭新的世界。
黎麦很满意。
【欢迎回归】
第144章 地府新人才
意想不到,黎麦这场快穿竟然在阴间掀起了新的狂潮,当局连夜辟谣不会有西里尔病毒爆发大家才作罢。
末日凄凉荒芜血腥的景象展现在阴间百鬼面前,心慌意乱,纵然是鬼,看着也是心里发怵。
这是黎麦参与快穿直播以来,马赛克最多的一期,网上纷纷有粉丝要求看**版本。
旺仔感叹:“原来我还羡慕别的系统可以去丧尸世界,我再也不去了!又臭又脏,我不喜欢!”
黎麦笑:“可是我很喜欢。”
自从得知旺仔口中的“男嘉宾”就是司律弦之后,他对快穿世界总有种跃跃欲试的兴奋感。
离开演播大楼,孟橙澄打来了电话:“泉轻想见你。”
黎麦正好也需要和孟婆见一面,讨要些东西。
旺仔和黎麦在孟橙澄的办公室见到了林泉轻。
孟橙澄办公室以粉色和橘色调为主,林泉轻长发簪挽,几缕碎发落于脸颊,清澈如水的气质和孟橙澄热烈似火的办公室氛围截然不同。
每次来孟橙澄办公室,黎麦总觉得像是进入了某个大型手办展览会。
林泉轻同两人问候,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他眼睛红红的,可以看出来哭了很久。
林泉轻无数次想像末日结束的那一天,黎麦真的帮他实现了。根据快穿世界线变动条例,除了原主和原主身边的定向锚点,剩下的人在世界线被改变后将会按照现有轨迹生活下去,也就是“复活”,数以亿计的人得到了拯救。
黎麦才是真正的救世主。
林泉轻嘴唇微微颤抖,眼眸如同汪着清泉:“谢谢你,麦老师。我替他们谢谢你,我替孟芸、小鱼、张主任、张昊……”
“都是我应该做的。”黎麦抱住林泉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做的已经很好了,我只是锦上添花而已。”
林泉轻趴在黎麦肩膀上小声啜泣。
黎麦目光微沉,想起了另一件事。
他拯救了亿万的人,但收获的功德值仍然和以前一样多。
按理说,无论是在校园快穿世界中完成每个人心愿,还是在末日快穿世界种拯救亿万生灵,都应该拥有很高的功德值。也就是说,他能获得的只有渣男忏悔的部分,其余功德值都被用某种形式收走了。
而那些功德值很有可能流入了非法的管道,被司律弦所在的部门捕获,所以司律弦才会亲自跟踪自己。
不过很快就水落石出了。
黎麦安抚着林泉轻:“别哭啊,你还可以继续科学研究,阴间和阳间的科学体系不太一样的。估计你会觉得很有意思。”
孟橙澄笑着打哈哈:“林泉轻比我厉害多了,以后你也可以找他帮忙啊。我师兄给他安排好住宿了,以后就是我们的栋梁之材了,我一定认认真真给他挑选科研助理。你看看,你看看……”
孟橙澄敲打着桌子,桌子上有厚厚一摞投递来的简历。
这都是林泉轻的爱慕者。
说到这里,林泉轻有点不好意思:“我也不是非用助理。”
黎麦很有经验:“你面试的时候就问旁敲侧击观察他喜不喜欢泉轻,如果喜欢,就pass。我们找助理都不找自己粉丝的,太容易出事。而且,谁知道他喜欢的是我扮演的林泉轻,还是林泉轻本人?”
孟橙澄点头:“我也是这么觉得,所以现在把我的助理借给他了,也是个书呆子,但人品没问题。从小到大就知道学习,学猝死了,我从人才部把人弄回来了。”
旺仔惊呼:“你都有四个助理了吧,我严重怀疑你在挑选男朋友!”
孟橙澄翻白眼:“外貌和智商兼得,”她又看了看林泉轻改了口,“外貌、智商、情商很难兼得。”
旺仔高呼:“谁说的,我们麦老师就是三项满分,六边形战士。”
孟橙澄拖着腮帮子,啧了一声:“不见得,早晚得栽,也许明天就不知道栽到哪个人怀里了。”
黎麦只觉得孟橙澄看自己的目光不怀好意。
旺仔高呼:“谁能收了我家麦老师啊!”
林泉轻小声插嘴:“我觉得池尽不错。”
黎麦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池、池尽?”
林泉轻郑重点头:“可惜我不认识这个人,但他看你的眼神很有占有欲,我看得出来。”
黎麦失笑道:“让给你?”
林泉轻惊恐摆手,清冷的脸上显得有点滑稽:“至少在熟悉阴间科学研究前我是不会谈恋爱了。”
孟橙澄托着腮帮子:“走吧,我请你们吃饭,庆祝我收获了这么一位长得好看科研能力又强的中流砥柱,要知道隔壁部门天天找我要人,我俩还大吵了一夹,不让别人觊觎我的人才。以后泉轻有我照着,谁都不能欺负他。”
孟橙澄拍一下林泉轻的腰:“挺起腰板,走啦,姐姐带你吃好吃的。”
都是姓孟,但孟橙澄和孟芸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孟橙澄更像大姐一样照着林泉轻,久违的安全感让我林泉轻心里好似盖了一层厚厚的棉被,很温暖。
孟橙澄出手阔绰,选了附近一家黑珍珠餐厅,大手一挥,完全不看价格,上了一桌子满满的饭菜。
林泉轻还不太适应阴间的物质极大丰富,挑了很久才吃了一块炸带鱼,逗得旺仔大笑:“阴间不会吃不饱的,鬼吃香火也行,吃饭也行,不吃饿着也行,反正都是鬼。只不过不知道鬼变成丧尸是什么样子哦。”
孟橙澄:“唉,夏西溪那边前段时间送来一具百年死聻,估计和丧尸差不多,说是脚盆鸡当年遗留下来堵钢盔棒子的风水xue的。我还没来得急看,这件事情都引起国际争论了。前段时间正好配上你们末日世界,所有人都担心脚盆鸡干坏事。”
林泉轻满脸严肃:“我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孟橙澄笑着:“出现你们那个世界的末日概率简直比你连续彩票中奖十年还低,放心吧,要么伟大的地府怎么会派黎麦去拯救世界呢?”
酒足饭饱。
林泉轻很快就喝醉了。
旺仔给他喂醒酒酸奶,还不忘提醒他:“林老师啊,咱们以后做科学研究可不兴往自己身上扎针啊,你要是需要临床试验,咱地狱里有的是。到时候我托关系,能给你找到六七个呢,都有名有姓的,什么唐易啊、施亦辰啊、付贺晨啊等等等等,什么类型的渣男都有,你可劲儿扎,他们屁都不敢放一个。”
林泉轻脸颊泛红:“多谢……用不了那么多……”
黎麦拉着孟橙澄坐到一边。
孟橙澄抬眼一瞧,压低声音:“你又没憋着好屁,上次那个恢复记忆的药用得怎么样了?”
黎麦:“遇见点麻烦,还要个东西。”
孟橙澄:“哟,你这大明星明明可以**,偏偏要从我这里拿药。你要是被抓了,千万别供出来是我。”
黎麦坏笑:“放心吧,不会被抓,被抓**诱他。”
孟橙澄:“说,要什么?”
黎麦:“吐真剂,和失忆药。”
孟橙澄:……
虽然这两项药剂组合经常用于审讯等刑侦手段,但黎麦要这个肯定不是为了审讯。
难道是谈恋爱了,无法确认对方心意?也不像啊,孟橙澄不相信有人看不上黎麦,毕竟黎麦要是喜欢自己,都能把她弯掰直了。
黎麦眨眨眼:“好姐姐……”
孟橙澄:“恶心。”
夜里十二点,窗外毫无征兆飘起了小雪,预示着冬天来临。
廉政监察司大楼内,司律弦晃动着手中黑色咖啡杯。
咖啡浓郁的香气,将身侧的落地窗都熏上一层薄薄的热气。
他突然想起在末日世界中,在人类归巢计画激活后的盛大晚会上,黎麦高举酒杯,脚步轻快在人群中穿梭。
酒杯与一个个好友相碰,最后落到了自己眼前。
黎麦说:“来啊,喝一杯。”
司律弦其实很少喝酒,虽然酒量不错,但喝酒无法让他24小时保持理智,所以喝得很少,不过那天破戒了。
怎么知道喝得有点多呢?
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的目光始终在黎麦湿润柔软的嘴唇,很好看,令人遐想。
酒喝多了,黎麦微微张着嘴,葡萄醇香的气息萦绕在他的思绪里,眼睛半眯起来。
司律弦必须承认,如果一个人和黎麦对视过,无论什么时候,无论他那双眼睛盛满了璀璨的星光,还是危险得如同狡猾的狐狸,都无法再挪开目光,周围的一切都黯然失色。
灵动又狡黠的气质,让人捉不住他的尾巴。
脑海中的黎麦更挥之不去,司律弦不由得有些烦躁。
黎麦总是望着他,故意与他对视。
司律弦笑起来。
黎麦是个聪明人。
尤其是这次快穿,让司律弦不得不对他刮目相看。
凭藉这么多年的敏感性,也许黎麦很有可能自己猜到有人在跟踪自己,或者说猜到自己在跟踪他。
所以在末日世界,司律弦也不止一次试探,调弄这只自以为很聪明,其实也确实不差的小狐狸。
当自己问“你有没有透过我的眼睛看别人的时候”,他从黎麦的眼镜看见了一瞬间的惊慌。
司律弦确定,黎麦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黎麦应该早就觉得自己熟悉,否则不会叫错名字。
他早就知道是自己,所以从池尽出现的第一眼,黎麦就自然的抛出橄榄枝。
他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但不得不面对这个现实——暴露了。
什么时候知道是自己的呢?
第六感,还是……
窃听器?
黎麦是一个出色的演员。为了调查他,司律弦看过他全部的快穿视频,而且是内部数据的未删节版。
不得不承认,黎麦本身就是一个很优秀的人。善于掌控人心,情感细节,善于观察细节。
自己的身份被黎麦发现都是早晚的事情。
那么,当他开始有了怀疑的种子的时候,就会查找证据。
司律弦想起那天自己在废旧工厂等待了整整一天都没见到所谓的交易现场。从那个时候,这只小狐狸就使坏了。他一定是发现了窃听器,所以故意说了那些话。
真可爱。
黎麦身上,真的充满了无法用语言描述的魅力和性感。
浓浓的黑咖啡香气无法拉回司律弦的思绪,那张勾人视线的嘴唇又重新出现在自己脑海中。
一定很柔软。
司律弦突然冒出一个陌生的想法,他想粘贴去,看看是不是和自己想像中一样炙热滚烫。
不,一定和他认为的那样,像一颗甜蜜的,融化的奶糖。
司律弦眯起眼睛,目光由沉静逐渐变得危险、兴奋,嘴角不自觉的扬起,最后发出一声沉沉的哼笑。他喜欢头脑聪明的人,聪明的人有很多,但思维敏捷又性感的人,只有黎麦一个。
他翻动着秘书整理好的文件数据,在离开之前他调整了调查方向,所以和自己猜想的一样,黎麦其实也算是受害者之一,至少他是不知情自己的功德值被拿走的。
司律弦不由得有些烦躁,似乎失去了光明正大跟踪黎麦的理由,合上卷宗。
下楼,发动汽车。
他没回家,漫无目的上了高速,竟然开到了那日的破旧工厂。
远处游乐园霓虹灯璀璨浪漫,摩天轮的灯光如同坠落房间的星星。
司律弦靠在车边,望向远处,双目含笑。
点燃香菸,烟雾融化在空气中,菸草香气淡淡弥漫开来。
是摩天轮吧。
司律弦望向远方,那天黎麦应该在最高的摩天轮车厢里,拿着望远镜观察自己。
他会想什么呢?
他会想居然是司律弦啊。
司律弦轻叹。
别墅区,两人的卧室都是灯火通明。
谁都没睡着。
明明在快穿世界里睡也睡了,摸了摸了,但还要装作不认识。
黎麦穿着奶蓝色的睡衣,打开计算机检索关于功德值的全部信息。文本看多了,眼睛干涩,总感觉身边缺少了什么。
黎麦没好气想,总不能是少了个大男人吧!
同一个人陪伴自己快穿就像经历了三生三世,他几乎习惯司律弦在自己身边了。
撩开窗帘,正好看见对面的司律弦也在对着计算机显示屏查看东西。他感受到目光,抬眼,用勾起的嘴角打了个招呼。
黎麦眯起眼睛笑了笑,放下窗帘,场面一时有点尴尬。
功德值信息并没有给他有效的思路,想到旺仔曾经说的《安全协议》,黎麦确实没有认真研读公司给的操作手册。在手册里的内容没有发现端倪后,黎麦翻箱倒柜找到了最开始签署的工作协议。
“甲方为重生爽生命健康有限公司,乙方为黎麦……”
然后是工作内容,工作目标,绩效考核,五险一金等等,合同有效期是50年,在50年内被辞退黎麦还有N+1的待遇,也不知道如果辞退自己公司要赔偿多少钱。
黎麦快速浏览,目光锁定在项目3.1.2的结算条约上:【单次快穿项目结算时会将渣男悔改所产生的功德值发放至员工个人账户。】
结算的时候只会结算渣男忏悔产生的功德值?
黎麦冷笑,如果自己猜得不错,这应该是一个文本游戏。因为所有人都默认,功德值只会通过渣男忏悔产出,所以这条规则看起来是100%覆盖了所有功德值,但并没有包含其他方式所产生的功德值。
有了猜想,但没有证据。
如果司律弦还在调查自己,可能因为他也没有找到关键性证据链证明是公司出现了问题,还是他黎麦出现了问题。
自己打了这么多年工,应该被捞走了不少油水。
但黎麦不着急。
他要问问司律弦,跟着自己到底是怎么个意思?
从末日回来半个月后,阴间开始进入了准备新年过节的状态。
街道张灯结彩,热热闹闹,就连平时清冷高贵的小区都布置上了一盏盏红灯笼。
旺仔趁着元旦假期去巴黎度假了,留下黎麦“孤寡老人”在家里蜗居。
夏西溪和程鹿邀请了黎麦几次来家里做客,都被回绝。
夏西溪调侃:“哥,你真是想和谁过啊?需不需要我给你画一个桃花符。哦对了,我最近还遇见了会巫蛊之术的,也可以帮你下蛊啊。”
黎麦笑:“我凭本事勾引人,你也太看不起我了吧。”
夏西溪说:“不是看不起,我怕你脸皮薄。你在快穿世界用的是别人的脸,心里阈值高。这个词是这么用的吧,你要是用自己的脸,肯定很多事情豁不出去。”
黎麦:“我那是尊重你们的人设。”
夏西溪:“放心吧哥,你的心愿很快就达成了。”
黎麦:“你算我?”
夏西溪笑嘻嘻:“红鸾星动,祝你好运,拜拜。”
黎麦:“唉等等,动成什么样了?”
夏西溪:“金风玉露一相逢,芙蓉帐暖度春宵。”
黎麦:“你别咒我,你算的不准。”
夏西溪:“好喽,不准哦。我和我们家老爷子要去公务外出,那回来再见面。”
挂了电话,黎麦眨眨眼。
小孩子就是不害臊,才多大就喜欢打听这些。
春宵苦短?怎么可能?
黎麦默默看了看自己准备好的吐真剂和失忆药,又不是下春药。
跨年夜前夕,黎麦给司律弦发了个短信,盛情邀请亲爱的司长大人来家里做客,并且备好了一桌子好酒好菜。
他特地邀请专业厨师来家里做的避风塘富贵龙虾、花雕酒醉蟹、刀鱼抄手、秘制熏鱼、蟹黄狮子头豆腐煲,还有豆花冰粉甜品弱干。
司律弦看着微信,答应了邀请。
两人家里挨着,又不是什么正式场合。
司律弦出现的时候穿着休闲,黑色紧身羊绒衫勾勒着经常锻炼的流畅曲线,袖子上撸起,露出手腕上纯黑色的符箓陨石表盘腕表,手背血管明显,手指修长,比快穿时候的还要好看。
从家里走过来没打伞,零零落落的雪花在他的肩膀和发丝间融化,就连睫毛上也挂着两滴融雪。
黎麦穿着慵懒,丝绸长款睡衣风衬衫遮住了屁股,毛茸茸的拖鞋很可爱。
黎麦笑嘻嘻问候:“我还怕你不来了,准备了一桌子菜。红葡萄酒还是白葡萄酒?”
司律弦:“如果是龙虾的话,白葡萄酒。”
两人根本不像不熟的邻居,这种熟悉感的装不出来的。
司律弦甚至没有推脱,客随主便,而是真的选了起来。
黎麦乐呵呵,从冰箱里拿出冰镇白葡萄酒。
窗外夜色朦胧,不远处已经开始绽放零星的烟花。一旁的电视机打开播放着跨年夜的晚会,不显得吵闹。
黎麦:“厨师做好我就让他回去了,我去端饭菜,你等我一会儿。”
“好。”
司律弦站在客厅,目光瞟着沙发,沙发下是他藏起来的窃听器。
弯腰,手指轻触,**落入了掌心。
司律弦不动声色将窃听器放入了口袋,即使掩耳盗铃,他也不想在黎麦那里留下“偷窥”别人的证据。
“等急了吧。”
黎麦冒出来。
司律弦收好窃听器:“我帮你。”
他太熟悉黎麦的习惯,两人就像在一起生活了很多年。
快穿世界所有的细枝末节都涌入了脑海,他知道黎麦喜欢搭配着饭菜吃水果,他知道黎麦不会最后吃甜品,于是所有菜品都端了出来。
显而易见,这次的果盘里有水蜜桃,也有西瓜,但都是一人份的。
不是给自己准备的,因为他没有那么爱吃甜食。
是黎麦的故意挑衅。
司律弦发笑。
在晚会的背景音中,碰杯,清甜果香的白葡萄酒滑落口中,两人就像认识了很久的旧友。
司律弦问:“怎么想到邀请我?”
黎麦:“因为大家都是留守儿童啊,邻里之间要相互照顾嘛。我猜要请你吃饭的人一定很多,所以谢谢你来。”
两人吃了很多,谈天说地,不过大部分时间是黎麦在侃侃而谈快穿世界中的见闻。
桌上的菜肴没了大半。
暖黄色的烛光,荡漾着不自知的暧昧氛围。
司律弦问:“经过了这么多世界,你最喜欢哪个世界?”
黎麦摇头:“对我来说都一样,因为那都不是我的人生,对于我来说,无论是裴暮也好,迟云肆也罢,他们都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我的朋友。他们是原主的朋友,而我只是一个套在面具下的人。但是,谢谢此刻有你的陪伴。”
他笑起来比酒还要香甜,酒精让脸颊染上了靡丽的红色。
雪花纷纷而落,窗外洁白一片。
两人酒量都很好,黎麦脸颊微微发红,但司律弦全然没有上脸,只是眼眸中的光看起来有些晦涩,就像藏在森林中的捕食者。
司律弦笑:“不客气。”
黎麦侧头看了看表,现在吐真剂的药效已经发挥作用了。
早在最开始,他就在司律弦杯子上涂抹了吐真剂,黎麦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如果两人谈得愉快目标一致,他就不会再下失忆药,如果不愉快,那么很抱歉,司律弦就要忘记今晚自己经历的一切了。
黎麦笑:“我总觉得和你认识很久了,你总让我想起故人,或者说是很多个故人。”
他故意说这句话,观察司律弦的反应。
司律弦靠在椅背上,主动伸手碰杯。
酒杯发出叮当的声音。
司律弦的嗓音如同优雅的大提琴:“我们确实已经认识很久了。”
黎麦目光幽深如蛇,看来上鈎了,药效已经发挥作用了。
黎麦故作好奇:“为什么这么说呢?”
司律弦嘴角微微扬起,声音玩味,丝毫没有拐弯抹角:“因为我就是柏谨意,不对吗?”
坦坦荡荡,直白得让人恍惚。
目光如同炙热滚烫的一道鞭子,黎麦的脸不由自主红起来,心脏开始剧烈跳动。
司律弦故意通用柏谨意温和沉稳的声线,但语调更像是将人玩弄在股掌之间的恶魔。
是实话。
是吐真剂,没错。
黎麦深吸好几口气,乘胜追击问道:“是你一直在跟踪我,对吗?”
司律弦抿了一口酒:“是。”
黎麦:“为什么?”
司律弦反问:“你说呢?”
他的声音如同绵密编制的情网,似笑非笑的勾勒出金丝牢笼。
黎麦心脏突然停跳了一拍,突然觉得不对劲,怎么都不对劲!
司律弦不应该是这个表情,也不应该这样回答。他就像恶魔一般,循循善诱等待自己落入陷阱。在对方炽热的目光下,黎麦觉得自己彷佛都不能动了!
司律弦站起身,走到黎麦身旁,垂眸凝视着他,一寸寸地描摹。
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转动着葡萄酒杯。
司律弦声音沉滞,似乎带有催眠的效果:“这杯酒是专门给我准备的吗?”
黎麦脱口而出:“是。”
——怎么可能?
司律弦弯腰,温声追问道:“那你,是不是放了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