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
往日散漫张扬的声线沙哑得厉害,沉沉地混着吐息一起压下,郗烬忱坐在他腰腹处的衣服上,大腿绷紧出的弧度流畅而有力。
卿淼揉着发懵疼痛的脑袋下意识低头,捡起一旁的眼镜过很久才聚焦视线,发现自己白大褂内的黑色衬衣竟然湿透了。
“什么东西…?”
他茫然地用指腹碰了碰,触到一片湿漉漉的痕迹。
碎掉的咖啡茶杯还在一旁的地上向他哭泣,是可怜的还没有喝一口的咖啡。
那这块的衣服怎么会变得黏黏的……?
好吧,咖啡加了糖块后的确黏得牙疼。
卿淼未经思考地抬起手,一把抓住对方的手臂:“喂,我说,你……”
话音未落,平躺着的皮肤突然感觉到一阵更为汹涌的湿意,连带着被他抓住的手臂也在受不住地往回瑟缩。
怎么回事?卿淼看着自己衣料上不断扩散的深色水痕,就碰一下而已,怎么更狼狈了。
傻子也都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郗烬忱这是干什么,持笔袭凶?卿淼头皮发麻,脑海中警铃大作,仿佛预感到自己即将被迟聿驷用那柄黑刀大卸八块的场面,那刀刃一闪而过冷光森然,他整个人直接血溅三尺。
他能不能不死了,他是真有点害怕了。
但面前的人似乎早已适应了这种高端的感觉,只几息而过,就用滚烫的掌心反手扣住他的手腕,嗓音里裹挟着絮乱不堪的喘息。
“……帮我。”
帮谁?怎么帮?帮什么?等等,你说谁帮?啊,我吗?
卿淼脑海中瞬间闪过几个危险的念头,但就算给他一口气吃十个熊心豹子胆也不敢真的付诸实践,他躺在地上“呃”了半天,不由得喉结滚动,声音发颤:“你冷静一下,郗烬忱,你先冷静,我帮你去叫,呃,迟聿驷?”
郗烬忱握住他手腕的指节已然开始泛白,力道却仍然虚软。他固执地牵引着卿淼的掌心往自己小腹上放,指尖都在颤抖,却仍然强撑出一副游刃有余的凶相。卿淼看他这副模样,一时间什么新仇旧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鬼使神差地主动探过手去。
“……把……”
破碎的呼吸声压抑不住呜咽,郗烬忱喉结剧烈滚动,半晌拼凑出完整的句子:
“你…唔……异能…关了……”
这一幕好像有些似曾相识。
卿淼想起不久前在实验室的那次,当时郗烬忱也是这样,将他按在墙上,自己却被刺激得站都站不住,只不过这次的情况似乎更糟。
体内的异能能量体和不断涌出的热交织在一起,这一切都有些超过他一开始能接受的构想。
抛弃尊严的哀求他根本做不到,主动的那句“邀请”已是极限,但迟聿驷除了第一次外,真的就只是在一旁看着。
这个丧失掉人性与情感的人看起来对这方面毫无需求,【省略作者编造出来觉得很满意的十二字】,哪怕身体起了反应,也依旧能从容不迫地一边看着他一边品尝茶水。
郗烬忱只能攥着那把黑色长刀的刀柄,借助冰凉的握手和链条轻轻【*】,试图缓解半分无法忍受的糟糕折磨。
刀柄被浸得湿滑难握,啪嗒一声掉落在地,郗烬忱几次尝试都未能拾起,迟聿驷就会在这时伸手,用掌心重重掴过………
*丝毫不留情面的动作。
垂眸瞥一眼地上反着水光的刀柄,迟聿驷抽了张纸擦掉自己衣服上的沾渍,转而注意到他磕在桌面上微微移动的膝盖。
“捡起来。”人类最强淡淡道。
“弄脏了的话,”那双冰蓝色的眸瞳微眯,迟聿驷撬开鲨鱼的唇齿,用那只手的指腹去触碰尖牙,语气低沉地询问,“哪里还有刀给你用?”
系统的能量正被郗烬忱体内的存在疯狂攫取,面板在视野里闪烁出让人眼睛疼的灯光,卿淼被这一切弄得头都要大上一圈。
什么能力都没有,他去哪给这家伙把那玩意关了?!
他立刻高举双手作法国军礼,反复示意:“第一小队队长,呃,他应该马上……?”
郗烬忱半眯起那双雾紫色的眼睛,定定地低头看他,似乎是在分辨他所说这句话的真实性。
几秒后,他低喘着哑哑笑出声,松开卿淼的手腕,右手胡乱打了几个响指。
虚软的指腹做这个动作有些难以成功,一直到第五次还是第六次,一声完整的脆响才破空响起,紧随其后地,郗烬忱的身影瞬间消散在空气之中。
眼前人偷袭完又莫名其妙地走,卿淼僵硬地躺在地上,呆滞地盯着自己湿透的衬衫。
换衣服,换衣服,必须赶紧换衣服,装作没发生的样子……迟聿驷马上就来了,他可不想被杀死。
被陈二毛打出心理阴影的钟鸣曜在这时终于狼狈地从门内逃出来,不爽地在走廊拐了个弯,他一眼瞥见瘫在地上的卿淼,脱口而出道:“卿淼博士,你咖啡撒了?”
卿淼:“……”
这是咖啡的问题吗?!这他*末日脏话*的分明是——
他抹了把脸,生无可恋:“对,特别好喝的全糖美式,还有我的杯具,全碎了。”
强忍着身体糟糕的反应, 郗烬忱几乎是一路闪现般飞蹿回俱乐部。
房间的门刚一滑开,他就扔掉外套踉跄着跌进沙发蜷缩起来,用额头抵住靠枕, 呼吸又重又急。
衬衫早在路上就被自己扯开,露出大片大片泛着青紫的雪白胸膛,他侧躺在沙发里, 指尖攥着表层柔软的面料,修长的腿脱力地搭在扶手边,裤腰早被蹭得松散, 露出一截被薄汗润湿的腰线。
腿根在细微地颤抖, 狭窄的蜗居仍然保持着他上次出门时的样子,还是那副什么家具都没有的凄凉。但在郗烬忱心里,竟莫名其妙对这简陋的方寸之地感到了几分安心。
他狼狈而放松地陷在温暖的棉花之中, 而不用像之前那样如一条搁浅的鱼般跪在冷硬的桌面上,连膝盖也被硌得生疼。
迟聿驷将他锁在桌子上,观察他被迫思维溃散却得不到半分纾解的样子,简直是一种全方位的新式惩戒手段。
郗烬忱根本不在乎被欲望支配控制, 甚至不介意成为迟聿驷或其他什么人的玩物, 只要能从中获得欢愉让他觉得爽,在不牵扯到底线问题的情况下——只要不真*他, 什么人想怎么弄玩什么花样他都能接受并且乐在其中。
只是对于这位关系不好界定的存在,他微弱的自尊心在不合时宜地隐隐作祟, 实在无法坦然地面对迟聿驷这个人,并且说出对方要他塌下腰迎合后紧跟的秽词浪语。
绝对、绝对是迟聿驷的问题。
郗烬忱想,如果是其他人,他肯定不会想这么多。
从让他说“请主人调教”开始,到逼他承认自己是个欠*的**, 尽管郗烬忱始终保持着完全没必要的奇怪抗拒,也一点不耽误这位冷冰冰的人类最强内心深处愈来愈发严重的恶趣味。
一次拒绝,下一次的要求便会更为苛刻,以此恶性循环,像是拿准了他不会主动求人,将郗烬忱困在失水的牢笼里不得解脱。
尤其是在经历了五天近乎不休不眠的暴虐亲密后,这具不堪的身体早已无法忍受对晴雨进行的戒断反应。对方越是不碰他,他就越是对此渴求,开始失神地怀念那些无法忘掉的欢愉,几乎都要神志不清地像个最下贱的**一样在迟聿驷面前展露自身,而这一切正是对方所期望的。
为了看到他失控地掉下眼泪,再向自己彻底服软。
于是趁着这位‘外表冰冷内心难以评价’的男人终于外出执行任务的空档,郗烬忱斩断锁链,套上衣服离开了他的房间。
仍然还是万年不变的黑色风衣,郗烬忱精心搭配的修身西服外套早已被撕毁报废。而迟聿驷的衣柜里没有其他的,这位明日基地第一小队队长像个万年王八般审美奇特且性格偏执,衣柜里一眼望去只有黑色风衣、黑色风衣、以及黑色风衣。如果这是个剧情流末日开放游戏,那这四个字绝对会成为人类TOP1永不褪色的代表性皮肤。
装备了角色迟聿驷的默认装备,郗烬忱走前还不忘取回自己被没收的巧克力棒。这座公寓的结构图他在那五天中早已摸清,从窗户看去,占据着整个明日基地最好的地段,但内里陈设的简陋程度和他的安全屋相比也不遑多让。
可能所有能看的东西都被堆在锁住他的餐厅里了,搞什么啊,真当他是餐桌上的鱼?
告别完卿淼,郗烬忱在回来的路上头脑昏沉地想:干脆随便抓个人先把自己这折磨般的晴雨解决一下好了。
体内在被卿淼碰到后剧烈翻滚的能量体几乎要将他整条鱼都烧干,暂且除了这件事外思考不了任何其他的事情。
但路上随便找的人标准参差不齐,万一跟卿淼刚刚的表现一样呆就更扫兴了,虽然把刀抵在对方喉咙上胁迫也颇为有趣,可遇到表现不呆的,以自己现在这副模样,随便劫人的话保不准没一会儿就会被反客为主……
郗烬忱勉强发动脑海里残存的思考能力,最终得出一个结论——就是安全起见,还不如直接回俱乐部找一个人好了,懂规矩,给钱办事,会很麻溜地躺下让他主导,还不会像迟聿驷那般让他反复煎熬。
总之,只要能摆脱这股几乎将他逼疯的燥热,现在是谁都行。粗鲁的、温柔的、陌生的……只要不是迟聿驷,不管是谁怎样都可以。
“哈……”
只要不是迟聿驷,郗烬忱没忍住哑笑起来,发现自己竟然真的在权衡利弊。在拥有这副放荡不堪身体后的现实之中,甚至开始认真思考起了“随便抓个人”和“雇专业人士”哪个风险更低。
风险和安全……
在记忆里,这四个字明明是迟聿驷才喜欢考虑的事情。
身体实在太过缺乏水分,喉咙灼烧般干涸,郗烬忱灌下整整一壶茶水,任由水流顺着唇角溢出。茶杯里不断泌出的热意将沙发面料浸得深暗,洇开深色的痕迹,很快地渗透棉层,只留下无法被吸收的粘稠液体。
……明明已经喝了那么多水,为什么还是渴得要命。
他仰头靠在沙发背上,用膝盖夹住靠枕,撩起额前散乱的银紫色发丝。
指尖勾住左侧被斩断了锁链的圈环,隔着衣料狠狠一拽,感受到尖锐的疼痛如电流般直窜脑海,又在瞬间被扭曲为细密的酥爽。
疼痛的,
滚烫的,
脑海中又想到迟聿驷,郗烬忱近乎是自虐般地加重力道,重重揉过那两片被扇地肿胀发痛的唇瓣。
可越是隔着衣物触碰,身体内的那股燥热就烧得越凶,像是要把理智彻底焚尽。
自己全然无法疏解,他低喘着摸出一张银色卡片,在界面上随意划了几下,潦草地编辑了一句话,随后将它甩到一旁的地上。
这算是什么……郗烬忱闭上眼睛,呼吸絮乱破碎之间,摸到在进门时被他扔到一旁的黑色风衣。
俱乐部地下一楼,酒吧昏黄的灯光里,一头蓝发的青年正靠在吧台旁,百无聊赖地擦拭着他那把被改装过的手枪。
俱乐部代理掌权人换届,动物园变成酒厂,他前段时间刚从“苍鹰”被改名为“b52轰炸机”,对这个新名字颇为满意。
身为一个年仅二十二岁、有理想有前途有实力的三有优秀男人,b52轰炸机的理想就是想要邂逅一段末世中最浪漫的美好感情,于是在处理完手头所有任务后的半小时前,他做了一件照同僚来看不可理喻的事情——算了算自己的所有积蓄,然后清空了自己的俱乐部终端,只添加上了一项‘不一定陪还可能杀了雇主’的陪睡服务。
几天前倒是有个来咨询丧尸皇踪迹的黑发小子看起来长相不错,他很是喜欢,于是主动揽活带着那人殷勤地在俱乐部上下逛了一圈,介绍这个推销那个,结果黑发小子就单纯来问一下,问完就走还不给钱,这简直太败好感。
“B,”调酒师递来一杯鸡尾酒,玻璃杯底压着一张暗紫色房卡,“上头有人点了你。”
代号为“b52轰炸机”的青年动作一顿,从思绪中即刻回神,夸张地把枪一把反扣到桌面:“啊?真假,这么快?”
“上头是多上,几阶?”身为七阶之下无法无天的六阶异能者,b52不加掩饰地将枪口对准调酒师,威胁道,“哥们,你不要诓我啊,对我还用这套就不太好了吧,能在我上面的不是代理就是……”
他语气玩笑起来:“总不能还是‘那扇门’里的谁吧?”
调酒师没有回答,只是用沾着酒渍的抹布擦了擦手。
嘿,这态度。
“房卡有效期三十分钟,去不去随你。”
b52手指轻轻敲击吧台,用几乎纯白的眼瞳盯着暗紫色的房卡。
“这能不去?”他啧了声,端起桌子上的b52轰炸机,将上方的火焰也连带着一口闷掉,冰凉的酒水顺着喉咙穿过食道,混合着咖啡酒与百利甜的香味扩散在胃里炸开。
走向楼梯时,B52感觉到整个酒吧雇佣兵的视线都集中在他身上。这些或好奇或嫉妒的目光他通通都不在意的无视,只晃着手心里的暗紫房卡,对上面的门牌号堪堪称奇。
这可是个大数字啊。
在不知道多少层走廊尽头那扇铁门前,他停顿了几秒,就在准备用房卡贴近把手时,铁门发出装置启动的嗡鸣,缓缓向两侧滑开。
住这里的是什么人呢?
女人还是男人?丑陋的还是漂亮的?温柔的还是漂亮的?冷漠的还是漂亮的?啊他没别的要求只要漂亮就好了。权限这么高的话,异能有多强?丑的话他打不过怎么办,照俱乐部以往几位代理人来看,现任是个吹毛求疵的五阶女人,上任是个利欲熏心的四阶男人,所以里面这人究竟好不好看漂不漂……
B52在脑海里胡思乱想的猜测被一阵剧痛打断——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连房间内部陈设都没看清,一声脆响后,他的脸颊便狠狠撞在地面上,冰冷的触感让他瞬间清醒,感受到房间主人的压迫感如形成实质般恐怖而可怕,近乎于深不可测,他的异能甚至来不及发动就被彻底压制。
“带上。”
伴随着又低又哑的性感声线,一副皮质眼罩砸在他的脸上。
浑身上下都传来危险警报,B52下意识动了动,肌肉记忆先于意识想要捡起跌落在一旁的手枪,指尖刚刚触到枪柄,视野边缘毫无征兆地出现了一只皮鞋。
皮鞋的鞋尖只抵住枪身轻巧地一勾,目标物便旋转着飞速滑向墙角。
脊背遭受重击,B52被迫伏低,看到鞋底一闪而过的猩红,阻断了他想要探究的所有视线,只能注意到对方被一件不伦不类衣物包裹着细微颤抖的腿部线条。
……好像是件大衣?
哦,b52自己回答自己,原来是不让看脸的。
“…闭眼……”
短促音节在甜腻而涩晴的破碎喘息中自后方传来,视野里,对方的红底皮靴有些出现重影,B52趴在地上下意识闭眼,紧随而来的,他跨坐在了自己的腰上。
身体被绞紧,他眩晕地眨动眼睛,某种温热的触感正从腰部的衣服湿答答地不断渗入,让衣料与皮肤黏连在一起。
是汗吗?B52慢半拍地闻到空气中巧克力融化后的味道,还有很浓重的、一股石楠花特有的——
“——砰!”
身侧的铁门突然发出剧烈的重响。
金属摩擦般刺耳而沉重,那声音不是普通的敲击,反而如同某种猛兽正用利爪撕开门扉。
前所未有的慌恐感抓紧心脏,B52意识到门外绝非普通的入侵者,冷汗直冒而出,他感受到跨坐在腰上的人在瞬息绷紧了全身,撑在脊背的手指也战栗起来,痉挛地喷出一大股一大股的温热。
或许是冷汗,或许是被克苏鲁攻击后的科幻描写,总之绝不可能是某种不可言说的会被锁文的其他存在。
对方仿佛在勾引人般的吐息太过让人**起立,冲淡了一部分心理上的恐惧,B52艰难地吞咽着唾液,悄悄睁开半只眼向门口望去。
一柄黑色长刀正静静插在门缝里,刀身泛着幽蓝色的冷光。
刃口所过之处,门框与墙体间裂开一道无形的缝隙,彷如切割开空气,再稍稍一划,便将二者彻底分为两体。
蓝光波动,铁门被轻而易举地暴力踹开,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整扇门重重砸向墙壁,在一半消失与一半变形的诡异空间中彻底报废,又在分秒间触发被动功能紧急复原。
逆光中,一道修长的身影缓步踏入,黑发蓝眼的男人身着一件简单到没有任何装饰物的黑色风衣,冰蓝色的瞳孔温度极低,根本不像是活人能够拥有的一双眼睛,B52猛地闭上眼睛移开视线。
刀尖拖地,在地板上划出磨耳难忍的音调,穿破空气,直冲耳蜗而来。
来者把玩着手中长刀,目光缓缓扫过室内的景象,嗤笑一声,眼底却毫无温度。
“打扰。”
他随意地倚在墙边,指节轻叩刀柄,漠然道:“我就看看。”
熟悉且冰冷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难以言喻的悸动感又一次自心脏传来。
这慢一拍的心跳,无法控制的流出……身体种种般的反应这段时间里他都再熟悉不过。郗烬忱的神经反条件绷紧一瞬,指节在身下人被润湿的衣料上攥出褶皱。
迟聿驷简单地抱着刀站在那里, 真的只是在没什么表情地看着。
那双冰蓝色的眸瞳平静无波,正用无法忽视的视线缓缓掠过小辫男人紧绷的肩膀与脖颈,在凌乱敞开的衬衣间游走, 最后落在掩盖住他一部分大腿的黑色风衣上。
风衣外形早已皱得不成样子,却仍死死绞着郗烬忱发抖的腿-根,潮湿的布料上泛起一大片一大片混杂不清的深痕。
迟聿驷的视线略带深意地停留于此, 几秒后, 他冷冷笑了一声。
这笑声在这种场合下实在太过于耐人寻味,整个房间随之都陷入死寂,唯有一人毫不压抑的喘息声在空气中回荡。
B52轰炸机在原地死死闭着眼睛, 冷汗顺着额角滑落。他不敢动,甚至不敢呼吸,迟聿驷出现的那一刻,这位升上六阶后字典里就没有‘害怕’二字的佣兵先生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看见自己人生的走马灯在眼前流转, 生动形象地诠释了*有多硬心就有多凉。
他感受到身上人的身体在一阵一阵战栗, 指节几乎要隔着衣料掐进他的皮肉。而门口黑发男人的目光始终缓慢、冰冷,带着某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审视。
只要稍有异动, B52轰炸机毫不怀疑:那人手中的黑色长刀就会瞬间洞穿他的头颅。
——捉奸?还是找事?这算是什么?!
他惶恐不安地思考这两人究竟是什么关系——仇人?爱人?纠缠不清的旧情人?真看假看,还是刚刚那句话其实是在点他?!
‘我就看看’, 你到底要看什么啊?!这个人尽皆知不好惹的人类最强到底是怎么回事?!
B52的血液几乎都要凝固,更为恐怖的是,坐在他腰上的男人在这时突然出声了。
滚烫的吐息羽毛般扫过后颈,他似乎俯下身趴在了自己身上,低哑的闷笑不知道是在邀请还是在挑衅。
“……你要看?”
黑发男人不语, 仍在那里抱刀而立,那道有形的目光更为危险不善。
B52不敢轻举妄动,于是B52学僵尸一动不动,几秒后B52天才般灵机一动,在蠢蠢欲动后立刻高呼:“不不不不不是我打扰了!是我该在一旁看着才对,不对,是我就该出去!我不应该在这里,我这就出——”
“…你去哪?”
B52话语顷刻便卡在喉中,察觉到房间的主人扣住他的肩膀,将整个人的重量都压了下来,随即在絮乱的热息中,手指抓住他的发丝低吟:“蓝…色…真好看……”
蓝发青年身上萦绕着熟悉的能量波动,貌似是卿淼的异能。
腹部的能量体欢快地旋转成漩涡,郗烬忱被热-朝影响的完全平息不了。
他不由得拧动身躯,在B52轰炸机衣料上难忍地磨-动,将泛红的额头贴上对方冰凉的作战服后领。
“…嗯…迟聿驷……”
沙哑的嗓音泄出暧昧不清的音节,而他嘴里的人正站在距离他们十步之外的位置,居于门框自动修复所带来的光影闪动之下,看不清面容具体的神色。
他顿了几秒,抱住刀的胳膊在胸前替换交叉,挽至手肘的袖口下,露出的肌肉线条充满经过千万次挥刀后的力量感。
纯爱青年B52轰炸机因这有准确人名存在的一声火速立了又萎了,努力忘掉身侧的大腿是有多柔软而……他小心翼翼睁开左眼的一条缝,试图把自己变成一个没有存在感的靠垫,视线锁定黑发男人环抱的黑刀。
在上方晴-动的低吟声中,B52默默发动了被自己忘到十万八千里外的异能:
“换!”
空气变幻扭曲,迟聿驷怀中一沉。
原本冰凉的黑色长刀在话语落下时,突然变成一具温热的躯体。
原本的黑色长刀直挺挺地躺在宛如死尸的B52轰炸机背上。视野内,郗烬忱染着潮-色的那张脸近在咫尺,发辫在蒸腾的呼吸间蹭到脸颊,歪斜衬衣下的肌肤正随着呼吸起伏,
其上的圈环被斩断了一截锁链,自松散的纽扣缝隙间露出圆润的红晕。
他垂眸看着落入怀中的猎物,掌心按在对方腰侧凹陷的骨骼。
腿-间夹着的风衣在不断*动中散落到地,刚刚经历空间变化的郗烬忱下意识恍惚一瞬,半眯着眼睛,抬手抓住面前人黑色的发丝。
鼻尖几乎相触,氤氲水汽的眸瞳中透着晴雨未褪的水光。像是不解为什么会变色一样,郗烬忱疑惑地向前探头,再揪了下手中黑色的发丝。
他微微偏头,盯住迟聿驷冰蓝色的瞳孔,停留在一个任何一方稍微前倾就会唇瓣相贴的距离。
“…你……”
半晌,他发出含混的鼻音,温热的呼吸散在迟聿驷唇角,松开手,又低低笑起来,鲨鱼齿在唇间若隐若现:“…这张脸…哈……真…令我讨……”
“……呵。”
拿出十分耐心准备听下去的迟聿驷冷笑了一声。
伴随着一阵什么东西碰撞又落地、磕碰又敲击的乱七八糟的混乱声响,像是在调情一样的戏谑言语莫名其妙消失。
在一旁扮演地板的B52轰炸机眼睛眨了又眨,没忍住还是好奇地回头悄悄向那边看了一眼。
一个扎着小辫的银紫发男人跪在凌乱的黑色风衣上,迟聿驷正用一把眼熟的手枪撬开那排尖锐的鲨鱼齿,枪管与牙齿碰撞、再与舌头相触时发出黏-腻水声。衬衫缝隙中延伸出的蓝色锁链哗啦作响,链接至迟聿驷的腕间,绷成一道笔直的线条。
男人的长相实在俊美,发丝垂落在凌厉的眉骨间,衬得那双含着水光的紫罗兰眼睛愈发摄人心魄,哪怕是一副浑身不整的狼狈模样,唇角还挂着谐谑的愉悦笑意。
B52顿时瞪大了眼睛,记忆在脑海回溯——这不就是上次接了任务后,刚出俱乐部就直接用他的枪给了他一枪的男人吗?!
等等,是不是有点绕口,不对,我的枪?!
当抵在咽喉深处的枪管缓慢退出时,男人忽然伸出舌头,殷红留恋般地舔过枪口,在上方留下一道晶亮的湿痕。
被浸湿的黑色风衣在地板上团成一团,无法吸收水体的材质使得地上很快聚集出小小水洼,迟聿驷眉头微动,鞋尖隔着衣物抵住这人还在不断流淌的入口。
他拽紧锁链:“这么想要?”
郗烬忱被拽得向前踉跄,却低喘着,用齿尖轻咬枪口,并起腿拢住皱巴巴的风衣和---。
“你不来的话……”他松开嘴里的枪,慢动作地膝行着后腿半步,嘴唇微张,含糊不清地低笑,声音沙哑得不成调子,“…我找……”
枪械走火的爆鸣声在耳旁猛烈响起。
目光扫过一旁那个被火系异能灼烧殆尽的纸箱,迟聿驷眸色暗沉下来。尚未冷却的枪管被按在对方脆弱的下【下】下唇边,灼热的触感激得怀中人剧烈一颤。
他猛地扣住郗烬忱的腰/身将人翻转,右手凌空一握,那把黑色长刀便破空而来。
“喜欢给人看?”
掐住大推内测的指节发力,迟聿驷把他正对着朝这里偷看的B52方向,将被沾湿的手枪甩到一旁,手中长刀翻转而过,不容抗拒地抵进被划出红痕的□间,再猛横插-进地面,迫使对方屈辱地门户大开。
被磨得发红的车欠冂人人在空气中可怜地瑟缩,迟聿驷伸出手,用指尖毫不客气地拨开随着搅动不断咕噜噜噜的辰□瓣。
郗烬忱胸口强烈起伏着,锁链在白皙的肌肤上留下一道又一道的青紫划痕,涣散的瞳孔被散开的紫银色发丝遮掩,再往下,一道银丝从郗烬忱唇边断裂……冷不丁地,正偷瞥的B52对上了迟聿驷冷漠暴虐的视线。
“不如让这位观众好好看看好了……”
B52轰炸机浑身一僵。
黑发男人蹲下身,简单地掀起眼皮,当着他的面,不紧不慢地将沾满□□的指尖抹在郗烬忱颤抖的唇上,语调缓慢至极。
“看看、你是怎么……”
生存欲望极为强烈的,蓝毛青年B52轰炸机一把抓起郗烬忱最开始扔过来的眼罩就要往眼睛上扣,动作却在半空顿住。
迟聿驷嗓音冰冷,目光寒凉地看着他。
“我让你闭眼了?”
B52轰炸机手指一抖,下意识极为快速地瞥一眼他身边浑身颤栗的鲨鱼牙男人,控制住目光没敢再往下看,可立刻悻悻地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了。
这人这么慷慨,居然让别人看自己对象?
也可能不是对象,但那具身体刚刚他看得明明白白——他保证他绝对是不小心看到的——有*有*还是个*,总之这位人类最强就是这么大方,让别人随便看……?!虽然事实上一开始自己就是被点来……